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草侠/作者:成刚][精校] 【更多免费好书 登陆八零电子书 http://www.txt80.com 】 请支持正版,版权归作者所有 这是一个和植物有关的故事,从山林到都市,从男孩变成男人,奇妙的旅程就此展开。诡密紧张的丛林之行,引出了一位身怀异能的纯朴男孩,他的校园生活中既有令人暴笑不止的校园黑道,也有简单纯净的唯美爱情。在校园里出尽风头的他,步入社会之后,又会有哪些精彩的故事发生呢?一切皆有可能 第一部 丛林记 第一章 自古丛林出少年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一场豪雨过后,天地显得焕然一新,处处透着清新的意味。神农架自然保护区内的天气素来便是这般变化无常,刚刚还是倾盆大雨,这会却已经云收雨息,东方的天边露出一线淡金色。 茂密的植物枝叶上滚动着大颗大颗的雨水,晶莹透亮。 大量的雨水汇集到地面上,将泥泞的山路冲刷成一道一道的小沟。小沟内的泥水欢快的奔腾着,朝着地势低落的位置流去,虽然只是小股小股的水流,却如千军万马般极有气势的一口气奔入山脚下的小河中。 平时最浅处才堪堪过膝的河水,今天却已最少涨至了齐腰的深度。连河水原本只能绕着经过的那几块大石,今天也已大半浸入水中,只剩下最高位的顶部还隐约露在水面。 小河的中心,有一块小小绿洲,面积不大,最多半个晒谷场大小,因为地势较高,河水无论如何咆哮也淹不到那个位置。小小绿洲在河水长年累月的冲刷之下,土沃水足,芳草如茵,好似一块小小的宝地。 河岸之上,一位年纪约莫十六七岁的山区少年,赶着一群牛儿来到了岸边。这些牛儿个个膘肥体壮,最壮的是头黑青色的大水牛,悠然自得的晃着大头,嚼巴着脚下的绿草。 站在大青牛身旁的这少年赤着上身,光着脚丫,只穿着一条前后缀满补钉的蓝布裤子,且将裤管卷至膝间。 望着奔腾的流水,少年咧嘴一笑,手中的赶牛鞭打了个响花。少年身旁的大青牛抬起头,嘴里还嚼着几根青草,蹄下却已不紧不慢的朝河水中踱去。 转眼间河水便已没过了大青牛的肚皮,另外三头水牛也紧随其后,乖乖的排成一队,踱下河去。不一会儿,四头水牛已经成功的完成了抢滩登陆,成功抵达河中间的那块小小绿洲。 左岸之上另有三头黄牛,略显焦燥的摆了摆牛尾,想必它们对那绿洲之上的嫩草也是十分垂涎的,无奈黄牛天生不识水性,只能看着水牛们捷足先登,大快朵颐了。 少年将赶牛鞭朝后腰一捌,笑嘻嘻的蹲身至其中一头黄牛的腹下,略一使力,竟然将这头数百斤重的黄牛给扛了起来。牛儿仿佛习惯了这等待遇,一动不动,任凭着这少年扛着自己朝河水中走去。 河水很快便淹没了少年的小腿,少年的步履出奇的稳健,定了定神,朝着水中隐隐冒头出来的大石块跳了过去。 水中的石块湿滑无比,但是明显这少年已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举动了,他的落点非常到位,双脚稳稳的站在了石块的中心,身子不过微微晃了晃,接着又将目光瞄向了下一块露出水面的大石。 连跳四块大石,终于将第一头大黄牛成功的送达了小绿洲之上。空着双手的少年以明显比刚才快上数倍的速度跳回岸边,又扛起了第二头黄牛。 少年正欲扛着黄牛跳入水中,肩上的大黄牛忽然发了疯似的挣扎起来,紧接着,绿洲之上的三头水牛打着响鼻,牛眼泛红怒气冲冲的围在原地开始打转。 少年口中轻咦了一声,低头弯腰,放下肩上的大黄,目光扫过河面,立刻注意到了河滩之上飘浮着的那根东西。 这东西猛一眼看过去,就像根粗大的烂木头浮在水面之上,毫不起眼。但是细细看过去,黑绿色的泥浆之下,分明覆盖着鳞片的闪光。 少年冷哼一声,心想居然还有不长眼的生物跑到老子的领地来撒野,难道不知道这片河滩是姓木的吗?在这少年心中,人和野兽根本没有太大区别,只要是闯入自己领地的家伙,那就无须对它客气! 少年后退了几步,发力助跑,然后一跃至了河滩上空,脚下的落脚处正是那根烂木头。一脚踏下,两者接触的刹那,水面突然抖动了起来。 天!原来水面之下潜伏着的居然是一条庞然大物,它露出水面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这是一条足足有十米长的巨蟒,也只有在神农架这种原生态的丛林地带才能保存如此形态的物种。 巨蟒的攻击方式很直接,粗大的身躯在被少年踏中的瞬间,猛然紧绷,其产生的反弹力足已将少年的身子弹射至空中,接下来它就只等着张开大嘴,接住自空中落下来的美食了。 少年的身子在空中翻转两周半,正好脸孔朝下,一眼便望见了巨蟒在正下方水面上张开的血盆大口。 好个身手敏捷的少年,在半空中扭腰斜身,借着落势,冲着那张腥臭的大嘴狠狠一脚蹬了过去。面对巨蟒的吞食还能面不改色的一脚上去,且不论速度与反应,但是这份胆识也是世间少有。 这巨蟒本也是丛林中的一霸,一身铜皮铁骨,横行无忌,可今天却遇上了更凶悍的山中霸王,蟒口内壁的肌肉鲜嫩敏感,被这人型的暴龙一脚踹中,痛得这条巨蟒通体颤了一颤,不过巨蟒素来贪食,竟忍住疼痛,大嘴一合,想要将这少年强吞下肚。 可怜蟒蛇无知,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生物都可以一气吞下肚的,而面前的这位明显就是其中之一,蛇吻吸至少年大腿处,还没来得及合拢,这少年大喝一声,双臂扳住上下两颗蛇牙,发力一扯,蛇口顿时被撑得老大。 好在蛇类的上下颚关节比较活动,这一下虽然难受却并不致命。 巨蟒难受之极,将长长的身子倒卷了过来,头尾相顾,想要将强敌绞杀在怀抱之中。 可惜这少年熟悉蛇性,早看穿了巨蟒的意图,双手按住蟒首,双脚用尽全力一蹬之下,居然凌空跃出了水面,稳稳的落在了一处才露出水面的大石之上。 巨大的蛇尾这才呼啸而来,当然卷了个空。这少年的动作敏捷度之高,只怕是体操运动员也恐料有不及。 巨蟒的连串动作搅得水面翻腾一片却毫无效果,站在大石上的少年立稳了脚跟,脸上露出一线不过如此的表情,习惯性的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角,朝着水中的巨蟒作了个勾小指的动作。 巨蟒昂着头泡在水中,下颚有如被撕裂般的隐隐疼痛,冷冰冰的蛇目朝少年所在的方向狠狠盯了半晌,终于,这条巨蟒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晃晃脑袋,朝着下游自行游去了。 这便是丛林中的法则,同为强者,各自有各自的领域,互不侵犯是最好了,一旦过界,一场恶斗在所难免。 巨蟒本就是种慵懒的生物,何况这里也并不是它的地盘,只是路过罢了,既然奈何不了对方,不如早早退却的好。 少年并不追击,他当然知道,在水中自己还真奈何不了这条巨蟒,再说穷追猛打也不是他的风格,至少这条巨蟒已经认可了这里是自己的势力范围,以后是不会再随意进入了的。 这场争斗,权当是热热身而已,对于这少年来说,这不过是每日在山林之中时有发生的小插曲罢了。 又来回蹦了几趟,直到将剩下的二头黄牛全数送至了绿洲之上,少年这才心满意足的甩甩胳膊,顺手折下一支狗尾草咬在口中,一摇三晃的朝山林深处去了。 这少年名叫木青山,今年刚满十七岁,是神农架野人峰脚下木姓村落中的一员。 说起来他的身世倒也简单,木青山是一名弃婴,尚不足一岁时便被扔在树林之中,被村里的放牛老头拾到,老牛倌无儿无女,孤苦伶仃了大半辈子,老来得子自然十分喜欢,拾到婴儿的那个傍晚,恰巧云霞满天,青山如画,于是这老牛倌生平第一次雅兴大发,给这婴儿取名叫木青山。 等木青山养到六七岁大小,老牛倌拿出积蓄,带着木青山走了六十多里的山路,来到山区边缘的希望小学,也是希望这孩子能好好读书识字,将来好出人头地,谁料小小的木青山对老牛倌虽然孝顺有加,可就是读不进书,勉强认得几个字之后,打死再也不愿意去学校了。 终日厮混在山林之中才是他最大的乐趣,气得老牛倌举着烟锅袋子一边骂一边叹,这小子天生不是读书的料。 时光匆匆,转瞬红颜,老牛倌终于抵不过岁月的摧袭,在木青山十五岁那年过世了,于是木青山再度成为了孤家寡人,理所当然的成了村里的小牛倌。 木青山成天往林子里钻,村里人也不知他在搞些什么,只当他是个人畜无害的野孩子,也就随得他去了。 第二章 林间逸乐 如此放牛的绝招,只此一家,别无他号。将牛儿赶至河中间的绿洲之上,不仅水草丰美,足够牛儿们饱食,而且水牛喜群,绝不会轻易离开,至于那脾气暴躁的黄牛,不识水性,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乖乖等木青山回转之后扛回岸上方能自由。 木青山这一身抱牛的力气是从小到大练就出来的,老牛倌也不知从哪本小人书上看到,昔日古时有位农民侠客,怀中抱着小羊上楼,每日必抱,久而久之,等小羊长成了大羊,这人也毫不费力,一纵而上,无心插柳倒练成了一身力气与轻功。 于是老牛倌便让木青山从小抱牛,想着牛总比羊重吧,这样一来,至少等木青山长大之后,力气却是不会输给别人的。 几年下来,小牛长成了大牛,木青山还真的做到了抱牛如无物,这门笨功夫也算是练到了手。 只不过倒没有那本小人书里讲的那么神奇,木青山也只是比一般人力气大了些,动作灵活点罢了。 安顿好了牛群,木青山独自一人朝密林深处走去,别人眼中望而生畏的茂密丛林,对于他来说不过是闲庭信步罢了,说来也怪,这孩子与山林有着与生俱来的亲近,他喜欢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枝一叶。 深入至人迹罕至的地带,这里是属于木青山的,是他一个人的天堂,听着鸟鸣不断,满目望去俱是成片的绿海,头顶上方是参天古木,直耸入云,脚下是滕萝密布,每走一步都会被这些植物依依不舍的勾住脚踝。 头顶传来热闹的声响,举头望去,身旁这颗大榛树的树冠之上,几只小猴儿正在嬉闹追打,猴爪儿踩得枝叶箫箫做响。 木青山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几只金丝猴的打闹,心里却觉得羡慕之极,恨不得自己也上去同它们一块玩耍。只因木青山是个树林里捡来的孩子,自小又是和老牛倌一起生活,村里大人当他是个野孩,虽不欺负他,却不许孩子们太接近他。 儿童的天性是玩耍,木青山在村子里找不到玩伴,只好到这野林子里来找伙计了。 树冠之上的小猴子们闹了一阵之后,分开了派别,相互开始投掷起榛果来了。木青山的脑袋上正是中了一枚坚硬的榛果才发觉这场好戏。 不过很明显,树冠之上的局面呈现出一边倒的趋势,几只大些的猴子集中火力,一齐用榛果树皮之类的弹药砸向一只瘦弱小猴,这只小猴被砸得吱吱乱叫,眼泪汪汪,却仍不投降,小小的猴瓜上时不时也抠起一块半块树皮什么的向另几只猴子砸过去。 木青山在树下看得大为不爽,手脚并用,三两下便爬上了大榛树,一屁股坐到了那只瘦弱小猴的身侧。 猴子们见上来了一个人,纷纷跳开几步,同木青山保持开距离,同时眦牙咧嘴的向他示威。这些猴子颇具灵性,在这林子里也不是第一次见着木青山了,倒也没有把他当做生人,只是不喜欢被人类靠这么近罢了。 木青山倒没有多想,只是他的天性中有种锄强扶弱的血性,见不得别人受欺负,看这些猴子欺负一只小猴,他自然要上来帮忙了。 木青山并不仗着自己个大,而是选择了猴子们的戏耍方式,信手摘下一颗榛果,只用了三分力气,朝着对面枝头的猴子脑袋砸过去,那只猴子正傻楞楞的朝着木青山眦牙咧嘴,冷不防被榛果砸中了脑门,气得吱吱乱叫。 不过这些猴子们也是非常的聪慧,知道这个“人”要用猴儿的方式战斗,倒也不怕他了,几只猴子上蹿下跳,纷纷开始收集弹药,一时间,大榛树上榛果与树皮纷飞,凡是能被猴儿们抓到手里的东西通通扔了过来,木青山左闪右避,不时的加以还击,和这几只猴儿打得不亦乐乎。 参入战局的猴儿越来越多,整个树林里闹腾一片,木青山忽然发现身边只剩自己一个人了,那只瘦弱小猴不知何时偷偷溜到了猴群那边,居然担任起了输送弹药之职。 明明自己是拔刀相助,怎么反过来成了众矢之敌了。木青山大为气恼,再看自己身上已挂满了树皮苔藓,脑门上更是不知被榛果砸中了多少下,实在是很有些狼狈。 这些猴儿越玩越有兴致,居然有几只猴子攀上大榛树的顶冠,半蹲在木青山的头顶上方,组成了一支空降部队,居高临下的丢起榛果来。 这一下子木青山彻底招架不住了,更何况原本又没他什么事,只是路见不平罢了,这下倒好,满林的猴子都来参战了,连苦主也倒戈相向了,那自己还混个屁啊! 一溜烟滑下树,木青山朝着树上的猴群做了个鄙视的手势,大步逃走。树上的猴群倒也不追赶,只是齐齐学着他回敬了一个鄙视的手势,然后吱吱叫着乱做一团,庆祝这场战役的胜利。 “这些顽皮的猴子居然把自己整成了这副模样,当真好笑,不过最可气的却是那只小猴,明明自己是帮它的,可一转身它就帮着同族干起自己来了,当真是林风日下,猴心不古啊!”摸摸头,木青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继续朝林子深处钻去。 这片野林对于木青山来说,如同在自家后园般轻车熟路,很快他便找到了上回做下标记的地方。 这是一颗野生的大杏树,树干的中间部分挂着一只脸盆大小的蜂巢,无数密密麻麻的野蜂自蜂巢中进进出出,杏树周围更是飞绕着不少的兵蜂,嗡嗡声成片响起,不绝于耳。 低头从路边扯了一把青草,将草汁均匀的抹在左手上,从指间到手臂,任何地方都没有放过,抹完草汁之后,木青山小心翼翼的慢慢靠近了大杏树。 本来他可以选择用更稳妥的方法的,只要路上随便拾几块干牛粪,点燃了之后丢了蜂窝旁边就可以很容易的把野蜂赶走,获取蜂巢中的蜂蜜了。 可是在木青山的理念中,他固执的认为自己并不是强盗,也并不想伤害这些自已自足的蜂儿,他只不过是想借点蜂蜜罢了,所以他打算用最直接的方式去得到,至于手臂上抹的那层草汁,不过是让蜂儿尾上的刺针离自己稍微远些点的必要措施罢了。 调整呼吸,木青山极力让自己放松,再放松,以最小的动作来完成,一步一步缓慢的移动,终于靠近大蜂巢了。 将左手缓缓的举起,轻轻插入蜂巢之中。 被外物侵入的蜂巢中立刻显出不安的嗡嗡声,好在木青山的动作实在是轻柔到了极点,伸进蜂巢的手臂甚至能感觉到蜂翅在手臂之上蹭来蹭去,终于触到了那软软粘粘的东西了,心中一喜,轻轻捞了一把,缓缓的把手中蜂巢中慢慢的抽退了出来。 或许是他的动作实在是轻得让蜂儿们感觉不到危险的存在,也许是归功于他并不贪得无厌的缘故,总之木青山就是从蜂巢之中成功的抠出了一块香气四溢的蜂蜜来。 巢外蜂儿们无知的围着这块蜂蜜打转,似乎还没弄明白这块蜂蜜怎么会自行跑了出来。 木青山躬着身子将蜂蜜轻轻托在手上,慢慢的退出了蜂儿们的领地,一直到退入密林深处。 蜂蜜糊在手上的感觉十分不爽,顺手折了一片心形的大树叶,将手上的蜂蜜四四方方的包进叶子里,顺便舔了舔手指上沾着的蜂蜜,看得出来,他也不是经常能搞到这种好东西的。 此刻已深入到了最为人迹罕至的丛林深处,四周寂静无声,只留下自己脚步踩在枯叶上的沙沙声,头顶是密不透光的原生态林冠,最终到了一个大树洞前停驻了脚步,轻轻敲了敲树干,树洞中传来一阵微弱的响动。 木青山并无犹豫,一头钻了进去。 第三章 多情善笑老野人 树洞之中铺了不少的干燥枯叶,树洞的深处,卧着一只庞然大物,约有二米多高,身上的体毛很长,差不多把全身都覆盖住了,身上还发出浓烈的酸臭味,四肢展开趴在洞中一动不动,这只怪物的四周散落着一些动植物的骨骸,看得出来,它应该是杂食动物的一种。 木青山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蹲下身子,将手中的蜂蜜递到这怪物的头边,怪物微弱的转动头颈,勉力支起上肢,努力的吸食着叶子里裹着的蜂蜜。 吃光了木青山手中的蜂蜜之后,这怪物好像恢复了些力气,居然一挺身坐了起来,双目中发出炯炯亮光。 这怪物和人类竟也有几分相似,只是大手大脚,毛发浓密,倒像是个长毛巨人一般。看样子它在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啸傲山林的强者,如今虽然威风仍在,却掩不住衰败老态了。 木青山冲着这只怪物黯然的笑了笑,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常在这山林中厮混的他,也算见惯了草木枯荣,知道从生到死,盛极而衰是任何生命的必经过程,这只老野人,也差不多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神农架自古以来就有关于野人的种种传说,关于“野人”中国已有三千多年的记载,西周时期的少数民族就有捉拿“野人”向周成王进贡的文献可考。 战国时代,伟大诗人屈原在《九歌·山鬼》诗中写到:“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罗。既含睇兮又喧笑,子慕予兮善窈窕。”“多情善笑”的山鬼便极有可能指的是这种野人。 在中国鄂西北山区,历代地方志中,都有“野人”出没的记载。在神农架一带,目击“野人”的更是多达数百人。 野人历来便是神农架最为神秘的存在,可是倒也奇怪,古代尚有人能捕捉到野人向朝歌进贡,到了近现代,武器装备均比古代先进了很多,却越来越少人能捕捉到这种神秘的类人生物了,难道经历了这数千年,他们也进化了吗? 木青山从后腰里摸出半截子农家腌制的腊肉,做了个进食的手势。 老野人伸出毛茸茸的大手接了过来,放到鼻前嗅了嗅,摇摇头,将腊肉丢到了一边,只是直愣愣的死盯着木青山的眼睛。 木青山被这老野人盯得久了,心里忍不住有点毛毛的感觉,正想退出树洞,老野人蹭的一下子扑了上来。木青山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垂死的老野人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老野人紧抱住了木青山,木青山本来想挣扎的,无奈老野人身上的体味实在是太重了,冷不防被老野人一把将自己夹在腋下,只觉得一股说不出的怪味扑面而来,木青山来不及反应便被熏昏了过去,可怜的木青山最后一个念头闪过,倒霉,这老野人应该不会吃了我吧! 恍惚间,好像被什么东西在后颈咬了一口,接着好像有什么东西注入了自己的身体内,不过这种感觉并不讨厌,暖暖的,很舒服的感觉。 等木青山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快黑了,自己明明是在树洞内,怎么睡到洞外来了! 站起身,木青山环顾四周,发觉没什么变化,只是,只是自己心中隐隐觉得有些怪怪的感觉,就好像失落了什么似的。摸摸后颈,嘿!还真的有道伤口,好在伤口的血液已经凝固了。 一咬牙,木青山再次冲进了大树洞中,这一次,大树洞里空无一人,老野人已不知去向了,地上只留下半截腊肉干。 木青山有点郁闷了,这老家伙怎么不辞而别了呢?居然临走还咬了自己一口,实在是太不仗义了! 在洞中搜寻了好一会儿,除了一地的动物骸骨和植物果实的干核之外,倒也没发现什么好玩的事物。木青山忽然醒转,时间好像不早了!连忙奔出洞外,果然,洞外已是日沉西山,丛林中已没什么光线照射了。 木青山自然知道一入夜,这林子里极易迷路不说,单是那些凶猛的夜间肉食动物便不好对付,更何况那些牛儿还在河洲之上呢,得赶快去牵回牛圈里去,要是牛儿被野兽袭击了,自己的责任可就大了。 一气狂奔,耳边的风声呼呼响起,这次跑动起来格外的舒爽,身子好像比以前轻了一截,路上顺利之极,越跑越快,不一会儿,穿过了丛林,跑到了河边。 河洲之上的牛影明显少了,木青山心中一惊,三步并作两步的淌过河,跳到绿洲之上,木青山自己无牵无挂,可这些牛儿却是村里生产队的,从小老牛倌便教育木青山,宁可自己吃亏,也不能因为咱的缘故害了旁人。 细细一数,木青山的心顿时定了下来,河洲上还剩三头黄牛,其中一头黄牛的角上还挂了张厚草纸便条,因为便宜的缘故,村里上学的孩子都用这种厚草纸来书写。 木青山虽然早就不上学了,可是字还是能认得几个的,伸手摘下便条,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几个字写道:“青山哥,我是二胖,俺叔有事找你,水牛俺先领回去了,黄牛俺扛不动。” 二胖是村支书家的二小子,平时老是吊着一把鼻涕跟在木青山屁股后头的那位就是了。二胖的叔叔不就是村长吗?他找我做什么?木青山带着一丝疑问,扛起了大黄牛,不一会儿,沿着来路,将三只牛儿赶回了村里。 将牛儿赶回了圈中,木青山来到了村长家门口。村长家里这会好热闹,屋内灯火通明,院门口停了一辆四个大轱辘的铁疙瘩,好不威风。 木青山第一眼便被这东西给吸引住了,以他的见识,当然不会明白这是什么。 这是一款最新型号的四排座陆虎越野车。村里的孩子们同木青山一样,毫无例外的被这辆大家伙给征服了。二胖正领着几个小子,将头脸贴在车头上的保险杠上来回的蹭摩。一片啧啧声不绝于耳。 木青山也很想上去摸摸那根亮晶晶的东西,不过既然这帮小子都扑上去了,自己再过去,那岂不是显得和这帮家伙一样没出息了,平素独来独往惯了,木青山虽然很好奇,但是却也不太习惯和这帮小孩儿混在一起。 村长家的院子是全村最大的,也是全村唯一的一幢三层楼。当时盖这座大房子的时候,全村每户人家都出了劳力,木青山那时年纪还小,只是由老牛倌带着他来吃过迁居饭罢了。 当年的小孩儿已长成了粗壮少年,这座曾经是村落里最漂亮的大房子也已褪色了昔日的容妆,在岁月的侵蚀之下显得有些老态龙钟。 院子里好像来了几个外乡人,听到这些纯正的北方口音,木青山有些踌躇,到底该不该进去呢? 二胖正侧着脸贴在汽车保险杠上,一眼见着木青山,欢呼着一路滚了过来,推着木青山进屋的同时,嘴里还大喊着:“叔,我把青山给你带回来了!” 屋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听就是村长那双极品大拖鞋儿发出来的。村长推门见着木青山,满脸的堆笑,连忙迎出来拉着木青山的手说道:“来,青山侄儿,快点进来,大叔找你有事商量。” 木青山虽然不至于受宠若惊,却也有些发愣,一村之长,可从来都没有用这种眼光瞧过自己,用这种口气对自己说过话,不知又有何事要办了。 第四章 初识 木青山随着村长进屋,屋里摆了张大大的古董级八仙桌,上等的酸枣木打制,全村据说只有这么一件,与村长家后屋为他自己准备的那口上好棺木是一个级别的宝贝。今天村长居然把这张桌子摆出来待客,看来这桌上坐的客人可是不一般。 八仙桌上坐了四个人,三男一女,坐在东首上座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约六十来岁的模样,穿着一袭黑色正装,白发黑衣,鹰目钩鼻,目光如矩,炯炯有神。 木青山只望了一眼便不敢与之对视了,心中暗想,这老头的眼神怎么感觉比五步蛇还凶! 老头身旁坐着一条虎背狼腰的汉子,这人坐姿英挺,五官却生得平平,剃着精干的短寸头,浑身肌肉结实浑厚,一双大眼自木青山进来的那一刻,上上下下打量个不停。木青山被他瞧得有些发毛,不过却并不害怕他,用目光回敬过去。 这人见木青山回瞪自己,并不恼怒反而笑了,对着身边的同伴说道:“老白,争雄,你们看怎么样?这小子有点意思!我喜欢!” 被点到名的那位男子彬彬有礼的站起身来,冲着木青山点点头,微微一笑道:“小兄弟你好,我叫楚争雄。”这人的声音悦耳好听,让人倍觉亲切。 木青山突然遇到如此礼遇,还没回过神来对方是在同自己说话,张大了嘴巴,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应该说点什么。 正当木青山脸庞微烧,觉得尴尬之际,耳中传来银铃般的声音道:“你今年多大?他还是个小孩子吧!”这声音的前半句是问木青山本人,后半句就直接转向去问村长了。 木青山循着声音转动视线,映入眼中的是一位明艳动人的女孩子,淡扫秀眉,樱红唇齿,一头秀发高高的扎成马尾绑在脑后,穿着一件军绿色的小背心,身材更是错落有致,峰峦起伏。最特别的是这女生鼻梁上还架着一副蓝色边框眼镜,除了秀美之外,一身的书卷气更是扑面而来。 木青山知道她戴的那东西叫做眼镜,以前小学里的老师也有戴过,可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能有人戴得如此好看的。 刹时间,木青山的胸口没来由的砰砰跳了起来,眼前天地尽数消失,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那副水蓝色边框的秀气眼镜。 见这傻小子一言不发,直勾勾的看着人家那边的女同志发愣,村长大叔给急了,重重的咳了两声,沙哑着声音道:“我家青山侄子今年虚岁已经十七了,不算小孩子了。山里娃没见过世面,他平时没这么傻乎乎的。可能是见着生人了吧,几位莫怪!莫怪!” 木青山听到村长的咳嗽声,微微一愣也就回过神来了,只觉得这女孩子是自己长这么大见过最漂亮的女人,对他而言,那是一份悸动,一种冲击,一种从未有过的新奇感觉。 这时楚争雄突然伸出手掌,仿佛不经意间却又不容抵抗般的轻轻握住了应巧儿的小手,木青山一眼瞅见了,突然间胸口莫名的堵得慌,低下头,用左脚底轻轻擦了擦右边小腿上的泥斑,他也有些闹不清自己这是怎么了。 楚争雄笑了笑,松开应巧儿的手站了起来,对着木青山说道:“小兄弟,我听村里人说,你对山里的路最熟悉,我们想请你做向导,我们要去野木崖。” 木青山听到“野木崖”三个字,顿时沉默了下来,因为野木崖是神农架自然保护区内目前所知的人迹到过的最后一站了。虽然这里成为旅游景点已经多年了,但是被开发的区域只是这片原始丛林边缘地带极小的一部分,大片的原始丛林还从未有人深入过。野木崖据说是目前所知的最终端,这个地方连木青山也没去过。 想了想,木青山摇摇头道:“我不去!” 这三个字一出口,在坐的人都是一愣,没想到会被这样的一个少年提出拒绝。 村长一下子按捺不住了,站起身来说道:“青山,你娃咋这么不懂事呢?你知道白先生他们是什么人吗?你帮他们进山一次,回来了他们肯帮村里修条路起来。你天天抱牛的那条河知道不?只要你好好带路,那条河上给你修个桥都行!” 木青山知道村长会错他的意了,急得连连摆手道:“不是我不去,是天狼沟那里过不去人,到不了野木崖。” 村长还没说话,楚争雄凑了过来,摸出一张地图对木青山道:“你说的天狼沟是这里吗?”地图上有一个小小的狼头标识,天狼沟过去再有一小截子路就是野木崖了。 木青山看不懂地图,似是而非的点点头,闻着这楚争雄身上传来股香味,木青山就光觉得鼻子里痒痒的,他当然闻不出来,因为这是BOSS男士香水的味道。 木青山想了想,直直问道:“你们进山去干啥?” 楚争雄故作豪迈的笑道:“你们山里人还真挺有防范意识的!刚刚村长同志已经问过了,我这里有你们省里开的介绍信,我们这次进山主要是为了寻找几种稀有植物,考察一些特殊的地质现象。 白先生是这种探险活动的发起人,他是国内著名的植物学教授,这位应巧儿小姐是他的高徒,这位肖军先生是我们这次活动的安全顾问,他曾经是一名特种兵军官,身手超一流,同时也是白先生的好友。至于我,呵呵,此次活动的赞助商代表,顺便兼任应巧儿小姐的监护人和男朋友。” 应巧儿脸色微微泛红,顾作正色道:“楚争雄同志,请你注意一下,我们现在是公事时间内,请不要谈及私人关系好吗?” 楚争雄故作讶然,却满脸的笑意道:“哦?我倒还忘了,对不起,下不为例!”楚争雄无疑是属于那种风度翩翩的男人,无论从外型还是谈吐。 木青山被搁置在一边插不上话,见应巧儿望向自己这边,吓得连忙低下头,比起白先生来,应巧儿更让他不敢正视。 其实在众人眼里,木青山这小子害羞的原因太明显了,别说是木青山这样一个山区少年,就是在大都市里,应巧儿的追求者也是屡屡不绝,从十五岁的小屁孩到五十五岁的老不羞,美女的魅力势不可当。 肖军龙行虎步般走到木青山面前,问道:“小兄弟,你说的天狼沟过不去了,是怎么个过不去法?” 木青山对这条豪爽的壮汉倒有些好感,见他提问,于是老老实实回答道:“天狼沟那根独木桥去年给虫蛀空了,那条沟现在过不去了,只有鸟儿能飞过去。” 肖军笑道:“不过是根独木桥而已,我们能过去!”虽然没有亲眼见到天狼沟是如何险阻,但是他却极有自信,因为在他想像中,一根独木桥的距离能有多远,凭着现代化工具之利,要飞渡过去并不是难事。 肖军说完从后腰摸出一把丛林王ATTOR军刀扔了过去,笑道:“见面礼,送给你!” 木青山接住军刀,只觉得入手沉甸甸的,轻轻抽出半截刀锋,灯光下闪耀出冷冽的光辉。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的一把刀,这人居然轻易的送给了自己,木青山心中顿时闪过一丝暖意。 楚争雄在一旁漫不经心的看到这一幕,心中暗生警惕,好你个肖军,一见面就开始笼络人心,实在有一套。不过楚争雄却并没有把木青山这样的山里小孩放在眼里,有些道理明知是对的,可他楚争雄却不屑去做。 肖军绝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的粗人一个,此人之所以深谋远虑,尽可能的争取身边每一分助力,因为只有长期处在生死境地徘徊过的人才知道,不要小看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一件事,很多不起眼的小人物,小物件,说不定在将来却能救你一命。 这时白先生开口说道:“木村长,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关于向村里投资的事你放心,就算我白求仁回不来了,我的助手也会在三天后来这边跟你们签约投资,这点你不用担心,这孩子冒险陪我们进山,我会付一笔钱给他的家人,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不希望明早起来有什么变化。” 木村长连连点头,却又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似乎有什么事情难于启齿。在座的都是人精,又怎么会看不出来,白先生伸出手指在八仙桌上敲了一击道:“木村长,你还有什么要交待的?” 木村长叹了口气道:“没啥,没啥,只是这娃,你们可要看好他,他家里没有人了,只剩这一根苗了,他爷爷老牛倌为这村里放了一辈子的牛,我们都是老伙计了,我还要看着这娃娶媳妇呢,请各位照看好娃娃,老汉在这里先谢谢了!” 木村长事到临头才吞吞吐吐的说出这番掏心窝的话,他也是思量再三才说出口的。这些人来到村里,拿着省上批的文件,又肯投资这穷地方,对于小山村来说这可是件大事,可是入山找野木崖可不是开玩笑的,每隔几年都有探险队消失在那片深山老林中。祖辈留下来的传说,野木崖是人类和野人的分界岭,凡是过了界的人那可就回不来了。 老村长活了这么大年岁,人老成精,他当然看得出,这帮人中除了那漂亮丫头还算单纯之外,剩下这三个男人,都不是一般人,要说他们入山只为了采集点植物标本,老村长根本不信,所以老村长想来想去,只好推举了木青山这个无牵无挂的野小子跟他们一起进山。 只是事到临头,老村长又有些后悔了,青山也是村里的一员,万一要是回不来了,这笔孽账可是要算到自己头上的。真是造孽啊! 白先生听罢哈哈一笑,从怀里掏出张信用卡朝桌上一扔,说道:“这张卡你收着,里面有点钱,够这孩子过半辈子了,等进山之后,我会把取款密码告诉他,等他回来了找你拿钱。当是他带我们进山的报酬,这小子搏这一次,比你们种一辈子地还多。” 白先生这招更是厉害,一张卡,几句话便将木青山与自己牢牢的绑在了一起,把好处许在了看得到的将来,想不为他卖命都不行。而且同时又给老村长留下了希望,透露出一个讯息,这孩子一定能回来。 这三名男人都算是各自用自己的方式同木青山打过招呼了,不过在木青山的心目中,反倒是手上的这把刀子比较实在,楚争雄虽然口气和蔼,可明显不把木青山真正当回事,白先生的许诺可能对村长的震撼比较大,对于木青山而言,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银行卡,他连提款机都没见过,怎么会对这种东西有概念。 老村长叹了口气,挥挥手道:“青山侄儿,你还没吃饭吧,去厨房叫你婶给你做去,今天晚上你就在叔这休息,和小胖住一个屋,明早你带他们进山。” 木青山点点头,穿过前厅到厨房去了,村长大叔留自己吃饭,一会吃完饭帮他们家多劈几捆柴好了,木青山年纪虽小,却不愿欠人家的好处。 木青山走后,前厅坐着的几人看来也欠缺了谈话的兴趣,客气寒暄了几句,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当天夜里,小胖抱着木青山那柄丛林王军刀兴奋得翻来覆去睡不着,好像明天要进山的是自己一样。木青山却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觉,对他而言考虑得很简单,只是进山带个路而已,也就是走上两天半的事。 而且,木青山之所以愿意去,小半是因为收了人家的礼,大半却是因为自己还想见到那个带着眼镜的女孩子。不知为什么,一想到那个女孩子,木青山的心就不争气的怦怦跳个不停。 第五章 出发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晨间的雾气还未来得及散去,村里狗儿就被村长家门口传来的汽车发动机声响给惊得汪汪乱叫了好一阵子。 陆虎越野车发动了,木青山坐在前排副驾驶的位置上,略显得有些羞涩,第一次坐汽车,还坐的是这么显眼的位置,站在院门口的小胖又一次流淌着口水向其投向含情脉脉的羡慕眼光。 木青山身上穿的小胖的一件旧褂子,后腰上别着小胖家的柴刀和一只打磨得光滑精致的大竹筒,还好小胖的身材比较横向,这件衣服用的布料分量十足,穿在木青山身上飘飘荡荡,木青山自以为能掩住了身后的柴刀,其实同车的几人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不说而已。 昨晚上小胖对那柄丛林王军刀垂涎三尺,苦苦哀求木青山,并且拿出了自己所有的宝贝想要交换。木小胖能有什么宝贝?木青山自然不屑和他交换。 何况木青山自己也很喜欢这柄军刀,不过最后还是顶不住小胖的苦苦哀求,木青山虽然与村里的孩童并不要好,可他却也不是小气之人,更重要的是,木青山昨天一见那女孩子,到现在还未平复心境,明天要和人家一起上路了,可是自己连一件能穿上身的衣服都没有,比起人家身边的那位男士楚争雄,简直太自惭形秽了。 于是木青山与小胖约定,木青山把刀子借给小胖玩几天,等到木青山回来再交换,而小胖用以抵押的物品就是身上这件褂子,盛水大竹筒的和家里的砍柴刀。 要是肖军知道这小子用丛林王军刀才换了一件破褂子,一支大竹筒和一把柴刀,不知会是怎么样一副表情。 一路颠簸,陆虎越野车的性能果然不错,如此崎岖高低的山路居然行驶得稳稳当当,遇沟过沟,遇河淌河。 木青山毕竟是少年心性,坐在车上不时的四下张望,每一次车身的震荡起伏,都令他紧紧的抓住车门扶手,这种经历对于第一次坐车的他来说,既紧张又刺激。 陆虎的驾驶员是肖军,这人的驾驶技术真的没得说,有些地方一般水准的司机根本开不上去,他硬是凭着陆虎的优越性能和超一流的驾驶水准给强冲上去了。 第二排座坐着楚争雄和应巧儿两人,这对情侣男的英俊风趣,女的秀美娇巧,两人好像把这次进山看作是郊游一般,居然在后排一路对唱起了情歌,歌声缭绕,悦耳动听。 木青山听到两人的歌声,又是欢喜又是羞愧,欢喜是觉得他们两人真好,羞愧却是觉得自己怎么配得上去喜欢她这样的女孩子。 白求仁独自一人坐在后排闭目养气,凭随车子如何颠簸,他却岿然不动,始终不曾睁开眼睛。 山路的状况实在很糟糕,车子沿着似有若无的山路只开了三个多小时便无路可走了,停在了一个马蹄形的山谷入口处,沿路早已绝了人迹,只剩下一片寂静,偶尔传来鸟鸣几声而已。 木青山跳下车,朝着肖军点点头道:“肖大哥,前面的路要靠两条腿了,我们已经省了大半天的路程了。” 肖军关掉引擎纵身跳下车,招呼木青山到后车座搬东西。由于要轻装上阵,每个人的装备均精简至最少。 最终木青山被分到一个美式军用背包,里面有一套防撕裂的冲锋服,一双登山靴,一支求生哨,一大捆绳索,一把瑞士军刀,当然还有火种、水和食物。 而肖军除了换上军绿色的冲锋服之外,背上还负了一支半自动步枪,腰间鼓鼓囊囊的简直成了弹药库,就连背后的军用背包也比木青山身上的大上一号。 楚争雄和应巧儿同样也换上了冲锋服和登山靴,楚争雄的腰间别了一支银色的大口径手枪,看外型应该是大名鼎鼎的沙漠之鹰。 应巧儿身着军绿色冲锋服,将头发高高扎起,别有一番飒爽英姿,她的肩上背了一只精巧的植物标本箱,一颦一笑起来倒像个进山来捕蝴蝶的小女孩。 最特别的是白先生,他是五人中唯一一个没有换上冲锋服的人,还是那身黑衣白发,平静的望着前方的丛林,一脸淡然的样子,而眼神中却露出一股热切的光。 木青山掂了掂背上的背包,这点重量对他来说完全算不了什么,拍了拍身上刚换上的冲锋服,心中暗笑,早知要换衣服,自己就不用跟小胖借衣服穿了,要是穿着这身再拿上那把军刀,多威风。 穿上这身新衣服,木青山的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同应巧儿他们的距离又拉近了几分,更何况来到了自己最熟悉不过的丛林之中,自信心无形之中又增强了几分。 木青山根本还没有学会要去在乎他人的眼光,只不过在面对令自己怦然心动的女性之后,才开始有这些怪怪的情绪,这是木青山生平第一次拥有这些念头,自然,这也是少年开始成熟的标志。 应巧儿朝着木青山招招手,木青山一动不动,应巧儿再招手,木青山还是傻愣愣的一动不动,急得应巧儿迈开大步直直朝着木青山走了过来。 木青山不是没有看见她的动作,只是不敢相信她是在和自己打招呼。在木青山的心中,已把这美丽的女孩子神化了一般,因为她离自己实在太远,太远。 情窦初开的男孩子往往都是这样,面对自己心仪的女性显得手足无措,如痴如傻。 直到应巧儿走到木青山面前,直直盯着木青山,木青山只觉得喉咙发干,脸颊发烧,慌里慌张的低下头去。 应巧儿轻轻笑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害羞,来,抬起头来,让姐姐看看你!”说罢竟大胆的用手掌托起了木青山的下巴。 温润软玉般的小手接触到了木青山的脸颊,那种细腻的触觉瞬间便从脸上流向心间,心跳加速到简直快到跳出来了,脑子里嗡嗡的空白一片。 应巧儿笑语盈盈道:“你长得不难看嘛!为什么总是低着头?不过你的头发真的很难看,姐姐帮你剪剪好吗?” 木青山听着这有如天籁般的声音,哪管她说的什么,只知道猛点头。 应巧儿变魔术般的掏出一把精巧锋利的小剪刀,也不顾木青山头上的油污,一双巧手上下翻飞,竟然掂着脚给木青山剪起头发来。 楚争雄与肖军还有白先生此刻正在研究进山路线的最终方案,没有功夫理会这边的应巧儿和木青山,而应巧儿纯粹是为了好玩,刚才在车上一路上瞧着木青山的后脑勺,天生爱美的她觉得木青山的发型碍眼之极,老早就动上了心思,这会可终于逮到机会了。 应巧儿虽然是博士学位,人也长得秀美文气,可个性却活泼好动,古灵精怪,否则也不会一个女孩子家跟着这些人深入丛林了。 掂起脚剪了一圈觉得不舒服,应巧儿索性扯着木青山到近旁的小溪边,将木青山的脑袋浸湿溪水,一边洗一边剪,显得相当随性,这种写意派的剪法也只有这小妮子能玩出来。 她本性洒脱,又是把木青山当做小孩子一般,自然不避嫌。而木青山却如登极乐,整个人简直傻掉了,任随着自己心目中的天女将自己摆布来摆布去。 两人的肢体身躯时有接触,应巧儿没什么过分的感觉,而从未接触过女孩子的木青山却受用之极,满面潮红,如身在美梦之中不愿醒来。 连洗带剪约莫五六分钟时间,应巧儿对自己的这件作品差不多满意了,于是扯着木青山去给其他人看。 应巧儿在对美术的感觉方面的确颇有天分,只是简单的一把剪刀加一捧溪水,将木青山整个人如换了个模样一般。 身着军绿色冲锋服,发型前卫,长短适中,再配合木青山本身的硬朗脸型,黝黑肌肤,简直有如脱胎换骨一般,别有一番独特风味。 肖军看到了应巧儿给木青山带来的改变,连连啧舌,在木青山宽阔的肩头砸下一记老拳,笑道:“这小子一收拾还挺精神!和我当年一样!应巧儿这名字还真没叫错,这手可真巧。” 应巧儿丝毫不给面子的笑道:“你可别夸我,就你那底板,我的手再巧也收拾不出来模样。” 楚争雄踏步过来,伸手轻轻搂住应巧儿的纤腰笑道:“我们家巧儿的好处多着呢,你们就羡慕吧!”说罢眼光似有若无的瞟了一眼木青山。 应巧儿胸无城府,兴之所至,想到什么就是什么,楚争雄却是个极精细的男人,情场厮混了这么多年,当然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山里小孩对应巧儿生出爱意,虽然对方只是个半大孩子,虽然明知应巧儿的一颗芳心系在自己身上,可楚争雄仍是忍不住要打击这穷小子。 因为他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在都市中呼风唤雨,只手遮天,在他狂傲的心目中,这穷小子敢喜欢上自己的女人,就是对自己的一种挑衅。 见着楚争雄搂住应巧儿,木青山的肩头忍不住轻轻微晃,胸口在这一瞬间仿佛涌上无数只虫蚁在噬咬一般,装作漫不经心的背过身去,眼神顿时一黯。 他知道应巧儿是不可能喜欢上自己的,这些人对他再好,他也只是个山里的孩子,在他们眼中只是个向导而已。 望着眼前的原始丛林,少年的心中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凄苦。突然有一种很想奔入丛林中的感觉,只有在那里才没有悲伤,才没有差距,万物都是平等的。 木青山忽然感觉到后颈处的伤口在微微发热,一股暖意自上而下,分成数股流向身体的各个部位,灵台一片空明,仿佛面前这些随风摇曳的树木们都在安慰自己似的,明明植物是没有感情的,可木青山此刻却实实在在的生出了如此怪异却动人之极的错觉。 “出发吧!”白先生低沉简短的三个字打破了眼前各人的心思。 第六章 草湖怪音乱人魂 四男一女组成的探险队进入山谷之中,木青山在前领路,前行约十步之后,突然停了下来。 见木青山停步,应巧儿第一个问道:“小木头,你怎么不走了?” 木青山并不搭话,而是四下打量了起来,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木青山稳稳的朝着左边的一堆草丛走了过去。 猛一探手伸入草丛中,抽回手的时候,木青山的五指间便已提了条长长的东西出来,一条约有一米多长的灰蛇被木青山拎在了手中。 这一举动引得应巧儿啊的一声叫了起来。肖军与白先生两人并不动声色,只有楚争雄面露不屑的扬声道:“搞什么鬼,那条蛇离我们这么远,有必要捉它吗?何况又不是毒蛇。” 楚争雄的眼神锐利之极,隔这么远就看出这条蛇是条圆头圆脑的无毒蛇。 木青山随手一扬便将灰蛇扔到了远处的草丛里,然后径自在灰蛇刚刚呆过的草丛开始了一系列的动作。 应巧儿好奇的走上前去,看到木青山一边口中念念有词,一边双手在草叶之上灵活的打着结。 肖军正想开口发问,白先生沉声道:“看来我们这次是找对人了,不要打扰他,他在锁蛇!” 楚争雄听到白先生这句话,迷茫的转过头来问道:“锁蛇?” 白先生缓缓说道:“据说湘北山区里的采药人会一种叫做锁蛇的技术,锁蛇之后可以让一定范围内的蛇不能随便行动,更不会袭击锁蛇者和他的团队。这小孩现在用的应该就是这种技术。” 肖军笑道:“我听说这种东西是假的,上回看电视里科普节目的时候有介绍到,据说之所以能锁蛇之后在山上见不到蛇,是因为锁蛇人有意避开了毒蛇出没的时间段,所以才达到这种效果。” 白先生微微一笑道:“有些事情未必那么绝对,科学如果真的能解释一切,我们今天也就用不着来这里了,那期节目我也看过了,也许他们遇上的本来就是一个冒牌的锁蛇人而已。大凡事物都有它的起因,我相信万事皆有可能,只是不知道这小孩的锁灵不灵罢了。” 木青山很认真的在打草结,一个接一个,心神合一,心口并用,默念着老牛倌教给他的口诀。正所谓心诚则灵,自己每次进山都是这么做的,也确实没有遇到过毒蛇的攻击。 一种玄而又玄的神秘气氛在山谷之中蔓延开来,两分钟后,木青山将锁蛇仪式进行完毕,朝着这堆草结拜了三拜,继续向前行进。 四人跟在木青山身后,一路上果然没有遇到蛇类,倒是惊起了不少飞鸟。茂盛的草丛在这山谷中处处丛生,左转右转走到后来,四面八方已经全是半人多高的野草将五人包围了起来,有如迷阵一般。 在草丛中穿行了约半个小时,木青山指着前方说道:“朝这个方向,再走三里半的样子,就能够穿过山谷,到草湖的范围了。” 草湖不是湖,因为里面并没有湖水,充其量有些散乱的小水洼罢了。它是一片纯由野草占领的地域,每当山风吹过之时,万千株野草起伏摇摆,犹如波涛浪翻的湖面,故因此而得名,而且最为独特的是,这片地域,只生长这一种野草,好像占山为王一般,别的植物均无法在此地存活。久而久之,这片草湖中的野草越发生得高大茂盛了。 半小时之后,应巧儿欢呼着扑向了那些一人多高的野草丛。稗草,这是再普通不过的种类,是什么原因让它们生长得这么粗大呢?应巧儿显出对这些变种稗草有极大的兴趣,用最快的速度采集这些巨型稗草顶端类似于果实的物体。而肖军却毫不客气的抽出锋利的大砍刀,在草湖之中劈波斩浪,杀出一条通途。 肖军仿佛一具不知疲倦的人形收割机,大片大片的稗草在他的面前倒下去,木青山跟在身后本想帮忙换手的,可是发现实在没这个必要,人家也不给他这个机会,因为肖军这家伙体力好得惊人,不停的挥刀再挥刀,连气也没见多换几口,不一会儿便向前推进了至少有两三公里,大砍刀之上已满是稗草的汁液。 正午的骄阳直射头顶,这些野草虽然有一人多高,可毕竟不是树,还是挡不住日光,身处在这片绿色的汪洋之中,大家早已没了出发时的轻松,肖军在前挥汗如雨的开路,其他人跟在身后,此时此刻,大家只盼着早些走出这片草湖,谁都没有说话的兴趣。倒也奇怪,这草湖中除了稗草就是稗草,没有其他植物,连动物也没见着一只。 说停就停,木青山差一点就一头撞到了肖军身上。见肖军停下脚步,木青山关切的问道:“肖大哥,要不你歇会,换我来开路!” 肖军没有理会木青山的好意,而是做了个收声的手势。木青山转头望向身后,除了应巧儿和自己一样一脸茫然之外,另外两人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严肃表情,楚争雄甚至将腰间的沙漠之鹰都抽了出来握在了手上。 同一时间,木青山耳中听到了一种不寻常的沙沙声,似乎是某种大型动物经过的声响。 肖军指了指木青山和应巧儿,做了个单掌下压的手势,示意两人就地坐下。 木青山虽然不明就里,还是乖乖的坐到了地上,正午的阳光把地面晒得滚烫,屁股坐在赤地之上十分的不舒服。 应巧儿迟疑了数秒钟,选择了半蹲的姿势。 木青山随手抓过一把被砍倒的稗草杆垫在身下,这才觉得舒服多了。随即想到了应巧儿,木青山又从地上扯了一把稗草杆递了过去,应巧儿会意,也学着木青山将稗草杆垫在身下,再坐上去果然舒服多了。 应巧儿朝着木青山投去感激的一笑,木青山的心儿又一次不争气般的砰砰乱跳,望着面前的女孩子竟痴了。 应巧儿见这黝黑少年一眼不眨的望着自己,倒没有想到男女方面上去,还以为是木青山年纪小,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怪声有些害怕罢了,于是朝着木青山报以鼓励的微笑,强自镇定。 应巧儿心中本也有些忐忑不安,但是她相信自己的情郎会保护自己,她更知道,除了这位坐在地上傻笑的小兄弟之外,同队的三人都不是等闲之辈。 怪异的沙沙声越来越响了,仿佛两把钝刀在沙纸上磨擦发出的声音,同时也代表着这东西正越来越靠近探险队所在的位置,这种声响发音很规律,绝不可能是天然产生的声音,可是又有什么生物是以这种声音作为代表的呢? 饶是白先生这样的见多识广之人,亦或是楚争雄这样的博学多才之辈,无不面面相觑,小心戒备。人类征服自然的脚步从未停止过,但是最让人害怕的并不是毒蛇猛兽,而是未知。 未知的,在人们认知范围之外的东西,往往是无可防御的。无形之中,肖军与白先生,楚争雄三人选择了相互靠近,互为犄角,这样至少不会担心背后。三人的脚下,木青山与应巧儿各坐一边,不敢轻举妄动。 这声响越来越大,仿佛就在近前了,除了木青山之外,众人的精神无一绷紧至了极限。突然眼前的草丛中蹦出一只野狗般大小的生物。 肖军最先反应,手中的自动步枪顺着这只动物的移动轨迹摆动的同时开枪点射。 砰的一声枪响,这只奇怪的生物应声倒地,那怪异的沙沙声也戛然而止。 清脆的枪声将木青山从心猿意马中猛然惊醒,他慌里慌张的从地上一跃而起,嘴里吼道:“哪里放炮?” 被他这么一搅和,应巧儿最先忍不住笑出声来,众人的紧张心情也正好为之一懈,肖军走上前去,在草丛中用军刺挑起了这只生物的尸体,摔到众人面前。 第七章 巨蝗之灾 大家不由得全都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什么怪物?接近一米长的身躯,一身灰绿色的铠壳,淡黄色的腹部,两条强劲且生满尖刺的大腿,背还有一对似乎退化了的飞翼。 怪物的头部被子弹打穿了个大洞,正朝外冒着浓黑色的液体,一对硕大的复眼足有两颗台球大小,头顶如同舞台上的戏子般,长了两条钢笔般粗细的触须,最令人不寒而栗的是这生物有两颗恐怖的门牙,看上去就像一把大钢钳。 白先生冷冷的说道:“变异蝗虫,1991年在新西兰有过一例,居然在这里也能遇上,真是奇事一件。” 楚争雄厌恶的盯了一眼地上的虫尸,开口说道:“刚才的怪声应该就是这东西背上的翅膀摩擦加上腹腔共鸣所发出的,难怪我们都没听过了,也只有这么大只的虫子才能发出这么大的声音。” 楚争雄虽然有些傲气,不过确实还是有真才实学,马上反应过来刚刚的怪声是从何而来。 肖军是军旅出身,性格粗犷不羁,对他而言,不就是打死了一头动物而已,管他是野兽还是虫兽。听他们说是蝗虫,那便是蝗虫好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肖军一边弯腰伸手去提那只巨型蝗虫,一边嘴里笑道:“搞了半天就是只大蚂蚱,这蚂蚱腿还挺粗,要不砍下来一会加个餐?” 木青山也是头一次见着这么大的蚂蚱,见肖军一点不害怕的提了起来,突然心中一动,想到蚂蚱的一个习性,木青山下意识的叫出声来道:“别用手捉它,扔了!” 肖军一愣,他也是反应奇快之人,听到木青山叫嚷的同时手掌才一沾到这只巨型蝗虫的大腿,立刻撒手后撤。 一股巨力传来,肖军只感觉自己的小腿像被根铁棍扫中一样,向后跌开。同一时间,楚争雄手中的沙漠之鹰首度发出怒吼,轰的一枪,子弹穿过这只巨型蝗虫的胸膛,钻入了地下。只见这只巨型蝗虫的腿部抽搐了几下,这才彻底的停止了动作。 白先生身形微晃已到了肖军身边,低声道:“怎么样?不碍事吧!” 肖军苦笑了两声,将裤腿处的拉链撕开,掏出一只扁平的钢制小酒壶,这款小酒壶曾经在美军军营中风靡一时,很多战争电影中均有这宝贝的身影出现。 只不过这次的这只小酒壶马上就要功成身退了,因为壶面之上齐排排的出现了四个整齐的孔洞,壶中的五粮液正汩汩流出,酒香四溢。 肖军苦笑道:“幸亏有这东西挡了一下,不然这排洞就落到老子的腿上了。”说罢肖军还想就着这排孔洞喝上两口酒,却被白先生劈手打落。 白先生冷冷说道:“如果不是这酒壶,你未必只是腿上多几个洞那么简单。” 肖军不是笨人,马上就明白过来了,这怪虫腿上的尖刺未必无毒,没扎到自己已是万幸,所以这壶里的酒当然是不能再喝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俗话说得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对于这点木青山是最有体会的,昆虫的生命力素来都相当顽强,头部被击穿对于人类和绝大多数动物来说可能会马上致命,对于昆虫来说可就未必了。 蝗虫的跳跃能力超强,故而大腿上力道无比的强劲,正常的小蝗虫都可以在被捕捉到的时候利用大腿猛弹将人手上的皮肤刺穿,更何况这么大一只了。 幸亏木青山喊得及时,要是等到肖军把这怪物提到胸前,再被来上这么一腿,那可就不只是损失一只酒壶而已了。 应巧儿皱着眉头不忍再看地上的大虫子,皆因女孩子对虫类有着天生的畏惧感。楚争雄在一旁哄着她,两人也不知嘀嘀咕咕说些什么,不一会儿,仿佛拨云见日般,应巧儿又有说有笑起来了。 肖军走到木青山面前,拍拍木青山的肩膀,沉声道:“小兄弟,谢谢了啊!” 木青山摇摇头没有说话,他眼角的余光一直有意无意的瞟向应巧儿与楚争雄所在的位置,看到他们两人如胶似漆,木青山的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肖军知道这少年情窦初开,偷偷喜欢上了人家的马子,不过这种事情却也没什么好说的,自己年少的时候不也一样,每个少年似乎都有这样一个过程,暗恋的滋味不好受啊!自己掩掩遮遮,其实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肖军正想说点什么开导木青山,忽然耳中再度传来沙沙的声响,且比刚才的声音还要大得多。 嗡!嗡!嗡!三只超巨型蝗虫犹如三架战斗机般冲到了众人面前,巨大的身躯压倒了一大片的草丛。 这三只巨型蝗虫比刚才的那只足足大了一圈多,蹲在地上半人多高,像三只小船似的。巨大的复眼死死盯住前方的木青山等人,腿上的尖刺油光闪亮,口中的大钳牙更是轻轻的蠕动张合,虎视眈眈。 这一次应巧儿彻底的吓到说不出话来了,任由楚争雄半抱半拖着移动至了白先生身边,肖军与木青山也已经靠拢了过来,五人齐聚一起。 肖军抽了口凉气,想了半天,嘴里嘣出句极精典的话来,“白老大,蚂蚱应该是吃草的吧,这三位该不会是冲着咱们来的吧。” 看着这三只超巨型蝗虫那巨大的复眼中闪着冷冰冰的寒光,完全一副不怀好意的架势,更何况大家刚刚还射杀了一只它们的徒子徒孙,要说这三位只是顺便路过啃草杆的,只怕连说这话的人自己都不相信。 巨大的沙沙声持续不断,而且声响愈来愈大,这三只巨蝗轻轻振擦着背上的双翅,这些低等生物之间竟然有种异常的默契,振翅发出的声响居然有高有低,合拍之极,好像多重奏一般,空气中的气氛顿时显得诡异莫明。 楚争雄突然咬牙切齿般低吼道:“我知道这鬼地方为什么没有别的动物了!” “因为都被它们消灭了!”白先生依旧低沉着嗓子道。 他用的是“消灭”这个词而不是“吃掉”,因为他和楚争雄同时想到,如果这些变异虫兽有一定程度智商的话,它们便不只是为了“食物”而攻击,极有可能会为了保护它们的“食物”而进行攻击。 众人打醒十二分精神,仔细侧耳倾听。四面八方传来的沙沙声越来越密,似乎有大批的巨蝗正朝着这边赶来。形势越发的险恶不明了,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争取主动。 肖军与白先生,楚争雄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肖军将手中的自动步枪扔给楚争雄,反手从背包中抽出一柄军用霰弹枪,然后熟练的装弹,调试枪口。 肖军低声道:“各队员注意,五秒钟后,向正北方向突围,青山兄弟开道,白老哥护着应小姐居中策应,我跟楚争雄断后。” 木青山此刻的心情很有些紧张,转了个身,从后腰抽出小胖家的大柴刀,单手握得紧紧的,目光直指正北方向,四周一片沙沙声越来越响。 随着肖军大吼一声,“冲!”木青山早已憋足了劲,狂喝一声,抡起柴刀猛砍,成排的稗草被放倒,木青山如利箭般冲出了七八米开外。有些稗草来不及被削断的,硬是被木青山用身子撞倒,压倒,为后面的队员铺开了一条路。 应巧儿知道自己是最容易拖后腿的一个,咬着牙,紧紧跟在木青山身后,白先生仿佛根本不在意四周环伺的巨蝗一般,只是迈步跟在应巧儿身边,不紧不慢。 肖军与楚争雄一左一右,压住阵脚,警惕的注意着周围环境的变化,两人不住的倒退步,保持住队形的完整。出乎意料的是那三只为首的巨蝗并没有追上来,四周的巨蝗也只是振翅声此起彼伏,虽然空气中的气氛越来越压抑,却并没有实质性的攻击发生。 木青山连劈带踩,已开辟出了数十米的通道,他对自己的臂力和脚下速度很有信心,也确实,木青山开道的速度,差不多比应巧儿跑步的速度还要快上一线。 五人保持队形一口气冲出了近百米,殿后的肖军与楚争雄刚松了一口气,肖军笑着打趣道:“不过如此嘛,看来它们真是食草的,对俺这百来斤没什么兴趣。” 话音刚落,百米外的那三只巨蝗动了,巨腿猛弹,呼的一下子,三只巨蝗破空而来,这一跃竟然跳了八十多米的距离,跳得最远的那只甚至离肖军只有不到区区十米距离。 这一跳实在是吓得肖军与楚争雄两人头皮发麻,这种跳跃式的移动速度,简直有些惊世骇俗了。 那只最接近的巨蝗猛然昂首,张开两片黑亮亮的钳齿,一道黑色的液体向两人喷来,力道十足。两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转身,用背部来承受这怪物体液的洗礼。 黑乎乎的液体喷到背上,气味令人作呕,好在这个款型的冲锋服是防水材质的,只要这只怪物体内的液体不是强酸,就应该无法穿过冲锋服伤害到人的身体。 楚争雄选择了侧转身,肖军则选择了就地翻滚转身,两人转身之后,手中的枪械同时发出怒吼。 十米内的近距离正是霰弹枪发威的好机会。肖军几乎都不用瞄准,猛扣扳机,那只喷液的巨蝗顿时被轰得千疮百孔,无力的扇了扇翅,再也不动了。 后面的两只稍慢一步,其中一只被楚争雄用自动步枪一记三连发速射,精准的击中头部,爆了个遍地开花。 最后的一只巨蝗趁着两人击杀自己同伴的空隙,终于成功的再度发力跃起,肖军与楚争雄只觉得头顶嗖的一声,这只巨蝗竟然跃过了两人头顶,冲到了前方。 同一时间,身后的草丛中跃出了无数只与之前所见第一只巨蝗同样大小的巨蝗,铺天盖地的朝着肖军与楚争雄两人扑来。 第八章 烈火焚湖 巨蝗灭族 顾不得理会刚刚从头顶跃过的那只超级巨蝗,楚争雄与肖军两人手中的枪械再度同时开火,军用霰弹枪的威力不容小觑,呈扇面形的火力网将无数跃起一半的巨蝗纷纷扫落。 楚争雄手中的自动步枪也没闲着,枪口喷出猛烈的火舌,射速被提升至极致的同时,面对着无数蜂拥而至的巨蝗,楚争雄保持着绝对冷静的冰雪心境,仍然坚持一枪一个的精准原则,完全不受到个人情绪的半点支配。 之前跃过两人头顶的那只超级巨蝗轰然落地,恰好停在了木青山的面前,木青山正在手持柴刀开路,突然一头撞见这么只大家伙,心中一惊,不由得愣了一愣。 这头小牛似的蝗虫与木青山离得相当的近,木青山甚至从这家伙的球形复眼中望见了自己被缩小了的身影。这突然的一停步,身后的应巧儿收势不及,直接贴上了木青山的后背。 一具温软芳香的女性躯体顶了上来,木青山浑身一震,心头刚刚生出的几分惧怕一下子不翼而飞,随之而来升起的是一股要保护身后人的热血雄心。 木青山口中大喝一声,抡起柴刀朝着那只巨蝗的头顶猛斩下去。 柴刀劈中巨蝗的头顶,只深入了三分之一便进不去了,木青山的手臂也被这反震力回荡开来。 这巨蝗的头顶坚硬异常,被木青山击中的部位早已经角质化了,如同铠甲一样,饶是木青山臂力远超常人也只能砍入到这种程度,要是普通人来这么一下子,多半是砍不进去的。 这只巨蝗痛极,后腿猛然撑起,身高顿时超过了木青山,头顶着柴刀居高临下的瞪着木青山。 应巧儿仰头望着这只怪虫,差点吓昏过去,只觉得浑身酸软,半点力气都没有了。 木青山从前胸到后背也是冷汗直流,但是他一步都不敢退让,因为他知道身后是应巧儿和白老头,试问自己怎么可以将老人和女孩子置身于危难之中呢!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过去了,那只巨蝗只是瞪着面前的木青山,两根天线般的触须高高昂起,来回摆动,却没有想像中的攻击出现。难道这只巨蝗是近视眼? 木青山只是强撑着,将自己想逃开的念头死死压下。身后的白先生终于有所反应了。 白先生喝道:“肖军,借你的刀一用!” 肖军百忙之中来不及回身,只是探手抽出刀子,朝身后发声的地方丢去,雪亮的大砍刀在空中翻腾出绚目的刀花,他好像丝毫不担心白老先生会接不住这柄大砍刀。 果然,白先生看也不看,顺手便抄住了大砍刀,脚下发力的同时,手中的砍刀化作一道雪亮的刀光,直奔巨蝗的侧身而去。 木青山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白影已从身旁掠了过去。一抹刀光自拦路的巨蝗身侧划过。没等木青山反应过来,白先生已冲出了十步之外,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好看。 这只拦路巨蝗突然身子倾斜,失去了平衡,朝身体一边轰然倒下。 这时木青山才发现,刚刚白先生与这只巨蝗错身而过的同时,已随手一刀斩断了这只巨蝗左边所有腿部的关节,这一刀虽然看不出力道,但是角度却精准无匹,刀光如流水般浸入了这只巨蝗的每一只腿的关节处,如庖丁解牛般,以无厚入有间。 木青山张大了嘴巴,只觉得神奇之极,却又说不出个道理。 白先生在十米外停了一停,见这傻小子没有跟上来,怒吼道:“快点背着巧儿过来,我来开路!”说罢一阵挥刀猛砍,两边的草杆势如破竹般的朝两边伏倒,白先生一路绝尘而去,此老开路的速度简直快到吓人。 木青山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身后的枪弹声与虫翅声不绝于耳,连忙一把抱起已经浑身发软的应巧儿,大步流星的朝着白先生开出来的草径狂奔而去。 身后的楚争雄与肖军两人且战且退,好在这些虫子虽然凶悍,但是极少从四面八方扑击,大多都集中到了两人的正后方,也许是因为虫子的习性所至,而且四周的这些草杆实在太密,估计也导致了这些虫子无法借力起飞,所以攻击多集中在两人的身后方。 两人凭着精良的枪弹与自身良好的战斗素养,勉强可以对应,只是这样下去,这些巨蝗灭之不尽,弹药迟早会消耗殆尽,现在才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接下来会遇到什么还很难说,所以此时的境况并不乐观,两人的心中都莫明的生出几分沉重,不过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半点的放松。 肖军沮丧着脸,装填弹药的手速极快,军用霰弹枪每喷发一次,都会掀起大量的虫尸,楚争雄手中的自动步枪则专门点射那些侥幸穿过霰弹攻击范围的漏网之虫。两人下意识的都加快了后撤的脚伐。 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长啸,啸声中充满着喜悦与得意。不用回望,肖军与楚争雄都清楚,一定是白先生找到草湖的出口了。 肖军与楚争雄交换了个眼色,楚争雄收起步枪,转身向后狂奔而去。肖军连连扣动扳机,一口气打光了枪膛中的子弹,接着从后腰摸出一颗黑漆漆的物体,送至嘴边,张口咬掉保险栓,大力将手中的高爆燃烧弹掷了出去。 轰然一声巨响,草湖之上卷起强劲的气浪,这枚高爆燃烧弹的落点处转瞬间燃起大火,火光中的巨蝗被烧得噼啪作响。 肖军早想到了用火攻,但是一直迟迟不敢出手,因为草湖中的出路还没有找到,要是一把火点燃了这满是野草的古怪地方,把自己人陷进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回头望去,果然,身后的通道一直延伸至数百米外,道路的尽头,一条清澈的河流清晰可见,肖军紧了紧背包,朝河岸奔了过去。 五人先后在草湖的尽头汇合,草湖之中由那枚高爆燃烧弹引发的大火已越来越大,几乎成了燎原之势。阵阵热浪迎面扑来,站在河边的诸人望着不远处的雄雄火光,心中不胜嘘吁。 肖军和楚争雄从背包中抽出充气皮筏,就地在河边开始充气,白先生掏出地图,确认大伙目前的道路没有偏差,地图上有显示这条河流,只要沿着这条河顺流而下,应该就能到达下一个目标点了。 应巧儿有些不忍的看着火光中的那些巨蝗被烧至焦头烂额,更加痛惜的是这一片茂盛的草林被毁于一旦。 木青山偷偷望着应巧儿有些苍白的脸庞,他能够体会到应巧儿现在的想法,只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宽慰她罢了。 楚争雄搞定了皮筏,缓步走到应巧儿身边,面露惋惜般轻轻叹道:“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巧儿,你不用太伤心,明年的这个时候,这片草林会长得更绿的,相信我好吗!” 应巧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副没了力气的模样,轻轻靠在楚争雄的怀中。 木青山微张着嘴巴,心知楚争雄这几句话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的。一时间只得黯然低下了头。 五人分为两组,白先生和肖军一组,上了其中一艘皮筏,楚争雄扶着应巧儿同木青山一起登上了另一艘皮筏。 两艘皮筏刚刚驶离了岸边,只见到无数只巨蝗纷纷扑入河中,肖军大惊失色,顺手便抄起了霰弹枪,正要发射,白先生伸手止住了他,淡淡说道:“等一下,这些虫子好像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果然,这些跳下河的巨蝗身体一沾到河水便蜂拥朝岸上爬去,之前受过炙伤或是个头小些的,纷纷被河水卷走或是沉入河底,少数能够爬上岸的巨蝗则义无反顾的朝火势蔓延的位置奋力扑上。 这时皮艇上的几人才意识到,这些巨蝗的目标果然不是己方,而是为了将身上沾湿河水用来灭火,只因为这片草林是它们繁衍生息的地方。仅管这些虫子再怎么恶形恶状,如此般的疯狂举动却不得不令人动容。 无数大大小小的巨蝗飞入河水中,能上岸的不过十之五六,不一会儿,清澈的河面上便飘浮了数目相当可观的虫尸,好不容易爬上岸的巨蝗们下场也只有一种,那就是投身于火场之中,力竭之后只能静静的躺倒在火堆里,承受着火舌的炙烤。 方才还与众人斗得你死我活的巨蝗种族,经此一役之后,下一刻已濒临灭族之祸,这也是众人所始料未及的。 第九章 一入江湖岁月摧 应巧儿的反应最为激烈,脸色越发煞白,口中喃喃念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我们只是路过,我们不想这样子的。” 楚争雄紧紧搂着应巧儿,眉头大皱,对着正在操舟的木青山喝道:“你是怎么带路的,有这种东西存在也不说一声?你这个向导怎么当的?” 木青山望着岸边这幕人间惨剧同样也是心神剧震,在楚争雄的连番责问之下,咬紧牙关,过了半晌才黯然说道:“我不知道,我以前来草湖的时候都是太阳落山的时候,夜里从没有见过这些虫。” 这也确实怪不得木青山,山里人没有可以过山路的交通工具,过山路全凭两条腿,从村子出发到草湖最快都要走上差不多一个白天,到了草湖的时候都是太阳下山的时候,而这些巨蝗极有可能是日间生物,一到太阳下山就全都躲进洞里休息了,所以木青山之前没有见到过也不奇怪。这地方本来就人迹罕至,有些稀奇古怪的生物存在当然也在情理之中。 应巧儿摆摆手,示意楚争雄不要再说了,楚争雄也知道不关木青山的事,只是自己的情绪无处发泄罢了。 楚争雄身为世家杰出弟子,此次前来到神农架深山之中乃是有重大图谋,没想到才刚刚进入无人区范围便惹出了这么大的阵仗,接下来会遇到些什么,实难预料,所以他当然有些沉不住气了。 两支皮筏顺流并行而下,河水并不算湍急,转过几道弯之后的水面上已逐渐清澈,恢复了初时的平静。木青山默不作声的用力撑舟,应巧儿也渐渐安静了下来,情绪看上去好了很多。 河岸两边风景如画,绿草如茵,时不时有白鸟扇动着翅膀自河滩边惊起,这地方胜似人间仙境,让身处其中的过客们心中感到份外的舒服。 肖军与白先生所乘的那只皮筏远远的超过了木青山三人,肖军立在船头,一边撑船一面自口中唱起了歌儿,音色虽略显沙哑,不过此人唱歌时却胜在所表达出的意境与心胸,他唱的是老武侠电影《笑傲江湖》中的一曲。 苍海一声啸,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江山笑,更惹寂廖,谁胜谁负天知晓…… 白先生端坐在船尾,也随着肖军的歌声合了起来,偏偏这两人也是至交好友,这一唱一和,竟颇有些电影原版中的意味。 木青山望着眼前的碧波鳞峋,耳中听到前方两人的豪迈歌声,少年心性,激荡不已,这几句歌词他听得似懂非懂,胸中好像多了些东西一般,却又说不出来多了些什么。 待到肖军与白先生唱到合声部分之时,木青山终于也按捺不住,跟着两人的调子吼了起来,虽然记不住歌词,但是啦啦啦总是会的。木青山的嗓门清亮浑厚,这几声啦啦啦吼出来,颇具气势,直震得河滩两岸的飞鸟纷纷再度惊起。 应巧儿看着木青山傻小子似的跟着人家乱吼,只觉得好笑,等到木青山一通吼下来,应巧儿笑眯眯的问道:“小弟弟,你的嗓子真不错,想不想学这首歌?” 木青山听到应巧儿对自己说话,激动得一杆子差点捅到岸上去,面红耳赤道:“我……我想学!”其实木青山平素为人很是大大咧咧,偏偏见了应巧儿却话都不会说了,这也正是所谓的“关心则乱”了。 应巧儿笑道:“我唱一句你唱一句,来,苍海一声啸,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应巧儿的声音甜美动听,唱起歌来字正腔圆,不过这首歌由她唱出口却少了几分苍凉与豪迈。 木青山跟着唱道:“苍海一声啸,滔滔……”后面的词木青山就唱不出来了,他一个山里孩子,这几句词对他来说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根本连不起来。 楚争雄在一旁嘿嘿直笑。 应巧儿伸出手去一边捂住情郎的嘴,一边说道:“不许笑,他将来唱歌一定会比你好听。” 木青山本来有些懊恼自己怎么生得这么笨,一听到应巧儿对自己的这句评语,简直有若天簌之音,心中顿然温暖无比,且暗暗下了决心,将来一定要把这首歌唱会。 楚争雄笑道:“这首歌的韵味你们俩是唱不出来的,只有肖军和白老大才可以,只有江湖人才知江湖事,才唱得出江湖歌的味道!你明白吗?” 应巧儿心知楚争雄所言非虚,刚才听白老大和肖军两人在那边唱得颇有味道,换自己来唱,虽然曲调均不差分毫,却怎么都不知滋味了。 应巧儿抬眼看了看木青山,心中暗道,这个农家小弟倒是生了一副江湖人模样,若是再长大几岁,倒和自己心目中的江湖侠士的形象挺像的。楚大哥生得太俊俏了,倒显得不如肖军有男人气概,不过把白老师也说成是江湖人,不知是不是算他的口误。 应巧儿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道:“楚争雄,你开口江湖,满口江湖,你倒是给我说说看,什么是江湖?” 楚争雄闻言不由得一怔,举头望向肖军和白求仁所乘的皮筏,顿了顿声,潇洒的扬声道:“有云的地方就叫天下,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木青山听到楚争雄这话,心中不禁一动,仿佛把握到了些什么,一种莫名的情绪袭上了心头,轻轻摇摇头,暗想反正他们说些什么,自己都是不会懂的。 应巧儿对这个答案也相当的满意,只是不喜欢楚争雄说这句话时的口气,在她的理解中,说这句话的应该是种看透世情般的大彻大悟,而非是楚争雄所表现出来的潇洒轻狂。 应巧儿再度将注意力转移到木青山身上,微笑着说道:“小弟弟,我听村长说你早就没上学了,为什么不上学呢?学校里很好玩的,又可以学很多的知识。” 木青山脑中稀里糊涂,想也不想就随口答道:“我不喜欢上学,学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而且一点也不好玩!” 这小孩说这后半句的时候,语气坚定之极。应巧儿与楚争雄都听老村长说过木青山的身世,不难猜到,一个由老牛倌养大的野孩子,在学校里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 应巧儿心中一痛,怜惜般说道:“你很勇敢,但是光凭勇敢是不够的,你可以不在乎别人的想法,但是知识却是有用的,你明白吗?”其实应巧儿也知道,学校里学到的知识对木青山未必有用,但是同龄人在一起,成长的环境却是很重要。 木青山不知应该怎样回答这句话,索性随便哼了一句就过去了,再度将目光投向清澈的河面。 应巧儿笑语盈盈道:“等这次活动完成了,姐姐带你到大城市里去好不好?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呢?你应该上学,在学校里交很多朋友,学很多有用的东西。” 木青山听得心中一动,他对大城市里有些什么并不关心,但是他的心却不争气的砰砰跳得极快,“她是在关心我?她想带我走!”一股暖流顿时涌上了木青山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 楚争雄也跟着笑道:“行啊!等这次的事办完了,我们带这小子回去,马上可以拍人猿泰山国产版了。” 应巧儿详怒道:“楚争雄,你再胡说八道,本小姐就把你踢下去!” 楚争雄连连摆手,笑道:“不敢,不敢。我什么都不说了!” 木青山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也隐约知道楚争雄在取笑自己,看他们两人打闹在一起,木青山一颗少年心中半是涩苦半是羡慕。 这段水路应该是一路上最为舒适的一程了,在这条不知名的河流中漂流了约有两个小时左右,前方的水域豁然开朗,水流至此形成了一个大水潭,水势也因为奔流而下的关系,显得明显急促了许多。 第十章 飞渡天狼峡 水流越来越急,四周变得水气氤氲,仿佛蒙上了一层薄雾,耳中传来势若奔雷般的轰鸣声,木青山老马识途,当然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亮开嗓子冲着前方喊道:“靠岸,快些靠岸。” 前方的皮筏在湍流中间打了几个转转,成功的稳住了重心,努力朝着岸滩划去。木青山这边也是一篙接一篙的猛撑在水中,用力将自己这艘皮筏控制住向岸边靠拢。 终于,在众人的努力之下,两艘皮筏成功的拢到了岸边,此处已经非常接近水流的尽头了,瀑布近在眼前,发出的声响震耳欲聋,几人相互间说话的声音都要扯开喉咙喊才能听得到。 “喂!这里就是天狼沟,桥没了,我们过不去了!”木青山冲着身边的几人喊道。 这里地势险恶之极,众人所立的岸堆尽头,暴动的河水咆哮着从脚下奔腾而过,直直泻入深沟之中,河水撞击沟底,发出如雷鸣般的声响。 古人观瀑都是自下而上,遥望飞流,直下三千尺,而这天狼沟却是在瀑布的头顶,从上向下望去,下方水气翻腾,白沫飘飞,像是大地开了个裂缝一般,吞下无数水浪。 裂缝的另一端便是天狼沟的彼岸了,也是众人要飞渡过去的地方,只有从这大瀑布的头顶渡至天狼沟的另一端,才可以继续前进,直至野木崖。而此处原本有一颗参天古木架设而成的独木桥,可惜经历了悠长岁月的洗礼,这根独木桥终于腐烂断开落入了瀑布之下,一桥飞断南北,从此通途化作天堑。木青山之所以认为过不去了的原因,也就正在于此了。 五人聚在一处,相互手拉着手缓缓移动至大瀑布的最前端,才一会功夫,水气将每个人的身上都浸得透湿,此处湿滑难行,地势险恶,稍有不慎便会一失足成千古恨。 肖军似乎早有准备,从背包中掏出一枚头大尾尖的怪弹,再从背后摸出一大圈金属绳索穿在这枚怪弹尾翼上的钢环内。再将自动步枪的枪口套上一件特殊的事物。双足立稳,抬臂耸肩,瞄准天狼沟对面的那面石壁,果断的开了一枪。 枪声被水声掩盖得几乎听不到了,木青山站在近旁,只隐约听到一声闷响,再举头看时,一根闪闪发亮的金属线已经吊在空中,怪弹带着金属线的那头冲进了石壁之中。肖军用力扯了扯这根并不算粗的金属线,感觉上除了线体本身晃动之外,被固定的那一端纹丝不动。 看样子他对这枚膨胀固定弹的效果很满意,肖军接着又取出一枚与之前相同的膨胀固定弹,将手中的金属线比了比长度,缠在了这枚膨胀固定弹的尾翼之上。 木青山睁大了眼睛,没看明白这位肖大哥在做什么,肖军将膨胀固定弹的尖头立在脚下的大岩石之上,掂量掂量,猛然举起手中的枪托,狠狠一枪托砸在弹尾的红点之上。 膨的一声,弹头钻入岩石之中,瞬间膨胀体积,将金属线的另一端牢牢的固定在了岩石深处。 肖军绝对是玩这些特殊军火的行家里手,两枚膨胀固定弹砸出,硬是将天狼沟南北飞架了起来。 木青山看得瞠目结舌,不过他很怀疑这不过小拇指粗细的金属线,能不能承载起自己的重量。 肖军似乎看穿了木青山的疑惑,嘿嘿笑了笑,从腰间抽出一根金属短棒,虎吼一声,双手握住棒端,将短棒架在金属线之上,纵身跳向了天狼沟间的虚空之中。 半空中的金属线只是沉了一沉,肖军手中的金属棒与金属线发出剧烈磨擦的同时,基于重力原则与惯性定律的双重作用之下,肖军整个人身子悬空,以极快的速度朝对面的山崖冲滑过去。 只花了不到四五秒的时间,肖军成功的落到了天狼沟的对面,兴奋的朝对岸的同伴挥手。木青山看得大呼过瘾,原来过沟还有这种玩法。 白先生与楚争雄两人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将身上的装备纷纷通过金属线桥滑到对面去,装备都滑过去之后,第二个过去的人是白先生,这老头黑衣白发,借着三分水气临风飘然,飞渡过去的瞬间,身姿有若神仙中人。 木青山望了望剩下的楚争雄和应巧儿两人,楚争雄努努嘴,示意木青山先过去。木青山也不推辞,上前一步,望了一眼脚下轰隆隆的水瀑,咬咬牙,抽出腰包里早已预备好的那根金属短棒架在线桥之上,学足前两位的架势,口中大喊一声,一头跳了下去。 风从耳边呼呼的刮过,身子仿佛腾云驾雾般的自半空中掠过,这种感觉有的人一辈子都不曾经历,木青山下意识的抬起头,仰望头顶的天空,天空中雾蒙的一片看不清楚,但是不知何故,木青山还是能够感觉到太阳在天空中的位置。 砰的一声,木青山觉得身子一阵痛疼,等他回过神来,已经撞在肖军的怀里了。 肖军哈哈大笑道:“这小子傻愣愣的真他娘的好玩,居然不舍得放手,没玩过这玩艺吧,要不你再玩一次好了!” 木青山连忙跳下地,站到了一边。木青山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野小子,可就是不知为什么,遇上了这几个人之后,总是觉得矮人家一头,处处都没得比,自然也就唯唯诺诺了。 其实也怪不得他被压抑住了本性,实在是因为和这些人相比,木青山只能算个没长大的孩童。白先生、肖军、楚争雄三人无不是当今社会中的一时俊杰,在各自的领域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如若不然,也就不会跑到这深山大泽中来寻求刺激与生命的真谛了。 对面还剩下应巧儿与楚争雄两人了,楚争雄护着应巧儿朝前挪了两步,轻轻问道:“巧儿,你怕不怕?” 应巧儿嘴唇有些发白,似点头又似摇头,她一个女孩子家,就算平时胆子再大,也就敢玩个蹦极之类的,像这样真刀真枪的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下玩飞渡,实在有些为难她了,要说心里不怕是假的,可是总不能停在这儿吧,应巧儿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望着楚争雄。 楚争雄细心之极的将应巧儿的双手放在金属棒两端,轻轻挂在了线桥之上,然后再取了一截绳索,简单的将应巧儿的双手绑在金属棒之上。 梦争雄将应巧儿的双手绑好之后,轻轻在其耳边说了句,“放心,一切有我在!去吧!”说罢伸手将应巧儿推出了山崖之外。 与此同时,天狼沟的另一边,肖军凑近身子,对着木青山挤眉弄眼道:“小兄弟,这回你的美女姐姐可要飞过来了,还不快去接住,不然可就便宜你老哥哥我了!” 木青山面色微红,被人一语道破心事的滋味颇为特别,可脚下却是下意识的踏前了一步,作好了接近应巧儿的准备。 应巧儿闭着眼,任凭耳边狂风呼呼,心里不住的对自己说道,不用怕,不用怕,一会就好了,睁开眼就能看到楚大哥了。 应巧儿娇小的身子很快便越过线桥中线,朝着天狼沟的另一头飞射而来。眼看再有不过四五米的距离便要到达彼岸了。 肖军眼中突然精光闪现,重重的将后背朝着钢索所在的石壁之上一靠,也不知手上做了个什么小动作,本来嵌在石壁中好好的钢索竟然弹射而出,身在半空中的应巧儿只觉得身子一沉,脑中顿时涌出恐惧的念头。 木青山本已站在了石壁的边缘,忽然间生此变故,来不及反应,钢索自身旁滑了过去,大惊之下,突然听到背后肖军的声音猛喝了声,“还不快救人!” 木青山下意识的飞身扑了出去,飞跃至空中一把抱住了应巧儿。可惜两人离崖边始终差了近两米的距离,双双堕入瀑布之中。 第十一章 遗失的美好 肖军冲至崖边,惋惜的摇摇头道:“唉,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身边的白先生自鼻中冷冷的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对岸的楚争雄气得七窍生烟却又束手无策,只好等到肖军再次发射出一枚定位膨胀弹到对岸,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滑了过来。 楚争雄双脚一落地,恶狠狠的扑了上来,一把揪住肖军的衣领,怒火冲天道:“你是故意的!你他妈的故意的!” 肖军仍笑嘻嘻的摆开双手道:“我怎么可能是故意的,对我又没什么好处,你冷静一点,你要想清楚,我们三个人中少了任何一个人都到不了那地方!” 楚争雄气急败坏的狂吼道:“我去你妈的!” 一直没有开口的白先生终于说话了,“够了,我们的目的是到达那个地方,这条瀑布掉下去死不了人的,何况巧儿还跟那个黑小子在一起,顺水下流的话,最多只要三五个小时,他们就可以回到村子里了。” 白先生顿了一顿,复又说道:“肖军,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不过我很清楚,如果你再这样乱来,别怪我不念这么多年的交情。” 肖军此时也正色道:“白求仁,你放心,我只是不想看着这两个孩子跟着我们送死罢了,送他们一程不过分吧!倒是你们两个,一个是人家的男朋友,一个是人家的老师,居然把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学生往死路里带,哈哈!那东西对你们真的那么重要吗?” 肖军这话一出口,楚争雄与白先生两人脸色一变,缓缓的围拢了上来,两人一前一后的卡位,只要再有一言不和,马上便要翻脸动手。 如此狭窄的空间内,两人夹击之势已成,局面对肖军是大大的不利,不过他脸上却毫无惧怕之意,只是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们想玩真的?真动起手来不外乎一拍两散,杀了我,你们一样进不去那个地方。其实你们想想,那两个孩子又不是非去不可,这时候退出,要是我们都死在里面,将来也好过有个报信的人。” 白求仁退开一步,冷冷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巧儿是自己要跟来的,我怎么会害她,那黑小子只是向导而已,到了这个位置,再走几十里就到野木崖了,我原本打算把密码告诉他让他回去的,肖军,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楚争雄铁青着张脸一字一句的说道:“要是将来出去了,让我知道巧儿有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肖军打了个哈哈道:“出去?等有命出去再说吧!我是害人还是救人,你们心里最有数,屁话什么的就不要再多说了,哥哥我听着费劲。快点上路吧!” 三人均是心知肚明,于是不再多言,一齐朝着野木崖的方向去了。这三人的关系远不止表面显露出来的那么简单,至于他们心中所想,谁对谁错,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最清楚。 却说木青山抱着应巧儿摔落瀑布之内,两人身在空中如腾云驾雾一般。本来身子猛然向下一沉的瞬间,应巧儿已自认必死,紧接着感觉到一具强壮且充满刚阳气息的男子躯体将自己紧紧护住,然后两人一齐下堕。 应巧儿一直不敢睁开眼睛,感觉这坠空的数秒钟,竟如数年般漫长。终于,两人一齐砸入水中。强大的水压从四面八方推挤而来,应巧儿又惊又怕,直接晕了过去。 木青山晕晕乎乎的连呛了两口水,只觉得后背剧痛无比。要知道,从数十米高的空中落入水中,水面的硬度简直跟水泥地板有得一拼,总算木青山与应巧儿两人洪福齐天,命不该绝,落到水面的瞬间,是木青山的肩膀先入的水,要不是为了死死护住应巧儿,木青山本可顺势滑入水中,根本受不了伤。 为了护住应巧儿,木青山被迫选择了用背侧切入水中,后背有三分之一的面积接触到了水面,强大的冲击力侵入体内,若不是这小子身强力壮底子厚,刚刚这一下子,换作另外一个人,不是被摔死就是因为半边身子麻痹,游动不灵给活活淹死。 强忍住背后传来的剧痛,木青山拼命的划动手脚,终于浮出水面,这水面之上水雾缭绕,耳边传来轰隆的响声,好在刚才摔下来的那一下子,被下堕的冲击力带出好远,若是仍留在刚刚的位置,被从数十米高的地方冲砸下来的水柱击中,恐怕也不比被大石或是闪电之类击中的效果差多少。 从这天狼沟落下来,绝不是白先生口中所说的,摔不死人且顺流而下几小时便可以顺利回家了般的轻松,而是几乎令两人九死一生的险恶之地。 木青山拖着昏迷不醒的应巧儿在水中勉力挣扎,几度沉浮,硬是凭着一股血气,强穿激流,用尽最后一口气,终于爬上了岸边。 天狼沟上的三人绝没有料到,木青山这个山里孩子竟然有如此强的韧劲和抗击打力,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不仅保持清醒的意识,还能带着应巧儿爬上岸。 木青山确定自己与应巧儿已脱离了危险之后,身体这才出现脱力发软的感觉,两眼一黑,情不自禁的昏睡了过去。 睡梦之中,木青山仿佛梦到自己在一个很特别的地方奔跑,那里的一切都很亲切,自己纵情狂奔,体内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似的,跑着跑着,身边好像出现了一个人,应该是一个女人,身材曲线很美,脸却始终朦朦胧胧看不清楚。 木青山感到和这个女人一起奔跑是天地间最快乐的事,下意识的希望两人之间的这段奔跑永远不要停止。 都说女人的耐力其实比男人强,此话果然不假。就在木青山还在做梦的时候,应巧儿已从昏迷中悠悠醒转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满天星光,天色已经黑了许久,夜幕早在两人酣睡的时候便已不经意间来临。 应巧儿先是惊恐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环境,还好,借着星光她看到了静卧一旁的木青山,知道当时从崖上坠下是木青山这小男生冲出来抱的自己,应巧儿心中有一丝遗憾,当然,更多的是感激。 应巧儿轻轻在木青山的耳边唤了两声,“小弟!小兄弟!你还好吧!” 木青山噌然坐起身,迷茫的眼神愣愣的盯着面前的应巧儿。 应巧儿见木青山一副呆头鹅样,头顶上还挂着几根水草,不由得扑吃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宛若花开,这才算是把木青山的魂魄勾了回来。 木青山关切的问道:“你,你没事吧!”问出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已让木青山的一张黑脸在夜色中涨得通红。 应巧儿摇摇头道:“没事,谢谢你救我。” 木青山连连摇头,接下来却不知说什么好了。 应巧儿低头想了想,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有来过吗?” 木青山四面望了望,沉声答道:“现在天太黑,我看不出来这里是哪。如果我们从天狼沟掉下来,应该离野木崖不会太远。” 木青山清楚记得从天狼沟到野木崖之间的地势会由高转低,如果两人从天狼沟掉下来,与野木崖的直线距离并不会太远,说不定反而比从天狼沟上走还要近一些。 应巧儿闻言急切的说道:“小弟,那我们赶快上路吧,我不想让他担心我!呃……担心我们!”说到后半句的时候,应巧儿俏脸微红,口中指的那个他当然是楚争雄,所以到了后半句才会因为不好意思而临时改口。 木青山迟疑了一会,吞吞吐吐的说道:“我们现在走不了,这地方不熟,黑夜里乱闯太危险。” 木青山说的是大实话,这山里的状况谁也不敢打包票,夜里行路容易遇上猛兽就不说了,要是遇上个沟啊,坑的什么的,直接一头栽进去,连尸体都找不到。 应巧儿有些急了,说道:“要是赶不上他们怎么办?我们身边什么都没有,呆在这里才危险呢!”话语间竟带了几分哭腔。 木青山望着焦急不安的应巧儿,胸中莫名的生出一股男子豪气,挺了挺胸膛道:“不用怕,我来保护你!” 应巧儿还没来得及答话,木青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开口说道:“今晚先找个地方好好休息,明天我负责帮你找到他们。” 木青山说这话时的口气不容置疑,一股自信力从话语间传达出来,应巧儿顿时毫无理由的安心了不少。 女人在这种时候往往是软弱的,她们需要一个有肩膀,能支撑的男人。木青山虽然一路上都显得有些腼腆,但是他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有楚争雄等人在身边的时候倒也罢了,一旦只剩自己,需要自己挺身而出的时候,木青山可是决不含糊。 拖着应巧儿的小手,木青山不敢远离岸边,就近找了一颗大树,这颗树最少也有几十年的历史,应该是近似于榕树类别的植物,树干并不高,冠叶却十分茂盛,近水而生,长得颇为滋润。 粗略打量了一下树冠的茂密程度,木青山坚定的说道:“今天晚上,我们就到这颗树上睡!” 应巧儿一听要到树上睡,瞪大了一双眼睛,惊奇的说道:“上树睡觉?不,不行,我会掉下来的,何况我也上不去!” 木青山手中一紧,提着应巧儿三两步就蹿上了树身,比起村里的大黄牛来,应巧儿这点体重提在木青山手里,几乎可以忽略不记了。 将惊魂未定的应巧儿放在早已选定的树杈之上,木青山面色一红,低声道:“你呆着别动,我去弄点干草来给你铺上。”说罢木青山纵身跳下了树枝,动作敏捷得如同猿猴一般。这才是木青山的真面目。 应巧儿口中应了一声,娇躯一阵乱晃,吓得她连忙抱紧身边的树干,不敢再乱动了。见木青山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应巧儿也就只好随他去了。 很努力的换了个姿势,让自己在树枝上坐得更舒服一点。其实这个小男生选的这个位置很棒,粗大的几根树枝交错延展,稳稳的托住了应巧儿,虽然不至于睡躺在上面,至少半坐着应该会很舒服。鼻中闻着这棵树特有的清新味道,在晚风的徐徐吹动之中,很有几分气爽神悦。 应巧儿虽然外表看上去有些娇弱,内心却是一个随遇而安,不畏难险的女孩子,要不然她也不会跟着楚争雄几人深入到这原始丛林里来了。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多想无益。应巧儿怀抱着自己的标本箱,背倚在树干之上,全身放轻松等待木青山归来。 不多时,应巧儿听到树下传来响动,借着朦胧的星光大着胆子朝树下一望,只见一团黑乎乎的庞然大物正朝着这颗树这边移动过来。 应巧儿吓得一颗心都快蹦出嗓子眼了,立刻收声屏息,闭上双眼,不敢发出任何的响动。因为她实在想不出哪种动物会有这么奇特的体型。 这团庞然大物移动到应巧儿所在的树下,轰然倒下。黑影之中射出一条相对细小的身影,急蹿上树。 应巧儿这才惊魂未定的看清楚,刚才那哪里是什么怪物,而是木青山负了比自己个头大上好几倍的一些植物藤蔓,乱七八糟一大团,自己是惊弓之鸟,远远看去,当然是像头怪兽了。 木青山蹿上树枝,冲着应巧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抹了把汗之后便开始跳上跳下的来回忙碌了。 应巧儿望着他不明就里,只是在树上暂且呆一个晚上而已,这小男生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吗? 终于,木青山花了近二十分钟左右,在应巧儿靠着的树干左上方搭起了一个超级大号鸟窝。 应巧儿仿佛在看外星来客一样望着木青山,这双巧手真的是人的手吗?现在的男孩子,大多连洗只碗都洗不干净,这位木青山小弟却在这么短时间之内,居然搭起了个有模有样的“窝”。 于是应木青山热忱的目光邀请之下,应巧儿很不淑女的爬进了这只为她精心打造的小窝。 躺在这只小窝里,头顶的星光透过枝叶洒落下来,仰望苍穹,神秘的夜空中繁星点点,宇宙的大和自己的渺小,在这同一空间内静止了下来。 应巧儿只觉得躺在这个窝里简直是种享受,通体舒泰之极,人与自然在这一刻达到了完美和谐的统一。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她知道,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了这种感觉的。 木青山看来也十分满意自己的这件作品,所采来的枝叶以柔软的无刺藤条居多,中间铺上新鲜干草,透光透气,而且这手绝招可不是自己发明创造的,而是从筑巢鸟的爱巢中偷师学来的。 平时木青山自己在山里过夜的时候,偶尔也会搭一个这样的小窝,可今天这个窝却是为自己以外的人搭的,是为喜欢的女孩子所搭,这样一件有爱心,有诚意的作品,又岂可与之前搭建的那些同日而语呢? 木青山确定应巧儿在自己亲手搭建的窝里已经熟睡了之后,这才自己爬到方才应巧儿倚坐的那根枝头,半坐着且心满意足的合上了双眼。 第十二章 怦然心动未有时 天蒙蒙亮,俗话说得好,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密林中最先传来的自然是叽叽喳喳的小鸟叫声了。 应巧儿从甜梦中醒来,很自然的睁开眼睛,丛林的早晨,空气的新鲜程度是久居于城市中的人类所完全无法想像的。那略带一点草木味道的潮湿空气让人从头到脚都觉得清新无比。 应巧儿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件事物,便是一大捆带着露珠的鲜花,五颜六色,散发着浓郁的芳香。 女孩子哪有不爱花的,更何况是在清晨醒来的第一眼,见到如此新鲜欲滴的花束。应巧儿知道一定是木青山这小孩子搞的把戏,但是又很好奇,昨天累了一天,晚上自己睡得死死的,木青山从哪采来这么多的鲜花,这孩子精力实在是有够旺盛。 远处传来嘹亮的山歌声,由远及近。应巧儿好奇的探出头去,只见木青山提着一大捆树枝,踏歌而来。 木青山来到树下,见应巧儿醒了,脸上露出朴实的微笑,纵身上树,将手中的大捆树技递了过来,口中道:“给你,这种果儿是山里最好吃的。” 细细一看,木青山递过来的这捆树枝上确实是果实累累,这种野果外表好似荔枝,却比荔枝看上去更加光鲜诱人,薄薄的一层果皮撕开之后,里面的果肉晶莹欲滴,应巧儿大着胆子尝了一口,只觉得甜美异常,比起岭南荔枝而来更胜十倍。 木青山笑道:“这果子只有我们神农架的深山里才有,而且只能现摘现食,我特地折了枝叶跑回来才能保持原味。嘿,累死我了!” 应巧儿食下几枚这种鲜果,心中暗暗称奇,自己好歹也是搞植物研究的,居然从来没见过这种果实,而且还是这么宜口的水果。 轻轻将其中一枚自枝头摘下,捏在手里不吃,不一会儿,正如木青山所说,再剥开这果实的时候,果肉如同蔫了一般,尝了一口,果然也没有之前那么好味了。 应巧儿对这种鲜美之极的果实极有兴趣,取了几个放入标本箱中,她相信这一新奇物种只要被自己带出山,总有一天会成为世人的又一美食。 木青山见应巧儿停止了进食,以为是应巧儿还在担心两人目下的处境,连忙说道:“应……应巧儿姐姐,你不用担心,天刚亮我就去探过路了,这里有路能直通野木崖,除非肖大哥他们三个连夜赶路了,否则我们应该比他们快。” 应巧儿听木青山此言,精神大振,急声道:“你是说?你是说我们可以赶在他们前头?然后和他们汇合?” 木青山点点头道:“应该错不了,我看过了,我们这里离野木崖并不远,最多走上大半天就差不多到了。” 应巧儿高兴得连忙跳出树巢,抱着树干,一溜烟滑了下来,晚上看不清距离,有些畏高,白天这点高度可就不算什么了。 “我们走!争取超到前面去,给他们一个惊喜!”应巧儿抱着自己的宝贝标本箱乐呵呵的朝前冲,结果还没走出三步,唉呀一声,摔倒在地。 木青山见状吓了一跳,几步赶上前,急切的问道:“你怎么了?” 应巧儿坐在地上,一脸痛苦的说道:“我的腿,腿很痛,又麻又痛,好像有针在扎。” 木青山蹲下身子,盯着应巧儿的小腿看了半天,这才狐疑的问道:“应姐姐,你平时是不是很少走路?” 应巧儿微微动了动腿,又是一阵酸麻,痛得他眼泪都快涌出来了,点点头道:“我平时都呆在实验室里,走动是比较少了,不过我偶尔也有自己爬楼梯。” 木青山看着应巧儿这样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突然间觉得对方离自己近了很多,这一瞬,她不再是少年心中初恋的完美情人,而是一个活生生坐在自己面前,会皱眉,会喊痛的漂亮女孩子而已。 木青山憨厚的笑道:“应姐姐,你平时走路太少,没活动开,昨天一天下来,你的活动过量了,所以肌肉会很酸痛,走不动路。” 应巧儿轻皱蛾眉,看样子对自己这副娇弱的身体十分气恼。 木青山顿了顿声道:“没关系,我有方法,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说罢木青山转身钻入了身后的灌木丛中,动作轻快游畅得好像在自己家后院一般轻松写意。 不一会儿,木青山回来了,手中拿着一大把花色的肥厚树叶,也不知是从什么植物身上剥下来的。木青山当着应巧儿的面,先从腰间取下自小胖手里换来的大竹筒,然后用力将这些肥树叶搓动,不一会儿,树叶内滴出乳白色的汁液来,足足盛了小半竹筒。 木青山微笑道:“应巧儿姐姐,请你把鞋袜脱了,裤脚卷起来。” 应巧儿望着木青山的举动不解的问道:“要脱鞋袜?你要做什么?” 木青山也没多想,自行蹲下身,帮着应巧脱去鞋袜。 照理木青山是不敢如此放肆的,但是刚才应巧儿那副皱着眉头楚楚可怜的表情,已让他的心儿怦怦跳个不止,这一刻,他把应巧儿当做了一个女人,而非心中的女神。 木青山生于丛林,天性中有野性的一面,一方面他给了自己一个正当的理由,另一方面,在这一天之始的早晨,他的心中很本能的生出些渴望,原始的渴望。 应巧儿只是望着面前的黑小子,她微微有些发愣,脚上的鞋袜已被木青山扯掉,自己却无法涌起生气的感觉,也许在这罕无人烟的丛林中,面对坐着的两人只是纯粹的男人和女人而已,应巧儿的脸上涌起一线淡淡的红晕,她为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念头而羞愧。 木青山捧起这动人女子的玉足,心中掠过一丝慌乱,手上传来的感觉绵绵的,好像在触摸婴儿的脸蛋,光洁软滑。在木青山捧起应巧儿小腿的一瞬间,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空气中充满着暧昧的味道。 见木青山捧着自己的小腿发愣,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过去了,应巧儿终究是女孩子,脸上已经开始发烫了,终于打破了寂静开口道:“你,你要做什么?”声音微弱得跟蚊子似的。 木青山手上一颤,立刻收心猿,锁意马,手忙脚乱的从竹筒中倒出那种乳白色的液体到应巧儿的小腿上,手掌开始顺着液体的流动轻轻的按摩起来。 一股清凉入骨的感觉,随着木青山的按摩深深的传入小腿中酸麻不堪的神经中,应巧儿舒服得快要呻吟起来了。 “这,这是什么东西,太奇妙了!不,简直是神妙!”如果说刚才两人之间的气氛是种暧昧,那么现在则完全变成了应巧儿单方面的享受。 木青山一边用适度的力气交替按摩着应巧儿的两只小腿,一边乐呵呵的说道:“我不知道这叫什么叶,这是我跟猴儿学来的,怎么样?挺有效的吧!” 应巧儿一边享受着来自腿部神经深处的快感,一边极具专业精神的说道:“啊!你把刚才那叶子拿来给我看看!哦……轻点……哎!” 接过木青山递过来的残叶,应巧儿歪着头观察了半天,突然恍然大悟道:“天哪!我知道这是什么了,这是阿达里斯,疲劳者之神,俾格米人发现的特殊植物,很多探险小说里都有提到过的一种神秘植物!怎么会出现在神农架!” 木青山将阿达里斯的液汁涂抹均匀之后,松开了应巧儿的小腿,站起身来笑道:“我可不知道什么阿什么斯的,这东西我管他叫猴儿草,拉伤了胳膊腿什么的用这东西最管用了。不信你现在站起来试试?” 应巧儿站起身来试着走了两步,果然腿部酸麻的感觉不翼而飞。应巧儿很高兴的将几片猴儿草的残草收入了标本箱中,然后开始穿上鞋袜。 木青山不解的问道:“应巧儿姐姐,为什么你把这些草啊叶的都塞进箱里?” 应巧儿郑重的说道:“你没有上过学,你不明白的,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很珍贵,我们在这里遇到的每一种特别的植物,我把它们采集起来,将来说不定可以成为治病的良药,可以成为对大多数人很有用的东西。” 木青山一脸的似懂非懂,心想反正我又从不生病,而且为什么要把它们变成对大多数人有用的东西,搞不懂。 应巧儿突然有些黯然的说道:“小木,姐姐请求你一件事可以吗?” 木青山连连点头,只差站起身来拍胸脯,发血誓以示诚意了。 应巧儿皱着眉头说道:“我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我太喜欢这个地方了,也许我会永远留在这里,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回不去了,你可以帮我把这只箱子送到西京植物研究所去吗?” 木青山用力的点了点头,仅管他不知道植物研究所在哪,但是他很高兴,因为应巧儿居然会想永远的留下来,留在这座大山里,这对于木青山来说,是个好到不能再好的消息。 不过以木青山的单纯,他当然没可能想到,这句所谓永远的留下来,也许还有更深层含义与托付。 应巧儿轻轻穿好鞋袜,两人开始向野木崖出发。 第十三章 秘境探幽 一路上,木青山不住的向应巧儿介绍一些性子奇特的花草树木,比如握手花,人手一碰到此花的花瓣,花瓣便会合拢,如同与你握手一般,含羞草那就不必说了,两人走过成片的含羞草地,步伐所到之处,颗颗草儿含羞,直叫人感叹大自然造物的神奇。 有些是木青山熟识特性却叫不出名字的植物,如“德拉色纳”树,高达四十尺以上,树干通直,树皮呈储白色,叶子形状如剑。 应巧儿边比划边讲解道:“这种植物被誉为“砍不死”的树,有着最顽强的生命力,即管被砍倒后,它的根部还会重新长出时来。假设把砍倒的树干锯成小捧,放上三,五个月后,再把它埋在土里或插在水中,只需十几天嫩芽就会从木棒的顶端茁长出来。 吃了会令大犀牛也入睡的木菊花;能在瓣叶的针孔分泌香脑油,使人酝酿欲醉的“醉草”;这些奇异的花花草草都是木青山叫不出名字却熟识其特性的种类,应巧儿一边讲解一边将这些花草的枝叶或果实塞进她的宝贝标本箱中。 经过了近一整天的丛林穿越,应巧儿甚至感觉自己的小腿肚子又开始隐隐作痛了,木青山终于指着前方的一个小山头道:“下一座山头就是野木崖了,我们快到了!” 应巧儿苦笑道:“你确定我们会比他们先到吗?” 木青山迟疑了一下,没有答话,他可不敢再打包票了,因为这一路上,应巧儿在自己根本没打算休息的时间段内休息了不下五次,如此的前进速度,能不能追上肖军三人还真是个未知数。 木青山索性一言不发,紧握着应巧儿的柔软的手掌,脚下发力朝向踏去。应巧儿几乎是被半拖半架着上路了。不过有一个小细节是木青山特别在意且感到特别开心的,那就是经过了昨夜,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从上午出发开始,应巧儿的小手便一直在木青山的大掌包围之中,无论牵手姿势如何变换,应巧儿的小手总是被握在木青山的掌心。木青山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快乐藏在心里,真希望这条路永远走不到尽头才好。 两人终于登上了野木崖,现身峰顶的一瞬间,木青山与应巧儿同时发现了峰顶之上立着的三条人影,正是楚争雄、肖军与白先生。 木青山微微一愣,应巧儿将手儿从木青山掌中抽出,欢叫一声冲了上去。峰顶三人见应巧儿与木青山出现在此地,俱是一愣。 楚争雄眉头微挑,大步迎上前去,白先生与肖军对视了一眼,也跟在楚争雄身后走了过来。 应巧儿的眼眶有些湿润,欢笑着扑进了楚争雄的怀里,笑中有泪。 肖军则迎向木青山,朗声问道:“小兄弟,你们怎么上来的?” 木青山见应巧儿扑入楚争雄怀中,神色一黯,口气平淡之极的对肖军说道:“我们没有被水冲远,上岸后找到了一条通往野木崖的路。” 肖军拍拍木青山的肩膀,声音有些沙哑道:“行,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白先生在旁冷冷的注视着面前的几人,终于从嘴唇中吐出几个字,“人既然都到齐了,我们可以开始了。” 肖军点点头,正色道:“你们来得正好,我们打算从野木崖发出,进入崖下的山谷,你们俩有什么意见。” 木青山闻言微微一怔,说道:“你们不是说只到野木崖的吗?怎么又要下山谷?” 楚争雄淡淡说道:“你和巧儿可以不去,你的向导任务到这里已经结束了,巧儿是女孩子,下去太危险。” 应巧儿站直身子说道:“你们去,我也去!” 木青山见应巧儿表态了,于是也认认真真的说道:“是我带你们进山的,我就要把你们带出去,我也去!” 肖军摆摆手说道:“你不用去,下面真的很危险,你一个小孩没有必要陪我们冒这个险。” 木青山正要反驳,白先生站在崖边幽幽说道:“既来之,则安之。他们俩能在这个时间赶到,也是有缘人,一起下去吧!” 肖军皱了皱眉,没有再多话,他知道,自己和白老头是下去定了,不必多说,楚争雄要下去,应巧儿一定会跟着,应巧儿下去,这傻小子不跟才怪,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肖军从背包中掏出两具带着微型氧气瓶和通话器的防毒面具,递给木青山和应巧儿一人一具,粗声粗气的说道:“下去可以,第一,一定要带这个,第二,跟着我们三人走,一步都不要错!明白了吗?” 应巧儿和木青山异口同声道:“明白!” 再看楚争雄与肖军两人均带上了防毒面具,这一次就连白先生也不例外。 肖军带头走到崖边,原来之前他们三人已经固定好了长索。 从野木崖向下望去,云雾缭绕,绳索仿佛伸入云层之中了一样,相信从崖上投一块石头下去,人站在崖上都未必能听得到石子落地后传来的回音。下面的世界是怎样的谁也无从知晓。 五人顺着长索滑下,足足向下滑了有近十多分钟,而且愈向下光线愈暗,到了最后十多米,简直快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连木青山这从小在山里长大的野孩子心里都有些发毛,终于,耳中传来咚的一声,从这声音判断,应该是肖军着地了。 果然,一点昏暗的光源从下方亮起,实在难以相信,这是肖军手中晃动的那支高强度手电筒里射出来的光芒。 又过了三四分钟的时间,脚下的光源又多出了两个,是楚争雄和白先生,他们也落地了。木青山是最后一个到达谷底的,脚板才一接触地面,先吓了一跳,脚下传来的感觉软软的,似乎还在冒热气,实在不知怎么会有这种怪里怪气的地面。 应巧儿紧紧依偎在楚争雄的怀中,到了这诡异莫名的地方,她连大气都不敢出。 “到了,大家跟紧我,一步都不要走错。”说话是肖军的声音。 “左七!右八!”肖军嘴里喊出奇怪的方向和数字,脚步声也顿时变得慢而沉重。 朝右边跨出了八步之后,肖军又喊道:“前九后三,左十二。” 除了肖军一人的喊声,其他四人都没有开口说话,木青山心中暗想,这些方向和数字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漆黑一片的谷底还有什么机关不成?不过想归想,木青山却没有想要乱走一通的意思,他倒不是怕什么,只是不希望因为自己这边出了乱子,吓到应巧儿就不好了。 肖军嘴中陆陆继继喊出了近十多组方向和数字,终于戛然而止。得不到肖军的指示,众人都不敢乱动,这时肖军的声音再度响起道:“我知道的就这么些了,下面该谁了?是白老头还是楚争雄老弟?” 楚争雄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道:“你确定你的那份走完了!这可是开不得玩笑的! 接下来该我了,正前十,左四。” 肖军鼻中哼了声,意思是这种事情我会拿来开玩笑吗? 接下来换楚争雄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口中不住的喊着方向与步数,剩下四人则跟着他的步调前进。 木青山大约明白了,这三个人知道这里的走法,但是知道得不全,一人知晓一部分,所以要三个人合起来才能到达目的地。不过木青山却又想不明白了,为什么不三个人一块在外面把自己知道的都背出来,这样三个人不就都能知道全部的走法了? 木青山自然还不知道有人心险恶这个词,世间白首相知犹按剑的比比皆是,称兄道弟的也未必是真朋友。 楚争雄连继喊出了近二十组方向和数字,木青山在心中已是佩服不已,居然能把这么多毫无规律且枯燥无比的方向和数字记得清清楚楚,这份念书的本事,木青山还真是自叹不如。 到了白先生领路,木青山更是叹为观止,数到第四十个方位和步数的时候木青山便放弃了,很明显,白先生是三人中最能背书的一个。 大家似乎已经习惯了按照白先生喊出来的枯燥指命做每一步的推进。 木青山凭着自身对环境变化的敏锐感觉惊奇的发现,已方一行人一刻钟之前还在谷底,绕着绕着好像进入了一条甬长的通道之中。只是因为自下谷底来之后一直没什么光线,所以谷底和通道中分别不大,竟没有及时发觉已在不知不觉中转换了环境。 木青山大力的嗅嗅鼻子,虽然带了防毒面具,仍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碱石灰味道,猜想此刻大伙应该是在某个溶岩洞之类的地方。 终于,也不知走了多久,在这封闭的空间内,对时间的流逝似乎已经没有概念了。 白先生的脚步停了下来,低沉的嗓音中掩不住一丝激动,微颤道:“我知道的也都走完了,应……应该就是这里了。” 木青山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得耳中传来轰然一声巨响,紧接着刺眼的光线瞬间照射到毫无准备的一行人身上,长期呆在黑暗中的瞳孔一时间无法适应,五人全都眯起了眼睛,偏过头向着一边。 第十四章 巨树圣境 短短的几秒钟过去了,木青山感觉眼球已经能够适应外界的光线了,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眼前的奇景将他彻底的震撼了。 朗朗碧空,蔚蓝色的天空中干净得连一丝云朵都没有,一眼望去,大地有如一片绿的海洋,无数绿草随风摇摆起伏,仿佛一个统一的整体,这片绿草,绿得惊心动魄,一种纯粹的生命力展现在众人面前,木青山心神剧震,仿佛自己的元神被眼前这片伟大的绿吸收入其中了一样。 目光随着这片绿海的起伏向最远的方向延展,在那绿的尽头,一颗独一无二的参天大树直冲云霄,从未想过会有亲眼见到长得这么大的树,这颗树静静的伫立在绿海的尽头,仿佛亘古便存在于那个位置一样,与其说它是一棵树,不如说更像是一位以树的形态存在的神灵,它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的庄严肃穆,神圣而不可侵犯。 木青山呆呆的望着远方那颗超级大树,如痴如醉,眼神再也难以移动分毫。 应巧儿也是一样,傻了一般,口中呆呆说道:“天啊!那是什么?怎么会有这样的物种存在,太,太不可思议了。它比一幢摩天大楼还要大!” 白先生跪拜在了地上,双目中老泪纵横,哪里还有半点高人风范。肖军则不住的一边倒吸冷气,一边在一旁嘿嘿直笑。 楚争雄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远方那颗超级大树,仿佛生怕它会突然消失一般。如果此时应巧儿回头望上一眼的话,相信定会吓一大跳,因为楚争雄此刻脸色阴狠狰狞,眼中俱是闪动着贪婪的精光。 木青山最先脱掉脸上的防毒面具,一股清新的风从脸上掠过,这里的空气竟是如此的新鲜,就连氧气罐中的纯氧比之似乎都略有不如。 贪婪的呼吸着这清爽之极的空气,大口大口的吸气,这种感觉真的很爽。见木青山脱掉面罩,其余四人也都纷纷脱下。 白先生站起身,指着绿海尽头那颗大树的方向,激动的颤声道:“我们的目标,就在那里!” 一行人走出岩洞,向着目标明显之极的那个方向走去,这片辽阔的奇景之地,只有一颗如此庞大的巨树傲然挺立,想不明显都不行。 一路上大伙再没有说话,只是憋足了力气朝着那棵巨树的方向行进,每个人的心中都如同信徒朝圣般的激动。特别是应巧儿的心中,头一次把植物不是当做可以采集的标本,而是当作某种伟大的生命来敬仰,甚至是顶礼膜拜。 终于,当走在最前面的白先生发现头顶的光线突然变暗,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处在了树荫之下,一行人正式进入了巨树的范围。 正所谓大象无形,也只有真正走近了它,才知道它究竟有多么的大,从树影边缘遥望树身,仍然远到好似是和第一眼见它时的距离一样,没什么明显分别。 庄子在《逍遥游》中有云,北冥有鱼,其名曰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庄子描述虽浪漫而夸张,而众人今天所见的这棵巨树,无疑也是等同鲲鹏般的超级生物。单是这树冠涵盖的面积,就算没有千里那么夸张,数十公里总是有的。真的叫人不敢相信,地球上居然还有如此强横的生命! 进入树影范围之内,立刻有如进入了仙境天堂一般,遮却了众人头顶的日光不说,单是呼吸到这树影内的独有空气,纯净得让人身上每个细胞都充满力量,一种说不出的轻快感觉充盈全身,走起路来越走越快,好像在飞一样。 探险队离巨树的主干越来越近了,正面仰望着这颗伟大的生物,目光的范围只够看到树身的一角罢了,每个人的心中俱是感慨万千,感慨这世界造物的神奇,眼前的奇景是这世上绝大多数人穷其一生也无法见到的,当真是叹为观止。 粗犷的树身不要说他们五人,就算五十个人都未必能合抱,这是人类有史以来闻所未闻的一颗超级巨树。 “今日能携此身来此地,此生足矣!”白先生终于忍不住发出由衷感叹。 肖军虎吼道:“是啊!这颗大家伙长成这样,可算得上是顶天立地了。可惜没有酒,不然要是能和它干一杯才是人生一大快事!”这人能想到请巨树喝酒,也算是一代酒狂,豪气冲霄了。 楚争雄接了句道:“不错,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可惜此地无酒,不然我们三人在树下席地而坐,对酒当歌也是人生大乐。” 听到楚争雄说话,肖军嘿嘿干笑了两声后说道:“最好是大家的如意算盘都能如愿,不然别说对酒当歌,只怕要魂归故里才对。” 肖军说话的口气很是不吉利,白先生冷哼了一声,楚争雄本想再说点什么,想了想还是忍住了,不再开口说话。 应巧儿走在三人身后,根本没有心思听他们的对话,她在一心一意的用心去感受这颗大树给自己带来的惊喜。 之前胸中所学已经完全被颠覆了,如此巨型的植物,到底需要多大的养分和能量才能进行光合作用,然而它又能给这片空间创造多大的生态环境呢?种种问题,应巧儿一门心思迷醉其中,不能自拔。 木青山走在队伍的最末端,每向大树前进一分,他的心中便有如潮水波澜泛滥,久久不能平息且有愈演愈烈之势。特别是脖子后方的位置隐隐发烫,这股烫意一直流向脊柱,整个人身上暖洋洋的,好像有种什么东西在召唤自己一样。木青山能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每向巨树前进一步,这种感觉便越强烈一分。 自五人进入树影范围起,仅管看上去好像树身近在咫尺,却仍然走了足有四五个小时,夕阳不知不觉中已日沉西山,一轮冷傲的圆月挂上了天际,透过头顶巨树枝叶间的点点空隙,冷冷的月光如水银泻地般射到了众人脚下,透着一缕缕的寒意。 木青山突然间想到了已逝的老牛倌,想到了自己的那间破草棚,不管怎么样,那里总是自己的家。 夜幕笼罩大地,明月冷漠的注视着这片奇异的土地。巨树的枝头上好像点亮了无数盏黄灯,散发出淡淡的黄光。 终于,木青山一行人走到了此行的终点,到达的一刹那,五人又一次彻底的被震撼了。不敢相信自己眼中见到了这些根本连想没有想过的生物会在此出现,是人!准确的说,是野人!而且数目极多。 巨树的躯干很特别,从地面算起才不过三五米高的位置便已长出了枝干,无数枝干盘根错节,枝生叶,叶盖枝,层层叠叠,盘旋而上,一眼望不到尽头,从近处看,与其说这是一棵树,不如说这是一座植物版本的巴比伦通天塔、自然界建筑所能达到的极致。 然而在这些每根都堪比千年古树还粗壮的枝杈上,或坐或卧了一个个栩栩如生的野人琥珀。之前自数公里外观望到的黄光,正是由这些巨大的琥珀反射月光所散发出来的。 这是怎么样的一副画面啊!放眼望去,最少有近万具野人的身躯被封印在这些黄色的半透明固体之中。这幅画面给人带来的视觉冲击力与震撼感实在无以用言语可以形容。 木青山忽然觉得后颈又是一痛,视线不由自主的向左上方投去。 左上方的枝杈中间,一具野人琥珀半成品静静直立。从头顶树洞中滴出来的淡黄色液体,已将这只野人的全身差不多刚好浸湿,形成了一层薄薄的粘膜,闪闪透光。 这只野人的面目依稀可见,仿佛咧着嘴朝着木青山微笑一般。木青山差一点就惊呼出声了,因为这只野人他认得,正是昨天在树洞中跟自己见了最后一面的那位老野人。 据说非洲丛林中一直都有关于大象坟场的传说,相传老象们感觉到自己的死期不远了,便会独自朝森林深处走去,在极隐秘的丛林深处,是大象们的归栖之地。传说这个秘境如果有人能发现的话,无以数计的象牙将会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而木青山等人脚下站的这个地方,怕莫是比大象坟场更加隐秘的所在了。 谁能想像,丛林中的迷雾山谷之下,竟然会有如此大的一颗巨树存在,而在这颗巨树之上,野人们会用这样特别的方式来选择自己的埋身之所。 化身为人形琥珀便可以保持肉身不腐不败,千万年如一日,难道这是野人们对生命,对肉体的又一种理解形式?难怪外面世界一直找不到足够的证据来证明神农架野人的存在,因为这些强横的生命最终都将回归至他们的圣地中来。 白先生长吸了一口气,朗声说道:“时间应该快到了!我们终其一生的目标还差一步就可以完成了。各位,一起来见证这个时刻吧!” 肖军与楚争雄两人均点点头,脸上的激动神情难溢于言表。 木青山与应巧儿听得都是一头雾水,不太明白这白先生语气中所要表达的意思,不过对于应巧儿来说,今次的收获已经大大出乎意料之外了,能来到这样的神秘圣境,实在有太多的惊喜。对于木青山而言,更多的是百感交集,他隐隐感觉,老野人昨天咬了自己后颈一口,并非伤害自己,而是留给了自己某些东西,也许是某种纪念吧。 第十五章 东风夜放花千树 月亮此时升到了夜空中的最高点,清冷的月光如流水般倾撒大地,刹那间脚下传来微微的轻颤,是地面在轻轻晃动。 白先生兴奋的说道:“来了,已经来了,时间应该到了!” 话音未落,这颗很可能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巨树,居然在一刹那间发出耀眼的银光,整个空间之内顿时被照得如同白昼。 “东风夜放花千树,千树万树梨花开!”楚争雄一边口中吟句一面迷醉其中。 只见在这颗巨树的无数枝头之上,数不尽的花朵尽数绽放,仿佛凭空出现一般,却又偏偏美丽得不似人间的景致。 白先生仰面长叹道:“人生观得此景,此生无憾矣!” 肖军咂巴咂巴了嘴唇,半晌蹦达出一句,“没有酒,真他娘的可惜!” 应巧儿已经完全迷醉在这胜景之中了,女孩子的浪漫天性已经被这一幕彻底征服。 木青山突然间想到了下雪,脑中才转过这一念头,只见白色的花瓣如雪纷乱,纷纷从枝头飘飞了下来。 这花开得突然,谢得也极快。一时间,整颗树下的空间内尽是白茫茫一片。天地间只剩下宛若精灵的白色花瓣在轻舞旋转。 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轻盈的花瓣将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耀眼的银光也渐渐淡了下来,抬头上望,在极高的树冠之上,结出了白玉般晶莹且拳头大小的果实,这些果实的数量比起刚才那绚烂的银花来说,完全不成比例。只有百分之一,甚至是千分之一。 饶是如此,面对如此多的数量,肖军与白先生、楚争雄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心里俱是松了口气。这些果实再少,总也有数千枚的样子,大家都有份,看样子是不用争了。 应巧儿惊喜万分的将落在自己肩头之上的几片白色花瓣小心翼翼的放入标本箱之中,然后再用一种极度痴迷的目光望着枝头上的果实。作为植物学爱好者的她,实在对这颗树太有兴趣了。 应巧儿甚至没有发现,自从来到这里之后,楚争雄几乎连话也没有再跟自己多说一句,也没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与帮助,倒是木青山这小男生,若有若无的总守在自己身旁。 没等木青山考虑清楚要不要爬上这颗巨树去摘果,巨树之上又起了变化,那些高枝之上的果实,纷纷如落雨般的掉了下来。 这一次,白先生,肖军,楚争雄三人同时跃了出去,朝着果实的落点抢去。第一枚果实被外表看上去最弱不禁风的白先生抢在手中。 怪事出现了,这枚白玉般的果子居然透掌而过,直直落在了地上。白先生大惊失色,不甘心的再度伸手去捞,可惜徒劳无功,白玉果一落地便隐入土地中不见踪影了。 肖军与楚争雄见此情况,同时向两边跃出,一左一右,一人手中也接了一只白玉果。同白先生的遭遇一样,果实透掌而出,仿佛不是这个空间内的物体一样,完全无视三人肉体的存在。 应巧儿起先还害怕被果实砸到了头,举起标本箱顶在头上,后来才发现这些果实落下来之后,纷纷透体而过,仿佛任何事物都不能阻挡它们半分。 木青山傻傻立在当场,白先生,肖军与楚争雄三人则势如疯虎般的在果雨中上下翻腾,使尽浑身解数,看着果实落下来,就是接不到手中,急得三人满头大汗,特别是白先生,难道苦候了八年,竟得到这样一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 一枚白玉色的果实落到木青山的面前,木青山伸出手来,果实同样透掌而过,木青山惋惜的笑了笑,他不明白为什么白先生三人会那么疯狂的去妄图接住每一枚落果,既然结局都是一样,那又何必去试。 正胡思乱想间,大腿部传来震荡的感觉,木青山低头一看,正好看到一枚白玉果实落到自己大腿位置,居然有被实体撞击的感觉,再一看,那枚果实转折了一个方向,缓缓的落到了土地上,停留了几秒钟便很快消失了。 木青山心中一动,突然反应过来了,刚才这枚果实是撞到了自己腰上的大竹筒,然后才反弹到地面上去的,也就是说,这种果实穿不过竹筒或是竹制的物体。 那边楚争雄三人已经开始直接用嘴去接了,可结果还是一样,从嘴部接住果实,然后果然毫无阻隔的穿过整具身躯,还是一样落入了土地之中。 木青山见他们一副快疯了的模样,不禁有些骇然。三人这时哪里还有半点精英风范。楚争雄已经脱光了衣服,用冲锋服去兜果实,肖军则已经开始改用步枪的枪托去接了,结果仍是和之前一样。 木青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解下腰间的大竹筒,高举过头顶,迎着一颗正飘飘然落下的白色果实。 铛的一声,楚青山觉得手上一沉,有物体清楚的撞到了大竹筒的底部。木青山取下来一看,一枚圆溜溜的白银色果实已稳稳当当的落入了大竹筒。 铛然一声在这极静的世界里刺耳之极,白先生三人均停止动作,愕然的将目光投向了木青山这边。目光中有羡慕,有憎恨,更多的是贪婪。 木青山被这六道赤裸裸的目光射得有些紧张了,很想把手中的大竹筒快些交出去,却又不知交给谁。这时,漫天的果实之雨戛然而止。 应巧儿忽然尖叫了起来,暂时分散了众人的注意力。顺着应巧儿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树下很大的一片范围内,突然长出密密麻麻的怪草,这些怪草看上去很像一种常见的观赏型植物,君子兰。 然而和君子兰不同的是,这些怪草的边缘看上去锋利无比且长满了鲜红色的锯齿,根根茎叶生得剑拔弩张,最特别的是这些锋利的叶片居然会自行活动,时不时数叶相交,发出轻轻的蹭蹭声响。 这些怪草与在这秘境里之前遇到的种种美丽植物感觉上都大不相同,众人眼中生出错觉,如果说之前的绿草像勤劳的农夫,那么这片剑草便是这秘境中的军队了。 不过数秒钟时间,从眼前长出这么大一块茂密的草丛已经很违背自然规律了,紧接着,更令人涌起想要尖叫欲望的事情再度出现了。 在这片如剑般的草丛之中,快速的生长出数颗半人多高的紫红色花朵,这些花儿足有脸盆般大小,花蕊中间流淌着诱人的浓郁香味。花瓣的边缘生出许多触须,极富韵律的轻轻晃动,姿态优雅安然,风格却说不出的诡异。 应巧儿像是着了魔般的,朝这些怪草异花直直走过去,一直走到怪草丛的边缘才停下脚步,呆呆的望着这些看上去更像是介乎于动物与植物之间的生物。 肖军最先反应过来,不动声色的朝着木青山所在的方向跨前一步,就在这时,楚争雄突然一个跟头摔倒在地,口中喷出鲜血。瞪着眼伸手指了指白先生。白先生却负手傲立在一旁,神情冷峻之极。 第十六章 图穷匕见 肖军大惊失色,没想到白先生不宣而战直接动手,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与白求仁相交十余年,自然知道这名友人的手狠手辣之处,对方身为白字世家的家主,行事必然以家族利益为重,只怕要对付自己也不会顾忌多少交情可言。 肖军闪电般的举起自动步枪,枪口平端,三点一线,还没等到他决定是不是要开枪,白先生已化身为一道白影,急速卷了过来。 只一击,如天崩,如海啸!这时候白先生才露出他的真正本领,他也知道肖军虽然不是武林中人,但绝对是一名优秀的军人,军人有时候比武人还要可怕,犹其是当他手中握有现代化武器的时候。像肖军这种拥有钢铁般意志和韧性的特种军人,如果不能一击必杀,后续定会非常的麻烦。 错步,近身,左掌重重斩在枪管之上,右臂直直一拳轰至肖军太阳穴,肖军促不急防,只得撤枪、退步、闪电般伸手掏出腰间的手枪。 手枪才拔至一半,白先生的侧踢又至,阴损的踢向肖军的肾脏部位。肖军来不及举枪,只得用握枪的右手朝着白先生的小腿砸去。掌脚相交,肖军连连后退了三步,手掌中的枪早就不知飞到哪去了,右掌更是传来了清脆的骨折声。 这时的肖军已双手空空,知道凭自己的那点军警格斗技是没可能与白求仁拼斗的,索性心一横,脸上现出嘿嘿傻笑,左手向腰间摸去,他腰上还挂着两颗高爆手雷。 你白求仁不仁不义取我性命,老子就跟你来个同归于尽!像肖军这种蛮横汉子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又怎么会害怕一死! 肖军这人生平所做之事毁誉参半,战场之上纵横半生,所向披靡,此人偏偏对战功不屑一顾,但是对军队荣誉却在意得很,退伍之后横行霸道,我行我素,根本无视社会法则,凭着自己的枪法和拳头黑白通吃,曾是一位极令黑白两道都头疼的人物。不过这一次他来到神农架秘境,却是想的做件好事。 一次机缘巧合之下,白先生与肖军一同得到了关于神农架秘境和生死树的秘密,相传生死树上所结的白芒银果是修真者的灵药,修真者吃下去便可以白日飞升,普通人吃下去能长生不死。然而几经查证之下,秘境的入境口决中间差的那部分却在楚氏集团的次子楚争雄手中。于是三人接触过几次之后,相约一同来探秘境。 肖军的愿望很简单,出对于强悍肉体的渴求,他希望能够与军方合作,得到一枚哪怕只是传说中才存在的果实做研究用,当然,他更希望的是将这东西用在自己身上。 楚争雄是楚氏集团的二公子,对于他来说,得到一枚白芒银果之后所产生的商业价值足可以改变他在家族中的地位,从不受人重视的次子一跃至继承人的地位。 而白先生则是最执着于白芒银果功效的一人,他身为白字世家家主,无论是金钱还是权势,包括自身的阅历与武道修养,都已达到了当今世上的一流境界。如今年事已高,唯一所求的,便是历朝历代的强者君王无不渴望的长生不死之道。 这白芒银果若是有个百枚十枚的倒也好说,三人一分就是,料想各自也不会轻举妄动,谁料人算不如天算,满树的果子,最后接到手的却只有木青山竹筒中的一枚而已。三人均是桀骜不羁的枭侠豪雄之辈,自然谁都不肯相让。 白先生眼中寒芒一闪而逝,跨身进步,左掌顺势横削,一抹极细微的反光自白先生指尖透出。肖军刚刚握住手雷,只觉得手掌一轻,十指连心,忽然之间手上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 原来白先手指间套着的那只指环大有玄机,向内轻轻按动便伸缩出一枝合金制的薄片小刀而来,白求仁武技强横,手中更有这等防不胜防的利器,一举切断了肖军左手的四根手指。 肖军双手被废,双目中几乎喷出火焰,盛怒之下一记头锤轰在白先生的脑门之上。肖军虽然不曾练过内家气功,不过这铁头功当年在军中也是赫赫有名的,开瓶开砖不在话下。再加上挟怒而击,这一记头锤距离又近,白先生竟然没有躲过去。 两人额角猛烈相撞,发出一声闷响,这声响把呆立在一旁的木青山惊得头皮直炸,冷汗长流。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明明是很好要的两人,之前还泛舟河上,一曲《笑傲江湖》余音未了,到了这一刻却在此进行着殊死搏斗,所为何来?木青山从未入世,当然目瞪口呆,想不出个究竟。 白先生被肖军这猛烈一击撞得鬓角纷乱,额头上开了道口子,鲜血顺流而下,模样恐怖骇人,再也不见之前那副淡定若水般的从容气度。 而肖军却彻底的再没有翻身的机会,就在头锤砸中白求仁的瞬间,白求仁双掌翻飞,已在肖军的胸口连拍了七八掌,内家掌力,掌掌夺命。 仅管健壮如肖军,这八掌拍下来,也落了个胸骨尽碎,这名军旅强人就此毙命,死状惨烈无比。 楚争雄此刻满口鲜血的躺在应巧儿的怀中,脸上表情木然之极,任凭应巧儿如何慌里慌张的摇晃他的身子,他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死死盯着应巧儿身后白求仁与肖军的打斗。 木青山呆立在原地,只瞅了地上的楚争雄一眼,凭直觉有些奇怪,楚争雄虽然满口喷血,胸前流了一大滩,看上去触目惊心,可他眼中的光芒却很怪异,半点都不像将亡之人身上的味道。 就在肖军胸骨尽碎中掌倒地的一刹那,楚争雄眼中精光连闪,闪电般的从后腰摸出那把沙漠之鹰,浑然不顾应巧儿惊骇万分的神色,朝着白先生的背影,砰砰,连开两枪。 枪声响起的同时,十米外的白先生蓦然回首,身子蹭的弹跳而起,在空中如只大陀螺般猛旋了半个身位,胸口顿时飚起一蓬血花,手掌按着胸口重重的摔倒在地。 沙漠之鹰的后座力不弱,如此快的射速对手腕的负荷相当沉重,楚争雄在开完这生平最快最狠的两枪之后也忍不住狠狠咬了咬牙,身体从地上一跃而起,仿佛没事人一样。 应巧儿彻底的惊呆了,茫然的问道:“争雄,你没事了?” 楚争雄放声狂笑起来,颓然之气一扫而尽,笑毕之后面色温和的对着应巧儿道:“我没事了,巧儿,帮我去把木青山身上的那只竹筒拿来,一切都要结束了。” 应巧儿怔怔的望着楚争雄,没有起身,而是傻傻的说了句,“争雄,知道你刚刚做了什么吗?你杀了白先生!杀人是有罪的!” 楚争雄神色一变,脸上顿时现出应巧儿从未见过的阴冷表情,举起手中的枪口,冷漠的抵在应巧儿的头顶,淡然道:“本来你不提,我也许会舍得不杀你的,可惜啊,我杀了白字世家的当代家主,这种事是绝不能传出去的,所以你们都要死!只有我一个人能够得到白芒银果回到外面的世界去!”说罢楚争雄猛一抬手,枪口喷出火舌,子弹从应巧儿的头顶掠过。 木青山只觉得肩头被大铁锤敲中了一般,低头一看,鲜血已涌透了冲锋服。 这颗子弹射入了木青山的左肩再从后肩穿了出去,木青山只觉得半边身子传来麻木的感觉,却感觉不到痛疼。 楚争雄见木青山中了一枪好似没什么反应般仍然伫立不倒,缓缓举起手枪对准了木青山,打算再度发射。 这时应巧儿从地上一跃而起,用尽全身力气扳住楚争雄的手臂,口中吼道:“够了,你发什么疯!他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你杀他有意义吗!你是个疯子!” 楚争雄双眼直视前方神情漠然之极,左臂轻轻一勾,一把将应巧儿搂入怀中的同时,枪响了。 第十七章 柳暗花明 楚争雄在应巧儿的耳边温柔的说道:“我差一点真的以为自己喜欢上你了,不过很遗憾,我楚二是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的,下辈子再做我的女人,可以吗?” 楚争雄说话时的这抹笑容邪恶之极,相信任何一个正常人看到他的这副表情,都会退避三舍。 应巧儿两眼中露出的是迷惘,是彷徨,是不敢置信的眼神,自己的男朋友口中怎么会说出如此绝情的话,而且还亲手朝自己开了一枪。比起心中的苦涩与背叛感,胸口中的枪伤反而算不得什么了。 楚争雄一把推开应巧儿软软的身体,就好像丢掉一具破玩偶般的轻松,缓缓举枪瞄准了木青山。只要枪一响,打死这野小子,再把他腰上的白芒银果拿走,自己就是这场游戏里最大的赢家了。 楚争雄想着日后的飞黄腾达,争上继承人之位后的风光无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狂放之极,响彻四方。 应巧儿胸口中了一枪,却还没有马上断气。木青山站在远处,仿佛正在经历一场噩梦一般。他只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不可饶恕,因为他伤害了最相信他的人,也是木青山最重要的人。 木青山重重的吐了一口气,从后腰抽出小胖家的柴刀,双目中射出决然的目光,狠狠盯着楚争雄,一步一步朝着楚争雄迈动。 每踏出一步,木青山身上的蛮气便增加一分,无视对方手中的枪口,无视对方可能是强过自己太多的格斗高手,木青山只知道,老子一定要劈了他!劈了这个杂碎! 楚争雄见木青山一副不要命似的朝自己冲来,心中只觉得好笑,这个毛孩子,手中拎着一柄破柴刀就想当英雄,以为我手上的沙漠之鹰是假的吗? 楚争雄仿佛漫不经心般的抬手就是两枪,第一颗子弹将木青山手中的柴刀击成了两截,脱手而飞。第二颗子弹击中了木青山的左大腿,弹头切中了左腿大动脉,鲜血仿佛不要钱似的激喷而出,整条裤子瞬间便染红了一大片。 身中三枪的木青山仍然继续前冲了三步,才像块木头般,轰然砸倒在了楚争雄面前。 虽然木青山只剩一条腿可以勉强活动了,仍然仰头用愤恨的目光直视着高高在上的楚争雄。 楚争雄没有接着开枪,而是俯下身子,从木青山腰上解下那只大竹筒,轻轻晃了晃,确认里面有物体存在之后,嘲笑道:“我知道你喜欢她!傻小子!在你看着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了。 可是你应该恨她,恨她!明白吗?不是因为喜欢她,你也许根本不用来到这里,也许在野木崖拿了钱就回家去了。有钱了之后盖间大房子,再娶个老婆该有多好!你们这些山里穷鬼不是最喜欢这样的生活吗?你为什么要喜欢她!为什么要陪着她来送死!为什么?他妈的你有什么资格喜欢她!你不配!” 楚争雄一边大声喝骂一边用脚底狂踩暴踢木青山的头脸,这副疯狂的模样,简直竭嘶底里至了极点。谁能想得到,堂堂的楚氏集团二公子,居然会有这么疯狂变态的一面。 也许他的内心深处,对应巧儿是有爱意的,但是他没得选择,因为他的人生目标不是爱情,一切阻挡住他脚步的都要被一脚踢开。所以他选择了用这种疯狂的方式来发泄自己潜意识中的痛苦。 木青山忍受着暴雨狂风般的踢踹,眼前晕晕乎乎的,意识也随着失血过多而渐渐变得越来越模糊了。 楚争雄猛踢爆踹了一阵之后终于停竭了下来,木青山的头脸已经淤肿成模糊一片,分不清面目了,身上三处枪伤更是血流了一地,眼看只剩下一口气了。 楚争雄狞笑道:“好了,让我送你去找巧儿吧,很快你们就能见面了!”话音未落,一具高大的黑影铺天盖地的朝楚争雄压过来。 楚争雄反应也是极快。抬手,鸣枪!命中!动作一气呵成。果然是神枪手,子弹穿过这具黑影的喉部,这人应枪倒地。 楚争雄低头一看,这扑过来的黑影居然是肖军。他不是死了吗?不对,刚才中枪的一瞬间,他没有任何的反应,他明明早就死了。可他死了又怎么回飞身过来?楚争雄面色一凛,刚想有所动作,才一抬头,白先生已稳稳的站在了面前。 楚争雄的心脏在这瞬间几乎停止了跳动,生平最惧怕的人中了自己必杀的两枪之后,现在居然又活生生站在了自己面前!身体作出本能的第一反应,下意识的扣动扳机,枪膛里只剩下枪针空撞的清脆声响。楚争雄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白先生脸上冷冷一笑道:“沙漠之鹰,七发子弹你刚刚已经射完了,你认为老夫还会给你换子弹的机会吗?” 楚争雄脸色微变了三变,从方才的疯狂狰狞一下子回到了平日的那种温文尔雅。很光棍的将手中的沙漠之鹰抛在了地上,洒脱之极的说道:“白老大,小辈我认栽了,我只是想不明白……” 白求仁接口道:“你想不明白我为什么会中你的离间计,为什么会中枪而不死,又为什么会到现在才出来收拾你!” 楚争雄像换了个人似的,谦逊的躬了躬身道:“愿闻其详!” 白先生脸上露出落寞的一笑,道:“人老了,心就会变软,如果是当年,哪还用费这么多的周章!肖军与我相交多年,出手杀他我有些不舍得,所以才假装中了你的反间计,逼他先向我出手,至于你那三枪我早有防备,只不过擦破几处罢了,本以为你会上来补两枪的,可惜你太大意了,年轻人沉不住气也是正常,可是你不该杀了巧儿,我一直以为你会放过她,没想到,你根本不是人,你是个畜生!” 楚争雄听到这里,忍不住狂笑道:“算了吧,白老头,你自己是怎么想的自己最清楚。你们当初答应她进山,不外就是想让我多个负累,多份牵绊罢了,所以我也就顺着你们的意,让你们相信我真的喜欢她,爱她,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就算我今天不杀她,白芒银果只有一枚,你敢让她出去之后泄密吗?你一样会自己动手!哈哈!我们根本没什么分别! 我楚争雄毕竟也是楚氏集团的二公子,白求仁,你杀了我,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白家和楚家为了这件事大火拼,你就是家族罪人! 不如这样,我把这枚果子送给你,你放我一条生路,我们从此天各一方,老死不相往来,你看如何?”说罢楚争雄将盛了白芒银果的大竹筒朝着白求仁递了过去。 白求仁紧盯着楚争雄的双眼,楚争雄眼中尽是真诚的目光,左手接过大竹筒的瞬间,白求仁突然发难,底下飞起一腿,不带半点风声,阴狠无比,直撩楚争雄裆部,竟然对其下了死手。 楚争雄视线被大竹筒被隔,根本没注意到底下的那夺命一腿,但是他也同样心怀不轨,在白求仁接过大竹筒的刹那,左手一缩一升,居然离奇的暴涨了一尺有余,搭上了白先生左手的脉门。 五指成爪,扣住白先生左边脉门的同时,劲力一吐,白先生脉门被制,手掌一松,大竹筒朝地上落去。 楚争雄心中大喜,这白老头终于着了自己的道了。脑中这念头才一闪过,只觉得下体一阵剧痛,整个人被一股巨力抽得凌空而起,眼前的景物顿时天旋地转起来。 白先生底下那悄无声息的一脚果然建功。楚争雄直直飞出了七八米远,当即毙命。不过他临死前的那一抓也非同小可,白先生左半边身子俱是酸麻了。 白先生摇摇头,心中自叹道:“真是没想到,楚争雄竟然将实力掩藏得如此之深。” 认识楚争雄的人都知道,楚二公子是堪比奥运选手的神枪手,只要一枪在手,神鬼难敌,单以枪法而论,楚争雄的纯枪技还在肖军这样的特种军人之上。可是从未有人知晓,楚争雄居然也会武技,而且功夫颇为不弱,刚刚的通臂拳关节技加上分筋错骨手几乎让白求仁吃了个大亏。楚争雄此人无论心智武功均是上上之选,可惜剑走偏锋,难成大器,终于还是葬身在这密境之中。 第十八章 回归本源 木青山像一滩烂泥般躺在地上,白先生与楚争雄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这些人之所以杀来杀去,争的无外乎就是自己无意中接到的那枚果子罢了,要是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不如自己没有接到的好,这样应巧儿就不会死了,自己更不会像根废柴般躺在这里动弹不得。 大竹筒落到了木青山身边,可是他已经动不起身了。 不甘心!我不甘心!木青山咬牙切齿,心中恨意到了极点!只觉得后颈处微微一热,身体内好像涌入了点什么,一股极原始的血性在木青山差不多快要干涸了的血管中开始奔腾。 木青山以头撞地,终于,混合着眩晕的痛楚感让他终于有了片刻的清醒。木青山虎吼一声,一纵而起,也不管身上伤口扯痛,鲜血狂流,一把抄起地上的大竹筒,狠狠的朝着那片自己眼中的毒草地砸了过去。 白先生以为肖军,楚争雄都为自己亲手所杀,绝无生还的道理,此间大局已定,正在运气疗伤兼感叹之余,没留神这个在自己眼中已是死人的农家野小子居然站了起来,还把脚下的白芒银果给大力抛了出去。 白先生顾不得收拾木青山,脚下猛然发力,速度催至极限。身子如只大鸟般直直朝着大竹筒的落点投去。 两下起落纵身到怪草边缘,白先生突然停止了运动,他精明一世,自然看得出这怪草锋利无比,颜色又十分鲜艳,十有八九带着剧毒。那野小子用尽全力拼死命将白芒银果投到这草丛中,要是这里面没有古怪那才奇怪了。 忽然脑后风声顿起,白先生警觉之极,看也不看,反腿后踢。这一脚正中对方胸口,沉猛之极。 木青山已经感觉不到痛疼了,双臂一合,也不管自己的胸口肋骨是不是又断了几根,卡住了白先生的小腿,用尽全力朝着怪草丛压了上去。木青山自己无从知道,刚刚那一卡一推的力量有多大。以白求仁的修为,居然一挣之下没能脱身,并且失去了重心,被木青山一推之力撞入了怪草丛中。 木青山自己也因为用力过猛,一头栽入了这片怪草之间。 这些怪草仿佛通灵一般,感觉到有生物侵入,立刻疯狂的舞动了起来。才一接触到两人的身体,草叶边缘的尖刺便毫无阻碍的刺穿了坚韧的冲锋服,无数支锐刺戳入身体,每一个细小的伤口处泛起微麻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以极快的速度在扩大着,仿佛一种不知名的细菌在疯狂的侵噬着自己的肌体,偏偏意识却越来越清晰,各种肉体感观被提升至极限,这种如梦噩般却清醒无比的麻木感觉,实在令人觉得既恐怖又畅快。比起这东西带给人的感觉,冰毒与海洛因又算得了什么。 白先生双目圆睁,他知道这些植物不简单,可是毒性竟会猛烈至这个地步,实在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白求仁立刻停止了任何动作,调整呼吸,整个人迅速平静了下来。此人真不愧为白字世家当代家主,身陷如此绝境之中,竟然能极快的冷静下来,因为他知道,只有冷静,平静,才能将身体的多余动作减去,减慢血液循环,延缓毒素在血管中的流通速度,才能让自己有体力去对抗这种狂猛的毒素。 白求仁尽力的将动作放缓,开始慢慢移动,此刻的情景犹如在太空漫步一般,他知道自己身陷绝境,唯一的机会便是那枚白芒银果。如果这枚果实的效力真的如同古籍所载,那自己身上的这些毒素便算不得什么了。 木青山仰卧在毒草丛中,全身已经麻木了,只剩下意识清醒无比,他身上伤口无数,已经没有多少血可流了,也许正是这个原因,体内的这些毒素才一时半刻无法置他于死地。 仰望着头顶这颗遮天蔽日的巨树,木青山突然觉得很可笑,树下的这些人打生打死,个个落得如此下场,可对于这颗大树来说呢,它仍然静静伫立在此,日升月落,它不会因为树下的人而起任何的变化。而我们这些所谓万物之灵的人类,只不过为了它的一颗果实而已,争得你死我活,实在是他妈的可笑啊! 闭上眼睛,回忆起自己短暂的生命,其实自己这十几年根本没什么好回忆的,终日在山林里厮混,不知自己何时生,也不在乎自己何时会死,直到遇上了应巧儿,那么美丽的女孩子,居然为了这么一颗破果子,死在了自己男人的枪下,我去他妈的吧!木青山想到这里,忍不住咆哮起来。他恨这天地不仁,更憎恨这人心不古。 当木青山恨意狂涨之时,脖子后方再度涌出了那股热流,仿佛在鼓动他,站起来,重新站起来。这股热流涌向木青山的四肢百骸,木青山在所剩不多的血气激涌之下,猛然间坐起半身。眼中只看到紫红色的一片。木青山脑子一热,张口便朝着这片紫红色狠咬了下去。 一股汁液沿着喉咙向食道滑落进入木青山的体内,如潮水般的清凉感觉迅速自胃部向身体的各个角度铺展,所到之处,通体舒泰。 白求仁终于伸手够到并且打开了大竹筒,单是这几个简单的动作,已经几乎耗尽了他的全部体力,再没有半分迟疑,果敢的将大竹筒中的果实倒入口中。万幸这枚果实并没有透体而出,而是实实在在的落入了腹中。白求仁心中大定,这一注算是搏中了。 这枚传说中可以令人长生不死的白芒银果才一下肚,腹中顿时如同乱刀绞刮,以白求仁的定力都差一点直接昏死过去,他估计这是白芒银果的效力跟体内的毒素起了冲突,才会令自己痛极难忍。 想长生不死岂是那么容易的,伐髓洗骨难免会痛苦一番。白求仁抱元守一,意志坚定的端坐在怪草丛中极力调整气息,不多时,无数的汗水自毛孔中狂涌不止,以这样的出汗量下去,最多一时三刻,他便会变做一具人干。 木青山并没有爽够太久的时间,口中缓缓流入的汁液终于尽了,就在这最后一滴汁液流入咽喉的刹那,身体像是着了火般的滚烫感觉,好像自己成了一支大火把,熊熊燃烧。 终于,两人的肉体承受能力几乎同时到达了临界点,一切皆被放下。两人同时感觉到了一种极轻微且富于节奏的声音。侧耳倾听,却发现正是彼此的呼吸声。 听不到自己的呼吸声,却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这是一种什么感觉?紧接着,天地好似停顿了下来,一切万物皆在两人的意识中陷入了缓慢而特别的节奏之中。 下一刻,木青山与白求仁同时蓦然发觉自己已经站到了巨树的顶端,最接近云端的位置。但两人偏偏却又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躯体仍然倒在那可怖的怪草丛中。 这种状态已经很难用语言和文字来表达了,两人只觉得除了时间还在身边缓缓流动之外,任何身外的一切事物皆已经静止了,至少在自己的感官上是静止的。 树欲静而风不止,可偏偏自己却能感觉到一颗完全静止的树,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紧接着,两人的意识有若沉浸在深不可测的温暖大海里,所有节奏都缓慢到极点,近乎静止,但又不断波动。 精神与意识凝聚成一点,慢慢向四周扩散,有若涟漪,同时向四方八面扩散。这两名可算是仇敌的一老一少万万也没想到,两人会在意识层面上有如此融合紧密的一刻。两人被动的分享了各自生命中的经验与记忆。 白求仁得到了木青山这十年来在山森中的童趣与快乐,而木青山的意识则非常反感的被动接受了白字世家的种种征服与欲望。两人的意识分享了彼此之后,立刻成为了合而不同的两种存在,比之前的单一要分别壮大了许多,继而欢快的向四面八方延展。 四方八面都是意识,每个意识是一种体验,这是生命的经验,这些数以万计的生命覆盖著广袤的土地,那是植物的灵觉。植物通过根部和大地深入接触,连结成一个生命的汪洋。 白求仁隐隐有些似懂非懂的认知,而木青山却是完全的懵懂不知,两人此刻的状态已经几乎算是达到了道家一直所渴望成就的神游物外之境界,但是却又与纯粹的神游物外又有所不同。 没有天人合一,而是人人合一,人树合一,能够彼此分享生命与生命之间的体验,去找寻与认知其他的生命,认识一切生命的起始和终极,出生和成长、毁灭与创造。这也许才是生命的终之意义。 正如有位哲人所说,人与人之间是一座座孤岛,人类之所以一直歌颂与渴望的友情与爱情,正是短暂联系这座座孤岛的通道。爱人之间的彼此奉献,兄弟朋友之间的义气与牺牲,正是这种价值的体现。物以稀为贵,正因为世间的这种存在如此之少和不牢固,所以才被人类世代所传颂。 两人不断的与周围植物分享着彼此经验,逐渐壮大,到了一定程度之后,这颗巨树终于向两人开始展开怀抱,开始彼此之间的交流了。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啊!这颗巨树所经历的岁月如此之久远,远到难以想像。 他们仿佛“看”到了地球由一个死寂的星体,一直进展到充满生命今天。在这颗植物悠长连续的生命里,所有生物不过只是电光火石的“发生”。无数的人类社会的世代更迭,沧海桑田的反覆变换。 如果说两人合抱的意识是一条不起眼的小溪流,那么这颗巨树的意识便是一片浩无边际的深海。蓦然间,白求仁懂了,木青山也因为对方的懂了而懂了。 原来就是这么可笑般的简单,生物的死亡不过是场回归,生命的开始便是从本源中分离出来的一场体验,生命的死亡则携着各自的体验之后回归至本源。 生命与本源的关系,就好比海洋和水滴的关系一样。因为回归的感觉是无比的美妙,所以生命在死亡之后再没有归来者。而这颗巨树,就代表着本源,代表着一切生命终结的源头。 两人的意识纠缠在一起,不由自主的向巨树所发出的那股生命洪流靠过去,这股生命洪流比他们俩的意识强大数万亿倍,等待他们的,只有再无比彼此的融合,成为这股洪流中的一份子,从而宣告这段生命的结束。 就在这时,木青山的意识体突然感觉到后颈微微一热,明明是意识体,无形无状哪来的后颈?木青山突然醒悟,自己现在是什么?没有肉体的自己是什么?一缕魂魄?还是别的什么东西?这股热流狠狠的刺了一下木青山的意识体,木青山下意识的大吼一声,意识急剧下沉,再也无法保持与那棵巨树,与周边植物,甚至是与白求仁的联系。 一饮一啄皆自有定数,这股本不属于木青山的精神能量是来自于那位老野人,野人这种神秘生物在山林中之所以能称霸一世,神出鬼没,皆因为它们与这秘境,巨树有着细不可分的联系,它们与这颗本源树既是朋友又是敌人。 野人们从与巨树的体验中得到了驾驭丛林植物的灵觉,却不愿意与本源融为一体,他们希望通过琥珀保存自己的肉体,等待精神从本源中超脱分离的那一天。 老野人临死时刻得到的灵觉非同小可,那只老野人感觉到木青山的诚意,便将野人族群最宝贵的一缕精神力量通过噬咬印刻在了木青山的后颈位置,故而让木青山逃过了意识被融合入本源之中,而白先生却没有那么好命了,他极配合的将自己融入了巨树送出的本源意识之中,成为了意识海洋里的一滴水,再没有了自我。 庄子云,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哉。木青山不是白先生,他只差一步却没有进入本源,所以他也不知道进入本源是不是会更好。他只是知道,自己终还是回来了。 第十九章 孤身上路无牵挂 七天,整整七天,白先生探险队一行进入丛林整整七天了,音讯全无。木家村因此而变得足足热闹了七天。 如果只是一般的探险队倒也罢了,这支探险队里可有着白字世家家主与楚氏集团二公子这两位对于东方文明世界来说的大人物啊!这两人的失踪,特别是白先生的失踪,让丛林外的世界变得燥动不已。 七天的时间里,一共有十二支由各国高手带领的搜索队进入了丛林,其中最远的一支在折损了近半人手之后到达了野木崖,经验丰富的队长判断出白先生一行人下去了野木崖,结果是除了这支队伍派回来送信的两名队员生还之外,其余八人放绳索下到崖底便再也没有上来了。 第十天,来自各国的十二支搜索队集体宣布行动失败,白字世家与楚氏集团也只得铩羽而归,面对这片千百年来无人能真正征服的大丛林,权力与金钱同样显得苍白无力。 第十五日,当地政府宣布限令木家村集体迁出这一区域,并将这一区域划为禁令隔离区,严厉禁止探险家再有冒然闯入。 原因其实也很简单,白先生一行失踪的余波顺便造成了当地政府一些官员的迅速下台。新上任的官员们很清楚,再不能让那些有身份有背景又吃饱了饭没事做的重要人物钻进去搞什么探险了。再有人钻进去出不来,下一次可就轮到自己下台了。 在巨树之下沉睡了不知多少时候,等到木青山醒来时候,发觉自己身上的伤口基本上都愈合了,巨树静静的伫立,仿佛自亘古起便是如此,永远没有变化一般。而周围的那些怪草与奇花都早已凋谢得干干净净。 白先生坐在木青山的不远处,面带满足的微笑,身上的水份已经流失殆尽,成为了一具硬梆梆的古怪干尸。 木青山呆呆的立在树下,此时他的心境已变得无爱无恨,那夜的经历恍如发了一场大梦,叫人无从评价,更分不出是何等滋味。天地空空荡荡,只剩下自己和这颗巨树相对无言。 木青山将肖军与应巧儿的尸体搬到巨树之下,找了个流汁的树洞或是枝头,他要像那些野人的归宿一样,让他们成为一具具鲜活的人类琥珀。 最后搬动的是白先生的躯体,这具干尸已变得极为特别,木青山提了两提竟然没有提动,细细一看,原来白先生的躯体竟然化成了植物一般的特质,不过数天而已,接触地面的位置竟然长出了细细的根须,他竟然成了一棵树! 木青山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搬动白先生的尸身,既然他能变化成这样,自然有他的道理,还是让他自生自灭的好。 最让木青山舍不得的,是应巧儿的尸首。这巨树之下的灵气充盈之极,几人的尸体全都栩栩如生,木青山亲手将应巧儿的身体扶正,任凭一滴一滴的树液滴浇在她的身上,也许,这样的她可算是得到某种永恒了吧。 打点好一切之后,木青山像个真正的野人一样,背着应巧儿的标本箱,迅速在丛林中穿行,走在了回家的路上。身上穿的冲锋服早就七零八落,成为了一片片碎布条,然而这些碎布条之下,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疤,身中三枪,胸骨断了最少三四根,头部几乎被踩成了烂柿子,这样的伤势居然只花了不过数天的时间就基本痊愈了,这股变态的恢复力简直已经不是人类所能拥有的了。 说来也有些怪异,一路上木青山脑子里好像多了些东西似的,居然自然而然的能够通晓迷阵的走法,想来是与白先生的部分意识融合的结果。终于,木青山走出了丛林,前面不远就是木家村的所在。 一股再世为人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这条小河,这几亩田地,还有对面山坡上的那间破草棚,这些都是木青山再熟悉不过的了。不知为什么,木青山竟然感觉到了一丝紧张,近乡情怯,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的走在了乡间的田埂之上。 全村人正在紧张的搬迁之中,大包小包,该扔的不该扔的,农家人特有的勤俭让这些农民恨不得把屋顶上的几根稻草都打包带上车。镇上派来的几辆大卡车停在木家村口,司机正不耐烦的按着喇叭。 就在这个时候,村长家的小胖眼尖,一眼看到了山路的尽头,穿过清晨的迷雾里走过来了一个的怪模怪样的人,这怪人光着身子,身上还背着一口箱子,像极了神话故事里的妖怪。 小胖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村长总算见过世面,一见远处那口闪闪发亮的箱子,第一个反应是有探险队的人回来了。这些天一共陷在林子里到现在还没踪影的探险队员们足足有四十多人,难保这是哪国哪队中的一个。 村长并不声张,扯了两个本家侄子陪着他一同过去。这只背着标本箱的怪物正是木青山。 村长和两名壮小伙拦在了面前,木青山一抬头,两道有如实质的锐利目光刺得村长心头好一阵心惊,待看清面前这人的面貌,村长大吃一惊,连忙上前问道:“你,你是青山娃娃吗?” 木青山见到老村长,不知为怎么,有太多的话想要说,却一句也说不出口,整整十多天没有说话,猛然间见到熟人,又有太多的话想讲,一时间语言功能竟然出现了障碍。 木青山急得手脚一阵乱晃,老村长有些失态的喊道:“青山娃娃,你怎得回来了,他们呢?他们是不是全死在山里头了!你快点跟你叔说说,你不知道,这些天来了好多人,进山找你们的都不知死了多少人!造孽啊!” 木青山呆立在原地,暂时还没找到正确的表达方式,这时老村长忽然止住话头,语气转冷道:“唉,人老了,老眼昏花了,你不是青山娃,你是哪里来的要饭的,怎么要饭要到我们这个穷山沟里来了。身上又臭又脏,你还不快去河里洗洗再出来见人!我们走,甭理他!”说罢老村长再也不看木青山一眼,扯着两个傻头傻脑的本家侄子便朝回走。 木青山急了,刚想大步追上去,只见老村长从手掌中仿佛不经意的滑落出一张卡片,头也不回的扯着两个侄子回村去了。 木青山知道老村长的举动必有深意,弯腰拾起了地上的那张卡片,正是当时白求仁交给老村长保管的那张银行卡。再低头看了看自己,也确实见不了人,索性先去河边洗个澡再回自己的草棚睡上一觉,明日穿件自己平常的破衣裳再回村里吧,免得村里人认不出来。木青山只知道自己的形象吓人,其他事却没有多想。 老村长的脚步越走越快,生怕木青山那傻小子跟上来。他心里当然是有计较的,这次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听说市里的大官都为这件事丢了乌纱帽,不过这件事却是对木家村大有好处,直接导致了政府出资出地,安顿木家村搬迁出这座贫困的大山。要是这个时候木青山突然回来了,不仅全村人有可能搬不成了,最后会闹成什么样还是个未知之数。 自己身为一村之长,难得有这次机会能让村里人搬到山外去过上好日子,这个过程中实在是不能再有任何的变数了,所以他必须装做不认得木青山,更不想知道木青山一行在山里遇到了什么。 他只知道,今天一过,木已成舟,全村人总算能彻底离开这个贫苦不堪的地方了,虽然这样做有些对不起木青山,但这是自己作为木家村村长的责任。 却说木青山寻了一处小河,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然后回到了自己的草棚子里,主意已定,先美美睡上一觉,明天去跟村长讲清楚,自己要进城,然后上西京。 这一觉睡得香甜无比,一扫连日来在山林中穿行的疲惫,等到木青山完全醒过来之后,已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站在村口,木青山张大了嘴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因为整个村子不翼而飞,村庄内空无一人,除了几间泥瓦房孤伶伶的立在那儿,就连房上的大梁都被村民们拆下来带走了。很明显,这是一次彻底的搬迁行动。 再联想到昨天老村长见到自己时的那副惊惶模样,木青山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心情变得略有些沮丧,这种感觉好像自己是被遗弃的孩子一样。不过他为人豁达,很快便振作起来了,反正村民们和自己走得也不算近,老牛倌死了之后,木青山便是孤家寡人一个,这一下全村搬迁,将自己排除之外,反倒从此无牵无挂。 木青山很快便有了新的决定,他决定到都市中去,将应巧儿的遗愿完成,顺便开始自己新的生活。 第二部 校园路 第一章 威仔的嘴上功夫 炎日当空,西京火车站广场上人山人海,一脸疲惫的旅客们茫然的跟随着出站口的人流缓缓前进。 出站口处竖起了大大小小的接某某人之类的牌子,在广场的西侧,搭起了一整排规格样式差不多的凉棚,凉棚上毫无例外的全写着某某大学新生接待处之类的字样。而这些凉棚里面,坐着少则三五个,多则七八个晒得黝黑的学生模样的年青人。 写着西楚大学接待处的凉棚内,几名学生正不顾炎热围坐在一起,聚精会神的听着人文系大二年级程威同学唾沫横飞的大讲他的校园英雄史。 这位程威同学生得好眉好貌,又是一副天生的好嗓子,说起话来眉飞色舞,神采飞扬,吐字更是抑扬顿挫,铿锵有力。不仅身边的同学听得有滋有味,就连隔壁学校招生点的几个女生都好奇的钻过来听他海侃。能把这么一位能人派来搞招生接待工作,西楚大学的领导还真是慧眼识英雄,物尽其用。 “你们别看咱们天天顶在这里风吹日晒,其实好处是大大的!你们相信不?”程威见隔壁钻过来几个女生听自己讲话,嗓门不由得又大了三分。 边上一位戴着厚厚酒瓶底眼镜的男生问道:“威哥,咱们窝在这能有什么好处?只是帮着接待罢了,又拿不到人家的招生提成,他们出去各地招生的,住宾馆,搞公关,咱们在这顶太阳,一天才补助这么一点点钱,有嘛好处?” 程威站起身,居高临下且一脸惋惜的看着这位发话的同学,摇摇头道:“肤浅!这你可就不懂了吧,二十一世纪,什么最贵?人材!在这里接待新生,给他们留下第一个美好印象的人是谁?是我们!你们自己想想,当年你们是新生的时候,独身一人不远千里来外地求学,遇到的第一个对你热情似火的同学,朋友,良师益友,是多么的感动啊!这个人在你的心里留下了如此美好的印象。 同学们,同胞们!睁大你们的狼眼吧,用你们的爱去感动和征服那些让你们眼前一亮的新生吧! 如果只是帅哥和美女,也许你已经拥有了,可是你不知道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人,也许会是一个家世好到足已改变你一生的家伙呢?我们已经大二了,不再是懵懂的新生了,我们要为自己的将来打算。 现在的就业形势大家都看到了,我们要自力更生,把握机会,把握这下一秒之后出现的无限可能性!懂吗?我亲爱的同志们!” 这些学生被程威一通话侃得晕晕乎乎的,听上去好像是有几分道理,就算想不到他那么远,接待到一两个新生中的帅哥美女总也是好的,俗话说得好,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程威喝了口水,继续说道:“你们可别瞧不起新生,威哥我去年不也是新生,你们现在看看,各系的老大们谁不给我点面子,大三的大四的老生怎么样?见了我不也老老实实的打招呼。所以说,你们认真的接待每一个新生,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靠上一颗大树了,明白了吧!” 说罢程威得意之极的歪嘴笑笑,撇下这帮听得连连点头的傻小子们,自顾一人朝棚外走去。 那位带眼镜的同学仍不依不饶的追问道:“威哥,你去哪?你不是说咱们要认真做好接待工作吗?” 程威使出自己的招牌动作,伸手捋了捋额前的头发,顾作大义凛然道:“守株待兔不是我的风格,我喜欢主动出击,你们刚才不是嫌搞新生接待没有招生提成可拿吗?现在我出去自己找上三五个生员回来,那不就有得拿了吗?你们等着吧,且看哥哥的手段!”说罢程威一溜烟闪出了门外。 其实他只是觉得这么热的天气,加上狂喷了这么大半天口水,实在是比较无聊,况且烟瘾又上来了,开小差找个僻静地方抽两根罢了。 程威一边沿着树荫一边尽量朝僻静的地方走去,招生接待处的学生是不可以被人看到抽烟的,影响了学校的招生形象,那可是犯了必杀的大罪。 程威越走越远,一边肆无忌惮的用目光侵犯街上那些衣着清凉的美女,一边摘下胸前的校牌和袖子上的标识,不知不觉走入了一条僻静幽长的小巷。程威也很好奇,火车站附近居然也会保留如此古老的巷道,这应该也是这座城市的特色之一了。 很快便抽完了一根香烟,潇洒的将手上的烟头恋恋不舍的弹出,划过一道优美弧线落到了地板上。 知道什么叫手中酒杯掷地,两侧各冲出五百刀斧手的架势吗?程威这一刻便有了这种错觉。 因为手中的烟头才落地,第二支烟还未点燃的当口,从小巷两侧的屋子里突然冲出了七八个健硕的青年,气势汹汹的朝着他冲了过来。 面对一张张凶神恶煞般的脸,程威手中的香烟硬是点了三次再勉强点着。 临危不乱是一名老大必须具备的起码素质之一。程威虽然略微有点慌乱,但他也确实是西楚大学内的老大之一,仅管只是掌管最赢弱的人文系而已。 见这小子并没有露出太慌乱的神色,围上来的人也是一愣,为首的一人冲着程威道:“你小子哪里来的?”这人见程威不慌不乱,先摸摸底再说。 程威心里可给自己捏了一把汗,一见来人开口说话,心中一宽,他最怕的是对方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是一顿胖揍,只要对方肯讲道理,那凭着自己的一张妙嘴,多半是能化险为夷的。 程威轻轻咳了咳,顺了顺嗓子,以最谦和的语气问道:“我姓程,单名一个威字,道上兄弟称我一声威哥,老大长辈们喊我一声威仔,小威。最近在火车站这附近走动走动,做笔小买卖而已,各位找我有事?” 围上来的这七八名青年听到这么一段不白不黑的自我介绍,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搞不清这个看上去还是一副学生模样的威仔、威哥,到底是何方神圣! 为首的那名瘦长青年使了个眼色,他身旁的一个黑胖子挤了上来,粗声粗气结结巴巴道:“我……我管你是什么……什么威,随地丢……丢烟头,就要罚……罚款!” 程威一听,心里顿时骂开了街,这帮是什么人啊!穷疯了吗?七八条大汉就为了一个小小的烟头搞这么大阵仗冲出来,老子还以为是劫道的呢! 心里骂归骂,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程威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道:“唉,你们怎么不早说,吓死人,罚款是吧,我交,我交就是了!” 程威从口袋里掏出仅有的五块钱的同时,口袋里的招生标识也随着掉到了地上。没等他反应过来,四条大汉已经一拥而来,将他死死按在身后的石墙之上。 一双大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程威傻眼了,心一横,怒吼道:“我日你妈,摸什么摸,爷爷有的你也有!操!”敢情他以为自己遇上同性恋支队了。 那双手在程威身上摸索一通,一无所获之后,狠狠两耳光甩在了他脸上。程威被打,反而平静了下来,冷冷盯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一言不发。 边上那个黑胖子结结巴巴的说道:“操……操……你妈,原来是个穷学生,身上一个子都……都没有!” 程威心想,日!原来这伙人还真是劫道的了。 第二章 青山又见青山 为首那人看了看程威口袋中的学生证和招生接待员证,突然笑道:“小子,嘴挺溜,刚才差点把哥哥蒙过去了。要不要跟着我小青山混?” 带头的这位小青山大哥如此说话,周围的小弟都愣了一愣,那两个摁着程威胳膊的小弟手上立刻也摁得不那么紧了。 程威心中也是一喜,不是吧,这样都可以?如果自己能跟这帮穷凶极恶的人搭上关系,那不就又多了一股势力,在学校里岂不是可以横着走了。 不过,如果和这些人扯在一起,将来对自己的前途也是个不小的影响,患得患失,程威一时间有点举棋不定,但是他心里更倾向于先答应了人家,过了这关再说。 程威脸上努力挤出三分笑容道:“这位老大,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为首的青山大哥嘿嘿笑了笑,示意两边的小弟松开手,自己搂着程威的肩膀说道:“放心,哥哥我这不缺打手,不用你拎着刀子陪我拼命,我只要你做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就行了,包你一个月赚个三五万的不在话下。” 程威暗吸了一口气,心想这家伙不会是想让我帮着贩毒吧,不过看上去不太可能,才刚认识的人,他们不怕我带着毒品去报案啊? 程威很小心的试探道:“有钱赚是最好了,这位老大,请问我能帮你做点什么?”程威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贪财一些,事实上他也是有几分好奇和心动,这个年纪的年轻人,都有着做梦的冲动,何况程威本身对黑道并不见得有多排斥,不然他也不会是大学校园里的老大之一了。 一柄冰凉的匕首抵上了程威的腰眼,这伙人的老大小青山一手搂着程威的肩膀,另一只手将匕首轻轻的摇动,一点一点的轻微摇动,刀尖上传来的寒意透过单衣停在腰间是种什么感觉?程威只知道自己背上的冷汗已经流成瀑布了。 “你要做的很简单,我们知道,现在是各地的学生来报名的时候,不少学生都带着学费来的,我要你引他们到我的地盘来,他们的现金,信用卡,手机,所有值钱的东西,我通通都要,就这么简单!你明白了吗?” 程威一听到这里,脑子里轰的一声,他全明白了,前几天火车站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件事,八成就是这帮人做的。 两个从外地来上学的大学生,第一次来到这座城市,当时两人是凌晨两点多下的车,没有找到学校的接待点。结果这两名准大学生就在火车站的附近,遭到了一伙人的抢劫,两人身上的学费被抢走,男生被捅了八刀扔在路边,女孩子则被带到了火车站附近的出租房里,受到了这伙人一整夜摧残。 这种事怎么会轮到自己身上,而且这伙人居然还要拉自己入伙做帮凶,程威感觉到自己的脑门上已经全是汗了。他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只要稍有回答不对,以这帮人的凶残,自己被灭口的机会绝对超过九成。 可是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帮助他们做这种事的,劫杀那些从未出过远门的新生,这种事情比贩毒更加难以接受。看面前这人的眼神和行事手段就知道,这绝不是一个容易被欺骗的家伙。程威顿时陷入了两难之中,苦思脱身之计。 “哗!哗!”耳边传来阵阵流水声,程威不由得愣了一愣,发现这伙人都和自己一样被这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水响给分散了注意力。 众人眼中只见到一个背着只大木箱的黑壮青年,不知何时起站到了离众人不远处的巷角,旁若无人的解开裤子,一泡尿水撒得真是酣畅淋漓,稀里哗啦,痛快之极。 这伙匪徒包括程威在内全都傻眼了,这家伙是什么人,如此的不长眼,明明这边一票人亦非善类,他还凑过来撒尿,这不是没事找死吗? 提着程威的青山老大使了个眼色,三名手下朝着那名黑壮青年走了过去。 这位青年个子不高,长得还算清秀,就是皮肤黝黑,身上穿着颇为古怪,上衣穿了件都市里很少见的白布褂衫,下面却穿了条军绿色的冲锋裤,身上背了只大木箱,这么一身装束在众人眼中看起来虽不伦不类,却也有些高深莫测,而且这人居然跑到众人面前撒尿,这么怪异的人大伙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他却有个和这位小青山老大几乎相同的名字,木青山。 三名小弟走到木青山面前,其中一人开口问道:“喂,你是干什么的?” 木青山回头见这么多人都望着自己,从容说道:“我来干撒尿的。” 这三名小弟一听到这样的回答,差点没喷出饭来,其中一人上前就是一脚,嘴里还骂道:“操,你撒尿跑这来撒,你他妈是从哪蹦出来的?” 木青山轻轻让了一让,躲过了这一脚,眼神中已充满警惕,嘴里淡淡说道:“我是从山里来的!” 木青山这一路上头一回见到村民之外的这么多人,也头一回按着别人的规矩在火车上一路憋到出站,只因为跟他同座的那几名老人都很善良,知道他是山里来的孩子,对他照顾有加,但是他脑子里装的更多的是属于丛林的法则,面前这几个人明显来者不善,再有任何过激的举动,相信木青山就会用丛林法则来对待了。 这名匪徒被木青山闪过了动作极为不爽,口中骂道:“乡巴佬,你还敢躲?”一拳朝着木青山轰了过去。 木青山不避不闪,任这人一拳轰在脸上,眉毛都没有皱一下,只盯了这人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这一下举动怪异之极,所有人都愣愣的了,这人被打,既不告饶,也不还手,而是旁若无人的自行离开,实在是没见过这样的。 那名动手打了木青山一拳的小弟也愣住了,回头望了望身后的青山老大。老大眼睛眯成了一道缝,眉头大皱,终于做了个下切的手势。 这帮人心狠手辣,这下切的手势一出,程威顿时吓得心惊肉跳。果然,那名小弟从后腰摸出一把匕首,翻在手腕背面,压低步伐朝着木青山的背后走去,所有人的目光均盯着他离木青山越来越近。 程威终于按捺不住了,他毕竟只是一个大学生,看着一个人在自己面前一步步的接近死亡而懵懂不知,自己却又不敢开口,这种滋味是非常之难受的。 “青山老大!我跟你干!”程威用尽最大力气莫明其妙的喊出了这么一句话。他的本意要是提醒木青山,可自己腰上顶着的那根匕首却是实实在在的,所以又急又怕之下,居然喊出了这么一句。 木青山并没有回头,而且他的背上还背着那只大木箱,明显没有多余的空间可以转身,而身后的那名匪徒已经高高的扬起了手中的匕首,这一刻,程威的心简直悬到了嗓子眼。 第三章 火拼小青山 嘭!某人的鼻头与木青山背上木箱的坚硬边缘做了一次最亲密的接触。强烈的撞击令这名可怜的匪徒捂着鼻子直跳脚,眼眶中泪水直打转儿,酸,鼻子直发酸,止不住的酸意,手中的匕首早不知扔哪里去了。 木青山不过作了个弯腰的动作,轻轻拍了拍膝上的灰土,然后仿佛毫不知情的蹲下身来系鞋带而已。 众匪惊异莫名,摸不准这怪人是计算好了角度故意为之?还是歪打正着,运气实在好得过分? 没等众人有所反应,木青山系好了鞋带,站直身子,轻轻将肩上的大木箱放到了地上,然后转过身子,整好以暇的望着面前的这群人,眼神中带着一丝冷意。 在木青山的观念里,刚才自己算是侵入了别人的领地,所以挨上一拳,一走了事,但是这些人穷追不舍,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名揉了半天鼻子的匪徒头一个张牙舞爪冲了上来,木青山身体微侧,单臂一挟,将其夹在肋下,随手往地上一掼,这小子顿时摔得七荤八素,半天爬不起身。 第二名匪徒冲上来,抡拳便砸。可惜这种拳速对于木青山来说,简直不值一哂。毫无悬念的被木青山以同样的手法挟住手臂,猛摔在了地上。 见到对方如此干净利落的解决了两名同伴,剩下的匪徒知道遇上了练家子,纷纷抄起身边的铁棍,板砖之类,一伙人气势汹汹的围了上来。 这时程威突然发现,自己腰上顶的那支匕首已经悄无声息的收了回去,看来这名匪首小青山的注意力已经被那个怪小子给吸引过去了。他有想过拔腿开溜,可惜想想还是忍住了,如此精彩的一场好戏,错过实在太可惜了,何况自己也未必跑得掉。 如此密集的攻击,想要完全躲过去几乎是不可能的,而木青山也并没有选择躲闪,而是防守反击。 重武器能避则避,像板砖,拳头之类的实在避不过了,用手臂或是肩头后背蛮顶硬扛就是。木青山身上每中一招,必定有人被摔扔出去,有的砸到了小巷的石板墙上,有的撞上了人家门口的石狮子,更多的是被拎小鸡一样,拎起来重重的掼到了地面上,身体与厚实的大地作最亲密的接触,那是一种令人几乎窒息兼想吐血的感觉。 战斗所用的时间远比想像中的更为短暂,七八条大汉,无论高矮胖瘦,一律放倒,算下来木青山身上最多只挨了五六下的样子,一下换一个,不一会儿,满地都是爬不起来的准伤残人士了。 明明感觉到这小子并不强,但是却实实在在的把自己的一票小弟都放倒在地,这种感觉还真他妈的奇怪! 为首的瘦高个小青山紧张的摸了摸鼻子,仿佛自嘲般的笑了笑,突然朝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伸手从后腰摸出一支黑晃晃的手枪,枪口直指向木青山。 这时木青山刚刚摔翻了最后一人,伸出右手揉了揉才挡了一记铁棍的左臂,抬头正瞧见了那枝黑洞洞的枪口。 程威见小青山从后腰抽出手枪来的一刹间,几乎惊到两脚发软,脑中迅速转过无数念头,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程威竟然大喝一声,飞起一脚,直取小青山的持枪手腕。 这一脚绝对是程威这辈子踢出的最漂亮的一记!小青山没防备身边的软脚虾突然暴起发难,手枪应踢而落,掉到了地上。 瘦高的小青山眼中怨毒至快喷出火了,一边从腰上抽出匕首,一边俯身去拾地上的手枪。程威也不知哪里来的胆气,又是一记扫腿,小青山眼睁睁的看着手枪被扫出老远,滑到那个怪小子的面前。 木青山弯腰捡起了手枪,在手掌中掂了掂,脑中突然闪过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一股冲动,绝对是冲动!举起手枪,熟练的擎开保险,瞄了瞄正前方的瘦高青年,脸上显露出一份完全不似他这个年纪应有的成熟微笑,然后以飞快的速度将弹匣退出,枪身,枪管,枪栓,手枪零件一件一件的自木青山手掌中滑落,一柄完整的五四手枪被他徒手分解成了一堆垃圾。 天,这简直是电影中的画面,居然活生生出现在了面前!程威和小青山看得均有些发蒙了,这,这小子难道是军火专家?能徒手打倒七八个人,还能把手枪在数十秒内拆成一堆镙丝钉,下一刻他就是从那只木箱中扛出一枚反坦克火箭炮,两人也不会觉得奇怪。 木青山自己也觉得有些怪怪的,他隐约知道这应该是白先生留在自己脑中的经验作怪了。 白求仁身为古武术高手,虽然不用军械,但拆枪这种项目却一直是他的乐趣之一,而木青山本人吃过枪械的大亏,对这种武器记忆犹新,枪械对于这两人来说,都是敏感物品,所以才成功引发了共鸣,演出了一付拆枪大戏。 小青山已经顾不上对付程威了,吓得转头就跑,在他看来,自己与背后的那人完全不是一个级数的,能跑多远跑多远才好。 木青山打了个哈欠,也不追赶,转身背起大木箱,看这架势打算离去了。 程威正在回味自己刚刚踢出的那两脚,整个人激动不已,见木青山转身要走,心头不知怎的一热,他下意识的认为这是一次机会,也许自己一辈子才遇得上一次的机会,连忙追上前去拦住了木青山,口中吼道:“大……大侠!等一等!” 他本来是想叫大哥的,可走近了一看,木青山的年纪明显比自己要小得多,这大哥无论如何叫不出口,只得临时改称大侠了。 木青山见这人拦住去路,警惕的问道:“你有什么事?” 程威也不知道自己拦下人家干什么,只得随口说道:“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我是大学生!谢谢你救了我!” 木青山微微点点头道:“我知道,你之前喊那一声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木青山心中有数,这哥们之前喊那一嗓子,虽然内容有些不太清白,本意却是想提醒自己小心,因为那嗓音中的焦急是瞒不了人的,何况刚才那人掏出枪来指着自己的时候,也是这位大学生仗义出腿,踢落了那人手中的枪械,所以木青山才会对这名大学生露出相当善意的表情。 见这怪小子居然朝着自己微笑,程威的胆气顿时又壮了几分,心里一高兴,嘴里便乱扯开了,“这位大……那个少侠,不知来西京有何贵干,看您应该是刚下火车,人生地不熟,兄弟我姓程名威,在这一块还算老马识途,有什么可以效劳的请直管开口!” 木青山沉吟了片刻,说道:“我叫木青山,从农村来的,不是什么大侠,我是来替朋友送件东西!如果方便的话,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程威一听到这,连忙接过话头道:“行,没问题,你直管说!” 第四章 银行神秘来客 木青山略有些羞涩的说道:“我没钱了!” 程威听到这四个字,张大了嘴巴,只觉得眼前一排乌鸦飞过,几乎在心中哭诉道,天啊!可怜我程威威风一世,浑身上下就那么七八块钱,刚刚遇上了劫匪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遇上借钱的,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何况这位大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不过就是一个穷学生,又能有多少钱借给他! 想归想,程威嘴上倒也不示弱,几乎是拍着胸脯叫道:“江湖救急,义不容辞,您放心,您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身上没钱,不过我在火车站广场上还有一票兄弟,他们身上多少能先给您凑点,另外……” 后半句程威灵机一动想到了办法,可没好意思说出口,只是将眼神自倒在地上的诸人身上扫来晃去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这帮人非奸即恶,我俩不如黑吃黑一把,嘿嘿! 木青山的回答更加出人意料,摆摆手道:“不用麻烦,不用麻烦,银行里有钱,我一个人不太方便,要不然你帮我一起拿就好了。” 程威听到此言,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口应道:“行,这个完全没有问题。” 木青山笑了笑,大步前行,程威紧跟其后,两人才转出巷口,便听到110的警笛声呼啸而过。 程威心中一热,知道巷子里那伙人一定跑不了了,如果这些人真的是那晚残害了那两名大学新生的家伙,这下子总算恶有恶报,给学生们出了一口恶气,不过自己是肯定不会出现的,谁知道这帮人有没有同伙什么的,明哲保身,安全第一。 两人穿行在火车站附近的街道上,回头率相当的高,最主要是木青山的那身打扮加上背上的那口大木箱实在惹眼。 路过了不止一家银行了,两人全都过其门而不入,程威的心里又在犯嘀咕了,不是说去银行取钱的吗?怎么尽是路过却不进去,真是怪怪的。 细细回味一下木青山之前说过的话,“银行里有钱,我一个人不太方便,不如你帮我一起拿好了?!”程威那天马行空般的想像力突然得到了某种灵感!天啊!他不会是想去打劫银行吧,什么叫银行里有钱,什么叫拿钱一个人不太方便,你帮我拿好了! 程威越想越怕,急得满头冒汗,心想自己还真是多事,才脱虎口又入狼窝,要是自己跟着这军火狂人去了银行,他从箱子里掏出两把AK-47扔给自己怎么办? 呜!呜!呜!程威的内心深处不住的发出泣声,脚步却如同着了魔般的跟着木青山一步不拉。 木青山终于停住了脚步,面前是一间面积不算很大的银行营业厅,里面的客户稀稀拉拉的,银行门口有一个大大的标志,木青山正是认出了这个标志才决定进这家的。 踏上台阶,程威哭丧着一张脸,几乎快要哭出声了,只怪这小子平时看多了玄幻小说,想像力实在太丰富了,一幅幅枪战的场景从他脑子里蹦来晃去,明知后果极有可能无比严重,偏偏又舍不得离去,整个人如同喝醉了酒般的痛并快乐着。 木青山踏进银行的大门,银行大厅内的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因为这个人的造型实在太独特了,上身白布褂子,下身军绿裤子加长筒靴,而且背那么大一口木箱子来银行,难道今天银行请人来搞装修了吗?不过说实话,现在的工友还真是有品味啊,造型做得这么拉风。众人全都在极小声的议论纷纷。 银行的保安见着木青山,不知为什么,心里毛毛的,也不好主动上前询问,因为毕竟自己不是警察,人家只是背着只箱子进来而来,用得着大惊小怪的吗?饶是如此,三名银行保安还是战战兢兢的分围在木青山的左右。 木青山面对整个大厅里的目光毫无顾忌,将大木箱自肩头卸下,木箱才一着地,吓得程威一身冷汗,生怕他会从箱子中掏出什么火箭炮或是AK-47之类的玩艺。 无数目光惊疑不定的望向木青山,只见他蹲在地上,不知在大木箱中掏来掏去在找些什么,程威壮着胆子凑过去,小心翼翼的问道:“木,木大侠,你在找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木青山终于抬起了头,两道清澈如泉般的目光望向了程威的眼中,程威在这一瞬间才真正确定了面前这小子的年龄,这家伙一定是单纯到了极致的家伙,不然怎么会拥有这种眼神。 “密码是六个八,帮我取点钱出来好吗?我不太懂这里的规矩。”木青山一边小声的说着一边将从箱子底部摸出来的银行卡递给了程威。 程威张大了嘴巴半天没有说话,居然,居然是这么回事!见鬼了,害得老子自己吓自己,提心吊胆了老半天。 接过木青山递过来的银行卡,程威嘴里还嘀咕着,谁把密码设成六个八啊,这么没大脑。 见这两人原来不过是来提款的,大厅内的众人得到了答案,顿时对他们的兴趣便弱了许多,如今的社会就是这么奇怪,也许是人们平淡的生活过得有些无味了吧,谁都希望生活中出现一些意外,只要不一定威胁到自己,人们必定很乐意去关注。 程威一摇三晃的来到了提款机前,插卡,输入密码,先顺手查一查余额,这一根指头敲下去,他可有点发懵了,因为看到了这张卡的款额,睁大眼睛再数了一遍,五个零!这张密码被随随便便设成六个八的破卡里居然有十万块钱。 十万块对于很多人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学生来说已经是个天文数字了,程威越发相信这个木青山的来头一定不小。 看他的身手,对枪械的熟悉程度,随随便便摸出张破卡里的款额,都不是同龄人的手笔,而且明显他的年纪不大,这样的人居然会出现在自己的平凡生活之中,机会啊!绝对是机会啊!程威没来由的一阵头脑发热。 从提款机中取出了三千块,程威点了点,恭敬的交给了站在一旁的木青山。谁料木青山居然皱了皱眉头说道,“麻烦你再取一次!” 程威不明就里,再次操作,又取了两千块。 木青山这会完全看清楚了如何从机器里面取钱出来的前后程序了,点点头笑道:“我下次会用这东西了,谢谢你!” 程威张大了嘴巴,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此时在他的眼中,已把木青山看作了那种超级温室小花朵,居,居然没有用过提款机,天啊!这种人,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身上从不带现金一族吧!上帝啊! 木青山发觉身边的这家伙怎么看自己的眼神突然间变得怪怪的,不过他也懒得多想,把五千块现金朝大木箱中随手一扔,然后背起箱子走出了银行大门。 程威自然快步跟上,心潮澎湃不已,今天真是比中了彩票还要走运,刚刚经历了那么刺激的场面,现在又遇上了木青山这样的贵人,今后的生活光是想想都值得期待。 程威倒也不算利欲熏心,一定要在木青山身上得到点什么才好,而是他个人认为这是一场与众不同的开始,跟在木青山身边,生活注定会过得不平凡,让平淡无聊的生活见鬼去吧! 第五章 入学之前 木青山倒是并不反对这家伙跟在自己身边,事实上对于进入都市而言,他不懂得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如果没有这个程威,自己完全有可能寸步难行,更别说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了。 想到这儿,木青山回头问道:“程威,我想去一个地方,你能找到吗?” 程威乐呵呵的笑道:“你说吧!只要在市区,完全没有问题!” 木青山眼中神色一黯,低声说道:“我想去西京植物研究所。” 程威一听此话,心里顿时乐了,连忙说道:“你找这个地方,问我还真是问对人了,这地方我知道,它离我们学校不远,在西城郊外,你去那里做什么?” 木青山脸上有些不自然的笑道:“有人托我送点东西过去!” 程威见他脸色不太好,自觉失言,连忙说道:“那地方离我们学校很近,你是要现在过去,还是等晚上坐我们的招生专车顺路把你捎带过去?” 木青山的情绪有些低落,随意应了句,“现在就过去吧!” 程威不敢再多话,顺手招了一辆的士,两人坐了进去。出租车一路开得风驰电掣,不一会儿,便开到了西京植物研究所大门前。 从车上下来,木青山有些百感交集,因为这是应巧儿呆过的地方,仿佛下一刻她就会从里面奔跑出来一样。 睹物思人,来到了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也是一样,木青山从背上将大木箱取下,小心翼翼的从中取出一只包了几层报纸的那只金属标本箱。 这只标本箱重见天日,顿时勾动了少年心中的那缕情怀,木青山眼圈微红,怀抱着这只标本箱,一步一步的朝研究所大门走去。 程威出乎意料的没有跟着上前,只是守在木青山留下的那只大木箱旁边。看得出来,从这神秘少年眼中流露出的分明是悲痛,当一个悲痛的男人必须要做某件事的时候,聪明人最好不要去妨碍他。 研究所门口的岗亭里站着一位哨兵,这位哨兵早就注意到了从出租车上下来的这两位学生模样的人。 木青山迎着哨兵走了过去,走到对方面前,将手中的标本箱递过去,顿了顿声,说道:“我……我姐姐让我把这只箱子交到你们这里,请你收好!” 年青的哨兵起先并不以为意,因为植物研究所里有不少狂人都长年在外采集标本,有时回不来的,就托人将标本箱送回来,这并不算是什么很特别的事。 但是当他接过木青山递过来的这只标本箱时,从对方双手中传递过来的那份炙热与凝重,让这名哨兵不禁微微一愣,双手接过标本箱,郑重其事的放在身后的窗台之上,下意识的对着双目通红的木青山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木青山低下头,说了句,“谢谢!”然后转身大步的离开了这个能让自己浮想连连,心痛不已的地方。 这一刻,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相信应巧儿的在天之灵看到这一幕也会感动不已,一个不过才相识几天的山区少年,竟然对她如此的情深意重,念念不忘。 待到木青山与程威渐渐走远,这名哨兵才回过神来,纳闷自己怎么会对那个小孩子行军礼,回过头来细细看了看那只标本箱,是院里的制式标本箱,那少年说是他姐姐叫送来的,我们院子里有女人吗? 想到这里,哨兵蓦然将箱子翻转,果然,箱底印了个浅浅的巧字,哨兵连忙抱起箱子一路小跑,直奔院长办公室而去。 陪着木青山漫无目的的走了许久,程威暗暗称奇,这少年身上到底有过什么样的故事才能让他如此伤心,只怕还不只是富家公子那么简单。程威的想象力实在不俗,只可惜最初方向错了,只有越猜越错的份。 两人沿着大路一路前行,不远处已隐隐能看到西楚大学的校门了,木青山忽然转身对程威说道:“我想过了,上学!我答应过她的,我要去上学,你可以帮我吗?” 程威正在心中盘算,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自己总不能跟着这神秘少年一辈子吧,听到木青山的这句话,无异于正中下怀,连忙答道:“可以,可以,不过,你想上哪所学校呢?” 程威之所以有此一问,是因为自己所在的西楚大学不过是所一流的私立民办学校罢了,这神秘少年背景深厚,想上学只怕会去所谓的名校吧,自己又能帮到他什么,说说而已。 木青山指着不远处的西楚大学校门说道:“我想去这里,这里离她呆过的地方不远,你能帮我吗?”木青山此刻刚刚完成了应巧儿的托嘱,心中淡然,却又舍不得离去,或者自己根本没有其他地方可去,依稀记得应巧儿劝过自己上学,那么索性就来上学好了。 程威心中大乐,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顿时将胸口拍得砰砰响,连声答道:“你放心!要进这所学校最容易不过了,有我在,一定帮你搞定!” 程威当然高兴了,他可是见过木青山账户里的数额的,学费对他来说完全不是问题,那么其他的事情就很简单了,西楚大学是一所私立民办学校,入校的手续和条件比国办大学要容易得多,而且最重要的是,程威本身就是招生办公室下属的一员,招生员入校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本职工作,况且每招到一个新生,对于他来说还有笔丰厚的招生提成,何乐而不为呢? 两人一拍即合,于是程威领着木青山先是简单参观了一圈校园,然后径直到招生办去交足了学费,领到了入学通知书。有程威陪伴,本来需要的什么高中毕业证,高考分数之类的程序全都被自动简化,草草填写些东西了事,民办学校向来如此,招生办的会计们只要看到崭新的票子就笑逐颜开了,哪里还管那些旁枝末节。 就这样,木青山这个连小学都还没毕业的山里娃,在刷卡刷了一万八千块之后,糊里糊涂的成为了西楚大学法律系的大一新生。连专业都是程威替他填的,反正看木青山也一幅不在乎的样子,程威索性给他填到了法律专业,和自己同专业也好有个照应。 办完一切手续之后,程威又帮着木青山买了些生活用品,衣服被褥零食之类的一并拿到宿舍,一路上不时有人跟程威打招呼。 “咦!威哥,你不是去火车站接新生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威哥,这是你朋友?嗯,够威猛!有个性!新生是吧,有空过来坐!” “威哥,过来打牌,三缺一呢!你有事不来?行!接着!这包家里带的,拿去抽抽!” 看来程威在这幢楼上确实面子不小,每层都有学生主动跟他打招呼,见面就递烟过来,才上个楼的功夫,这家伙怀里的香烟已经多得装不下了。 刚开学,人人手头都松动,好烟拿出来自然大方得紧,要是到了学期末,香烟屁股都会变值钱,这也正是大学生们的可爱之处了。 宿舍楼一至四层是老生的地盘,五到七层是新生的位置,木青山被分到七楼走廊最里间的711号宿舍。 推开宿舍门,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两张床上的铺盖已经铺上了,一些洗漱用品简单的放在窗台上。 这间宿舍的楼层较高,阳光自然充足,对面就是女生宿舍,可算得上是近水楼台。 程威四下看了看,基本上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帮着木青山挑了个靠窗的上铺,很快铺好了床,本想对着木青山说两句“有事直管来找我”之类的话,可是一想到木青山的神秘背景,心想还是算了吧,就他这一个打八个的身手,又是带着巨款来的,他不欺负别人都是万幸了,无论怎样也轮不着别人欺负他呀! 程威在学生中倒也算是个极有心计的角色了,他并没有继续纠缠,而是对着木青山笑道:“我住在四楼408,有什么事的话可以找我,从今天起,你就是西楚大学大一的新生了,没有特别事的话,我不会来打搅你,好好的开始你的新生活吧!很高兴认识你!” 说罢程威转身离去,顺手带上了房门。他已经打定主意,除非木青山真的需要帮助,否则自己绝不会主动出现在这个人的面前。 在程威看来,能在对方心目中留下一定程度的好感已经足够了,自己又何必妨碍人家体验普通学生的生活呢!直到此刻,程威那天才般的想象力仍把木青山认定是一位离家出走的世家子弟,可惜却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第六章 重量级室友 等到程威离去,木青山开始好奇的打量自己的新环境,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这间宿舍应该是四个人住的房间,从没有过集体生活的木青山此时竟也有一丝期待,不知自己将会和什么样的人一起生活。 在屋里转了两圈之后,木青山决定吃点东西,下了火车车一直忙到现在,肚子早就咕咕叫了。桌子上摆了一大堆的零食,都是程威刚刚买的。木青山心中有数,程威这人倒是很知趣,对自己也算不错了。 随手撕开几袋肉食吞嚼下肚,还好宿舍里没人,木青山吃相就是再难看也没有人看见。一气扫光了三袋牛肉干外加六根火腿肠之后,他终于发现自己需要喝点水了。目光在桌上来回扫了一遍,最终定格在了那两罐百事可乐上。 木青山抄起其中一罐,用力摇了摇,分明感觉到了里面有液体存在,而且在火车上的时候有见人喝过这个。木青山虽然在深山里长大,可是他的脑子却不笨。来回摇晃了半天,细细观察之下,终于让他发现了可乐罐环上的秘密。 用手指钩住拉环,用力一拉!砰的一声响外加白沫喷飞,吓得木青山呼的一下就把手中的易拉罐扔出了窗外。 这也难怪,可乐罐被他摇晃了这么久,里面的气体膨胀,发出声音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可木青山哪里知道,听到响声,第一反应就是脱手将其扔了出去。楼下隐约传来一连串的叫骂声,木青山当然不懂理会,他只知道,剩下的一罐说什么再也不敢碰了。 咚的一声,宿舍门被人一脚踢开,一个光着膀子满身是水的家伙大大咧咧的闯了进来。这人生得高高大大,五官线条硬朗明快,浓眉大眼,肌肉扎实,一看就是来自北方的学生。论身板正好比木青山大上一圈。 见宿舍里站了个生人,这条大汉先是愣一愣,随后便意识到可能是新舍友,礼貌的点点头笑了笑,从门后取了条毛巾,对着自己身上没头没脑的一阵乱擦。看来他对木青山这位新舍友的兴趣并不大。 这时宿舍门口又钻进来了一个人,这人是侧着身子低着头进来的,为什么要侧着身子低着头呢?因为如果从正面的话,这道门很有可能吃不消这个家伙的体积,这人实在是巨胖无比,穿着一件绿色的大号背心,胳膊上的,脖子上的一圈圈肥肉白得耀眼。 木青山看到他的第一眼,就不自觉的拿他同山里的白熊来对比,感觉上如果这家伙能再长上一身毛的话,未必与熊瞎子没有一拼之力。 没想到自己这两名室友居然都是重量级的,木青山睁大了眼睛,好奇的打量着他们。也只有木青山会有如此反应,要是一般学生,没准会被这两个家伙的气势所吓倒,或者干脆怀疑自己是不是错进了工友宿舍,因为这两人一打眼看过去,实在是不像学生的样子。 这胖子的笑容倒是很和蔼可亲,平心而论,这胖子虽然人胖,可脸庞生得一点也不难看,完全可以用耐看,甚至是有些英俊来形容。很特别,这是一个英俊的胖子。 这个英俊的胖子笑眯眯的朝木青山伸出大手,打招呼道:“嘿!我是陈志义,叫我陈肥肥就好了,你呢?你叫什么?” 木青山望着这只伸自己伸过来的大手,迟疑了一下,从桌上拿起剩下的那罐可乐递过去,嘴里回应道:“我叫木青山!” 木青山还不习惯把自己的手交给陌生人,但是又不方便回避对方的诚意。当然,最主要的是他想看一看这个城市里的人是如何打开那只罐子的,到现在为止,他还是坚信那里面装是的可以喝的东西,只是自己不晓得正确开启的方法罢了。 陈肥肥毫不客气的接过可乐,砰的一声拉开盖环,仰着脖子咕咚咕咚几口下肚,凉爽解气的感觉让他对面前这个识趣的小子顿生好感。 “大乳!还不过来认识一下俺们的新舍友?”陈肥肥喝下可乐,已经一幅把木青山当作自己人的模样,连声招呼那条大汉过来。 被叫到大乳的壮汉看来很不爽,皱着眉头跳过来,一拳敲在陈肥肥的厚背之上,嘴里吼道:“告诉你一百遍了,不要叫我大乳!我叫王石!帝王的王,石头的石!” 陈肥肥狡黠的笑道:“哈哈!大乳又害羞了,你看他的胸部,练得比女人还大,他不叫大乳叫什么!” 木青山下意识的瞅了光着身子的王石一眼,果然,这家伙身上的肌肉练得相当发达,堪比健美教练,当然,肥肥只是故意忽略了王石其他部位的肌肉,单拿他的胸部出来说事罢了。 王石气得怒吼一声,张开双臂揽住了陈肥肥的粗蛮腰,要将他抡倒在地。肥肥也反臂过来扣住王石的脖子。两人喘着粗气打闹,很让身处一旁的木青山联想到丛林中的某两只大型动物角力的场景。 正当两人的角力进入高潮的时候,711宿舍的大门忽然发出一声巨响,被人从外面狠狠一脚踹开。屋内的三人都愣了一愣,将目光投入门口。 门口涌进来了一伙人,进来的最少有五六个,门口还守着几个。这么多人的涌入,立刻让房间显得拥挤了许多。 “刚才是谁朝楼下扔可乐的,有种的给我站出来!”为首的一名打扮得流里流气学生来势汹汹,开口说道。 711宿舍内的三人面面相觑,陈肥肥与王石两人刚打完球回来,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肥肥手中的那罐可乐才喝了一半,自己喝都不够,怎么舍得扔下楼。木青山更是根本不知可乐为何物,自然一脸的茫然。 “他妈的,今年的新生这么牛B啊,居然敢扔可乐调戏我马子!你们三个,别给我装傻充愣,要么谁站出来认了,要么三个人每人交五百块出来,当赔我马子的裙子钱,不明白的话,嘿嘿!给你们上一堂新生必修课!” 这一回陈肥肥与王石算是听明白了,不知谁扔了个可乐罐下去,这帮老生借机上来敲诈勒索,事情明摆着了。 王石一言不发,只是把手中的毛巾随手搭在了床架子上,眼光在宿舍里四下打量,看有没有趁手的家伙之类。上这所垃圾学校上学的第一天他就想得很清楚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陈肥肥还是一脸笑意的迎了上去,笑眯眯的冲着那为首的学生说道:“我说这位老大,您消消气,别气着了,我们三个刚回宿舍,您看会不会是搞错了,这宿舍楼里住了这么多人,估计是哪个不长眼的乱丢东西,可不见得是我们啊!” 那名流氓学生一巴掌抽开陈肥肥递过来的大手,嚣张之极的笑道:“哈哈!是啊,也不一定是你们,也有可能是你们,所以呢,老子我上来了,这一层新生楼每间宿舍的钱我都要过了,这样总不会放过了吧。” 陈肥肥脸上微笑不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手背,自言自语般嘀咕道:“这下子可就不好办了,好不容易才上的大学,唉!”这家伙一边说还一边摇头叹气。 这帮流氓学生要不是看着这间711宿舍里三个人都是身强力壮,一付不好对付的模样,所以才没敢轻举妄动,要不然早就几耳光抽过来了,刚才一路洗劫过来,有些宿舍里的学生势单力薄的,又岂止被要了五百块而已。他们也是欺负新生刚搬进这层楼,宿舍里的人数稀稀拉拉,要是所有宿舍都住满了新生,这伙人又未必敢这么放肆了。 见这三人没什么动静,这伙流氓学生有些不耐烦了,有个小子上前推了陈肥肥一把,没想到陈肥肥面带笑意,身子却岿然不动,搞得这人十分的没面子。 王石已经看准了桌边的那根铁床架子,这东西虽然不够结实,很容易被打折,不过头两个挨中这东西的人,绝对会非常的不好受。 王石不动声色的朝桌边靠了过去。移动的过程中,他略有些担扰的回头看了一眼木青山,木青山稳稳坐在桌边一动不动,眼中闪动着说不清的光芒,也许是好奇,也许是兴奋,反正那可不是畏惧的眼神。 陈肥肥只是不住的叹气,有第一个人上来推了他一把,很快,那伙人不断有人上来推一把,吼两句的,虽然没有真正动手,可挑衅之意已十分明显了,再加上这个超大胖子看上去没有还手的意思,这帮人更加的有恃无恐。 这帮流氓学生中看样子也没有什么凶狠人物,放狠话的居多,推推搡搡的其次,居然有个一米六几的矮子挤了进来,才到陈肥肥的腰部而已,嘴里叫嚣道:“死肥佬你小心点,在这学校里混,敢不听老子的,老子踩死你!” 这种跳梁小丑都蹦哒出来了,陈肥肥终于有些火大了,脸上的笑容开始变得有些狰狞,他准备不顾一切出手了,大不了就是再换一间学校而已。 第七章 谁敢惹我们 “想起来了,那个可乐罐是我丢的!”身后传来清楚嘹亮的嗓音。 众人全都齐刷刷的朝着出声的地方望去,木青山从桌边站了起来,径自走了过来,坦然道:“刚才是我扔下去的!” 带头的流氓学生一见有人出来认账,咆哮着逼到了木青山面前,吼叫道:“是你这个兔崽子扔的?” 木青山一步不让,迎着他的目光对视了过去,说道:“是我扔的!怎么样?” 被木青山的完全不惧的目光所逼,这名流氓学生反而退了一步,他心中那个纳闷啊,怪了,我是老生,又带了这么多人过来,这小子居然大大方方的认了,而且还一点都不怕我?怪,真奇怪! 见面前这人没什么反应,木青山甚至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捆钞票,之前的学费是刷卡交的,所以木青山身上的现金只花了少许,多的钱仍装在身上。一把掏出来,足有好几千块,木青山抓在手里,眼也不眨的望着这名带头的流氓学生。 木青山的本意是我扔了东西砸到了你们,你要赔钱拿钱去就是了。可看在这伙流氓学生眼里可不这么认为。如此的坦然镇定,又能随便掏出这么多钱的人,只怕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一时间这伙流氓学生心中全都忐忑不安了起来。 校园里的流氓大多是仗着一副凶恶嘴脸吓唬善良而已,你越怕他们,他们越敢于欺负你,遇到不怕他们的了,反而要考虑考虑了,说到底都是学生,他们把人打伤了也是要赔钱甚至退学的。 木青山完全不觉得这伙人有什么可怕的,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同自己在山中交手过的那些猛兽们相比完全不在一个档次,这伙人身上的气息,充其量也就跟那帮瞎起哄的野猴子们差不多吧。木青山也算是山中一霸,又怎么会害怕猴子呢! 这时局面反而静悄悄了下来,从流氓学生身后挤进来一个瘦瘦高高的老生,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这位带头的流氓学生脸上阴晴不定了好一会,忽然干咳了两声,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冷笑道:“闹了半天,你是程威的兄弟,难怪这么大的口气,不把咱放在眼里。不知者不罪,这件事我看在程威的面子上就这么算了,下次你再惹是生非,就别怪哥们不给威仔面子了,你记着,我叫小七爷。下次不要乱丢东西了!” 说罢这位小七爷带着一票老生退出了711宿舍,不一会儿,老生们从这层楼上退得干干净净。 宿舍楼里不少新生都探出头来,张望着711宿舍,均在心里想着,里面到底住着什么人,居然可以退走这帮老生,瞅准了可要结交结交。 木青山见这伙人退走也不理会,随手将钞票朝裤兜里一塞,一屁股坐到了床沿上。陈肥肥与王石两人对视了一眼,均表示看不透眼前这家伙的高深莫测。一时间三人均不说话,宿舍里显得空前的安静。 “哈哈!哈哈!”陈肥肥突然发出傻笑。 “你笑什么?疯病犯了?”王石这会已经穿了件衣服,遮住了他那可以气死一半女生的胸部。 “我笑我们三个今天赚到了,想到这层楼上不少人都被敲了五百块,而我们三个没有,我就好笑,哈……哈……哈!”陈肥肥突然笑起来的理由倒是很怪异。 王石终于忍不住向木青山问道:“喂,小子,你当时到底是真的想给他们钱,还是故意吓唬他们的?” 木青山平淡的说道:“那个可乐罐子真的是我扔下去的,我赔人家钱也很公道啊,可惜他们不要!” 此言一出,陈肥肥与王石两人俱是相对无言,心道真是见鬼了,这样都可以过关。 经此一事,三人之间的生疏感淡却了不少,陈肥肥提议道:“大伙能聚到一室,也是缘分,不如一块去喝两口小酒吧。” 王石自然不会反对,木青山也点点头同意了,三人于是换好了衣服,一同到校外去找酒喝。 这几天正是刚开学招生的时间,学校里的新生陆陆续续的来到学校,因为还没有开课,学校的各项制度管理也较松,所以任由着学生们在校门口进进出出。 三人在学校门口转了半天,东瞅瞅西望望,王石是个随便惯了的人,吃饭这种事自己从来不拿主意,木青山更只是图个新鲜热闹,由得两人带着自己乱蹿,而那位陈志义陈肥肥就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这条色中饿狼目光所射之处,只顾在那些靓丽的女孩子身上晃来晃去,要他找饭馆,不如让他找妓院来得更快一些。 这个时间临近傍晚,校门口还当真是热闹非凡,男男女女成群结伙的往来穿行于各家饭馆店铺之中,因为刚开学的缘故,学生们谁没有几个钱在手?学生们吃喝成风,校门口的这些商家们自然赚得钵满坛足,笑逐颜开。 王石终于不耐烦了,打了一下午的篮球,他可是真饿了,扯着陈肥肥直接撞进了一家酒家,这家的档次还算不错,至少环境舒适,门口的招牌也亮堂,木青山跟着两人,进到大厅内坐下。 三人进来这餐厅时,里面只坐了两桌,一对情侣模样的学生站起来结账走人,另一桌只有一个留着菠萝头发型的男青年在喝着闷酒。 “老板,先给上六瓶啤酒!”这王石一张嘴就让人知道他是个酒徒,不点菜先上酒,如此急不可耐的酒鬼倒也不多见。 陈肥肥笑眯眯的接过服务员小姐手中的菜单,照着下酒的大菜小菜,一路点下去,不一会儿,东一个西一个便点了七八个菜,然后再将手中的菜单朝木青山面前一递。木青山摇摇头,示意他随意就好了。 陈肥肥倒也不客气,又接着点了一个拼盘,三碟小菜,这才将菜单交给了服条员小姐。这三个人,足足点了十道菜一个汤,服务员也略微有点吃惊,这么多菜,三个人吃得完吗?不过看看这桌上三个人的体型,服务员小姐还是半信半疑的送单进厨房了。 六瓶啤酒先上来,王石迫不及待的咬开一瓶,一气猛灌下肚,这才意犹未尽的笑道,“爽,真爽,可把老子渴坏了!” 陈肥肥打开一瓶啤酒放到木青山面前,然后自己也开了一瓶,边喝边笑道,“又没有人跟你抢,你急个球!” 木青山提起手边的这瓶啤酒,学着王石的样子一口猛灌下去,只觉得入口哪有半点酒味,一股泔水味道。这巨大的反差让木青山随即一口喷了出来。 王石在旁笑道,“哈哈,这小子,原来不会喝酒!小心别呛着!” 木青山连吐了两口道:“谁说我不会喝酒,这玩艺就不是酒,真难喝!” 啤酒这种东西,木青山还真是没有喝过,从小被老牛倌带着长大,喝过的酒不是乡间自酿的米酒就是劲爆无比的烧刀子,穷乡僻壤的孩子,谁喝过啤酒这么值钱的玩艺。以木青山对酒的概念,突然喝入啤酒的味道,能受得了才怪。 王石一听木青山不服气的口气,顿时乐了,他这人别的没有,就是喜欢较劲,喜欢和人喝酒较劲。 “老板,拿一瓶二锅头来,大瓶装的。” 服务员小姐拎着二锅头过来了,心想这桌三个学生真奇怪,菜一个没上,酒却先要足了,好像生怕店里酒不够一样。 三人把啤酒朝脚下一撂,一人面前倒了一杯二锅头,这种大玻璃杯容积不小,一斤装的二锅头只倒了三杯就见底了。透明的酒液在杯中晃荡,酒气略显得有些刺鼻。 陈肥肥笑道:“我慢慢喝,你们俩随意,想怎么喝怎么喝,一会会我负责你们到家!放心,放心!”这小子一副不怀好意的笑容,等着两人酒场火拼。 王石倒也痛快,举起大酒杯道:“今天我们三个能坐到一起,也是缘分,屁话不多说,反正今后还要在一起相处,大家开开心心一场就是了!”说罢王石一仰脖子,这杯三两分量的二锅头就被他干下去一半多。 第八章 美女和丑女 木青山也举起酒杯,正想着说点什么,从酒家门外进来了一大帮学生,有男有女,木青山的酒杯本已举到了唇边,却因为瞧见了一个人而定了在当场。 这女孩子被一群男女学生如群星拱月般的围在中间,身穿一袭金色露背小背心,下着一条裁减得极为贴身的白色裤装,背部和肩头裸露出的肌肤白晰胜雪,偏偏又显出青春健康的气息。这女孩接近一米七的个子,生得高挑性感,再配上几乎完美无瑕瓜子脸型,线条分明的秀逸五官,陈肥肥几乎当场便吹出了口哨。 而这一切都不是令木青山目瞪口呆的原因,而是这女孩子的高挺鼻梁之上,架着的那副水蓝色的眼镜深深吸引住了他。 木青山的心思刹那间回到了神农架的丛林之中,回想起了在本源树下长眠的应巧儿,应巧儿的鼻梁之上,也正是带着这样的一副水蓝色眼镜。应巧儿与木青山第一次见面的那刻,让自己的心砰砰乱跳的,也正是这样的一副眼镜。 睹物思人,木青山眼中的悲哀如决堤般奔涌而出,恰好那女孩子也望向这边,两人的眼神一接触,女孩子吃了一惊,下意识的偏过头去。 木青山的目光一放既收,心中知道自己认错人了,那女孩子既然不是应巧儿,至于她生得再美丽,也与自己无关了,但是木青山的心头却始终跳跃不已,总想着再多看她一眼也是好的。 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一股火热的酒线沿着喉咙一直烧到了胃中,勉强陪着对面的王石笑了笑,木青山此时心中的伤逝,又岂是几分酒意可以比拟的。 王石见木青山居然如此神勇,一口就干了三两二锅头,喜上心头,他从来都是喜欢酒中英雄的,连忙也一口将杯中的剩酒喝下,嘴里嚷嚷着,“老板,再来一瓶二锅头,要大瓶装的!” 那边刚进来的那伙学生见这三人恶形恶状,半点风雅全无,桌前无菜,一瓶白酒都下了肚,纷纷鄙夷的望着三人。 这帮学生进来的时候,陈志义恰好扫见那边那个留菠萝头型的酷男浑身一震,陈肥肥似乎猜到了点什么,朝着那人举起酒杯,善意的微微一笑。对方愣了愣,低下头去。 三人点的菜总算有能上桌的了,陈肥肥不动声色,毫不在意对面那伙人的目光,自顾自的吃着小菜,喝着杯中的小酒,只不过早已将白酒倒入了王石杯中,自己杯里换上了啤酒而已。 如此酒品,若是一般人在场早就不干了,可偏偏王石与陈肥肥从小玩到大都是这般喝法的,木青山又不通世务,根本不懂得酒场上的规矩。三人等于是各喝各的。 酒过三巡,一桌的菜色也尽数上齐了,陈肥肥突然笑道:“小木,刚才看你见到对面那个妞,眼都直了,你想不想知道她是谁?” 木青山这会也已经喝了不少,不过他却是越喝越清醒,酒液下肚,不一会儿就流入四肢百骸,没什么劲道了。 听到陈肥肥如此问话,木青山脸上一红,确实,自己一边喝酒,一边偷偷瞅对面的那个女孩子,已经不下五次了。 两人对话的这功夫,王石已经趴到桌子上呼呼大睡了,开玩笑,三瓶二锅头,六瓶啤酒,陈肥肥喝了一瓶半啤酒,其余的酒全让王石与木青山两人给喝光了,木青山的身体异于常人,自然撑得住,王石就已经完全喝高了,不省人事般的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陈肥肥故作神秘的笑道:“小子,你的眼光不错,那个妞可是校花级的人物,比我们高一届,国际商务班的,据说到现在还没有人能成功得手,人称冷若冰霜唐雪婉,你有兴趣的话可以试试,有我肥仔情圣在你背后支持,你的成功率将有望达到百分之八哦!” 准确的说,木青山对肥仔情圣的话只听懂了一句,那就是这个女孩子叫唐雪婉,别的一概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也难怪,要一个深山里来的少年了解什么是校花这一概念,这未免也太难了点吧! 那边桌上一群人,约是五女三男的样子,那几个女生除了唐雪婉之外,个个姿色平庸,身材垃圾,却是在饭桌上眉飞色舞,搔首弄姿。那三个男生有两个生得倒也白白净净,有几分卖相,另一个男生虽然面相差点,不过身材却是不错,高高大大,与睡得跟死猪一样的王石有得一拼了。 见木青山默不作声的又灌下一杯二锅头,陈肥肥笑眯眯的继续说道:“不过呢,我劝你还是别打这个妞的主意,听卖黄碟的大二学长说,这个妞打架功夫一流,势力很大,是学校里的女生中的扛揸人,看不出来吧,这么靓的妞,啧啧!咦,你有没有听我讲话?”讲到后来,陈肥肥发觉木青山的眼神不对,直勾勾的盯着那个唐雪婉所在的方向。 “唐雪婉!我再问你一次,你肯不肯跟我好?”之前最早坐在店里喝闷酒的那个菠萝头型的家伙居然一个人走到了那桌男女面前说道。 此言一出,那桌坐着的三个男生全都呼啦一声站了起来,对着这个疯言疯语的家伙怒目相向。 “唐雪婉,你真的不肯跟我好?”这名男青年低沉着嗓子,声音听上去比刚才软弱了许多。 这男青年口中的唐雪婉,恍若无视他的存在,仍然伸筷去夹盘中的虾球,脸上笑意盈盈,根本对发话这人置若罔闻。 那三名站起来的男生见唐雪婉没有理会,自然也没有胡乱动手,倒是那几个丑女,一个个指桑骂槐,含沙射影,语言尖锐刻薄之极。 什么赖蛤蟆想吃天鹅肉了,什么丑人多作怪了,人丑不是你的错,跳出来吓人就不对了,诸如其类的恶言语不绝于耳。那位菠萝头只是忍着,也不发作。 木青山听得大皱眉头,他虽然不太明白对面的形势,却是有些不忍心听下去了。陈肥肥也是极度的不爽,听着那些丑女在那边绘声绘色,手舞足蹈,唾沫横飞,实在不是什么赏心悦目的事。何况平心而论,那个菠萝头哪有她们骂得那么不堪,虽然打扮有些前卫而已,不过论长相却还算是相当英俊的。 陈肥肥突然朗声说道:“小木,你知道为什么美女身边总是跟着一群丑女吗?” 木青山没想到陈肥肥突然问这个问题,只得老老实实答道:“我不知道!” 陈肥肥故意长声道:“我告诉你吧,美女希望身边的女孩子个个都比自己难看,红花要有绿叶衬,这个道理你懂吧,但是那些丑女呢,她们想的才奇怪呢,她们总觉得自己呆在美女身边,说不定自己也能变漂亮些的,就算不漂亮,最少也能多被人注目一点,真是可怜啊。特别是看着那些帅哥啊,痴情男啊什么的,追身边的美女的时候,她们就总是意淫的以为是在追自己,然后就在那边JJYY的,然后自己得到一种变态的满足,哈哈,真是够恶心的!” 这时睡在一边的王石突然接了一句,“狐假虎威!”然后又翻了个身睡过去了。这家伙半睡半醒之间还能突然蹦出这么一句,实在是有够经典。 陈肥肥讲话中气十足,声音洪亮,这一席话整个大厅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那几名丑女气得朝这边怒目相向,口中却是不再乱骂了,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第九章 神秘的冷酷室友 唐雪婉终于开口了,“铁鹰,你还不走?”说话间这名美女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宛若西子捧心,却又英气逼人,看得在场的男人心中俱是微微一漾。 那三名陪座的男生同时踏前一步,离铁鹰最近的那名男生伸出巴掌,狠狠一掌抽在铁鹰的脸上。 铁鹰硬生生受了这一耳光,抬起头来缓缓说道:“你真的不肯接受我?” 那名动手打了铁鹰的男生自觉得很威风,断然吼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就你这样的孬种也想追唐雪婉?” 话音才落,铁鹰的眼中射出狠绝目光,扎马沉腰,一拳轰在左侧的实木红椅上,这张实木椅子顿时在拳下四分五裂,碎木渣撒了一地。 椅碎发出声响的同时,店门口冲进来一大票人,足足有二三十个,个个彪悍凶狠,一看就不是学生能惹得起的。这伙人一冲进来,那三个男生顿时吓得直往身后退,刚才那个抽了铁鹰一耳光的小子最不争气,吓得一屁股摔倒在一丑女怀里,差一点把桌上的汤水都碰翻了。 冲进来的这票人围住铁鹰,连声问道:“老大,你没事吧!” 铁鹰一扬手,这伙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陈肥肥在一旁小声说道:“小木,怎么样?这种阵仗没见过吧,如果你现在上去英雄救美的话,成功率可以上升到百分之十二呢!” 木青山望了望那一地的碎屑,低声说道:“那个男的很厉害,不过我感觉他应该不会做出过分的事。” 果然,铁鹰当着自己手下的面,大步上前,围在唐雪婉身边的男女们气势为之所夺,纷纷不由自主的让开一条路。 “我最后问你一句,你真的不能接受我吗?”铁鹰的语气诚挚而富有磁性,一双鹰目闪动着热切的光芒。 唐雪婉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笑了一笑,摇摇头没有说话。 见唐雪婉不肯答应老大的请求,铁鹰身后的小弟们顿时鼓燥起来,唐雪婉身边的那些男男女女吓得下意识的想要远离这张桌台,以免祸及自身。 陈肥肥出乎意料的没有说话,木青山却是眼也不眨的望着场上的局势,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木青山反倒对这名叫唐雪婉的校花倒生出几分敬意,一个女孩子能够如此的处变不惊,宁折不弯,这份风骨却也难得,况且凭谁都看得出来,这铁鹰是真心喜欢这位唐雪婉的,如此的情形之下,她仍能坚持自己的想法,不能不说这女孩子除了动人外表之外,还有一颗难以征服的心。 铁鹰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回荡整个大厅,笑毕之后,铁鹰一字一句的说道:“唐雪婉,你真不愧是我铁鹰看中的女人,我敬你!”说完铁鹰抄起桌上的一支啤酒,一口气灌下肚。 将啤酒瓶朝地上狠狠摔碎,铁鹰继续说道:“我很想说,没有你我活不下去,可是我说不出口,因为我还有我的兄弟们!我铁鹰是个男人,有男人的事要做!我还有兄弟们顶着,撑着!唐雪婉,我没那个福气跟你好!我认了!从今往后,这件事我不会再提半个字,唐雪婉还是我铁鹰的好朋友。” 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明明是追不到妞都能说成这么酷的,这个菠萝头铁鹰还真算一号人物。 陈肥肥连连点头称道,一边对着木青山小声说道:“小木,看见没有,这才是高手,能屈能伸,进退有据,连被人拒绝都能如此的高调,学着点吧!小子!” 木青山听来听去,也大概明白泡妞之类的名词是什么意思了,突然反问道:“肥肥,你不是说自己是肥仔情圣吗?那你怎么不去那个泡她?” 陈肥肥愣了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腩,嘿嘿笑道:“那个嘛,这个问题,其实是这样子的,我呢,为了保持自己的情场不败记录,从不打无把握之仗,换而言之,我呢,只泡能够必杀的妞,你明了?” 木青山似懂非懂,胡乱点点头,将目光投向唐雪婉那边。 唐雪婉冲着铁鹰点点头,将茶杯沾了沾唇,算是回敬过人家了,这女人的架子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临出大门时铁鹰朝着木青山和陈肥肥这边颇有深意的望了一眼,一行人退出了酒家。 好戏散场,木青山与陈肥肥也决定扛着王石结账走人,木青山回首望了一眼,见唐雪婉撇下同伴,一个人先出门走了,婀娜的背影看上去颇有几分孤高的意味。 木青山与陈肥肥两人抬着不省人事的王石回到了宿舍,宿舍里早熄灯了,推开门进去,隐约见到空着的床铺上似乎多了个人,木青山与陈肥肥也在太没意,估计是新来的室友吧,这么晚了,两人都哈欠连天,见那人睡得香甜也不便惊醒,各自爬上自己的床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王石宿醉了一夜,醒来时只觉得唇干舌燥,坐起身来找水喝。东翻翻西拔拔,这宿舍里居然没有半滴可以喝下去的东西,王石急了,打算去水房灌几口自来水解渴得了。 才走到门口,还未伸手去拉室门,室门突然自外朝内打开,从外面进来一个人,这人抬头和王石打了个照面,吓得王石居然大叫出声。 猛然听到王石这把极具穿透力的嗓音,木青山从上铺一跃而起,脑袋重重的撞在了天花板上。 下铺的陈肥肥也慌里慌张抱着枕头爬起来,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喊着,“快跑!你老公来了!”昏!有谁知道这家伙昨天晚上发的什么怪梦? 从门口进来这人并不是因为长得太丑恶而吓到一米八多的王石,正相反,因为这位兄弟长得太好看了,一位长发披肩,偏偏又俊俏得过了头的超级帅哥,被王石一眼误认为是女孩子闯进711宿舍了,所以才会发出那样一声凄厉的惨叫。 711宿舍最后一人终于现身了,不过好像这位仁兄对于他的室友们并没有多大兴趣,这家伙用冷冰冰的目光扫了一圈这群半梦半醒中的室友,轻轻错开挡在门口张大嘴巴的王石,坐回了自己床上,一副整好以暇的姿态等待着室友们的提问。 平心而论,这家伙的长相真的很有味道,一头过肩长发保养得光泽动人,脸型略显瘦削,五官出奇的俊秀,高鼻薄唇,最特别的是那双眼睛,眼角细而长,目光冷冽有神,搭配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特别之处。总而言之,这是一个让人一眼就忘不了的气质帅哥。 三人好奇的打量了这个新来的家伙足足有近一分钟,王石最先开口道:“不好意思,刚才把你误会成女生了,害我吓一跳,我叫王石,很高兴认识你!” 那位长发帅哥微一点头,没有说话。 陈志义凑上前去,一指木青山道:“他是小木,木青山,我叫陈志义,叫我陈肥肥就可以了,以后大家就一起混了!” 长发帅哥这才淡淡说了句,“我是凌临峰,法律专业的,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我要去吃早餐。”说罢这个凌临峰扔下三人,自行出门去了。 “嘿!这小子挺酷的嘛!居然就这样闪了?”王石感叹道。 “不然怎么样?坐下来和你侃家常?或者等小木虎躯一震,浑身散发出王者之气,然后人家再抱着小木的大腿誓死追随?求求你有格调一点好不好?帅哥嘛,自然是要酷酷的。 嘿,不过那小子长得还真的很有性格,人又酷酷的,学校里出现这种角色,唉,咱们泡妞的机率又要下降了。”陈志义笑嘻嘻的一口气说道。 “见你的大头鬼!你的脑子里除了妞还有别的没?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伙还真是蛮帅的,这样也好,等跟他混熟了我们就可以吃那些花痴女生送给他的食物了!就是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喝酒,最好能送点酒什么的也不错!”王石一边穿衣服一边漫无边际的胡扯一通。 这两人的心胸还真不是一般的宽阔,要是换了别人,说不定会因为凌临峰的态度而就此记恨在心,这两个家伙却在这儿谈论人家的帅和酷。其实也许这样才是最正常的,初次见面,人家凭什么要和你套近乎,往往那些见人就熟的人,其实是最弱小的,急于寻求某种安全感罢了,真正有所持仗的人才不屑和人套近乎呢。 木青山对于男人的帅和酷倒没什么概念,他只是下意识的觉得,刚才那个冰冷冷的家伙,给了自己一种强大的感觉,一种和普通学生不同的感觉,不是体型上的强大,而是气质上的强大,那个家伙,也许和自己差不多吧! 第十章 商道之家来访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 这个时间会有谁来敲门?王石喊了一嗓子,“请进!” 从门口探出个小小的脑袋,用极热情的语调说道:“大家好!我是隔壁712的钱得易,大家叫我小钱就好了,我给大家送早餐来的!免费试吃哦!” 说完这小子从门外溜了进来,手里提着一大袋子油饼麻花豆浆之类的吃食,笑眯眯的说道:“不用客气!大家请用吧!” 房内的三人都大眼瞪小眼的望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莫明其妙的家伙。这人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学生证,说道:“放心,我也是法律专业的,说不定等分班之后我们还能分到一个班上呢!” 这家伙身材短小,最多一米六八的样子,面相怎么说呢,说他委琐也行,说他市侩也像,可是有一点,他这副面容再配上其独有的灿烂笑容,还真是让人觉得有些亲近,没办法讨厌这个人。 三人中木青山最实在了,毫不客气的抓起一块油饼就朝嘴里塞,从山上出来,样样东西对他来说都很新鲜,这油饼一副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而且对方又说了请自己吃,那为什么不吃。 见木青山动手了,王石也抢了两根麻花叼在嘴里,管他呢,反正动脑筋的事都交给陈肥肥了,自己只管吃就好了。 陈志义笑眯眯的问道:“嘿,那个,钱同学,我们没有叫早餐啊,为什么会请我们吃呢?” 陈志义想着昨天高年级的小七爷一伙人来闹了一次,只有711宿舍没有掏钱就把他们打发走了,这个712的家伙是不是过来寻求保护的呢?这种事情在高中也常有发生,只要你能证明你不怕那伙流氓,那么自然会有弱小的同学围扰在你身边。 钱得易眯起他的小豆眼,笑得跟朵花一样,道:“这位就是陈志义哥哥吧,哇,你好高,好壮!帅!这顿是请你们试吃的,我自己掏的钱,放心。 事情呢,是这样的,我这人从小就勤快,好动又闲不住,以前在高中经常帮人打点零工什么的赚点小钱,现在新来这边上学,也想做点小买卖,希望各位左邻右舍多关照关照。 我可以在任何时候帮各位打饭,免去了大家下楼来回的时间,每人每次只收一块钱服务费就好了,另外还可以洗衣服,当然是用洗衣机洗了,我只是负责帮各位送到洗衣店,然后再去收回来就好了,每次只收两元钱车马费,很公道的。 当然,如果各位需要手洗的话,价格另算。此外呢,有各种需要花时间自己又不想动手的事情,全部可以交给我来做,包括每天早上叫起床啦,上大课占座位啦,代考包及格了,等等一切。我们宿舍的口号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就是有时间!” 听到钱得易这家伙的一番豪言壮语,711宿舍中的三人面面相觑,还是陈志义最为狡猾,随口问道:“等等,你们宿舍的口号?你的意思是你们宿舍的人全部?” 钱得易自豪的拍拍胸口道:“不错,经过昨天一晚上的商议,我们宿舍全体同仁已经达成了共识,要在大学期间锻炼商品经济意识,凭自己的双手赚出一片天空来! 此外我们还打算全体出动,到批发市场上进行大采购,从明天起,各位想吃什么,想用什么,都可以到712来购买,我们宿舍门牌已经换成商道之家了!希望各位多多捧场!鄙人将感激不尽!” 木青山拉了拉王石,小声道:“这人在说什么?我好像不大懂。” 王石低着头一边拿豆浆一边说道:“疯子,真是疯子!不过,好像对我们有好处呢!有这群疯子在,好像不用自己洗衣服了吧。” 送走了一大早过来串门的712商人之家钱得易同学,711里的三人毫不客气的将钱同学留下来的早餐一扫而光。 吃饱喝足之后,好像没什么事情可做了,陈肥肥决定去睡个回笼觉,王石则拉着木青山下楼四处走走,权当散步兼熟悉校园环境。 那位长发帅哥凌临峰自早上出门去了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好像不是这个宿舍里的人一样。也许是因为还没有正式开学的缘故吧,711宿舍又渡过了平静却又无聊的一天。 西楚大学校长办公室内,真皮沙发上方烟雾缭绕,西楚大学董事长兼第一校长李纵横吐完了最后一口烟圈,拔通了北方第六军区的电话。 “喂!我找你们方首长,我是谁?我姓李,李纵横,你跟他说他就知道了!”李纵横对总机小姐的态度显得并不那些么耐烦。 “老李啊!好久不见了,你这老家伙发了财也不来看看我!”电话中传来一浑厚的男声。 “去你的,我哪里发什么财,不过办几间工厂,开了所学校罢了,哪比得上你位高权重啊!你老方跺一跺脚,整个北方都要震三震!少在我面前装大尾巴狼。” “扯,你就扯吧!老伙计,你说吧,找我有什么事?要人要枪,你一句话!”电话里的人语气骞定,透露出无比的自信力。 “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来找你要人要枪的!”李纵横故作严肃的说道。 “嗯?还真有不长眼的人敢惹你?有啥事你说出来,天大的事老哥哥给你顶着。” [书]李纵横干咳了两声,笑道:“哪有了,人家不看僧而看佛面,惹得起我也不敢惹你这只方老虎啊!我是找你要人要枪,是用来给我们新生军训用的,用你的兵来管管我的学生!” [3UWW]方司令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要找自己借兵给学生搞学训啊,吓了自己一跳,顾作不悦的说道:“老李啊,你要兵搞这事不是一句话的事,随便打个电话到哪个连部去不就得了,怎么找到我这来了,看把老哥哥我紧张的!” 李纵横笑道:“这一回我只有找你帮这个忙,我不要一般部队的兵,我要你手上最精锐的那支部队派下来给我搞军训!” 方司令乐了,说道:“老李啊,你昏头了,我那支兵名声在外,你不怕把你的学生娃娃给折腾死了。再说了,用我的精兵去陪学生娃娃过家家?实在太浪费了,不干不干!” 李纵横将手中的烟头朝烟灰缸中重重的一按,语气转为低沉,说道:“老方啊,你不知道,现在的学校不好办啊,我这边招生情况不那么乐观,现在国立大学扩招得很厉害,分数线是降了再降,可是很多学校的硬件跟不上,专业落后又不细分,我怕将来学生毕业出来会出问题。 可是现在国内的观念又没有转变过来,有国立大学读的学生,哪有愿意来民办学校的,所以我想在民办学校中搞点特色,教孩子们些实用的东西,将来毕业了总有口饭吃。 所以我这不就来求你了吗?你的那支精兵名声在外,我就是要借你这支兵的名声,让人家知道,我们学校就连军训都找的是精兵中的精兵,我们的外教,我们的硬件,我们的专业,都是精兵中的精兵!” 方司令沉默了半晌,说道:“你这些大道理我听不明白,你要精兵,行,我就把最精的抽调给你,不过我有言在先,只要一有行动,你就要马上还我!这帮兔崽子,就当给他们休假好了!” “那就先谢谢你了,我们学校的军训三天后开始,你的人最好明天就到!”李校长放下电话,脸上露出淡淡一笑。 第十一章 军训也疯狂 终于到军训了,这几天以来,木青山一直盼着军训的来到,也难怪,宿舍里的生活实在太无聊了。整整三天,陈肥肥除了吃就是睡,赖在床上几乎没有下来过,王石倒是很规律,每天吃饭,运动,睡觉,整个跟个机器人似的。 那位最神密室友凌临峰根本就再也没有出现,要不是他留了简单的梳洗用品在桌面上,大家真会以为是集体发梦才遇到那个人。倒是那位钱得易常来711宿舍串门,不过这人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赚取陈肥肥那条懒猪的小费而已,可以忽略不记。 这三天里木青山更是百无聊赖,成天躺在学校后边树林子里睡大觉。比起宿舍里的味道,他还是更喜欢树林里多一些。 久违了的集合号终于吹响了,711宿舍三人穿戴整齐,雄赳赳气昂昂的推门来到走廊上,这会走廊里全是像他们一样的男生们正在兴奋的跑动中。 木青山三人均未曾注意到,三天时间,七楼上竟然多出了这么多学生。所有人的心情如出一辙,可以参加军训了,意味着自己的大学生活正式开始了,相信这也正是绝大多数学生都十分期待的。 全体新生集合到了大操场之上,队伍站得密密麻麻,人人身上都穿着刚发下来的迷彩服,头带绿军帽,脚蹬解放鞋。一眼望去,军绿一片,身处其中还真是有些与以往不同的感觉。学生们分系别和专业被划分成一个个小方阵,这些小方阵又排列组合成一个大型方阵。 八点三十分,从操场右侧跑进来一队士兵,约二十人左右,这群士兵跑步的姿势刚劲有力,动作整齐划一,完全不是这帮学生能够比拟的。 士兵们跑到学生队伍面前,齐齐收步站立,步伐完美得简直像是同一个大脑做出的指令一样。这股干练简洁的风貌立刻就征服了学生们的目光,引发了一连串的啧啧之声。 士兵们在学生方阵前立定之后,并没有下一步的举动,每个人均一脸严肃,直勾勾的将目光投向远方,连脸上的表情都如出一辙。 一分钟过去了,士兵们一动不动,三分钟过去了,这队士兵还是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学生们开始交头接耳了,学校方面也没有人出来解释一下,光是这队黑着脸的大兵站在面前,天气又炎热得厉害,不多时,大伙儿已是汗流浃背,四处怨声载道了。 木青山倒并不觉得什么,站着就站着好了,反而是头一次和这么多同龄人站在一起,心里倒还有点小小的紧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无论学生们如何反应,面前的那队士兵就是岿然不动,连眼睛都很少眨一眨,五分钟过去了,学生们开始有些不安了。有些体弱的已经开始蹲下了。 “百……战……百……胜……杀!”充满霸气的狂吼声突如其来,吓得好几个学生几乎当场晕倒。 木青山倒没被吓到,只是歪着头不解的看着那群突然吼叫起来的士兵们。 被吓了一大跳的学生们纷纷鼓燥起来了,气急败坏之下,哪管对方是兵还是贼,嘴里全都带着不干不净的一通国骂。 “保……家……卫……国……平……天……下!”这七个字被这二十名士兵吼出来,震耳欲聋,虽然只有区区二十人,气势上却完完全全的震住了这数千名学生。这便是质的差别的了。 “全体立正!稍息!张文锋,你去带第一方阵,李中平,你去第二队,宁越,你去第三队……” 大部分学生都懵了,集体被动的听从了士兵们的口令。 不一会儿,这支二十四人的特种兵小分队迅速分配好了自己的势力范围,带着各自小方阵的学员一一离去。 711宿舍所在的法律专业四个班被一个头皮剃得泛青的士兵带出了大方阵,来到了操场的一角。 这个士兵年纪不算大,最多二十三四的样子,长得浓眉大嘴,说起话来一副西北口音。 “我叫赵尚和,是你们的军训教官,从现在起,这十天军训期内,你们有任何的不满,都可以向我提,不过不许越级上报,有谁不服气的,现在可以站出来,我们这支部队和你们所见过的所有部队都不一样,在平时,谁的拳头大谁说话,但是在战斗中,或者说是在你们的训练中,我需要服从,绝对的服从!明白了吗?” 学生们头一次听到这么粗暴的训话,这是在大家平淡无奇的高中生涯中所从未遇到过的,一时间男生女生交头接耳,叽喳个不停,不过当然没有人真的敢站出来和这个满身肌肉的家伙比一比谁的拳头大。 陈志义在底下扯着木青山小声嘀咕道:“这哪里是解放军叔叔,分明是少林寺里出来的嘛?一身横肉头光光,还动不动就跟人比谁的拳头大,赵尚和,赵尚和,哈哈,赵和尚,以后叫他和尚好了!” 陈志义一想到好笑的事情便会浑身肥肉乱颤,加上人高马大,在整个队伍中当然显得格外抢眼。 “左边第二排,倒数第三个,对,就是你,出列!”赵教官指着陈志义命令道。 陈志义嘿嘿一笑,摇了摇肥臀,挤开前排的同学,站到了赵尚和教官面前。 “我在连队的绰号就叫和尚,你有什么意见吗?胖子!”看来这位教官也是年轻气盛,不依不饶。学生们都替陈肥肥捏了一把汗。 “是不是谁的拳头大谁说话?”陈肥肥顿了一顿,突然蹦出这么一句。光头教官立刻杀气腾腾的盯着这个不知死活的胖子。 几乎令全体学生喷饭的一幕出现了,陈肥肥露出一副天真的表情,笑得很灿烂的晃了晃自己的拳头道:“报告教官,我的拳头应该是这里最大的了,估计你比不过我!不信你看!”说罢还很认真的举起他那小饭盆一样大小的拳头,在教官脸前晃了又晃。 确实,论个头大小的话,在场的还真没有比这支再大的拳头了。 和尚教官气得头顶冒火,可又没有半点办法,只能愣在原地。这些特种兵打仗杀敌是一把好手,可遇上了陈肥肥这样的大无赖,一时间还真是想不出什么好对策。 “那位胖同学,请你不要干扰教官的正常工作,大家都在等着教官的下一步指示呢!”说话的是站在前排的一个小个子女生。 这个女生长相平平,皮肤黝黑,嗓音又尖又细,望着和尚教官一脸的献媚,一看就是个喜欢拍马屁打小报告的主。 陈肥肥随口应了声,一摇三晃的转身归队,堂堂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和小女生争辩吧。 光头教官倒也没有跟陈肥肥计较,搓了搓双手笑道,“这个胖子还蛮有意思的!” 陈志义回到队列中,低着头对着王石笑道:“嘿!这个和尚看起来人挺不错的。” 王石耸耸肩道:“我看未必!” 第十二章 谁伴我闯荡 “现在,我要检测一下你们的体力,听我口令,立正,向左转,齐步跑!女生五圈,男生三十圈!”和尚教官话音才落,顿时吓趴下了一大半学员。三十圈是个什么概念?这么热的天气,想我们死啊!要死也不用这样折磨吧。 和尚教官带头,领着大家向前跑去,再一看操场周围,各个专业的新生队伍都在撒开脚丫子飞跑。 新官上任三把火,面对着这位煞气十足的光头教官,学生们还真不敢违令。大家跟在教官的身后一气猛跑。 好在光头教官没有沿着大操场的外圈带跑,而是沿着内圈跑动,这样的话,每圈的距离便少了很多,尽管如此,两圈一过,不少的女孩子都掉队了,有人最先开始以走代跑,很快,几乎所有的女孩子都换成走圈了,只有刚才那个发言的黑丫头带着两三个女生还在咬着牙跟着男生跑。 走圈的女生们纷纷投去不屑的目光,这丫头是谁啊?这么爱表现,傻妞! 她长得真黑,好难看,她们家是种地的吧,以后叫他小黑妹好了。 五圈并不算很长的距离,咬着牙,小黑妹和另一个皮肤粗糙的女生终于跑完了,最先坐到一边休息,后面的女生们结伴走圈,边走边聊,只要拿出逛街的那份劲头,倒也不难完成。 男生这边可就惨了,三十圈,一圈一圈的跑下去,头昏昏,小腿像灌了铅一样。才过十圈,一大半的男生已经加入到走圈的队伍中去了。 不走白不走,反正女生走了,也没见这教官制止,很多人都是抱着这份想法,停下来的人越来越多。十五圈一过,基本上只剩七八个男生了。 这时候光头教官偏偏回头笑了笑,很不屑的一笑,讥笑的笑。 剩下的这七八个小伙子怒了,身后一大票的女生看着,说什么也得跑完剩下的路程,不就是三十圈嘛?论不到这傻大兵笑话!剩下的这七八个男生,都是对自己的体力有着相当信心的家伙,要不然也不会坚持到现在。 跑到第二十圈的时候,又有两名男生脸色发白,摇摇晃晃的退出了跑圈,这时只剩下六名男生在坚持跑动了,光头教官依旧遥遥领先,而且跑得不紧不慢,一幅大有余力的模样。 对于这种程度的跑步,木青山只是觉得好玩罢了,混在人群中,很热闹的感觉。身边的同伴越来越少,大家都木然的盯着前方,机械的抬着腿,每一步踏出都花了很大力气。 木青山在跑动中随便打量了一下四周,王石理所当然的呆在这批最后的猛男当中,可陈肥肥居然也在,就实在有点叫人不敢相信了。 陈肥肥眯着双眼,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扭动着大肥腰,浑身上下的汗水就像水龙头一样倾泻不止。这边剩下来的几个男生大多都是看着这位胖子都没有退出,自己当然憋着一口硬气,说什么也不能退下去了。 木青山这一分散注意力,脚下自然而然的放慢了些,被甩到了队伍的末尾,这时他才惊奇的发现,队伍的末尾居然还有一个自己的熟人,虽然也不是很熟,但是自己真的认识。 “凌临峰?你好!你也来军训了?”木青山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线喜悦。 “闭嘴,你不知道长跑的时候说话很容易浪费体力吗?”凌临峰还是那样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拉下军帽刻意低着头的他,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 事实上在军训期间,大家都穿着颜色样式相同的制式军装,除非站到了所有人面前,否则就算个人魅力再强,也很难被发现。 木青山哈哈一笑,知道凌临峰这家伙不喜欢跟人来往,于是脚下发力,很快便超到前面去了。不知为什么,木青山今天的心情很好,他喜欢这种感觉,奔跑的快意,汗水的味道,还有,还有身边有同伴的感觉。 第二十八圈,陈肥肥已经摇摇欲坠了,步伐开始错乱,整幅身体的平衡感开始出现误差,这是体力已经到了极限的一种表现。所有还在奔跑中的男生们都在替他担心,圈外已经走圈完毕的女生们也正在拼命的喊着加油,不过这个时候陈肥肥实在已经有些听不到了,以他的体重来完成三十圈的长跑,这实在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王石放慢脚步,来到陈志义身边,关切的问道:“肥肥,没事吧,要不算了,你下去吧!” 陈志义摇摇头,汗水随着发梢四散溅落,突然挤出个笑容道:“妈的!老子这么躺下去岂不是很没有面子?下面很多妞在看着呢! 想泡妞的跟我冲啊!”最后这句是用喊出来的,喊完后的陈肥肥居然发力加速了几步。 两人身边的几名男生正跑得痛苦万分,耳边听到这胖子口中传来的奇怪论调,居然莫明其妙的精神一振,少男的血性涌起,这几人纷纷一阵狂呼乱叫,边给自己打气边发力狂奔。看来这胖子的感染力还当真不小。 光头教官本来已远远的把大家甩在身后,听到背后一阵鬼哭狼嚎,回头一看,这几个小子居然全追上来了! 陈肥肥很努力的冲刺了十多米,突然停住了脚步,他知道自己不行了,最后的一分力气也被榨出来了,有点不甘心,可他妈的谁叫自己这么胖呢!陈肥肥的意识有些恍惚了,真怀念老子只有一百二十斤的时候呀! 一只大手穿过陈肥肥的臂弯,用力将他架了起来,是王石。这名粗豪青年绝不会扔下自己的同伴!不过他好像也没什么多余的体力了,两人一起跑步的姿势怪异之极,歪歪扭扭,眼看就要摔倒。 在两人几乎摔倒在地的瞬间,从后方又突然冲上一个身影,插入两人中间,一边一个,扶住了王石与陈肥肥。 最后一圈了,木青山体力大爆发,一边一个,拖着王石与陈志义,直追前方的光头教官,这一刻,大家都沸腾了,场上剩下的几名男生紧咬着牙,一步不拉的死跟在木青山身后,场下的男生女生们都在狂喊加油,到了这个地步,那个男生居然还有体力拖住两人加速,这种场面实在太刺激了! 终于,光头教官到达了终点停了下来,王石与陈志义经过木青山短暂的携带,两人几乎同时跨过体力的极限,重新恢复了部分体力,三人并肩携手冲到了终点。 虽然只是一次跑步而已,却不知是为什么,在场的学生们的心中,隐隐有了些感动。 第十三章 决战俯卧撑 集合队伍完毕,经过一次这样的奔跑过后,学员们的精神面貌与之前相比,有了明显的不同,特别是那几个最终完成了三十圈任务的男生,更是个个挺胸抬头,不可一世。当然,只有那个依旧低着头臭着一张脸不知在琢磨些什么的美男凌临峰除外。 “从今天起,每天早晨的第一件事,就是跑三十圈!而且不许任何人掉队,走圈。因为你今天能做到的事,明天一样能做到!你们的同学能做到的事,你也一定能做到!”光头教官突然吼出这么一句,顿时把大家刚刚凝聚起来的一点热情打击得烟消云散。 “每天跑这么一回?天啊!不如杀了我吧!”一名刚成功跑完全程的男生颓然坐倒在地。 “还跑?我是来上大学的,不是来参加奥运集训的!”一位身高超过一米九的篮球特招生怒吼着发泄出无限怨气。 “妈的,这傻大兵是疯的,晚上打电话叫我老大来做了他!”一位带着耳钉的黑道学生咬牙切齿道。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魔鬼教官吗?呜!呜!我要帅哥,我想我妈咪!”一位酷爱少女漫画却长得完全与美少女没有半点相同之处的肥妞女生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干嚎。 凌临峰皱着眉头,他知道虽然每天跑上这么三十圈,对自己来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却很不喜欢跟着一大帮自己眼中的废柴一起跑步的感觉。 “仅管自己刻意保持低调再低调,仍然和这些普通学生之间有着本质上的差别,要完全融入他们的生活还真是很难啊!”凌临峰略有些自嘲般的暗自想道。 “看样子你们不服气?很不服气是吧!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让你们知道我和你们的差距在哪里!刚刚我也跑了三十圈,现在我开始作俯卧撑,你们谁不服的可以试试,谁能把我练趴下了,以后你们都不用跑圈了。” 光头教官说完之后将上衣脱掉,展现出一身精练的肌肉,他的肌肉很特别,和那些健美教练用器械锻炼出来的不同,他的肌体并不粗大但是轮廓明显,仿佛每一块肌肉都经过了千锤百炼,让人毫不怀疑这家伙身体内蕴藏着惊人的爆发力与耐力。 凌临峰掩在众人身后,注视到教官的这身肌肉,眼中忍不住精光一现,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来,这位光头教官所在的部队,绝对不是一支普通的部伍,如此比例的身材和肌肉块大小分布已近乎完美,这种战斗力恐怖的士兵,怎么会来学校给学生当军训教官呢? 想到这里,凌临峰下意识的提高了警觉,不过想想家里和军方素来没有瓜葛,这些精兵应该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木青山凑过身子,小声的问了问王石,“他这是在做什么?” 木青山今天显得格外的兴奋,他这是头一次见人做俯卧撑,自然好奇发问。 “见鬼,俯卧撑都没见过吗?教官说了,只要谁能把他做趴下,以后大家就不用跑步了!”王石一边揉着自己的大腿一边叹气道。其实他做俯卧撑是很厉害的,只是刚刚跑了三十圈,自己实在没把握做到平时的水平,看教官这一身猛肉,王石心中就有点发虚。 “就是像他那样做吗?比他做得多就行了?”木青山仍然继续发问。 “废话,当然是像他那样就行了,不过他太变态了,比他做得多,除非你比变态还变态!” “那我去试试吧,我感觉我能行!” “哦!……什么?你要去?”王石猛的一惊醒,发现木青山已经跳到了光头教官面前。 光头教官刚做了二十个俯卧撑,忽然发现头顶有片阴影,抬头一看,是个看上去蛮精神的小子。 “这位同学,你想试试?”光头教官带着嘲弄的口气说道。别的项目不敢说,俯卧撑是老子在连队里的拿手项目,军区记录保持者。这么个学生娃娃,想和我比这个?太好笑了吧。 木青山愣头愣脑的突然说了句和比赛没关系的话,“你有点傻,下面都有没人了,你为什么还在做!” “???”所有人的脑子里均亮起了小灯泡。 木青山摸摸头,傻笑道:“昨天胖子带我去录像厅,电影里那个男的就是这么在做的,不过他身子下面有个女的,你这下面都没有人了,还做个啥?” 听到这个解释,所有男生们都狂笑不止,女生则不好意思的转过脸去,装作没有听到或是没有听懂的意思。 陈肥肥在一旁狂汗不已,连道后生可畏,居然这都被木青山扯上了,简直是我辈楷模中的楷模啊。 光头教官还真没听明白,疑惑的望着木青山,差一点就让要他重复一遍了,直到全体男生爆笑不已,教官才明白过来,敢情这小子开荤笑话逗我玩呢! 木青山是确实不知情,他哪知道男女的事啊,在某个胖子的毒害之下,只是见着昨晚电影里的那位猛男和教官动作有相似之处,所以才好奇的一问罢了。 光头教官铁青着脸说道:“你跟着我做,我们不做双手俯卧撑了,那个太废时间,我们做单手的。快速解决战斗,现在开始!”说完光头教官便直接趴倒在地,用单手做起了俯卧撑,干脆利落的动作迅速得到了女生的一片惊呼。 男生们纷纷面面相觑,教官也太强了吧,单手俯卧撑的难度比起双手来,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一般的运动型男生,能做三五个都算不错的了。大家将目光转向木青山,木青山也有样学样,伏倒在地,开始用单臂做俯卧撑。 “二十,二十一,二十二……五十六,五十七……”围观的学生们越来越多了,不少别的系的学生也围拢了过来。 木青山望着教官,面带笑容,仿佛不知疲倦般的一下一下的做着单臂伏地挺身,赵尚和每做几个之后就会时不时的抬头望向木青山,两人目光相交,赵教官的心底越来越发虚,已经快到自己的极限了,这学生怎么还不倒,还是一幅笑眯眯的表情看着老子,见鬼了。我怎么可能会输! 光头教官越做越心虚,因为从面前这个学生的眼中,看不到一丝的疲倦,这分明是没有可能的事,这家伙还是人吗? 心虚则气弱,气弱则力消,做到第九十二个的时候,光头教官终于顶不住心理上的压力,准确的说是顶不住木青山眼神中传来的那抹从容与淡定,他败了,重重的扑到在地,再也撑不起来。 四周已经围满了学生,小小的圈子挤得水泄不通,所有的学生们都在给木青山打气,希望有战胜教官的奇迹的出现。 当光头教官终于倒下不支的那一瞬间,学生们全体欢呼。木青山发觉自己很享受这种被人认可的感觉,很开心的又多做了两个单臂俯卧撑,然后一跃而起。他胜了! 圈子外的其他特种兵并没有挤进来观看,只是听说有学生在和赵尚和比俯卧撑,这些士兵们都以为是和尚是在陪学生们玩闹呢,没有人把这事放在心上,谁能想到没有经过训练的学生娃娃能比过全军区俯卧撑的记录保持者? 听到学生们集体发自内心的喜悦与欢呼,这些教官们才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妙。有两个好事的教官过去一问,和尚居然输了!输在自己的拿手项目上了! 这条消息迅速的在士兵们口中传开,最后竟然被当作一件特殊事件,最终传到了军区与学校双方的高层耳中,这却是大家所始料未及的了。 稀里糊涂,木青山的第一天军训就如此的渡过了。 第十四章 林子大了 什么鸟都有 第二天一早,光头教官站到了大家面前,喊口令,走正步,站军姿,他倒也讲信用,只字未提跑圈的事,只是脸色有些冷漠得吓人。也难怪了,昨天军训完毕归队之后,几乎所有的战友都没有好脸色给他看,堂堂的钢刃部队,号称北方军区特种部队尖兵中的尖兵,居然比试俯卧撑输给了一个刚刚入学的大学生,这简直是耻辱! 接下来的军训,光头教官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整个上午只是教了几个简单的走正步标准动作,带着学生方阵走了两个来回便草草收场,下午更是直接指派了一名女生,也就是那个坚持跑完圈的黑瘦女生来当代理班长,带着大家来回的走正步,站军姿,自己却蹲在一旁不知想些什么,可能他还没想明白自己昨天怎么会输的吧。 这个被临时指派成代理班长的小女生一朝得志,很有些得意忘形,指挥着同学们一丝不苟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各种动作。个头不大,官威却是不小。 几套动作连着下来,学生们都有些怨言了,可小黑妹还像是要刻意讨好教官一样,吆喝得非常卖力。 “站最后的那位同学,对,说你呢!你的脚再抬高一点,步调跟上,唉,你怎么这么笨哪!”光说还不够,这个小黑妹还亲自动手,跑到那位男生身边,手把手的指导他的动作。这个男生被指导得哭笑不得,一副受尽了委曲的小媳妇模样。 女生们对这小黑妹就更没什么好感了,纷纷露出不屑的目光,对她的口令置若罔闻,依旧我行我素。这黑丫头倒真敢干,也不怕犯众怒,顶受众人的鄙视却毫不在乎,嗓门依然的大。 木青山跟在队伍里,起先也是做不好动作,被这黑丫头凶了好几句,后来就学乖了,根本不去理会什么口令,直接凭着自己过人的敏锐反应,跟着身边的大多数人动作做就好了。这样一来,木青山就很少挨到骂了。 单只是嗓门大些或是对大家严厉倒也罢了,令大部分学生最看不顺眼的却是这个小黑妹也不知是从哪个山窝窝里冒出来的,一口普通话喊得惨不忍睹就算了,偏偏动不动就喜欢上纲上线。 大家不能懒惰!为了将来的美好生活!为了学校的欣欣向荣!为了教官对我们的谆谆教导!我们要努力!再努力!用实际行动回报亲爱的教官!一大筐诸如此类的话语,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学回来的。 话说得倒也不算错,可惜年代不同了,听在当代这些大学生们的耳朵里,可怎么就那么别扭呢?再说了,你一个人拍马屁就行了,用不着扯着大家跟你一起喊口号狂拍吧。 最令人无法忍受的是一到训练结束,这女生更厚着脸皮跟着光头教官,一路扮天真的问这问那,令众人无不摇头侧目,暗叹一句,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一天的操练下来,说不上累,可是也非常的无聊,一面要在太阳底下练习站军姿,一面还要忍受这女人蹩脚普通话之下的精神轰炸,实在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这样郁闷的情况持续了整整三天。第四天,又是一上午过去了,光头教官居然连影子都没见,当大家顶着烈日饿着肚子站得昏昏沉沉的时候,小黑妹又开始滔滔不绝的向大家讲述革命道理,终于有人扛不住了,冲着小黑妹奋力吼了句,“你他妈能不能闭嘴!” 这一声吼势若奔雷,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连看起来皮最厚的那位都惊呆了愣在当场。两秒钟之后,小黑妹掩面顿足而去,嘶嚎声惊天动地。 没想到小黑妹会哭,会用如此女性化的方式来表达她心中的愤慨,众人顺着小黑妹奔走的路线看过去,顿时全都傻了眼!原来这女人是有阴谋的,远处光头教官正慢慢走过来,被小黑妹一头撞进怀里。 不一会儿,看着光头教官一脸杀气的领着小黑妹过来了,大家的心情都是一阵没来由的紧张。 “刚刚那声是谁骂的?”有人小声问道。 “不知道,光听着过瘾,没留神是谁骂的!” “靠,一会光头变态过来了,谁都不认账怎么办?那不是大家一起挂?” “一起挂就一起挂了,不过好像女生不用挂,那声音很明显,是个男生!” 队列里大家都在交头接耳的议论着,刚才事发突然,相互间又离得太近,一时间还真不敢确定是谁吼的那一嗓子。 光头教官走到大家面前,冰冷冷的目光扫了一圈,不少学生都低下了头,女生们也很合时宜的闭上了嘴巴,因为今天的教官看起来真的和平时很不同。如果说平时的光头教官只是有点阴沉,最多有点萎靡不振的感觉,那么眼下的他简直就给人非常暴戾的感觉了,而且他居然迟到了一个上午,这本是不应该出现的情况。 “刚才是谁侮辱长官,自己站出来!我不想多说!”光头教官的语气严厉得吓人。 队列中一阵轻微的骚动,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没有人出来承认。 “我再说一次,现在站出来你还有机会!别以为你们是大学生就了不起,就没人敢动你们!在这十天军训期内,这里我最大,我说她大,她就大!谁有种挑衅的给我自动站出来,藏在背后装孙子算什么男人,如果不想站出来也行,全班跟着受罚没意见吧!”光头教官脸上突然现出一抹冷笑,仿佛这一切都是他设计好了的一样。 木青山乐呵呵的望着光头教官,只是觉得这家伙今天嗓门还真大,好像把前几天的颓废一扫而光了似的。 “是我骂的!嘿嘿!”陈肥肥挤来挡在前排的同学,一摇三晃的站出来了。 “我也骂了,说吧,想咋整?”王石人高马大,排众而出,很有几分英雄气概。 “是我骂的!” “想骂就骂!” “教官,是我骂的,我错了,你处罚我吧!” 一连又站出了好几位英烈,大多都是上次跑完圈了的那几个小子。女生中虽然没有哪位巾帼英雄敢站出来,但是却叽喳个不停,处于集体兴奋之中。 木青山没有动,仍老老实实的站在队列中,只是觉得搞不懂,很多人明明没开口,为什么要站出去?此刻的他还无法体会到大学生们这种希望挑战权威,以下犯上的叛逆心理。 凌临风也没有出列,在他看来,这些简直都是小孩子的举动,光头教官今天的情绪明显有些不对劲,这种时候出风头去招惹特种部队的成员?呵呵!还是算了吧。 前前后后出列了九名男生,人人都是一付满不在乎的表情,心里均想着法不责众,大家都挺身而出了,看你个光头教官如何是好! 光头教官指着出列的九人向黑妹问道:“是谁骂的,你去把他指出来!” 小黑妹走上前去,还没开口,队列里的全体女生俱是发出一阵嘘声。这时小黑妹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众怒,低着头半晌不敢吭气。 光头教官今天的火气好像格外的大,伸手一扯小黑妹,嘴里吼道:“把人指出来!” 小黑妹吓得慌里慌张随手一指,指尖向处,正是那一脸淫笑的胖子。谁叫陈肥肥的体积大呢?一个占了两个人的体位,被指出来也很正常。 第十五章 男人的骨气 光头教官大步走上前去,直视着陈志义,近似于咆哮般的吼道:“道歉!向她道歉!” 本来胡乱说声对不起倒也没什么,陈肥肥从来不把从自己嘴里说出去的话那么较真,但是光头教官的这付态度和口气,任是陈肥肥再好的脾气没办法接受,这个年纪的男生,但凡有点血性的,全都吃软不吃硬,你好好说话也许还成,用这付口气说话,道歉是小,面子是大。 陈肥肥难得的严肃起来一回,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想向她道歉,不爽的话,让她骂回我好了!” 光头教官一只大手搭上陈肥肥的左上臂,两人的身高差距不大,这一动作显得非常之剑拔弩张。 “道歉!”光头教官五指间的劲力瞬间大了数倍。 “不!”陈肥肥也是心火上头,奋力抬臂,想要摆脱光头教官的钳治。 光头教官暴喝一声,上步,抬臂,扭身,几下动作便将陈肥肥的手臂反扭,一把扣到了身后,动作干脆利落之极,陈肥肥的脸上顿时现出痛苦的神色。 所有在场学生都张大了嘴巴,惊呼声四起,没想到光头教官会真的对普通学生下这么重的手。 这一瞬的空气是凝重的,连王石都傻眼了,头脑一片空白,不知自己要做点什么,相信在场的学生中除了木青山与凌临峰两人之外都是这般的想法,因为此刻的突发情况已经完全超出了大家的承受力范围。 “道歉!”光头教官此时的语气冷酷到底,脸上更是现出几分不顾一切的狰狞。 “不!”陈肥肥脸色发白,脑门上的汗滴如雨落。 光头教官手上又多使出了三分力,扭转着陈志义左臂的角度又再侧转了几度。 “道歉!” 剧痛让陈肥肥再也按捺不住,大声吼道:“我道歉!” 光头教官的手劲稍稍松了一点,陈志义满脸惨笑道:“嘿嘿!那是不可能的!” 头光教官脸上的表情越发的阴狠了,陈志义的胳膊在他手上被扭成的一种怪异的角度,其身受的剧痛之大,可想而知。 众人突然听到喀嚓一声,这恐怖的声音应该是从陈肥肥的手臂关节处传来,陈肥肥终于痛极,两眼一闭,直挺挺的昏了过去。 眼看着这个有骨气的胖子在教官手下死撑到昏倒,周围的学生们纷纷怒喊起来,不少的女生莫明其妙的为之掉泪,男生们则义愤填膺的握紧了拳头。 木青山排众而出,两步便跨到了光头教官面前,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的望着光头教官。 这少年的眼神安静得有些可怕,就好像平静辽阔的海面一样,可是谁也不敢肯定下一秒会不会变作巨浪滔天! 赵尚和身为钢刃特种部队的一员,此刻面对着木青山的注视,心中居然涌起一丝不安,下意识的松开陈肥肥的手臂,口中不由自主的说道:“你想怎么样?” 明明谁先开口谁就示弱了,赵尚和也搞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先开口,泄了底气。 木青山什么话都没有说,因为他生气了。 跨前半步,与光头教官错身而过的同时,一把挟住对方的粗腰。赵尚和只觉得腰间一紧,像是被一只大铁钳夹住了一样,耳边只听到木青山的一声断喝,“去!” 光头教官的身子腾空而起,重重的摔在五米外的水泥地上。 接近二百斤的壮汉像只麻包般砸到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这不寻常的响动立刻吸引了操场上不少人的目光投向这边。 光头教官不愧是钢刃成员,后背才一着地,立刻条件反射般的一跃而起。 可惜木青山并不是一般的少年,在他的理念中完全没有尊师重道这一条,况且他在打架方面一向很小气,最少绝不是一个肯给对手机会的人。 光头教官刚刚站稳,只觉得一阵劲风扑面,腰间又是一紧,没等他有下一步的反应,木青山再一次将他抡了出去。 这一次光头教官摔得比上一回更重,正面扑地,还好他的反应极快,在与地面做亲密接触的最后关头,用手掌撑了一撑,不然若是面部着地的话,稀巴烂的可就不只是手掌了。 学生们全都惊呆了,仅管大家都很不服气光头教官的举动,可谁也没敢想要直接动手揍他,且不说能不能打得过,单是他的教官身份,便足已令这群刚刚入学的新生们不敢轻举妄动了,因为谁也不敢拿自己的大学生涯开玩笑,殴打教官估计是会被开除的吧。 木青山不管,侠以武犯禁,欺负胖子,看他不顺眼,就摔他个昏天黑地! 光头教官双手撑地站了起来,身为钢刃的一员,他有理由愤怒,自己怎么会被个小屁孩子一连摔倒两次,而且还是全无反应的那种。 这一次赵尚和站稳了,眼睁睁看着木青山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虽然身子骨有点微痛,但是赵尚和还是有力气挥出自己的拳头,特种兵的拳头! 砰的一拳轰中木青山的肩头,声音极响,引得围观的学子们俱是一阵惊呼。 一拳到肉,赵尚和却没有半点喜悦,因为自己明明是朝着对方脸上打的,怎么会轰到肩上去? 木青山受了这一拳,不过身子微微晃了晃,仍是跨前一步,错身,挟腰,甩臂! 光头教官的身子再一次横飞了出去,这一回却重重的撞到了操场边的篮球架上,后背如受重击,软软的顺着篮球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再也爬不起身。 赵尚和只觉得实在是窝囊,堂堂的钢刃特种部队成员,居然会被个孩子像扔沙包似的扔来扔去。 勉力支起身子,赵尚和还要继续挣扎起身,自己不可以败,就算是为了钢刃的荣誉,自己也不可以倒在这种地方! 这时已有很多的学生和教官们都开始注意到这边的异状了,不少人向这边围拢过来,自然也包括其他的钢刃成员,如果赵尚和在这样一个对手面前败了,那他以后就不用在钢刃部队里混了。他真的很不甘心,不甘心两次都败在同一个少年手上。 木青山依旧一脸平静的抬腿朝篮球架边的光头教官走去,目光极随意的朝四面八方张望。 “下一次把他朝什么东西上摔呢?这家伙的身体还真结实啊,山里的狗熊被我摔两次之后都知道耍赖不敢再爬起来,还真没看出来,这光头比大狗熊还经折腾。”木青山心中淡淡的想到。 要是知道木青山这小子把山里的大狗熊也是这样摔着玩的,不知道光头教官还有没有勇气这样站在他面前。 木青山缓步走到赵尚和面前,赵尚和的身子已经有点摇摇晃晃了,不过其斗志却仍然很盛,双眼如恶狼般狠狠的盯着木青山。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木青山还没来得及出手,光头教官却轰然倒地。 可怜光头教官刚刚积蓄起真正的斗志,却被身后的这人一记漂亮的手刀轻轻斩在后颈处,顿时昏厥过去。 木青山皱着眉头,脚下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因为只有比双方更强大的野兽才会在两只野兽决斗的时候强插一手。 空气中嗅到一丝危险的味道,面前的这个人,绝不好惹! 第十六章 微笑的钢刃 突然出现在光头教官背后的是一个身材瘦小的家伙,也穿着教官才有的军官制服,笑盈盈的看着木青山。 这个家伙木青山不认得,可围观的学生们对他却并不陌生,这位是带英语专业学生的教官,他有个好听的名字,赵星极。 据说这人是这次被派来的教官中最好说话,安排学生训练最马虎的一个。听说这家伙大多数时候都在望着英语专业的漂亮女生傻笑兼流口水,是个大家公认的好好教官。 “知道殴打教官会被学校开除的吗?”赵星极笑嘻嘻的问道。 不知为什么,在这家伙乐呵呵的笑容下面,木青山隐隐嗅到一丝危险的味道,是危险!极度的危险! 木青山凝神戒备,并没有开口答话。 “看来你不爱说话是吧,木青山同学?没有关系,反正在我看来,连学生也打不过的教官好像也不算太称职,你说是不是?”赵星极面带笑容的发问道。 木青山面对着这个一脸笑容的家伙,突然间想到一个问题,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的?难道是有备而来? 见木青山露出疑惑的神色,赵星极面色一正,不欲给他思考和反应的时间,朝着木青山从容不迫的跨出了一步。 就在对方收起笑脸的一刹那,木青山蓦然感觉到一股杀气有若实质般的向自己袭来,头脑一热,把握先机,不顾一切的朝着赵星极一头冲去。 “好快的反应!好快的速度!”赵星极在心中暗叹了一声,木青山已冲至其身侧,探臂横拦,一把用铁臂挟住了赵星极的腰侧。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抢先出手攻击这个家伙,只是觉得如果自己不抢先出手的话,被放倒的一定会是自己。 借着冲势,木青山顺势摆臂,就如同刚才对付光头教官一样,想要把这个赵星极给摔出去。 赵星极的身体借着木青山的一摔之势横飞,手指却牢牢扣住了木青山的手腕,两股大力扯拉之下,木青山受不住手腕上传来的巨力,痛得脚下连连踉跄,差点一头撞到人家怀里,这一下竟然摔他不出去! 赵星极淡淡一笑,身形转动了半圈,反制着木青山的手腕轻轻一压,木青山就落入了与之前陈肥肥被光头教官制住的那副场景,情形几乎一模一样。 手臂关节处传来剧痛,而且被制的角度非常的刁钻,除非木青山存心扭断自己的手臂,否则任何动作都只会造成对自己无意义的伤害。这种关节技是特种部队结合古代武术与现代人体力学原理磨合而成,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人是不可能轻易挣脱的。 这位平时看上去一脸笑容的好好教官此刻简直可以用神威凛凛这四个字来形容,强烈的阳刚之气自内而外、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来,形象与平时相较之简直判若两人。周围的学生,特别是外语系的女生们,全都瞠目结舌,看傻眼了。 赵星极手上很均匀的一分一分的加力,口中淡淡的说道:“你搞定了我的部下,让我很没面子,废你一只手不算过分吧!”他的语气虽然平淡,可这人脸上不笑的时候,不怒而威,谁都不敢怀疑他这话可不是说着玩的。 这一刻,周围的学生们鸦雀无声,且不说三三两两刻意挡在学生面前的各系教官们有何居心,单是这位赵星极教官脸上一旦不笑时所放出的杀气和压迫感,便已让大多数未经事的学生们吓得不敢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这一次王石再没有犹豫,发力助跑了两步,腿长身壮的他便已冲到了木青山与赵星极身后,奋力一跃,王石使出吃奶的劲道飞起一腿,直取那制住木青山的小矮子后背。 王石的飞腿使得漂亮之极,可惜摔出去的姿势也是同样的漂亮。 赵星极连头都没回,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微一躬身,绷紧背部肌肉,顺势一蹭一顶,动作虽然不大,却足以改变了王石的来势,身在半空,用错了力道的王石顿时觉得身子一轻,接着便重重的摔飞出去,再也爬不起身来。 见到赵教官双手制住木青山,只凭着一个躬身的动作,连手脚都不用,就把人高马大的王石给摔飞出去老远,本来还有点跃跃欲试的其他几个男生顿时噤若寒蝉,不敢上前。 木青山听到王石摔出去的声响,又急又气,奋力挣扎,可是手臂上传来的力道却刚刚好合适,不多一分,不少一分,将他死死的制住。 赵星极有些失望,原本以为可以放倒“和尚”的大学生是从哪个世家里溜出来的少年高手,自己身为钢刃部队大队长,早就想用军中武学试一试古武学的深浅了。 这十年来,军方一直着力于提高单兵作战能力,除了军械装备的提高之外,最主要的就是结合人体力学与古代拳法,创造出最适合军人使用的军杀拳道。 没想到一试之下,木青山不过是个天生蛮力,速度惊人的小家伙罢了。在他身上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堂堂的钢刃大队长赵星极,自然不会继续欺负小孩子。 正打算说两句场面话就收手,赵星极忽然感觉到后脑有一丝微风袭来,一线微弱的杀气在对方的极力掩藏之下悄无声息的直奔赵星极的后脑。 出手的是凌临峰,他已经忍了好久了,仅管起初并不想暴露自己,可是少年人的天性始然,让他从一开始就看着这些教官的行动很不顺眼,加上他本身就是个叛逆感极重的性子,看到711宿舍三人组全军覆灭,终于按捺不住出手了。 凌临峰先是屏气收息,不声不响的潜至离木青山与赵星极战圈最近的人群中,突然杀出,一记漂亮的侧踢直取赵星极后脑。绝对的偷袭,不宣而战! 赵星极心中不惊反喜,终于冒出来个有分量的对手了!肩头微晃,五指扣出,向背后那缕劲风迎去! 凌临峰腿影一发即收,转而攻向赵星极的后背,膝关节灵活得简直不像人类,而这一腿中所蕴含的杀气成倍暴增,大有一往无前的惨烈之势。由极弱到极强,单是这股气势的剧烈转变,足以让一般的好手措手不及,发挥不出应有的实力。 可惜这一腿对上的是赵星极,钢刃部队的大队长,个人徒手战力在西北军区中最少能排进前十的狠角色。 赵星极有点惊讶,背后偷袭自己的这人应该也是学生吧,可身上怎么会有这么重的杀气?这股杀气绝不是没有杀过人的普通学生所能够释放出来的!不过这种程度的杀气对于赵星极来说,还算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 手肘向后捣出,手臂关节向外翻转,五指一托一扣,凌临峰这出尽风头的一腿便被赵星极一把捞在手中。 木青山正被赵星极压制得极不舒服,越来越烦躁,不住的发力挣扎,后颈处隐隐传来阵阵火热,似乎有种液体正顺着血液流向四肢百骸,这时赵星极为了防御凌临峰,被迫分出了一只手,只剩下单臂压制木青山。 身上的禁制一松,木青山怒吼了起来,一股莫名的威压自他体内产生,赵星极的单臂竟然有些制不住他了。 同时面对两条战线,赵星极居然感到了一丝不安,没想到这两人竟然同时发力,隐隐间居然还能有几分相互呼应的味道。 这一刻,赵教官的威猛身姿深深的印刻在了在场的许多女生心底,这些女孩子一直到四年后毕业的那天,都不曾忘怀过自己曾有过这么一位教官! 赵星极长啸一声,腿下猛蹬出两步,双臂伸展至极致,然后奋力将双臂一合!赵星极双臂上挂着的木青山与凌临峰两人同时脱手飞了出去,然后像两颗流星般对轰到了一起! 两人正鼓足了全身力气去挣脱赵星极的钳制,谁料对方却像抡大锤一样将两人抡飞了出去,半空中划出两条相交弧线,重重的砸到了一起。 两人顿时被砸得七荤八素,什么杀气,什么威压,全都烟消云散,不知被扔到哪一国去了。不过好在两人的目的总算是达到了,成功的摆脱了赵星极的钳制,当然,这幅模样是狼狈了点。 赵星极对上这两人,最难办的是不能真的伤了他们,却又要制服他们。如果是临阵对敌,两人只怕在赵星极手上过不了一招就会被秒杀,可是要不伤不杀的制服他们,这可就要棘手得多了。 看着这两人从地上很努力的爬起来,并肩站在自己面前,赵星极脸上的笑容完全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冷肃与漠然,这才是钢刃大队长的真面目。 第十七章 称兄道弟 赵星极自沙场上磨练出来的冰封眼神凝视之下,货真价实的杀气一波一波的向木青山与凌临峰两人狂涌过去。 两人并肩而立,不断的将自己的意志提升至最高,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抵抗面前的这个男人。这个人太可怕了,没有任何动作,单单只是将真正的气息散发出来,便足以让木青山与凌临峰两人不得不相互依靠,团结一致,无形之中令两人在感觉上变得亲近了许多。 幸好,三个人的对峙随着李校长的来到而结束,这着实令周围的学生们全都松了一口气。 是小黑妹去找的校领导,先是去了系办公室,然后又找到了李校长,这才赶来解围。 “咳,赵星极,你们在做什么呢?”李校长故意装作不知情的发问道。 “报告首长,我们正在做徒手格斗教学练习!完成您昨天向我下达的指示!”赵星极一听到李校长的声音,身上的杀气立刻收敛得点滴不剩,重新恢复了一幅嬉皮笑脸的模样。 李校长装作不高兴的问道:“那边躺着的几个是怎么回事?学生倒了两,教官也倒了一个,你们就是这么训练的吗?年轻人不要太冲动,运动的时候小心点嘛!” 李校长此刻心情大佳,若不是这么多学生与士兵都在场的话,他恨不得偷笑出声。前两天听说了有个学生和教官比俯卧撑居然胜出了,这件事让他在老方面前大有面子,钢刃部队是什么啊?精兵中的精兵,居然比体能输给了咱学校的学生,而且还是才入校的新生,所以昨天他特地招呼让带队的赵星极安排一下,试试这个学生的身手。 没想到场面这么热闹火爆,学生倒了两,教官晕了一个,就连钢刃大队长赵星极都好像没讨到什么便宜,跟这两个小子对峙了这么久。老头子心中那个爽啊!实在难以溢于言表。 大手一挥,李纵横校长朗声说道:“静一静,今天的事呢,是我特意安排的!希望考一考大家面对特殊情况时的反应,现在我很高兴,因为大家都表现得很出色,无论是挺身而出,与教官进行实战格斗的几位男同学,还是跑来找我解决问题的这位女同学,你们的素质很高,这一届新生的素质令我很满意! 此外,谢谢配合我们此次行动的两位教官,他们甘于扮演恶人的演技也很成功,大家再次感谢他们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帮助我们军训,他们是永远是最可爱的人!让我们报以最热烈的掌声!” 在这位精明阴险的李校长鼓动之下,学生们全都释然了。就是说嘛,教官怎么会殴打学生,学生们又怎么会转而殴打教官,原来都是校长安排好了的,这场面真是逼真啊,太过瘾了!学生们都在底下议论纷纷,为自己能看到这么一场好戏而兴奋不已。 木青山与凌临峰面对这样的结果,相互间对视了一眼,发觉至少不用再次面对那个恐怖的男人,这样已经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赵星极瞧着对面的两个小家伙均是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得意的耸耸肩,笑嘻嘻的走到两人面前说道:“放心,以后不会再找你们的事了,我叫赵星极,我们这就算认识了!呵呵!” 木青山摸了摸脑袋,心里当然自有计较,以前在林子里时,面对自己打不过的野兽,最好的办法是离他远一点,又或者亲近它,至少让它觉得自己在试图亲近它,对它是无害的! 所以木青山选择了对待大型猛兽的方法,朝着赵星极露出了微笑,自认为最诚挚的微笑。 赵星极见这蛮小子对自己笑得那么开心,对他的好感顿时也增加了不少,要是他知道木青山这样子对他笑,只是把他当做了大野兽的缘故,不知会做何想法! 凌临峰面对赵星极的好意,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做声,对于能够轻易击败自己的强者,他认为自己还是少说话,尽量离得远远的好了。 又到了一天军训应该结束的时刻了,李校长讲了几句勉励大家的话之后离开了,学生和教官们也都纷纷散去。陈志义和王石两人相互搀扶着走了过来,木青山连忙迎了上去,见到两人并无大碍,三个小子都能感受到彼此之间的友谊。 三人身后的不远处,凌临峰静静的站着看了他们三个一会,终于迈步打算离开了,他在校外有一套居室,本也就没打算在学校里住宿。 木青山回头见凌临峰要走,扯着陈肥肥与王石跟了过来,三人一字排开站在凌临峰面前,木青山问道:“凌临峰,你跟我们回宿舍去吗?” 凌临峰冷冷淡淡的摇摇头,连话也懒得多说,抬腿就走,把三人晾在原地。陈肥肥和王石倒也罢了,木青山却是一脸掩不住的失望。 哪知凌临峰走出几步,突然回过头来说道:“晚上我会搬回宿舍去!如果不来帮忙收拾东西的话,你们就死定了!嘿嘿!”说完这句,凌临峰嘴角的那抹笑意终于忍不住扩散了。 让他改变主意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突然有些想跟这几个家伙混在一起了,伙伴的感觉,真的很令人怀念,特别是这个木青山,也许正是自己需要的人! “切!”三个男生异口同声的答道,丝毫没有给凌临峰面子。 当天晚上,凌临峰正式搬入了711宿舍,成为了711四人中的一员。这小子才一搬进来,陈肥肥与王石便大呼看走了眼,没想到这家伙看上去浑身上下收拾得干干净净,竟然是也个生活白痴,光是换下来的脏衣服就拎来了几大箱,还好有万能的商道之家的支持,这些脏衣服迅速的被安排下去,够那边的小子们忙好一阵子的了。 凌临峰出手相当阔绰,马上订了一个学期的洗衣业务并直接交了全款,按他的说法,请商道之家的同学们帮忙,比送到校外的干洗店要便宜太多了。 一切安顿好之后,711宿舍四人首度围坐在宿舍床边,人手一瓶自商道之家购得的青岛啤酒,进行了一番关于辈分的对话。 “这里我最大,以后你们三个就叫我老大好了!”相互通报过年龄之后,陈肥肥无不得意的笑道。 王石皱着眉头,极不满的咆哮着,“他们两个的年纪居然这么小?见鬼了,肥肥成了老大,那我岂不是变成老二了,王老二,这名字太难听了,老子不爽啊!” 陈肥肥一脸郑重的对着新室友凌临峰点点头,正色道:“老三,还好你比王老二小几天,不然要是叫你疯老二,多难听啊,反正那人已经有个极响亮的外号了,王老二这个名字也未必叫得响,对了,你想知道那家伙的外号是什么吗?”陈肥肥这最后一句话才暴露了他恶俗的目的与本质。 凌临峰极配合的微笑道:“王老二?唔,好名字,他还有个外号叫什么?” 陈肥肥一把搂住快要暴走的王石王老二,故作豪迈道:“现在,各位观众!有请我们的大乳,王大乳闪亮登场!”说罢作势去扯王石的上衣,两人顿时又扭杀成一团。 这两个大块头的扭打,似乎已经成了每天的必修功课,木青山在一旁傻嘿嘿的笑着,自言自语道:“木老四,哈哈!木老四!”这小子喝了点酒,说起话来舌头有点打结。 凌临峰突然凑了过来,在木青山的耳边说道:“木老四,快叫声三哥听听!” 木青山灌了一口酒下肚,粗着嗓子吼了句,“三哥好!” 凌临峰微微一笑,轻轻说道:“好!好四弟,有你这声好,三哥以后罩着你!” 凌临峰这般说话自然有他的道理,与711宿舍的这三人结交,虽然排出了大小,可他并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单单只是应了老四木青山的声,也就是说,在他的心底,虽然不讨厌和另两人来往,但却只是把木青山做为了自己可以结交的对象。 四人虽然没有正式结拜,却也彼此兄弟相称,叫得亲热,相互都觉得亲近了许多。 把酒当歌,彻夜长谈。男人之间,话题无外乎财势美人,没想到凌临峰这人看起来冷冷冰冰,当他愿意说话的时候却滔滔不绝,偏偏说话又轻重得体,见识过人,把陈肥肥和王石两位说得眉开眼笑,连连叹服。 木青山虽然出自深山,他们三人说的很多东西自己是不太明白的,但是却很享受宿舍里这股气氛,最少这几位愿意跟自己结交,还把自己把弟弟看待,这种与人亲近的滋味,自老牛倌去世之后,已很久没有尝到了。 俗话说得好,一世人,能有几兄弟!木青山暗暗下了决心,要把这三个哥哥当做亲人一样对待。 “木老四!我是木老四!嘿嘿!”木青山睡得香甜之极,翻了翻身,口中喃喃念出这么两句,还没睡着的陈肥肥与凌临峰听到木青山的梦话,不由得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第十八章 新来的教官 一大早起床,走廊里砰砰磅磅好不热闹,男生宿舍楼的水房里挤满了刷牙洗脸准备参加晨练的小伙子们,见着711宿舍的木青山和王石过来了,不少人都主动点头打招呼。 其他专业的学生们可能还不大清楚,可法律专业的新生们是再清楚不过了,这哥几个可不是一般角色,昨天在操场上大大的露了把脸,能把教官放倒,这样的新生能不主动招呼吗? 过来水房的是木青山和王石,他俩也很无奈,谁叫寝室里的洗手间让陈肥肥闹肚子给占了,凌临风那厮睡到现在仍不肯起床,王石才拖着木青山结伴来挤这里的公共设施。 于是乎,一眼望过去,一溜子涂着满嘴白沫的男生们个个乐呵呵的朝着木青山和王石打招呼,水池边快洗漱完了的两个男生则连忙让出水龙头的空位,两人只有很不好意思的在众学生的注目礼之下迅速洗漱完毕,然后飞似的逃出了公共水房。 清晨的校园里随处可见穿着迷彩服,头带小绿帽的新生,已经是西楚大学军训的第五天了,初来乍到的学子们都已基本上适应了校园生活,不时有叼着烧饼油条之类的男生急匆匆的自操场边跑过,这些起床晚了的家伙们生怕迟到了会被教官责罚,故而个个跑得飞快。 法律专业的学员方阵今天显得格外的整齐,经过昨天的事件之后,这支队伍很显然增强了凝聚力,就连那位小黑妹在方阵前喊出的口令声,听到众学子的耳中竟然也不那么刺耳了。 真是个清爽的早晨啊!相信有超过半数的学员们都在猜想一个问题,光头教官昨天被揍趴下了,今天会是谁来教我们呢? 关于这个问题,711宿舍昨晚已经集体讨论过了,大伙儿合计着,应该不会是光头教官再回来教大家,别人可能会被校长扯的鬼话给蒙过去,711宿舍的几位却是正儿八经的和钢刃的人磕了一把,当然知道这其中的猫腻,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光头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被木青山摔成那样,又被自己人打晕,这么丢面子的事,估计得把他调到炊事班去,至于换谁来给法律专业军训,谁知道!管他呢! 不知从何时起,钢刃大队长赵星极笑嘻嘻的站到了法律专业的学员方阵面前。居然是他?学生们纷纷交头接耳,极小声的议论起来。 赵星极拍了拍军装上的灰尘,随意之极的说道:“各位同学们,因为你们的那个和尚,哦,不!不!是赵尚和教官,他被急召回营处理军务了,从今天起,由我来代替他,当你们的教官。大家明白了吗?” 方阵中传来一阵稀稀拉拉的回应声,“明白了!” 赵星极接下来的话令所有人吃了一惊,“木青山,凌临峰,王石,还有,胖子,对就是你,陈那个义来着,你们四个,跟我来。其他人解散,自由活动!” 711宿舍四人面面相觑,没想到这家伙来得这么快,一点都不掩饰,直奔主题冲着咱四个就来了! 陈肥肥皱着眉头,王石握紧了拳头,木青山与凌临峰相视苦笑,昨天已经见识过这家伙的厉害了,要是真的开打,711宿舍四人组铁定全军覆灭。 赵星极背着双手在前面带路,一路上走得四平八稳,丝毫不顾忌身后的这几个小子能搞什么花样。 四人愁眉苦脸的跟在赵星极教官的身后,要不是凌临峰用眼色制止,木青山倒是跃跃欲试,几次都想抽冷子从背后给这位强人来上那么一下子,看有没有机会放倒他! 四人中以凌临峰的眼力最为高明,他当然知道偷袭这种狠角色的下场是什么,除非真的能一击把他杀了,否则吃亏的铁定还是已方四人。 凌临峰在心中暗自盘算,要是自己肯出全力从背后突击的话,做掉他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可是问题在于大家只是来上学的咧,杀人这种事还是算了吧。基于此等想法的延伸,希望赵星极这个变态也不会对大家做出太疯狂的事情吧。 五人一行穿过操场,来到学校后边的树林子里,一踏入树林,顿时觉得头顶阴凉了许多。 “蝉燥林欲静,鸟鸣山更幽!”想不到赵星极区区一个大兵居然还能摇头晃脑的哼出这么一句如此切景的佳句,实在应该令身后的四名大学生感到汗颜。 可惜身后的四人却没有这样的觉悟,亦或称之为心境吧,相比较而言,他们口中的对话很明显有些猥琐。 “什么蝉燥林欲静,鸟鸣山更幽!老子怎么听起来像是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这疯子到底想干啥?”陈肥肥又惊又怕的嘀咕道。 王石一本正经的咳了咳声,道:“武侠书里常说,逢林莫入,这一次我们是入了又入,深入再深入,啧!啧!只要这里面埋下一支奇兵,或者伏下机关重重,嘿嘿!俺们兄弟四个只怕凶多吉少……哇!” 这家伙故意把那个哇字拖得极重,生怕走到前面的赵星极听不清楚,结果是伏兵没出现,倒是惊起了老鸦两三只。 木青山只顾着头顶的凉意,对他而言,一进到这片树林子里来,立刻便觉得无比的畅快,好像回到了神农架一样,对于动植物,木青山有种很本能的亲近感。 从一踏入林中他便感觉到了,此行绝对不会有危险,因为这树林里的气息非常的安详平和,若是让他说个为什么他可能说不出,但是他偏偏就是能感觉得到。 凌临峰也没把陈肥肥和王石的胡言乱语放在心上,正相反,心里越走越踏实,从带路的赵星极身上感觉不出任何的杀气或是杀意,像他这种军人,一旦真的决定对手对付谁的话,是绝不会掩饰其气息的,那种狂霸无比,其掠如火的杀气,昨天差一点就领教了。 走到一处最浓密的树荫下,赵星极转过身子,笑嘻嘻的对着身后的四人说道:“昨天我们好像还有笔账还没算完吧,你们害得我的手下被撤到了炊事班,这件事很丢人呢!” 果然是要动手!陈肥肥和王石一左一右站上前,四只沙钵大的拳头捏得紧紧的。 谁料四人中却是凌临峰先开口道:“赵教官,你说吧,想怎么办?” 赵星极一边伸手朝裤兜摸去,一边嘴里说道:“我今天是有备而来,你们小心了,接招!”说罢将口袋里的东西一把掏了出来,坦露在四人面前。 除了木青山,其余三人见着赵星极手上的这东西,全都傻了眼。 第十九章 如此赌神 “I服了YOU!赵老大!你,你在搞什么东东?”陈肥肥痛苦得想要一头撞在树上,因为他看到的是,赵星极手掌上摊了两幅扑克牌。 “来吧,我身为钢刃部队第一赌神,要把你们输得连裤子都挂到树上去!” “见……鬼了!居然比玩斗地主,想死就直说吧,不用给我们面子,我和大乳号称淮北十四中赌坛双雄!没有人能在斗地主这场战役中占得了我们的便宜!”陈肥肥雄心万丈的吼道。 “混蛋!不要叫我大乳!” “嗯,这胸肌还真不错,有空的话要不要来我们钢刃当两年兵,很爽的,包管比你现在还要大!”赵星极一边拍了拍王石的胸部,一边嬉笑道。 “把你的脏手放开!你这个痞子教官,原来你和那个邪恶的胖子是一路货,我早该看出来了!像你们这样的家伙怎么不去死!”王石边发牌边吼叫着。 凌临峰一边取牌一边在脑子里自言自语道,赌神?其实我真的不好赌,像我这么又冷又帅的男生怎么会喜欢做赌徒呢?不过我家里的那些废材家庭教师,好像有几个曾经在拉斯唯加斯得到过赌神称号吧,等等,是两个还是三个?算了,管他娘的!圈圈你个叉叉! 无良教官赵星极带着这几位活宝在树林子里聚赌,除了木青山不懂打牌且对这项游戏没什么兴趣之外,另外三人俱是两眼放光,神采奕奕,四人坐在地上酣战不休,一斗就是一整天。 木青山百无聊赖,索性一个人爬到四人头顶的大树上,仰首闭目,静静思索。这几天来,一直在默默的留心观察身边的人和事,努力的学习着他们的生活方式,理解自己眼中所见到的一切。对于从大山里走出来的木青山来说,外部世界和丛林有着太多的不同,自己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不知不觉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就到了黄昏,树下的四人牌风不错,各有千秋,一路打下来,竟然互有输赢,相比较起来,还是赵星极输得多些,身上装的两包中华香烟输掉了一包半,四人身旁落了一地的烟头。 这四人打牌的赌注也不大,只是香烟和身上的零钱而已,不过赵星极却是输得极不服气,站起身来说道:“奶奶的!今天不打了,回去收队,明天继续,我还不信打不赢你们三个臭小子了!” 树下的三人同时对着赵星极做了个鄙视的手势,收起扑克,约好明日再战。 接下去的几天里,法律专业的学生们简直幸福极了,每天早上集合之后,赵教官总要把711宿舍的那四位请到小树林里去做特别练习,然后大家就可以自由活动了。比起还在操场上踢正步的其他专业新生来,法律专业的新生们实在是爽到不行。 最值得一提的,除了法律专业之外,赵星极原先带队的英语专业新生们也享受到了这一待遇,并且基于两个专业学生的男女分配比例,加上自由活动时间如此之长,居然在这最后几天的军训期内,催生出好几对小情侣来,这恐怕就是大家所未料及的了。 时光如流水,转眼便到了军训的第十天,今天没有牌局,因为今天是新生军训检阅总结的日子!相比较而言,赵星极教官手下的这两个专业,是全校新生中最自由散漫的了,检阅仪式上走了个过场,自然没有混到什么名字。不过赵星极根本不在乎这些,反正老子们是来休假的,也不靠这个显本事。倒是斗地主一直输给那几个小子,才是令赵星极最耿耿于怀的头等大事。 新兵大检阅刚一结束,赵星极就找到了711宿舍的四个小子,拉到操场边上的角落里,赵星极恶狠狠的说道:“喂,你们四个小子听好了,老子今天就要走了,这牌以后没得打了,你们以后要好好学习,明白吗?” 听到从赵星极嘴里突然蹦出要大家好好学习这样的话,四人全都傻眼了,这傻大兵是不是吃错药了,现在才来语重心长?是哪个赌鬼把我们拖进树林子里狂赌好几天的! “不过呢?看你们几个傻小子也不像是学习的料,要是将来混得不好,记得来四四二四部队找我,就算犯了事也不怕!因为老子是——钢刃赵星极!”说罢赵星极面色一正,极自豪的挺了挺胸,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真的吗?要是我去你们那也能行?能干点啥?”陈肥肥一脸天真的问道。 “你啊!你的话,那个……去炊事班好了,你这体格去别的部门有点难度!”赵星极一下子就差点被陈肥肥给问倒。 赵星极倒是很看好凌临峰跟木青山两人的身体素质与战斗反应的,要是能把这两人招揽进钢刃部队,倒是两付好材料,王石那付身板看上去勉强倒也不错,至于陈肥肥,只是随口带上而已。 “没别的事,我们就先走了。”凌临峰还是一付冰人脸。 “教官你走好!祝您一路顺风!”王石乐呵呵说道。 木青山已经迈开大步向前走了,该说的话都让兄弟们说完了,自己不如做个行动派好了。 赵星极纳闷了,人家班上的教官要走了,哭死哭活的有,送礼物的有,吻别再见的也有,怎么这几个小子根本无动于衷啊!好歹大家也是牌友,一连几天下来朝夕相处,没有感情也有点感觉吧。这帮臭小子! “瞧他那小样,还装逼!昨晚上输得差点钻裤裆!今天就说要罩我们,要是真去了他那一亩三分地,把他赢得连他妈妈都不认得!”随风飘来的是某胖子的恶毒言论,赵星极听得浑身一哆嗦,算了,还是回营去当我的钢刃第一赌神好了,现在的小孩子,太他妈妈的强悍了。 第二十章 开学 军训终于华丽的结束了,新生们纷纷脱下汗迹斑斑的绿军装,换上了五颜六色的便装,把校园内装点得处处鲜艳。老生们这个时候也逐渐回到了学校,校园里的学生人数明显的多了起来。 正式开学的第一天,711宿舍四大奇人一同出现在去教室的路上,不过他们却实在没能引起太多的注意,像这样的四人组合,似乎是今年的校园流行。 没办法,谁叫学校的宿舍是四人间的呢,四兄弟、四姐妹、四大才子、四小天王,东邪、西毒、南帝、北丐,满校园里都是四人一组的团伙在游动,在流窜。 很幸运,木青山,王石,陈肥肥被分到了同一个班次,而凌临峰却被分到了隔壁班。 凌临峰自踏入教室的那一刻,班上的女生们顿时将目光齐刷刷的投向门口,这小子真帅!美型男!绝对的美型男!受不了了,他的眼神好酷!一时间,教室里大胆的女生们议论纷纷,男生们则剩下一脸的妒忌。 换上了便装的凌临峰身材修长挺拔,长发束在脑后,英俊的面庞配上独有的冷冽眼神,整个人如根标枪似的朝门口一站,淡淡的朝里面扫了一眼,然后迈开大步走了进来。 教室里空着的坐位还有很多,凌临峰每走过一个女生身边,总能令这个女孩子紧张得忍不住闭上眼睛,心中砰砰乱跳,期待这位绝版帅男能选择坐到自己身边。 而教室里的男生们则眼都不眨的睁着凌临峰的步伐,心中祈祷这小子不要坐到自己看中的女生旁边。小男生们的心理真的很奇怪,自己不敢跟心仪的女孩子坐到一起,却又是生怕被人占了先坐过去。 特别是当凌临峰走到中间排的时候,大多数男生的目光都死盯着那里,因为那里坐了一位皮肤白皙,身材火辣的大眼睛女生,相较其他女生而来,这位女生应该算是班花级别了。 这位班花见凌临风走了过来,矜持且礼貌的微微笑了一笑,意思很明显,帅哥,你可以坐这! 可惜凌临峰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径自穿过众多的桌椅,选择了教室最后面的小角落,在角落里寻了个位置坐下,这个位置可谓得天独厚,左边是窗户,后面是墙壁,周围空着没有人肯坐过来。 男生们直到看着凌临峰坐下,这才齐齐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个家伙倒还识相,没有仗着自己的外型条件好,先下手为强。 那位班花则是一脸的茫然,想不出那个放扫把和簸箕的角落有什么好的,居然会比自己身边还要吃香。 凌临峰没有打算搭理这些所谓的同班同学,只是简单的用嘴吹了吹课桌上的灰尘,然后趴在桌上开始睡觉。 在他看来,这个位置勉强可以接受,因为相比较而言,与其把自己的后背留给陌生人,还是墙壁比较可靠。此外,不喜欢被人打扰也是一个相当重要的因素,基于以上两点因素,第一天上课的凌临峰同学便摆出了拒所有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 相比较之下,隔壁班上木青山三人的到来就显得热闹多了,初见到班上同学,陈肥肥热情高涨,准备向所有人宣布王石同学的花名,王大乳当然不肯,两人立刻就在新同学们面前展开了一场史前巨兽版格斗全武行,教室里的不少桌椅板凳顿时遭了殃。 木青山已经习惯了这两人之间的兽斗,也不见上前阻拦,而是自己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看戏,随他们折腾去。 这两人闹得教室里鸡飞狗跳,同学们唯恐避之不及,谁也不敢上前阻止,开玩笑,这几个是连教官都揍趴下了的,谁嫌命长了敢惹他们?711宿舍的四人还不知道,短短的军训期间,他们的英勇事迹被传遍了整个校园,新生们没有不知道711宿舍的。 直到不知谁大着胆子喊了一声,“辅导员来了!”学生们这才发现了那位站在教室门口已经目瞪口呆的辅导员老太太。 陈肥肥与王石也停下了角力,教室里的全体学生一齐望着老太太。 辅导员老太太推了推眼镜,惊魂未定的走进教室,站到了陈肥肥和王石面前。 “能告诉我,你们在做什么吗?” “揍胖子!”王石愣头愣脑的蹦出这么一句。 “不对,是相互揍!”陈肥肥补充了一句。 “上帝啊!你们简直疯了!知道打架会受处分的吗?”老太太的心脏有点受不了了,开学第一天就遇到敢在老师面前打架,而且还直言不讳,坦然承认的学生! “但是我们是最好的朋友!”陈肥肥一把揽住王石的粗腰道。 “是的,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好兄弟!”王石的说话煽情极了。 除了木青山之外,全班同学都有种想呕吐的感觉,这两个家伙还真是够变态,这么肉麻的话也说得出口。 老太太没想到当众打架的这两个家伙关系如此复杂,一时间不知应该说点什么好了。 摆摆手,辅导员老太太决定放过这两个大块头,刚开学第一天而已,没必要太较真,不过心底已经把这两个认定为坏学生了。 王石和几个男生一块把翻倒的桌椅板凳都顺起来摆好,陈肥肥则笑眯眯的一屁股坐到了木青山身旁,浑当没自己的事似的。老太太看在眼里,立刻对陈肥肥的定性又恶劣了三分。 接下来的时间里,辅导员老太太给大家进行了一连串的思想教育,划分了课时,暂时指定了几个看起来比较老实的学生做为班干部,其中居然有商道之家的钱得易同学,而711三人组当然毫无例外的落选了,其实木青山这副模样看起来挺老实的,只不过能和陈肥肥这样的坏份子坐在一起这么稳当的人,在老太太心目中自然也不是个善碴。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开学一个月,不过弹指一挥间。 711宿舍的四位也渐渐被大家所熟悉,其实这四个家伙倒也挺有意思,凌临峰那厮整天闷头睡觉,要不然就一消失就是好几天,无影无踪,谁也不知他上哪去了,有人传说他在外面做小白脸,不过说这话的人当天夜里就被陈肥肥给冲进宿舍扇了几个耳光,从此再没人敢乱扯这个话题。 很难得的是大家从未听说过凌临峰与任何女生有过接近,面对这样一块神出鬼没的帅木头,很多女孩子都不知不觉打了退堂鼓,其实学校里帅哥还是很多滴,犯不着在这颗木头上吊死。 至于陈肥肥,有人传说他以前是出来混的,因为他出手够狠够重,谁都没想到这个胖子居然能打,而且很能打,胖子交游广阔,平时没事就好四处串门,开学头几个星期,凡是听说有打架闹事的场所,必定有他那肥硕的身影。新生里的混混学生对这胖子只有一句评语,胖哥很仗义。 而且这家伙泡妞绝对是宗师级的角色,很多人均百思不得其解,就凭他那付起重机体型,居然能把马子屡屡得手,难道他凭的是那话儿大吗?这胖子实在是个异数!短短的开学不过一个月,陈肥肥据说已经换了两任女友了,还不包括偷腥吃到嘴的女生。应该很负责的说,开学到现在,711宿舍就数他活得最舒坦,最风光了。 最令人想不到的是王石,这条堪称与陈肥肥平级的壮男,居然是个货真价实的好好儿童,除了偶尔打打牌之外,王石的时间都用在努力学习和篮球练习上了,这一点令所有对猛男有所期待的人都跌破了眼镜,当然王石也收到过三五封情书之类的东西,通常他都是直接交给陈肥肥处理了。 木青山无疑是四人中最不显眼的一个,不过却也是闹笑话最多的一个,不过总算经过一个月的磨合,木青山现在看上去跟大家一样,像极了一名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在这一个月中,木青山只做了唯一一件出格的事。 第二十一章 上街 开学第三个周末,大早上木青山一睡醒来,宿舍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陈肥肥昨夜很自然的夜不归宿,陪着自己的新女朋友不知躲到哪个角落里苟且去了。 凌临峰像是电影中的特工零零漆,依旧神出鬼没,他似乎没有周末回宿舍的习惯。 王石本来应该在宿舍里的,谁知这家伙昨晚上看了NBA太激动,天还没亮就抱着篮球去操场上练球了。 宿舍门被推开,进来的是钱得易,钱得易左看看,右看看,貌似很为难的小声道:“胖哥不在吗?” 木青山客气的说道:“胖子不在,昨晚就没回来,你有什么事?” 钱得易急切的摆摆手道:“没事没事,没得事,我是来问一下,胖哥上次说要我们给他到批发市场上去买点零食来,我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特地过来问一问,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 木青山想了想,说道:“我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可是一时叫不出名字来,你去垃圾筒里翻翻吧,应该有包装袋的!” 陈肥肥超级能吃零食,每次都会买回一大包来慢慢吃,商道之家的兄弟们当然不想放过这样一只大钱袋,钱得易早就过来联络过了,担负起喂饱陈肥肥的这个使命,木青山也是知道的。 不过木青山刚才那句话说得有点过分,人家钱得易好歹也是同班同学,居然让他自己去垃圾筐里翻包装袋,岂有此理! 换了别人说不定就勃然大怒了,不过钱得易倒是没有记较,因为他最懂察言观色,在711宿舍进出了这么多次,早把这四个家伙的脾气摸得熟透,木青山这人说话直接,不经思索,时有伤人,但是他绝对是无心的,因为他好像根本不懂这些人情世故与说话的忌讳。 钱得易拎起711的垃圾筐,无奈的笑道:“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木青山这才想起,早上王石出门在先,以那人的勤快,想必直接就把垃圾袋拎出去了。 从床铺上跳了下来,木青山边穿衣服边说道:“算了,我陪你们一起去吧,正好我也想出去走走,胖子的零食我常吃,知道买些什么!” 钱得易点点头,也行,带上木青山出去走走也不错,多个人多个伴,这家伙这么壮实,自己估计还能少拎点东西。 每回出去采购是商道之家最累的活了,商道之家宿舍里这些一心从商的未来大亨们,要是讲头脑个个不落人后,可这体格嘛,就实在是差了点,原始积累血淋淋,这第一桶金难赚,没有好体魄,发财只能在梦里想想而已。 于是木青山与钱得易,再加上商道之家里的另三位同仁,五人一起走出校门。 车站就在校门口,一到周末,不少的学生都在这儿等着乘车去市里,有本市的学生回家的,有男女生谈恋爱逛街的,当然也有全宿舍集体超市大采购的,站台上站满了等车的学生,好不热闹。 木青山与钱得易一行也蹲到了站台上,钱得易带来的另三位师兄,一个比一个清瘦,远远看过去,就像三支芦柴棒倒插在地上,相比较起来,钱得易那小个子身材看上去反倒正常得多了。 这三位都戴着眼镜,咋一眼看上去,清一色的反光夺目,而且几位师兄的衣着都朴素得并比寻常,木青山真怀疑这几位到底是为了成就商道,还只是纯粹为了赚点生活费才陪着钱得易一起成立这个商道之家的。 看这几位清瘦如柴的师兄们个个惜字少言,低头不语,真的有点怀疑他们将来从商的资质与未来发展。 木青山和钱得易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闲扯,忽然发现校门口等车的人群有了一丝骚动,顺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从校门口走出来了一行约五六个女生,个个身材火辣,衣着大胆前卫。 难怪人群会有骚动呢,有靓女出现,而且一下子还出现了五六个上品的靓女,当然能吸引住广大人民群众的眼球了。 美女养眼,喜好观之者众。无论是贫富贵贱,高矮胖瘦,这一刻,只要是正常男生,都情不自禁的将目光投射过去。 木青山一眼就看见了她! 街头遇见,人群中独自美丽,仿佛有一种魔力,这一刻,无法言语。 木青山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浑身过电的感觉,因为这个女孩子给自己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第二次了,第一次是在学校门口的小饭馆里,第二次是在眼前的站台。 这群靓女穿过马路,走到站台这一边,并没有加入到等车的学生军团之中,而是伸出数只纤手摇摇,拦下了三辆的士,除了其中一位之外,这群打扮得像大小姐一样的美女们纷纷钻进的士,扬长而去。没有上车的女孩子正是唐雪婉。 站台上等车的学生们议论纷纷,特别是那些眼巴巴等公车的女生,一位四眼妹酸不溜丢的对同伴说道:“瞧那些妖精,一个个妖里妖气的,打车!赶着去卖还差不多!” 另一个女生在旁边好心的说道:“你说话小声点,那边那个是唐雪婉,她还没走呢!” 四眼妹听到唐雪婉的名字,吓得四下张望,立刻闭嘴收声,大二年级的唐雪婉这个名字在女生中传得极响,谁要惹到了唐雪婉,等于给自己的大学生涯判了死刑。 唐雪婉没有上车,而是独自一人在街边等待着什么,今天的她穿得很中性,一身白色休闲运动服,白球鞋,将头发高高绑起,显得整个人很干练。未施粉黛,只是在鼻梁上架了副水蓝色的眼镜,这妮子脸上的神情淡定从容,静视前方。单是这份气度,已比那些顾作姿态,胸大无脑的无知小女生要优雅得多了。 从公路的尽头驶过来一辆相当耀眼的红色跑车,这辆车稳稳的停在了站台边,抢眼之极。有几个懂点车的男生惊呼起来,“天哪!是宝马M6,一百七十多万的跑车!” 这辆宝马M6刚好停在了木青山的面前,钱得易微微吃了一惊,随后这辆宝马M6开始倒车,车轮扬起了地上的灰土,站在边上的学生们纷纷后退避开。 宝马最终停到了唐雪婉面前,车窗摇下,周围的学生们都以为又是一场大款包养女大学生的范例,谁知探头出来的却是一个女孩子。 车里坐着的这个女孩子长得很一般,留着像男孩子似的短发,普普通通,连打扮都看不出什么太花哨的地方,完全颠覆了所谓香车美人这一大众说法,可就是这么一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却开着宝马M6,要是绝色美女开着这样的车也就罢了,偏偏这么一个普通的小丫头用这么高档的玩具,这一幕简直气死了那些吃不着葡萄的女生们。 “上车!GO!GO!”短发女孩招呼着。 唐雪婉面露笑意,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转眼间,宝马M6在站台学生们的一片惊叹声中绝尘而去。 “唐雪婉的后台真硬啊!怎么一直没见他老公?”站在木青山旁边的几个大二女生的小声议论着。 “听说唐雪婉不喜欢男人的,说不定她跟车上的小丫头有一腿。” “可惜了,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居然不喜欢男人,她一定是还没有尝过男生的滋味吧!啧!啧!” “你这个老妖婆,要死了!这里这么多人,你说这种话!” 几个女生打打闹闹走开了,木青山心里却大起波澜,她不喜欢男人 ?[-3uww]跟小丫头有一腿?什么意思?反正应该是很不好的行为吧,等回去问陈肥肥好了。 木青山皱着眉头,毫无疑问,他对这个只见过两次面的女生,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因为每次见到她,都会牵动心中那抹隐隐的痛。 公车终于来了,等候了许久的学生们一拥而上,车厢内顿时变得拥挤不堪起来。 一路上木青山再没有说话,他的思绪回到了几个月前的那场丛林之战,由这个气质相近的唐雪婉回想起应巧儿的一颦一笑,木青山的鼻子没来由酸酸的,情之所至,木青山也不顾身在公车之上,顿时间红了眼睛,大颗大颗的眼泪不听使唤的涌流了出来。 周围的学生见这个大男生突然间泪流满面,全都吓了一跳,生在城市中的他们无法理解木青山的举动。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既然到了黯然伤心之时,哭出来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钱得易起初也吓了一跳,不过这人外表虽然委琐,内在却相当沉稳,并没有去问木青山哭泣的缘由,而是掏出几张面纸,不动声色的递了过去。 他算是对木青山有些了解的,从细微之处早看出来了木青山的与众不同,木青山是一个很本色的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哭了,自然就哭出来了,似乎一切社会习俗,礼教,在他身上一概看不到。 木青山从回忆之中清醒了过来,接过钱得易手中的面纸,胡乱擦了擦脸,这一瞬,他突然很想再见到刚才的那个女生了,最少她能让自己很容易想起丛林之中长眠的应巧儿。 第二十二章 麻烦 公交车到站了,稳定了情绪之后的木青山随着钱得易几位一起下车,步行了约二百米左右的样子,来到了西京市区最大的综合批发市场。 虽然超市已经普及到了这个城市的差不多每个角落,可还是有很多人愿意来综合批发市场来买东西,因为这里的东西绝对是最便宜的。 市场中的客流量很大,最主要是商贩从这里进货,然后再流向四面八方的商铺商店,一些收入不高的家庭也会来这里采购,特别是邻近郊县的农民兄弟们,就像往日的村民赶集一样,常常来到这里,一买就是好几个家庭用的物品。 当然,所谓的都市白领,高薪阶层,他们是不会到这种地方来购物的,也许他们曾经在穷困的时候流连过这种地方,不过当他们出头之后便很少再回到这里来了。 钱得易和木青山一行也算是这股贫民阶级购物大军中的一员。俗话说得好,穷学生,学生穷!虽然现在的学生阶层之间的攀比日益严重,不过还是有像钱得易和商道之家这几位师兄的这样根本不怕人笑话的特殊存在。 一行人随着人潮向前流动,木青山好像没什么购物的心思,事实上钱得易他们购买的东西也大都是些生活用品,成包的批发回去,打算用来出售给同学们,赚取一些差价。 一圈一圈的绕下来,几人手上的口袋越来越沉,越来越大,各种学生用得着的商品被不断的装入口袋,钱得易的口材在与商家们的讨价还价之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 五人转入小食品批发市场的时候,已经是大包小包满手提了,其中有两位师兄更是勤勉,已经开始由手提改为肩挑了。木青山这一行人,不仔细看的话,一点都不像大学生,倒像是乡下来城里务工的一伙青年。 帮着钱得易挑了胖子爱吃的几种零食之后,木青山又跟着大家一起转入了专门批发衣裤鞋袜的档口。 袜子绝对是大学生们的易耗品,无论是穿着踢球踢烂了的,还是根本就因为懒得洗而丢弃了的,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袜子这一简单的商品,给商道之家带来的相对利润绝对不在少数。 因为商道之家并不赚同学们的黑心钱,而是靠着物美价廉,赚些辛苦钱而已,所以这小小袜子的利润对他们来说,也相当的可观了。 钱得易和二位师兄在店里极认真的挑袜子,木青山站在店门口看东西,另一位师兄到隔壁去看皮鞋,因为他的皮鞋断了底,想到这里来买一双便宜鞋。 谁料得到,就是在隔壁卖鞋的店里,惹出了点麻烦。 在鞋店看鞋的是李师兄,他瘦高的个子,带着一副酒瓶底眼镜,乱糟糟的头发,面色泛黄,给人的感觉好像长期营养不良,一副还没有睡醒的模样。 李师兄很认真的挑了又挑,看了又看,基本选中了一双看上去蛮不错的皮鞋,一问价,略有点高,他没有吭气,毕竟是从商道之家出来的,他想着货比三家,到别家去看看有没有和这双一样的鞋子,顺便再探探价格。 于是李师兄抬腿就走,谁料背后一声断喝! “站住!你把我的鞋摸脏了,不买还想走?”档主是个彪形大汉,也许是看着李师兄好欺负的模样,竟然强买强卖! 李师兄很愕然的望了他一眼,很快冲着隔壁喊道:“小钱!钱得易,你们快过来!”听到李师兄喊叫,木青山,钱得易几人都跑了过来。 一见这凯子居然叫了四个人过来了,而且木青山与钱得易两人身上穿得还算体面,摊主知道这凯子不是乡下来的傻鸟了,语气顿时低了八度,“你把我的鞋摸也摸了,试也试了,价钱也问了,你啥话都不说,价也不还转身就走,哪有这个道理!你们今天不买,别想走!” 木青山一听就来气,摸一摸,问一问就得卖,世上哪有这个道理!正要说话,钱得易上前一步向李师兄问道,“李涛,他要多少钱?” 李师兄喃喃道:“他要七十块,俺觉得有点贵,想去别家看看!” 钱得易和和气气的对摊主说道:“不好意思,你的鞋贵了,我们买不起,现在可以走了吗?” 档口已经有些顾客停下脚步驻足观望这边的事情了。摊主气恼的吼道:“不行!他给我穿脏了,不买不能走,不信你们走出去试试看,我包你们走不出这市场!” 听到摊主说话这么横,商道之家的几位顿时都有些紧张,毕竟大家都是学生,没见过这种凶神恶煞的场面。而且这不讲理的摊主所言不虚,四面八方隐隐都有些闲人走了过来,应该就是这市场中的流氓地痞之类。 木青山横上前一步,挡在这个无赖摊主面前,怒目相向。他算是听明白了,分明是强买强卖。对待这种恶人,动手就动手!我怕谁来! 木青山不怕,可不代表别人不怕,钱得易连忙拉住木青山,在这里打架可不是什么闹着玩的事,在人家的地盘上,动起手来铁定吃亏,何况已方这边大包小包的,除了木青山之外又是个个弱不禁风,打不得啊! 正当局面僵持不下,突然从档口后边钻进来一个女的,这女人三十岁左右,打扮得花枝招展,一见众人正在拉扯,连忙扑了上来,冲着那摊主吼道:“要死啊!你想钱想疯了是吧!哪有你这样卖东西的,你这样卖东西,谁还来我这里买啊,一回生,二回熟,老娘要做回头客的,你这个要死的!”边骂边拧这大汉的胳膊,用力的推搡着他。 木青山几个见到这场景,全都愣在了当场,档口外面看热闹的人也都哄笑了起来。 第二十三章 中计 那汉子一边躲一边说道:“我又没冤枉他们,鞋是被他试了,摸了,哪有这样的人,嫌我喊价高,你还价啊!莫打,你这个疯婆娘莫打我!” 那女人连打带踢的把那汉子轰到了后面,然后转过身来问道:“是哪双鞋,他给你喊多少钱?” 木青山望望钱得易,钱得易望向李涛,李涛张大了嘴巴,估计情绪还没转换过来,半天才意识到大家都在看着他,于是愣愣的答道:“就放在桌上的那双,他喊七十块!” 那女人扫了一眼桌上的鞋子,冲着大伙抛了个媚眼,道:“他胡说的,莫听他胡说,我家的东西是最便宜的,这鞋啊,我进价三十,你给我添五块钱,我就卖给你了。就当大姐给你们赔个不是,以后多照顾我家生意就成了!” 见这妇人说话大方得体,李师兄立刻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反正这鞋也是自己挑中了的,三十五的价格,真的很低档了,市场上最便宜的皮鞋也应该在四十块左右,看来这位大姐真的是保底出售。 钱得易也点了点头,李涛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百元大钞递了过去,那妇人笑嘻嘻的接了过去,手脚麻俐的将皮鞋包好,然后拿着钞票转身去找那汉子要零钱。 李师兄自己也觉得挺高兴的,虽然差一点惹麻烦,不过好在有惊无险,还只花最少的钱买到了一双自己喜欢的皮鞋。 过了半晌,那位和善的大姐面带难色的走了过来,语气极轻的说了句,“这位大兄弟,麻烦你换几张零钱好吗?这张我们不方便收的。” 李涛没明白过来对方什么意思,妇人将一百块钱交还到他的手上,和颜悦色的说道:“小兄弟,做人要厚道,你真心想买我还是这个保底价卖给你,你要是实在不想买我的东西,姐姐也不为难你,你们去别家好了。” 这话听得人糊里糊涂,几人全都面面相觑。还是钱得易见多识广,听出话里的味道来了,探身过去,把那张百元大钞从李师兄手上拿了过来。 钱一入手,钱得易马上感觉出了不对劲,用力搓了搓,手感完全不对,他娘的,这是一张假钞,难怪别人不收呢! 李师兄从钱得易的动作中也看出来了是这张钞票的问题了,一张脸涨得通红,喃喃道:“我没有用假钞啊,我不用假钞的,我这钱是昨天从银行里取的。不是假的啊!” 李师兄此时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在同学面前,在最亲密的室友面前被发现自己用假钞,那自己做人的诚信度将受到极大的怀疑,李涛是个历来循规蹈矩的学生,自然一时接受不了这种突如其来的打击。 木青山也有些愕然,虽然他没见过假钞是个什么玩艺,但是也约莫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 钱得易紧皱着眉头,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只得拍了拍李涛的肩膀说道:“算了,我们都相信你,也许是银行的问题吧,这年头,什么样的事都有。” 说罢钱得很苦笑的摇摇头,冲着老板娘说道:“不好意思,我们不买了,下次有机会再照顾您的生意吧!走了!” 一行人垂头丧气的扛起大包小包,灰溜溜的走出门去,特别是李师兄,走起路来低着头,身板直晃悠,明显的心事重重。 木青山临出门的时候,不经意间伸手触碰到了店门口的那颗盆栽的叶片,在这一瞬间,自木青山的脑中闪过一连串零碎的画面,画面里面人物虽不同,但是心情却是相同的,都是同一种心情,极度沮丧的心情,有男有女,和现在身边的这几位一样,所有人都是很不开心的出门去了,那是在说明什么? 木青山在模糊之中似乎快把握到重点了,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怔怔的愣在门口。 钱得易见木青山突然不动了,回身拉了他一把道:“小木,走啊?” “问题有时候会出现在看不见的地方,但并不一定是总是我们的问题!”从木青山的口中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莫明其妙的话,而且他此刻说话的口气老辣得完全不像平日的木青山。 钱昨易心头一跳,道:“你的意思是?” “我相信李师兄的为人,我更相信商道之家的人更不会连真钱假钱都分不出来!”木青山说出的话无异于石破天惊。李师兄听到木青山的这番话,不禁浑身一震。 对啊!李涛没可能分辨不出来假钞的,这张假钞如此粗糙,一摸就摸出来了,就算是从银行流通出来的,李涛放在身上两天时间也应该发现了。如果是这样,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了,刚才那女人转身的动作,十分可疑! 钱得易想明白了此理,一通则百通,昂步挺胸转身走回了店里。 见这几名少年又回转了这边,老板娘先是微微有些愕然,然后马上又变作了一副春风得意的笑脸,笑着说道:“几位小哥,怎么又回来了?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 “不好意思,老板娘您刚才搞错了,这钱不是我们的,我们来拿回我们的钱!”钱不易矮小的身形站在这妖娆的老板娘面前夷然不惧,颇有几分男子汉大丈夫气概。 “你们几个小屁孩放的什么屁!敢在我店里闹事,再不滚蛋老子就不客气了!”那粗鲁汉子不知又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了,原形毕露的叫嚣着。 木青山站在门边,手掌轻轻抚摸着这颗盆栽的绿叶,心中又是惊讶又是喜欢,难道被骗者们的情绪被这颗植物记录下来了,然后又通过叶片传输到我的脑袋里?能和植物沟通,那我成什么人了? 木青山再次试着想用意念去接触这颗盆栽,却又没什么效果。一时间整个人沉浸在尝试与植物的沟通之中,半晌都没有作声。 第二十四章 峰回路转 看到五人中最壮实的木青山靠在门边没动静了,鞋店老板夫妻二人以为这伙学生好欺负,那男的直接冲上来,狠狠推了钱得易一把,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骂咧咧。 那女的直接冲到门口,扯开嗓子喊道:“管理处的,有人来闹事咧!”这一噪子喊出,市场上迅速冲出七八条光着膀子,胳膊上带纹身的大汉,朝这边飞奔过来。 情势危急,钱得易喊了一句,“你们想干什么?想乱来我就报警了。” 李涛和另两名师兄也都放下手中的口袋,怒目圆睁的望着那男人。 门口挤了七八个混混模样的人,分出四个人开始驱散门口围观的群众,另外四个人矮身钻了进来,正好听到钱得易喊的这声。 为首一个大光头提高声线喊了句,“谁说要报警的啊!咱们市场的事,有管理处自己能解决,找条子来做什么!” 这些人居然是市场管理处的人 ?[-3uww]钱得易和三位师兄面面相觑,这些人个个满脸横肉,身上还带着纹身,看上去实在不是什么善类。 大光头一出现,那夫妻们连忙迎上去,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不给面子,来捣乱之类的恶话。确实,真钞假钞这种东西,钱一离手,没有证据很难说得清楚了,何况又是在人家的地头上。 大光头看了一眼店外围观的群众,大手一挥道:“把门闸给我拉下来!”两名手下一左一右去拉动卷闸门。这个动作可把钱得易几个吓坏了。门一关上,这些人个个凶神恶煞一般,自己这几个穷学生,这吃亏是吃定了! 钱得易想想为了这一百块把大家都陷在这里实在是划不来,正要服软,谁料拉动卷闸的一个小青年用力过猛,哐咣一下惊醒了木青山。 木青山猛然抬头,正看到钱得易和几位师兄的惊惶眼神,不由得气血上冲,大喝一声,“谁敢关门!”说完狠狠一拳轰在卷闸门上。 这一拳力道十足,轰得整个卷闸门好一阵乱响,收帘的机括卡在中间,无论再怎么用力也拉不下来了。 为首的大光头吓得顿了一顿,沉着脸上前问道:“朋友,你是混哪里的?” 木青山懒得回答,只觉得胸中憋气,飞起一脚,坚硬的腿骨与金属卷闸门底部猛烈的撞击在一处,刷的一下,卷闸门被踢得倒收了回去,店铺里顿时光线大亮,重见天日。 为首的光头佬一见如此威势,心知遇上了练家子,自己可犯不着为这对夫妻俩出头,马上转过身,冲着那男店主扬手就是一顿耳光,那女人要上前阻拦,被这光头佬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吓得不敢乱动了。 直抽得男店主嘴角也破了,鼻中也流出血来了,光头佬这才大声吼道:“早看你们两个在这里做生意不规矩了,用假钞换人家真钱,这种生儿子没屁眼的事你们也做得出来!我这还是算轻的了,要是捅到公安局,给你们扣个贩卖假钞的罪都不嫌过!从今天起,你们不用在这里做生意了,一个星期之内搬出去!” 见到大光头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拐弯,钱得易和几位师兄全都目瞪口呆,木青山盯着那颗盆栽,还是没弄明白自己是怎么会跟植物有交流的,不过他是个实心眼,搞不明白就不明白算了,也许有天自然就能明白了,太费神的事,木青山从不去想。 围观的群众见光头佬宣布这个决定,也不知是谁先挑头,继而自发的为这一大快人心的事件鼓起掌来。 市场管理处本来就是这伙黑社会在打理,那店主夫妻仗着常跟管理处的混混们打牌,故意输点钱拉好了关系,本想着有人罩着,在这市场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没想到今天真的一出事,这帮混混却落井下石,把他们两口子赶出了市场。 光头佬听着外面的掌声,这才知道这夫妻俩在市场里是多么的不得人心,心中暗暗庆幸,虽然这对夫妻平时孝敬上来的钱不少,但是自己还想在这个位置上多坐两年,今天这件事办得不差。 要知道,管理这片市场可是个肥缺,社团派自己下来坐镇,不知多少人都在眼红,看这黑小子拳脚生猛,说不定是个练家子,如果一动上手,就算打服他了,他家里的哥哥姐姐三天两头来市场上闹闹,那自己这热屁股可就要挪窝了。光头佬虽然人长得彪悍,心思却生得不笨,不然也轮不到他来坐这个位置了。 从哭哭啼啼的女店主手中接过李涛的一百块钱,木青山和钱得易朝光头佬礼貌的点点头以示谢意,五人扛着大包小包,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人潮汹涌的市场之中了。 五人对刚才的事件结局均感到有些意外,却认为理所当然。因为这些涉世未深的青年人脑中仍然相信邪不胜正的道理,刚才的那一幕有惊无险,无论是做为谈资还是做为一次人生经历,都别有一番风味。 五人扛着大包小包,顶着烈日当头,向市场外的车站走去。木青山身体强壮倒还好了,可是包括钱得易在内的商道之家成员们,纷纷觉得脚步虚浮,唇干舌燥,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也难怪,刚才的事件,众人虽然没有动手,但是身处其中,精神力高度紧张,现在事件平息了,精神一松懈,每个人都觉得浑身无力,好想回到宿舍大睡一觉。 不得不佩服钱得易几人的毅力,他们跟一般的大学生完全不同,当一般的大学生们花着父母的血汗钱挥霍无度的时候,这些商道之家成员们在市场上逛了一整天,身上背着这么重的东西,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花钱买哪怕一瓶水来解渴。并不是他们吝啬,而是他们有自我的信仰。 若干年以后,当CCTV采访全球十强企业家之一的钱得易的时候,他很坦然的百对镜头告诉所有人,“从很小的时候起,我的获得快感的方式之一就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和汗水,赚到我应得的那一份收入。” 眼看车站还有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可除了木青山之外的四人已经一付完全没有力气的样子了,大家只好坐在人行道边上的树荫下面休息。可是这一休息,谁知又惹出一桩事来了。 第二十五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天气实在是太热了,路上的行人屈指可数,偶尔从身边蹿过的流浪狗都吊着舌头,热得没什么力气了,急于要找一个阴凉的地方窝着。 树荫下除了木青山和钱不易五人之外,还有三四个男人,这些人推着两辆板车,板车上面放着一排溜的大玻璃杯,杯中盛着青绿色或是纯色的汁液,而板车上的另一头,足有半人大小的一大块冰砖,被毛巾盖着,散发出丝丝的寒气。 这么热的天气里,能看到这么大的一块冰,让人从心理上感觉凉快了许多,杯中还带着冰屑的汁液,在这样炎热的夏季街头,令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看着大家个个都眼也不眨的望着那只大冰块,李涛心里觉得挺过意不去的,要不是大家齐心协力帮忙,说不定刚才自己的一百块就被那对夫妻给骗走了,于情于理,自己也应该请大家喝点东西。 “老板,你这冰水咋卖的?”李涛站起身来,轻声细语的问道。 “大杯一块,小杯五毛!”坐在板车边上的几个男人见有生意上门,立刻站了起来,这几个人身材高大,手长脚长,眉目深陷,颧骨高突,看上去有点新疆维族血统。 李涛心想,这倒也不贵,何况这附近也没有看见有别的买水的地方,于是推了推眼镜道:“给来五杯吧,四杯大的,一杯小的。”想着能省一个是一个,请朋友们喝大杯,自己喝小杯就好了。 见到李涛请客,钱得易几个都靠拢了过来,那几个新疆人手脚很麻俐,用随身的冰刨从大冰块上刨下些冰屑,沉着嗓子问道:“加冰不?” 李涛随口答道:“加!多加点!”天气这么热,相信谁也不会选择有冰不加! 五人捧起手中的大杯,一口气骨碌骨碌灌下肚,真爽啊,一道冰线自喉间直落入腹中,周身的热气好像瞬间消散了不少。 李涛喝的小杯,最先喝完之后从身上摸出那张失而复得的百元大钞,一边递过去一边关切问道:“能找得开吗?” 伸手接钱的那汉子嘿嘿笑了两声,没有吭气,伸手接过钱来,对着阳光辨了辨真伪,然后顺手塞进了腰包里。 四人都把杯中的汁液喝了个底朝天,那接钱的汉子跟身边的人有说有笑,丝毫没有要找钱的意思,李涛见大家都喝完了,催问那汉子道:“师傅,你还没找我钱!” 那汉子一拍脑袋,哦了一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数了数递了过来。 李涛接过钱数了数,口中轻咦了声道:“不对啊,四大一小,你应该找我九十五块五,怎么才找了四十五块五?” 那汉子蹭的一下站起身来,口中用不清不楚的普通话吼道:“大杯一块,小杯五毛,水一块钱一杯,加冰十块,没有错,没有错,喝完快走,快走!” 钱得易的脑子最先反应过来,叫道:“什么?水一块钱一杯,你加这么点冰屑要十块钱?你这不是在吭人吗!” 边上另一个汉子插了句嘴道:“刚才他不是问了你们,要不要加冰,你们加了冰,就要给钱!”说罢几个汉子都站了起来。 木青山听了半天终于听明白了,这些人是明摆了讹人的,想到这,他再也忍不住了,冲到了那汉子面前。 才遇上一对骗子夫妇没多久,这会又遇到这帮设圈套的,如今的社会风气,实在是,无言以对。李涛师兄今天的运气也真够倒霉的了,事事都不顺,这位眼镜兄气得浑身颤抖,一把上前捉住了那名收钱的汉子。 见这帮小子先动了手,那几条新疆汉子纷纷从板车下抽出了马刀,明晃晃的刀光刺得人眼花缭乱,不敢正视。 这些人盘踞在这片地头上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打起架来个个一付不怕死的样,动不动都是一窝一窝的上,平时在这条街面上用冰水蒙人倒还是次要,主要是支使些小孩子搞点小偷小摸,被人发现了也不怕,几条汉子围上去,失主大多也都不敢声张,低头走路。 起初警察也管过,可是他们不犯什么大罪,捉进去几天就放出来了,再就是只要一捉人,那些和他们同族的妇人,儿童,就敢当街脱衣服,或者死抱住警察叔叔的大腿,来来回回折腾几次之后,警察们也无可奈何,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些汉子一抽出刀来,顿时把商道之家的学子们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谁能想到这些人竟敢当街抽刀出来,听说少数民族允许随身带刀械,学生们和这些恶人争斗,那不是以卵击石是什么! 只有木青山一个人没退,这些恶客本来还在嘲笑这帮学生不自量力,见着居然有一个胆上生毛的小子动也没动,几人齐齐围了上来。 木青山略为调整了一下呼吸,不知为什么,今天他特别的想打架,在校园里还不觉得,才一踏入这个社会,他便觉察到了一种奇怪的束缚感,为什么要遵守这个,遵守那个!刚才在鞋店里木青山早就想动手了,可惜那个光头佬处理问题太果断,让他没了机会而已。 见这伙人围了上来,木青山身后的商道之家成员们也都豁出去了,钱得易的目光四下乱瞅,希望能捡上半块砖头什么的当做远程武器,李涛则满脸通红的站到了木青山身后,握紧了拳头,只可惜仍然管不住自己的小腿肚子直打颤。 另外两位师兄更绝了,其中一个直愣愣的两腿并直,站得如同一颗苍松,张大着嘴巴,估计想说点什么,却又喊不出声来。面对着明晃晃的马刀,敢于把对方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的这份勇气无疑已经超过了这位师兄的承受力范围。 另一位师兄的表现则非常一鸣惊人。这位师兄将双臂平展伸开作鲲鹏展翼状,提腿收膝,单腿支地,好一个金鸡独立外加大鹏展翅。 架式使得有模有样,可惜下盘却实在不怎么稳,整付身子摇摇欲坠,宛若秋风中摇摆的枯枝,再加上这位师兄一付麻杆身材和鼻梁上加着的那付酒瓶底眼镜,如果说是恶搞估计还有人信,可是如果打算凭着这身功夫能把对面这伙持刀的少数民族伙计吓退,只怕难度有点大了。 木青山突然做了个决定,一个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的决定。 第二十六章 以退为进 “算了,五十块钱而已,打完架医药费都不只这个数。我们走了!”木青山嘴里莫明其妙的蹦出这么一句,转身拍拍那位正在很努力的维持金鸡独立姿势平衡的师兄,笑了笑。 众学生一直都以木青山为打架方面的主力,能在马刀面前不选择逃跑,多半也是受到木青山的冷静所感染而致,现在听到木青山说不打了,心中同时松了一口气。 钱得易很好奇的看着木青山,木青山这家伙什么时候会用商道之家的方式去计算了?确实,和这帮恶人打架,从经济学角度来说是不合算的,除了能出一口气之外,后果损失相当的严重。 见学生们不敢闹事了,这帮恶客也纷纷把马刀收起来,当然,口中的讥笑是自然少不了的,这些人用的蹩角普通话听到耳中实在刺耳到不行。 商道之家的师兄们垂头丧气的扛起货物,朝车站方向走去。 钱得易开导大家道:“大家不要难过,这钱我们平摊了,不能让李涛一个人出,这些坏人多行不义必自毙,将来会有人收拾他们的。我们要振作精神,努力工作,把这笔损失给赚回来!” 仅管钱得易舌灿莲花,大家的精神总还是提不起来,这个世上的恶人怎么就那么多呢?我们五个大男人,在大街上都能连二接三的遇上这种事,要是在偏僻的地方,比我们弱小的人岂不是更危险? 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看似繁华无比,却让人从心底感觉到半点安全感都欠奉。 走到了车站,帮着大家把货物都扛入了车厢,木青山突然对钱得易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想起来还要买点东西,帮我们宿舍凌临峰买的,我晚上回去就好了!你们先走!” 钱得易愕然的看着木青山努力装作十分诚挚的眼神,点点头。木青山跳下公共汽车,朝市场方向去了。 钱得易心中暗暗祈祷,这小子不要惹出什么大事来才好!这家伙可是能把教官揍趴下的角色,现在临时开溜,分明就是去找那帮恶人的麻烦了,刚才不动手,应该是怕自己和身后这几个文弱书生受到伤害吧。这小子心地还真不错,可惜就是撒谎的时候爱脸红了点。 哈哈!钱得易想到这里竟然笑了起来,凭他的直觉,他知道木青山不会有事的。 守在板车旁的马方亮是这伙族人的头领,不知为什么,今天一直有点心神不宁。上午放那帮小崽子出去捞钱,竟然一无所获,几个大人们在这边蹲点,居然只赚到五十块钱,难道真的是现在的人警惕性越来越高了?马方亮将烟头弹进路边的花坛里,然后直起了身子。 经过了一上午,毛巾下裹着的大冰块也差不多快融化了一半。其实这种大冰块根本不值钱,一杯冰水十一块,如果喊价出来的话,只有傻子才会上这种当。 而马方亮主事很讲原则,只收十一块一杯,多的钱一个子都不要,因为只有这样,警察才不会找麻烦,当街拔刀出来最多只是吓吓人,砍人抢钱,那是土匪才做的事情。 很多人以为少数民族的汉子不懂法律,什么都敢干,其实错了,他们懂得虽然不多,不过很多时候已经足够了,只需要装作自己什么都敢做的模样,一般人都会退缩,不由自主的怕了。谁也犯不着为了一点小钱同这帮不讲道理的蛮子拼命。 “这水多少钱一杯!”一个很年青的声音从侧面传来。 “大杯一块,小杯五毛!”马方亮顺口答道,抬起头看了看这个新来的凯子。 木青山轻轻抄起一大杯盛着绿色汁液的大玻璃杯,仿佛很随意的问了句,“那加块冰得多少钱?” 马方亮忽然醒悟,这小子是刚才那五个凯子中的一个! 木青山面色平常,呼啦一下子将手中的大玻璃杯连汁带杯敲到了马方亮的脑门上。 砰的一声脆响,马方亮带着一头的玻璃渣混合着血水与绿汁,毫无悬念的倒了下去。 这还是木青山留了几分力气的结果,不然以木青山能够扼杀狗熊的力气一巴掌拍下去,碎的可不只是个玻璃杯而已。 见到老大被这少年一杯子拍翻了,周围的几条汉子顿时全都红了眼,纷纷抽出板车下藏着的刀子,朝着木青山冲杀过来。 木青山此刻已将全副精神集中,脑中的战弦绷至极限。 突然发难,轰的一脚踢在身边的板车之上。这一腿出力之巨,竟然将一人多长的板车踢得飞起,横在空中翻滚两周半,连带着那块坚冰,重重的砸在火热的地面之上,溅起无数颗碎裂的冰粒。 第一个冲到木青山面前的是小黑,这是个浑人,出了名的火暴脾气,拎起如臂长的马刀,兜头便朝着木青山一刀劈下。 锋利的马刀卷起凌冽的刀风,扑面而来!实实在在的刀风,并不是武侠小说中的刀气伤人,而是街头喋血时锋利的刀刃斩开空气时发出的种咻咻声。 可惜木青山不是一般人,虽然他只比一般人强上那么一点点,可是这一点点的差别足以让他躲过这一刀。 侧身,左臂扣住对方持刀的右上臂,顺势一拖一带,刀势落尽的那一刹间,左臂向怀中猛然发力,啪的一声,小黑拎刀子的右手发出清脆的骨折声,一条硬梆梆的火爆汉子直接抱着右臂痛晕了过去。 木青山这一侧身,刚好将后背卖给了另一个冲上来的新疆人,不料这人胆小,出刀时留了一手,不敢直接捅下去,而是缓了一缓,手中刀高举过头顶,想着在木青山后背划上一刀了事,不是每个人都有杀人的勇气的。 可惜木青山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连头也没回,仿佛身后长了眼睛似的,狠狠一脚后蹬,正中这人心窝。这位遇事当断不断的倒霉鬼疼得连手中的刀子也掉落在地,捂着心口,一连后退了五六步,终于一跤跌坐在地上,这一腿最少蹬断了他两根胸肋骨。 木青山自小在山里与群兽格斗,灵敏度高得吓人,这些不过是普通身手的新疆人又怎么能伤得到他。 见到三名同伴连续倒地,剩下的新疆混混们疯狂了,冲着木青山没头没脑的一通乱斩。稍不留神,侧身闪避得略为慢了些,木青山的肩头处便多出了一道血痕,疼觉更加刺激了木青山的反射神经,反手挟住从身侧捅过来的一柄尖刀,顺势格挡住另一人的一记直劈,两柄钢刀刀锋交击,迸射出微弱的火星。 木青山趁着对方手臂酸麻,抢进怀里,一记沉重的铁膝撞在其小腹处,顿时将这人撞得把早上吃进去的黄汤绿水吐了一地。 扭落臂弯处挟着的尖刀,一个前冲发力,将身后持刀这人高高抛起,以一记过肩摔结束了战斗。 最后被摔的这人不偏不倚落到了残存的另一辆板车之上,高大的身躯加上落下来的冲力,将木制板车压得四分五裂,车上的冰砖断碎成数截,玻璃杯渣更是撒落一地,红色,绿色的汁液混合着伤者的血水淌了一地。 木青山四面看了看,街边远远的已站了不少围观的群众,男女老幼都有,就是没有一个人敢过来。 想了想,实在找不出什么合适的场面话,反正场面上的人已经被自己全部放倒在地了,不说也罢!木青山只得砰砰的敲击了几下自己的胸口以示发泄,然后绕过满地爬不起来的新疆汉子,一路小跑向车站方向去也。 第二十七章 我不懂篮球 木青山赶回学校已经是傍晚了,衣服自肩头处被刀锋划破了道口子,穿在身上怪别扭的,索性脱下来拿在手上,上半身露出一身古铜色的肌肉,再加上肩头那抹淡淡的红痕,一股彪悍的男子阳刚之气扑面而来,引得一路上的女生纷纷侧目不已。 木青山自己倒是却一无所知,只觉得刚才不轻不重那几下子挺爽的,把那帮家伙砸翻在地,实在是很解气。 走过操场旁边,看着很多跟自己一样光着膀子的男生正在打篮球,个个拼得十分酣畅尽兴,反正闲来无事,木青山便一本正经的坐在球场边看人家打球。 起初他看得不太明白,为啥这么多人争那一个球,还朝头顶上的小筐里塞,这不是费劲吗?后来看到每当一伙人抢到球,朝另一伙人的筐里塞进去了,然后周围的观众就开始欢呼,他大概明白了啥意思,在一旁也看得津津有味起来。 身后突然伸出一只大手,重重的拍了拍木青山的肩膀,木青山没有回头就知道是陈志义陈肥肥来了,早在五步之外,木青山的耳朵便分辨出了这家伙特有的沉重步伐。 “小木,你在这做什么呢?看球嘛?”陈肥肥笑眯眯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瞎看,反正很闲。”木青山随口答道。 “球有什么好看的,胖哥带你去看点好看的怎么样?武腾兰听说过没?”陈肥肥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淫荡。 “对了,商道之家把你的零食买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去取?”木青山对陈肥肥的问题故意避而不答。 陈肥肥笑道:“他们早就送到宿舍来了,你肩上的口子怎么……”话音未落,一只篮球砸到了陈肥肥脸上,后半句愣是没有机会说出来。 “胖同学,不好意思啊!手滑了一下!”一个高大魁梧的学生走了过来,仿佛带着嘲笑般的口气抱起了滚落一旁的篮球。 陈肥肥被砸得莫明其妙,看到这家伙一付贱笑的表情更是火大,伸出大手,一巴掌拍落这小子手中的篮球,嘴里嚷道:“你他妈的长眼了没?” 这个打篮球的长人笑了笑,心平气和的说道:“你是大一的小子吧?你不认识我,我不怪你!我叫肖剑涛,有空了去打听打听吧。”说罢这人也不和他计较,低下身子捡了球转身回到场中去了。 陈肥肥听到这人的话语,忽然觉得心头一堵,几乎就想趁他低头弯腰的时候一脚踹过去,管你是谁!可是不知为什么,他还是强忍住了这种冲动。 再次放眼望过去,这人除了个子高一点,身材壮一点,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那为什么老子有点怕他?陈肥肥有点纳闷了。 在一旁蹲着的木青山突然说道:“老大,这人是谁?”他其实还有后半句不知应该怎么说出口,因为纯粹是一种感觉,感觉这人身上的气息很强,在他弯腰捡球的一刹那,有种猛兽全神戒备时才显露出来的威势。这种感觉对于长年身处丛林之中的木青山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陈肥肥对空呸了一口道:“我管他是谁,别惹我们就好!走,我们不呆在这了,王石在那边打球,我们找他去!” 陈肥肥与木青山两人横穿球场,果然,王石在球场另一头苦练着篮球。 见陈肥肥与木青山过来了,王石将手中的篮球抛了过去,陈肥肥稳稳接住,投了个三分,可惜轻了点,砸到篮筐边沿弹了出去。 “哪阵风把你们俩给刮来了,难得啊!怎么着?胖子也想练练球,减点肥试试?”王石嘿嘿笑道。 陈肥肥道:“去你的,我听说下午有女生篮球赛才来的,结果改期了,操!看不到波涛汹涌了,可惜啊!” 胖子一付满脸遗憾的表情可把王石给逗乐了,“我是说呢,胖子怎么会有心来球场,原来这家伙的工作重心还是没有改变啊,一切为了MM,为了MM的一切,为了一切的MM。” 木青山好奇的接住了从地上弹起的这个篮球,圆圆的,空空的,挺有意思的。 木青山学着刚才胖子的动作,瞄准篮板上的那只筐,手腕轻轻摆动,出手!篮球自空中划过一道怪异的低平弧线,直接进筐。 “好球!”篮下的男生叫了声好,接住球,直接传给了三分线外的木青山,木青山这一次单手持球,身子稍稍后仰,一甩手,球进了! “咦!”这一次换场上的男生们全体惊呼了。单手投三分并不是没有人能做到,可单手在三分线外玩勾手,并且还能进球,那就有点不可思议了。 “再来一个!”篮下接到球的男生再次将球掷给了三分线外的木青山,这一次连陈肥肥与王石都开始看着从未碰过篮球的木青山表演了。 木青山玩得很高兴,这一次他选择了更加怪异的方法,双手将球抱住,垂放至腹部,然后突然起手,用力向上抛扬,篮球划过一道极高的抛物线,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居然又进了!这一下子没有人再给木青山捡球了,大家全都傻眼了,这算什么?运气吧!可是有这么诡异的运气吗?怎么丢怎么有!见鬼了,那我们天天练球还有什么意义! 王石张大了嘴巴最为惊讶,一大步跨到木青山面前,用力握住木青山的双手不住的摇晃,嘴里问道:“告诉我,你怎么做到的?怎么做到的!” 球场上的男生们一窝蜂都围了上来,木青山傻乎乎的笑道:“我从小就在山里玩丢石头,练眼力,指哪打哪,这么大个球,这么大个筐,丢进去很正常啊!” 木青山根本没把篮球当作篮球在玩,对他而言,石头还是石头,自他手中扔出去的,便是他意念中的石头了,既然是石头,又哪有不中的道理。 王石急切的问道:“你以前玩过篮球没有?” 木青山摇摇头,“没有玩过这个,怎么了?” 周围的人全都哗然,嚷着让木青山再表演一个。 木青山拿起篮球,没来由的心头一阵烦躁,在众人的包围之下,似乎失去了平常心,突然发觉这东西和自己在山里扔的石头是不一样的。 这一瞬,感觉篮筐离自己的距离刹那间变得遥远了,发力扔出,这一回篮球脱手而出,像一颗炮弹一样重重的砸到篮板之上,发出咚的一声响,却没有进筐。 第二十八章 简单篮球 这下子众人的心态这才平衡了,刚才果然是运气,运气而已。男生们不再围在木青山身边,开始各玩各的,不一会儿便自行散去了。 只有王石还不依不饶的问道:“小木,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故意投不中的吧!” 木青山也在纳闷,自己并没有想故意投不中,可最后这一下子,明明就没有中,奇怪!口中答道:“我也不知道,二哥,我这那叫投啊。我瞎丢的!” 王石知道木青山从不作伪,有一说一,而且见他几次投球的姿势都不一样,投篮动作是要经过千百次的练习才能达到提高成功率的效果,像木青山这样信手为之,还能保持成功率只怕任何人都不相信。 “小木,可能你真的没有练过篮球,不过看你刚才的成功率也已经高得吓人了,这最少说明你有球感,非常棒的球感,你可以试着来打打看吗?”王石很有诚意的问道。 木青山点点头道:“好吧,反正我最近也没什么事可做,就跟你学着打打篮球吧!”木青山倒也并非对篮球这项运动很有兴趣,只是不习惯拒绝朋友罢了。王石见木青山答应,喜出望外,连连说道:“太好了,我对你有信心,就你这身体素质,我早就想开这个口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陈肥肥在一旁嘿嘿笑道:“大乳,你得偿所愿,是不是得请哥几个搓一顿先?” 王石将篮球架上自己的衣服一扯,朗声笑道:“当然没问题,今天晚饭算我的,明天开始,小木陪着我练球,免得被你教坏了。对了,胖子,听说你又看上隔壁班上的闺女了?造孽啊!你这头淫猪,一定会有报应的!” 陈肥肥扭扭屁股,一副关你屁事,老子就爱淫荡的姿态,那副贱样,就连木青山这么老实的人都忍不住扮了个呕吐的表情。 三人信步走到学生食堂,胡乱吃过晚饭之后回到了宿舍,没想到一推门,凌临峰稳稳当当的坐在床前,这小子回宿舍了,可真是稀罕事。凌临峰这一次出宿舍几乎在外面足足呆了一个星期多,单以作息时间而论,他实在算不上是个正常的学生。 “你们都在啊!呵呵!”自从认了兄弟之后,凌临峰对着大家的话语渐渐多了起来,有时也会主动打招呼了。 王石朝着凌临峰嘿嘿笑了笑,自门后取了条毛巾就去卫生间洗澡了,打了一下午篮球,一身的臭汗,不洗不行。 陈肥肥嬉皮笑脸道:“神仙哥哥,哪阵风把你吹回来了?” 凌临峰叹了口气道:“没办法,能闲着的时候我都会尽力回来,可惜外面事太多,实在难脱身。”凌临峰曾经告诉过室友,自己家族在社会上有生意,时常需要自己跑前跑后,所以常常会不在宿舍呆。 木青山脱掉衣服翻身上床,瞅着下铺的凌临峰笑道:“我成天闲得无聊,没事可做!你比我可强多了!” 凌临峰眉头轻轻一挑,笑道:“你不是来学习的吗?怎么会闲得无聊呢!” 提到学习,大家都不吭气了。这间屋子里除了正在洗澡的王石不算,其他三人都是来扯蛋的。 木青山摸了摸头,嘿嘿笑道:“算了吧,我以为大学里有多好玩呢,上课上得我直瞌睡,还不如直接到草坪上睡一觉来得痛快,特别是那个什么英语课,完全都不知那个老师在上面叫嚷些什么,吵死人了。” 陈肥肥一想到木青山上课就好笑,记得刚开学的时候,第一堂课,也不知老师在上面讲了个什么问题,然后让大家举手回答,木青山这小子激动得举手举得比谁都高,老师见他最热心,点他起来回答,结果这小子却一问三不知,老师气恼了,问他为什么不知道还举手,这小子的回答太绝了,向老师答道,“我看大家都举手,我也举手,你问的什么我怎么知道!”单是这个回答,差点把老师气得心脏病给犯了,全班同学更是哄笑不已。 凌临峰笑道:“你这家伙,身在福中不知福,我以前和你一样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可惜晚了。”凌临峰说话时的语气不知为何竟有些沧桑。 “屁话!你现在不也是在当学生吗?有什么晚不晚的!”陈肥肥最不喜欢凌临峰用这付口气说话,随口答道。 “呵呵!”凌临峰没有答话,转过身去望向窗外,木青山与陈肥肥两人都知道和这小子的谈话到此结束了,最少今天晚上没有大事休想他再开口了。 第二天起了个早,王石拖着木青山去练习篮球,篮球这东西看似简单,想玩好它还真是不容易! 篮球一到木青山的手上,王石就发现了,这小子真的从来没有碰过篮球!先不说规则了,单单是拍球这么简单的动作木青山就做不好,要他埋头拍球还可以一下一下的拍,只要眼睛一离开地面,手上的篮球马上就不知飞到哪里去了,果然是初学者的等级。 而且最头痛的是木青山完全没有关于走步方面的概念,一个早上下来,王石只得从最基本的教起,简单的教了些篮球规则和最基本的运球动作。 看得出来,木青山也并不是对篮球特别上心,只是无聊打发时间而已,王石自己也知道,纵然木青山天赋再好,对于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篮球的男生来说,也只能教到这一步了。 “小木,要不然你先随便练练,我去和人组队打会球,一会过来找你好吗?”王石不敢对木青山期望过高,说完自己跑到别的场子里和人一起打起三对三比赛了,留下木青山自己一个人练习。 木青山一向随遇而安惯了,倒也没什么意见,自己一个人在篮板对着篮球埋头猛拍,练了一会觉得好无聊,于是学着王石刚刚演示的投篮动作,在罚球圈外开始投球。 令木青山很奇怪的是,当自己不把手中的篮球当作石头的时候,那么自己投中的机率就变小很多,也就是说,投篮与投石块对于自己来说,都是在寻找一种节奏,一种感觉。 继续一个人练球,这对于他来说是很轻松的运动,想拍就拍几下,无聊了就对着篮筐投出去,中或不中并没有多大的关系,捡回球来继续玩就好了。木青山在潜意识里并没有把篮球当做一种运动,而更多的只是当作一种游戏。 第二十九章 篮球与美女 不知从何时起,木青山所在的半场内多出了一条身段婀娜的人影,唐雪婉今天的打扮得很健康、很阳光。她的出现,无论是运球还是投球的姿势,手里的篮球玩得比木青山实在要好看得太多了。 唐雪婉的兴趣爱好与一般女孩子不同,篮球一直以来都是她的主要健身手段之一。之所以选择木青山呆的这个半场,倒并不是因为唐雪婉对木青山有任何正面的想法,正好相反,在唐雪婉的眼中,这个呆头呆脑的男生打篮球的姿势实在是太难看了,简直是在侮辱篮球,而且他还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总之就是看他很不爽。 唐雪婉外表美艳,其实内心是个颇为好强的人,她估计着,只要自己一出现,以自己的球技,又是个女孩子,那个傻瓜男生一定会自惭形秽,自动离场。 两条一高一低的人影在这个半场内跑动着,两颗无论是从价格上还是品质上有着明显差异的篮球划过一道道抛物线,朝着篮筐飞去。 木青山很开心,因为终于有个人陪他玩球了。他才不会因为自己的动作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而放弃,也不会因为自己好像还比不过一个女孩子而害羞,相反,他显得很高兴的来回奔跑着,接球,投球,再接球,再投球,任凭着唐朝雪婉在自己身边做出一个又一个花哨的运球动作,木青山几乎视而不见,完全没有一点想要离开的意思。彼此对于快乐的定义不同,木青山又怎么可能像一般男生那样退缩不前呢? 唐雪婉觉得有些奇怪,这个家伙怎么皮这么厚,完全一付无动于衷的样子,没办法,只好使出杀手锏。 心念一动,唐雪婉身形发动,以极快的节奏掌握着手中的篮球一下一下的拍击地面,速度冲起来了!直冲到木青山面前,变魔术般的一个背后运球,左右手交叉运球,动作同样的熟练,接着来了个带球大转身,从木青山的面前一掠而过,直闯篮下,高高跃起,然后再来了一个高低手变换上篮,篮球砸板进筐。 一整套动作如流水行云,尤其是在唐雪婉曼妙身姿奔跑之下,产生出一种惊艳的运动美感。 “帅呆了!美女再来一个!” “哇!今天可算开了眼了!” “场上那傻小子,还是快点下来吧,别站那丢人现眼了!人家这是让你滚呢!” 不知何时起,木青山与唐雪婉所在的篮球场边,已聚集了不少的人观看,而且大多都是男生,这年头,美女的魅力果然是无孔不入的。 木青山呆在场上,又是羡慕,又是开心,刚才这女生的一连串动作,确实是赏心悦目之极,木青山也想学着试试。 于是木青山也抱着篮球,嗷嗷叫着冲向了篮筐,才冲出两步,周围的观众们一阵嘘声四起,这家伙哪是打篮球啊,这么明显的走步动作,他想干什么? 木青山跨出了两大步,然后突然将手中的篮球朝地面上狠狠拍去,观众们这才知道这小子估计在运球。 木青山用力的拍了两下篮球,学着唐雪婉的模样来了个大转身,人是转过来了,可手上的篮球被这家伙一转一甩不知飞到哪里去了,空着双手的木青山此时已转到了篮下,昏头昏脑的狠狠发力向上一纵。 砰的一声闷响,木青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头顶火辣辣的疼痛,敢情刚才那一跳,脑袋给撞到篮板了。 木青山一屁股坐到地上的这个动作难看到了极点,不过包括唐雪婉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敢在此刻发笑,而是一脸惊异的看着坐在地上的木青山。 用脑袋撞到篮板?那这傻瓜刚才跳了多高啊?他才多高,不到一米八的身高,居然能用脑袋撞上篮板?天材?还是怪兽? 木青山咧着嘴从地上爬了起来,左顾右盼的寻找刚刚那个脱手而出的篮球,一转身,见唐雪婉的脚下多出了一个灰扑扑的篮球,正是自己刚刚的那个。 木青山兴冲冲的跑到唐雪婉跟前,低头弯腰拾起自己的篮球,唐雪婉惊奇的问道,“你是?” 木青山抬头一看,这个女孩子好面熟,是她!自己见过她两次了,一次是在学校门口的小饭馆里,一次是在等车的站台。 不知为什么,自己一直对这个女孩子格外的上心,没想到今天在这又碰上了,只是为什么她每次穿不同的衣服,就像换了个人一样,气质与之前截然不同,差一点都没有认出来。 第一次跟她如此的接近,木青山反而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好了,张大了嘴巴,一付傻兮兮的模样。 唐雪婉见这黑小子傻愣愣的望着自己,这副嘴脸和成天在自己身边萦绕的那些人没什么分别,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嫌恶,眼神也马上转化得有些冷冰冰了。 木青山一向嘴笨,见这女孩子对自己没什么好脸色,也懒得解释,转身就走,心中却是有些微微难受。 “谁让你走的!小朋友,没听到我们的唐美女在问你话吗?”身后传来一句浑厚好听的男声。 木青山如触电般的停住脚步,缓缓的转过身来,说话这人已经站到了唐雪婉身边,趾高气扬的盯着木青山的双眼。这人之前与木青山打过照面了,正是那个自称肖剑涛的高大家伙。 肖长青与唐雪婉这两人站在一起,男的高大英俊,气宇轩昂,女的身材修长,面容冷艳,身高比例看上去非常班配,单以外型而论,绝对是一对帅男美女的璧人组合。 可看在木青山眼里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他很不舒服,极度的不舒服,因为这两人站在面前,让他回想起来了另外两个人,楚争雄与应巧儿姐姐,当时也是这般的登对,结局却叫人心寒。 木青山潜意识里把这位高大帅气的肖剑涛当作了楚争雄,从他眼中透出的光芒自然显得不那么善意了,如果问木青山长这么大心头最恨的人是谁?自然当数那位死鬼楚争雄了,所以见着这位肖剑涛站在唐雪婉身边,木青山便联想到了楚争雄,恨不得冲上去咬他一块肉下来。 唐雪婉站在一边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在她看来,这个不知死活的新生又要像那些傻瓜男生一样,在自己面前死撑面子不肯低头,然后被肖剑涛整治得死去活来了,这种例子在自己身边发生得已经实在是见怪不怪了。 第三十章 就是想揍你 肖剑涛倒是笑得很稳重,面对着木青山快要喷火的目光,此人显得相当的从容不迫。 肖剑涛身为西楚大学理工系一哥,在西楚大学八位老大之中位列第三,自然不会将木青山这样的新生蛋子放在眼里,说句不好听的,只要他一个眼色,球场上绝对能蹦出至少超过三十条理工系的汉子将面前这个黑小子砸成肉饼,之所以肖剑涛一直保持风度,主要还是因为唐雪婉在场,就算是要打架,也要尽量赏心悦目一些。 场边围着的学生们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着,刚来的新生们不明就里,乐呵呵的看热闹,目光多半是冲着场中的唐雪婉去的,这女孩真漂亮,怎么看怎么靓,随便那么一站,气质太出众了,难怪那两个男生会为了她吹胡子瞪眼睛的。 老生们则冷眼旁观,美女?唐雪婉在西楚大学八位当家老大之中排第五,而且又是唯一的女生,所有老大都给她面子,听说她在外面跟黑社会还有来往,谁要是惹上她,那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吗? 去年一个学期,为了她被打进医院的男生有多少?怕有一个加强连了吧,想泡她?除非是肖剑涛这样的狠角色还能动动脑筋,其他人 ?[-3uww]除非没事找抽型的,谁会在唐雪婉身边晃悠。 平时跟肖剑涛走得较近的理工系男生们纷纷不动声色的占据了有利地形,只要肖剑涛一句话,大家一拥而上,绝对分分钟让那黑小子趴下。 肖剑涛并没有打算亲自出手教训木青山的想法,在他眼里,像这样的傻B男生,过去唐雪婉身边实在太多了,何况这小子肖剑涛见过,是跟新生中最近混得挺旺那个胖子一起的,肖剑涛早想动动那个胖子了,这事得朝大里弄,把那胖子整出来,一并收拾了正好立威。 正当肖剑涛笑眯眯的考虑用什么方式来处置木青山,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众目睽睽之下,木青山居然先出手了。 一扬手,手中那颗脏兮兮的篮球呼啸着朝肖剑涛的俊脸上直奔过去,球速之快,两人间的距离之近,加之事发突然,谁都没想到木青山敢先下手。 总算肖剑涛有几分本事,腰部反应极快,上半身后仰,硬是在篮球与鼻尖之间的位置拉开了一线,右掌五指张开,插入其中,成功的将篮球截在掌中。 没等肖剑涛在心神震怒之下松口气,木青山绷着一张脸,两步赶了上来,拉开弓臂,砰的一拳击在篮球上。 木青山这回长了个心眼,虽然心里窝火,实在是很想揍这个小白脸,但是他也知道,这人实质上并不是楚争雄,只是象而已,为了让自己不至于使力太大打死人,所以木青山没敢朝肖剑涛身上招呼,而是借篮球发力,狠狠的轰出了自己进城以来最大力的一拳。虽然只是三分力,但也足够伤人了。 肖剑涛五指覆在脸前,堪堪隔住篮球,刚刚松了一口气,突然间从篮球上传来一股巨力,肖剑涛避无可避,手背重重的撞在鼻骨与额头之间,整个人眼前一黑,脚下不由得连连退后,一气退出了五步,也亏得他的身体素质强横,平衡感极好,脚下踉踉跄跄,身形摇摇晃晃就是不倒地。 见到自己发力一拳居然没把这白面小子撩倒,木青山也是暗暗吃惊,虽然隔着个篮球,可这一拳的力气之大却不是闹着玩的,木青山满以为这一拳带起的冲击力足可以让肖剑涛头昏脑涨,甚至是晕倒在地,肖剑涛居然只是退了几步,足可见这人并非易已之辈。 木青山心里面想着,一莫做,二莫休,趁他病,要他命!索性冲步上前,刚抡起拳头,突然左侧刮起一道劲风,木青山变招反应极快,足尖一点一弹,身子向右横移了两个身位,堪堪避过这一腿,只得暂时放过了肖剑涛。 出腿扫踢木青山的竟然是唐雪婉,这一记侧踢又快又狠,力道十足,完全不像是女孩子能做出的动作。 唐雪婉秀眉皱了皱,她没想到这黑小子能躲过去自己的侧踢,虽然自己没有尽全力,但也绝不是一般人能轻易闪避过去的。 肖剑涛替自己出头说话,虽然口气嚣张了点,总也是同年级的熟人,追了自己快一年多,就算是普通朋友,也不能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被人撩倒。 木青山真没想到唐雪婉会对自己动手,摸不清这女生的心意,站在两步开外,一时间也没有再下一步的动作了。 肖剑涛一不留神吃了个大亏,恼火之至,呼的一下甩开手上的篮球,忽然觉得鼻腔中有股淡淡的咸味,连忙用力吸了回去,说什么也得咽回肚里,要是被人传出去,肖剑涛被个大一的新生给打得流鼻血,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以后不要混了。 这一次肖剑涛是真的动怒了,在唐雪婉的面前吃瘪,而且还要唐雪婉出手相救,这一样来,自己在唐雪婉面前苦心经营了差不多一年的高大形象顿时变得岌岌可危,事可忍,孰不可忍! 肖剑涛阴沉着脸,抬手打了个响指,四周便围上来五六个理工系的老生,个个人高马大,虎视眈眈的盯着木青山。 木青山一双眼睛平淡之极的望着唐雪婉,仿佛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重要一般,唐雪婉给她盯得有些无所适从了,仅管表面上唐雪婉没有一丝一毫的表示,但是心中却生出怪怪的感觉,这人的目光纯净之极,其中却包含着失意与痛心,仿佛有一线委曲,仿佛又有几许淡淡的伤心。 从来没有人有如此的眼神望过唐雪婉,不知为何,她竟然生出不一丝想要伤害这人的意思,要是放在往日,在学校里敢有男生用这样赤裸裸的直白目光凝视自己,多半已经有人上前赏他了两耳光了。 唐雪婉终于顶不住木青山那饱含着诸多情绪的外露目光,在极力保持住自己的冷美人的面容之前,直接分开人群,索性飘然远去了。 木青山的目光一直跟在唐雪婉的身后,久久不舍,木青山也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也许是在潜意识里一直把这个唐雪婉当做是应巧儿的替身吧,只是没想到这唐雪婉竟然攻击自己,所以一刹间那股子伤心与失落才会没来由的涌上心头。 第三十一章 谁都不吃素 “傻小子!别看了,先顾顾你自己吧!见过傻的,没见过这么傻的!操!”一个理工系的老生终于按捺不住,开口叫道。 这边七八个高大的男生已经围了过来,在他们的习惯意识里,七八个对上一个,这黑小子应该连还手都不敢了的吧。 “是在这砸了还是带回楼上去收拾这小子?”一个满脸横肉的学长转过头向肖剑涛问道。 七八个人把木青山围住,不过却还没有人敢第一个上来动手动脚,因为这个人是肖剑涛要的,刚才不少人也看到了,肖剑涛被这小子隔着篮球差点没打倒,连唐雪婉也出手了,这事可小不了,这黑小子到这个份上,还在瞅着唐雪婉的背影不放,敢来争唐雪婉,先动手砸肖剑涛,这家伙说不准什么来路,还是等肖剑涛自己来收拾好了。 肖剑涛略为踌躇了一下,分开人群走上前来,还没等他开口说话,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谁敢动他一下试试!” 王石大步流星般赶到,人未到,声先起,王石光着膀子,声若洪钟,在众人的注视之下龙行虎步,几步踏上前来,颇有几分神威凛凛的味道。 “王石?你来凑什么热闹!”肖剑涛身边的一个爱打篮球的大二混混认出了王石,及时出言提醒到。 肖剑涛顿了一顿,用极平淡的语气说道:“你就是那个在大一新生里篮球玩得不错的王石?你想保他?你认为自己够格吗?” 肖剑涛听人说起过王石的名字,知道他就是一个篮球打得好的大个子罢了,根本没资格架自己这道梁子,后半句的语气中自然透出不屑而来。 “谁说我们王老二不够格保人的!不就是几个老生嘛!有啥了不起的,不服气的,你们今个儿动手试试!”这把声音一出,木青山与王石全都是心中一喜。 说话的是陈肥肥,并且他还带来了大一宿舍楼里的新生混混差不多二十多人,这是他开学一个月里结交下的人缘,刚才听说木青山有事,一声招呼,全带来了。 二十多个对上八九个,一下子优势立刻明显了起来,陈肥肥学足了电影里的黑道大佬,大大咧咧的挤进了人群的核心,随手一推,将挡在木青山与王石中间的一名老生一把推开,粗声粗气的说道:“他妈的,哪个要动我兄弟?是不是以为咱们新生好欺负?不服气的,上来欺负我肥哥试试!” 被他推开的那名老生很不服气,破口骂道:“死肥佬,你是想死是不?推老子,我操!” 肖剑涛跨前一步,拍了拍这名骂街的老生的肩头,示意他停止,然后笑眯眯的对着陈肥肥一行说道:“肥仔,昨天我跟你说过什么,你不记得了吗?” 陈肥肥显得极不耐烦,皱着眉头低呸了一口道:“少说废话,你们刚才不是想仗着人多收拾我兄弟吗?怎么了?现在看到我们人多不敢吭气了?打还是不打,痛快点,一句话!别说胖哥我欺负你们,要真想动手,群殴可以,单挑也行,我们三个中你随便挑一个,早点把事办了,恩怨两清,要是都不动手,也行!那就算扯平了,反正也没什么大事,都散了也好,别耽误大家时间!” 陈肥肥这番话说得酣畅淋漓,软中带硬,表面看上去占尽优势与主动,实则不然。他自己心里有数,还没来得及摸清这个肖剑涛的底,小木和王石就跟人家对上了,看昨天这家伙说话的口气和身上透出来的气势,这人肯定不是个简单角色,而人家底牌未明,自己却已经是一口气把手上能扯动的实力全都带出来一并押上了,这实在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刚才在楼上听说木青山在操场出事了,在陈肥肥一通大串联之下,就连商道之家的生意人都派出了两员代表跟在队伍后面充人数,才开学不久,能带这么多人出来捧场,这场面已经是新生中独一无二的了。 当然了,只不过才这么些天的交情,身后的这帮“兄弟”们,能帮自己撑到什么程度的场面还真说不准。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陈肥肥当然不敢过度嚣张,只好虚虚实实一番。 肖剑涛突然间神秘的笑了笑道:“真的要比人多吗?”此话一出,陈肥肥便觉得大势不妙了,再看这帮围在肖剑涛身边的老生,个个有恃无恐,完全不像少数人的一方。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抬眼望去,从老生宿舍里涌出一股巨大的人流,黑压压的一片,不过数十秒钟,这股人流的前端便已冲到了操场当中,足足有近百号人,而且还有不少人手里拎着铁棍之类的道具,满脸肃然的把以陈肥肥为首的新生们包围了过来。 难以想像这些膀大腰圆的壮汉们都是在校的大学生,这幅阵仗一摆开,看上去简直比黑社会还要训练有素。 这么大批量的学长们围了上来,个个面色不善,陈肥肥身后的新生们不禁吸了口冷气,看来肥肥几个今天怕是要栽在这儿了,无形之中新生们的阵营开始收缩再收缩,没有人敢轻举妄动,连出声说话的人都没有。 “好像刚才有人跟我比人多呢!我好怕啊!胖仔,别说剑少不给你机会,再给你五分钟,有种你再去叫!你能再叫几个人下来,我能让这场子里的人数再翻一倍,你要不要试试?”肖剑涛说完,周围的老生们大声哄笑起来,新生们没有人敢多一句嘴,大家都在看着陈肥肥,看他如何应对。 提起人数,陈肥肥心中当然雪亮,新生是没可能比过老生的,人家在这个地方都呆了一年多了,能叫动的人比自己认识的人还多!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认识人多一点嘛!说到真本事老子未必服气,有种的,单挑!还是那句话,我们三个,你随便选一个,谁皱一皱眉就是他姥姥生的!”陈肥肥事到临头还在嘴硬。 肖剑涛轻蔑的笑道:“这年头还有人讲单挑,你他妈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傻B!你们是新生,我也不为难你们,别说我肖剑涛欺负弱小,今天到场的新生,明天一人拿一条中华送到我宿舍来,这事就算完了,至于你们三个,那个黑小子留下,胖子跟傻大个可以走了,连你们的烟我都不要,怎么样?哥哥我够大方吧!” 肖剑涛这一手非常的阴毒,且不说留下木青山的用意明显,只要陈肥肥一点头,等于是弃兄弟不顾,木青山少不了被毒打一顿,若是陈肥肥和王石走出这个操场,而所有被他们叫来的同学都被勒索,只有他俩什么事也没有,可以想像,以后他们在新生心目中的地位将一落千丈,将成为大家所不齿的渣滓。此乃一石数鸟之计。 陈肥肥冷着一张脸,面色阴晴不定,本想带人下来摆势,没想到真碰上铁板了,还是硬得不能硬的那种。就这样低头认栽?那以后这几年里别想在学校里再抬头了,只可惜进校的时间太短了,现在的形势,实在无法和肖剑涛一争长短,要是能再晚上半年时间就好了,相信以陈肥肥出来混的能力,一定不会是现下的局面。 第三十二章 意外强援 木青山也不是傻瓜,目前的局面已经对已方非常的不利了,脑中急转想着如何脱围,按照丛林中的经验,这个时候,对方“兽多势众”的情况下,逃走是最佳的选择了,可是不知为什么,木青山实在无法迈开步子,因为这些新生全是因为自己而来的,有自己认识的,有自己不认识的,自己怎能一走了之?这不比在丛林中是自己孤身一人,来去自如,现下的情况,只有试试擒贼先擒王了! 木青山紧紧盯着对面肖剑涛的每一个细微动作,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拿下这个人的把握不大,这个肖剑涛虽然看上去很讨厌,但是他身上时不时流露出某种气息,一种不太好对付的猛兽般的气息。 他是猛兽?这分明是没可能的事,可木青山分明感觉得到,甚至觉得这家伙召人手也好,说话口气嚣张也罢,全都是掩盖自己实力的假象罢了,刚才没有被自己全力一拳打倒,虽然中间隔着篮球,可这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基于这个原因,木青山迟迟没有出手,而王石和陈肥肥两人目光闪烁之间却有些跃跃欲试,因为大家都知道,在这样的局势之下,唯有擒贼先擒王才有一线胜机。 “肖剑涛,搞事也不跟我打个招呼!太不给我面子了吧!”随着圈外人群如潮水般的朝两边分开,一个洪亮的嗓音自外而内的响起,同一时间,操场上人影幢幢,圈外好像又多出了不少人一样。 “这破学校,出了这么大的事,保卫处连个人影都不见,难道真的要打到头破血流才出来捉人罚款吗?这帮龟孙,没一个好东西!” 说话的这人声音听上去有些耳熟,木青山一时想不起是什么人的声音会让自己听起来有这种感觉,直到这人带着身后一大帮的兄弟站到了面前,木青山才认清了这人的面貌,居然是自己来到这座城市认识的第一个人,程威! 程威满嘴骂骂咧咧的走到面前站定,拍了拍木青山的肩膀,大声说道:“小木你放心,兄弟有我在,一定挺你!” 肖剑涛听到程威这句话,眉头微微一挑,嘴角露出一丝不屑,口中言语却没有丝毫的表露,“威仔,不关你的事,你扯进来做什么?” “肖剑涛,你的事当然不关我的事,可你要动我老弟木青山,那就关我的事了,你带这么多人欺负我们人文系的新来的小兄弟们,我和兄弟们看不过眼,当然要出来问问了。” 肖剑涛眉头一挑,低沉语气说道:“程威,你真的想搞事?” 程威毫不畏惧的高声说道:“我们人文系今天来的人不少,我这人好说话,谁给我面子,我就给谁面子,我不想搞事!”程威说话的底气十足,因为操场上的人已经多得站不下了,人文系的老生也来了不少,这应该是今年开学以来最大的一次学生派系之间的对峙了。 程威心思雪亮,因为他知道,越是来的人多,越打不起架来,毕竟大家都是学生,单个的打打架倒还没什么,像这样人数众多的场合,真正乱起来了,这么大的责任可不是谁能背得起的。 可以很负责任的说,就算我程威自己不能打,势力也比不过别人,可我已经在学校里混到了这个地步,能叫动这么多人下来,那就有了能跟任何人叫板的能力。 肖剑涛也知道,到了这个地步,既然程威出来挺这小子了,那么今天这场架是无论如何也打不起来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你威哥都出来说话了,这个面子我卖给你!不过你弟弟先动手砸了我,这笔账怎么算?” 程威还没说话,陈肥肥抢先说道:“那你昨天用篮球砸了老子一下,那又怎么算?” 陈肥肥和程威此刻是一般的心思,这两人知道以木青山的脾气,要他给人家赔礼道歉什么的是不可能的,所以陈肥肥抢先说出昨天的事,让程威有个好台阶说话。 程威果然脑筋转得极快,干笑了两声道:“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原来是打球的时候磨擦了两下,这种事,谁在球场上没遇见过,我说肖哥啊,你当老大太久了吧,这么点容人之量都没有?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啊!” 程威这番话连消带打,倒让人觉得还是肖剑涛的不是了,反正这圈里圈外的大多数人跟他一样,都还不清楚两边引起矛盾的事情经过,那还不由着程威怎么说。 肖剑涛听到这话,鼻中冷哼了一声,知道今天这架打不起来了,对上程威这张出了名的利嘴,讲道理更是讲不出个所以然来了,程威这小子就是靠张嘴讲数混到现在这个位置上的,跟他去讲道理扯事非,还是算了吧。 “行了,今天这事我心里有数,账我先计下了,多的话不说,你们挺喜欢打篮球的吧?那球场上见高低好了,下周就开始全校篮球联赛了,你们人文系的本事拿出来亮亮,光逞嘴皮子也没什么意思。”肖剑涛并不将喜怒形于色,而是不动声色的说道。 “那就是没什么事了?肖老大说了,没事了,大家散了吧,呵呵!这么多人站在这,开演唱会啊!”程威抓住机会,扯开大嗓门吼了两声。 人群开始松动了,程威带来的老生们自动退开了距离,肖剑涛那边的人也散开了一部分,程威笑嘻嘻的不断点头示意,这家伙交游广阔,就连肖剑涛叫下来的不少人都跟他打了招呼再走。 肖剑涛倒是个能放能收的角色,一见事不可为,也不强求,冷笑两声,在一大帮人的簇拥之下走出了圈外。 事态终于得到了暂缓,程威和陈肥肥连连感谢赶来帮忙撑场面的同学们,这一次,陈肥肥大大的长了面子,能跟人文系的老大程威并肩站在一起主事,无形之中已经算是得到了某种程度的认可。 不用程威开口,他带来的几个直属小弟非常的机灵醒目,去对面超市买了好几条烟,就在回宿舍的一路上,依足了规矩给大家发放,陈肥肥也给王石挤眉弄眼一番,王石会意,无可奈何的迈开大步,先行奔上七楼,带着商道之家的两位师兄,把商道之家里存着的烟酒通通拿出来请客,不用替胖子省,反正都记他的账! 花了一番时间,把来捧场的兄弟们全都打发了之后,程威随着木青山一行人来到了711宿舍。 “你们怎么惹上肖剑涛的?这人可不简单!”程威关上房门,一脸严肃的问道。 陈肥肥笑道:“这不有威哥罩我们嘛,反正又不怕他!听说是小木跟他最先干起来的,我只是火力支援罢了,呵呵,问小木吧!” 王石给程威倒了杯水递了过去,然后一屁股坐在床沿,等着听下文。 木青山见这三个家伙都看着自己,不自觉的摸了摸大腿,笑道:“我也搞不清,不过我今天见着一个人了,还跟她说了两句,过了一招。” 程威大为惊奇的问道:“你见着谁了?除了肖剑涛你还惹上谁了?” “唐雪婉,她踢了我一脚,要不是她踢我,那个肖剑涛估计得掉颗牙!”木青山乐呵呵的说道。 “唐雪婉?”陈肥肥与王石异口同声的重复了一次这个名字。 程威一脸夸张的叫道:“你是说,你还得罪了唐雪婉?” 木青山乐呵呵的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第三十三章 飞短流长 木青山没有理会程威脸上的夸张表情,他心里倒并不认为自己算是得罪了唐雪婉,转向对着王石认真的说道:“王石,我想学打篮球,明天开始你教我吧。” 王石点点头道:“行!没问题!不过听那个肖剑涛的口气,这事好像还没完。对了,威哥,他说的篮球赛上见是怎么一回事?” 程威举起手中的水杯,低头喝了一口道:“按照惯例,新生开学一个半月之后,各项社团活动都会陆陆续续的展开,全校以班级组为单位的篮球公开赛应该就在下周开始,肖剑涛他们班是去年的冠军,你们和他这次的事是因篮球而起,所以这家伙约你们在球场上解决也算是很公道了。” 程威顿了一顿,继又开口道:“其实肖剑涛这人还算不错,听说他家里老头是当官的,不过这小子从来不以势压人,靠自己一步一步混到现在,也没听说他有什么劣迹,就是一个死心眼,追着唐雪婉不放,以前甚至有人在学校里开出赌局,就赌这个肖剑涛能不能追唐雪婉,嘿嘿!很多人都买他赢的。” 陈肥肥摇摇头,摆出一副情场高手舍我其谁的姿态说道:“他这样追是不行的,泡妞之道,重在一张一弛,他盯得太紧,让女人觉得有压力,鬼才会真的跟他在一起。” 木青山点点头接口道:“是的,我也不希望那个唐雪婉喜欢上他。” 此言一出,大家全都用怪异之极的眼神望着木青山,半晌不说话,还是陈肥肥最先反应过来,伸出肥手重重的拍了一下木青山的肩膀,说道:“我的天啊,乖乖!小木,你该不会是喜欢上那个唐雪婉了吧!” 陈肥肥一言点破,王石与程威同时想到,原来这种可能性竟然是非常的大,木青山在学校里老老实实,从不惹事,今天却挑上了肖剑涛,而且还是先行出手,这动机着实令人意外,如果是因为唐雪婉,那一切就显得很合理了。 木青山发现大家望向自己的眼神都带上了一丝暧昧,连忙想要开口解释,可惜这种事是越想解释越解释不清的。 见到木青山脸上欲辩不能的表情,陈肥肥马上摆出一副铁肩担道义的高调姿态,重重的一掌推在木青山的后背上,粗声粗气的说道:“小木,你放心,肥哥一定支持你!不就是喜欢上个女生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只要有我给你支几招,那个叫什么肖什么涛的,包管他拍马都赶不上你!” 王石也上来凑热闹道:“男人泡妞,天经地义,你放心,我也支持你!从明天开始,我就好好教你打篮球,以你的身体素质,练上三个月,绝对可以上场给所有人一个惊喜!” 程威见这三兄弟闹得火热,也不好给人家泼冷水,何况在自己眼里,这位木青山木兄弟身后的背景神秘难辨,别人眼中不可能的事,在这位木小侠的身上,也许真的可以办到也说不定。 程威之所以会得出如此错误的判断,皆因为第一次和木青山见面时带给他的震撼实在是太强烈了。 “你们哥几个先乐着吧,我回宿舍去看电视了,反正有啥事,一个电话我就过来,只要有我程威在,这学校里就没有人能靠人多欺负你们!先闪了啊!”程威笑嘻嘻的说完话,反手关上711房门,扬长而去。 在程威看来,今天的事对自己非常的有利,并没有费什么周章就帮到了木青山,给他再度留下了好印象,这当然是好事一桩了。 而反观这次的对手肖剑涛,虽然肖剑涛家世不凡,在学校里势力也大过自己,不过这人倒并不是个出尔反尔,言而无信的小人,说了在篮球赛上解决就一定会在篮球赛上解决,而且最妙的是这人做事并不冲动,从今天的冲突中完全可以看出来,有自己的牵制,肖剑涛绝不会再调大批人手去对付木青山他们,而如果只是少数人之间的格斗战,程威可是见过木青山的身手,这方面绝对不必担心。 虽然肖剑涛表面势大,但是已经完全可以做出预见,接下来等待着木青山几人的最多只是有惊无险罢了,至于木青山能不能追到唐雪婉这个问题,呵呵!这个问题实在太复杂了,不想也罢!一转念间,程威脑中急速的转过这许多念头,笑嘻嘻的下楼去了。 众所周知,多谋善断,言辞锋利正是程威的长处。 程威一离开,陈肥肥与王石便开始向木青山的严刑逼供,无论可怜的木青山如何解释与唐雪婉的关系,总能被两人扯到男女关系之上。 “小木啊,你小子眼挺毒啊,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把上了校花,厉害啊小子!” “我没有把上她!”木青山急忙纠正陈肥肥的语气。 “不是没有,是还没有,差不了多远了,小子,你还不快交待一下,是怎么看上这姑娘的,一个不留神,你都把人家身边的小白脸给砸了,不错不错,够男人!”从陈肥肥嘴里说出来的话怎么听怎么变味。 “我只见过她三次,今天才是第三次,打那个肖剑涛是因为……”木青山没法说下去了,因为在山里的那些事,他不想告诉任何人,自然说不出口因为觉得肖剑涛长得高大英挺,颇像自己认识的那个负心郎所以才先动的手。 “哦?都见了三次啊,还次次一见钟情,难以忘情啊,见了三次,三次呢!完了完了,我们家小木铁定是难以自拔了,唉,真悲苦啊,本世纪最后一个处男也要完结了。神啊!阿门!保佑这个无知的小孩子吧,哈里路耶!”陈肥肥越说越兴奋,越说越离谱,最后几乎唱了起来,吓得木青山干脆不敢再开口了。 王石见木青山将目光投向自己,连忙将胸脯拍得砰砰响,一脸诚挚的吼道:“放心!小木,我都听说了,那个女生篮球打得不错,你一定是受刺激了,放心,有我在,一定能把你教好! 不过话也说回来了,打篮球的男生还真是最受欢迎的,在球场上多威风,真男人!小木就你这身板,我不是说的,只要动作能练到位,铁定迷死人的啦!” 木青山只觉得自己如果再听这两人说下去,简直要崩溃了,头脑晕晕沉沉的。 我喜欢那个唐雪婉?木青山自己也迷糊了,的确在来到学校之后,唐雪婉给自己的感觉是最特别的,但是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 木青山知道自己应该是曾经喜欢过应巧儿的,可这个唐雪婉,跟自己总共说话不超过三句,还差点踢了自己一脚,这样的女孩子,真的是我喜欢的吗?翻来覆去,思前想后,害得木青山一夜都没睡踏实。 第三十四章 天赋惊人 第二天一早,木青山被王石拖了起来,两人趁着天蒙蒙亮,胡乱洗漱一通之后,抱着篮球来到了学校篮球场。 球场之上只有稀稀落落两三个看起来一脸郁闷的男生在练球,还有几位估计是想减肥想到发了疯的女生们在绕着篮球场慢跑。 王石扯着木青山来到了东北角上的篮球架下面,一脸严肃的对着木青山说道:“小木,昨天是我没有好好的教你,才惹出那么大的事来,如果当时我陪你练球,兴许啥事也没有,所以昨天的事,我是有责任的!” 木青山摇摇头笑了笑,一脸不关你的事的表情。 王石继续说道:“昨天那个肖剑涛也说得很清楚了,要在篮球联赛上跟咱们分个胜负,你也知道,我这人平时不好斗,就是在篮球场上见不得人家给我说狠话,你不会打篮球,肥肥不爱打篮球,他昨天那话等于是冲着我来的。 我想过了,我好好教你,你好好练,到时真上场了,咱们憋足了劲,让他们知道我们兄弟在球场上的厉害。 二哥对你要求不高,比赛之前你好好练练基本动作,到时等我们大比分领先了,带你也上场去晃晃,要他们输得无话可说!” 王石说这番话的时候,眼里透出那么一股子神采是木青山从未见过的,别看王石平时常常和稀泥,老好人一个,到了篮球场上却有如霸者一般,容不得他人在球场上向自己挑衅。 木青山用力的点点头,虽然他不一定真的像王石那样喜欢篮球,但是无论如何也不想输给那个肖剑涛,在这一点上两人的目的是一致的。 “时间紧迫,我只教你三招,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嘿!这三招可不是程咬金的三板斧,而是篮球手的三大必杀绝技,小子,你听好了!”王石生怕木青山以为自己是在糊弄人,所以先给要教的技术做个铺垫。 “第一招,运球!来,你保持我这个动作,眼睛不要看着地面,也不要看着手上的篮球,目视前方,拉开弓步,就像这样原地拍球,先一下一下的来!” 王石双腿一前一后的分开,前腿弯曲成弓步,将篮球控制在手掌之中,一下一下的拍击着,时快时慢,不断的变幻着球速与节奏。 “看明白了吗?你来试试!”王石拍了几下之后将篮球递给了木青山。 木青山学足王石的架式,心里想着这么简单的动作还用得着学吗? 结果却比木青山想象中要差得多了,眼睛才一离开地面,手里的篮球就不听使唤了,拍了几下就脱手而出,不知滚到哪去了,更别说变向或者控制节奏去变速运球了。 木青山心里有点急,王石却不以为意,说道:“你不用急,一点也不用,练这招的人开始都这样,没有人例外,不过这招是最好练的,基本上只要你肯练,不停的练,唯手熟尔。你一定能练好,这是最基本的篮球动作,所有会打篮球的人都会,你没理由练不会的!” 木青山听到王石这番话,心中才安定不少,很用心的一次又一次的试着练了起来,果然,才拍了几分钟,自己也觉得失误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看到木青山差不多掌握到运球基本动作的要领了,王石示意木青山停了下来,说道:“作一个篮球手,除了运球之外要做的当然是要得分了,你那天随便投了几个球,我觉得你是我见过的人中,球感最好的一个,你现在只要记住我的动作,我相信你一定能成为出色的投手,因为标准动作是最科学最合理有效的进球动作。” 说完王石将篮球举过头顶,左手五指张开轻轻托住篮球底顶,右手扶住篮球边缘,左掌贴住篮球底部轻轻一抖,手肘与前臂的角度恰到好处,篮球自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唰的一声,空心入篮筐。 王石心中也很得意,刚刚自己这一球堪称颠峰之作,篮球甫一出手便知道一定中了。 木青山捡回篮球,学着王石的动作,一板一眼的投射出去,结果篮球倒是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只可惜力道用得有些小了,三不沾,篮球直接坠地。 木青山连忙捡回篮球,站在三分线外又试了几次全都是不中,力道不是大了就是小了,自己已经很刻意的摆成王石那样的姿势,可还是怎么投怎么别扭,手臂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感觉怪怪的。 王石在一旁鼓励道:“小木,再来一个,没事,只差一点点了。投篮这种事情不能急,只能多练习多体会。” 王石也没想着让木青山在一周内忽然变成一架百发百中的投篮机器,这种只可能是梦中才会出现的事情当然不敢奢望。 “小木,这样吧,你站到篮下来,我还是教你中锋动作算了,我们练好了在篮下投球的命中率,估计还能实用点。”王石见木青山屡投不中,索性改变了战略。 果然,在篮下投球虽然手臂上那种别扭的感觉还是一样存在,不过由于距离改变了原因,木青山在篮下的投球基本上也能投三个进一个了。 王石看头顶上的天色也差不多大亮了,走到篮下接过篮球说道:“小木,下面我要教你最实用,最能发挥你战斗力的一招,争抢篮板球!打篮球的人都知道,谁控制了篮板球,谁就等于控制了整场比赛!会争篮板球的家伙,就是篮球场上的关键人物!你明白吗?” 见到木青山对自己的豪言壮语无动于衷,一脸茫然,王石就知道自己错了,木青山这个怪胎,根本就是个从未接触过篮球的新丁,一下子要他消化篮板球这么高级的概念,只怕会是件非常有难度的事情。 想了又想,王石脑中突然灵光闪现,对着木青山招招手道:“小木过来,你先在这练球,把我刚刚教你的两大绝招好好的练,一会上课铃响了去教室等我,我有样好东西借给你! 对了,你要吃啥早餐,一会我给你带去!”说罢王石迈开长腿几步就走开老远了。 其实他是借机偷了个懒,要是让自己给小木这样的篮球外行去讲一通篮球规则什么的,实在太费劲了,不如把那东西找来让他自己参悟好了,效果可不一定会差的哟! 王石走后,木青山虽然不明白那家伙在搞什么花样,不过身边少了一个人监督,练起球来倒也自在了许多。 对于这次与肖剑涛的约定,虽然木青山在理论上应该没有上场面对的机会,不过也不知为什么,木青山本人还是非常愿意尽力去试一试,让自己做到最好。 天色大亮,篮球场上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不少男生都注意到了东北角上的那个奇怪的家伙。 木青山迈开弓步,一丝不苟的疯狂的做着原地运球的动作。 起先倒还没有人注意,后来有人发现这个黑小子一直在做着这样的动作,好像不知疲倦似的已经做了很久了,哪有人这样练球的?大清早不睡觉跑来球场做这么乏味的动作,还一做就是一早上,这人头脑有毛病吧。来打篮球的男生们纷纷朝着木青山嬉笑,议论纷纷。 木青山可不管这么多,他的全幅心神已经投入到这个简单的拍球动作中去了,这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手中的篮球每一次落地然后弹起,仿佛成了一种和谐的音符,随着自己手上的失误一次又一次的减少,木青山竟然在这简单的运球基本动作中得到了一种满足感,一种对自己挑战成功的满足感。 木青山脑子里的动机很单纯,要练就练好,一次把一个动作练到满意为止再练下一个,练多几次不就够了。 也幸亏王石去买早餐去了,没有守在木青山面前,所以才错过了这个能令他妒忌到发疯的场面。 篮球场上的男生们都看到了,但是没有人多想,因为大家都把这个能做出如此熟练运球动作的家伙当作一个篮球高手。 木青山与手中的篮球几乎浑成了一体,如此漂亮而又极富韵律感的原地运球动作,篮球急速的敲打着地面,如狂风骤雨般,让听到这拍击声的人们有种喘不过气来感觉,急切到了极点的速度,没有丝毫的失误,听到和看到这一幕的学生们,没有任何一个人肯相信木青山只是个篮球方面的初哥。 全身的体力源源不断,手腕上传来的振动越来越快,已经到了自己所能承受的极致,木青山很享受这种感觉,非常的享受。终于,木青山意犹未及的一手按住了顽皮的篮球,停止了这似乎漫无休止的拍击。 浑然不顾周围那些惊讶的目光,木青山自言自语的对着手里篮球笑了笑,翩然离开了球场。仿佛经过这么一个早晨,手中的篮球已经成了为自己一个不错的玩伴。 第三十五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木青山抱着篮球来到教室,这个时间到教室算是来得比较早的,教室里稀稀拉拉坐了三五个同学,正在闲扯些昨晚八点档电视剧剧情之类的无聊话题,见着木青山进来了,笑一笑打个招呼也就过去了。 现在的大学生们生活习惯通常都有些懒惰,不到上课前的最后一分钟,大多数人永远都不会在教室里出现。 王石手里拎着热气腾腾的一袋包子,见木青山进门,扬手便丢了过来。 木青山也不客气,接过包子就朝嘴里塞,练了一早上球,这会肚子还真有点饿了。 等到木青山将五六个大肉包子狼吞虎咽下肚,王石又从桌肚里摸出一袋早餐奶递了过去,木青山撕开包装袋,几口就下了肚,只觉得全身舒坦之极,能够在早晨起来运动运动,然后吃饱喝足,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左边正在聊天的几个女生看着木青山吃得如此香甜,都不禁轻轻的笑了起来,这些女生倒也没什么恶意,只是觉得木青山吃相坦荡,能将吃早餐这么一件如此平常的事情当作是享受,单是这份心胸却也少见。 木青山自己无从知觉,其实他在班上的女生心目中印象倒是蛮好的,且不论木青山的健康体格加上阳光肤色给女生们带来的安全感,单是那双清澈单纯的眼神,便经常让班上的女孩子们不经意间怦然心动。 等到木青山吃饱喝足,王石这才郑重其事的问道:“小木,早上练得怎么样?” 木青山朝座位上一靠,将篮球抱在杯中说道:“还行,我觉得感觉还不错!” 王石点点头说道:“我帮你找了一套好东西,放在你课桌里了,这两天你就看看这个吧,边看边练,一定有好处的。” 木青山伸手到课桌里一摸,好家伙,这么厚一沓书,封面花花绿绿的,木青山抽出一本看看,这书的名字挺拉风的,《灌篮高手》。居然还是小人书 ?[3uww]里面有字有画的那种? 木青山乐了,笑道:“王老二,你给我看这个,这个能行吗?” 王石得意的笑道:“你先看吧,我刚去租书店借了十本过来,你看完了再找我要,我觉得你挺有潜质的,相信我,你一定会喜欢!” 木青山听他说得认真,也就试着埋头去看看这套《灌篮高手》,好在这书是漫画,画多字少,自己读起来倒还通顺,没什么文字障碍,没想到这一埋头下去就是整整一个上午。 埋首课桌间的木青山,一动也不动,开始还只是好奇,后来就完全的沉浸到漫画书中的世界里去了。原来篮球还有这么多的故事,还可以这样子来玩。 木青山坐在教室最后一排,连头也不抬,时不时发出嘿嘿的傻笑声,惊得前面的同学们连连回头,到也巧了,今天上午只有一节课,而这节课的任课老师刚好请假,所以一上午都属于自习时间,教室里的学生们处于集体无政府主义状态之下,人人自得其乐,倒也没有多少人注意到木青山的怪僻。 樱木花道,流川枫,仙道,赤木刚宪,这一个个漫画人物在木青山的脑海中一一浮现,他们的故事,他们的热血,紧紧围绕着篮球这种运动而一一展开。 让木青山从这套著名的漫画中吸收对篮球的理解,这是王石好容易才想出的鬼点子,反正木青山又不可能走职业路线,甚至连上场的机会都微乎其微,与其自己去手把手的教他篮球规则和技术,还不如让他自己从漫画里寻找篮球激情。 木青山整整看了两天,把整套《灌篮高手》看了两遍,这才依依不舍的让王石把书给还了回去。 两天之后,全校通知终于正式下来了,各系各班开始备战以班级为单位的全校篮球联赛,据称,取得前三名的班级,会被赋予优秀团队称号,而获得第一的班级,除了班主任有笔奖金之外,校方更会特拔一笔丰厚的特别奖金充做班费,完全由学生自由支配。 这一下子全校都沸腾起来了,特别是新生,对于大多数新生来说,就算不上场,这也是一次与外班级交流的绝好机会,而对于像王石这样喜欢打篮球的男生来说,更是一次展示自己的最佳机会。 走到校园的每个角落,到处都在谈论篮球联赛的事情,各种与联赛有关的活动也随之而来,校学生会第一个挑头举起了拉篮球联赛广告赞助的大旗,并迅速取得了辉煌战果,找到了一些校内和学校附近的商家赞助。 校篮球队也很快打出口号,要在此次班际联赛中挑选新人,进入校篮球队的新人可以享受学费减免,并且听说还会有不错的补助。 同一时间,西楚大学艺术团也拉出横幅,招收美女拉拉队成员为联赛加油等口号,就连商道之家的几位仁兄也顶不住一片大好形势,正在彻夜达旦的研究在联赛期间商道之家的特别商业计划。 平静的校园就像被投下了一颗石子的湖面,荡起层层的涟漪,呆在篮球场上的学生数量忽然间成倍的增长,处处俱是一派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与兴奋。 木青山本人对于外界的燥动一向都不太敏感,此刻的他还沉浸在《灌篮高手》的世界里,虽然不看书了,每天晚上与清晨都会去球场自己练球,练的还是王石教的那三招,运球,投球,篮板球,不过这最后一招篮板球倒不是王石教的,而是从漫画书里学来的。 木青山反正似懂非懂,按照自己的理解来打篮球,他的这条篮球之路应该与任何人都不同,完全是野狐谈禅,他甚至还没有和任何一个队友合作过,而本应该教他这些的王石,却因为篮球联赛的即将举行而带领着班上的几个男生,发了疯似的练球,以求提高彼此的配合度。 倒也不是王石不够道义,而是在于各人心中的理念不同,王石并没有把木青山学篮球这件事太过放在心上,只当木青山是玩玩而已,也确实,一个从未打过篮球的人,要在一个星期时间变成可以上场一用的选手,这种事情就算漫画里也不会经常发生吧。 王石对自己的篮球技术很有信心,他下定决心要在这次比赛中露脸,何况平时在校园里打野球的时候也差不多能心中有数,自己班上这支队伍,绝对是有实力竞争冠军的,除了没有正式的跟校队打过之外,平时的比赛大多是赢多输少,在本校还真没有遇到过什么对手。 经常练球的老生们都知道今年的新生中有个叫王石的球打得极好,要不然当时肖剑涛也不会挑上王石了。如此一来,王石在求胜心的驱使之下,顾不上木青山也是很正常的事了。 一周的时间过得极快,陈肥肥依旧天天在学校里晃来晃去,寻找合适上手的猎物,凌临峰中途来了一次,只住了一个晚上就匆匆离开了,711宿舍里真正紧张的还是王石与木青山两人。 这两人都在练球,只不过一个是白天黄金时间和队友们一起练习,尽力提高彼此之间的磨合度,另一个却是独自一人,专在球场上人少的时间段内默默的练习,两人都知道对方在做什么,却没机会凑到一起,时间对于他们来说,绝对的不够用。 十月金秋,西楚大学篮球联赛终于拉开了序幕,以系为单位的各个班级之间分组展开了第一轮激烈的淘汰赛。 木青山与王石所在的9901班第一场比赛对上的是同系别的9932班,这个班的篮球高手们早就在平时的打野球中领教过王石带领的这支队伍的厉害,第一轮就遇上王石军团这个大热门,9932的篮球队长只得苦笑着带着全队奋力应战。 第一场球打得非常的顺利,王石带着队友们完全打出了自己的风格与节奏,几乎没有费多大的力气便取得了首场的胜利,木青山只作为业余拉拉队参与了自己班上的第一场战斗。 接下来的一周里,每天都有比赛,篮球场成了学生们最爱聚集的地点之一,王石果然不负众望,一骑杀出,一路过关斩将,连连得胜,就连班主任老太太都被王石在球场上的悍勇表现所征服,亲自给下场之后的王石擦拭脸上的汗水,吓得王石浑身汗毛直竖,一动也不敢动,被同学们哄笑成一团。 木青山每场都静静的坐在场边观看,经常看到热血沸腾,恨不得上场去试上两手,可作为9901班篮球队长的王石,实在是太渴望获得胜利了,他不想在球场上有任何的偏差,所以一直没有提让木青山上场的事。 木青山能体会王石现在的心情,也从不轻易开口提出自己上场的要求。 第三十六章 沉闷的开场球 一周的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又到了星期一,今天是西楚大学校际男子篮球联赛四分之一决赛的日子,全校师生对这次赛事都相当的关注。 人文系法律专业9901班篮球队在队长王石的带领之下,昂首阔步进入了比赛场地,这支队伍是由中锋王石,大前锋党少秋,小前锋白晓亮,得分后卫邢建华,加上控球后卫苗动五人组成的豪华阵容,唯一的缺憾是这支队伍没有替补,因为这五个人都很强,如果不是他们足够强的话,也不会在短短一个月间就被全校的篮球爱好者们所认知。 王石知道今天的对手是一支名不见经传的队伍,班上这支五人组合在学校的球场上已经混了几个月了,哪个系的哪支队伍比较扎手,差不多都一目了然,今天的对手是酒店管理专业的一支队伍,对面那五个人看上去身体倒是个个强壮,不过面孔却生得很,好像从来没有在学校球场上遇见过一样。 王石简单的向对友交待了一下今天的战术安排,五人开始在球场上进行跑动热身。 小前锋白晓亮一边投球一边笑着说道:“今天的手感不错,看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明天可以对上肖剑涛那支球队了!”王石的这几名队友都知道了711宿舍和肖剑涛的赌约,大家自然都是都全力支持。 王石纵身而起,一个漂亮的中投,篮球应声落筐,伸手拍了拍白晓亮的肩膀,说道:“别大意,先把眼前的对手解决了,到时再收拾肖剑涛。你这个小前锋今天的得分任务可要给我好好完成!” 白晓亮笑了笑道:“老大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这边的控球后卫苗动是个一米七四的小个子,动作却灵活得不像样,手上的篮球像变魔术一般来回的拔弄着,这家伙每次上场前都要耍一耍他的球技,这小子平时话不多,球场上却经常会给人搞些惊喜。 大前锋党少秋凑了过来,皱着眉头说道:“王石,今天这场大家要小心,可能不太好打,你看那边几个人的体格。” 王石几人转头过去向对面半场张望,邢建华吐了吐舌头道:“乖乖!那边几个是打橄榄球的吧,咋那个壮呢!” 确实,对面这个酒店管理班的篮球队员们一脱上衣,个个肌肉扎实,轮廓分明,像一座座肉山一样,光是看着都有些令人望而生畏。 那五个人的个子虽然都不如王石高大,但身高很平均,都在一米八三以上,但是个个那身发达的肌肉绝不逊于王石。 王石看着这帮从未在篮球场上见过的对手,微微有些发愣,心里直犯嘀咕,这些家伙看上去很有气势啊。 白晓亮嬉笑着说道:“怎么了?吓到了?打球又不是光靠肌肉的,那些家伙估计是练健身的吧,打篮球谁知道是什么德性!” 白晓亮的话语让大家心中一宽,也许对面那些家伙只是中看不中用的吧,要不然怎么会从来没有在学校里见面他们打球呢? 正当王石和队友们还在猜测的时候,对面半场忽然爆发一片巨大的惊呼声。王石和队友们连忙向出声的地方望过去。 对面半场的篮筐之上,高高吊着一个人,一个气势狂暴无比的家伙,极嚣张的单手扯住篮圈,用另一只手对着正向这边看过来的王石他们做了个大拇指向下的手势。 刚刚那个家伙是在扣篮?王石的队友们惊疑不定的望着那个朝着已方挑衅的家伙。之所以大家对自己信心百倍,因为在9901班这支队伍里,有一个能够大力灌篮的王石,光是在心理上就给对手极大的压力。 这一次对方也有人能灌篮,难道真的是同样强劲的对手? 党少秋把手中的篮球扔给王石,努努嘴,意思是王石你也来一个,别被人家把风头给压下去了。 王石握住篮球,刚想有所动作,对面半场又起喧哗。 之前那个嚣张的家伙才松开篮圈落地,又有一个强壮得不像人类的家伙篮下冲刺,起跳,轰!篮球有如一颗重磅炸弹一般,重重的扣落在篮筐之内。 又是一个能灌篮的?这一次所有人都惊呆了,这不过是个大学生校内联赛而已,怎么一个队里就出现两个能灌篮的高手,什么时候我们学校里出现了这么多篮球强人啊!围观的学生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王石他们的班级拉拉队也被对方这连续两记重扣给镇住了,一时间对面半场喝彩声四起,这边半场却鸦雀无声。 王石知道这是对方先声夺人的计策,这个时候一定不能软,否则在气势上就失了先机,接下来真正上场就不好打了。 王石再也忍不住了,单手捏球,连续三大步跨出,足下猛然间发力,高高跃起,喉间发出一声暴喝的同时,将手中的篮球重重的压进了篮筐。 这一扣极重,如狂雷般砸下,篮筐发出剧烈的响动,王石的动作干脆有力,毫无花哨,一击之下的声势果然盖过了刚才那人的扣篮。 落地之后的王石铁青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揉了揉手腕,拾起地上还在弹跳的篮球,转手传给了在一旁正在发愣的白晓亮。平时和谁都一副笑脸的王石,只有在篮球场上才会有这样的霸气涌现。 人群先是呆了一呆,及时的轰然爆发出更热烈的欢呼,其中当然数陈肥肥和木青山的叫嚷最大声。 两边都做出了相当火爆的挑衅动作,场上的火药味顿时浓了起来,这样的比赛才有看头。还没开场,两边的观众们就已经开始对哄了。 “你说这次法律专业王石他们能胜不?” “不好说,没看到刚才那边扣篮扣得多凶啊!” “王石不是也能扣吗?” “那边酒管班听说五个人中有三个都能扣呢!这下子法律班危险了。” “不懂不要乱说,打篮球又不是只靠扣篮的,王石他们班这支队伍在学校里打球还没输过呢,看着吧。”说话的这个男生身材瘦高,估计也是个篮球爱好者,他一说话,前两个看热闹的外行反到不吭声了。 陈肥肥坐在拉拉队中间,硕大的身躯格外显眼,他特地拎了只大铁桶来摆在身前,估计是要给王石他们擂鼓助威,而木青山坐在肥肥旁边,眼也不眨的盯着场上。 “小木,这次估计王石他们够呛,那边的几个都壮实得很,跳得高,跑得快,还能扣篮,除了王石能扛一扛之外,白晓亮他们几个那小身板都不够看,我看这次有点悬。”陈肥肥开始估算着场上的形势。 “王石他们不会输的!”木青山很肯定的回答。因为在他的观念里,并不是跳得高就能打好篮球的,他们那些动作,自己也能做到,最少能比他们跳得更高,不过自己还不是个不会打球的菜鸟。基于此点认识,所以木青山并不认为对方能扣篮有什么了不起。 随着裁判一声刺耳的哨声响起,比赛终于正式开始了。 王石与对方的一个大个子在中圈挑球,经验丰富的王石毫无意外的伸手将空中的篮球拔到了队友白晓亮的手中。 白晓亮虽然个子不高,速度却非常之快,身形晃动,一个低手运球便从对方防守队员的侧面插了过去,一口气冲进了对方罚球区内,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从身后迅速追上来一条高大的身影,紧紧贴上。 白晓亮很机灵,听到背后的风声便知道这人不好对付,才运球跨出两步,便将手中的球嗖的一声传给了左侧的苗动。 突袭打不成,打阵地战好了,身为控球后卫的苗动,当然最有资格接下这一球。 苗动手中的篮球非常的灵活,连续两次胯下运球,身体不断的变换着姿势,吸引着对方防守球员的重心。 “过了!”苗动低吼一声,一个上步转身背后运球,从这名比他高出差不多一个头的酒管班队员身边侧身而过,冲入了三秒区。 身后的队员们呼啦一下子跟了上来,进入三秒区内的苗动扬起手,作了一个投球的假动作,晃过了一名扑上来的对方球员,可能觉得自己的位置不太顺手吧,反手将球传给了紧紧跟上来的王石。 以王石的身板当然不畏惧对方的防守队员!后背一顶,脚下转了半圈,以一记标准的中锋动作砸板进球,取得了开场的第一个两分。 一击得手,王石带领着队友们迅速回撤,变换成防守阵型。 酒管专业的这支队伍好像打得有点漫不经心,五人依靠身高传球到半场内。三分线外,一名球员刚接到篮球便随手投射了出去,完全忽视了防守在自己面前的苗动。 可能就连苗动也没想到对方会如此轻率的投球吧,等到篮球出手之后才跳起来伸了伸手,纯粹是意思一下而已。 双方的身高差距不小,苗动的这一后知后觉的动作压根子连篮球的影子都没有摸到,不过他也根本不在意,因为以自己打了这么多年球的经验来看,这一球如果能进了,绝对是意外。 第三十七章 獠牙 这一记三分果然没进,篮球重重的砸到了篮筐边缘,高高的弹起。 王石虎吼一声,奋力跃起,身为队中个子最高的中锋,后场篮板球,自己当然是势在必得。 就在王石高高跃起的瞬间,一直守在他身边的那名对方球员突然发力,同样的大力跃起,在空中两人的手几乎同时够到了篮球,两条壮汉的身体在半空中发出激烈的碰撞,王石自心底突如其来的涌出一阵既紧张又兴奋的快感,凭借着抢先跳起的微弱优势,指尖先一步将篮球向上一挑,令这名对方球员只够堪堪沾到点边。 双脚落地,王石再一次用力跃起,这一回才将篮球猛的一把揽进怀中。 对方这名默不作声的球员对自己没能抢到篮球感到有些愤慨,狠狠的盯了王石一眼,随着大部队退回半场防守。 王石心中的讶然是非常明显的,刚才这个大个子给自己的压力非常的大,而且这个家伙并不是之前表演灌篮中的任何一人,从刚才争抢篮板球时那一瞬间的对抗可以肯定,这个家伙无论从身体素质还是从弹跳力上来看,绝对不会比之前那两个家伙差,也就是说,对方这只五人球队中,已知的最少有三人是可以灌篮的强人。 回扫一眼已方球场之中略显单薄的队友们,这场比赛要怎么打?王石心中开始有点不安了。 接下来白晓亮又利用对方防守上的失误进了一个球,场面上比分改写成四比零,力挺法律专业的观众们开始大声叫好起来,看得出来,酒管专业的这支队伍好像没睡醒一样,防守能力看上去很一般,攻击力也没有明显的表现,和开场之前的摆出的那付咄咄逼人的姿态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估计老大还要玩多久?”外号青狼的酒管班大前锋许志朗开球之后小心的问询身边的队友道。 酒管班中锋,外号蛮牛的牛铁魁张开大嘴笑了笑,摇摇头没有说话,一路小跑过半场。 接球的是酒管班的控球后卫张辽,他不需要外号,因为他的名字够响亮,三国里赫赫有名的大将,他也和青狼一样,疑惑的看着正在对方三分线外徘徊的老大,球队的得分后卫,酒管班吕人杰,人称‘黑吕布’的家伙。 球到了黑吕布手中,他还是漫不经心的随手投出,篮球依然没有进,引来周围观众的一片嘘声。 抢篮板的又是牛铁魁,这一次他的运气比王石稍微好了一点,篮球反弹到了他的头顶上方,这名大中锋一把抱住篮球,篮下砸板,这才无惊无险的进了一个球。 最特别的是刚才在上场前表演灌篮的那两个嚣张的家伙竟然什么事也没干,最多就是防守一下,扰乱一下王石他们的视线罢了,完全没有要发飚的迹象。 “这场球也太好打了吧!”对手的如此松泄,让王石和他和队友们都有点好似用错了力道般的不适应。 有时候得有压力才有对抗,对方如果一上来就拔刀相向,刺刀见红,那么以王石的性格,必定全力以赴,发挥出百分之两百的激情,可像现在这样,哪里像是在打联赛,简直比平时的野球还有所不如,不止是王石,就连白晓亮和其他几个也是这样的感觉。 你运球,对方最多在你面前晃两晃,你投篮,对方充其量把手举起来,想要人家冲撞上来,甚至犯规,那是想都不要想的,这么一场温合的比赛,看得场下的观众们全都哈欠连天,只差没有开口骂人了。 比分一直是王石他们无惊无险的领先,不过却也因为没有激情的原因,有些必进的球都没有进,比分反到相差得不大。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开场之前的震撼与冲击与开场后的随意散漫,让王石和他的队友们越来越觉得没劲了,进攻上变得花样百出,什么都敢玩,防守上却在不自觉之中弱了下来,反正对方只要拿了球就投,防与不防有什么意思。 当然,不管对手如何,比赛一定要赢。基于这一观点,王石和白晓亮,党少秋内线外线四面开花,终于在半场结束的时候,将比分拉开到整整十分,按照大学生的水准,接下来的比赛应该是应该没什么悬念了。 面对上半场三十对四十一的比分,不少观众们都觉得意味索然,都在胡乱猜想,也许酒管班球队知道遇上了大热门法律专业,没心打了还是怎么的。一时间居然有不少的人开始同情弱者。 这也是人之常情。看着球场上白晓亮与邢建华大呼小叫的庆祝进球,而对方五个大个子却一言不发的继续发球,运球过半场,然后投球,大家都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味道,所幸分差不大,毕竟是四分之一决赛,双方除了没激情之外,还能基本上做到有来有往。 不知从何时起,场下的观众们不再因为王石他们的进球而欢呼了,人们同情弱者的心情开始泛滥,每当酒管班队进了一球,不少人都开始转向酒管班喝彩,可能大家都希望看到下半场能有大逆转产生吧。 短暂的休息之后,下半场开始了。 发球的是白晓亮,将球传给苗动之后,白晓亮埋头向对方半场跑去,他还在盘算着是投个中投还是回敬对方一个三分呢,因为上半场最后结束的几秒,对方投进了一个三分,引发了全场喝彩,这令白晓亮极为的不满。 苗动接过白晓亮的传球开始向对方半场运球,身边跟上来的是上半球一直碌碌无为的那个大个子。 上半场的时间内,苗动很是鄙视了一下这个大个子,身上肌肉跟铁块似的,身高也比自己高出那么大一截,要是我有这样的体格,早就进校队了!苗动心中还在胡思乱想着。 “用哪种花式运球来玩他呢?背后,还是跨下?或者从他裆下来个砸地传球?”苗动望着这个居然摆到自己正前方的大个子,心中暗暗发出嘲笑。 后场的队友们全都冲到对方的半场中去了,只留下苗动和对方的这个防守队员,大家都相信苗动在这个看上去一脸笨相的家伙面前能掌握完全的主动权。 啪的一声,清脆而有力,全场皆惊。 苗动一脸不敢相信的望着空空如也的双手,硬是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返身去追赶刚刚断下自己球的那个家伙。 “狂龙!”这名持球队员口中发出一声怒吼,重重的将篮球砸进了篮筐之中,落地之后的身体刚好撞在了回赶上来的苗动身上,苗动被直接撞倒在地,不敢置信的望着从篮筐中一同落下的篮球。 苗动没想到,白晓亮也没想到,王石更没有想到,全场的观众都没有想到,下半场一开场,酒管班的这名外号狂龙的家伙,龙锐楼,不仅单枪匹马的从苗动手中成功断球,还直接来了一记狂猛的空中大灌篮。 全场的气氛陡然高涨,这个球好像是某种预示,预示着酒管班这只凶兽组合正式亮相。 白晓亮后场发球,他有些迟疑了,这一球发给谁呢?苗动身边被那条狂龙死死缠住,很难说能够接到球,其他队友呢?青狼挑上了党少秋,蛮牛对上了邢建华,黑吕布挡住了王石,自己面前还有个张辽正在手舞足蹈。 是全场紧逼!酒管班的凶兽组合下半场一开场就使出了全场紧逼,这是最消耗双方球员的一种战术方式,完完全全的刺刀见红,你死我活。 从上半场的散漫随意到下半场开球后的全场紧逼,如此巨大的落差让王石和他的伙伴们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咬咬牙,球再度传到苗动手中,谁叫他是组织后卫呢!苗动极力的跑动步伐才接到了这个球,一下子就连接发球就变得如此有压力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狂龙朝着苗动恶狠狠的扑来,动作明显比上半场快出了数倍,苗动吓出了一身冷汗,不敢运球,连忙将球护在胸口,很明显,刚才那一下子突如其来的断球,给苗动的心理上造成了一定的阴影。 狂龙完全像个不会打篮球的新手一样,发了疯似的朝着苗动冲了过来,毫不犹豫的伸手朝他怀中掏球。 苗动下意识的死死护球,狂龙单手按在篮球之上,发力一甩,苗动竟然连人带球摔倒在地。 裁判的哨声响了,判狂龙技术犯规一次。狂龙毫不在乎,瞪着一双略微有些发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苗动。 苗动给吓得有点犯傻了,爬起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这样的眼神,好像只要自己敢招惹对方,随时就被会对方撕碎一样。 其实苗动平时在球场上还算有三分傲气,不过骨子里却是个乖宝宝类型的好学生,此刻他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人的眼神让他害怕了,从心底深处感觉到害怕。 白晓亮接住党少秋的传球,埋头运了两步,一个转身急停跳投,篮球还没出手,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具高大威猛的身躯压了下来。白晓亮的头脸撞上了张辽的胸口,被掀翻在地,而投出手却未出手的篮球则被张辽一脸狂傲的抓在手中。 毫无意外,裁判吹张辽防守犯规,白晓亮罚球两次,可场上的气氛却变成了一边倒,刚才张辽那威风凛凛的身板,配合倒在地上的白晓亮一付瘦小猥琐的模样,观众们心中的天平开始倾斜了。 以弱胜强,绝地反击,逆转大爆发,这些元素很适合现在的年轻人,在他们的心中,王石所在的大热门就好比老牌劲旅,而这支凶兽组合就好比一匹黑马,渡过了毫无激情的上半场,大家自然希望下半场能上演颠覆之战了。刚才狂龙与张辽的表现,虽然犯规,却很有激情,当然符合观众们的胃口。 风向不知不觉开始变了。 第三十八章 血腥篮球 当白晓亮两罚不中,场外一片嘘声四起的时候,王石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了,凭着身体上的接触,虽然还没有正式进行对抗,但是他知道,身边这个家伙,也就是凶兽组合的老大,黑吕布,绝不是个简单角色,从这人肌肉上传来的弹性和力度可以感知,这家伙的爆发力绝对惊人,自己未必压制得住。 当苗动又一次被凶狠的狂龙断球成功的时候,全场一片欢呼。 狂龙传球给蛮牛,蛮牛人虽然长得粗蛮,意识却很灵动,看也不看冲上来补防的党少秋,而是高高将球抛向篮板,反正王石被黑吕布死死挡在三秒区外,凭着身高的差距,这一记妙传是不可能有其他人能破坏的。 在白晓亮、党少秋、邢建华、苗动四人的注视之下,篮球被高高抛起,抛到一个他们无法企及的高度,然后迎着刺目的日光,一条人影高高跃起,差不着平着篮筐的高度,狠狠的摁着篮球砸了下来。 空中接力?是空中接力!全场再一次惊呼起来。男生们无不瞠目结舌,女生们则眼中花心乱窜。这是职业球员才玩得出的动作,竟然被这几人玩得如此的轻松漂亮。校队的实力看来也就不过如此吧。 完成这一记空中接力的张辽意犹未尽的挂在篮圈之上,好像在炫耀这一击的华丽。 “搞什么鬼,明明这么厉害,上半场还装B,他妈的,这帮人不是好东西!”陈肥肥极度不爽的骂了起来。 木青山低头不语,索性接过陈肥肥手中的大铁桶,找旁边的男生要了一截板凳腿,大力的敲击了起来。 比分很快被反超了,下半场才开始,凶兽之队一口气的出了个十二比零的小高潮。人人张牙舞爪,凶相毕露。平心而论,如果不是前后反差太大,王石他们未必会被打个措手不及,伤得这么难看,一旦士气低落,再想回天就难了。 嘘!裁判鸣哨,球出界。趁着这个机会,王石上前重重的拍了一下白晓亮的肩膀,低头说道:“没事,才几分,我们追回来。” 白晓亮刚刚已经被又撞又顶三五回了,从来没有遇过到这样的对手,个个身体强壮,下手狠辣,小动作更是接连不断。他已经从开始的不爽到现在的有些想退缩了,只不过是一次班级之间的比赛而已,这么玩命下去伤到自己实在不值得。 听到王石的鼓励,白晓亮有些微微歉意,还是努力打下去吧,自己小心点就是了。 运球过半场,抬头看到王石挤进内圈伸手要球,白晓亮趁着张辽还没逼上来的空挡,抢先一步把球丢了出去。 张辽并没有因为白晓亮的匆匆传球而放过他,返身挡住白晓亮的时候,又在了胸口处重重的捣了一记暗肘。 白晓亮吃痛不过,只得默默退开。他可不是苗动那样的好孩子,若是平时比赛被对手用这样的阴招伤了,就算不惜动手也一定要讨回个公道的,但是自从被这个张辽硬生生在篮下撞倒的那一次起,白晓亮知道自己的力量和这人相比实在不是一个档次上。 而且更重要的是,白晓亮很不巧的从对方球衣的缝隙中看到了大片的纹身。 学生敢在胸口纹身的,一定不是好惹的角色。别无选择,白晓亮只得默默的忍受,只希望这场球快点打完。 球场之上的局势越来越不利了,仅管王石很拼命的力挽狂澜,比分却一直被对方反压,很明显,苗动作为组织后卫,已经完全被对方打寒了胆,根本不敢多带球,传球也因为急于出手而失误了好几次。小先锋白晓亮被防守得死死的,也是传球多,出手少,大前锋党少秋在这帮身体素质实在是太好了的敌手面对,抢篮板只是个笑话。 场上依然活跃的,除了中锋王石之外,就只有得分后卫邢建华了。 邢建华这人平时话不多,在班上也属于默默无闻的类型,要不是上体育课时被王石发现了他在篮球方面的长处,估计他属于那种就算到毕业都没几个人能记起的那一号人物。 也正是这个原因,是王石让自己从默默无闻到受到关注,正是因为跟着王石和几个伙伴们一起打球,才得到了一次次胜利的荣誉,这个从农村来的邢建华,倒是除王石之外唯一一个没有被凶兽组合吓倒的队友。 “建华,自己干了!”王石被面前这个黑吕布一次又一次的死死卡住,体力全都消耗在与这个家伙的对抗之中了,心中又急又气,无奈之下,只有让邢建华自己出手。 邢建华作为得分后卫,对篮球的敏锐感觉是与生俱来的。一个变向运球,闪过了扑面而来的蛮牛,高高跳起,罚球线外后仰跳投,篮球才一出手就和飞扑上来的青狼撞在了一起,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篮球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应声入筐。裁判哨声再度响起,打手犯规,加罚一次! 这名主裁判老师也很郁闷,昨天晚上这个酒店管理专业的系主任找到自己,还带着场上这个吕人杰,这个学生身上有种很特别的气质,从他嘴里说出的话甚至让人有种不敢忤逆的味道。 当然,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体育老师而已,犯不着得罪些不应该得罪的人,更何况这学生还带来了一份重礼,他们的要求也并不过分,用不着自己太偏袒,只需要在必要的时候维护一下,不用被罚下场就好了,反正只是一场校内比赛,这位裁判老师自己也没有太放在心上,收下礼品算是点头答应了。 邢建华的罚球一向很准,面无表情的罚中了一球,虽然被刚才那家伙狠狠撞了一下,胸口还在隐隐作痛,可是长时间的苦练让他还不至于罚不进第二个球。 篮球落地,牛铁魁到底线发球。球到了吕人杰手中,他一手运球,一手背在身后,做了个极隐蔽的向下切的动作,牛铁魁看得真真切切。 不用说也知道,现在的法律专业,只剩下王石和刚才那个罚球的小子还有战斗力了,王石身强力壮,不是个容易收拾的对手,可这个才一米七几的邢建华就很容易对付了。 牛铁魁一口气跑入了三秒区内,张开双臂试图将王石挡在圈外,王石可没有那么好对付,同样是中锋,在体格差距不大的情况下,王石的经验和技术稳占了上风。 到了这个时候,王石也差不多看出来了,对手其实并没有那么强,这几个人的球技其实都很一般,主要是靠身体在打球。如果队友们能发挥稳定正常,打败他们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困难。 吕人杰的球出手了,又是三分。篮球高高划过弧线,不对,力气有点轻,是没投中还是想传球?这一记似投非投的传点,落点正是篮下的牛铁魁与王石两人头顶。 王石脚下刚要移步反卡,身边不知何时起又多了一人。张辽放弃了防守白晓亮,忽然出现在王石身后,一挤一卡,还顺带扯点小衣角。王石没提防住对方出赖招,一时间脚下移动慢了。 白晓亮没敢太靠近,只是稍微朝篮下迈了一步,邢建华知道不妙,晃身甩开防守自己的青狼,直杀入篮下,这个后场篮板球一定要抢到! 王石不愧为一名优秀的中锋,自己被人卡位,来不及争抢篮板,情争之中,硬生生迈开半步,用大腿紧贴着对方中锋的腿部,依靠肌肉的力量,让牛铁魁跳起的时候硬是慢了一慢。 邢建华奋力一纵,双手朝着空中落下的篮球迎去,只差一点点了,这一球眼看就要落入邢建华的掌握之中。 牛铁魁眼中闪过一抹寒芒,单腿曲膝,迎着空中的邢建华恶狠狠的顶了过去。 邢建华的指尖才触到篮球顶部,突然觉得小腹传来一股巨力,紧接着整个人横着摔飞了出去。 篮球因为受力而变向,轻轻的落到了白晓亮的手中。 白晓亮愣了,邢建华的身体向后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到了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王石心中突的一惊,一把拔开卡在身边的张辽,奋不顾身的朝地上的邢建华扑去。 身前突然横出一条手臂,将王石拦胸一挡,手臂上力量大得出奇,看似轻轻的一带,王石接近一米九的身材,整个人差不多挂在这条手臂之上,直接向后飞了出去,一屁股坐摔在了地上。 出手拦王石的正是凶兽五人组的老大,黑吕布吕人杰。 吕人杰抡倒王石之后竟然还笑眯眯的举起手,做了个不是故意的动作。看得出来,他对自己刚才这一下非常的满意。能单手将王石这样的大个子一把抡倒,这手力量一下子就震慑住了全场。 王石还好,只是摔了个屁股蹲,邢建华可就惨了,被牛铁魁一记铁膝顶中小腹,坐在地上面色发白,勉力摇晃了几次,无论如何就是站不起身来。 裁判暂停的哨声响了,场下的学生观众们分不清刚才谁犯规,只知道有个小个子球员一脸痛苦的倒在了地上,身为队友的大个子朝着弄伤他的对方队员冲了过去,然后被另一名队员出手抡翻在地,事情看在一般学生们的眼里,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了。 只有陈肥肥和木青山知道,刚才王石绝对没有想要对牛铁魁动手的意思,只是急切的想过去看一看邢建华的情况而已。 第三十九章 木青山登场 陈肥肥低下头,低声的对木青山说道:“他妈的!这帮家伙阴险坏了,这场球没法打了。” 木青山也看出了场上形势不对,唯一能跟王石打配合的邢建华也被放倒了,其他几个人明显的怕了对方的野蛮动作,这些人的身体素质的确好得要命,不过裁判判罚得也有点太宽松了。 王石走到邢建华身边,慢慢的将他扶了起来,邢建华才一起身,立刻就弯下腰去了,这一撞实在太狠,他整个人现在根本直不了身,更别提继续比赛了。 过来几个同班的男生,七手八脚的把邢建华扶下去了。王石恨铁不成钢般的回头看了其他三名队友一眼,苗动,白晓亮,党少秋,三人无不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这一刻,王石有如一个悲壮的孤胆英雄一般,毅然的招了招手,朝着场下说道:“我们班的替补,你们谁上来一个,我们把比赛打完。” 王石心中愤怒,他知道已经没法赢得比赛了,这三个家伙已经被对方打寒了胆,邢建华也受伤下场了,自己的热血征途只能走到这里了,但是他还想跟这帮家伙斗上一斗,何况无论怎么样也不能够直接低头认输,正因为这样,王石才出言邀请场下的男生上来充数。 场下法律专业的男生一片讥喳,却没有人应声而出,原因很简单,你们不是很强吗?连个替补都不肯让我们上,现在人被放倒了,球也快输了,这个时候找人上去顶缸送死,谁傻B啊,集体荣誉感?现在还有人讲这种东西吗? 王石也知道,自己这五人平时在篮球方面太骄傲了,一直认为这支队伍可以轻松的拿到冠军,现在落到这个境地再喊班上同学上场,只怕是没有人肯上来的,何况对方这五个人凶狠异常,已经放倒了一个,再放倒一个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王石的眼光极快的扫了一圈场下的男生们,头脑开始有些微微的发昏了。 陈肥肥默不作声的看着王石,终于一扔手中的可乐瓶,正准备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上场,身边的木青山已经两三步跳入了场内,三两下当众脱掉了身上的外套与长裤,原来这小子一直把球衣穿在了身上。 王石的眼睛有些湿润了,没想到在自己最背的时刻,还是自己宿舍里的兄弟们最挺,他朝着已经起身一半了的陈肥肥笑了笑,这一瞬间,王石觉得自己很开心,因为老子并没有被所有人抛弃,原来老子还有兄弟。 木青山一上场,全场的目光都投向了这个一脸无畏的黑小子,还好木青山的身材不错,倒三角身型,一头短发,看上去倒满像个打篮球的。 白晓亮也有点触动,刚才他差一点就希望这场球直接认输结束算了,现在木青山这个篮球门外汉跳出来了,他反倒有一丝不忍,不知道那帮家伙会用什么方法收拾这个黑小子。 暂停的时间已经拖得太久了,裁判示意开始继续比赛。 白晓亮发球,仅管木青山已经跑得快凑到自己面前来了,他还是直接发球给王石,他可不想看到这个刚上来的黑小子马上被人放倒。 王石带球进了对方半场,吕人杰示意牛铁魁去盯防木青山,牛铁魁大步顶上,卡在木青山身侧。 木青山才练了一个多星期的篮球,一下子就混到有这么多观众的球场上来打比赛了,心中的情绪未免有些小小的紧张,他的眼中只盯着王石手上的篮球,丝毫没有半分注意力集中到身边的牛铁魁身上。 牛铁魁有些奇怪这小子的反应,一脸呆相的望着篮球,被自己防守住了也不作跑动,难道他在等着传球给他吗?难道他有这么大的能量? 牛铁魁一边想着,一边很用力的挤着木青山,木青山仿佛毫无反应,随着对方的挤动而不断的被越推越远。两人几乎是身子靠着身子,然后木青山被牛铁魁顶着移动一样。如此明显的动作,裁判老师也很无奈,这个牛铁魁已经犯规三次了,只好当没看见。 王石运球运得无比沉闷,身边的这个吕人杰的身体素质实在是太好了,而且他是这几个人中应该是技术最好的一个。王石就想不通了,能把球打到这个份上的人,为什么要用那么卑鄙的招术呢? 看看四周,白晓亮被那个张辽逼得恨不得退场,生怕自己传球给他,党少秋的身高在青狼面前实在难有什么作为,苗动本来应该是最灵活机动的,可是被狂龙吓得已经没了脾气,缩手缩脚,全无建树。 王石已经被吕人杰逼到了底线,心中叹了口气,不得不瞅了个空子,将篮球甩向了木青山。 木青山一见王石终于肯传球到自己这了,一下子喜出望外,却又慌手慌脚,接住球之后脑子里一乱,竟然不知道应该用哪只手来拍,于是全场最滑稽的一面出现了。 “不是吧!那种家伙也能上场?我要昏倒了!”一名法律专业的篮球爱好者说道。 “今年居然有这么搞笑的家伙,用双手运球的,他是我们表演专业的吧。真逗!”说这话的是表演专业的学生。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国之将亡,必有妖孽。今年的比赛太乱了,简直看不成。”说完还推了推眼镜的是历史系的学长。 “瞧那个傻样,黑不溜瞅的,没屁本事还想出风头,典型的傻鸟一个!法律专业这回算是完了!知道这傻鸟叫啥名吗?”女生总爱口是心非,明明说这话的女生心里想知道木青山的名字想得要死,嘴上却故意说出这种希望能混淆视听的话语。 裁判也乐了,刚才场上的气氛紧张得几乎快动起手来了,这会却出了个活宝,一上来就表演双手运球,敢情这是在给大伙减压呢。 乐归乐,哨还是要吹的,木青山犯规违例,换对方发球。 牛铁魁走到场边发球,木青山这回反客为主,紧紧跟上,恨不得脸贴着脸,双手胡乱的挥舞着,在木青山的印象里,漫画上面的樱木花道就是这样干的,干扰对方的发球,也是一项很厉害的技能。 牛铁魁并不吃这一套,直接退后了两步,将球发给了守在一旁的张辽,原因很简单,相对于王石还有木青山的认真来说,其他的对友实在是太懦弱了,防守几乎形同虚设。 张辽一接到球,木青山便疯狂的扑了上去,木青山并没有接受过正规的篮球训练,在他眼里,篮球就是抢下对方手中的球,然后投进对方的筐那么简单。 张辽见这个黑小子张牙舞爪的扑了上来,顺手就将球传给了牛铁魁,牛铁魁接住球,木青山又调头直追,牛铁魁哈哈大笑,觉得这黑小子挺有意思的,球一入手又回传给了张辽。场下的观众们见两人如耍猴一样玩弄木青山,不少人都笑出声了,刚才双手拍球,现在又来回追着被人耍,这个黑小子果然是菜得不能再菜了的菜鸟。 第三次,当张辽再次将球回传给牛铁魁的时候,木青山突然加速,人和球同时到达了牛铁魁的怀中。两人同时抱住了篮球。 牛铁魁心想这黑小子要跟老了比力气那不是找死是什么?用力扯着篮球猛的一拽,想把木青山顺势抡倒,摔个狗吃屎就最好了。 别的方面木青山可能真是菜鸟,唯有力气不是。木青山从小抱牛过溪的体力活终于又一次发挥了作用。 牛铁魁一扯之下巍然不动,再发力一扯,仍然不动。有道是,他狂任他狂,清风拂山岗,他横任横,明月照大江。木青山就有如青山与大江一般,连分毫也未移动。 被牛铁魁扯了三扯,木青山突然笑道:“你要给你好了,扯什么扯!”说罢用力顺着去势将怀中的篮球用力朝前那么一送。 篮球带着千钧之力回撞在牛铁魁的胸口,发出巨大的一声闷响。 第四十章 暗算与厮杀 牛铁魁胸口被撞,一口气憋着上不来,几乎仰面翻倒,一张脸涨得通红,怀里的篮球也不由自主的砰然落到了地上,弹了几弹。 木青山透出一付很意外的神情,拾起篮球,摇摇头甩下一句,“没意思,给你都不要。”反身运了两下,将球传给了守在篮下的王石。 王石也不管裁判会怎么吹,只要在没吹哨之前,比赛就还在继续。虎吼一声,重重的将篮球砸入了筐中,心中实在出了口恶气。 裁判老师对刚才的情况也不知该怎么判了,反正双方都没有吭气,继续比赛就好了。 牛铁魁回过劲来,不知怎的,心中竟然有些怯了,刚才那么近的距离发力,能让自己胸口一堵,这口气硬是接不上来,这力量能有多大,牛铁魁心中自然有数,手上对木青山的防守不由自主的弱了两分。 王石被吕人杰逼得在篮下无所作为,无奈之下,传球出来,白晓亮接球,接照平时的水准,这个时候白晓亮应该是单刀突破,就算自己不能建功,也可以吸引对方防守对员的注意,为在外圈的队友创造机会。 可白晓亮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才一接到王石的传球,很本能的就传了出去,篮球又到了木青山手中。 木青山站在罚球线以外,三分线以内的地方,他灵机一动,决定试试身手,双手将球举过头顶,两腿不丁不八的站着,膝不弯,肩不晃,这付投篮姿势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篮球刷的一下出手了,平平的弧线直奔篮筐而去,咚的一声,居然进了,砸板进球!全场一片惊呼,就那么古怪的投篮方式,居然进了?见鬼了! 很快,凶兽五人组推进到了中圈,张辽将球传给牛铁魁,牛铁魁运了两步,转身将球传给了吕人杰,吕人杰在篮下与王石对拼了一个回合,没有把握打篮下,再度将球传出外圈,青狼接球,踮了踮脚出手三分,没中。 张辽,牛铁魁,吕人杰三人拼进内线,同时跳起与王石抢这个篮板。 王石的位置非常的不利,虽然成功起跳,却在空中被张辽与牛铁魁两人挤得连动作都变了形。眼看这个后场篮板就要被吕人杰摘到了,只要他在篮下,另两个人把王石一夹,这个球铁定又有了。 横空掠起一条人影,硬生生的从吕人杰手中夺走了篮球,木青山脚一落地,顺手就把球甩给了站在中圈发梦的白晓亮。没有张辽在身边盯防,白晓亮虽然迷糊,但还是一个快攻,三步上篮将这一球送入了篮筐。 比分又奇迹般的拉近了两分,王石很开心的用力拍了拍木青山的肩膀。 木青山粗着嗓子兴奋的吼道:“控制了篮板球的人,就控制了球场上的一切!” 一口气下来,木青山东蹿西跳,居然一连抢下了五六个篮板,就连苗动和党少秋还有白晓亮,都被木青山这股劲给鼓舞了,三个人渐渐越打越放开。 内线有王石顶着,外线时不时再进上一两个,这一节的比赛,不显山不露水的同时,让木青山他们追上了不少分数。 眼看着时间不多了,而对手们的状态却有所回升,吕人杰开始有点担心了,木青山又用那怪异得要死的姿势进了一球,这时吕人杰再也按捺不住,对着张辽和牛铁魁两人同时做出了手势。 他们不愿把王石给阴下场是有原因的,如果王石一下场,那这场球就没得打了,胜之不武,而且必定受人耻笑,把以王石为首的球队拉下马,这可是件颇有面子的事呢。而很显然,搞定那个名不见经传的黑小子就没什么问题了。 接到球的是张辽,他素来是个心黑手辣的角色,一边不动声色的运球,一边等待着木青山上来抢断。果然,木青山又是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木青山在场上显得格外的兴奋,有这么多人陪自己玩游戏,还有这么多的观众,这可是生平头一回。 见到木青山朝自己冲了过来,张辽脚下一滑,装作一不小心,将手中的球送了出去,木青山急急刹住身形,用力够了一把,竟然将这个已经飞出去了的篮球给勾了回来。整个人身子伸展得极开,也只有木青山能有这么好的平衡感与韧性。 就在木青山重心转移的刹那,张辽侧身冲了上来,装作要抢这个球的样子,凶狠无比的一记飞撞,肩头与手肘同时击中木青山身上。木青山像根木头似的一头栽翻,篮球也滑出了边界。 张辽也借势扑倒在了地上,倒地的瞬间他当然是用手掌撑地的,听那黑小子倒地的声响,估计骨折都大有可能,以那种角度摔倒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上,正常人绝对爬不起来了。 王石一见木青山摔倒,眼前直冒火,连忙甩开身边的吕人杰,大步奔了过来。要是木青山再有什么损伤,拼着这场比赛不打了,老子也要用拳头教训这几个败类。 没等王石跑到跟前,趴在地上的木青山蹭的一下子跳了起来,乐呵呵的笑道:“好过瘾!有点意思。继续!”说这话的同时,木青山眼光中闪动着一星点不易觉察的怒意。 王石走到木青山面前,大手替木青山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低头问道:“小木,你没事吧?” 木青山摇摇头,自动跑到界外去发球,时间紧迫,来不及多说什么。 界外球发出,王石抵着吕人杰运了几步,一个大转身,反手传给已经冲进三秒区内的木青山。 木青山在内线接到了篮球,篮下砸板进球。这一招他可是练了好几天,万无一失。 防守他的张辽有些迟疑,他还沉浸在刚才那一下子,这小子怎么可能完好无损,半点事都没有。 王石与木青山连连配合,借着张辽微微发愣,又是连进两球。吕人杰扛不住了,趁着发球的功夫,直接上前踢了张辽一腿,这才让张辽醒转了过来。 管他是什么人,一次放不倒,再来一次更狠的好了。 这一次木青山又拿到球了,他那怪异的投球姿势虽然看上去有些丑陋,不过准确率却相当不错,张辽不敢放手再让他投了,与青狼两人一前一后,同时夹了上来,啪啪两响,两人打手犯规。这一球木青山没能投进,不过却换来了罚球的机会。 木青山站在罚球线上,将手中的篮球举起又放下,没有人防守了,他反而有点不知应该怎么投了。想了想,木青山还是决定用自己最习惯的方式。 两腿微微下蹲,双手抱住篮球放到后脑的位置,然后弯腰曲膝,身体有种绷紧了的感觉。木青山觉得这样的姿势很好,场外的学生们却纷纷笑了起来。 “看那个黑小子,这样的投篮简直像要出大便一样!”一位英语系的口无遮拦女生捂着嘴笑道。 “对啊,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马桶球?厉害!厉害啊!”一个小个子男生脸上一惊一乍的配合着身边的女生。 木青山眼中盯着那只并不算太遥远的篮筐,手臂甩动,篮球飞了出去,砸中篮筐边沿,高高弹起,然后又直直落下,居然进了!全场一片惊咦声,这样的姿势都能进球? 木青山不去管场下的各种声音,当篮球自网中落下的那一瞬,沿着篮球落地的轨道,他眼中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倚在篮球架下的女孩。 唐雪婉今天的穿着很素,淡雅的带有古典风格的紫衣短袖,简单明快的镂纱配上深蓝滴牛仔中裙,开一个小小的叉,头发收成一束,斜扎马尾。 这副打扮只有用明艳动人四个字可以形容。美人如玉,笑颜似花,木青山一眼瞅见唐雪婉,心头咯噔一下,有如触电般的感受。 “她在看我打球?”木青山没来由的心头一热。不过唐雪婉好似并没有将目光停留在木青山身上多久,一扫就过去了。 木青山接下来这个罚球就完全找不着北了,心弦乱了,这一球理所当然的投偏了。 离比赛结束只剩下不多的时间了,比分也越来越接近了,木青山完全打疯了,全场飞奔,特别是抢篮板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木青山跳得比任何人都要高,几乎摘下了面前能够得到的每一个篮板。 每一次在空中与对方碰撞,结果都是木青山胜出,这样的身体素质已经不能完全不能用普通人的标准来衡量了。 张辽、牛铁魁、包括吕人杰在内,全都被木青山放倒了至少一回。这是男人之间,单纯的肉体与肉体的直接对撞。 王石竭尽全力扮演着得分的角色,不停的将木青山送来的每一个球狠狠砸进对方的篮筐中,然后尽力的阻止对方的进球,这场球已经完全成了王石与木青山两人对抗对方五人的比赛。 第四十一章 莫以成败论英雄 木青山像一道闪电,在场上无比迅速的移动着身影,因为他知道,场下有一个人正在看着自己,一定在看着自己,心头越来越热,这种兴奋感让木青山每一次抢到球之后,都想大声的吼叫出来。 吕人杰带领的凶兽组合已经完全不凶了,他们也在苦苦的支撑着,谁知道那个黑小子突然来了个爆发无极限,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稳稳压过了已方,阴谋、阳谋对他都不起作用了,无论什么战术,两个人夹击还是三个人堵上,结果都是一样,木青山不止一次被几人合力自空中撞翻,可才一落地又活蹦乱跳的满场飞奔了。 对上这种怪物,吕人杰他们实在是感到有些黔驴技穷,别无他法,只好硬着头皮打对攻,防守既然被木青山撕扯得不像样子了,那就用进攻来保持比分。 几人心中俱有些骇然,若是这黑小子一早就放上场来,只怕自己这边早就败了。不能输,不能输在这里,几人虽然气馁,却并不泄气,反倒激起了凶煞之气,几乎连拼命的心都起了。 “喝!”木青山断喝一声,拼着肋下挨上一记暗肘,再次挤开身边的牛铁魁,一跃而起,将同时跳上半空的张辽撞了个跟头,稳稳抢下这个篮板球,脚才一落地,底下的龙锐楼自下而上,一把扯住木青山杯里的篮球,想来一个大力偷球。 木青山咬一咬牙,双臂紧挟怀中的篮球,全力一扯一脱,龙锐楼一米八七的汉子,沾在球上不肯放手,被木青山连人带球拖倒在地上,狼狈之极,终于还是撑不住手上传来的巨力,松开了双手。 这场球打到现在,已有一些惨烈的意味在里面了,裁判似乎默许了这种境况一般,死活不动吹哨的念头,任凭这场猛虎撕群狼的好戏上演。 木青山一连摆脱了三人纠缠,这才将球传给了篮下守候多时的王石,王石身边紧贴着的是吕人杰,吕人杰打到此刻,头脑仍然很清醒,场上情况虽然有些失控,多了木青山这么个变数,但是吕人杰很清楚,对方的得分点仍然是王石,只要自己把这个大块头全面的压制住了,那个黑小子就算抢下再多的篮板也是枉然。 王石接球,以左足为轴心,连续转动了几回,宽厚的背部好像一座大山,始终将吕人杰拦在身后,王石也很焦急,木青山拼了命才抢下的篮板球,一定要进,绝不能浪费在自己手上。 不过背后这个对手确实很强,抛开身体素质不论,这支凶兽组合之中,在技术上真正能让自己看得上眼的,只有这个家伙了。 王石此刻战意高昂,“就算你很厉害,要赢过我,再等一百年吧!”在心中默念出这句台词,王石突然启动,转身,起跳。 吕人杰紧紧跟上,同时跃起,跳得甚至比王石还要高出一线,双手举起,死死的盖住王石面前的那片天空。 王石一脸的坚毅,完全无视吕人杰在自己面前高高挥舞的双臂,强行扭腰,在空中凭借着其超越的滞空能力,硬是表演了一次换手上篮。 吕人杰惊愕了,自己明明跳得比对方高,完全封住了对方的上篮路线,可结果是自己的身形像灌了铅一般向下坠去,而面对的这个家伙却好像挂在空中定格了一般,从容的将球换至另一只手,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将球挑入了篮筐。 进了!此刻比赛已进入了白刃战阶段。 场下的观众们看得大呼过瘾,无论双方是谁进球,全都会引来一阵大呼大叫。 比分已经是交替反超的局面了,时间也所剩无几,鹿死谁手实难预料,到了这一刻,双方拼的已经完全是斗志了。 这一次王石没办法再单打吕人杰,此刻的吕人杰已经像一匹发了疯的战狼,死死卡在王石的身后,王石心中雪亮,单比体力,身后的这个家伙实在自己之上,当然,若不是其他队友们太不争气,自己在上半场消耗了太多体力,却也未必会输给他,不过此刻确实已经无力在这个人面前再投进这一球了。 王石选择了传球,在此刻的场上,王石信任的唯有木青山一人,时间应该所剩无几了吧,王石毫不迟疑的将球传给了木青山,木青山的身边竟然有一线空档!原因很简单,经过了不下四五次的死磕硬碰,张辽几人不但没有占到一丝一毫的便宜,而且还伤痕累累,几人脑中虽然并没有畏缩的想法,身体却很本能的想要避开这个恐怖的家伙。 凭着这一线空隙,木青山接到了球,张辽、牛铁魁、龙占楼、许志朗同时愣了一愣,立刻疯了一般的扑了上来,对方几乎全体球员同时扑了上来,反倒没有人去管白晓亮,苗动他们几个,这种场面在篮球场上实在少见。 这一球是关键的一球,因为场上的人谁也无法判断比赛会不会在下一刻就突然结束,比分已经接近得非常可怕了,场下的人在吼叫些什么,场上的人已经听不见了,他们只知道,每一个进球都是关键,非常关键。 紧挨着三分线边缘,木青山接过这个球,眼中只剩下篮筐,根本不顾扑上来的四个人。王石倚靠在吕人杰的身上,勉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倒,现在自己能做的,只能是凝望着木青山的这一球了,到了这个份上,已经是极限了。 汗水自额头流入了眼中,王石的视线有些模糊了,脑中忽然涌起一些回忆的片段。 “告诉我,你怎么做到的?是怎么做到的!” “我从小就在山里玩丢石头,练眼力,指哪打哪,这么大个球,这么大个筐,丢进去很正常啊!” “小木,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故意投不中的吧!” “我也不知道,二哥,我这那叫投啊。我瞎丢的!” “小木,可能你真的没有练过篮球,不过你刚才的成功率也已经高得吓人了,这最少说明你有球感,非常棒的球感,你可以试着来打打看吗?” “好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可做,就跟你学打篮球吧!” “进吧!一定要进!不管是运气也好,是当作丢什么也好,给我进吧!”王石心中默默的祈祷着。 紧绷到了极点的心境突然平静下来了,四周变得静悄悄的,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眼中只剩下那只高高在上的篮筐。 众人眼中的木青山,还是那付怪异到不能再怪异的姿势,仿佛连半秒的准备时间都没有用,随意到了极点的一抛。 这一次,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高高的弧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跟随它一起运动。篮球飞行到了弧线的最高点,蓦然静止了一般,然后轻盈的落下,刷的一声,空心落网。 场下的观众们这一刻都静默了,刚刚那是什么?那么美的一道弧线,竟然是用那种怪异姿势投射出来的吗? 木青山清楚的看到篮球入网,从心底传来的那种喜悦感一直灌彻入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这时才发现自己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起倒在了地上,身边还有四个一脸颓意的大个子。 这时,裁判的哨声响了,比赛结束。 木青山一脸的激动,从地上一跃而起,欢呼声几乎从嗓子里冲吼而出,却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他看到了王石一脸的灰败,场上的队友们个个垂头丧气。木青山略显得有些迟疑的转动着头颈,这才看到,比分牌上分明写着77比80,法律专业以一球之差落败。 原来刚才木青山的那一记投篮,脚下踩到了三分线,被裁判老师认为是二分有效,至于张辽他们几个的最后那一次犯规,不吹也罢了,反正比赛时间结束了,就算吹一次犯规,罚球进了也不多是多两分而已。校园内的比赛不比NBA,胜负已经分晓了。 从天堂到地狱,这一瞬间木青山的心情简直不知用什么来形容,很不服气,可恨的时间,再多几秒钟不好吗?第一次如此痛澈的饱尝失败的滋味,木青山深深的低下了头,站在球场中央,一动也不动。 张辽和许志朗对望了一眼,两人从对方的眼中都读出了惊魂未定的神色,居然赢了?这种胜利,好像来得如此的不真实。 吕人杰阴着一张脸,静静的盯了一眼比分牌,转头离开了球场。 一直与吕人杰对抗的王石这时好像失去了依托,一屁股坐在了篮下。 这分明是场不公平的战斗,两个人对抗对方全队的战斗,王石能撑到现在,已经实在是不容易了。 比赛结束了,白晓亮他们这才感觉到了脸上的羞愧,放弃队友,放弃自己的胆量,他们甚至不敢过去扶一扶地上的王石<>,更别说站在球场中央如根石柱子般伫立的木青山了。 第四十二章 异力出现 身边的人都渐渐散去了,陈肥肥走到木青山面前,伸出大手在木青山面前晃了晃,谁知道木青山倒先开口了,“去照顾王石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从来没有听过木青山用这种语气说话,陈肥肥没有勉强,转身到篮下去扶起了王石,再一转头,木青山已经走远了,背影显得无比的落寞。 “输了,仅管自己已经很努力了,结果还是输了。这就是输的感觉吗?”木青山漫无目的的朝前走着,穿过球场,穿过宿舍边的小道,不知不觉走到了那片小树林边缘。 这片小树林对于木青山来说并不陌生,军训的时候和那位赵星极教官就在这里面狂赌了好几天,平时除了谈恋爱的男女们最多在这林子边缘走走之外,很少有人深入进去。 也许是人上了大学,好奇心反倒没有小时候那么强烈了,对于这片小树林,大学生们表现出的探索欲相当的缺乏。 临近黄昏,日光斜投入小树林中,眼中所见到的,是举目望去一片黄晕,很安详的感觉。 木青山信步走向树林深处,直到听不到外界的喧哗为止。背靠着一颗粗大的华山松,这颗松树也不知是建校的时候就有的,还是学校从别处移栽而来的。 华山松又名白松,有的地方也叫做五须松。 这种松树对土壤适应性强,在山地褐土、红黄壤、红色石灰土上都能生长。树形高大、针叶苍翠,这个时节更是球果累累,是一种庭园绿化观赏植物。 木青山浑身一震,他不明白自己脑中怎么会知道这些的,自己明明没有上过学,更没有学过跟植物有观的学科,比如园艺之类,又怎么会知道这些? 不过木青山只是稍微愣了愣就不放在心上了,经历过神秘谷,见过那颗始祖巨树,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木青山以为是那次的玄妙经历带给自己的记忆,并不以为意,这个想法虽不中亦不远矣,木青山脑中这些关于植物的片段,其实不过是白先生记忆组中的一小片罢了。 不知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唤醒这类关于树种的记忆,不过却成功的让木青山从刚才的伤心失意之中解脱了出来。 比起记忆中那颗巨树的辽阔,心头的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想到这里木青山的心中好受了许多,伸出手掌,轻轻的按在身后的这颗华山松之上。 粗糙的树皮给人有种厚重放心的感觉。木青山舒服的闭上眼睛,仿佛回到了几个月前的那段时光之中,这一刻脑中浮现的全是那颗辽巨无比的圣树。 这时手掌中传来一股特别的韵律,缓慢,却极沉稳。木青山的全身不由自主的放松至一个从未有过的境界,恍惚中好像有股清凉的液体,自手掌冲灌而入,直上头顶,然后极快的在全身畅游了起来,转眼间,仿佛自己已经浸泡在了这股清凉的液体之中,通体舒泰,这种美妙的感觉实在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日沉西山,这个时间段的学生们大都在学校的食堂里跟桌上的饭菜做最后拼杀,没有任何人会有兴趣跑到这片林子里来啃树皮,自然没人发现树林深处那颗华山松下的惊人变化。 木青山一脸淡然,双掌抚着树干,身子随着微风轻轻摆动,若是有人细看之下,会发现他的摆动频率竟然与松树上的针叶被风吹动时轻摆的节奏一模一样。 这还不算,更骇人的是木青山的脸上,自额前正中心的位置向脸颊两侧各伸出一道绿线,潜行在皮肤之下一直延伸到下巴的位置。 而木青山拍在松树之上的双手,掌背上竟也浮现出与血管相同的细微绿纹。 这两处的绿色绿得翠嫩欲滴,这股绿意与木青山掌中的血脉有渐渐交融之意,不一会儿,便不分彼此了。 木青山此刻只觉得如梦如幻,意识好像回到了那日吃下生死花之后的幻境之中,仿佛沉浸在深不可测的温暖大海里,所有节奏都缓慢到极点,近乎静止,但又不断波动。 最后,精神与意识凝聚成一点,慢慢向四周扩散,有若涟漪,同时向四方八面扩散。这一刻,木青山就是树,树就是木青山。 也不知过了多久,体内的那股凉意渐渐淡了,化作千百股,自动融入四肢百骸之间。木青山的意识这才宛若从深海底浮出水面。 圆月升空,木青山缓缓睁开眼睛,发觉自己按在大松树上的双手已经有些麻木了,自嘲般的笑了笑,还好没有同学看见,不然当自己发神经呢? 只当自己刚才发了一场大梦,不过这场梦却让之前心中所存的颓然之气一扫而空,现在只剩下神清气爽,木青山知道自己身上应该有了些变化,不过一时却察觉不出变化在何处。 “这些天闲来无聊,跟着陈肥肥看了不少武侠书,自己体内刚刚的变化,特别是那股凉凉的气流,不会是真气之类的东西吧。”木青山胡乱想了想,试着用意念去招唤刚才的那股凉意,很可惜,能感觉得到,却使唤不动。 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树下睡一觉就混到内功了!这种事怕是连写小说的都不相信。 脸颊和手臂的颜色早已恢复如初,木青山当然不知自己刚才脸颊与手臂的变化,踏着轻快的步伐,一路溜回宿舍去也。 第二天一早,有几位每天必到林子里晨练的老师们突然惊讶的发现,树林中央的那颗华山松居然一夜之间结下了满树的松果,果实累累,虽然不至于压弯坚挺的松枝,却也着实令众人敢到不可思议,因为明明昨天早上这颗树上还是光秃秃的,不过一天功夫竟然结出如此饱满的果实,实在是很叫人诧异。当然,这件奇事的始作俑者木青山对此是一无所知了。 周二下午五点三十分,西楚大学班际篮球联赛总决赛战终于开始了。 争夺胜负的两支队伍是以肖剑涛为首的大二年级理工系C班,以及今年的最大黑马,大一年级酒店管理专业B班,也就是昨天的四分之一决赛中将王石班队击败的那支凶兽组合。 决赛进行的同时,身为篮球爱好者的王石并没有去看这场决赛,而是一个人闷头在宿舍里睡大觉。 王石心里特别扭,但事实是自己败了,虽然很不服气,但也无话可说。 “打败自己的人和挑战自己的人凑到一块打比赛了,倒把老子给踢出局了,这份耻辱,实在是叫人难以平静。这场比赛不看也罢,以后老子再也不跟班上那几个没种的杂碎一起打球了。”王石暗暗下决心道。 王石在宿舍蒙头大睡的同时,木青山既没有在宿舍呆着,也没有去看这场决赛,而是一个人再度来到了那片小树林。 下午的小树林里没什么人,只有一个躲在林子边上看武侠小说的哥们,见木青山一头闯进林子,这哥们估摸着这小子是不是急着进去随地大小便什么的,摇摇头,捧着本《大唐双龙传》径自走开了。 木青山走进林子里,明显觉得与昨天相比有些不同了,不仅是自己不同,而些这片树林也变得有些不同了,不过这种不同之处变化得极为巧妙,一时间还没能分辨得出来。 一路走到树林中心,昨天的那颗华山松面前,木青山伸出手掌,细细的抚摸这颗大松树的躯干,粗糙的树皮之间流淌着一些浓稠的汁液,整颗松树好像正在散发出一种全新的活力。 木青山背靠着大松树,倚坐了下来,地上松松软软的,散落着一些黄绿色的松针,加上北方的土地不比神农架山里的阴湿,向来就比较干燥,坐在上面还挺舒服的。 大松树脚下长了几朵叫不上名的小野花,淡黄色的花瓣,像朵朵小稚菊一般,木青山见着喜爱,忍不住随手折了一朵。 “小花啊小花,你是挺美的,可是还不够,个头太小了点。”木青山对着小野菊喃喃自语道。 心念一动,体内那股若隐若现的清凉直透指尖,奇妙的事情出现了,这朵小野菊到了木青山掌中,竟然凭空生出变化,本来半张的花瓣仿佛活了一般,全部自动张开,花盘下方有两片瘦小的托叶,也在这数秒间疯狂的生长,这一瞬间,这朵本来只有拇指大小的野菊花,竟然变成了半个拳头大小。 木青山吓了一跳,手一颤,手中的野菊落到了地上,定了定神,将这朵野菊花拾了起来,确确实实长大了,而且长大得很彻底。无论是增肥之后爆开的花瓣,还是花盘之下那两片绿油油的托叶,甚至是底下那根花茎,全都比数秒钟之前粗大了不只一倍。 木青山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伸手将这朵小野菊放到草地上一比,见鬼了,这颗经过了木青山手的小野花,个头足足比其他的小菊花大上三倍不止,而且最有说服力的是刚才折下这朵野菊之后的残留花茎,两截花茎明显的大小不一,这是怎么一回事? 好在木青山在那方天地之中见过更奇妙的植物,人就是这样,眼界开阔了,心胸胆识自然见长,所以木青山只是惊奇,但并不慌惧。 “难道?是我体内的那股凉气的作用?”木青山的头脑很清醒,他决定再试试。 第四十三章 风不止浪不息 小心翼翼的重新折下一朵小花,比刚才的那朵更加瘦弱,花骨朵还未展开的那种。木青山捻在指尖,心中默念,“你的个头小了点,你的个头小了点,快快长大,快快长大!” 感觉到体内有股微弱的凉意直冲指间,木青山心知有戏,果然,这朵还算是花骨朵的小花在木青山的指尖不住的颤动,才两三秒钟的功夫,小小的花瓣娇羞的一一展开,整体上也粗大了几圈。 木青山这一次没有松手,而是在心中不停的默念,“快点长大,快点长大。”木青山的心念催动之下,指尖的凉气不停的向花茎灌输。 小野菊在木青山掌中不住的疯长,不一会儿,居然长到了观赏菊花那般大小,而且还在不停的增长,大有长成荷花,甚至是白玉兰般大小。已经有木青山的一个半拳头这么大了,木青山心中有点发虚,不敢再输力进去。心念一停,凉气便不再输入了。 手里捏着这朵大怪花,木青山既好气又好笑,人家体内练的是真气,内功,我这算什么?职业花农?或者是人体特效化肥?见鬼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找出自己和一般人不一样的地方了,也对哦,经历过那次的事件之后,怎么可能还跟平常人一样,虽然是这种看上去没什么用处的能力,不过也算是特异功能了,聊胜于无。木青山的脑里子一时之间充满了乱七八糟的想法,也难怪,任是谁证实了自己身上有这些乱七八糟的能力之后,都会有些秀逗的。 其实上次在批发市场对上那对奸商夫妇的时候,木青山就有了种朦朦胧胧的感觉,自己和植物,应该有些方面可以沟通,因为上次正是碰到了店门口的盆栽发财树,才让自己脑中莫明其妙接收到了老板是骗子的信号。 手中的小菊花失去了异力的灌输,耀眼了还不到半分钟便自行凋谢了,正应了一句老话,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 木青山皱了皱眉,他决定找棵大些的植物再来试验自己的能力。 “就是你了,你还不够壮,再长大点好了!”木青山嘴里一边嘀咕着,一边将双手按在了身后的大松树上。 体内的凉意感受到了宿主的意志,疯狂的朝大松树涌去。木青山刚想抬头看看自己能让这颗大松树再长多高,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体好像变成了一只漏了气的破气球被迅速抽空了一般,立刻就头晕目眩,不省人事,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在地上整整躺了差不多有十分钟,木青山这才恢复了意识,一屁股翻身坐起,惊疑的看着那颗大松树,大松树好像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倒是自己,两腿发软,浑身无力,嗓子眼里直犯恶心,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这种古里古怪的特异功能,老子还不是不要再试了,说不定哪天试来试去把小命给试丢了。” 木青山勉力支起身子,摇摇晃晃的朝林外走去,他现在最想的就是回到宿舍的床上,狠狠的睡上一觉,什么事也不去想最好。 木青山根本没有弄明白,他得到的是怎么样的一种能力。 那晚在秘谷之中,木青山误食了生死花,和吃下白芒银果的白先生一道闯入了那种境界,那是修道之人梦寐以求的境地。 白先生的意识除了小部分残存在木青山体内,其他的全都融入了巨树所发出的本源意识中去,而木青山不仅幸运的回复了意识,还意外的得到了一种玄妙能力,让他能在特定的环境中与植物沟通,甚至可以通过本身体力转化为的某种可以操控植物力量。 只不过现在的木青山还未完全觉醒,根本不懂得利用那晚的收获,最多只能很本能的,自发的将自身体力转化成灵气,操控一朵小野菊倒也罢了,像大松树这么粗壮的植物,一下子便将木青山的体力吸耗尽了,却又哪里是现在的木青山能直接操控得了的。 以木青山现在的体力,用来转化灵气要想操控这么大棵的植树,本来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就像前一夜,木青山不经意间与这颗大松树之间达成了共振,只耗用了极微弱的灵气,就让这颗大松树第二天一早结满了果实,而且对木青山本身也大有得益。 只可惜这其中的关窍若没有明师指点,单凭木青山自己体会,估计不晓得猴年马月才能有结果。 球场上的决赛,胜负俨然已见了分晓。 理工系C班拥有上一届西楚大学校队中的三名主力队员,平均身高到了一米九,裁判老师也换成了系主任级别的,这场比赛基本上做到了公平公正。 酒管专业的五人虽然凶悍,却因为昨天对战木青山和王石消耗不小,而且也被肖剑涛摸清了虚实深浅,制定出了专门克制他们的战术。 这场球明显没有上一场半决赛那么好看,仅管双方都出了全力,结果将比分锁定在了78比63,理工系再次卫冕成功。 比赛的结果很快传到了711宿舍,王石听到之后没什么很特别的反应,倒是陈肥肥愤愤不平,“奶奶的,要不是咱们和那帮酒管的小子拼到两败俱伤,也不会让肖剑涛得了便宜。” 正说话间,宿舍门推开,凌临峰走了进来,手里拎了一台笔记本电脑,笑嘻嘻的对大伙说道:“都在聊些什么呢?这么热闹。” 王石正想转移话题,于是接口道:“没聊什么,今天的球赛而已,你手里拿的什么?IBM?这可是好东西呢!” 凌临峰将电脑放在桌面,一边打开界面,一边说道:“嗯,这玩艺还挺贵,我最近一段时间不出去了,躲在宿舍里痛快玩几天游戏再说。咦?小木怎么了?怎么半天没吭声。” 陈肥肥扭动着大屁股从床板上蹭了起来,笑嘻嘻的说道:“小木刚一回来就倒头睡下了,谁知道他怎么了。说不定正在被子里面打飞机,没空理会俺们呢。” 王石一付不屑的表情朝陈肥肥比了个中指道:“只有你才会这么猥琐吧,天还没黑就窝在床上打飞机,这好像是你的强项呢!” 陈肥肥吐了吐舌头,搔首弄姿道:“见你的鬼去,像我这样的美型肥男,还需要自己打飞机吗?大把美女等着我呢!咦,对了,光顾着和你们瞎扯了,我该去接我的小香香共进晚餐了,今天晚上加把劲,说不定可以一亲那个什么泽呢,兄弟们,我去也!”说罢陈肥肥胡乱套了件衣服,顺了顺自己的头发,出门扬长而去。 王石没好气的摇头骂道:“什么小香香,分明烂菜花嘛,这个死胖子,什么女人都要,捡到篮子里的就是菜,真受不了他的品味。” 这边凌临峰已经开始聚神汇神的打游戏了,看他玩得那么投入,好像被管制了很久的小孩子一样,王石笑了笑,决定自己还是出门晃悠晃悠好了。 下了宿舍楼,同看门的老大爷唠了几句,王石一个人来到了球场上,这会临近晚饭时间,玩球的学生已经不多了,只有精力最旺盛的小子们才会继续留在场子里发泄。 王石只是逛逛,并没有想下场的意思,有时候静下心来,看看别人在场上激情四射的玩转篮球,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前面场子里打野球的正是肖剑涛他们校队中的两个,一个叫刘明,一个是莫言飞,这两个家伙球打得不错,在球场上一直是肖剑涛的左膀右臂,精力也出奇的好,下午才刚打完决赛,现在又开始练球了,这两人果然勤奋。 虽然没有见到肖剑涛,不过王石已经打算转身走回头路了,不管怎么说,自己算是败军之将吧,连肖剑涛这支队伍的面都没有碰上就出局了,自己还有什么面目跟他们的人打照面。 王石才一转身,视线中正好望见一伙人朝这边球场走了过来,全都阴沉着脸,来势汹汹。 王石没有动,因为他认出了这伙人的身份,这不就是酒管专业的那几个吗?青狼,狂龙,蛮牛,张辽,当然还有吕人杰,他们来干什么?比赛不是打完了吗?难道是来闹事的?王石脑中飞快的转过无数念头,决定留下来看一看。 凶兽五人来到球场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些不是来打球的,场上的人均将手上的动作缓了下来,迟疑的望着场边的五人。 第四十四章 突袭 这五人朝场边这么一站,神态各异,青狼许志朗歪着头,一脸幸灾乐祸的阴笑,球场上还真没看出来,这小子不打球的时候身上痞气这么重,一看就是没事找抽型的。 狂龙脸色很平静,和张辽在低头说着什么,蛮牛牛铁魁就完全是一付杀气腾腾的样子了,至于他们的老大吕人杰,意外的将目光眺望向球场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石站在球场边缘,确保和这几人之间的距离,不会被人误认为和这些人是一起来的。 牛铁魁第一个旁若无人的踏进球场,指着场上的莫言飞问道:“肖剑涛呢?他在哪?”蛮牛的口气横冲直撞,毫不客气。 莫言飞和刘明对望了一眼,两人心中均是十分来气,大一的新生什么时候这么嚣张了,居然敢这样用手指着自己问肖剑涛的去向。 莫言飞盯了蛮牛一眼,将手中的篮球传给了刘明,像是没有听到蛮牛说话一样,不理不睬。 莫言飞心中有数,这五个人一起来找肖剑涛准没好事,不过这些人个个身强力壮,无谓的冲突莫言飞也不想引起。 牛铁魁见莫言飞不理自己,心中窝火,他妈的,刚才在场上被老子挤得屁都不敢放一个,这会倒还装B起来了。 上去就是一脚,正踢在莫言飞的膝盖弯里,莫方飞没防备这个大一的黑大个敢朝自己动粗,一不留神坐到了地上。 蛮牛动手是从来不给对方还手的机会的,上去没头没脑的一通猛踹,球场内的男生们还没反应过来,莫言飞已经被踩翻在地,在蛮牛的大脚重踢之下,全然没有还手之力。 打球的这些学生们和莫言飞平时倒也蛮熟的,只是这一下子来得太过突然,而且蛮牛出手凶狠,完全不像学生间的打架风格,身后又有虎背熊腰的四人在支撑,旁人也搞不清莫言飞和这几个生面孔之间有什么恩怨,一时间竟然没有人出来制止。 只有刘明和莫言飞是同班又是同队,一见兄弟被打,血气上涌,刚想出手,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刘明愕然回头,砰!砰!两记老拳精准无比的砸中刘明的眼窝。 刘明的眼睛马上又痛又肿,模糊一片,不由自主的大叫一声,双手捂面,连连后退,再没有了战斗力。 这招叫封眼,是职业混混们最常用的技术,王石曾经听陈肥肥在宿舍里海吹过,不过实地见人使用,这还是头一回。 张辽封完眼之后并没有像牛铁魁一样穷追猛打,只是简单的一脚踹在刘明的肚子上,一脚就把刘明这个一米九二的长人跺翻在地,像只煮熟了的大虾一样蜷起了身子。 “麻烦哪位去给肖剑涛带个话,就说我们老大吕人杰想找他聊聊,另外今天的这场球我们哥几个都不服气,想约个时间再打一场,就这么简单,接下来的内容可能会比较暴力,少儿不宜。各位还是散了吧。” 张辽说话的音调虽然不高,不过却透露出一股子高高在上的意味,这几个大一的学弟,丝毫没有把学长们放在眼里的觉悟。 见这几个小子出声点明了要挑肖剑涛的事,球场上的学生们便知道这帮人不是好惹的,全都默不作声,纷纷自行散去。 俗话说得好,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冲着这两人放倒刘明和莫言飞的手段如此干净利落,这种人也不是普通学生招惹得起的。 没想到这伙人会如此的嚣张,居然找肖剑涛的麻烦,而且还要重新比赛,虽然对肖剑涛这人没什么好感,不过对于这些输不起而妄用武力来改变结果的人,王石的内心深处更为鄙夷。 球场上只剩下吕人杰一伙和倒在地上的刘明以及莫言飞。其余人倒也没有走远,都像王石一样,远远的站在球场边缘等着看好戏。 很快就有人把这个消息通知了肖剑涛的宿舍,舍友们又通过电话联系到了肖剑涛,听说就是下午比赛的那五个人,肖剑涛根本没有在意,大一的新生蛋子,不知天高地厚,以为凶一点就真的可以在校园里横着走了不成。 肖剑涛也没有多带人,随口叫上几个身形彪壮,起码看起来很能打的哥们一起,再加上宿舍里的牌友,一行十二三个,拥着就朝篮球场奔去了。 一到球场,远远见刘明和莫言飞老老实实的蹲在篮球架下面,看样子已经被调教得没脾气了,肖剑涛眉头微皱,这两个小子虽然不太惹事,可是仗着在球队里跟自己熟,也是轻易没人敢惹的主,居然被这五个新生整成这副模样,实在是有够丢人的。 暮色已经渐渐降临,一伙人围在操场中央,人数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这种事在西楚大学已经司空见惯,学校保卫处对这种事向来是不会太管的。 民不举,官不究。这个法则无论在校外还是校内都还算通用,学生的事学生自己摆平,就算打到头破血流,告到保卫处来了,保卫处的处理也不过是罚款了事,反正大事有公安机关做主,小事谁犯得着惹着这些学生魔王啊。 去年曾经出现过学生集体冲击保卫处的事件,就是因为学校的两个保安喝多了,动手打了一个男生。 结果当天夜里,集结起来的学生们汇成一股洪流,差点没把学校门口的一队保安给打死,保卫处的玻璃窗,大门,电灯电视通通被暴走的学生们砸了个一干二净,就连教务处主任那辆本田都被学生们以日货的名义给处置了。 最后学生们相安无事,挑头的三个学生大佬背了个不痛不痒的留校察看,而保卫处上到处长,下到保安,全换了一茬,这就是现实,谁叫人家学生背后有大树好乘凉呢,哪个校长敢把市委书记的儿子,甚至省委书记的儿子给开除试试? 所以呢,保安就是保安,打份工而已,谁也不会没事把尿盆子往自己头上扣,学生之间发生的事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你们找我?我是肖剑涛。”肖剑涛虽然恼火,但仍没有直接开打,以他的性格,最少要搞清楚对方的意图才会有所动作。 “奶奶的,终于来了,这小B孩的架子还真大!”张辽伸手捋了捋头发,扭头对吕人杰说道。 如此毫无遮拦的挑衅,正如吕人杰这伙人一上场就把刘明和莫言飞放倒一样,其立场已鲜明至剑拔弩张,丝毫没有转弯的余地。 肖剑涛身边的几个大二男生听到如此嚣张的口气,同时吼了起来,“操你妈的,想找死是不?” “打!这种不知死活的东西,打到服气为止。”仗着人多势众,肖剑涛身后的男生大喊着。 肖剑涛细细的观察着面前的这五人,下午打球的时候就觉得这支队伍有些奇怪,眼神里冰冷之中带着些杀机,或者又多了些不屑。 球场上的大灯突然刷的一下子亮了,平时还嫌它不够亮眼的灯光今天却炫目得有些刺眼。 也许是灯光太突然,刺激了场上所有人的忍耐力。肖剑涛一个前踏步,朝着最碍眼的那个小子,也就是张辽,迎面轰出了一拳。 肖剑涛动手了,身后的大二男生们更没什么好说的,一窝蜂的朝这五个新生冲了上去。张辽头颈一侧,肖剑涛的拳头滑面而过,左手反手扣对方手腕,右肘直抵对方前胸,张辽一照面就打算与肖剑涛做最凶险的贴身肉搏。 第一个冲到吕人杰面前的男生发现面对的打架对手连眼都没眨一下,一动不动,心想这小子吓傻了吧,以为自己捡了个软柿子的便宜,飞腿就踹。 侧边冒出一只大手,是牛铁魁的手,横空抄住这名男生的脚脖子,抡起这么一拖一掀,两个男生撞到一起倒在了地上。 这边许志朗一套组合拳左右开弓,把最先冲到他面前的一个大二男生打得晕头转向,旁边有人上来支援,被他脚下不停,直接一记头锤砸中鼻梁骨,坐到一边歇着去了。 肖剑涛带下楼的牌友中,有两位块头最大的哥们,一左一右逼住了龙锐楼。 龙锐楼仿佛很惋惜般的摇摇头,猛然半个转身,狠狠一脚抽在钢制的篮球架上。 哐铛一声闷响,整个篮球架子剧烈的摇晃起来,龙锐楼还是一脸表情淡然的望着面前这两位张大嘴巴突然刹住脚步不敢再靠近自己的对手。 比起玩篮球来,腿上功夫才是龙锐楼的最爱。 第四十五章 兽盟 双方交手不过数十秒钟,可能还不到十秒,场上局势已然明了,除了肖剑涛和张辽对拼了几下,互有损伤之外,肖剑涛带来的十几个人,全都没了战斗力。 学生们几时见过这样的阵势,就连混在人群中的王石都看得头皮阵阵发麻,这些究竟是什么人啊,这么厉害! 肖剑涛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扫了一眼四周,全都是受伤的同学,那两个大个子牌友转身就跑,也不知是去叫人去了,还是干脆不敢再呆在这种地方。 张辽还是笑嘻嘻的和肖剑涛对峙着,见肖剑涛分心,也不发动攻势,而是吹了声口哨讥讽道:“肖剑涛,啧啧,名不虚传,有两下子,蛮能打的。” 肖剑涛淡淡的说道:“你们的身手都不错,不过只凭着这些本事就想在这间学校里横着走路,看来还差点。” 肖剑涛只是觉得莫名其妙,哪里冒出五个这么能打的家伙,又偏偏挑上自己,不过他却根本没想过会制不住他们,能打又怎样?五个打十个,打得过一百个吗? 不远处的宿舍楼下喧哗声四起,黑压压的人头攒动,超过四十人的先头队伍迅速朝着球场冲了过来,紧接着不少的人影从校园的各个角落飞奔出来,中途加入到拥向球场的队伍中。 又要搞事了,这次倒霉的不知是谁?安分守己的学生们议论纷纷,女生们则一脸好奇的趴在窗口眺望,闻到风声的大一新生中也有不少胆大的,跟在相熟的老生后面,徘徊在球场边缘。 人群呼拉一下把肖剑涛和吕人杰等人围在圈内,肖剑涛心中暗暗惊讶,这几人还真是沉得住气,现在大队人马杀到,围得死死的,这五个小子连一丝畏惧的神色都没有显露,这般沉着的架势,怎么看都不像是傻了巴讥来找死的。 “哇!人还真来了不少,老大,我有点怕怎么办?”张辽转过头朝着吕人杰嘿嘿笑道。 “真看不出来,现在的大学生他妈的真挺猛,一叫人都呼呼的跑来。”许志朗轻笑道。 细细打量着这五人面上神色,肖剑涛越瞧心中越涌起丝丝寒意,这些人和学生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他们分明是习惯了这种场面,丝毫没把这些学生看在眼里。 肖剑涛的心头突然泛起“刀头舔血”这个词。“我看你们也不像是蠢得来找事的人,到底有什么目的,直说好了!” 仅管表面形势呈现出一边倒,在看似大占上风的情形之下,肖剑涛还能问出这样的话来,足见这人能当上理工系的扛楂人,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张辽笑意盈盈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指间一弹,射向肖剑涛。 肖剑涛的反射神经极敏锐,第一时间握住了这件事物,送到眼前一看。这是一颗徽章,上边用荧光涂了一只狰狞的兽头,背面用篆体刻了两个字,兽盟。 “兽盟,目前是九校联盟,是近两年风头最劲的校园黑道组织,一年前成立,传说在其身后有真正的老牌黑道帮会支持,兽盟作为该集团的第二梯队,为社团提供新血。 而且兽盟最特别之处是它与黑道上没有利益上的冲突,故而始终处在黑道与校园的空隙处。”肖剑涛曾经听自己的学长,也就是理工系的前任老大提到过这个组织,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上了。 “兽盟我听过,你们想怎么样?”肖剑涛极力控制自己的声调显得平稳些。 “很简单,我们老大嫌九校联盟还不够,十校联盟比较好听一点,这间学校我们兽盟决定接收了。” 张辽应该是这五人中推选出来的发言人,开口说话道。肖剑涛这一刻真希望自己只是个普通学生,既然人家找上门了,当大哥的只有顶上,别无他法。 周围这些肖剑涛的兄弟们没听过兽盟是个什么东西,都觉得这五人简直疯了,有几个火气大的,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冲着五人来回的晃悠着手里的铁棍之类。 “你还是先把人收起来吧,这么多人当摆菜市场吗?我们是来找你们谈合作的,真要想动你,你这点人还不够看。” 吕人杰终于开口说话了,他所言不虚,抛开这五人的战力不说,单是九校联盟的人数,压也压死区区一个西楚大学了。 肖剑涛低头思考了数秒,缓缓说道:“学校的事我一个人说了不算,你们找我没用的。” 张辽呵呵一笑道:“没关系,今天只是来跟你们打个招呼而已,明天晚上七点,把你们的人全带上,兽盟请客,天豪夜总会,OK?” 肖剑涛此时已无心和这几人敌对了,这是全校老大的事,自己犯不着一个人扛。 “各位走好不送,明天我约好人了再说。”肖剑涛一脸的平淡,心中却涌起怪异之极的感觉,他妈的!这间学校是校长和董事局的,你们找上我一个学生做什么。 周围的学生们难得聚了这么多人,听到内圈的肖剑涛口气示弱,好像要放人的意思,一时鼓燥起来,少数几个人挪了挪身子,大多数血气方刚的男生并不打算痛快的给他们让出路来。 吕人杰皱了皱眉,看这些挡路的学生很不顺眼。牛铁魁突然冲着人群大吼一声,一把扯开自己身上的衣服,露出结实的胸肌以及胸口硕大的一只野牛头纹身。 这只纹身足足有半个胸口大小,在灯光的照射之下狰狞无比,再配合着牛铁魁强壮的身板,一身虬结的肌肉,一股黑道人物的凶悍之气扑面而来,直吓得挡路的学生们不由自主的连连后退。 敢于动手打架跟敢于对混黑道的人物动手,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大多数见到这个彪悍纹身的男生都不敢吭气了,他们此时终于可以理解肖剑涛为什么会变软。 王石混在人群里也瞅见了牛铁魁身上的这个纹身,心中想的却是另一件事,看来是错怪白晓亮他们几个了,自己打球太投入了没有知觉,队友们面对这伙黑道人物,畏首畏尾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原来如此。 牛铁魁开道,吕人杰,张辽等人扬长而去。直到五人走出去好远,才有人向酒管专业的同学打听,这五个人是咱们学校的吗?一打听之下才知道,这五人是上周同时转来的。 肖剑涛等五人走远,这才沉着脸散了人群,连忙去找各系的老大商量这次的麻烦。 见没什么事情了,大伙也都散了,一时间宿舍楼梯里脚步声连连响起。 一夜之间,校园里各种传言四起,人心惶惶。11点熄灯,包话程威在内的七位校园大哥,齐聚在肖剑涛所在的宿舍,这间小小的宿舍里顿时烟雾缭绕,烟头上的红光也是不断的一闪一亮。 肖剑涛把情况向大家说明了,所有人都很为难,低头思索对策。 经济管理专业的大哥级人物周俊臣突然开口道:“大家都是明白人,心中有数,不用我多说,加入兽盟,那就意味着和真正的黑道沾上了边,咱们无论在学校里再怎么混,毕竟还是大学生,一旦加入了这种组织,以后的前途就很难预料了。你们可要想清楚。” 建筑专业的老大黄伟一脸痛苦的摇摇头道:“可是不加入的话,普通学生也许还没什么关系,咱们这些在学校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一旦被这些人钉上了,铁定吃不了兜着走。” 黄伟接着又补上一句道:“要是挨顿揍这事就能过去,我宁愿挨一顿胖揍。” 程威苦笑道:“哪有那么简单,这些黑社会分明就是到大学里拉壮丁来的,这倒好了,父母花钱把我们送到这儿培养我们,到头来给黑社会白忙活了。各位老大,我程威是混得最不怎么样的一个,不过我是绝对不会跟着黑社会走的,咱还不到那个份上,真没饭吃了再跟那些人搅活也不迟。” “算了,算了!我打个电话问一下我哥,凭我哥的面子,估计也就一句话的事,什么兽盟鸟盟的。” 说话的是广告专业的老大陈青云,这小子的表哥是货真价实的黑道份子,好像在社团里还是个小头目之类,在本市颇有名气,连带着这个读大学的表弟说起话来都趾高气扬。 “喂!表哥,是我,小云啊。你在哪呢?哦,在场子里呢?什么,叫我给你介绍靓女?行行,没问题。我有个事,有个叫兽盟的组织听说过没?对对,就是那个九校联盟,他们到我们学校里来了,你看能不能……什么?啊,知道了,知道了,哦哦!好好!再见!” 陈青云挂断电话,一脸颓意的说道:“这回死定了,我们真的死定了,这个什么兽盟居然名头很响,我表哥一听是他们的事,根本不敢管,真他妈的,什么玩艺!” 宿舍里再没有人说话,大家全都冲着嘴里的香烟玩命似的猛吸,也难怪,天南海北来上大学,本来安分守己的过日子多好,偏偏要学陈浩南出来混,学校里混来混去,自己觉得自己是号人物了,一不小心过界了,外面的黑道找上门来了,这下好了,枪打出头鸟,谁当老大谁倒霉。 第四十六章 赴约 一直默不作声的是国际商务和酒店管理专业的两位大哥级学生,赵强生和刘爽。 赵强生外号狼蛇,广东人,在这所北方大学里,一个貌不惊人的南方小矮个能成为老大,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赵强生在学校里打过两次架,每次都敢于下狠手把对方送进了医院,一住最少三个月。偏偏他家里有钱,对这个出门在外的儿子也很舍得花钱,拳头加银弹,在众人的轰抬之下,他理所当然的坐上了这个位置。 不过他和之前发言的几位大哥不同,赵强生内心并不反感加入兽盟,因为早在大一的时候赵强生就开始磕药了,正因为家里有钱,所以他对自己的未来从来都没有任何的危机感,对整个社会更缺乏一份敬畏心,这是个什么都敢干的主,对于这样一个自己长期服食摇头丸,并且敢把摇头丸带到学校里贩卖的家伙来说,加入黑社会多层保护色又算得了什么。 至于刘爽,他的心态跟赵强生差不多,高中的时候就是当地出了名的混混,父母为了让他摆脱过去的生活,出钱把他流放到千里之外的西楚大学,指望他能安安稳稳的把这三年专科混完就好。 这小子在学校里也是出了明的不安分,除了打架之外,最喜欢的就是玩弄女性,他甚至有过想把女生调教好了拉出去赚钱的想法,这样的人,对于兽盟的态度也是可有可无,甚至还有一丝期盼。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几人始终讨论不出个好方法来解决问题,最后只得作罢,七人临走前相互约定,明天去了再看情况,纵然是龙潭虎穴也要走上一回,实在不行先答应下来再说,千万不能意气用事。 能坐在这里的也都不是傻瓜,应该不会有人想要去跟黑道硬磕,想到这里,肖剑涛也只好放心了,就他而言,是绝对不想去混什么黑社会的,家里背景优厚,毕业之后一片光明,在学校里当老大不过是同学们敬重罢了,只能说明自己的领导能力。要是知道肖剑涛跟黑社会沾上了关系,他那个当官的老爸非暴走不可。这场即将发生的波澜对于学校内的核心大哥们而言风浪不小,不过目前对于普通学生们却完全没什么影响。 王石回到宿舍之后洗了把脸,陈肥肥饶有兴趣的听他讲到今天的所见所闻。 木青山一觉醒来,低头见这哥俩在下铺正聊得热火朝天,伸手拔了拔窗帘,原来还早,天还黑着呢,啧啧,转个身子,继续睡觉。 听完王石的描述,陈肥肥低头笑道:“估计跟咱们出来时的那事差不多,你看着吧,这种事,搞不好准得重伤几个。” 王石摇摇头叹道:“唉,现在这个世道,大学里都不太平。不过还好跟咱们没有关系,你说想做个好人咋就这么难呢!” 陈肥肥打了个哈欠,道:“夜深了,睡吧,明早不要叫我,出门的时候把门反锁,午饭记得给我带份辣子鸡上来。” “操!又要睡懒觉,现在正闹禽流感呢,你还叫辣子鸡吃,不想活了你!”王石一边起身一边骂道。 陈肥肥一头躺倒,嘴里嘀咕着,“命里注定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老天爷真要收我,出门都给车撞死,又岂会小气一份辣子鸡?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胖子命硬着呢,你就放心好了。” 这时凌临峰的手提电脑终于也耗尽了电能,宿舍里最后一点光线消失了,凌临峰将电脑合上放到枕边,意犹未尽的自头上取下耳机,侧翻了个身,终于也睡去了。 第二天是个天气极好的周末,对于所有像木青山和王石这样的普通学生,或者说对于目前还是普通学生的两人来说,实在是非常惬意的一天,而对于西楚大学校园中的大佬们来说,却是极难熬过的一个白天。 下午五点二十分,西楚大学门口,三辆的士载着七位老大直奔天豪夜总会,在这个夕阳西下近黄昏的时间里出门,几人心中均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古怪感觉。 七人都很识相,并没有带上自己的部下之类的,因为面对兽盟这样的组织,学校里那点人手无论是从数量上还是从质量上完全不够看,与其献丑,不如还是藏拙为好。 对方这次最先找的是肖剑涛,所以大家均以肖剑涛为带头人。在学校里相处了一年多,身为同级人物,对各自的底细都略知一二,肖剑涛家里老头子官职不小,跟着他的意思行事,想必对方再厉害,也不会太为难大家。 这时候讲的不是好勇斗狠,谁的拳头硬,而是比的谁的家世好,谁的根基厚,关键时刻也许能起到保命符的作用。 倒是肖剑涛上车之前,心中觉得怪怪的,好似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那种被小流氓威胁自己几天后带零用钱去交差时的场景。本已为自己已经长大了,已经有能力面对任何力量的威胁了,可是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是什么都不是。 周末的车流量很大,本来只需半个小时的路程,足足开了五十分钟才到达。 来到天豪夜总会门口,七人都显得很沉默,往日每次经过这种娱乐场所,身为男人都会好奇的瞅上一眼,今天当真的来到门口,却纷纷迟疑不定,心中生出类似于“一入候门深如海”般的感叹。 天豪夜总会门口站着些浓妆艳抹的迎宾小姐,好奇的望着这七个从出租车上下来的小青年,这个时间段可不是来夜总会找娱乐的好时候,通常要到九点之后才开始火爆。难道这些小男生是来吃饭的吗?估计是找错了地方吧。迎宾小姐心存疑惑,也不上来问话,只是微笑的看着他们。 肖剑涛踌躇了一会,大步上前,开口问道:“请问你们这里有个叫吕人杰的吗?或者找张辽也行!” 迎宾小姐愣了一愣,回答道:“我们这里人很多,不知您说的哪一位,这样吧,你们跟我进来吧,进来以后慢慢等好了。” 这个不算回答的回答让肖剑涛有些进退两难,好在这时旁边另一位短发的迎宾小姐开口道:“你们是找男人还是找女人,找女人就进去,什么样的小姐都有,找男人的话上十八楼,估计你们要找的人在那里。” 跟在肖剑涛身后的周俊臣问道:“十八楼是什么地方?”那位小姐伸手一指门口灯箱上那只大大的广告牌,上面画了只狰狞的兽头,还有一行龙飞凤舞的大字,兽派健身会所欢迎您! 七人看到这块广告牌,知道总算找对地方了,兽盟应该就在十八楼。沿着指示牌从侧边门进入电梯,直上十八楼。 电梯门一开,迎面见墙上挂着一幅气势磅礴的水墨画,画的是一马平川的草原之上百狼争逐图。 画者通过从这群苍狼身上着墨的程度深浅不一来表现出某种原始的张力,细看之下,狼鬓根根有力,秋毫毕现,彪悍与凶狠跃然于纸上。 最特别的是画中配上峰峦叠嶂的群山作为远景来衬映,顿时将观画者的心境又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从简单的凶悍之气上升到了另一种层次,一种体现大自然苍茫之意,天人交感的境界,此刻画中的群狼,仅成了自然界中代表生物的一环而已。 如此深得意味的一幅好画,居然摆在大门口作迎宾之用?肖剑涛心中略微觉得有些可惜,不过转念一想,也算物尽其用,普通的公司都挂百马奔腾图,这幅画虽然想来昂贵,摆在这里却正显出兽盟的强悍风格与气度,由此细微之处可以得出这个兽盟应该极不简单。 肖剑涛家学不凡,特别是其祖父对书画方面颇有研究,自小耳濡目染,故而对于书画鉴赏也算得上粗通,本以为兽盟不过是暴力性质的黑社会组织,现在看来有些小瞧人家了。 十八层的装修简洁明快,让人一目了然,七人出了电梯,沿着这幅奔狼图一直前行,很快就到了一扇落地玻璃门前。 玻璃门内空间极大,最少有数千平方的室内面积,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健身器械,从最新式的带电脑功能跑步机到健身车,小到哑铃,大到室内篮球场,无论市面上出现过还是未出现的健身器械,一眼望去,这里差不多应有尽有,甚至夸张到中央区竟然还摆了一座拳击擂台。 也许是晚饭时间的缘故,在里面练健身的人并不多,稀稀拉拉的散布在四周,唯有拳击擂台那边人数相对比较集中,因为正有两条身影在上面较量,只是距离太远,隔着门看不太清罢了。 第四十七章 优厚的条件 七人推门进去,立刻就有身穿工作服的职员迎了上来。“您好!请问您有会员卡吗?我们这里周末只招待会员。” 这名侍者的口气很客气,声音中有种能自然而然令人感到舒服的成份。 “我们是来找人的,找吕人杰、张辽他们几个,我们是同学。”肖剑涛很坦然的回答道。 侍者估计是提前接到过通知,连忙点头微笑道:“请几位跟我来会客厅。” 侍者在前引路,肖剑涛等七人一同跟在后面,穿过健身中心大厅的时候,七人都是左右四顾,打量着这里的环境,无论待会发生什么,多熟悉一下环境总不是坏事。 侍者带着这七人穿过大厅,肖剑涛他们的穿着还是让四周正在健身的男女们多留意了几眼,因为像他们这样穿着正装成群结队走在这里的人并不多见。进入会客厅,侍者安排七人坐下,自然有人奉上茶水,等到健身中心的人出去之后,西楚大学七位老大才开始小声的交流。 “这里档次不低,东西也挺全的,没个千来万,估计拿不下来。”说话的是赵强生,他家底厚实,见过世面,自然知道这个场子的价值。 “大家记着待会别乱说话,由我跟剑少开口,看这里的规模,估计兽盟的人不敢随便胡来,有啥事咱们回去之后慢慢商量,别自己乱了让人笑话。”周逸臣轻咳了两声,说出了这番话。 周逸臣开口,其他人都没什么意见,纷纷点头认可。西楚大学八位大佬之中,论名头排行第一的正是周逸臣,周逸臣今年大四,还有半年就毕业了,这三年多他在学校里可算独领风骚,不仅是学校里说话最管用的老大之一,台面上还是学生会主席,无论阅历还是年龄上的差距让他显得比其他几位老大都要沉稳得多。 这次兽盟没有主动找上他,而是先找的肖剑涛,让周逸臣在庆幸之余,自尊心也有些小小的受挫。不过他很清楚,肖剑涛处事不急不躁,深得稳狠二字,家里背景又强硬,这个场合,由自己和肖剑涛开口当然最为合适。 等了约有七八分钟的样子,会客厅的门被推开,进来的是张辽和一位衣冠楚楚的中年人。 “各位学长都来得挺早的嘛,让你们久等了,不好意思啊!”张辽笑呵呵的说了这么一句,口气完全就好像出门遇到了小学同学般的亲切。 七人均面无表情的望着他,没有人出声回话,这是很自然的反应。如果这个时候有谁当作和他很熟的样子打招呼,那才见了鬼呢。 张辽对众人的反应并不以为意,继续开口道:“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斌叔,这个场子的负责人,关于合作的具体细节,你们和他谈就好了。” 这位张辽口中的斌叔,生得白白净净,十指修长,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身上的西装也是笔挺干净,完全就是个生意人派头,哪里像个出来混的了。 “各位都是大学里的精英,叫我斌哥就好了,不要见外,别听小张胡说,我哪有那么老。呵呵!” 斌叔见七人均瞪大了眼睛望着自己,却没有人开口接话,面色一变,正色道:“各位都是明白人,我就不多闲扯了,这次叫你们过来,主要是打个招呼,从今以后,西楚大学成为我们联盟中的一员,我们的条件一向很优厚,凡是跟你们的学生,一律接受兽盟的保护,而你们几个要做的就是配合小张他们,为我们做一些正面宣传,然后定期分批的将有意向来我们集团发展的年轻人引荐过来,同时抵制一些别有用心的社会团体向学校内渗透,基本上就这么简单了,当然,我们本着平等自愿的心态吸纳人材,比如你们,现在已经有了这个资格了。 对于那些被我们看中,却又不识好歹的人,嘿嘿,兽盟是不会提供保护的。现在社会竞争这么激烈,各行各业都在拼命的力争上游,唉,现在大学生的就业形势实在是不太妙,我们的目的也是为你们的出路着想,顺便给企业积蓄一批新血。” 斌叔顿了一顿嗓子,最后说道,“大概的事情就是这样了,至于具体的工作安排,以后你们听小吕和小张的就行了,各位还有什么意见吗?” 听完斌叔这番话,在座的七人全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听上去好像是企业订购人材,为大学生提前预备出路,可仔细想想,如果对方来路不正,那不就成了给黑社会输送后备队了,难道现在的黑社会已经猖獗到这个地步了吗? 站在一边的张辽插嘴道:“我们背后的集团比你们想象中要大得多,我们没有打算只招收那些脑袋里面长肌肉的小弟,集团也有很多正规生意,需要大量的人材,而且将来从兽盟这层关系进去,比你们在外面去应聘要容易得多了,当然,前提是你要有相应的能力。 我知道你们中有人家世很不错,对这种机会不屑一顾,这样的人,我们不强求,只要不坏我们的事,我们之间相信应该可以平安度过。对于某些特别有潜质的人,我们会特别留意,区别对待,我的底线就是各位不要妨碍我办事就好,如果你们几位中有人愿意完全的加入我们,在毕业之后谋一份好差事,我张辽欢迎之至,毕竟我们是同窗不是?从同窗到同僚,实在很令人期待啊!” 说到这里,张辽嘿嘿的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声里听上去调侃的成份居多。肖剑涛理了理思绪,这两人的谈话好像并没有说出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一切都在模棱两可之间,只听出对方有将西楚大学作为人材后备基地的意思,单从这一点而言,这种做法与那些到学校来提前招生的企业有什么区别?空姐班之类的就是最好的例子。 难道他们要开一个黑道专业?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何况这种事应该去找学校董事局,找我们这些人作什么?不过肖剑涛听出的另一层意思却让他感到有些慰然,对方的意思很明显,招纳人材凭的是平等自愿,并不会强人所难,听上去他们只是求个行事便利而已,而且还向学校所有学生提供非官方的保护,居然有这么好的事? 肖剑涛与周逸臣对望了一眼,周逸臣点点头,肖剑涛开口说道:“斌叔,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了,这种形式的合作我们觉得还是有可能接受的,要不让我们回去商量一下,三天之内给您个答复,您看怎么样?” 肖剑涛避实就虚,开口要三天的缓冲时间,因为这件事可大可小,单凭对方一面之词,马上做决定有些草率。斌叔笑盈盈的说道:“我知道你们当然要商量一下,不过也用不着三天这么久吧,只是个意向上的决定,这样吧,张辽,你陪我下楼去试试新车,你们几位在这坐着慢慢商量,什么时候好了,冲门口喊一声,马上有人招呼你们,想吃啥喝啥这里都有,随便叫侍应生拿就行了。” 说罢这位斌叔起身出门,张辽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笑道:“斌叔又换新车了,啧啧,上次那辆宝马借我帅两天行不?嘿嘿!”临出门口,张辽回头冲着众人笑了笑,笑得大家心中俱是一颤。 屋中又只剩下进来时的七位老大了,陈青云刚刚作势开口说话,黄伟立刻伸手将其止住,站起身来,目光仔仔细细的在房中扫了一圈,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这房间里没装摄像头,窃听器这种东西就不好说了。” 陈青云骂道:“就你他妈的胆小得要死,人家怎么会在自己屋里装窃听器!傻B!” 周逸臣作了个手势,止住了正欲还口的黄伟,开口说道:“别扯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争,剑少,你说说看,现在是什么局面?” 肖剑涛面上阴晴不定,突然开口道:“我不知道他们背后的能量究竟有多大,我也不知道他们这算不算软禁我们,我只知道,至少在我们的结果出来之前,我们走不了。” 刘爽心直口快,属于没什么脑子的人,接嘴道:“我以为有啥大不了的呢,不就这点破事吗?答应他们不就得了,反正又没我们什么事,他们等于什么都没说嘛,又不在学校里杀人放火,关我们屁事。” “关我们屁事,你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屁呢,人家把你当个屁给放了你都不知道!”说这话的是赵强生。这家伙是个阴险角色,平时和肖剑涛他们都走得不近,倒是和刘爽关系不错,骂骂他倒也没脾气。 “他们都说明白了点什么,你倒是给我说说看,反正不痛不痒,先答应下来,我们回去该干啥干啥不就得了。”刘爽不服气的反驳道。 “蠢货,你没有脑子吗?他们是干什么出身的,你们好好想想,他们不可能把话说那么清楚的,因为那是最明显的证据。说不准我们谁身上就装了录音笔之类的小玩艺,贼就是贼,黑就是黑,他们要是把话说清楚了,你当拍电影啊!”赵强生的阴险性格让他很容易就想对了路,很多话对方是不会明着说的,就看听话的人能不能上道了,上道的好说,至于那些不上道的,下场很有可能就是被抹去。 第四十八章 合作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程威在心中盘算了很久,其实论头脑,除了肖剑涛和周逸臣,自己能勉强看得上眼之外,其他人在程威心中都是垃圾一样的货色。只是自己的身手和胆量不是那么好,所以才只够排在末位罢了,而现在这种情况,是程威认为最能发挥自己实力的时刻了。 “其实就我看,今天我们可以答应他们了,不然真的走不了。不过其实我们什么也没答应,他们是黑是白,跟我们没有直接的关系,在学校里行事,他们要求个方便,很容易,我们让他们方便个够,我们又不是社团,更不是堂口,回到学校去,我程威就是一小人物,一普通学生,我上我的课,只要人家不惹到我头上,外面的事,关我屁事。” 周逸臣眉头一皱,还想说话,程威一摆手,止住对方开口,继续说道:“周大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怕他们在学校里搞风搞雨,把我们的学弟学妹们都拉去混黑社会?是不? 我想说的是,修行自在个人,有人喜欢这个调调,就是人家不来咱们学校,一样眼巴巴的跑去跟着人家屁股后面屁颠屁颠的,不喜欢这种生活的人,估计人家也不会来找你。 你以为你是谁?成龙还是李连杰,人家非要逼着你入会,甚至还来个三顾茅庐不成?那是小说里的情节,不是现实!所以说,我们现在的担心。完全是杞人忧天,更何况,就凭我们几个,有这能力管这事吗?敢管吗? 人家这么大地场子摆在这,我敢说,这种肯摆在台面上的场子绝对不是重量级的,面对这么庞大的对手。我们几个人算得了什么。 从今天起,我程威回到学校去之后。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努力过我的英语四级,就这么简单。至于谁要来咱们学校,要做什么,对不起,与我无关。警察都管不了的事,我没兴趣,也没能力去干涉。” 程威的这番话之后,众人都沉默了下来,也确实,面对这股庞大地势力,根本没得选择,人家白道黑道都厉害得要死。我们几个学生中的老大,能有什么作为,要是今天谈不拢,只不定一会回去地路上就翻车了也说不定。 再说程威说得在理,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多想无益。大不了回去之后不混了,做个老实学生又不会真的怎么样。 想到这里,周逸臣开口道:“要不大家表决一下吧?合作还是不合作?” “合作!” “合作!” “合作!” “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行了,不用表决了,就这样吧,学校最大的是校长,我们管不了这些的。” “行,那就这样!我去叫人把事给办了!”肖剑涛站起身来,推门出去,正看到擂台边上的张辽和吕人杰朝着门口一脸的笑容。 “我们决定了。跟你们合作。加入兽盟。”肖剑涛说这句话地语气平淡得不带一丝的感情色彩。 “斌叔回家喝汤了,知道你们一定不会拒绝的。那我们就算达成协议了,那么,再见了,学长!”张辽嘿嘿笑道。 就这么简单,肖剑涛本以为还要签什么协议之类的东西,心里正有些忐忑不安,听到张辽这样说,心里顿时放松了一大截。 刚想返身进会客厅招呼同伴离去,身后的吕人杰出声道:“等等,肖剑涛,把这几张纸拿进去让大家填了。”说罢伸手递过来一叠纸张,看样子他们是早有准备的了。 肖剑涛略有些迟疑,脸上神色难看之极,心中不住的安慰自己,没事,签了就签了,这种东西将来万一出了事,可以算做是被胁迫之下的证据,没用地,没用的。 张辽好像看出了肖剑涛的疑虑,挤眉弄眼的笑道:“学长,看清楚再签吧,可别误上了贼船哟!” 张辽这么一说,肖剑涛反而镇定了下来,伸手接过这叠纸张,原来是一些表格,再仔细一看,原来是健身中心的会员申请表。 吕人杰冷笑道:“难得来一次,总不能让你们空手回去吧,那岂不是显得我们兽盟很小气,送你们一人一张会员年卡,市面上办一张要一万二,便宜你们了。” 肖剑涛仔细看了看内容,确实是办会员卡的申请表格,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心中苦笑了笑,转身走进屋里,将表格分给大伙儿填写。 不一会儿,肖剑涛将众人填好地表格递给了张辽,七人一行从大门口出去,张辽微笑着送他们到门口,突然伸手拍了拍陈青云的肩膀笑道:“有空常来玩,楼底下的小姐们挺正点的,而且保证没有装窃听器哦!” 这句话吓得陈青云浑身一颤,心中暗骂,妈的!这帮人真的在自己房间里装了那种东西! 目送七人进入电梯之后,吕人杰和张辽相视一笑。 “搞定!呵呵!这帮人的头脑还挺好使的,不像以前的那些笨蛋,搞得老子哭笑不得,现在想起来都无奈。”张辽随口说道。 吕人杰点了根烟道:“我们跟着海少快四年了吧,海少让我们做这种轻松活,是关照我们弟兄,你别太得意,要是给办砸了,你都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张辽笑道:“怎么会,你放心好了,我看这些人中也没几个有能耐的人物,去年那个姓刘地小子闹得够凶吧,最后不也服服帖帖地帮我们办事,听说今年本科毕业去考警察了,有上面给他安排,这小子铁定飞黄腾达。嘿嘿!” 吕人杰将手中的烟头猛地一弹,狠狠一拳轰在张辽胸口,将张辽打出了三步远。然后一把拎起张辽的脖子说道:“老四,你他妈的又犯毛病了,下次再乱说话,我把你这张嘴给缝上。要是让海少听到了,大家都得到海上种荷花去,你记住,没有下一次了!” 张辽一收脸上的骄纵之气,连连点头,不敢再多说半个字。 肖剑涛,周逸臣七人回到学校,约好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该来的风雨就让它来吧。 校园里暂时又恢复了平静,有人上课有人翘课,每个人都在扮演着自己合适的角色。三天之后,男生中纷纷开始传说起兽盟这个名字。 事实上程威说得没错,对于未来,前途,人生,太多人有太多种的选择了,这种事也根本不是任何人可以左右的。对于兽盟的正式入驻,西楚大学校园内的七位大佬出人意料的选择了沉默,听凭其发展。 有人说兽盟其实就是九校联盟,是各大高校中的学生自发组织,为了解决毕业生的就业问题,与几个大企业联合协议的产物,也有人说兽盟是黑社会性质的组织,对前途无望,想捞偏门,想出人头地的毕业生可以去试试机会。总而言之,对于西楚大学的这一届毕业生来说,兽盟是个神秘而又真实存在的话题。 学生是最热血的一群,也是最容易被煽动的一群。他们怀疑一切,但是也最容易相信一切。 兽盟进驻以来,台面上并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最多就是让大部分学生知道了兽盟这个词,而究竟有多少学生被兽盟看上,并于私底下做出了沟通,这个数字目前看来还是个未知,一切都在潜移默化之中。 而对于还是大一学生,又没有任何背景的711宿舍,这场风暴就离得有些遥远了。 第四十九章 新鲜事物 这几天来,木青山没有多想自己体内那股与植物有关的力量,对于他而言,这个学校里有太多新鲜事物吸引自己的注意力了。 比如这个看后门的老头,每天早晨这位孤僻的老师傅都会光着膀子拎着一根长棍,在学校的后门舞动一番。 据老生们介绍说,这老头风雨无阻,差不多隔三差五的舞弄这么一回,刚来的新生准被他唬住,以为是个什么隐世高人之类。不过这老头舞来弄去就那么几招,而且也会伤风感冒,咳嗽拉肚子,再加上讲起话来口音独特,又有几分口齿不清,久而久之,学生们看热闹的心也就淡了,只当是个半疯的看门老头。 木青山偶然发现了这个看门老头的异常之后,每天早晨必早起,去看老头舞棍子。 陈肥肥为这事后悔不已,真不应该给这孩子看那些玄幻武侠之类的小说,害得这小子天天跑去看耍棍,结果宿舍里少了个喊大伙起床兼买早饭的苦力,想想还真是可惜。 头几天里,711宿舍集体早起,去看了两回老头耍棍,看完之后连呼上当,什么高人嘛,明明就是一个话都说不清的糟老头在摆弄着那身干瘪的肌肉,实在毫无美感可言,更别说真功夫了。 凌临峰看了之后哑然失笑,这老头脚步浮虚,棍子使起来软绵绵的全无力道,而且眼神混浊不堪。身上肌肉明显弹性不足,可以很负责任的说,这老头绝对不是有功夫地人。 何况万一真是这老头的功夫练到了神光内敛的高手境界,那也大可不必逢三岔五的在学校后门卖肉般的练这几手破棍子。 陈肥肥上前给老头递烟说话,也不知扯了几句什么,老头嘴里呀呀伊伊的横眉怒对,拎起棍子便要打陈肥肥。陈肥肥慌乱夺路而逃,直接告之大家。这怪老头是个没法正常沟通的人物。 还是凌临峰地社会经验丰富,一语道破天机。 “这看门老头身上肯定没有功夫,而且孤苦无依,他之所以疯疯癫癫的舞棍练武,多半是希望旁人认为他有武力在身,不敢欺凌他,而已校方也不至于因为嫌他年老体衰而辞退他。再有就是老人们都喜欢热闹,他这样一闹腾,有人关注他,他才会觉得生活得有意义,这也可算是一种无奈之下地哗众取宠了。” 陈肥肥叹了口气,点头认可了凌临峰的这一判断,沉默了数秒,若有所思的开口道:“唉。人老了真可怜,所以呢,他妈的我们一定要及时行乐。” 陈肥肥忽又用力的点点头,高喊道:“小美,我来了,你等着我!”说罢握了握拳头。摇摆着大屁股一路冲进了教学楼。 王石一脸呆状的对身边的木青山喃喃道:“这就是他地人生感悟吗?这个胖子离变态不远了吧,对了,那个,小美是谁?” “昨天不是小霞吗?”木青山喃喃答道。 凌临峰笑道:“我记得上回是个叫小香的啊!” 看来711宿舍和别的宿舍男生没什么两样,才几天功夫就对那位看后门的怪老头失去了兴趣,只是木青山一个人仍然每天都去看老头表演一番。 其实木青山的想法很实在,他并没有如陈肥肥以为,希望在老头身上学到什么盖世神功,只不过见这老头孤独寂寞,既然他喜欢有人看他舞棍。那我就天天去看好了。 所以木青山每天早晨去看怪老头舞棍。看完一套棍法之后就走,这一老一少两人都是不善沟通的那类人。只是很有默契的一人舞,一人看,完事了各走各路。 这天早上,木青山看完了老头练棍,顺道去给睡懒觉的陈肥肥买早点,王石平时起得很早,这个时间大多在球场上练球去了。 凌临峰这家伙天天晚上疯狂地玩电脑游戏,为了抵抗学校11点熄灯制度,他甚至买了三块笔记本电池放在枕头下面,这人好像刚从牢里放出来一样,瘾大得不行,早上这个时间估计才刚睡着,就算买了早餐给他也叫不醒的,可以省省了。 所以唯一需要享受木青山服务的就只有陈肥肥了,不过陈肥肥通常都是吃完了早点接着睡,然后等中午王石给他带饭回来才正式起床。要不怎么说大学生是颓废的一群呢,睡狮(睡尸),教主(觉主)就是这样炼成的。 木青山提了两份早餐,正打算走回宿舍,身边忽然快步跑过一个小男生,个头低低的,衣着还很时髦,不过最夸张地是这个小男生两手中提满了各式各样的早餐,十指扣得满满的,看这架势最少是十人以上的分量。 木青山先是一愣,这个小个子男生怎么这么能吃?随即就想到,自己傻了吧,人家也许和自己一样,提给宿舍人吃的。 这个小男生提着十人份的早餐,跑得飞快,且一脸幸福的样子,木青山觉得挺有意思,吃个早餐怎么高兴成这个样子,目光不由得跟随着这个小男生的身影。 小男生直走在前,到了教学梯左拐了一下,进去了。咦?木青山没想明白,这个时间离上课还早,难道他们宿舍的人全都喜欢窝在教室里面吃早餐?西楚大学什么时候有这么刻苦学习的宿舍了。 木青山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去,这时耳边传来一阵悠扬地音乐声,才走到教学楼门口,刚才那个买早点的小男生两手空空地出来了,冲着一楼的窗口,一脸的恋恋不舍。 木青山顺着这个小男生的目光朝窗户里望了过去,原来动听音乐的发源地正是里面那间教室,教室里有十多个女孩子正在排练舞蹈,原来这个小男生是帮着女孩子送早餐的,怪不得一脸的幸福,跑得那么积极呢。 木青山很好奇的向里边张望,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现实中的女孩子跳舞呢,在宿舍的电视机里见过这种,配上舒缓的音乐,女孩子们在一起排列整齐,翩翩起舞。 木青山第一次面对这种场景,一时间有些眼花缭乱,却又偏偏生出某种偷窥般的快感,目光扫过这群花蝴蝶一般的女生,最后莫明其妙的将目光定格在了一个背影之上,这个背影正在手把手的教着另一个女孩子跳舞,那种曲线,那种女子独有的体态美,怎么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位被木青山注视的女孩子好像敏感到发现了什么一样,翩然回头,见到窗外有个傻小子正瞧着自己眼都不眨一下,于是冲着窗外嫣然一笑。 此情此景,你的美是你的笑,你一笑,花就开了。 这一刻木青山只觉得脸上微微发烫,连忙飞也似的逃走了。一直到上了宿舍楼,心还怦怦直跳。 窗内的那位回眸一笑的女孩子略微有点惊讶,心想木青山这家伙怎么怪怪的,自己朝他笑了一笑,居然跑掉了。 难道我脸上有什么问题吗?想到这儿,女孩儿连忙装作不在意的找了面镜子,看看自己的俏脸上有什么问题。 “周乐,刚才窗外的那个傻小子是你们班的吧?怎么?不会又是你的暗恋者吧?长得不错呀,挺精神的小伙子,我早就注意到他了,这种猛男我好喜欢哦!”说话的是周乐的好友李靓,隔壁班上的一个很活泼的女孩子。 “嗯,是我们班上的木青山,平时话不多,跟我没什么来往,怎么?你有兴趣,那介绍给你好了,你去试试,搞得定再说。”周乐脸上荡漾着招牌式的甜美微笑,向好友介绍着木青山其人。 不过认真想想,那个男生还真的从来没有跟我打过交道呢。真奇怪,刚才居然特意来看我?周乐心中暗暗好奇。 因为排舞的原因,周乐的打扮与平时略有些不同,再加上木青山跟她从来都没有说过话,木青山这家伙就算到教室里上课也是从来都坐在最后一排,能看到的只有前面同学的背影而已,当然没有认出刚刚的女孩子竟然是自己的同班同学。 这也怪陈肥肥和王石这两个家伙,成天拉着木青山混东混西,理论上真正学生应该做的事情,木青山几乎一件没做,班上同学毕竟都才是大一新生,像他们三个那样玩得过分出格的人还真不多,再加上在班主任老太太的有色眼光之下,刻意的让班级里的同学们疏远了与他们三人的距离。所以才会让木青山连班花都不认得。 越是对神秘的事物越好奇,男人是这样,女人更是这样,都说好奇心会杀死猫,周乐一直对教室后排坐着的那三位男生有着相当程度的好奇心,也道听途说了一些关于711宿舍在学校里的光荣事迹。 在美女周乐的眼中,陈肥肥明显体型太差,出局,王石好像除了篮球还是篮球,对于这种对运动太专注的男生,周乐一向没什么兴趣,唯一剩下的就是这个目光单纯得像孩子一样的大男生木青山了,何况上周的那场篮球赛周乐也是看了的,木青山在场上大出风头,以一个外行人的水准,几乎扭转了整个比赛。 那种投入与专注,男人的热情与执着,在他身上得到了完美的体现。没想到木青山居然会跑到窗口来看自己练舞,周乐当然感到很意外,都说女人最容易被意外征服,此话看来不假。 “那个,虽然看起来还有点单纯,不过相信是可以调教的吧!”周乐对于自己脑袋里冒出如此邪恶的字眼感到有种莫名的快感。西楚大学里应该没有人知道,这位周美女高中时的外号,可是叫做魔女周乐呢! 第五十章 偷窥无罪 木青山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会逃走,不过仔细想想,好像连对方的长相都没有看清呢,居然这样就逃了,实在是有够衰的。想着想着,木青山自己都好笑了起来。 “小木,一个人傻笑什么呢?”陈肥肥难得意外的早起了一回,一边大口的吞吃木青山带回来的早点,一边问道。 “没什么,想点事情。”木青山不知应该怎么描述刚才的事件,自己去偷窥?然后被人发现后跑了回来?好像不是这样子的吧,还是不要让这个麻烦人物知道比较好。 “想事情?你有什么事情可想?呜呜!该不会是思春了吧,对了,你那个唐雪婉最近怎么样了?呜呜!听说学校马上要举行文艺汇演了,你是不是应该趁着这个机会有所举动?水,水!拿水来,噎死我了!” 木青山一脸茫然的望着满嘴剪饼果子的陈肥肥,伸手把茶杯递了过去。 好不容易才将剪饼果子吞下肚的陈肥肥满意的拍了拍胸口,说道:“据我的经验,再强悍的女生,也希望有人能欣赏她的美丽。像这种文艺汇演前后,是女孩子们最容易失身的时间段了,你想想,她很用心的排练了一支舞,或者唱好一首歌,练了很久,你一直默默的支持她,直到她在台上风光无限的那一刻,突然想到了你的付出,那份感动,那种来自成就感的冲击,啊。这简直是女孩子们无法抵挡地诱惑,在谢幕之后,带着那份成就感和一直守护在身后的你私奔,在一个宁静的夜晚,从舞台上走下来的美女,静静的躺在你的床上,对你似笑非笑。勾魂夺魄,春宵一刻值千金。此情此景最销魂!” 啪!啪!头顶传来大力的掌声,神出鬼没地凌临峰居然也醒了。 “肥老大,真是没发现,你的口才居然这么好!了不起,实在是了不起!”凌临峰盘腿坐在上铺笑嘻嘻地说道。 “多谢!多谢!多谢各位捧场,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小弟这里先谢过了!”陈肥肥作势揖了揖手,学着江湖卖艺人的腔调,与上铺的凌临峰调笑了起来。 木青山也跟着一起嘿嘿傻笑,宿舍里顿时开怀一片。 “凌临峰,你今早上怎么起这么早啊?我记得你昨晚上很晚才睡的吧?这么拼命,小心把你那小身板累坏了,容易早泄的哦!”陈肥肥貌似很关切地微笑道,当然。如果此人的言语中能够不带点色色的论调什么的话,那就不是陈肥肥了。 凌临峰一边跳下床一边说道:“嗯,今天有点事要去处理,晚上可能才回来,你们今天不用管我了,各忙各的吧。” 陈肥肥笑道:“忙什么忙。俺们成天都没正事可做,大学的生活还真是他妈的堕落啊,小木,今天你跟着我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木青山摆摆手笑道:“算了吧,上次说带我去好地方,然后又说要试试我的胆量,结果骗我到成人用品店里去给你买用具,你说地好地方,准没好事。” 陈肥肥笑着一把搂住木青山的肩膀。道:“今天真的是好事哦。你什么时候见我起这么早,跟着我这次绝对便宜你了。” 木青山举起茶杯喝了口水。说道:“算了吧,你知道我最经不起诱惑的,我陪你去就是了,对了,你今天不陪那个小霞了?还有,王石昨天问我,小美是谁?” 陈肥肥嘿嘿笑道:“小霞已经是过去式了,小美是谁你跟我走就知道了。来来,快点收拾一下,我们出发。” 木青山比了个中指笑道:“我有什么可收拾的,我刚从外面回来,你自己动作快点吧。” 陈肥肥一边穿衣服一边奸笑道:“这不正请木少爷帮我收拾收拾吗?” 木青山摇摇头,开始打扫宿舍卫生,木青山的手脚向来很勤,大多数时候地宿舍卫生都是由他来搞定的。 等陈肥肥梳洗完毕,凌临峰早已不知所踪,不过每次在他消失之后,木青山他们几个总会在心底发出阵阵惊奇,难道人帅就可以不用洗脸刷牙吗?活见鬼了,从来没有见过凌临峰在起床之后刷牙洗脸,可这家伙却总是给人一付干干净净的印象。 木青山被一脸神秘兮兮的陈肥肥扯着下了楼,一边走,陈肥肥一边对木青山说道:“小木,你记着,待会只管睁大了眼睛看,不要说话就好,还有,千万不能冲动哦!” 陈肥肥话说到后半句,居然变成了一脸的淫笑,木青山心中叫苦,完了,完了,误交损友,估计这回又上贼船了。 两人走教学楼门,贼溜溜的胖子带着一个一脸茫然的少年钻了进去,数着教室门号一路前进,数到牌号为1314号的这间教室。 一生一世,什么? 一生一死? 呸呸,别胡扯,就是这间了,快进来! 陈肥肥拉着木青山钻进了这间空无一人的大教室。现在时间还早,就算有上早自习的学生,也都在各自班上,很少有人会来大教室里。 跟着陈肥肥走到最后一排,将角落里地拖把和破烂桌子腿之类地东西移开,露出半扇洞口。这里居然有个小小窗口,实在是很令人意外,陈肥肥趴在洞口上,朝里看去,连忙边摆手边轻声道:“小木,快来,快点,精彩,真的太精彩了。” 木青山好奇地挤到窗口一看,差点没呀的一声叫出来。窗口对面是一间舞蹈教室,里面全是女孩子,十多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呆在这间教室里,而且全都穿着那种只有在电视上才见得到的体操服,放眼望去,处处都是雪白的大腿,高耸的胸部,简直是春色无边。 木青山的大脑有一瞬间处于停顿的状态,条件反射般的后退了两步,一脸惊惶的问道:“肥肥,我们这样做可以吗?里边是?” 陈肥肥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洞内的春色,一边随口答道:“里面是大二的女生在排练节目,有什么不能看的,放心,这是安全通道,没人会发现的。” 木青山定了定神,红着脸再次凑到了洞口前,刚才只是吃了一惊罢了,对于从深山里出来的木青山而言,道德礼教这种意识本来就相当薄弱,更何况在陈肥肥这样的大色棍长期影响之下,估计就更加稀薄无比了。 “肥肥,你怎么会发现这里的?太神了吧!”木青山小声的对陈肥肥问道。 “嘘,别吵,看到左边倒数第一个女生了没?那个就是小美,这地方是她告诉我的。”陈肥肥漫不经心的答道。 “啊!她在里面,那她怎么会告诉你这个地方呢?”就在木青山问这句话的同时,左边倒数的那个女生果然朝这边甜甜的笑了一笑,吓得木青山差点就想转身逃跑了。 陈肥肥很不耐烦的解释道:“小美是我最近泡上的学姐,她喜欢这个调调,被人暗中偷窥的调调。” “这样不太好吧,她这样算不算出卖了其他的女生?不讲义气?”木青山不依不饶的小声问道。 “义气你个头,你不觉得这样子看女生很过瘾吗?她们排舞又不怕别人看的,窗子可以看,门口可以看,你要是想仔细看,搬张凳子坐到她们面前都行。” 木青山目光一扫,果然,这间舞蹈教室的门窗都打开着,应该是根本不怕别人观看的,更何况这些女生又不是没穿衣服,应该也不会做出在这间教室里换衣服的举动。 原来只是为了满足那个小美的特殊爱好啊!木青山恍然大悟的同时,对趴在这里偷看顿时没了什么兴趣。 “肥肥,你在这里慢慢看,我出去走走,好像没什么意思,我不看了。”木青山此时的情绪已从刚才的紧张转为了平静。 风月场上有句俗语,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讲的就是这种心态,偷窥的感觉给人很强烈,一旦发现原来并不用偷窥也能看得见,马上就变得索然无味了。 有位高人曾说过,人世间最美妙的感觉是什么?答案是错觉!因为只有错觉最美妙,一切美好的事物,一旦揭开了那层神秘的面纱,也就不过如此了。 木青山走出1314这才注意到,怪不得呢,隔壁的1315是一间专用的舞蹈教室,教室的门和窗都大开着,果然是大二的学姐们,丝毫没有害羞的心态。木青山走过窗外,目光很顺便的朝舞蹈教室里面扫了一圈,正巧有个人抬起头来,两道冷冷的目光直刺向教室门口的木青山。 终于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敢站在这里看风景了,因为教室里面有位冷面罗刹,唐雪婉。 第五十一章 轻薄 唐雪婉领着一群大二的女生练舞,有她这样的人物在内,一般男生谁敢在这里停留。也只有大一新生中的陈肥肥和木青山这样的初生牛犊才不怕虎。 木青山见到唐雪婉狠狠的盯了自己一眼,心中也有几分来气,木青山一直是把这个女生当作和应巧儿相似的存在而摆放在心中的,上回在球场上跟肖剑涛对峙,唐雪婉竟然为了那个小白脸踢了自己一脚。木青山一直有些想不通,现在唐雪婉又用那种凶狠的眼神来驱逐自己,你要我走,我还偏不走了! 木青山索性站在窗前,寸步不让的直视唐雪婉,你狠,我比你还要狠!对于木青山来说,什么风度,什么怜香惜玉,都是见鬼了的事,丛林法则之中,雄性要征服雌性,很多时候是用的暴力去直接击败它,压制它。 唐雪婉也有些毛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男生,看着窗口那张傻瓜脸就有气,被木青山用直接到不能再直接的目光盯射在身上,就好像被蛇盯住的青蛙一样不舒服。 “明明自己是青蛙,还站在窗口扮大众情人,你以为你是谁啊!有毛病!”唐雪婉恨得牙痒痒的,并却没有发作。 其实唐雪婉是一个并不喜欢胡乱发脾气的女生,在她的观念里认为乱发脾气,或者利用自己是女孩子的身份大发娇嗔的,都是不成熟的表现。只不过她平素总是一副冷冷地样子,摆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再加上身手了得,人长得又美,所以才被外界形容成了冰山霸王花。 见到窗口那位目光锋锐的男生直勾勾的望着教室里面,再看唐雪婉一边领舞一边郁闷得要死的神情,众女生都想笑却又不敢笑。 等到一曲终了,唐雪婉铁青着脸走到窗前,将玻璃窗打开了又反手重重拉上。嘴里气嘟嘟的说道:“天气热了,苍蝇蚊子什么的都进来了。真讨厌!”听到唐雪婉如此说话,众女生全都齐哄笑了起来。 其实只要不招惹到她,这位冰山霸王花其实是个很好说话地人,大二女生中的很多人对唐雪婉都相当服气,这些跳舞地女孩子之中大部分跟唐雪婉的关系都不错,平时见到唐雪婉只要板下一张脸,那些来骚扰的男生大都手足无措。只有闪人的份了,没想到窗外的这位小酷哥,居然顶住了唐雪婉著名的杀人目光,而且还逼着唐雪婉有所动作,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正所谓物极必反,木青山最初喜欢上应巧儿的时候,因为心底地那种自卑,让他一味的顺从应巧儿。就算明明自己不希望她见到楚争雄,还是违心的带着她找到了楚争雄,结果却落得如此的凄惨。 每回梦醒十分,木青山一直很后悔自责,宁愿自己当时起歪心,把应巧儿带走不让她去找楚争雄都好过在秘谷里死不瞑目。被自己所爱的人欺骗甚至亲手杀死。 再加上宿舍里陈肥肥等人一直有关于好花堪折直需折之类的言传身教,让木青山从一个极端到了另一个极端。碰上别人还好,一碰上这个与应巧儿有几分神似的唐雪婉,木青山就变得有点冲动兼难以克制了。 吃了一记闭窗羹,木青山忽然做出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举动,一反平素略微有些软弱地常态,径直走到门口,大大刺刺的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舞蹈教室的休息凳上。 吃惊不已的女生们将数十道目光齐刷刷的投向坐在讲台边上的木青山身上。此时木青山地眼中仍然只看到了一个人,唐雪婉。 钻在洞后的陈肥肥吃惊得连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睁大了眼睛心中想着。乖乖。果然是后生可畏,这小子就这样没头没脑的冲进去一屁股坐下。实在是厉害,厉害啊! 木青山这样的品种实属罕见,平时甚至有些迷迷糊糊,一旦面临了压力或者自己决定要做的事情,就会变得无比的认真,迫发出强大的潜力而来。 比如此刻,要是在平时,让木青山坦然面对这么多女生的目光,只怕他马上就会夺路而逃,而现在的木青山却极潇洒的坐在板凳上转了半圈,将双手枕在脑后,恰好堵上了身后陈肥肥所在地那个洞。 唐雪婉已经很久都没有招待过这种冲着自己来地男生了,本以为铁鹰算是最难缠的家伙了,看来这小子地脸皮和手段也不差到哪里去。在这个时候闯进来,当着大家的面,让自己不得不正面的去面对他,接下来一定会说些什么很欣赏,很仰慕之类的话吧。 唐雪婉一边冷笑着迎了上去,一边在心中盘算着如何收拾木青山。 三步,两步,一步。两人的距离只有一步之遥,这时换木青山开始忐忑不安了,难道这女人又想动手?在这里打架?虽然木青山脑中的丛林法则是以强者为尊,可总不能在这里就把这女生打倒,然后扑上去进行交配吧,那种事,那个……那个……随着木青山的心思动荡,眼神也不由得游离了起来。 唐雪婉心想这家伙也不过如此,自己这招一言不发,沉默是金,简直是对待男生最有效的利器,从对方的眼神中很清楚的看到了不安,唐雪婉的眼神中已经几乎射出了身为胜利者的骄傲。 正在对峙中的两人并未意识到,自己竟然能从对方的眼神中很明白读出对方的情绪,两人都下意识的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在旁人的眼中,这两人相对无言,凝望彼此,眼神之间水乳交融,一切尽在不言中,简直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完美翻版。 只可惜两位当事人对此毫无察觉,仍然在继续着目光中的刀光剑影,你来我往。 最后还是陈肥肥在墙壁那头给急了,你不能老堵着我,让我看不成外面的好戏啊。 特别是教室时突然沉默了下来,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的时候,让陈肥肥更加好奇里面发生了些什么! 于是陈肥肥将眼睛移开,顺手摸出身上装着的一根圆珠笔,暗道一声兄弟,对不住了!狠狠一笔尖朝木青山后背捅了过去。 后背忽然像是被虫子咬了一口,没来由的痛澈心菲,木青山条件反射般的朝向扑倒,偏偏唐雪婉离他只有一步之遥,这一扑之下,木青山手长脚长,加上唐雪婉也没防备这小子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吃豆腐,竟然被他狠狠一下抱了个正着。 一股男性特有的阳刚之气直迫而来。 呀!唐雪婉惊叫出声,这大概是她成年之后少有的几次惊叫了。 双臂一分,重重的一记玉膝顶在了木青山的小腹之上,力道之大,竟然把木青山又给顶回了墙壁之上。 陈肥肥刚看清教室内的情况,眼前又是一黑,不过他反应也是极快,听到那声尖叫就知道自己八成捅漏子了,铁定木青山这小色鬼被女孩子给揍了。 唐雪婉又羞又气,立刻处在暴走的边缘,自己什么时候被男生占过这种便宜!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唐雪婉也不顾自己穿着体操服,凭着本能,上前给了木青山一记直踹。 风声顿起,木青山下意识的将左臂前伸,下挡的同时,虎口一把钳住了唐雪婉的脚踝。少女的细嫩的脚踝被木青山用粗糙的虎口这么一钳,顿时动弹不得。而且这个姿势等于是被人把腿提在手里,间接的在这家伙面前劈开了大腿。 唐雪婉极少见的羞红了脸,右腿一弹,竟然使出了只有跆拳道高手才玩得出的单腿凌空踢。 木青山猝不及防,下巴上狠狠的挨了一下子,顿时眼冒金星,偏偏身子又不敢离开墙壁,怕被人家发现了身后洞里的陈肥肥,只好用这样古里古怪的姿势贴在墙上,实在是狼狈之极。 唐雪婉借着飞踢之力,不仅踢中了这轻薄小子,还成功的借势将左脚抽离了木青山的虎口。 曼妙的脊背曲线才一落地,立刻弹身而起,如此精巧的高难度动作完成,身后的女生们顿时连声喝彩,齐齐鼓起掌来。 知道木青山在那边受窘,陈肥肥情急之下,对着洞口传声道:“快喊停,我有话说!” 陈肥肥看来常干这种偷香窃玉的勾当,隔着墙壁说话的声音控制得刚刚好,刚够贴着墙的木青山听到。 “停!我有话说!”木青山来不及细想,几乎把陈肥肥的原话照喊了出来。 唐雪婉见这小子突然大声喊叫,不由得退后了一步,刚才已经被他冷不防抱了一抱,占足了便宜,还是退一步安全点的好。 第五十二章 我是打杂的 陈肥肥在墙后急速说道:“先大笑,然后说你看不起他们排的舞蹈,后面的话我来编,你照着说,快!” 木青山依然,面色古怪的哈哈大笑起来,神态僵硬之极,像极了某种变态,也难为他了,刚被人重重一脚踢在下巴上,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马上又要连声狂笑,这个转变的难度系数实在不低。 笑毕之后,木青山绞尽脑汁的组织语言,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们几个排的这支舞,实在,实在是太那个失败了,我不过是随便看看,既然你们不,不愿意,那我走好了。” 听到木青山这般结结巴巴的说话,唐雪婉心中越发不爽,特别是木青山开口攻击自己编的舞蹈,脸色更加难看了,冷冷望着木青山,顿时让木青山骇了一跳,这小妞子不会又想踢我吧! 唐雪婉还没说话,边上几个女生冲了上来,其中一个嘴快的发言道:“你还懂舞蹈?就你这体格?你在说梦话吧,小子!” 另一个女生接口道:“我们排的舞哪里差了,你要是说不出来,你就等着死得很难看吧!” 木青山有些慌乱了,他哪懂什么舞蹈啊,刚才这几句,虽然成功的转移了这些女孩子们的注意力,可是又将更大的麻烦扣到了自己头上,要是说不出来她们的毛病,估计真的会死得很难看吧。 幸好木青山背后还有个陈肥肥,陈肥肥把这几个女孩子的话都听得清清楚楚。沉声说道:“他们地表情,跳舞的时候表情不够自然,再就是动作没有完全展开,自信心不足,你就照着这个往下说。” 木青山憋红了脸,胡乱扯道:“你们练舞脸上都没有带表情的,不太自然。还有,你们中有些人的动作没有放开。身体不够舒展,自信心不够,这样子是不行的。”木青山说话时极力让自己显得很严肃。 听到他真的能说出点道道来,虽然只是很浅显的道理,不过事实上也确实存在这些问题,众女生都无形之中把这几句话套在自己身上,反省自己有没有表情没有到位。或是肢体不够舒展地时候。 舞蹈这门艺术本来就重在精益求精,没有最好只有更好。众人在木青山先入为主的观念之下,果然发现自己身上有些大大小小地毛病。 唐雪婉心想这小子说话还算有点道理,不过这家伙蛮滑头的,这些明明是个人身上的毛病,却被他说成了整支舞蹈的毛病,这么多人,自然有良莠不齐的时候。这样的说法,只能算勉强过关。 其实这些女孩子在这里刻苦排练,也是希望将来在舞台上被人欣赏,排练的过程中是极其枯燥无聊地,能有个男生在旁边看着,反倒激发了大家的表现欲。 这时有个小个子女生好奇的问道:“这位同学。你既然对舞蹈这么在行,那你下场给大家跳一段,演示一下行吗?” 这句话听得木青山的头嗡的一下大了,急中生智道:“我挺喜欢欣赏舞蹈的,经常看,所以能看出点什么,不过很不好意思,我自己是不懂跳的,只能当观众。” 唐雪婉皱着眉头,正想说点什么。那位小个子女生说道:“唐姐。让他留来下吧。有个人看着我们跳,可以纠正错误。你又要跳又要教我们,实在是顾不过来。而且这个男生看起来蛮壮的,他可以没事去帮我们搬点东西什么地。” 说话的这个小女生名叫窦小圆,外号小豆豆,性格天真灿烂,做事又是个极认真的人,和唐雪婉关系不错,听得她这么一说,众女生都开始附合起来了,也难怪,有句俗话说得好,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何况木青山也算小帅哥一名了,收留他在这里打杂,也是件蛮逗乐的事。 唐雪婉见大家都有这意思,自己要是再坚持就有些小心眼了,于是上前一步对着木青山恶狠狠说道:“你是大一的小子吧,从今天起到校庆汇演期间,你就负责给我们这个节目打杂,顺便帮他们挑挑动作上的毛病,你没有意见吧!” 木青山见峰回路转,逃过一劫,哪里还敢说不,连连点头,嘴里说道:“好好!没意见!” 看着这家伙一脸地呆相,唐雪婉又好气又好笑,说道:“你靠在墙上贴那么紧做什么?我们又不会吃了你!快点去买十瓶矿泉水来,待会给你报销。” 听到唐雪婉提到墙壁,木青山一脸的紧张,用力的将后背在墙上靠了一靠,飞似的一头冲出了舞蹈教室。 墙那头的陈肥肥油奸似鬼,连忙用拖把堵住小洞口,一路忍着狂笑,找木青山去了。 “哈哈!小子,飞来艳福啊!真有两下子!厉害!实在是厉害!”陈肥肥一边调侃木青山,一边帮着他将买好的矿泉水装到袋子里。 “厉害个屁,我的脑袋到现在都还在痛呢。你不知道,刚才那女的一脚有多重!被逼答应了帮她们打杂,以后我就惨了。”木青山哭丧着脸,懊恼刚才怎么会答应人家得那么快。 “你傻了吧,你不是看上了唐雪婉那个妞吗?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小子,你的机会来了!”陈肥肥仍不遗余力的对木青山进行言传身教。 “真人接触和想象中地好像不太一样,我跟她前后说了不到三句话就挨了两脚,上次那一脚没踢正,这回可痛死我了!”木青山提着装好地矿泉水,一边小跑着一边朝陈肥肥摆手道。 “那你就自求多福吧,小子,等回宿舍了我再教你两手,保管你手到擒来。”陈肥肥笑着走远了,这家伙脸上露出的淫笑,足以让旁边看见了地人自动退避三舍。 木青山一路小跑着将矿泉水送到了舞蹈教室里,唐雪婉递过来一张五十块的钞票,木青山见状连连摆手,意思是不必了。 谁知唐雪婉一脸不屑的说道:“小学弟,你有几个钱?请得起一次,能请得起每次吗?父母赚点钱送你来这读书不容易,可别小小年纪就学坏了!” 木青山被唐雪婉一通说教式的抢白教训得哑口无言,只得接过钞票,怔了半天,挤出来一句话道:“我没钱找,10瓶矿泉水是15块钱。” 唐雪婉正眼也没瞧他一眼,对着跳舞的女孩子们说道:“今天就到这里了,一人一瓶水,拿了快点走路,解散!” 众女孩一哄而上,从木青山手中抢过装水的大胶袋,人手一瓶,这时唐雪婉才转过头对木青山说道:“钱你留着下次买,多退少补!”说罢板着脸出去了,只留木青山怔怔的呆在原地。 才一出门,唐雪婉便扑吃一声笑出声来了,刚才好爽,把那个傻小子抢白得一愣一愣的,谁叫他占我便宜的。以后有他的好受,哼! 本以为会呆呆坐在板凳上看大家跳舞,没想到买了水回来就散场了,木青山一时有些茫然,也不知该高兴呢,还是该失落。 女孩子们都若有若无的将目光射向一旁发楞的木青山,这些大二的学姐们可都不是吃素的,特别是能参加舞蹈队的女孩子,最少外表都是水准以上的才能进来,否则尽是歪瓜裂枣如何对得起广大观众。 木青山被大伙儿瞧得有些浑身不自在,只好埋头朝门外走去,反正舞也跳完了,水也买来了,要自己这个打杂的在这儿也没用了,不如快快闪人的好。 才走出门口,迎面的另一间教室门刚好打开,木青山差点和从里面出来的一个女生撞了个满怀,还好木青山身手灵活,虎腰强扭,硬是错开了些许的距离,两人的脸颊擦面而过,鼻中只留下一股淡淡的清香。 刚想道歉,哪知对方惊喜的喊了一句,“木青山?你怎么在这?” 木青山这才抬头,这个女孩子面容秀美,一双大眼神采飞扬,依稀在哪见过。 唐雪婉正靠在门口,听到这声招呼,两道目光如冷电般射了过去。 “木青山,你怎么这样的表情,你不会不认识我吧!我是周乐,坐你前排的!”周乐见木青山的眼神一片茫然,出声提醒道。 木青山恍惚记得有这么一个名字,曾经听陈肥肥和王石聊天时提起过,说是咱们班上的第一美女,就是叫周乐什么的。 “你好!我在这边,那个……那个……打杂。”木青山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来,因为了是个讲口齿的人,亲口说出的话,一定要算数。 “打杂?你!”周乐的脑子转得飞快,她实在想不明白,早上还在窗口偷看自己的男孩子,怎么一会儿就跑到对面去打杂了。 更何况分别由唐雪婉和周乐两人领头的这两支舞蹈风格相近,领舞者又实力相当,是这次汇演中最直接的竞争对手。现在自己班上的男生居然跑到对手的阵营中去打杂,周乐身为一名一心想要和这个唐雪婉一较高下的女性,心里实在是不怎么痛快。 不过周乐并不将心中的不快写在脸上,正相反,她对着木青山露出了极具诱惑的一抹轻笑,笑得木青山不禁心头一颤。 木青山立刻就反应过来了,她正是早上自己在窗前遇见的那个女生,回眸一笑值千金,六宫粉黛无颜色的那位。 第五十三章 似梦似真 “木青山,人家好失败哦,看来你从来都没有注意过人家,人家明明就在你前排坐着嘛!你都不理我!哼!”周乐似笑似笑,似嗔非嗔的用那种近似于跟情郎说话的语气对着说话,眼神还似有若无的朝着唐雪婉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 唐雪婉没想到这傻小子跟自己的这名竞争对手居然认识,还是同班同学,不过她面上也没什么表露,君子坦荡荡,反正自己排舞也是敞开门练的,不怕被人偷学去什么。 木青山头一次被女孩子,而且还是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用这样的语调说话,浑身觉得不自在。 “木帅哥,人家也想要你过来打杂嘛!人家身为同班同学邀请你,你来不来嘛?”周乐早看出木青山有点傻傻的,索性用最肉麻的嗲声嗲气来说话,其实木青山什么反应她并不是太在意,她在意的是唐雪婉的反应。 木青山晕晕乎乎的,差一点就开口答应了下来,唐雪婉身边的几个女生都瞪着眼一付受不了快要呕吐的模样望着这对男女。 “打杂也是要时间的,他先答应了我们!”唐雪婉的口气生硬之极,她已经把木青山看作是一个贪花好色又没有主见的软弱家伙了,也确实,木青山本来很少跟女孩子接触,此刻的表现的确有点衰样。 不过尚好木青山还有自己的底线,听到唐雪婉那冷冰冰地话语。犹如被迎头泼下一桶凉水,立刻降温降火。 “对不起,我先答应人家了。周乐同学,我有空的时候再过来帮你们好吗?”木青山极力让自己的口气显得温和些。 这时唐雪婉身边的几个女生插嘴道:“你省省吧,这是我们唐小姐用最特别的方法请来的舞蹈高手,专门给我们来指导怎么提高自己,打败某些人的!” “唉。是啊,谁叫某些人魅力不够。就连自己班上地男生也看不住,唉,没办法,不行就是不行,有些事,有些人是比不了的!”这个女生明显口才了得,才思敏捷。这样地水准,不去参加学校辩论队还真是可惜了。 周乐心中气苦,脸上仍旧不作任何表示,幽幽的叹了口气道:“木青山同学,既然这样,你好自为之吧,我刚才跟你开玩笑的,你帮学姐们打杂。我怎么敢抢呢!”周乐这几句话语气转折,竟显得有些许惆怅。 木青山不知说什么好了,只得目送着此女飘然远去,走出几步,周乐忽然回头朝着木青山再度嫣然一笑,目光中包含了几许期待和一些难以言明的东西。 木青山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心中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子长得很好看,特别是那双眼睛,眼波流转之间灵动无比,不知这算不算夺魄勾魂。 围在门口的女孩子们一哄而散,几个大二的女生结伴而行,其中一人轻声说道:“那个叫周乐的小狐狸精看起来真骚,你们注意到她那眼神没,简直骚透了!” 另一个脸上长满雀斑地女生说道:“是啊,听说她想跟唐雪婉叫板呢?又是一个不自量力的!” “要不是唐雪婉那次事情之后,再也不肯动手打女生。要不得依着她以前的脾气。像这样的小浪蹄子,早就撕了个稀八烂了。” 这回说话的是一个一米七二的高个子美女。她以前跟着唐雪婉混过,知道去年的一些陈年旧事。 当时唐雪婉作为大一新生刚来学校,因为长得漂亮,被很多男生疯了一样的死缠烂打,那时地唐雪婉没有现在这么讨厌男生,也能跟那些有心追求她的男生们有说有笑。有心追求她的并不止是当时的新生,更多的是一些老生,这些老生在学校里呆的时间长,很多地方比新生要更加得心应手,所以显得机会也更多一些。 当时学校里有位很出风头地大二男生,已经有了一个漂亮的女朋友,结果还对唐雪婉动了心思,唐雪婉被这个男生的风度所吸引,差点就跟他谈了恋爱,结果人家的女朋友不干了,半夜叫了五六个女生,把唐雪婉堵上,唐雪婉知道这个男生原来是有女朋友的,也不还手,让这几个女生打了一顿,然后再也不见那个男生。 本来事情到这就完了的,结果那个男生因为见不着唐雪婉,于是把脾气发在自己女朋友身上,连番毒打之后,那个女孩子也贱,竟然听从男朋友的话,去约唐雪婉出来,当面逼着唐雪婉跟这个男生相交,说些什么不在乎两女共侍一夫的话。 结果盛怒之下的唐雪婉开始暴走,一口气将这对男女,连同一起来仗势欺人的五名女生,三名男生全部放倒,最惨地是那位帅男,在医院整整住了三个月,出院之后立刻就转学了。 在那三个月地时间里,只要是敢追求唐雪婉的男生全部无一例外地被打,女生只要提到这件事的只字半语,就会马上被自动拢到唐雪婉身边的部下整得死去活来,唐雪婉这个名字在那几个月里一时风头无二,直到三个月之后,这场风波才渐渐平息,不过唐雪婉这时已经成了女生中最牛的人物了。 木青山一个人在学校里四处闲逛,道路上人影稀疏,本来现在正是上课时间,除了像711宿舍这样的游手好闲份子,一般学生这个时候都应该坐在教室里老老实实呆着。 当然,不见得坐进教室里的学生们就是在认真学习,基本上西楚大学里的这些小姐少爷们坐在教室里的大都是各干各的事,自习课摆龙门阵的,抱着武侠小说埋头苦读的,上课手牵手卿卿我我,如漆似胶的大有人在。只不过像木青山这般有闲情逸致独自一人溜校园的却还真是不多见。 不知不觉走到了学校后门,后门出去就是新校区的建筑工地,大量黄土被挖掘出来堆得到处都是,工地再往前走是一条小河,河水已经混浊不清了,两岸只剩几颗怪模怪样的歪脖柳树,稀疏的枝头上还算有几分绿意。 据说这里在若干年前曾经是当地小有名气的景观,也是男女幽会的好地方,灞桥垂柳,才子佳人,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形容的就是这样的去处。 不过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古老的灞桥尚在,岸边的垂柳却大多因为河水的污染而枯死了,现在河滩上只剩下半人高的杂草,并且是黄绿相交,杂驳不齐,显示出某种营养不良的败色。 连柳树这样的大众植物对环境的适应性都不能生存在这片河滩之上,可以想象,此处的水质已经恶化到了什么程度。 木青山望着河滩上这一大片萎靡不振的植物,心中没来由的生出几许失落与惆怅。鼻中闻着腥臭的河水,拔开杂乱的草丛来到河岸边,伸出手掌,轻轻的按在岸边的这棵歪脖柳树之上。 木青山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觉得胸中莫名其妙的有种伤心的感觉,就是想摸摸这些柳树罢了。 黄绿相间的柳枝随风轻摆,有几根甚至掠到了木青山的头脸之上,如若除去这河水的腥臭不提,实在是件令人十分惬意的事。 木青山体内的那股清凉之意又无形之中活跃了起来,仿佛随着血液流动至全身的每一个角落,然后从手掌处灌入柳树的树身之中。与上次将这股力量灌入松树时的情形不同,木青山此刻的感觉很舒服,仿佛自己可以内视一般,完完全全的感觉到了体内这股凉意的流动。 此刻他的脑中,如梦如幻,走马灯似的转过一幅幅的画面。 身着好似明代古装戏服的青年男女们,依偎在这棵棵柳树之下,缠绵悱恻,海誓山盟,岁月形单望相守,只羡鸳鸯不羡仙。此情此景,当真让人好生羡慕。 然后画面又是一转,一位骑白马的年青军官,身着近代制式军服,怀着揣着孙文亲笔签名的革命文件,沿着河岸急驰而过,身后数名追兵张牙舞爪,大呼小叫,紧追不舍,一追一赶,风驰电掣般的从岸边的柳树旁一扫而过,马踏春泥,惊起柳絮漫天舞。 接着是一位头扎白汗巾的陕北汉子,手持盒子炮,与几名举着膏药旗,头带钢盔的日本兵在这片河滩之上周旋,借着柳树的遮掩,这位陕北汉子沉着冷静,一枪一个,直到把数名日本鬼子全都撩倒,这才潇洒的从容离去,好一派大侠风范。 最后才到当代,这次的画面之上已空无一人,目光沿着河水逆流而上,河岸的上流,林立着一排整齐的工业厂房,烟囱里冒出滚滚浓烟,几根粗大的排污管沿着人工渠道直接灌入河中。 沧海桑田,世事变迁。原本宁静美丽的河流彻底的改变了模样,古时才子佳人们借以相偎相依的柳树枯萎了,那曾经拂过白马,将柳絮挥洒漫天的柳树也枯萎了,那颗曾替神秘的陕北大侠挡住过日本兵子弹的柳树,如今弹痕尚在,可那曾经挺拔多姿的树身,也已被这肮脏的河水慢慢侵蚀成了这般歪脖子的萎琐模样。 第五十四章 打抱不平 “是你吗?”木青山浑身一震,本身的意识从某段神秘的记忆片段之中分离了出来,伸手轻抚着歪脖柳树粗糙的树身,情不自禁的喃喃说道。 歪脖柳树当然没有回答,只是任凭着清风将自己所剩无几的细嫩枝条轻轻拂动。 这一刻,木青山体内的那股清凉之意竟然成百倍的增加,在体内流动运行得越发的快了。那股哀愁的情绪,深深的感染了木青山。 不知何时起,自己已是泪流满面,木青山突然有种感觉,自己和普通人不一样,至少从那秘境出来之后,自己就变得与普通人不一样了,刚才脑中浮现的那些画面,没可能是自己发梦得来的,因为那种感觉是那么的鲜明,仿佛被人记忆了千百年一样。 也许,也许记住这些的,不是自己,正是这颗歪脖柳树吧。这时木青山才很清醒的意识到,自己难道可以读取植物的意识?难道世间的这些草木,也是有意识的? 轻轻叹了一口气,木青山甚至不知自己是何时学会叹气的。抬头朝河水流下来的远方眺望,果然望见了那一排排整齐的工业厂房,也许对于给这座城市创造的经济效益而言,这条河,这片柳树,应该是算做可以被牺牲在内的吧。木青山的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愿望,我要这滩变绿,水变清,我要这天地回到初始的美丽。 正当木青山遐思无限,耳边传来一片嘈杂地人声。借着杂草的空隙看过去。一伙人正朝岸边走来,其中竟然意外的看到了两位熟人,一位是看守后门的那个疯老头,另一个却是商道之家的钱得易,不过很明显,钱得易的处境不太妙。 一行人走到离木青山不远处的土堆旁边,从这个角度木青山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每个人的动作。而这些人却不是那么容易看到木青山。 围着钱得易地几人看样子也是西楚大学里的学生,不过一个个神态都有些骄横拔扈。其中一个穿着花格子衬衣的小子推搡了钱得易一把,然后低头对身旁的同伴说道:“怎么办?这死老头一直跟着咱们,烦死了,有他跟着,咱们怎么办事?” 旁边这人个子不高,本来五官倒还凑合,可偏偏染了一头黄毛。还留了个大中分式的八十年代发型,实在叫人看上去很倒胃口。 黄毛摆了摆手,说道:“算了,小四,你带三个伙计去把那疯老头拦一拦,我和张力,徐帆三个一起把事给办了。” 黄毛说完话,一把揪住钱得易的胳膊。半扯半拖的朝前走去,而那个被称作小四地青年,带着另外三个同伴,排成一列,双臂张开,直接挡住了疯老头的去路。 疯老头气得咦呀乱叫。偏偏又不敢当真动手打这些后生仔,被这四人一挡,另外三人将钱得易越带越远了。 说来也巧,这个黄毛带着钱得易,恰巧到了木青山藏身的正上方。 “钱同学,你想清楚点,我们兽盟请你加入,是给你面子,看中了你的能耐,你别给脸不要脸。现在整个学校。谁敢不听我们兽盟的话!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加入兽盟。然后你们那个小把戏组织不要办了,兽盟有大把的事给你办,大笔的买卖给你做。 二是你自己选的不加入,也行,只不过你们在学校里做一天地生意,就要交一天的保护费,我们也不是一定缺了你不行,你不肯也可以,放心,我们不打你,只不过马上你就会不小心掉进这条河里,然后你在里面好好的泡着想清楚,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上来,要是实在想不清也没关系,我们见一次就丢一次,明白了吗?” 另一个叫徐帆的男生插嘴道:“你别指望那个老头来帮你,他老得话都说不清楚,要是惹烦了我们,把那老家伙也丢进河里泡泡! 他妈的,这里可真臭,给你五秒钟的机会考虑,现在开始。一!” 木青山藏身在草丛后差不多听明白了怎么回事,这些家伙是那个什么兽盟地成员,然后这个什么兽盟让钱得易选择入伙或者交保护费,不过钱得易明显不愿意这其中任何一样,那个看门老头大概是看出来这帮小子出后门准没什么好事,所以才一路跟来。 事情应该就是这个样子了,只能怪你们太倒霉了,偏偏在这个时候撞上我!木青山心中暗暗想到。 此刻的木青山心里正憋着一股气,对于上游的那些工厂,明显自己毫无办法,可又极不甘心,正好无处渲泻,何况钱得易又是自己的老熟人,这个梁子是架定了! “你们何苦为难我呢?大家都是来学校里念书的,我们做点小生意,也只是想锻炼锻炼,顺便给家里减轻点负担,其实赚不了几个钱的。 你们实在要收保护费也行,我挺能理解的,这也是将来出了社会之后不可避免的,这样吧,按照市场经济学成本核算原理,我们最多拿出每月纯利润的百分之五来作为意外损耗,我们平均每个月四个人的纯利加在一起,能赚到二千块钱左右,那我们每月交一百块保护费给你们行不行?” 钱得易一边在心里扯着小算盘,一边摆出满脸诚挚地笑容说道。 “操,这小子还真他妈的是生意人,居然跟我们讲起条件来了?一百块连烟钱都不够,你他妈的打发要饭的啊!”黄毛恶狠狠地说道。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那个叫张力的终于开口说道:“别跟这种人费话了,先丢到河里去泡一泡,一会就什么都乖了。”看来这位仁兄做这种事不是头一回了,轻车熟路。 两人上来架起钱得易朝河边拖,钱得易越发慌乱了,这河水这么腥臭,掉下去不怕被淹死,倒怕先给熏死了。可惜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和这帮混混讲道理实在是行不通。 “等一等!一罐可乐二块五,一个月三十天,除去周末,也就是二十二天,每天一罐可乐,成本是四十五块钱,批发可能还要再便宜点,钱得易,怎么样?每个月花四十五块钱,保你平安!”木青山学足了陈肥肥平素的无赖口气,一边说着一边从草丛后面走了出来。 一见木青山奇迹般的现身,钱得易就像见到了亲人,激动得浑身都忍不住轻轻抖动了起来。 他当然知道木青山这家伙的能耐,谁不知道711宿舍的几个家伙出了名的能打。 军训的时候跟教官交手不分胜负,开学之后,711的陈肥肥动手打架,更是无往不利,无论对上什么体型的对手,三两下就从容搞定,而且每回陈肥肥都向其他人宣称,711宿舍里,我陈肥肥其实是最不能打的一个。 王石那体格不用看就知道是与陈肥肥同级别的超级猛汉,至于那位神出鬼没的凌临峰,还有这位看似单纯善良的木青山,据陈肥肥所称,真动起手来,稳胜自己太多。 其实这也是陈肥肥的心思机巧之处了,711宿舍除了他之外其余三人都不怎么惹事,但是旁人知道了这三人比陈肥肥还能打,这无形之中就增加了某种震慑力,就好比张弓搭箭对准目标,却又扣而不发,这比真正碰撞上了更加的令人害怕。这胖子敢情是拿木青山他们几个当核武器使呢! 如今这最令人害怕的四人组其中一员活生生的站在面前,而且还是最为古道热肠的木青山,钱得易知道自己今天一定不用跟那臭哄哄的河水做一次亲密接触了,不禁喜出望外。 “你他妈的是从哪里蹦出来的猢狲,吓了老子一跳!”黄毛很不屑的问道,真不愧是大学里的混混,说起话来居然贼有水平,单是猢狲这两个字,一般的流氓就说不出来。 木青山没有多说一句废话,上前一把拎起黄毛的窄腰,大力举过头顶,轻而易举的将他高高抛起,重重的砸落在腥臭无比的河水之中,激起大片的水花。 这些学生混混有几人见过如此震撼的场面,将一个活生生的同伴举起来,然后轻松得像丢颗石头似的丢进河里,这得要多大的力气啊!徐帆与张力吓得两腿直哆嗦,想跑又不敢跑,这样的强人,实在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的确,要是比起格斗技巧,也许刻意隐藏了身份的凌临峰要比木青山高上数段,但是要是比起纯力气,木青山绝对是稳居上风。近千斤重的大黄牛都能被木青山抱着行走如飞,区区一个百来斤重的男人,那不还是指哪扔哪。 正在围着疯老头的小四等人,听到身后重重的一声水响。 几人估计是黄毛他们把钱得易丢到河里去了,连忙朝后面跑去,这下有好戏看了,反正也扔下去了,围住老头已经没什么意义,现在把老头放出去还省事了,正好让老头下河去把那小子捞上来。 第五十五章 奇人 几人一跑,疯老头也跟在后面跑了过来,一到跟前,小四几人傻眼了,钱得易稳稳当当的站在面前,身边还多了个陌生面孔,徐帆和张力两人面色难看到了极点,张大了嘴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话来。 那河里正在扑腾的是谁?小四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不会,不会是黄毛吧!操,真的是黄毛!河水中那黄灿灿的头顶,不是黄毛却又是谁? “他妈的,是谁让你们把黄毛给推下去的!妈的,你们都他妈的不想混了是不?”小四冲上来,冲着张力和徐帆两人一阵拳打脚踢,他还以为是这两个家伙失心疯把黄毛推下去的呢。 木青山没有心情看这些垃圾表演,上前一步,伸手拍了拍小四的肩膀,小四怒目圆睁,回头一看是这个陌生的家伙,刚想开口骂人,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轻,腾空而起,眼前的景物顿时变了,紧接着哗啦一声,整个人落入了臭哄哄的河水之中,惊起河面上臭虫无数。 疯老头见到木青山单手将人扔进河里,昏浊的眼神不禁一亮,立刻就认出来,这是那个最近每天早上都来看自己舞棍的年青人。 这一次更夸张,单手就把小四给丢进了河里,跟着小四过来的三人知道为什么张力和徐帆一脸如此的表情了,五人全都同出一辙,张大了嘴巴,身子仿佛不听使唤般的颤抖了起来。 连继扔了两人入河之后,木青山这才觉得舒服了点。管他娘地三七二十一,这才是自己想过的生活,在山里的时候何等的逍遥自在,看哪只野兽不爽,扁它就是,就是这么简单。 看着一旁喜忧参半的钱得易,木青山突然记起了陈肥肥教导过的混混程序。对着面前这五个连动都不敢动一下的货色说道:“我是木青山,钱得易地事我扛了。法律专业,711宿舍,不服气的话直管来找我好了。” 见这五个家伙仍然张大着嘴巴,一动都不敢动,木青山霸气十足地吼了一声:“滚!” 五人连忙撒开腿狂奔而去,就连臭水河里的黄毛和小四都没空理会。 黄毛倒还好,在水里扑腾了半天之后。自行挣扎上了岸,正躺在河滩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呢,那位小四就倒霉点了,呛了几口腥臭的河水,眼看着手脚舞动得越来越没有章法了,头顶在河水中一浮一沉,看样子喝进去不少臭水,快奄奄一息了。 只听得扑通一声。木青山和钱得易顺着声音望过去,全都大惊失色,因为看后门的那个疯老头居然一个猛子扎进河里,朝河中心的小四游了过去。 两人这才意识到,坏人也是人,何况这些混混罪不至死。要不是这疯老头跳下去了,两人还打算在岸上看场王八戏水的好戏呢。 连累了一位这么大岁数地老头跳下河去救人,木青山心中愧疚,二话没说,也一头扎进河里,一老一小两人合力,将小四从河中间给架了上来。 把小四放到岸上之后不再理会,钱得易,木青山,疯老头三人朝着学校后门快步行进。 后门的水泥地上埋了支水喉。平时老头洗衣做饭都是用的这里面的水。身上的河水实在腥臭难忍,三人也不多言。疯老头到屋里拿了根长长的胶皮软管接到水喉之上,然后与木青山并排站到了一起,钱得易会意,拧开水喉,将管中的自来水尽情的冲刷在二人身上,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全都冲了一遍,这才将身上地臭味除尽。 冲洗干净之后,疯老头示意木青山跟自己进屋,木青山也不避讳,因为他觉得这老者能毅然跳下河救人,足以证明此老的心地善良,责任心强。 钱得易也要跟着进去,却被疯老头单臂拦在门外,只得退到门口等着木青山出来。 木青山浑身湿淋淋的进了屋,老头的屋里整洁干净,一张桌子一张床,还加一个简易衣橱,连张板凳也没有,看样子老头这里从不招待客人。 木青山自然不敢随便坐到床上,怕弄湿了老头的床单,只得站着。 疯老头从衣橱里取了两身干净衣服,一身自己换上,一身扔给了木青山。 木青山接过衣服,脸色略有些为难,这老头的身材明显比自己小一号,穿他地衣服肯定不合身,更何况这衣服的式样老旧,明显就是老头衫嘛,自己若是穿上这样的衣服出门,怕不给人笑死。 木青山捧着衣服,小心翼翼的说道:“老师傅,谢谢你的好意,我宿舍就在前面,我自己回去换衣服好了,免得把您的衣服穿脏了。” 老头听到木青山如此说话,突然间咆哮了起来,满脸涨红,嘴里也不知道在快速的念叨些什么。 木青山见他生气,连忙摆手,双方语言不通,也不知应该如何解释,本来对这老头下河救人木青山就心生愧疚,现在又惹人家生气,无奈之下,木青山只好手忙脚乱的脱下自己的衣裤,换上老头给的干燥衣衫。见木青山换上了自己地衣衫,老头这才心满意足,乐呵呵地笑了。 两人端坐在床前,老头笑眯眯的对木青山说了一通,无奈他说地不知是哪个地方的土语方言,十个字木青山最多能听懂两个字,而且还是靠猜,天知道是不是人家想要表达的意思。 木青山听得实在头痛,但是又不忍离开,记得当时凌临峰说过,老人往往只是需要旁人关注,倾听就可以了,其实至于他说些什么并不重要。 不过看着有人一脸诚挚的在自己面前拼命说话,却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这无论如何不是一件快乐的事。 木青山终于开口道:“老师傅,你的家乡话我不听懂,我说话你能听懂吗?” 疯老头这才一拍脑袋,伸手从桌边扯过一叠白纸,拿起笔,刷刷的快速度书写了一排蝇头小楷,上面写到,“我能听懂你说的话,我写你说,笔聊。” 真没看出来,老头的一手字写得相当的漂亮,不过木青山很好奇,老头的眼神很好吗?怎么写的字那么小,看起来还真费劲。 木青山说道:“行,我有空就来陪你笔聊,门口还有同学在等我,要不我先走了?” 疯老头紧张之极,一把扯住木青山,刷刷写到,“你练过武?师承何派?” 木青山摇摇头,心想这老头是不是迷武侠迷疯了,居然写这样的语句,接下来该不会收我为徒吧。嘴上却说道:“我没有练过武,无门无派。” 疯老头继续写到,“我要你帮我一个忙,可以吗?” 木青山点点头,学足了武侠书里的语气道:“但说无妨!” 疯老头蹭的起身,从床边抠出他每天早晨舞弄的那根长棍,珍惜的摸了又摸,然后在白纸上写道,“你试试空手给我把它折断。” 木青山心想,这算什么要求,不过既然老人家提出要求了,自己照办就是,伸手接过这根长棍,入手感觉沉甸甸的,远比想象中要重得多,这根棍也不知是什么木质所造,纹理细密,握在手里,有种舒服之极的感觉,一时间竟然有种不忍下手的感觉。 木青山又问了一遍,“老师傅,真的要折断它吗?” 疯老头举了举手中的白纸,神态很是淡然。 木青山自知手上有千斤之力,折断这么一根木棍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双手握住棍身,发力一折,咦,居然纹丝不动。木青山大讶之下,双手使出了七成力,明显感觉到力量涌入棍身,这根棍子仍然没有弯曲的迹象。 木青山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入腹,使出了吃奶的十成力,这一次棍身也只是有些肉眼几乎无法察觉到的弧度产生。 木青山又惊又奇,刚才使出的力量,就算是根同样粗细的钢棍,也应该弯曲变形成不像样子了。这还是木青山出山之后第一次使出全力,居然奈何不了一根普普通通的棍子。 木青山望了一眼对面的疯老头,只见疯老头一脸的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对这结果早就在预料之中了。 木青山再次细细抚摸了摸这根毫不起眼的木棍,毫无疑问,这种入手的感觉明明就是木质材料,并非金属,那为什么会如此的坚硬呢?木青山立刻有种想找把电锯之类的东西来试试的愿望。 早料到木青山会一脸的疑惑,疯老头在白纸上刷刷写了一行字,递到木青山眼前,“行了,棒子放下,你走吧,明天一早,来还我衣服。” 木青山不明就里,还想追问,见这老头一脸的古怪笑容,倒也不好追问了,想着钱得易还在门口等着,没什么事还是早走了的好。 走到门口,木青山突然想到了点什么,转身问道:“老师傅,您的字怎么写那么小,练眼神吗?” 疯老头先是一愣,然后一脸怒容的在白纸上写了两个龙飞凤舞般的大字,朝着木青山丢了过来。 木青山接过一看,不禁哑然失笑,白纸上书两个大字“节省!” 第五十六章 饥饿的胖子惹不得 不再理会这古怪老头,木青山出门见到钱得易还老老实实蹲在地上数蚂蚁,上前笑道:“钱得易,走了。” 钱得易见木青山出来,连忙站起身来,见到木青山身穿着小一号的老头衫,先是愣了一愣,不过这人倒很知机,对这些当然视若不见,一脸诚挚的开口说道:“小木,这次真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一定被扔下河了。” 木青山此刻的心情不错,逗弄钱得易笑道:“早知道还不如让你一个人下去算了,你一个人在岸上,换了四个人下去,这笔买卖可不划算呢!” 钱得易连连赔笑道:“啥也不说了,小木哥你是我的救星,以后有什么事你直管开口。不过这次的事你可要小心了,兽盟现在风头正旺,势力很大,我很担心你惹事上身。” 木青山笑道:“没事,我总不能不管你吧,正好碰上了,要是他们不服,直管来找我好了。” 钱得易点了点头,诚恳的说道:“你要小心,咱们先试试能不能扛过去,要是实在扛不过去,我这点小生意不做也就算了。” 木青山笑了笑,说道:“现在都下午了吧,天!今天我都干了些什么啊,陈肥肥估计还躺在床上等午饭呢,我闪了,给他买饭去,回头见!” 说罢木青山一路小跑,飞快闪人,只留下钱得易无限感慨,小木真是个好同志啊! 木青山一路跑到学生食堂这才发现各个档口已经熄火收灶了。抬头一看,难怪了,已经下午……多了,这个时间只能去学校侧面的小吃城了。 跑到小吃城,给陈肥肥提了一盒宫保鸡丁,木青山一边朝宿舍赶,一边心想坏了坏了。光顾着行侠仗义了,要知道。处在饥饿中地陈肥肥对左邻右舍的破坏力会比平时大上好几倍呢。 一口气冲到了七楼,一拐弯发现宿舍门口挤了不少学生,他娘的,原来逃课躲在宿舍里的家伙有这么多啊。 估计真的是饿到暴走的陈肥肥在惹是生非了,要赶快过去制止。 木青山拔开围在宿舍门口看热闹的男生们,刚想推开宿舍门,却被两支大手给拦在了门外。两个膀大腰圆,一看就不是好鸟地男生守在门口,阻住了木青山的去路。 其中一人粗声粗气地说道:“兽盟在里面办事,不相干的滚远点。” 木青山听到兽盟这两个字,为之一愣,再看门口的男生,全是左邻右舍的室友们,一个个义愤填膺。愤愤不平的模样。 木青山立刻明白了处境,眉头大皱,语气突然转冷道:“滚开!” 自称兽盟的这两个大块头,以前不过是跟在赵强生身后的两个马仔,充其量不过是兽盟地外围份子而已,听到这小子口气如此嚣张。不由得软了下来,左边这位忍不住多说了一句,“我们可是兽盟的,难道你想耍横?” 木青山懒得跟这两人纠缠,手里端着宫保鸡丁,一脚就跺在自家的门板之上。轰的一声爆响,木青山这一脚使力极大,整块门板断成了两截左右摇晃着。这也难怪,刚刚在疯老头那边折那根古怪棍子,木青山使出了全力仍然不为所动。刚才这一脚。也下意识的使足了力气,这块门板不过是凡木一块。如何受得了木青山的脚力,没有四分五裂,已经是很给足面子了。 宿舍里挤满了人,忽然被木青山一脚跺了进来,全都瞪大了眼睛瞅着这位破门而入的青年。 满屋的烟雾缭绕,并没有木青山意料中地场景出现,陈肥肥整好以瑕的端坐在床板之上吞吐着烟圈,衣着整齐,并没有受虐或是被伤害过的痕迹。 见到木青山以如此威风的形式登场,陈肥肥憨厚的笑了笑,说道:“小木,你咋了,火气这么大,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据说是兽盟里的干事,要来拉咱们兄弟入伙,听起来不错呢,跟着他们混,吃香喝辣,威风八面呢!” 木青山闻之一愣,原来自己得罪地那伙兽盟的人还没找上门来,这伙兽盟的已经来拉陈肥肥入伙了。这些兽盟的人是些什么家伙,怎么跟苍蝇一样无孔不如,随处可见。 木青山见陈肥肥一付还挺高兴的模样,也不多说,将手里的宫保鸡丁朝陈肥肥手里一塞,径自爬到上铺去了。 陈肥肥嘿嘿笑道:“各位,不好意思了,本来还想劳烦你们给我买饭去的,我兄弟毕竟还没有把我给忘了,我现在有得吃了,几位请回的,兽盟香不香,辣不辣,你们自己吃吧,胖子我不奉陪了。” 本来还有说有笑的这个胖子,忽然一下子就变了脸,说些什么不奉陪的屁话,难道刚才跟我们说了那么多,只是想指使兽盟地人给他去买盒饭吗? 领头地兽盟干事不乐意了,愤声说道:“你说什么?死胖子,刚刚还满口答应加入兽盟的,现在怎么想反口吗?” 宿舍门已破,门外地左邻右舍们有那些好事胆大的纷纷挤了进来,陈肥肥懒洋洋的说道:“唉,你们这些小屁孩真是不懂事,牙都没长齐,又是玩堵门又是比嗓门大的,难道真想学人家玩黑社会? 老子刚才不过是肚子饿了懒得下楼,想哄你们给我下去买点吃的上来而已,把胖子我随口说话都当真,我看你傻了巴叽的,还是乖乖上学吧,你,你,还有你,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你们都没有当混混的潜质,我的话很明白了吧。现在孤家要食饭了,请你们从外面把门关上,谢谢!” 陈肥肥这番话说得大快人心,这几个莫明其妙前来地兽盟份子顿时又羞又怒,气焰全无。特别是这些家伙根本就不是人文系的学生,个个面孔生得很,之前是因为兽盟这块招牌镇着。法律专业的兄弟们不敢轻举妄动,现在这些家伙被陈肥肥耍得大失脸面。在众人心中,再算不上什么了。 木青山从上铺探出个头来,心中也觉得实在好笑,兽盟的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陈肥肥处于饥饿状态之下前来,被整蛊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带头的兽盟干事恶狠狠的对陈肥肥叫道:“死肥子,你有种。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有种就等着,很快就会收拾你!” 陈肥肥拼老命似地捧着这盒宫保鸡丁狂嚼大咬,对兽盟放的话置若罔闻,老半天才抬起头来,一脸诚挚地傻笑道:“哥们,你刚才说啥?俺饿得太久,吃得太投入。不好意思没听清!” 带头的兽盟干事顿时面红耳赤,却又不敢翻脸动手,这次来找这个陈肥肥,是知道这家伙在人文系的新生中影响力颇巨,个人战力据说超强,所以只带了五六个人过来。主要是劝服为主,本以为这胖子挺好说话,双方正聊得痛快,谁知被上铺这黑小子破门而入,情势立刻急转直下,再看涌进来这么多法律专业的新生,他很清楚,现在动手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这个宿舍里都住着些什么样的怪物啊!兽盟干事恨恨的在心中想道。 也不多说,冷冷地扫了一眼陈肥肥与上铺探出头来的木青山,挥挥手。带着一帮手下退出了711宿舍。楼梯间里顿时传来一阵急促的下楼脚步声。 陈肥肥风卷残云般搞定了宫保鸡丁,冲着仍挤在宿舍看热闹的这些左邻右舍们吼道:“奶奶的。我是说怎么这两天老师查房查这么勤呢,原来你们这帮小子天天都躲在宿舍不去上课,妈的,有打牌的没?留下来几个陪胖爷玩斗地主!喂,狗日的,你们别跑啊,我们打一块一局的行不?” 仅管陈肥肥叫声越来越哀怨,仍然在极短地时间内,满满一屋子看热闹的男生们通通跑了个一干二净。谁傻啊,跟这个变态胖子打牌,铁定连下个月的生活费都输给他。这些男生们都有过极其惨痛的类似教训。只要711宿舍一喊打牌,个个溜得比兔子还快,不一会儿,宿舍里的好事之徒走得一干二净,只剩下陈肥肥和木青山两人了。 “肥肥,这个兽盟是什么玩意,今天我和钱得易也碰上他们了,结果我把两个带头的小子给扔到臭水河里去了。”木青山漫不经心地询问道。 陈肥肥咧嘴一笑,“没事,我听说就是上回和我们班打球的那几个小子带头搞起来的帮派,最近闹得还挺凶,不过跟我们没关系,老子好好学习,天天想上,做个三好青年,不加入非法组织难道还有错了?” 两人正说话着,宿舍门推开,进来的是凌临峰,这小子依旧是冷着一张脸,看样子今天的心情不太好,朝两人点点头,爬到上铺盘腿坐下之后开口道:“你们在聊什么呢?” 木青山答道:“兽盟,你听过没有,今天我们好像跟这个组织对上了。” 凌临峰冷哼了一声道:“兽盟?什么玩艺,那种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不用理他们。” 陈肥肥笑道:“是啊!来的都是什么人啊,毛都没长齐,学人扮黑社会,肥肥我三言两语就打发了,小木更猛,直接把人家丢到河里去了,是不?” 木青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当时我心情不好,一时没控制住,就把人家扔下去了,后来还是我跟看后门的老师傅一起下河才把那俩给捞上来的。” “怎么?你地心情也不好!我今天也很不爽,本来想打游戏地,既然大家都不开心,不如我们去喝酒吧,我请客,肥肥去把王石叫上,走吧!”凌临峰看样子今天的心情实在是很差,居然这个时间拖着大家去喝酒。 “什么?现在去?峰帅哥,我才刚吃完饭咧!又要去喝酒,会影响消化呢!”陈肥肥故作哀嚎了两句,发短信通知王石去了。这个时间段,711宿舍中也只有王石一个才会守在教室里听大课。 第五十七章 醉酒之夜 既然要出门喝酒,木青山趁着陈肥肥通知王石的功夫,把身上换下来的那身疯老头的衣服拿给了钱得易,请他拿去洗好烘干,回头丢到自己床上就行。穿了人家的衣服,总要洗干净再还回去才好。 王石接到短信之后,无奈的摇摇头,收拾了一下课本,从后门偷偷的溜了出来,谁叫陈肥肥的短信上描述得很夸张呢,“众兄弟伤心难过,相聚一醉,王大乳你来是不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711宿舍四人打点好了一切,在校门口聚齐,直奔大学城外的酒吧去了。 与此同时,听说木青山和陈肥肥跟兽盟的人干了起来,程威立刻放下手边的事,赶到711宿舍,本想提醒木青山他们小心兽盟接下来的动作,谁知道711宿舍已经人去楼空,让程威扑了个空,这种事,电话里三言两语也说不清,程威只好作罢,只有等711宿舍的人回来之后再说了。 四人去的这间学生酒吧并不像专业的酒吧那样到了天黑才正式开门做生意,而是24小时营业,无论什么人,几点来喝都行。 四个大男人,平时也没有什么时间聚到一起喝酒,特别是凌临峰这家伙,一向神出鬼没,很难有像今天这样主动提出一起喝酒的时候。朋友之间的最大作用就在于陪伴对方,有人陪在身边,什么事都不用自己一个人扛,有人分担。有人倾听。 不过今天的凌临峰显得很特别,只说了一句,“我今天很烦,大家只管喝,算我地。”之后就不停的喝酒,再也不多说一句话了。 陈肥肥几杯黄汤下肚,胆气壮了不少。一把将凌临峰揽住,半吼道:“小峰子。你这样说话就不够意思了,你心里有事,找大家出来喝酒,咱们三兄弟陪着你,你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也能好受点,你光喝酒算什么!快点。快点,爆料,爆料。” 凌临峰耸耸肩,伸手拔开陈肥肥的大手,举杯说道:“也不是不能说,只是我不知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 陈肥肥趁着酒兴继续引诱道:“男人的烦恼,不外乎事业,金钱。美女,兄弟这四样。咱们离事业,金钱这两个话题还有点远,兄弟们都还过得去,剩下的只有美女了,凌哥哥。难道你看上哪家的闺女,思春了不成?”陈肥肥果然三句话不离本行,又扯到跟女人有关地话题上来了。 凌临峰还未答话,这边木青山跟王石两人倒是对上了,你敬我一杯,我还你一杯,两人如同两只好斗的小公鸡一样,一杯接一杯地拼起酒来。 两人拼酒的原因弱智得实在有些可笑,木青山突然问道:“王石,你说植物也有思想吗?” 王石眯着微醺的双眼道:“你说石头会说话不?” 木青山摇摇头。王石笑道:“石头不会说话。那植物也自然没有思想了。” “可是,可是我觉得它们应该有思想。只是我们感觉不到罢了。”木青山若有所思,却又把握不住想要表达的真谛。 “那个简单,你把这杯喝了,植物就有思想了。”王石举起杯中酒说道。 木青山一饮而尽,又倒上一杯,晕乎乎的说道:“我喝了,那跟植物有没有思想有关系吗?” 王石干了杯中酒,笑道:“没关系,你再喝一杯,说不定就有关系了,等你喝到自己都不认得自己了,那你想怎么样就是怎么样了,石头会说话,大树有思想,哈哈,好哲学的问题,奶奶的,再喝!” 凌临峰闭上眼睛想了一会,突然说道:“呸,这酒真难喝!我地心烦跟女人有点关系,不过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陈肥肥的大手又像章鱼般的沾了上来,搭在凌临风耳边道:“那是什么关系?我又没说你和哪个女人是什么关系,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不是你说的那种关系? 哈哈!不跟你绕了,我说兄弟,以你的条件,什么样的女人搞不定!靠,我要是有你这样地外型,无往而不利,无坚而不摧!” 凌临峰苦笑道:“不是搞不定,是我不想搞定,但是又不想别人搞定我?OK?算了,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喝酒!” “靠!我不明白?你太小瞧我了吧,老子给你分析分析,不就是有个女人看上你了,死追不放,而你既不想跟她好,又不想伤害她,对不对?” 凌临峰惊讶得一口将杯中酒全吞了进去,轻咦道:“咦!你怎么清楚的,不可能!你不可能认识她的!” 陈肥肥大着舌头说道:“呸,我不用认识她,只要买本二流的言情小说,这样的情节大把,你一定是世家出来地公子哥,有钱人又帅,最好还是逃婚出来的,然后你的未婚妻跟你门当户对,又漂亮又有钱,但是你就是不愿意,人家死追烂打,你也有几分感动,可你喜欢上了一个平民家的平凡女孩子,但是又不想伤害那位对你痴心一片的富家女,然后两大世家,三个男女之间就展开了一幅波澜壮阔的爱情画卷。然否?” 啪啦啪啦响起掌声,原来是王石和木青山两人涨红着脸,听到陈肥肥讲的这番话,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 王石故意挤出一脸崇拜的神情调侃道:“肥肥,你奶奶的怎么不去写小说,你这方面地天赋实在是太棒了。你要是写了小说发到这个网那个站上去,老子一定捧你地场。” 凌临峰摆摆手道:“我才没有爱上什么普通女孩子呢,我只是不想伤害她,不想伤害她罢了。”口中喃喃的说着,不知不觉已经趴倒在桌上了,现在看来,凌临峰是711宿舍中最不胜酒力地一个了。 这顿酒一直喝到下半夜,四人全都晕晕乎乎,陈肥肥和木青山还好一点,凌临峰和王石就已经完全不省人事了。一人架起一个,四人步履蹒跚的走出了酒吧。 今夜的空气出人意料的沉闷,天空中黑漆漆的不见一丝星光,四人才出酒吧门口,铜钱大小的雨点已经重重的砸落到每个人的身上。 要变天了,陈肥肥和木青山连忙拦车,拦下两辆的士,一人扶着一个,上车直奔西楚大学而去。 这场豪雨来得毫无征兆,车行到一半,凶狠的雨滴如瓢泼般的冲刷在车窗之上,窗外的能见度顿时降至最低,司机师傅开车变得很小心了起来。约半个钟头之后,两辆的士将四人载到了西楚大学男生宿舍楼下。 付过车钱,陈肥肥背着王石,木青山架着凌临峰,四人爬上了七楼,回到了温暖的宿舍。 一沾床,王石与陈肥肥便呼呼睡去。木青山将凌临峰扔回了上铺,自己也才爬上床,熄灯了,楼道里立刻就安静了下来,耳边只剩下某位胖子均匀而有力的鼾声。 窗外的豪雨还在继续,风却是越刮越猛,呼呼的风声在窗外发出尖利的咆哮,这还不算,雷电也来凑份热闹。 轰隆的雷声滚滚而来,不绝于耳。锐利的电光不时的劈开苍穹,闪耀着这漆黑的深夜。木青山不知为什么,有些心神不宁,索性坐起身来,望着窗外的雷电交加。 一道闪电划落长空,轰!一声炸雷似乎就落在校园里,震得每扇玻璃窗都瑟瑟直响,耳边如遭重击,木青山也不禁吓了一跳,实在是天威难测,在大自然的绝对威力面前,人类自身的力量实在是弱小得可怜。 临床的凌临峰被这一记落雷惊得猛然坐起,双目圆睁。 望了一眼正呆呆瞅着自己炸尸般的木青山,再扫了一眼窗外这疯狂的天气,凌临峰朝着木青山露出天使般的微笑,紧接着居然从枕头下面摸出一块笔记本电池,三秒钟之后,凌临峰的笔记本电脑屏幕又开始发出幽蓝亮光。 网瘾大成这样,实在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会比较好一点。 木青山也被这狂雷闪电搅得睡不着觉,心绪胡乱思索,一会想到秘境之中的那颗巨树,一会儿又想起跟老牛倌在山中的那些旧事,再一会想起应巧儿和唐雪婉两个女孩子,甚至连周乐那惊艳般回眸一笑也慢慢自心底浮现。 木青山暗暗发笑,其实自己并不算是一个很粗犷的人,也许自己有一颗敏感的心吧。不知为什么,总想着有一天回去,也许那个小村落还依旧,也许老牛倌还会睁着那双晕黄浊黑的老眼,从地里刨出个嫩地瓜,然后用袖子狠劲擦上两下,递到自己面前。 这一刻,木青山突然很怀念老牛倌,很想念山里那块嫩地瓜的香甜滋味。 “对了,这么大的风雨,也不知道那个疯老头怎么样了!”木青山在心中自言自语道,也许是出于对老牛倌的养育之恩莫齿难忘,连带着木青山对于所有的老人都有一丝发自心底的尊重和爱护。联想到实际,他反而有些担心这么大的风雨,看后门的那位疯老头也不知怎样了。 第五十八章 落雷狂电夜惊魂 看了看时间,已经差不多凌晨四点了,喝完酒之后遇上整夜的风雨,竟然连一点睡觉的感觉全无,平时五点起床正好去看疯老头舞棍,现在才四点钟,木青山就无论如何怎么也睡不着了。 想着索性睡不着,不如去看看那个疯老头吧,这老头人倒不坏,就是脑子有点怪怪的,这么大的风雨,天上惊雷闪电,以他的疯劲,不知会在做什么呢? 木青山模模糊糊有种感觉,疯老头这个时候一定和自己一样没有睡觉,至于人在做什么,要去看看才知道,何况老头和自己约好了早上去还衣服的,现在时间也差得不是太多吧。 想到这里,木青山翻身下床,把疯老头给自己穿的那身老头褂衫装了个纸袋提在手上,轻轻拉开门踮起脚溜了出去。 一道迅疾的黑影自空无一人的西楚大学校园内急掠而过,风雨依然不减,密集的雨点借着风势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叫人避无可避。 偏偏木青山出门从没有带伞的习惯,只得撒开脚丫,将速度推至极致,全力朝学校后门奔跑。 在这狂风骤雨中狂奔,不时夹杂着一道道惊雷电闪,汗水混合着雨水,在这漆黑的天地之中,一方面感觉到自己的无比渺小,另一方面又有种与这疯狂的环境混为一体的动人错觉。 木青山只觉得浑身酣畅淋漓,有种说不出的痛快。终于跑到后门了。借着一道突如其来地闪电,远远见着老头的房门洞开,任凭着狂风将门板吹得来回摇晃,木青山心中一惊,脚下再次发力,冲刺到疯老头的门房之中。 屋里还是简单得一眼足以扫尽,一切都和白天没什么分别。只是少了个疯老头罢了。木青山心中一紧,暗想难道自己真的感觉灵妙。那疯老头半夜又出去发疯了? 将手中的衣服放到桌上,木青山走到门口,这时风雨好似变得弱了一些,而雷电却越来越强,道道狂电直劈而下,耳边的落雷声几乎没有停竭过。 这种鬼天气,在乡间是有些讲究的。老人们常念叨。这是雷公在收恶人了,落雷不比滚雷,滚雷高高在上,而落雷却随时会要人命,这种天气,一般农家都会把牲口牢牢地拴在圈里,大人小孩更是没有急事都不许外出。 木青山自己就亲眼见过一回被落雷轰毙的大水牛,全身焦黑。死相狰狞,当时村里地老人还说,这头大水牛前世一定是大恶人,今世被六道轮回罚入了畜道不算,还要遭天雷轰顶,落得个神形俱灭。老人们常以此来告诫村人。平时要积德行善,不可为非作歹。 暗自盘算了数秒,木青山毅然一头冲入了风雨之中,自己会不会被落雷轰死那是上辈子的造化,这辈子要是不去找那老疯子,明早那疯老头真的挂了,自己心里一定会非常的不好受。 除此之外,木青山心中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感觉,感觉到有某些东西在招唤自己一样,纯粹是一种玄而又玄的感应。 由着这丝感应的指引。木青山全速冲出了后门。飞快地跑过工地,沿着河滩飞奔了起来。耳边的落雷声轰轰隆隆响个不停,那种感觉似乎在催促自己快点赶到。 蓦然间,眼前一片雪白,刺目的电光终于真真切切的轰击到了面前,将五米之外的一个小土包轰得土崩瓦解,碎石土块四处飞扬,这一刻木青山几乎怀疑自己已经不在当世,而是被雷电带回了洪荒之中。 定了定神,木青山惊喜的发现了不远处的前方,有一条模糊的人影站在一座高高地土包之上。又是一道闪电劈下,这回木青山借着电光看得清清楚楚,土峰之上的正是那位手持长棍的疯老头。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疯老头一边自口中喝呼,一边将手中的长棍舞得势若疯魔。 随着老头的长棍乱舞,天空中的雷电一道接一道地直劈下来,似乎冥冥之中有种牵引,让这些雷电精准的落在疯老头所在土峰的周围。 疯老头时而跃起下砸,时而左右横扫,步法与棍法相得益彰,棍招连绵不绝,继而不断,在道道闪电的明暗映衬之下,扫起漫天棍影,更夹杂着雷声隆隆,又添几分威势。 这一切让木青山看得目瞪口呆,原来这老头真的有几分本事,平时那些软绵绵的棍招,都不过是拿出来掩人耳目的罢了。 疯老头的棍法越舞越急,天上的雷电下落时的落点也离他越来越近。 木青山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硬着头皮朝前跑去。 每前进一步,心理上所承受地压力就更大一分,老天保佑,这可是落雷啊,一道道狂雷带着刺目地闪电自空中袭落,每前进一步,离这雷暴的中心就近了一步,自然,被落雷轰中地可能性就大了几分,天威难测,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木青山越向前推进,心中就越发有些后悔了,这疯老头也不知脑中哪根弦不对劲了,跑到这种地方来舞棍,随时有可能中上一记这种天赐大奖! 小子我躲在宿舍里多好,居然也跟他一样发了疯跑到这种地方来!木青山一边又恨又骂,一边脚步不停,迅速的朝疯老头所在的土峰上移动。 木青山倒也并不是存心想到什么舍已救人之类,起先自然有些害怕,只是硬着头皮不愿后退,好在处在雷暴中的时间稍微久了点,身体感观适应过来之后,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刺激快感。 处在这种随时可能被落雷要了自己小命的危境之中,人类本身的潜能被极大的激发了出来,无论是视力,听力,体力,都大幅度的增强,也许最原始的人类祖先,正是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之中搏求生存的。 疯老头此刻看来比木青山更加享受这种生死边缘的刺激快感,嘴上骂骂咧咧不知在大喊些什么,手中的棍子越舞越快,越舞越急,时不是上捅下戳,这造型,简直就是一位标准的逆天狂人。 终于,老天爷不负众望,很给面子的赏了一记落雷,不偏不倚,朝着土峰顶上的疯老头直直轰下。一道扭曲的电光刷的劈了下来,照得土峰四周有如一片白昼。 木青山在土包底下看得清清楚楚,这疯老头双腿并曲,随后高高跃起,居然奇迹般的用手中的长棍一砸一挑,正面迎上了这道落雷电光。 长棍对落雷,电光舞银蛇,只听得轰的一声,也不知这长棍究竟是什么怪异的材料所制,居然能将纯能量组成的电光引泄,恰巧朝着土堆底下的木青山这边轰击过来。 佛家贝叶经文有载,一弹指即为六十刹那。这刹那间的芳华,虽然短暂,却绚烂无比。木青山生平从未有离电光近到如此的距离过。 其实说近也并不近,这道粗大的电弧落到了离木青山一米开外,狠狠的钻入了地下,将地面轰穿出一个直径为半米的深洞。 沙土飞扬,惊魂未定的木青山从土堆中狼狈的爬出来,灰头土脸是免不了的。伸伸胳膊踢踢脚,还好,身上的各部分零件都在,刚才要是这道电光再朝前推那么一点点,相信自己成为焦尸一具的可能性将提高到百分之九十九,至于那种被闪电劈中,然后转移到另一个时空的百分之一机率,那个?算了,在这里还是不要讨论了。 木青山抬头一看,土峰顶上的疯老头已不见人影,紧接着有具人形物体自上而下朝自己滚了过来。 木青山张开双臂一把接住,正是那位逆天强人疯老头,只可惜疯老头手中的棍子已化木粉,只余下短短的一小截死死握在手中。 此刻风雨已渐止,雷暴也已向东南方向转移过去,耳边的雷声越来越远,木青山别无选择,只得一把背起这疯老头,朝学校后门狂奔而去。 还好四周漆黑一片,不然要是有人看到了这一幕,没准会以为是大学生雨夜杀人兼背尸之类的桥段。 把老头扛到了后门那间小屋,平坦放在床上,试了试鼻息,还好,这疯老头还有一息尚存,能够以人力对抗天威,且只碎了根棒子,木青山已经由慎怒转为了佩服。 不一会儿,疯老头悠悠醒转,见是木青山坐在床头,连忙张嘴伊呀乱叫。 看这老头精神还挺旺盛,木青山的担心总算放了下来,想了想,终于小心翼翼的问道:“老师傅,你刚才在……” 疯老头并不理会木青山的问话,而是仔细的端详起手中这根被天雷劈成的短棒,看着看着,忍不住老泪纵横,眼泪珠子叭嗒叭嗒的往下掉。 木青山一见这阵势,顿时哑口无言,静静的坐在一旁,看得出来,这老头与这根棍子之间,有段莫大的伤心往事。 第五十九章 前因后果 静静的坐了一会,疯老头突然招了招手,然后指指桌上。木青山会意,连忙将桌上的纸笔拿来。 “您到底是什么人 ?[-3uww]这根棍子很重要吗?”木青山这两天正在看仙侠修真类型的小说,在他看来,能够与雷光相抗,简直跟小说里描绘的仙人飞升之时对抗天劫也差不了多少了吧。 疯老头在白纸之上写到,“吾乃巴蜀清濂山侗族人胜洞虎。生于民国乱世,自小熟练武艺,壮年时得此宝物,名为龙骨棍,龙骨棍除了材质奇特之外,据说内藏古人练气之法决,留待有缘人。吾穷一生之力不可得,甚惜。” 木青山看着纸上的回答,愣了半天,心想胜洞虎这个名字可没听过,而且还是少数民族,这要在修真小说里,估计也就是个跑龙套的,这名字若是翻译成武侠小说里的汉族人物,也就是什么五虎断门刀彭连虎之流了,名字生得不好,难怪取不出那练气法决了。 疯老头估计是郁闷坏了,好不容易找到个人倾诉,一古脑全给写了下来。 “吾年事已高,身体每况愈下,昨日见你手掷那两名小儿,身具龙象之力,颇像老夫当年,自感时日无多,所以才下了决心,甘冒其险,引天雷之力灌入龙骨棍中,谁知功亏一篑,还是引不出道决,反而毁去了宝物,数十年心血毁于一旦,心中所痛。实难尽书。” 疯老头一边写,木青山一边看,看得津津有味,好似身处武侠书中的情景一般,心中却想着,真看不出来,咱们西楚大学地看门老头。不仅是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而且这手书法。通篇的古文,写得像模像样的,要不是咱看了几本武侠小说,还真不知道人家说的啥,亏人家还是少数民族出身,实在难得。 “吾经历此大伤心大失意,心灰意冷。决定回乡安度晚年,既然与你这少年有缘,此根残棍送你留个纪念!吾去也!”最后一笔带过,疯老头长身而起,潇洒的掠出门去,转瞬便消失在风雨之中。 木青山张大了嘴巴,心想有没有搞错,你是武林高人呢。按照小说里的情节,现在这老疯子应该收我为徒,再来个醍醐灌顶什么地,顺便输个百把年的功力,然后师徒两人才挥泪送别,行走江湖。行侠仗义,携美看云归才对,怎么就丢下一根破棍子,这么快闪人了? 木青山手里捏着这根残棍,这样地长度,最多削把木匕首还差不多,这疯老头把好好的一把神兵利器给玩残了,然后再丢给自己,靠!这算什么! 很随意的打量了一下房间的四周,木青山意外的发现了床头搁着厚厚的几本黄易著《覆雨翻云》。上面还盖着西楚大学租书屋的戳记。晕!武林高手也看这个?真搞不懂现在地老头们了。 说走就走,疯老头拍屁股走人。那自己留在这儿做什么?难道留着给人当贼捉吗!木青山这点思想觉悟还是有的,疯闹了一整晚,这会说自己不累不困是假的。 于是木青山很礼貌的给疯老头带上房门,揣着这根焦黑的短木棍回宿舍去了。 到了宿舍,木青山七手八脚的换下脏兮兮的衣裤,到水房冲了个凉水澡,然后翻身爬到上铺,大枕蒙头,决心好好的睡上一觉,昨晚又是风雨又是雷电地,实在太累人了。木青山手里握着那根龙骨残棍,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听到耳边有个微弱的声音在叫唤着,“木青山同学,醒一醒,醒一醒。” 木青山翻了个身,没有理会。 这声音像蚊子似的在耳边不断的哼叫,醒一醒,醒一醒。 忽然嘴里一咸,好像尝到了什么绝不应该在睡觉时尝到的古怪东西,木青山突然一惊,猛的睁开了眼睛,只见陈肥肥和隔壁宿舍地一个小子并排站在自己床前。 陈肥肥手里提着一根蘸了盐巴的筷子,嘿嘿笑道:“怎么样?味道不错吧,这是陈氏速效醒床法,人畜无害。 小木,你昨晚上偷姑娘去了吧,奶奶的睡了一早上了还睡不醒,现在人家苦主找上门来了,你小子死定了!” 陈肥肥一通乱七八糟的言语,让木青山糊里糊涂,正想再度翻身睡去,隔壁宿舍这位小伙急了,连忙说道:“小木哥,您别睡了,楼下有人找你!再不下去,人家可要冲上来了!” 木青山愣了一愣,谁找我?难道是兽盟找上门来了?不对啊,要是他们的话,直接冲到宿舍里来不就得了,用得找特地找我下去吗? “人还在下面等着呢,木哥你去不去是你的事,我可把话带到了,没我什么事了哦!”这小青年一脸无可奈何,极力想跟这件事撇清关系。 木青山半梦半醒的拉开窗帘,还没看清宿舍楼下站着的人长啥样,一把锐利的女性声波就直飚了上来。 “木青山!木青山!听到了没有!快点下来!” 这么大的嗓门,声音如喊在耳边一般,听得木青山与陈肥肥一脸地惊骇,定睛一看,楼下站着一位个子高高地女生,身材修长,长相倒也过得去,只是这嗓门也太大了点。木青山心中纳闷,自己几时惹到了这么个女生? 陈肥肥喃喃说道:“极品啊!真是极品!小木你啥时候惹上这样的猛女了,厉害,真是厉害。” 楼下这女生地眼神也真厉害,一见木青山从窗口探出半个脑袋,马上就兴奋的嚷道:“打杂的!别躲了,快点下来,男人说话要算数。” 这‘打杂的’三个字一入耳,木青山便明白过来了,这个女生是唐雪婉的朋友,舞蹈队中的一员,这帮丫头盯得倒还紧,不过自己答应过人家的,是应该说话算话。 木青山趴在窗口吼道:“别喊了,我就下来!”缩回身子,只好找件衣服穿,打算下楼。 陈肥肥在旁乐道:“哈哈,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小木,你就安心去吧。” 旁边这位男生陪着笑,一脸无辜的看着木青山和陈肥肥二人,这位仁兄才是最无辜的呢,好端端在班上坐着,被楼下这位猛女从教室里拎出来,逼自己上来叫人,小弟我招谁惹谁了,不就是上个星期不识好歹的去泡这位学姐吗?结果被一通羞辱之后反而成了人家的跟班,呜呼哉。 木青山一边叹着自己命苦,一边揉着红肿的眼睛下楼了,楼下的这位大姐也不多话,只豪迈的说了一句,“练舞的地点改了,跟我走!” 木青山乖乖的跟着这位学姐一路走到了学校东南侧的新教学楼,里面的措施明显比之前的那座教学楼要好很多,只不过好像据说还没有完工吧,现在就可以用了吗? 推门进去,唐雪婉正带着一帮女生练得正热火朝天,见刘湘领着木青山进来了,只淡淡的瞥了一眼,也不多话,示意刘湘加入团队,把木青山一个人扔在那。 既来之,则安之,又没有人说过男人坐着不能睡觉的,反正她们也用不到我什么地方,木青山瞌睡十足,理所当然的随便找了个小板凳,一屁股坐下,不到两分钟就进入状态睡着了。 却说711宿舍里,陈肥肥本想直接一觉睡到中午,谁知半路被这些来找木青山的家伙们给吵醒了,反正自己也睡足了觉,不如去班上转转,记得上午最后两节课应该是到大教室上公共课,说不定会有别班的美女出现呢!对于只要是有可能发生的艳遇,哪怕只是存在于想象中,陈肥肥素来都有着莫名的兴趣。 梳洗一番之后下楼,正赶上两个法律班的同学们抱着课本向大教室转移,陈肥肥扫了一眼,王石居然不在此列,这家伙跑哪去了,难得啊,王石这种家伙也会有逃课的时候!陈肥肥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加入了同学们的阵营之中。 来到大教室,这里人声鼎沸,阶梯大教室里估计全坐满的话,应该可以容纳三百人甚至更多吧。 所有人都在选择对自己比较有利的位置,还有帮人家占座位的,纷纷将书本放到课桌之上,以示此座位有人。 陈肥肥随便挑了个教室最后一排,离后门较近的位置,这个位置居高临下,教室内的美女一眼望去尽收眼底,而且离后门比较近,随时觉得无聊了,可以用最小的动静溜出去,坐在这种位置,远得甚至连授课教师的脸都看不清了,如果扩音器不好用的话,几乎听不清老师说的什么,当然,这两点缺憾对于陈肥肥这样的学生来说,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记了。 开始上课了,阶梯教室里渐渐安静了下来,只有授课老师的声音在教室四周回荡,陈肥肥来回扫了几遍,均没有发现什么像样点的猎物,难道现在的漂亮女生都不上大课的吗?郁闷了! 老师的声音在陈肥肥耳中显得枯燥无比,他很快就对呆在这间大教室里失去兴趣了。 第六十章 乱局的开端 阶梯教室的窗外不知何时起聚集了一些神色奇怪的男生,这些人三三两两的从窗口朝内张望,目光扫一遍又一遍的在教室内扫动,从陈肥肥的角度恰好能发现这个现象,教室外的那些家伙在做什么呢?陈肥肥很快就又被调动起了好奇心。 这时后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了一道缝,很明显有人从缝里向内探视,陈肥肥的座位离门最近,自然不难发现这个小动作。 教室里的学生们渐渐发现了窗外的奇怪现象,议论纷纷,嗡嗡声四起,大家都在猜测,这阵仗,估计又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吧。 陈肥肥小心翼翼的将大头凑到后门的那道缝边,憋着嗓门道:“哥们,你们找谁?” 门缝里向里张望的那位没留神有人隔着门板在自己耳边说话,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回了句,“找一个叫陈志义的胖子!” 陈肥肥一听居然是找自己的,马上就联想到了‘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八个大字,不过好在他见惯风浪,倒也没有被这点场面给吓到。依旧憋着嗓子神秘兮兮道:“哦!我帮你们找吧,你们找他做什么呢?” 门外这人听得晕晕乎乎,刚想说谢谢,随即又觉得怎么听门内这人说话这么别扭,心里感觉怪怪的,沉声问道:“你是谁?” 陈肥肥闷咳了一声,斩钉截铁的吐出了两个字。“雷锋!” “操!”后门外这人忍不住骂出了声,重重一脚踹在后门之上,发出嘭地一声响动。 阶梯教室内顿时有大半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转向教室后门,剩下那些没有望向后门的学生,不是正在梦里跟周公下棋品茶聊人生,就是正在埋头于玄幻小说中领略剑与魔法的世界。 陈肥肥一边用肥大的屁股抵住后门,一边站起身。大声的嚷道:“报告老师!门外有人捣乱!” 正讲课讲得口沫横飞,自以为神采飞扬地这位授课老师听到教室后排有个胖同学发言。再扫了一眼窗外,不知何时起集结了一些不明身份的男生,不禁怒火中烧,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教室门口,大声嚷道:“你们在这做什么?谁在捣乱!” 教室外面守着的正是兽盟的人手,见这老师突然出来嚷嚷,却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听到叫嚷,大群人同时现身,黑压压的一片。 这位教师一见此景,顿时也慌了神,本以为是三五个顽劣学生在窗外捣乱,看这阵势,足足有三十多人,而且个个面色桀骜。只怕不是言语可以镇得住的。 老教师胆气一怯,目光不由得闪烁了起来,兽盟带队的这人上前一步,微微一笑,极有礼貌的问道:“老师你好!请帮我们叫陈志义同学出来好吗?” 态度上地谦和让老教师的心理上得到了某种平衡,但是言语上命令的实质却多过询问。 老教师立刻面露微笑。且笑得无比灿烂,几乎已带上了几分讨好的意味。站在前门口转身大叫道:“哪位是陈志义同学,外面有人找!” 老教师的这句话无异于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大石,马上就引起了急剧的连锁反应。 现在的学生们个个油奸似鬼,什么场面没见过,一见窗外这架势,就知道今天地事小不了,早就在纷纷猜测是哪个倒霉鬼惹到惹不起的人了。 结果这老师此话一出,一时间,无数目光纷纷朝后门旁的陈肥肥射去。有担扰的。有询问式的,有看热闹的。更多地是幸灾乐祸的。 也难怪,这间教室里现在上的是法律专业的公开课,法律专业的学生中有几个不认识陈肥肥的,就算跟他没有打过交道,也听人说起过他,这胖子据说是人文系新生中风头最劲的混混学生,现在终于有人摆下这么大场面收拾他了,估计这胖子今天算是栽了。 陈肥肥站起身,乐呵呵的笑了笑,人家逼到门口了,自己不可能躲在教室里像个软蛋似的苟延残喘,男子汉大丈夫,有时候是要拿出点气魄来的。 想到这儿,陈肥肥脸上地笑容越发地灿烂了。 如果是王石在这一定清楚,每到陈肥肥要做重大抉择或是要横下心来的时候,脸上都会笑得无比地灿烂。 现在的情况,如果陈肥肥是那种只会好好学习的乖宝宝学生,别说教室外面有三十个人,就算只有三个来找麻烦的,都铁定会赖在教室里死活不出来,现在是三十多人,教室里的男生们都在扪心自问,如果是自己,会怎么办?怎么办! 陈肥肥不是乖宝宝,他是学生里的混混,是那种在老师眼中从来都不会认真学习,甚至连抄袭都懒得动手的垃圾学生。不过这一次,从这位垃圾学生身上迸发出来的豪勇,足以令所有的在场师生久久难忘! 陈肥肥猛的一把拉开后门,门外守着的那位刚与陈肥肥对过话的伙计猝不及防,被一把带进了教室,趁着对方重心不守,狠狠一掌劈到对方后颈,然后举起大脚,一脚就将这位可怜的兽盟份子从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也是最高的一排,踹至一路翻滚,如腾云驾雾般直落而下。 陈肥肥凭着自己肥壮的体型,一举冲破后门的防守,借着冲势一拳一脚,将守在后门的另外两人打飞了出去。一鼓作气,朝着楼梯拐角发力冲刺。 陈肥肥思路很清晰,自己身宽体胖,要光凭着脚力逃跑,可能性实在太低,唯一的选择只有朝楼梯口狂奔,借着楼梯口的特殊地形,与对方形成对峙之局才不会吃亏。 何况这样一闹起来,班上的同学一定会最快速度通知宿舍里的其他人,就算不指望他们能救助自己,至少早知道这事,多些准备也好,陈肥肥的头脑可没有那么幼稚,对方既然动了自己,未必不会收拾木青山和宿舍里的其他人。 陈肥肥全力冲上二楼,身后的追兵紧追不舍,有个跑得飞快的小子,几乎都已经扯住自己的衣角了,陈肥肥连头也没回,抡臂反锤,拳面砸在这位飞毛腿小子的侧边头脸之上,直接把这人抡飞了出去,压倒了后面上来的好几个,有速度的人未必有体积,没体积意味着没重量,羽量级对上超重量级,其结果可想而知。 占据了要冲之地,陈肥肥这才稳住了身形,缓缓的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的望着身后的追兵。 楼梯间并不算窄小,一次可以并排上来三个成年人,但是前提是这三个人不会舞动拳脚,如果要打架,这楼梯间最多只能一次容纳两个人并排,而以陈肥肥这样的体格,站一个刚刚好,一个半就挤得满满的,连手脚都动弹不得了。 见这点子不逃了,而是居高临下的凝望着已方,无论是这体格,还是这眼神,都还颇有几分压力,追上来的兽盟份子们挤在楼梯口,谁也没敢先上去。 说是兽盟份子,其实这些人大多数都还是本校的学生。消息稍微灵通点的,谁不知道大一新生中有个陈肥肥,力气大得吓人,胆色又正,一拥而上倒也罢了,现在卡在楼梯口,一次最多能上两三个人,别的不说,就是这大胖子发起狠来朝下这么一扑,估计压在下面的也得断手折脚,谁敢冒这个险上去? 陈肥肥威风凛凛的立在楼梯口一言不发,这种时候,人家摆明了是来收拾自己的,废话讲那么多也没用,关键时刻,本肥肥从不废话。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朝着楼梯冲了上来。陈肥肥冷眼瞧着,一动不动,能在如此境地之下仍能保持冷静的,绝不只是中小混混的水准。 三步,两步,一步,第一个冲上来的男生见陈肥肥并未有任何的动作,甚至连眼都没眨一下,还道这胖子原来是个银样镴枪头,站在楼梯上吓呆了而已。 这名男生的左脚抬起,正要踏上陈肥肥面前的这级台阶,将踏未踏之时,陈肥肥等的正是这个时刻,终于出脚了,一脚跺在对方的小腿之上,令其朝台阶上的踩势踏了个空,身子失去平衡朝着自己怀里撞了过来。 陈肥肥嘴角现出一线狞笑,伸出大巴掌一把揪住这个倒霉蛋的头发,着力一拖,单手就将这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扔了出去。楼梯里本来就狭窄,陈肥肥这么一扔,底下的人哪里躲闪得来,倒霉蛋撞上三个正打算抢上来的男生,四人抱成一团滚了下去。 这帮兽盟份子大多都是本校的高年级男生,想着三十多人对付一个胖子,就是一人一下也够这胖子受的了,所以并没有人带什么利器在身上,谁知这胖子好生悍勇,随手一击就有如此厉害,楼梯下面的众人一时间均不敢轻举妄动,与陈肥肥形成了对峙之局。 陈肥肥见惯了风浪,只是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态度,却没有把这帮小角色看在眼里,正想调侃几句,突然听到身后有微弱的脚步声传来,顿时大为警觉,肥背朝楼梯口的墙壁上微微一靠,侧身将目光投向身后,眼中出现一个身材瘦削,身着黑色衣裤的男青年。 第六十一章 悍勇陈肥肥 “胖子,你还好吗?认不认得我?”说话的这名男青年步伐稳定,每一步靠近,脚步都有如踏在陈肥肥的心头,因为自此刻起,肥肥占据的地理优势将一步一步的失去。 “我是说怎么看着这么面熟呢!我当然记得你,你是上回和王石他们打比赛里的那位帅哥!找我有事吗?”陈肥肥表面上嬉皮笑脸,心中却暗骂,这回麻烦了,面前的对手无疑是个很有心计的角色,居然不惜绕路从另外的楼梯口上来,只为了能够站在比自己高处的位置。 “你还是不记得我,不过以后你都会记住我了,我叫龙锐楼!”话音未落,龙锐楼曲腿一弹,身子高高跃起,借着本来就比陈肥肥要高一截的地势,这一跳几乎越过了陈肥肥的头顶,然后一记战斧落腿,直劈中陈肥肥的肩膀。 肩头一沉,纵然是陈肥肥这样的体格,也受不住这居高临下的一腿,陈肥肥痛得怒目圆睁,才要挥拳轰过去,龙锐楼退了两步,退到楼梯之上的走廊中,陈肥肥红着眼扑了上去。 没等拳头砸中对方,龙锐楼的连环腿又攻到了,两记鞭腿连续抽中左腰,蹲身一个扫腿,一勾一带,陈肥肥粗大的身躯立即轰然倒地。面对龙锐楼这种下过苦功的练武之人,陈肥肥目前还不是对手。 楼梯上的兽盟小弟们见龙锐楼几下就放倒了这个恐怖的胖子,顿时士气大振。连忙冲了上来,一伙人对着地上地陈肥肥连踢带踹,动静之大,连整层楼板都差不多给震动了。 陈肥肥左腰上中的这两腿非同小可,其力道直透腹脏,就连陈肥肥身上厚厚的肥肉竟然都无法将其完全消解,相比之下。身上被这些人踢打的伤害程度倒算不上什么了。 陈肥肥绝不是一个会轻易服输的人,将身子极力蜷成一团。护住头脸要害,任凭着这些人的脚在身上狂踩乱踢,尽力调整呼吸,积蓄力量,身上被这些垃圾踢打,不过是肥肉上传来些许震动罢了,真正伤筋动骨的还是龙锐楼地那两脚。 见陈肥肥一动不动的缩在地上。这些人也踢得累了,纷纷停住了脚下动作,此刻陈肥肥地衣裤上已是脚印无数,没有一块地方干净的了。 龙锐楼走上前来,双手潇洒之极的搭在栏杆之上,用脚背挑了挑陈肥肥的下巴,语气淡淡的说道:“胖子,这次不过是小惩大戒。不加入兽盟也没关系,但是以后要夹着尾巴做人,你明白了吗?” 从下巴尖上传来的阵阵耻辱感,烧得陈肥肥头脸发烫,他当然知道自己现在正处于最恶劣的形势之中,唯有忍气吞声才可以逃过。所以他选择了用目光注视着地板。 如此近地距离,连地板缝里的细尘颗粒都看得一清二楚,但是这样的视角,一生之中又有几回能够品尝呢? 耳边传来龙锐楼依旧冷漠的声音,“相比较而言,你还算是幸运的,现在只是小打小闹而已,你们宿舍那个姓木的小子,应该比你要惨十倍。” 陈肥肥再也控制不住,强自用手肘支起半边身子。仰面望着龙锐楼说道:“你说什么?你们敢动我兄弟?” 旁边围观的兽盟小弟们见这胖子口气仍然如许狂妄。纷纷冲上来又是一通暴踹,陈肥肥维持着原状纹丝不动。任凭这些垃圾踢打在自己身上,眼神中却充满着恨意,望着龙锐楼。 龙锐楼饶有兴趣的笑了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挺能撑地,盯着我有用吗?有种你咬我啊!” 陈肥肥忽然惨惨的笑了笑,道:“不好意思,胖子我今天想当回民!” 唔?龙锐楼听脚底下的这个胖子突然冒着这么一句冷幽默,半天才反应过来,回民不食猪肉,你今天当回民,那不就是骂老子是猪吗? 龙锐楼眼神一凛,旋步扭身,摆出了足球运动员大力射门时的姿势,下一刹那,脚背带着劲风直扑陈肥肥撑地的手肘,这一下若是抽实了,以龙锐楼的脚力,陈肥肥这支右手非废了不可。 陈肥肥这一刻地反应快速无比,将手肘夹紧收拢,紧贴在肋下。生生受了龙锐楼这一脚,还好变招及时,这一记抽射的力量透过闭合的手肘,穿过层层肥肉,竟然直达内腑,陈肥肥整个身子微微一颤,一股子狠劲顿时逼上心头,你要老子的手,老子要你的命! “老子要你的命啊!”陈肥肥大吼一声,从地板上一跃而起,直扑向离自己最近的龙锐楼。 这红了眼的胖子发起蛮来有如一辆开足马力的战车,直直扑来,气势一往无前。 龙锐楼脑中反应极快,立刻判断出应该迅速后撤拉开距离,近身战对善于腿法的自己不利,这个道理龙锐楼当然是再明白不过地。 倘若龙锐楼能拉开两步,哪怕一步半地距离,陈肥肥铁定毫无意外的再一次中腿倒地,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楼梯环境作为地利帮了陈肥肥一个大忙,龙锐楼身后居然是二楼地栏杆,退无可退。 只是这一迟疑,铁了心拼命的陈肥肥一头冲了上来,先是右肩狠狠抵在龙锐楼的胸口,讨回了点利息,然后左臂有如熊抱一般死死扣住龙锐楼,龙锐楼急切之间使出铁膝一记又一记的顶撞陈肥肥,也幸亏陈肥肥是侧身贴了过来,这每一下的膝撞都冲击在大腿的侧面处,要是给撞在子孙根,那陈肥肥以后就别想再做花丛胖浪子了。 兽盟的众小弟见这胖子突然兽性大发。搂住了自己地老大,一大帮人连忙上前,有的踢打陈肥肥,有的试图扳开陈肥肥的手臂,各种招都使出来了,无奈此刻的陈肥肥两眼通红,势若疯虎。无论如何都不曾放松臂弯中的龙锐楼,相反还愈来愈紧。 龙锐楼又惊又怒。没想到这奄奄一息的胖子还有这么大地力气,口中大喝道:“开!” 暴喝的同时,双臂聚力猛然一撑。龙锐楼是练武之人,就算是专攻腿法,可手中地劲道仍然比普通人要大得多,这一挣之下,众人都听到陈肥肥的手臂上传来吱吱的声响。这是皮肤与皮肤,肌肉与肌肉之间的大力磨擦发出的声音,这种痛楚绝对是不好受的。 陈肥肥吃痛不过,却铁了心死不松手,大腿侧面已经被撞得麻木毫无知觉了,手臂上传来的酸麻感觉也越来越强烈,眼看就要不受自己控制了! 陈肥肥一脸惨笑,额角流出地鲜血染红了半张脸。却腾不出手来擦拭一下,怀中的龙锐楼面色有些发青,有如杀人般的目光死盯着陈肥肥。 “马上就要制不住他了吧!”此刻陈肥肥的意识开始有些飘忽了。 众目睽睽之下,陈肥肥突然做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举动,可以算得上一记不守成法的杀招,也可以被称为令所有人都胆寒心颤的禁忌之招。 张开血盆大嘴。陈肥肥一低头狠狠吸在了龙锐楼的嘴唇之上! 陈肥肥地本意是想咬人的,可惜脸上被踢了好几脚,牙关有些麻木,嘴角硬是扯不开,于是咬人的举动变成了吸人,在周围这些兽盟小弟的眼中,一下子变成了这胖子突然低头吻了龙锐楼。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人全都停止了举动,呆呆愣在了当场。 身为当事人的硬腿龙锐楼,脸色顿时从发青瞬间变成了猪肝色。嘴唇上传来地那种湿湿滑滑的感觉。众人的诧异眼神,令他羞愤难当。差点完全的失去了行动力。 陈肥肥倒是没有多余的力气却考虑道德范畴的问题,脑中最后一个念头,妈的,老子咬不死你,恶心也得恶心死你! 就在这时,龙锐楼一直背靠着的二楼栏杆实在是撑不住两人的重量,发出了清脆的断裂声,失去重心且纠缠在一起地两人顿时跟着这段栏杆一同摔了下去。 这下子可闹大了,人命关天,兽盟地小弟们连忙狂奔下楼,将人事不省的两人抬进了学校医务室。 正当陈肥肥与龙锐楼战得轰轰烈烈,惊世骇俗之时,木青山仍一无所知地坐在大舞蹈教室里打瞌睡,昨夜的体力消耗实在是太大了。 无独有偶,正当木青山打瞌睡之际,周乐带着她那支舞蹈的成员们也来到了这间崭新的舞蹈教室。 昨天学校主管文艺的张老师实在受不住这两边的缠磨,干脆让这两支舞蹈队同时进驻学校新建的舞蹈室中练习,楼顶的装修还在施工,这里甚至还没有开始对普通学生开放,不过好在场地够大,足以容纳两支舞蹈队了。 “咦?这不是咱们班上的木青山吗?”随着周乐进来的一个女生顾作惊讶道。 “木青山,你怎么在这打瞌睡?唉,我明白,有些人排的舞蹈太无聊了,你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对不对?”周乐一边撒娇般轻摇着木青山的胳膊,一边肯定的说道。 “啊!不,不是的。我,我。”木青山刚刚被人从沉睡中唤醒,头脑还昏昏沉沉的,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 唐雪婉扫了一眼木青山和周乐,没有说话,手一挥示意继续练舞,早上她们几个闹着玩,非要去把木青山这小男生给叫来,打杂的小子一进门自己就发现了,这小子昨晚准没做好事,眼圈发青,哈欠连连,也就不打扰他,让他自己到一边好好睡去,就连舞曲的音乐声都刻意的调小了些。 倒也不是对打杂的这家伙有什么很特别的好感,只是唐雪婉本来就是个很会替别人着想的女孩子,真正跟她相熟的人都了解,要是只凭着身材相貌,唐雪婉也未必会被那么多优秀男生所喜欢了。 第六十二章 奇怪的表白者 “木青山同学,好像你还没有请我吃过一顿饭呢!”周乐笑呵呵道。 木青山心里想着,为什么我一定要请你吃饭?当然,如果是唐雪婉要自己请吃饭,那又另当别论了。 木青山不由得偷偷瞅了唐雪婉一眼,嘴上又不好对周乐说得太直接,只得随口说道:“行,有空请你吃饭吧。” 周乐嘟着嘴摇摇头道:“我觉得你口不对心,你在敷衍我对不对?你心里一定在想,我为什么要请你吃饭呀!是不是?” 木青山被她说得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得认真的说道:“行,我请你吃饭,你挑个时间吧。” 周乐这会却又优雅的笑了笑,道:“那好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那就在汇演结束之后吧,你记着,我爱吃辣,爱吃荤,爱吃素,最好是中餐,不过吃完了要有甜点,反正我不怕胖,然后夜宵最好是有特色的小吃,我这个人不太挑嘴,基本上只要是好吃的都吃。” 木青山听得一个头比两个大,只差没蹦一句出来,“请问你有什么不吃的!” 像周乐这种通吃通杀型的女生,小木还是第一次见,相比较起来,木青山更喜欢那个隔着窗子回眸一笑的周乐,美在无声之处,淡然朦胧却又多了几分遐想。 这时舞蹈教室门口传来极有间奏的三下敲门声,然后一人推门进来站在门口。唐雪婉那组地女孩子们纷纷叽喳了起来。 “看!那个家伙又来了!” “小唐应该不会喜欢那种类型的男生吧,太文弱了,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好像肖剑涛他们也没有找过这家伙的麻烦呢!这小子什么来路?” “听说他的家世很好呢!人倒也长得过得去,最重要的是小唐好像对他还不错,没打过他呢!” “那是怕一不小心把他打死了,男人就是用来摔打的,那种没体力的男人。当了老公也是那六个字!” “哪六个字?” “快枪手,没嚼头!”说完这话之后。几个女孩子们哄笑作一团,打闹了起来。 唐雪婉见大家练了一上午,都有些分心了,只得皱着眉头,开口喊道:“怎么看起来都没什么精神了,休息十分钟,一会再练。解散!” 唐雪婉语音一落,这群练舞地女孩子们像赶下河的鸭子一样,立刻四散开来。 教室门口站着地这个男生见队伍散了,缓缓走了过来。 这个男生个子不高,刚刚一米七多一点的样子,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鼻梁上架着一付金丝边框的眼镜。长相倒也并不令人生厌,目光显得平静祥和,举手投足都有股淡淡的书卷气。 这名男生走到唐雪婉面前,微微一笑,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伸手递过来一只信封。一脸认真恳切的说道:“到今天为止是第四十三封情书了,我会继续的。 在你一生之中,无论你会不会跟我在一起,你都会一直收到我地情书,也许是九十九封,也许九千九百九十九封。” 如此大胆的爱情宣言,令整间教室里的女生都愕然的望着这名优雅的男士,就连周乐这样的魔女都瞪大了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这个斯斯文文的家伙。 “你……”唐雪婉没想到这家伙在大庭广众之下突然表白,一时间倒也不知应该如何拒绝地好。 “我知道。你不用回答什么。你可以还没有爱上我,但你无法阻止我爱上你。或者说,欣赏你,仰慕你。也许这辈子我并非你的全部,你的唯一,但是我很清楚的知道,我们之间,注定有那璀璨的一瞬光华!流星易逝,但却最美,不是吗?” 这名优雅的男士一口气将这么多肉麻地情话娓娓道来,丝毫不顾忌周围还有这么多的女生。 木青山听得只有大眼瞪小眼的份,周乐听完微微一笑,不予评价。 “喂!这男的失心疯了吧,现在什么时代了,九十九封情书,这种东西能打动女孩子吗?现在的女孩子,要的是实力,实力!嫁个有钱人,要有钱!没钱的男生,长得再漂亮,再浪漫,都是狗屁!” 站在周乐身后的一名大一女生愤愤的低声向旁边的同伴说道,不难听得出来,这位雀斑女之所以有如许清晰地爱情观,感同身受,十有八九有过惨痛地往事。 “切!这家伙怎么能跟你在高中时认识的那些绣花枕头相比,我听说过了,这家伙是学校辩论会地主席夏商,本地人,周末都是开奔驰回家的,人家有钱有势又有材,当然能玩浪漫了。” 这位说话的女生大概就是学校里所谓的时事通,八卦党之类的人物了,什么名人名事都会略知一二。 唐雪婉淡淡一笑道:“话说完了?信封放下,你可以走了,我们还要排舞。” 唐雪婉的语气虽然平缓,但是却让周围的女孩子们感觉到唐雪婉对此人的态度并不一般,至少她收下了人家的信,并且让这个夏商走人的同时,少有的竟然给出了一个理由。 这些许的细微之处,不由得让人猜测唐雪婉跟这位白面书生之间会不会有几分暧昧产生,至少除了肖剑涛之外,唐雪婉还未有如此客气的对待过男生,当然,旁边坐着的这个正一头雾水的木青山不在此列。 “我还不能走,听说你们这里特地请了一位男生来当舞美导师,本人自认为在舞蹈方面也有些见解,也想留下来帮你看看你们这支舞还有哪些弱项,顺便也可以跟这位舞林高手交流交流心得。 对了,我是夏商,还没请教这位同学的高姓大名呢?” 夏商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伸向了呆坐在一旁的木青山,这人语言上的功夫当真不俗,说到底就是想赖在唐雪婉身边不想走,说着说着倒成了要向木青山讨教讨教,如此的理由正当,义正言明,叫人倒也不好开口再请他走了。 还是周乐在背后偷偷给了一肘,木青山才意识到这白面书生口中的舞林高手就是自己,连忙伸出手来同对方相握,随口说道:“我叫木青山,我根本就不懂跳舞,我在这就是一打杂的。” 夏商闻言微微一愣,哪有这样说自己的,特别还是当着这么多美女的面,一般的男生,到了这种场合,无不像只好斗的小公鸡,力求表现,所以才能显得出我夏商的从容淡定,面前这个男生长得粗粗壮壮,没想到心胸也宽广得很,能留在唐雪婉身边,说不定是个劲敌,要小心为妙。 夏商露出和煦的笑容,冲着木青山点点头,目不斜视的复又望向唐雪婉所在的方向,眼神中包含的那股柔情蜜意,分明把唐雪婉当作了自己的情人一样。 木青山看了看这个叫夏商的家伙,又看了看故意对这个方向视而不见的唐雪婉,心里顿时酸酸的,却又对这个看上去一拳都经不起的男生实在是讨厌不起来。 这时周乐凑到木青山的耳边小声的说道:“木同学,别灰心,这个男生未必有你以为的那么好。” 木青山怔了一怔,道:“你怎么知道?” “直觉!女人的直觉!嘻嘻!”周乐的声音刚好只让木青山一个人听得见,说完之后像只花蝴蝶般翩然而去。 第六十三章 找碴还是来找打 嘭!舞蹈教室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呼啦一下进来了七八个男生,走在最先边的小子一眼瞅见木青山,乐不可吱的叫嚣道:“找到了,找到了,真的在这,就是最黑的那家伙! 他妈的,你也有今天,总算撞到老子手上了。”说话的正是上回被木青山丢到臭水河里去的黄毛。 小四站在黄毛的身后,看到木青山,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复杂,眼神中透露出有种很不情愿找这家伙麻烦的微妙感觉。 这伙人大张旗鼓的冲进舞蹈教室,黄毛身后不少人手里还拿着家伙,吓得教室里的女孩子们惊声尖叫,且叫声大有此起彼伏之势。 身为当事人的木青山一眼就看出了形势不妙,不过他并没有选择傻乎乎的挺身而出,而是借着发飚前的最后几秒钟时间,迅速的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每当危机感来临,木青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观察周围环境,有哪些东西是可以利用的,有哪些东西是需要注意的,长期的丛林生活,让他养成了这个很难说得上好坏的习惯。 木青山没吭气,并不代表没有人吭气,这间舞蹈教室里还有一位名列西楚大学八大扛揸人之一的唐雪婉,何况这种一看就将演变成暴力性质的突发事件,没有人比唐雪婉更有资格开口说话了。 “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唐雪婉冷起脸来的模样,真地能教人心中一寒。 一见说话的居然是唐雪婉。黄毛顿时不敢嚣张了,换了是任何一个女生敢这样跟自己说话,以黄毛的火爆性格,说不定直接一耳光过去了,可唯独只有唐雪婉这个女人,黄毛知道自己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咱们小唐几时说话开始这么冲了,消消火。别气着了,今天是我们兽盟来这找这小子麻烦。不关旁人的事,唐美女,给个面子,下回请你喝茶。OK?” 一见惹出了唐雪婉,赵强生连忙排众而出,开口说话。相信同为学校风云人物之一的唐雪婉,能给自己点面子。 “滚出去。我不想再说第二遍!”唐雪婉并不打算卖这个面子给赵强生,以前就看这个劣迹斑斑的家伙不爽很久了,现在他既然委身投靠了兽盟,就更不用给这种人面子了。 不过唐雪婉还是隐隐有些担心,据说兽盟最近在学校里闹得很凶,自己通过一些外面地关系,是知道些兽盟这个组织的底细地,好在自己是女生。暂时被排除在兽盟的视线之外,虽然自己并不畏惧这个组织,不过却很清楚这个组织的背后有多麻烦,现在自己找来的这个笨蛋居然惹上了兽盟,实在是……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听到唐雪婉如此狠绝的口气,丝毫不给赵强生这位昔日老大之一的面子。冲进来的这伙小弟都眼巴巴地望着赵强生,看他如何应对。 老实说,唐雪婉在这间学校里面名头实在太响,谁也不会傻到去主动招惹她这样的角色。 赵强生没想到唐雪婉完完全全的不给自己面子,只得倒皱眉头,阴不阴,阳不阳,一脸皮笑肉不笑道:“唐美女,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在边上看着就好了。别伤了大家和气。我跟肖剑涛平时挺好的,要是一不小心把你磕着碰着了。我也不好交待。” 这话让唐雪婉听得大皱眉头,关肖剑涛什么事了,他是在追我,可并不代表我跟他有什么关系,这个一脸卑鄙猥琐的家伙说出这种话到底有何用意,再说了,他需要向肖剑涛交待吗?难道说肖剑涛也加入兽盟了?唐雪婉心中微微有些震动。 没等到唐雪婉回话,夏商一脸很不爽的跳出来说道:“我们要开始排练了,请你们离开!”这白脸书生极力的摆出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不过可惜却吓不到任何人,他也很不爽赵强生,因为听这厮地口气,好像把唐雪婉当作是肖剑涛的什么人一样。 木青山此刻冷静到了极点,全神凝注,细心的观察着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和身体的细微动作,他在寻找最有利的时机。野兽即将露出獠牙,只可惜黄毛带来地人中,除了小四之外,其他人见这位当事人一直没吭气,大多数人都把木青山当作是个躲在唐雪婉背后的胆怯家伙,在场超过八成的人认为,只要唐雪婉松口了,这种废柴还不是手到擒来。 所有的人都错了,错在本不应该将注意力放在唐雪婉身上,而忽略了最具危险性的木青山。 周乐收起嬉哈的笑脸,凑到木青山面前,刚说了四个字,“你怎么惹……?!”木青山已经如支利箭般冲了出去。 木青山是绝对的行动派,在他眼中看来,刚才这几人的对话纯属费话,你要战,那便战!反正这一架是躲不过去的,何况木青山并不认为这些手持铁棍砍刀之类的家伙们加起来足够比自己强大。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木青山在室内冲刺起来地力量无疑是恐怖地。 赵强生正打算出言讥讽夏商,谁知眼前一花,还没看清是怎么一回事,只觉得身子一轻,便已被木青山单手提起,重重的朝地板上用力一掼,耳鼓嗡嗡作响,天旋地转。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木青山又折返冲刺到了刚才叫嚣得最凶地黄毛面前,抡臂横扫,黄毛只觉得胸口被一股沛然大力推动,下一刹那,他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双脚竟然离了地。 青天白日的,自己双脚凭空离了地,脑子里无论如何转不过弯来,场面实在是诡异之极,黄毛怪眼一翻,竟然吓晕了过去。 事实上众人看到这一幕,俱是吸了一口凉气,只见木青山单臂就将黄毛抡得腾空而起,犹如慢动作回放一般,还好人在空中就晕了,不然横着身子摔到墙上,估计这滋味还真不如晕过去的好。 闪电般的解决两人,木青山信心大增,朝着堵在门口的众人迎了上去。 一根带着斑斑锈迹的铁棍迎头横扫了过来,能被兽盟挑中的这些人倒也不是本事全无,单论这份临场反应,对于普通学生而言,已经是一等一的迅捷了。 可惜光有反应迅捷还远远不够,这当头一棒竟然轻易的落空。 木青山此时的心境有如碧空万里,毫不费力便成功的把握到对手们的攻击轨迹,这是一种难以言明的感觉,也可算作是某种直觉,偏偏昨晚在雷暴之中穿行之后的木青山能做到,没有经历过生死边缘的人,是无法感觉到这种状态的。 将全身体能调动至极限,眼耳口鼻心,此刻的眼才是眼,耳才是耳,心才是心。 眼中清楚的看清敌人的来路,耳边清晰的听到身后偷袭者带起的风声,心中完全把握到自己下一步的动作应该如何完成。这一旦动起来所得到的刹那间的明悟,正是武道之路的入门。 矮身闪过横扫的铁棍,双掌按地,右腿猛然伸直,朝后狠狠蹬出,正中背后偷袭者的胸口。 紧接着身子紧贴着地板做了个翻滚动作,堪堪避过砸下来的几柄利器,随手一捞,抄起身旁的小马凳,丝毫没有停顿,用力一挥之下,伴随着小马凳四分五裂的还有一名敌手的大腿骨,看到这名抱着大腿在地上惨嚎翻滚的男生,实在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粉碎性骨折这个很出名的医学名词。 木青山的动作一气呵成,绝不拖泥带水,举手投足之间便击倒了数人,这时兽盟的精英们才想起小四说过的话,可惜悔之晚矣。 木青山打发了性,一个箭步跳上舞蹈教室的讲台,双臂发力一托,竟然将讲台墙壁之上的大黑板给拔了下来,这块长方形的大黑板面积足有三四个平方,被木青山举在手里,像极了一块超大苍蝇拍。 在女生们的一片惊叫声中,木青山高高举起了手中的‘苍蝇拍’,没头没脑的朝着每一个冲进来的兽盟份子狂抡了起来。 这东西沉重之极,无论是被正面拍到,还是被侧面斩中,杀伤力不轻,特别是给人心理上的巨大压力,谁见过用这种东西打架的?这玩艺如果单论体积,比杨过的玄铁重剑,西方骑士用的双手巨剑都要大上好几号,而且是在木青山的蛮力挥舞之下,往往中者只觉得劲风扑面,一片黑云迎头砸下,然后就头破血流什么都不知道了。 兽盟的小弟们面对这种奇门兵刃,只得连连后退,有机灵点的,连忙散开,甚至混到跳舞的那些女孩子里面,难看是难看了点,至少不用被那种野蛮了极点的东西给拍翻吧。 木青山凭着手中的这块大黑板成功的冲散了兽盟的阵形,谁敢靠近就是一黑板上去,无论磕着碰着对方都是立刻倒地不起。木青山独自一人站在讲台之上,威风凛凛,不可一世,场面上顿时成了僵局。 第六十四章 困兽 赵强生昏昏沉沉的站起身,甩了甩脑袋,刚才被木青山提着摔了那么一下子,着实不轻,抬眼见木青山仍然站立在讲台之上,整个人好好的没有半点损伤,赵强生心头的一股邪火顿时烧了起来。 几年了?足足有六年了吧,自打上了高中之后,我赵强生就没有挨过揍,今天倒是被这小子给欺负了,妈的,只有我欺人,哪有人欺我! “大伙拼了命上,这小贼心狠手辣,咱们也别留手了,出了事有我赵强生扛着,给我废了他!”赵强生面色狰狞,歇斯底里的喊道。 事实上别看这么多人带着铁棍砍刀过来,毕竟都还是学生身份,打个架而已,又不是真的有深仇大恨,充其量敲上几棍,划个两刀已经是极限了,谁也不敢当真下死手伤人。 但是现在被赵强生这么一鼓动,去了后顾之忧,且不论事后赵强生这番话的真实性如何,单是这么多人连一个野小子也没收拾下来,面子上也实在挂不住,不少人已经决定放手一搏了。 木青山的感觉相当敏锐,他注意到面前这些人的眼神开始变化了,接下来一定是场硬仗。事实上自己的身体状况并不乐观,昨晚的雷暴实在是消耗了极大的体力,不然自己也不会如此的嗜睡了,刚才虽然感观上比平时灵敏了数倍,但是体力却已经差不多了,这块大黑板要是放在平时。拎在手里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这会已经有点感觉到心脏在不争气的加速跳动了。木青山自己当然知道,这是体力快消耗尽了地前兆。 自己并不是超人,更没有无穷无尽的体力,过去的丛林生活让他的爆发力比平常人大一些,耐力比平常人强一些,感观比平常人更敏锐一些。但是并不代表他就能够做到百人敌,何况失去了丛林之中的压力和锻炼。在这个相对平静的校园里生活了三个月,木青山的体能已有了些退步,再加上在昨晚地雷暴中消耗太大,木青山不得不开始考虑退路了。 木青山猛然扬起手中的大黑板,刚刚对讲台上地野小子形成合围之势的兽盟份子们见状全都小退了半步,谁也不想再被这种东西拍中了。 谁料人算不如天算,这块长方形的大黑板仅管看上去沉重无比。威力巨大,却在这关键时刻掉链子,从中间的位置咔嚓一声断成了两截。 这一下变故令在场的所有人几乎微微一愣,最快反应过来的几名兽盟小弟呼啦一下子冲上讲台,举起手中的家伙就朝木青山一通乱砸。木青山举起半截黑板抵挡了两下,这东西现在变作半长不短,碍事之极,害得自己在这狭窄地空间内几乎转身不及。后背不轻不重的挨了一下子。 这一棒让所有的兽盟份子们为之兴奋不已,斗志高涨,却令木青山一举惊醒。 突围!势在必行! 将手中的半截黑板当作超级铁饼,顺手就抡了出去,顿时拍倒了三四个兽盟份子。木青山单掌按在讲台之上借力一纵身,飞身上了讲台。 居高临下极快的扫了一圈。门口挤满了对方的人,门外不知还有多少人在守着,直接杀出去绝对是个愚蠢的选择,后门被那些唯恐殃及池鱼的女生们挤得水泄不通,要想闯开一条生路,无异于痴人说梦,那么,只有从那条路走了。 弹腿踢飞了一个居然想用双手捉住自己地小腿,大概是想把自己拖下来的笨蛋,木青山纵身前跃。这一纵跃起极高。由于借着站在讲台之上的地势,再加上木青山本身惊人的弹跳力。这一跳几乎用脊背蹭到了舞蹈教室的天花板,还好不是直冲朝上,不然脑袋和天花板之间势必要做个了断。 这一刻教室内外所有人的目光都呈四十五度角向上仰望,身在空中地木青山犹如在演一场杂耍,左掌轻轻一摘,将一盏日光灯连灯框带灯管一把扯了下来,电线被扯挂下来好大一截,电火花四射飞溅。 所有人全都傻眼了,这小子真他妈的不要命,居然发了疯去摘日光灯管当武器,这可是二百二十伏的电压,来上一下子估计就直接玩完了。 木青山手里搂着盏日光灯管,威猛无比却又灰头土脸的脚落实地,灯管上还拖着一大把谁知道是零线还是火线的电线头。 威猛固然是因为木青山抢在手里的家伙霸道,灰头土脸却是因为天花板之上日积月累的灰尘,也随着木青山这么一扯而飘飘洒洒,纷纷落下。 确定了一下冲刺的方向,木青山挥舞着手中的灯管就直奔了过去,这回兽盟的小弟们唯恐避之不及,纷纷退让,谁也没尝过被带着电线地日光灯管砸中地滋味,而且还是刚刚拔下来的,鬼知道上面会不会带电,救命啊!,谁不逃开谁他妈的是傻B! 木青山也没想到面前挡着的这些人会逃得这么快,连滚带爬的朝两边分开,只差没有开口哭爹喊娘了。 尽管如此,木青山仍然抡起半圈,连灯框带灯管重重的挥舞了出去,顿时由两名倒霉鬼尝到了电灯棒的滋味。 灯框倒还罢了,最恐怖的是日光灯管,管壁的玻璃又脆又薄,一砸到人身上,立刻四分五裂,化作杀伤力极大的玻璃碎屑,并且这种日光灯管里还有种叫做荧光粉的东西,这东西沾到人身上,据说有腐蚀作用,对眼睛的危害极大。 荧光粉四散开来,众人的行动不由自主的为之一滞,趁着这个刹那,木青山成功的冲至赵强生的面前。 只能怪赵强生流年不利,命背冲撞太岁,木青山对上他没有任何多余动作,扭臂,曲膝,背摔,一个俗称背口袋式的过肩摔!只听得一声巨响,赵强生的身躯穿过了窗台,将蓝色的玻璃窗砸得粉碎。 这野小子还真是敢干,动起手来自己不要命,把别人的命也不当一回事。赵强生被他用来当作了砸窗玻璃的人形工具。 这一手绝对震慑全场,所有人都禁不住去猜测赵强生的安危与否,趁着这功夫,木青山有若飞鸟投林般从窗口破开的大洞一跃而出,以为就此海阔天空,逃之夭夭。 一头撞出舞蹈教室,木青山顿时松了一口气,也不管先一步被自己丢出来开道的赵强生是死是活,木青山拔腿便走,原因很简单,自己在这里跟这些人胡闹了这么半天,以陈肥肥的消息灵通程度,早应该出现了,陈肥肥迟迟没有出现,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那边也出了事! 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木青山连头也没回,很本能的一脚后蹬。对方刻意选择悄无声息的靠近,不是敌人才有鬼了。 咦!这一腿蹬出去,好像踢到墙了的感觉,没等木青山回味过来,身后已是劲风大作,一个高过自己的健硕身影如面大墙一般扑倒了过来,双臂紧锁,已将木青山牢牢扣在了怀中。 “锁住他了,狼,动手!”牛铁魁的嗓门同身体一样粗壮,直震得木青山的耳朵嗡嗡作响。 依靠在对面教室门框边的青狼许志朗一脸邪笑的跳了起来,嘴里说道:“老牛干得不错,总算给逮到了!千万别松手,我要好好的陪这小子玩玩!” 木青山在球场上见过这两人,知道这两人的身体素质非同小可,奋力挣扎,无奈身后牛换魁的双臂如钢浇铁铸一般,完全没有动摇,木青山当然知道自己的体力已经下降到了极点,一时挣脱不开,更别说还有个许志朗正准备图穷匕见呢! 这一下耽搁,许志朗越走越近,门内的兽盟小弟们也都冲了出来,见外面有兽盟在本校的两位最高头目制住了木青山,纷纷心中大定,挤在一起看热闹起来。 破损的舞蹈教室窗口内,唐雪婉,周乐,夏商等人都在观望,见到兽盟为了对付这傻小子,居然出动了两名本校内的最高头目,全都大吃一惊。 特别是唐雪婉,如果说刚才没有出手帮木青山,是因为自己有些犹豫,那么现在很明显,就算自己出手也没有任何的用处了。因为蛮牛与青狼两人在真正的黑道上都颇有名堂,这两人出手已经不是唐雪婉一个人能对付得了的了。 木青山心知肚明,自己到了现在,已是没有多少体力可用了,怪只怪昨晚的雷暴天威太强,消耗去了自己绝大部分体力,没想到竟然被这两人扣住,实在是麻烦之极。 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脱身之计,唯有积蓄力量,在最短的时间内积蓄至少一击的力量,木青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已作好了最坏的打算。 第六十五章 大逃杀 感觉到怀内的木青山突然全身放松,软绵绵的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抗,不过牛铁魁仍然没有半点放松,正相反,手臂上的力道用得更大了,若是一个普通人,到了这个份上估计已经被扼昏过去了,而怀里这个家伙没有,单凭这一点,已经足够受到重视了。 牛铁魁看似是个靠肌肉吃饭的家伙,其实他的头脑并不差劲,要不然也不会成为海少的贴身亲卫团之一,更别说被外放下来搞兽盟这种组织了。 许志朗很相信老牛的判断,他并不担心网中的猎物会有反扑的机会,只是一边靠近一边在想着,到底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收拾这家伙比较能体现效果呢! 在他们的眼中,不出手则以,一旦出手了就要立威,不然怎么显得出兽盟的真正实力。就凭那些进去之后被打得鸡飞狗跳的喽罗们?还是算了吧! 许志朗一步一步的靠近,他并不急于出手,相反还刻意的放慢步伐,希望给身为猎物的木青山造成一些心理上的压力。 此举对于别人可能很管用,对于木青山的处境却正中下怀,刚刚木青山刻意的放软身体就是打算放松自己,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体力,哪怕挨上人家几下也没关系,用身体换体力,现在对方行动力缓慢,正合意之极。 许志朗行至木青山面前,慢悠悠的说道:“小子。交待遗言吧,准备好了吗?” 木青山索性闭上双眼,暗中蓄力,这一举动几乎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打算放弃挣扎了。 这等紧要关头,木青山脑中突然涌起别样想法,唐雪婉应该在看着自己吧,她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收拾自己呢?不过我跟她又没什么关系。人家不帮我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要是应巧儿的话。她一定会上来阻止的,因为巧儿的心地最善良不过了。想到这儿,木青山的脸上透出一丝甜蜜且落寞的笑意。 看到这个被蛮牛扣得死死的野小子脸上居然还在笑,许志朗有点纳闷了,开口道:“很好笑吗?不知死活地家伙,马上就让你知道老子的厉害!” 牛铁魁大概也觉得木青山无心反抗了,手上虽然不敢放松。头颈却伸得老长,探着脑袋问道:“狼哥,他笑啥?他在笑吗?奶奶地,勒得这么紧居然还在笑!”说罢手上再加上三分力。 “你们可以放开他吗?两个打一个,太没风度了吧!”出人意料的居然是周乐走出来说话了,她已经一反常态,很客气的在避免用一些过激的词语去形容面前的两人。 面对这样一位娇滴滴的美女,我见犹怜。相信只要是男人都不忍心太为难她,许志朗和牛铁魁也不例外。 许志朗嘿嘿笑道:“美女妹妹别多话,这事你管不了!” 牛铁魁的言语更加直接,“妹妹,这汉子不是你老公吧,如果是地话我老牛没话说了。要是不是的话,那个,等会完事了你有没有空,我……我请你喝茶!”难得牛铁魁这样的大块头猛男居然也有面色微红的时候。 周乐试探着用嗲声嗲气的声音娇笑道:“喝茶就喝茶,多认识两个朋友又不是坏事,你们先把我同学放了嘛!人家陪你们喝茶去就是了。”周乐一脸的娇羞,似笑非笑,此间风情实在令人遐想联翩。 另一个声音恰时响起,“他是我手下打杂的,你们动了他。就是跟我过不去。放开他,以后你们的事我不干涉。你们爱找谁喝茶就跟谁喝茶去!” 这冷冰冰地腔调当然是出自唐雪婉,要不是自知摆不平这两人,唐雪婉早就动手了。 不管怎么说,木青山毕竟是在自己的地盘出的事,何况比起这傻小子来,还是兽盟更加讨厌一些。 听到周乐为自己求请,木青山心中有些愕然,这位同班女生居然在这种情形之下出来帮自己说话,实在是没有想到。不管怎么说,她为自己开了口,那么自己就算是欠下了人家一份大大的人情,木青山心中有数,知恩图报,乃是做人的根本。 至于唐雪婉,她也肯开口,虽然嘴上语气硬梆梆,且一开口就点清同自己的关系,但是毕竟还是在为自己说话了,从一开始地水火不容,看轻鄙视,再到现在帮自己说话,木青山在自己心底小小的快乐了一把。 “嘿,你小子什么来路啊,居然能让两位美女都替你说话,他奶奶的,哥哥我生平最恨比我还有桃花运的人!”许志朗轻轻捏起木青山的下巴,邪邪一笑。 “两位女士请让开一点,最好能回避一下,因为接下来我怕会让你们看到太血腥的画面。” 许志朗突然转头向周乐和唐雪婉两位说到,到了这个时候,他仍不忘给自己的猎物施加心理压力,相比之下他的帮凶牛铁魁就显得直接得多了,扣着木青山的双臂不经意间松懈不少,眼神却已经在周乐和唐雪婉身上来回游动几圈了。 “你觉不觉得自己的废话太多了点!”木青山突然睁开眼睛,一脸平静地说道。 许志朗眼神一凛,怒道:“你说什么?” “老子说你这个鸟人地废话实在是太多了!”木青山断然一声大喝,身体突然间发力,扯着牛铁魁的巨躯朝前猛倾,狠狠一记头槌砸在许志朗地脸上。 这一记头槌来得实在是很突然,且力大沉猛,势若奔雷,许志朗实在是猝不及防,被木青山这破釜沉舟式的一击砸得头晕眼花,身体呈现出本能的后仰趋势。 牛铁魁与木青山贴身相抱,立刻感应到了对方身上的肌肉正在发力,暗道不妙,双臂紧合,哪知还是晚了一步,让木青山成功的用额角与许志朗的鼻梁骨做了一次最亲密接触。 许志朗也非泛泛之辈,受创之后虽然鼻酸眼花,却不守反攻,硬生生止住了自己的身体后仰,下死力出腿朝正前方蹬了过去。这正是许志朗的性格,宁死不吃亏,一命换一命。 木青山这时恰好腰间发力,脚步转向,扭身将腰上挂着的牛铁魁甩起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身,后背换前胸,也活该牛铁魁倒霉,白白替木青山挨了许志良含恨之下攻出的一腿。 许志朗这一腿正中牛铁魁的屁股,力道沉重,带得牛铁魁和木青山两人一同跄踉了两步。不过这猛汉身上越是吃痛,越将双臂扣得紧紧的,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木青山这时心中也急了,没想到这傻大个的韧性如此之强,这样的情况下都不松手,那只好对不住了。 之所以木青山一心要转身,并不是他猜到了许志朗的出腿,而是因为他想出了一招迅速脱困的方法,只是使出这招的前提是不可以被那两位女生看到。 五指伸出,一把捏住牛铁魁的左手小指,用力一捌,只听得一声清脆的骨响,牛铁魁痛得连连用头槌撞击木青山的后脑,两人纠缠在一起,发出恐怖的声响。 忍住脑后因为撞击传来的痛楚,木青山很清楚,机会只有一刹那,比的就是谁够狠!对敌人够狠,对自己更狠! 毅然伸出五指,这一次扣住了对方的左手无名指,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木青山脑中闪过这么一句常常被用作军事上的比喻。 五指发力,喀嚓一声,牛铁魁的左手无名指被生生拗断,无力的垂向了掌心的相反方向。 嗷!牛铁魁这一次真正的吃痛不过,终于松开了紧扣的十指。 十指连心,这种痛楚并非常人所能忍受,而且最可怕是的心理上的压力,断指之痛也就罢了,但是一想到只要自己不松手,这个疯狂的家伙会把自己的十根指头一根一根的拗断,这种来自理性判断所引发的内心恐怖才是最要命的! 身上的钳制一松,木青山如支离弦的箭一般,直直朝前奔去! 许志朗听到牛铁魁受伤惨呼,顿时气血上涌,什么也不顾了,一把抢过身边一名兽盟小弟手中的砍刀,杀气腾腾的吼了一嗓子,“敢伤我兄弟,我要你的命啊!” 许志朗一人一刀势若疯虎般朝着木青山追杀了过去,其身后的兽盟小弟们被许志朗身上流涌出的杀气所激,纷纷也拎着砍刀铁棍追了上去。一时间喊杀声四起一片,一场甚为壮观的校园大追杀就此展开。 第六十六章 林间王者 木青山开始有些慌不择路,因为实在是体力已经降低至最低点,才跑了这么一截路,便已觉得呼吸困难,上气不接下气了,只是强撑着一口气,拼命的奔跑,尽力的奔跑,身后的一大票追杀者如附骨之蛆,最多只能拉开到十步的距离,却无论如何也摆脱不掉。 毕竟是朗朗乾坤之下,这样大张旗鼓的追杀行动,对于双方当事人来说,都极有可能随时会出现变数。 这个时候双方拼的就是耐力,木青山一口气不敢松泄,只沿着自己熟悉的地方跑,不一会儿,前方迎面出现了一片绿色,是那片小树林,这里是除了711宿舍之外,校园内木青山最熟悉的场所之一。 闪身进了树林,连续几个跳跃,木青山一头钻进了灌木丛中,这才急促的喘了几口气,也不知为什么,一旦进入这片树林,木青山的心中便安定了许多,经过刚才那一番长跑,虽然消耗体力得差不多了,但是身体却感觉适应多了。 后方很快传来瑟瑟作响的脚步声,很明显,是那帮人追上来了。见对方如此的穷追不舍,木青山心中也有些窝火,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用得着如此咄咄相逼吗?事已至此,木青山下定决心,再不留手。 这片树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藏上一两个人还是很难被发现的,许志朗带着人一口气冲进林子。突然发现失去了木青山地影踪,举目望去,全是一片绿树野木,此时此刻,许志朗反而已经完全的冷静下来了,因为他再不是当作玩玩闹闹,而是将木青山当作一名不可掉以轻心的对手来看待。 大手一挥。许志朗命令小弟们分散搜索,再留几人守在树林边缘。好在这片林子不大,虽然藏得住人,但是只要一有动静,却也瞒不住人。 此刻的木青山伏身在灌木丛中,极力放松身体,均匀的调整呼吸,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体力。这时耳边终于传来悉索的脚步声音。 张扬地脚步很轻,踏在枯树之上不断发出细微的声响,身为搜索队中地一员,临近毕业的自己是前几天才正式加入兽盟的,原因很简单,快毕业了,对外面的社会接触得多一些,相对目前的就业形式也有所了解。 难啊。现在就算是正规本科大学毕业出来的学生,都找不到一份像样的工作,像自己这样地民办院校专科生,毕业之后的状况可想而知。 家里并不富裕,倾其所有来让自己读大学,可结果却是回家长期待业。或者是拿那么几百块的工资苦熬,这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看着这座城市里有人穿金戴银,有人香车美女,为什么我就一定要受苦受穷,古话说得好,笑贫不笑娼,现在有了兽盟这个机会,就算是杀人放火,只要能出人头地,别人做得。我为什么就做不得! 张扬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细细的搜索面前的每一个角落。 事实上跟着兽盟的绝大多数人都同他有着差不多的想法,兽盟能给我机会。我为什么不去争取! 木青山伏在灌木丛中一动不动,他自小在山中厮混,相信没有人比他更熟悉丛林中地游戏法则了。 好比现在,正前方那个人与自己相隔不到三米,但是木青山很清楚,对方看不到自己,因为人的眼睛都有视觉死角和视野惯性,自己所在的这个位置,除非是穿着大红色的衣服,否则被人从正前方那个角度发现的机会实在是微乎其微。 当然,这也与木青山伏地的姿势有关,如果不是木青山这种独特地姿势将身体的每个部位都摆放得恰到好处,换作别人,被对方发现的机会仍然很大。 本来这两人之间,应该是以张扬毫无知觉的与目标人物木青山擦身而过为告终,谁知道事有凑巧,张扬走到木青山这个位置的时候,脚下一滑,身体前倾,一把扯住了木青山头顶的灌木。 哗啦一下,木青山头顶的灌木被拔开一大片,两人顿时闹了个头脸相对。 木青山的反应无疑比张扬要快得多,伸手一拽,将张扬扯入灌木之中,可怜的张扬还没来得及喊叫,就被木青山重重一击敲在头顶,直接晕了过去。 行藏已露,木青山决意不再躲闪,这终究不是个办法,何况自己也不是那种喜欢逃避的性格。望了一眼倒在地上地这家伙,本来想着要不要学着电影里演地,把他身上的衣服扒下来穿在自己身上好混出去,转念一想,在这林子里扒一个晕过去男人地衣服,感觉怎么怪怪的,这种恶心的事估计只有陈肥肥能做出来,自己还是算了吧。 想了想,木青山蹭蹭两下爬上了身旁的一颗大树,手脚并用,很快就上到了这棵树的顶冠,自上而下眺望,发现在林中有大约十多个人正在搜索自己,最近的那个离自己的位置不到十米。 打定主意,各个击破。木青山在树顶蹲了蹲身,试试这颗树身的弹力,颠了两颠,双足一弹,全身紧绷,如颗脱膛而出的炮弹,自上而下朝已行至五米开外的那人滑翔而去。 砰!这声闷响在静寂的树林中显得格外的突出,兽盟搜索队员们纷纷朝着发声的地方围拢过来。 只见到一名兽盟成员口吐白沫栽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看样子已经休克过去了,要赶快送医院才行。 两名与地上的伤者同系的男生连忙抬着伤者快步跑出树林了,剩下的人心头都是一沉,没想到那个野小子还有余力,而且还能下这么重的手,大家要小心了。 许志朗扫了一眼伤者,心中骇然,这种伤势应该是被大力撞击之下导致脑震荡所致,如果是牛铁魁在这里,要造成这种伤势不难,但是蛮牛绝对做不到完事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难道说那野小子的力气比牛铁魁大,且比自己的速度还要快得多吗? 木青山并没有跑远,这种情形之下,也根本跑不远,他只不过站在众人的头顶高处罢了。可以说,这些人进入树林到现在为止,并没有适应树林中的法则,他们的眼光水准仍然停留在平时的习惯之中,甚至没有人会想到朝上看一眼。 也许对于他们来说,下意识的认为这笔直的树干极难攀爬,所以就想当然的以为木青山不可能快速转移到树上。这纯粹是思维定式的悲哀,无药可救。 有人小声的嘀咕道:“这林子里邪门得很,要不咱们先撤吧,反正那小子哪个班哪间宿舍都查得到,回头再办他也是一样。” “喂!快来人啊,是张扬,张扬在这边昏过去了!” 听到那边有人喊话,人流呼啦一下子涌过去了。马上又有两名男生自告奋勇,将昏迷的同伴抬出树林。 一下子就折损了两名同伴,连带着另外四人退出战斗,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减员了六人,剩下的人心中更为不安了。 “也许人早跑出去了,这林子里很少来人,不知有什么古怪的东西作祟,大家还是回吧,快天黑了,万一有东西出来就麻烦了。”这位估计是昨晚刚看过恐怖片,想象力何其丰富。 许志朗皱了皱眉,上前一拳就把这位电影迷打倒在地,嘴里淡淡的说了句,“不想参与的人,现在可以退出,愿意跟着我的留下!” 这些男生能被选入兽盟,自然也不是软脚虾之类,见到头目下决心如此之大,纷纷表态,跟着许志朗,一定要把那小子给揪出来。 许志朗冷声道:“一有发现,立刻出声,这片林子并不大,大家分为三组,分区域搜索,十分钟后,回原地碰头!就这样,开始行动!” 木青山藏身在树冠之上,不禁偷笑,如果自己刚才还在树下的灌木丛里,这招说不定有可能找出自己,现在自己藏身树冠之中,除非有人能比自己更能爬树,否则只有无可奈何,自己大可以跟他们来把捉迷藏这游戏玩个痛快。 却说牛铁魁折了两根手指,被送到学校医务室,恰好陈肥肥也在,说来陈肥肥还真有几分运道,抱着龙锐楼从二楼摔下来,身宽体胖的他居然没有当成肉垫,倒是龙锐楼,给陈肥肥一屁股坐了个结实。 正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结果是陈肥肥只需要在学校医务室里处理伤口,而龙锐楼则被直接送去了市医院急救,还好他习武多年,身强体强,要是换了个身体素质差些的,给陈肥肥这么重的吨位压上一压,只怕当场就要了账。 牛铁魁与陈肥肥虽有打过照面,不过收拾陈肥肥这边不归牛铁魁管,如今更是受了伤,更何况那胖子身边围了一大群男生,牛铁魁自然不笨,这个时候去充梁子发难,不是傻瓜是什么。所以牛铁魁也乐得装聋作哑,扮作不认识这胖子。 第六十七章 众里寻它千百度 王石守在陈肥肥床边,双目中怒火中烧,咬牙切齿道:“肥肥,这个仇我们一定给你报了,你放心!” 旁边的站着的都是陈肥肥平时交的一些酒肉朋友,关键时候,这些人倒也仗义,纷纷出言,有的叫道:“胖哥,你放心,只要你一句话,我们一定支持,跟那帮老生好好干一架!奶的,欺负到咱们兄弟头上来了!咱可不是好欺负的!” 有位仁兄嚷着,“奶奶的,我已经去叫人了,我兄弟最近跟了个超厉害的老大,只要我一句话,他马上就带人来捧场,胖子你放心,这个场子一定要找回来!” 这小子嘴上叫得厉害,他的兄弟在学校里能投靠什么有实力的大佬?只怕最有可能的还是进了兽盟,只是这帮小子们还搞不清此次对付陈肥肥和木青山的对像是什么人而已,要是这小子当真的叫来了兽盟的人,请兽盟的小弟对付兽盟,那才是笑话一桩呢。 众人正喋喋不休,牛铁魁躺在一边暗自冷笑,医务室门口又推门进来了一伙人,为首的正是人文系的老大程威。 程威上前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肥肥,你怎么样了? 陈肥肥脸上的肥肉颤了颤,勉力笑道:“没事,死不了,那小子比我惨!” 程威面上表情严肃之极的说道:“自己人,我就不跟你多扯废话了。两件事,第一,小木现在正被他们的人围在林子里,现在是什么状况还不清楚!” “什么?”陈肥肥和王石齐声吼道。 周围这些陈肥肥地朋友们当然也都认识木青山,在大家的印象中,小木就是陈肥肥宿舍里那个有着孩子般眼神且常常一脸嘿嘿傻笑的纯朴青年。 一下子大家全都群情激昂了,纷纷表示要救木青山同学于水深火热之中。此呼声甚至比刚才要求为陈肥肥报仇的呼声还要高得多。 这是为什么呢?原因很简单,陈肥肥平时事端不断。在众人心中算是位混混学生,所以仅管他出事了大家会帮忙,但是就他出事本身而言,是一件意料之中的事,只是时间早晚而已,所以大家并不难接受这个事实。 而木青山一直在众人心目中却是个无害的老实人,这样的人居然都被那些家伙给欺负了。所以大家才会对此事表现出更大地愤慨,毕竟这些所谓的学生混混其实归根到底不过是些青年人,一群好勇斗狠地男生而已,正义感,同情心,保护弱小的这些良好品质仍然存在于他们心中,虽然他们对蛊惑仔之类的生活有几分向往,但是这些男生和千千万万的不良学生一样。本质上仍有一颗善良的心。 “第二件事,这次的事情闹得不小,他们动了你和小木,我不可能不管,而且听说动小木的时候,唐雪婉也在场。还有周逸臣地表妹也在,肖剑涛和周逸臣现在正赶过去,我们几个已经沟通过了,不能再任这帮人胡来了,现在我就带人过去帮小木。” 程威难得一付很认真的表情,说完之后带着人出门了,陈肥肥的这些朋友们也跟着程威一起去凑个热闹,王石虽然也很担心木青山的安危,但还是决定留下来照看陈肥肥,毕竟这边也需要人留守。 却说木青山在树冠之上酣睡的同时。树林外各方势力却在不停的调兵遣将。许志朗带着人在林子里遍寻不着,刚刚回到学校内的张辽和吕人杰从兽盟小弟们的口中得知三人失利。大吃一惊,连忙带着人手来找许志朗,刚来到林边,正好碰上肖剑涛,周逸臣和他们带来地人马,两边立刻便有些剑拔弩张的味道,火药味相当浓重。 “肖剑涛,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带这么多人来,是来帮忙的呢?还是来帮倒忙的!”张辽一见面就直接开口逼问道。 对方既然指名道姓,肖剑涛自然不会退让,一脸阴沉的说道:“张辽,你们兽盟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最清楚,不用我多说了,你想怎么样直管开口,我们接着就是!” 今天地肖剑涛与平时相比显得格外的强硬,倒不是因为兽盟的所作所为真的有那么人神共愤,只是兽盟办事不该触及他的逆鳞唐雪婉,仅此而已,就那么简单。 周逸臣也不失时机的开口说道:“我不管你们在外面的势力有多大,只要人还在这间学校里,就没理由横行霸道!”这两位领军人物都开口了,身后的男生们纷纷大力吹着口哨,喊叫助威。 而兽盟这边的绝大部分人手都来自西楚大学的老生,这些临近毕业地学生们又怎么会不认识肖剑涛和周逸臣两人,这两人在老生心目中素有积威,一番话又说得言之成理,不少铁了心跟着兽盟混地学生又开始有些动摇了。要他们出去拼杀也许只是咬一咬牙的事,但是让他们在校园里与昔日地同学朋友们持刀棍相向,这些人还当真做不出来。 见手下群情低落,吕人杰暗暗皱了皱眉,自己五人来到这间学校毕竟才一个多月,根基尚浅,要不是这些校园大佬们不闻不问,甚至大开绿灯,兽盟的势力也不会在西楚大学里发展得如此之快。 别的不说,就现在,自己身后的这些小弟,大多来自赵强生和刘爽的旧部,陈青云那小子正带着自己的班底躲在远处看好戏呢,让这些老生搞搞新生还可以,对上同年级的老生就实在很难有所作为了。不过要真的论起势力来,这帮学生出了学校就又什么都不是了。 有句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 吕人杰脸上微微笑了笑,开口道:“肖剑涛,周逸臣,看来我们上次沟通得并不成功,什么时候有空再过去坐坐?” 吕人杰这一开口,肖剑涛与周逸臣心中同是一沉,一想到兽盟在社会上的背景和能量,如果真要起心对付自己,那可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吕人杰见两人低头思索,复又开口道:“我也不瞒你们,有些事你们扛不起的,就算你们今天带了再多的人过来,就我和张辽两人,你们一样扛不起。都是聪明人,我不用多说,你们心里自然有数,都省省吧,等把人带出来,我们可以坐下来再商量这事情最后怎么闹。” 吕人杰说罢轻轻一摆手,张辽会意,带了一队人钻进树林子里了。 肖剑涛与周逸臣两人低头不语,思索着对方这番话中的意味,彻底与兽盟公开火并是极不现实的,但是完全放任他们在学校里胡来却也不行,这其中的度如何掌握,正是两人思考的关键。 这时程威带人赶到了。 在这个关键时刻,周逸臣不愧为西楚大学校园里当之无愧的老大哥,想了想毅然开口道:“程威,肖剑涛,你们带几个人进去一起找,我在这里陪他等着!” 周逸臣很明白,现在那位木青山就是此次事件的焦点与关键,如果被兽盟的人先捉住,在林子里玩到半死再丢出来,那么整个西楚大学的脸面何在,相反,如果程威他们能抢先一步把那小子找到,无惊无险的带过来,那主动权便大了许多,但是作为敢于开口发布这一命令的大佬,将被直接视为把自己放到与兽盟同等的地位,对吕人杰,或者说对于兽盟来说,等同于某种形式的挑衅。 果然,吕人杰听到周逸臣如此说话,心中有些讶然,以他的眼光,西楚大学七位大佬之中,对自身最有信心的当属肖剑涛,而不是这个周逸臣,如果是肖剑涛说话,当在情理之中,他没想到肖剑涛在这次事件中根本关联不大,人来了都是个意外,更别说会出头挑事了。 周逸臣说完这话,心中也是吊桶打水,七上八下,虽然是意气之争,要不是表妹周乐开口,要自己保住这个木青山,自己才不会死撑着面子来跟兽盟过不去呢! 两股人马进入林中,加上许志朗之前带的五六个人,一共三十多人在林子里寻找木青山,另外约有一百多人把这片树林团团围住,树林的正前方还有两百多人聚集在一起,将周逸臣和吕人杰两名大佬围在中间。 单以声势而论,这次的场面实在很够看,这个时间段内的教室里面,凡是在学校里有点小名号的男生通通消失,估计这几节课下来,少了这些刺头,会是老师们教得最舒心的一次了。 木青山正侧躺在树冠之上,身处绿叶之间,随风摇曳,举手可摘天,何等的潇洒自在。 休息了大半天,体力差不多恢复了大半,只是肚子有点饿,隔着树叶朝下望去,似乎树林里的人越来越多了,几乎是每隔几秒钟,就有一组人从树下扫过,还有人居然边走边用棍子去捅地上的泥土,难道当我木青山是老鼠会打洞不成!不理他们,继续睡觉,谁叫这树冠上的环境实在是太爽了呢! 也怪不得一直没有人找得到木青山,并不是没有人想过那个野小子会不会藏身在树上,一般的树上也有人观察,只是木青山所在的这棵树,差不多是整个林子里最高的一棵了,而且这棵树下半部分是离地面约三米多高的树身,光溜溜的,看上去实在是不易攀爬,且树干中间枝干分明,一眼过去更是一览无遗,只有顶冠却是华盖如倾,故而始终没有人想到木青山会躲在这棵平常人根本攀爬不到的树冠之上。 第六十八章 如此扬名 程威和肖剑涛带着人进入树林之后,来回扫了一圈,依然一无所获,倒是程威起了个心眼,带着人偏偏就跟在张辽的身后,不远不近的吊着,反正只要跟着他,就算找到了木青山,马上抢过来就是,倒也不怕他们能怎么样! 张辽是何等的聪明人,自然知道程威的用意,却也不说破,只是皱着眉头思索那小子究竟躲在什么地方,这场藏猫猫的游戏居然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出动了近三百人,你还别说,这个叫木青山的小子,还真是有点门道。 张辽身边的一个哥们突然一拍脑门,大呼道:“我想到了,我知道他在哪了!” 这一声叫唤,顿时将几路人马通通吸引过来了,一时间树林里的脚步声四起,呼朋唤友声更是不绝于耳。 张辽暗骂这小子笨蛋,想到在哪也用不着这么大声叫出来吧。 这位自作聪明的仁兄摇头晃脑道:“那位木青山同学,跑进树林就消失不见了,消失得彻底又干净,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通过某种特殊的方式或者通道,突破了空间限制,进入了另一个空间,所以我们才找不到他!不然怎么会这么多人都找不到!不如我们找一找这个树林里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吧。” “操!” “切!” “晕死!他秀逗了吧!” “嘘,小声点。别让他听见了,这人看来差不多已经疯了!” 四周响起一片嘘声,兽盟的人全都哑口无言了,就连冷静如张辽,鼻头上都已经开始冒汗了,简直要晕菜了,当初是看这个家伙地头脑不错。想象力还蛮丰富的,才把他吸收进兽盟。没想到仍是低估了此君的想象力。 “不如这样吧,如果真有这种突破空间的方式,我们不介意让你也突破一下,替大家找那个家伙回来,但是如果我们在这个空间内找到了那小子的话,那我们就集体把你打成异空间生物,你看怎么样?”张辽又急又恼。恶狠狠的对这位发言的天才骂道。 几伙人聚集在树林中,现在大家都不知道这事应该如何收场了,找不到人,可是老大们在外面等着,那么多兄弟们在外面守着,眼巴巴地望着,就这样一无所获的走出去,无疑于自己给自己头上戴上顶‘我是白痴’地帽子一样。 肖剑涛在这林子里来回走了三圈了。脖子一直朝上望,也有些酸酸的了,无奈之极,只好跟程威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 “你说这小子跑哪去了?会不会早就溜出这片林子了?我们这样找都找不到,还真是蹊跷。” 程威一脸微笑道:“不知道,在那家伙身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可惜他身上不带手机,否则找起来哪有这么费劲。” “你好像知道点什么一样,这个叫木青山的家伙很特别吗?要不要找他们宿舍的人来找,也许对他比较熟。” 肖剑涛对程威一脸胸有成竹的表情很有些奇怪,不过他还是沿着正常的思路提出一个相对来说可能会行之有效地方法,这个提议至少比之前那位妄图突破空间的高人要现实得多吧。 “我看人来了也是白搭,这片林子差不多都给翻变了,能藏人的地方应该都找过了,除非他能飞到天上去,再就是躲在一个所有人都达成共识的死角之中。但是难就难在找出这个死角在哪里!”程威的分析虽不中亦不远矣。只是苦于找不出木青山的藏身之所而已。 这也怪不得大家窝囊,木青山自小便混迹在丛林里。论起在林中藏形隐迹的本领,就是一些野生动物也未有所及,更别说这些在城市里长大的大学生们了。 最后还是张辽想出了一招。 “不如这样吧,大家合作一下,把所有人集中起来,一齐喊喊这小子地名字,也许他听到了自然就出来了。”张辽极其无奈的对程威和肖剑涛说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找不到木青山面子是小,要是万一出了什么人命,这种麻烦事任谁也不愿意沾上。 肖剑涛和程威点点头,算是接受了张辽的请求,无论如论,先找到木青山再说,这种凭空消失的状况,实在众人的心理承受力之外。 “木……青……山!你……在……哪?” “木……青……山!快……出……来!”林子里地几十号人同时喊叫着。 林外守着的男生们听到林中喊叫,情不自禁的也跟着喊了起来,转眼间都快天黑了,大家心中都有几分焦急,实在是期盼快些找到这位木青山同学,经此一事,相信木青山这三个字在学校里必定名声大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这种被大众所知晓的方式未免也太奇特了一点。 声浪一浪高过一浪,数百名男生围在树林内外,扯着嗓门大喊着木青山的名字,这突如其来的噪声可真把高高在上的木青山给吓了大一跳。 声浪聚集到一处,直冲向高空,把树冠之上的木青山吵得头昏脑涨,直接拔开身旁的枝叶,冲着底下大喊了声,“别叫了!老子在这!” 无奈一个人的声音再大,和这里里外外数百人地喊叫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木青山夹在中间地这一嗓门,完全没起到效果,淹没在巨大的声浪之中。 木青山急了,纵身一跃,一把抱住光溜溜地树干,刺溜刺溜朝树下滑落,几下的功夫,木青山的双脚已稳稳的踏在了地面之上。 天色已经差不多黑了下来,树林里人影幢幢,又是好几路人马组成,大家全都扯着嗓子拼命叫喊,却浑然没发现已经给木青山混入了人群之中。 “奶奶的,实在找不到那小子,咱们一把火把这片林子给烧了吧!”说话的是刚刚包扎完手指便急着赶过来的牛铁魁,木青山拗断了他两根手指,他自然恨得牙痒痒的。 吕人杰和张辽合到一处,只当蛮牛在说屁话,放火烧林这种事,一来损失太大,二来万一那小子真的还躲在林子的哪个犄角旮旯里,一把火下去,那还不得判个谋杀罪名成立。 木青山低头跟着旁人,一路走出了树林,林外灯光较暗,也没有人认出他是哪位大佬的小弟,现场的人实在太多了,谁能全部认清了才是怪事。 远远瞅见程威和几个人站在明处,好像在谈什么事情,其中两个正是围殴自己的那两人,木青山本来想着偷偷溜回宿舍,让这帮傻鸟找上一晚上去,不过既然在上面睡得如此香甜,连带着恢复了全部的体力,正赶上精气神足的状态,如果这个时候不找点事活动一下什么的,岂不是太可惜了。 木青山放缓脚步,朝着正在谈判的双方走了过去。 “这件事闹到这样的地步,你们兽盟要负上最大的责任,现在是人不见了,如果木青山有什么意外,你们每个人都逃不掉!” 程威在这个场合下放出狠话,再也不惧畏兽盟的实力,因为这次兽盟实在闹得太过分了,几十个人突袭陈肥肥和木青山两人,现在搞到一人受伤一人失踪,如果最后变成了人命官司,这么大的事件,恐怕无论是学校还是个人谁都扛不住。 “也许他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难道这种事也要我们负责?小弟弟,你太天真了点吧!”张辽还是一付嬉皮笑脸的模样,反正就算那个失踪的小子真的挂了,这笔账也算不到老子们头上! 吕人杰一脸的漠然,冷淡的说道:“这次的突袭事件事先并没有经过我同意,是你们的人,叫赵强生的那个,他带人去办的事,蛮牛他们几个只不过吃饱了没事做,去凑个热闹罢了,动手的全是你们的人,你可以回去好好查查,这盆脏水扣不到兽盟的头上。” “你说什么?赵强生和他手下那帮人难道不是你们兽盟的人 ?[-3uww]”肖剑涛也有些忍不住了,开口道。 吕人杰依旧面无表情的说道:“他们只是些希望加入兽盟的外围份子,这么多人连两个人都摆不平,现在他们已经不是了,就这么简单!” 吕人杰此言一出,群情哗然,不少人都是打着兽盟的旗号出动的,现在兽盟在西楚大学里的最高头目一句话,就否定了所有人存在的价值。 张辽也暗暗点了点头,表示支持吕老大的作法,事实上兽盟这些天来在西楚大学并没有挖掘出什么了不得的人材,从今天的情势很明白的看出,西楚大学的大部分学生实力,仍掌握在肖剑涛这些人的手中,而归附兽盟的那些人,并不是真正的人材,只是贪图兽盟的优势资源罢了。 不过这并不代表兽盟在西楚大学的行动彻底失败了,正相反,比如像木青山和陈肥肥这样值得被注意的人物,终于还是在关键时刻浮出了水面。 第六十九章 战前总动员 肖剑涛,周逸臣,程威,这三人的影响力不小,陈肥肥的个人战力相当出众,居然能跟龙锐楼拼了个两败俱伤,还有那位失踪人士木青山,能从蛮牛和青狼手中逃脱,而让这么多人都找不到,当然,如果他还活着的话,这种人一定要被组织招揽到手。 果然,吕人杰顿了顿声,接下去说道:“兽盟只需要真正的精英,你们三位加上医院里躺着的那个胖子,还有木青山,你们五人有资格加入兽盟。” 程威刚要开口说话,肩头被搭上了一只手,背后响起一个声音道:“兽盟是什么玩意?我没什么兴趣,程威你也不会有多少兴趣吧?” 几人听到这声音,无不将目光投向了程威的身后出声的这个人,程威自己也是大为惊讶,猛然转身,定睛一看,面前的这人正是大伙遍寻不着的木青山。 周逸臣不认得木青山,肖剑涛却是和他见过面的,一见木青山神出鬼没的出现在程威身后,再也忍不住开口喊道:“木青山!” 肖剑涛这一声‘木青山’三个字喊出,周围这些找了木青山差不多一个下午的男生们全都绷紧了神经,纷纷嚷道:“在哪?在哪?木青山在哪?”这么神奇的人物,大家都想看看他长成啥样子。 吕人杰也听到了木青山的挑衅,并没有显得很愤怒。反而笑了一笑,说道:“我只是负责发现和认可你们,你们好好考虑一下,到时自然有人会来找你们的。嘿嘿!今天地结果令我很满意,现在人也找到了,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 吕人杰越说得轻描淡写。肖剑涛,程威和周逸臣三人心中越是惊惧莫名。他们可是到过兽盟堂口的,知道这个组织背后的实力非同小可,被他们盯上了,接下来的威逼利诱必定无所不用其极,有些事情光是想想都是个大麻烦。 “等一等!你先别走,你们的人追着我跑了大半圈,又打扰我睡觉。让我觉得很不爽,这笔账你看怎么算?”木青山不依不饶,拦住吕人杰算起账来。 吕人杰没有动手的意思,只是面露不屑地笑道:“你想怎么样?” 木青山还未答话,吕人杰咧开嘴笑道:“不如约个时间怎么样?明天下午两点,我会带人过来,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兽盟的精英,顺便大家把账都算一算。清账了事。” 木青山还要说话,程威伸手一拦,道:“小木,让他走吧!” 吕人杰带着张辽和许志朗很快就消失在夜色当中,众人听说寻到了木青山,也都自行散去了。 木青山回到宿舍。见陈肥肥一脸可怜巴巴地模样躺在床上,幸好没什么大碍,王石也是刚把他扶回宿舍,只有凌临峰看上去是今天最清闲的人了,依旧窝在床上打了一整天的游戏,这会才探出头来,听大伙讲述今天所发生的故事。 得知陈肥肥受伤,木青山很有些气恼道:“早知道就不放那几个家伙走人了!” 陈肥肥倒也豁达,笑嘻嘻道:“算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出来混挨揍是很正常的事情,何况那家伙比我惨多了。哈哈,这次老子总算坐到了一回人肉沙发,还是从二楼坐下去的,爽!实在是爽!咳咳!”最后两声咳嗽却是因为笑起来牵动了伤口所至。 听到陈肥肥的言语,宿舍里地三人全都咋舌不已,半晌说不出话来,难怪这家伙从二楼摔下来一点事没有,对方却送进了大医院。乖乖哦!以陈肥肥的吨位,再从二楼抱着人家砸下来,那位倒霉的仁兄能撑得到医院,实在算是条好汉了。 “他们说明天下午两点,过来把账算清楚,不知是什么意思。”木青山突然开口道。 陈肥肥眉头微皱,让木青山把前前后后再叙述一遍,木青山将吕人杰的话讲了一遍。 陈肥肥听罢摇摇头道:“看来今天的事不算大,明天下午,应该会有更大的风波,小木,你到程威那边走一趟,问问他们几位大佬的意思。” 木青山点点头,刚要起身,宿舍门开了,程威走了进来。 “看样子明天兽盟准备正式跟西楚大学开战了,你们几个最好有点心理准备,特别是小木跟肥肥,你们两个被人家点了名,最好先避一避,肖剑涛他们已经去纠集人手了,我们人文系势力太弱,能打的人不多,到时只有跟着大部队走。” 王石略显得有些激动,大声说道:“出了这种事难道学校不管吗?实在不行我们可以报警,我们是大学生,不是蛊惑仔,凭什么要我们去跟他们拼杀!” 程威一脸地不甘,轻摇头道:“别天真了,他们人没来之前,报警有用吗?再说了,他们来的人估计也是其他学校的学生,没动手之前,学校也好,警察也好,很难干涉。 这种大事件,如果我们学校选择了退让,将来所有的学生出门都抬不起头来。没办法,这是我们作为学生混混的宿命,我们只有拼命保护自己的领土这一条路可走。” 这时一直在上铺没有做声地凌临峰突然插话道:“保护学校领土是种责任?那么也算我一分好了,明天我倒也想见识一下兽盟的厉害! 程威抬头看了一眼凌临峰,心想这位大帅哥平时很少讲话,也许他还不明白兽盟是个什么样的组织。 程威沉声道:“兽盟的堂口我去过一次,这个组织的背景绝不像你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它还有个名字是九校联盟,不妨想想看,九所学校的实力加在一起是个什么概念,明天看来很不乐观,更何况听说它背后还有来自黑帮的支持,你们千万不要惹麻烦,能避就避吧。” 凌临峰微笑着点了点头,向木青山问道:“小木,这事你怎么看?” 木青山面露憨厚,嘿嘿的笑了两声道:“对待丛林里的野兽,要用食物来交朋友,而不是用爪子,它们如果朝我们伸爪子,那还有什么好说地,拗断扔掉好了,对付这些坏人我可没兴趣跟他们交朋友!” 凌临峰笑道:“其实人家也未必是坏人了,不过呢……至少也是有眼光地坏人,呵呵,你说得对,朝我们伸爪子,还是拗断了扔掉比较好。” 陈肥肥躺在床上高声喊叫道,“扔掉!扔掉!哦哦!” 王石拍了拍胸口,战意高涨,也跟着吼道:“明天也算我一份,那几个小子,打球的时候不规矩,老子早就想教训他们了。我们711四兄弟出马,明天杀他们个人仰马翻!” 陈肥肥笑道:“哟,了不起,我们家大乳居然也会用成语了,人仰马翻,好!明天杀他们个人仰马翻!” 王石怒道:“去你地,谁不会用成语,你这人死胖子,好好睡觉吧你,明早要是起不来床,你就等着当狗熊吧!” 陈肥肥朝王石比了个中指,翻身睡觉了,大概他也怕明天真的起不来床会错过好戏吧。 王石见陈肥肥不与自己争了,无聊之下只好拎起水桶到水房去冲澡,这已差不多成了他每晚的必修课。 程威发觉这四人完全没有对于明天事态的觉悟,只好忧心忡忡的推门出去了,他还要去各个宿舍联络关于明日的对应事宜,久留不得。 凌临峰难得下床去倒了一杯开水,向木青山问道:“小木,如果明天他们来的人很厉害,比军训时的那个赵教官还要厉害,你怎么办?” 木青山想了想,回答道:“应该很少人比赵教官还厉害吧,如果明天兽盟的人真的有那么厉害,那……那我们逃就是了,反正比我厉害的野兽很多,打不过就逃,是很正常的事情。” “嗯,命比面子重要,你这话也很有道理,那你逃走之后会做点什么呢?”凌临峰依旧笑嘻嘻的问道。 “通常我都会逃到陷阱边上,引它下去,要是它不上套,我就绕路去抄它的窝,断了它的根,它就很难在这片林子里呆下去了!”木青山斩钉截铁的说道。 “厉害!围魏救赵这招都被你想到了,你果然是兽盟选中的精英。” 凌临峰压近声音继续说道:“不如这样,明天我们两个去抄他们的兽窝如何?” 木青山知道凌临峰不欲惊动下铺的陈肥肥,很配合的将头伸到凌临峰耳边,轻声说道:“你有办法知道他们的窝在哪吗?” 凌临峰脸上神情古怪,似笑非笑,伸手轻轻敲了敲床沿道:“山人自有妙方。先睡觉,明早给你答案!” 这一夜,西楚大学,特别是男生宿舍内,围绕着明日兽盟大举来犯这个话题展开了种种讨论,有人热血沸腾,有人激情澎湃,有人则暗自窃喜,因为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有人则是彻夜未眠,期待着明日的最终结果,相比之下,唯有711宿舍的四人显得淡定从容,个个睡得死气沉沉,浑然没把明天的结果当一回事。 第七十章 沙场秋点兵 第二天一早,上课铃响得和平时一样准时,教室里的人数却比平时更加稀稀落落。几乎不见男生,而当每个班级仅有的那么几位出了名老实的男生还捧着书本来到教室,却毫无意外的几乎遭到了班上全体女生的集体鄙夷。 在周逸臣,肖剑涛,程威几人的巨大能量影响之下,短短一夜之间,几乎所有的学生都知道了明天学校里会有大事发生,甚至有人将这场西楚对抗兽盟的战争形容成了一场圣战,一场为了保卫西楚大学之名的圣战,而那些身为男生,却没资格参与到这场圣战当中的老弱病残,会受到女生们的鄙夷也在情理之中了。 下午一点四十五分,决战的时刻就要到了,不过就连肖剑涛和程威几人自己都没想到,当西楚大学几位大佬联合起来的时候,竟然能产生这么大的能量。 西楚大学在校生员有一万多人,只算男女各半,男生最少有五千人,这五千名男生中,一个班算五十人,每个班挑出一个能打的男生,粗算下来就是一百人,这支一百人组成的精壮团队现在就摆在面前,何况还有近二百人的后备队,就算不能动手,站在后面摇旗呐喊,壮点声势什么的,也够吓唬人了的。 陈青云手脚微颤,激动不已的对身旁的程威说道:“奶奶的,不是做梦吧,老子居然有机会领导这么多人干架,这人数要是拉出去。全市无论哪个黑帮也没咱人多,够屌!” 程威满怀信心的说道:“群众地力量是伟大的,这句名言我今天总算是有体会了,不知咱们校长大人看到这一幕会作何感想!” 旁边周逸臣皱着眉头道:“李校长出差去上海开会去了,其他几个能管事的校领导也跟着走了,剩下的都是草包,不然咱们也没办法这么容易集结到这么多兄弟。” “照这个场面。无论遇上什么黑帮,应该都是打不起来的。没人敢跟几百名学生动手,这要是一乱起来,后果太可怕了,不过我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我们这边似乎还少了点什么。”程威一脸认真的向大家分析当前的情况。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担心我们缺少主力尖兵是不?肖剑涛已经去准备了,你看那边。他来了。”周逸臣已是智珠在握,始终谈笑自若。 周逸臣从早上一直到现在,脸上表情显得自信满满,也难怪,区区一个晚上时间,通过几位大佬地努力,得到了几乎全校学生的支持,西楚大学此时此刻空前地团结。而他,周逸臣,身为西楚大学当之无愧的领军人物,个人的声威已攀至这三年来的人生顶峰。 举目望去,肖剑涛领了支五十人左右的队伍过来了,众人定睛一看。好家伙,肖剑涛带的这支队伍中,校篮球队的就有六个,足球队几乎全来了,后面跟上来地人更夸张,个个都是熟面孔,学校跆拳道社的,田径队的,艺术系蒙古八兄弟,理工系河北九条龙。凡是各系各班混得有名有号的人物。整间学校里拳头最硬的,身体素质最好的。胆子最辣,手最狠的,加起来足有五十多人,耀武扬威的站到了众人面前。 肖剑涛走上前来说道:“这边跟兄弟们都谈好了,这次我们豁出去了,选出来地这五十七名弟兄是在逼不得已之下真正动手的人选,大家的医药费由校学生会负担,各班的代表也有表示,不够的,各班拿班费出来分摊,另外我个人也会拿一笔钱出来,用作这次行动的奖金,无论最后会不会跟兽盟动手,这笔钱我肖剑涛都砸出来了!” 刘爽在一旁想了想,突然插嘴道:“这次能不动手最好不要动手,动静太大了,搞不好我们几人全都给铐进去,得选个人出来跟他们谈判,能谈好最好。” 刘爽地好搭档赵强生跟在兽盟屁股后面狐假虎威,结果昨天被木青山一记过肩摔破窗给送进了医院,现在只剩刘爽一个人,势单力薄,说起话来自然也没多少底气了。 肖剑涛伸手整了整自己的衣领,一脸傲气开口说道:“我要带着这支精兵随时准备冲锋陷阵,周逸臣大哥要留在中间主持大局,跟兽盟交涉这件事,就让程威来办好了。” 周逸臣点点头,道:“不错,这件事交给程威去办吧,他的口材好,头脑反应快,由他出场,我们西楚大学可吃不了亏,他是最适合的人选。” 程威搓了搓手,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也觉得由我去跟他们聊聊比较好,我这人面善,跟谁都亲近,呵呵!” 刘爽在一旁不敢多嘴,本来以为自己才是和兽盟沟通的最合适人选,不过既然大家都认为程威合适,那就让他去好了,这种事情多多少少会有些危险,还是能避则避了为好。 不过看着眼前学生阵营内兵强马壮,个个摩拳擦掌,信誓旦旦,刘爽又有些胆壮了,这么多人,没理由会输的。 此刻的711宿舍里正吵得热闹非凡,王石双手撑住宿舍门,恶狠狠的对着扑上来的陈肥肥吼道:“你疯了,你不能去,你的伤还没好,去了他妈的简直是送死!” 陈肥肥一边拉扯着王石地胳膊,一边怒道:“你给我让开!别逼我开口骂人!整座学校的哥们都去了,你要老子我躺在宿舍里扮孙子?” 王石地胳膊如钢浇铁铸般封住门口,嘴里嚷道:“你现在是能打还是能跑啊!你去了纯粹是给大伙增加负担,你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床上,否则不用别人动手,老子先废了你在说!” 陈肥肥表情非常之激动,这种大场面,怎么能少得了我陈肥肥呢?更何况对方指名道姓的要找我的事,不去会会那帮孙子,还真怕人家笑话! 陈肥肥开口向木青山和凌临峰求助道:“小木,阿峰,你们帮我把这个混人拉开,胖哥我要出去!” 凌临峰笑嘻嘻的冲着木青山使了个脸色,两人一左一右冲了上来,一边一个,架住陈肥肥的双臂,狠狠扔在床上,然后手脚相当麻俐的用毛毡将其一层一层的卷住,包得跟个粽子似的。 凌临峰不去理会陈肥肥杀猪般的狂嘶乱吼,转身朝王石潇洒笑道:“搞定了,病人就应该睡在床上嘛,王二哥,请让一下,我和小木要出去办事,肥肥就交给你了!” 王石张大嘴巴,愣了大半天,心道这两人不会是做这种事的惯犯吧,怎么手脚如此的熟练,嘴里喃喃道:“我也准备去!” 凌临峰的脸色由刚才的嬉皮笑脸突然转化为一脸的严肃,语重心长的说道:“王老二啊,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外面那么多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去了能顶什么用,相反,你看陈肥肥折腾得多欢,你不守在这里陪着他,他要是溜出去了,给人砍死在沟里,你将来能心安吗?你问问自己的良心,你是应该为了兄弟的安全,守在这里陪着陈肥肥,还是为了赶着出去凑热闹而置兄弟的安危于不顾?” 凌临峰这番话说得言之成理,掷地有声,王石听得两眼直发愣,心想什么时候咱们宿舍话最少的凌少爷居然学了这般了得的口材。 床上的陈肥肥急了,刚想开口,凌临峰使了个眼色,木青山劈手将只臭袜子塞进了陈肥肥嘴里。也不知这是谁的袜子,实在是奇臭无比,陈肥肥顿时被熏得头昏脑涨,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可怜陈肥肥扛着个人从楼上摔下来都没事,倒是几乎快被自己人的这记绝杀给摆平了。 王石本来就不喜欢打架斗殴,先前说要去参与这场全校保卫战也只是给711宿舍撑个门面罢了,现在听凌临峰这么一说,越想越有道理,还是在这里守着陈肥肥比较重要。 “你们两个去的话小心一点,不要乱说话,跟着人多的队伍一起跑,准不会吃亏,知道了吗!”王石的口气十足像极了居委会大妈,一直将木青山和凌临峰两人送出了门口。 两人很快下到了宿舍楼门口,凌临峰笑道:“小木,你带家伙了没?地方我找好了,不过去那种地方闹事,没有家伙可不方便。” 木青山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插在后腰上的那半截龙骨木,点点头沉声道:“我带了家伙,没问题!” 凌临峰早有准备,从车棚里推出一辆通体火红色的野狼机车,现在这一款的机车已经很少见了,真不知他是从哪搞来这种限量收藏版的。木青山坐上后座,凌临峰猛拧开手中的油门,两人一骑,一路绝尘而去。 就在两人出发的同时,隔着一幢女生宿舍楼的几乎相同位置,无独有偶,另一辆水蓝色调的改装机车也沿着后门溜了出去,且行走的路线与凌临峰将要行驶的路线完全一样。 第七十一章 神秘海少 “来了,他们来了!是吕人杰,还有张辽,牛铁魁,他们都来了!”一路狂奔过来报信的是名大一的新生,因为他就住在吕人杰和张辽几人的隔壁,所以理所当然的充当起了前哨侦察兵。 学校门口的大路之上,吕人杰,张辽,许志朗,还有用白纱布包裹着手指的牛铁魁,四人呈一字排开,黑衣黑裤,步伐整齐,眉宇之间隐隐凝结出有若实质的杀伐之气,目光所及之处,无不令人心惊胆寒。 最令人感到压力的并非四人眼中所带的杀气,而是跟在四人身后缓缓移动的那些大卡车,足足有五辆之多,超长型号的重装卡车,只不过其中两辆并排,缓缓而行,就已直接把学校门口的这条大路堵得严严实实。 大路的另一边,与卡车相反方向的公共汽车站台上,公交车上的司机大叔一见这阵势,再看学生们都聚集在校门口的空地上,知道今天准是有事发生,拉不上客是小事,把车陷在里面可就不值了。 这位司机大叔立刻掉头,改道行驶,并且很快向公交公司上级部门汇报了这一情况,这样一来,估计最少在下午解决事态之前的时间内,所有公交车都不会再走这条道了。 同一时间,西楚大学所在辖区的警察局也接到报案电话,只是不知为什么,警察局里的主事者似乎早就收到了关于这一事件的线报,并且没有任何相应动作。而是很奇怪地选择了按兵不动。 肖剑涛面色凝重的望着缓缓驶过来的卡车,不知应该对身旁的人说些什么好。 这时土木工程系的两名男生喘着粗气一路小跑过来,其中一人担扰万分的说道:“剑少,刚才我们工程系的几个人目测了一下,他们那种大卡车,每辆后车厢里最少能挤三十人,五辆车里只怕能装下一百五十多人。驾驶室里还能装六个。他们来地人肯定不少!” 肖剑涛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知道了。不要慌,我们的人比他们多得多!” 那两位工程系地男生退下去了,肖剑涛此时的心情却并不像刚刚表现出来的那样镇定。 一百五十人,人数虽然不多,但是要看来的是什么样的人,如果全是敢打敢拼的角色,那可就麻烦大了。学生们虽然在绝对人数上了占了点优势,可真正动起手来,自己身边这五十二名学生混混和体育专业的男生们未必真挡得住,至于后边那些所谓地一百精壮,站在那唬人还行,当真对上了这些心狠手辣的职业混混,必然是一哄而散的结局。 更别说那支二百人的后备队了,一眼望去。全是闪闪发光的眼镜片,让他们搞个数学竞赛或是诗词大奖赛什么的,说不定还能群策群力,让这些书生们提刀上阵去拼,算了吧,简直是枉送性命。 周逸臣此刻的心情比起肖剑涛也好不了多少。心里好像打鼓似的,七上八下,真地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来这么多人! 聚集在校门口的学生们全都有些畏缩了,虽然直到现在为止,吕人杰,张辽等人加上卡车驾驶室里的人在内,兽盟一方露面的不过十几个人而已,可是台面上流露出来的那股迫力却叫人难受之极,好像随时都会从车厢内冲出无数杀手一样。而且即使是对方后车厢里没有装人。只要这几个流氓司机心一横,车子冲撞上来。绝对会上演恐怖级事件。 吕人杰四人站到了距离学生阵营十米外的位置,身后地重型卡车队也适时的停止前进,这五辆重卡仿佛五头狰狞可怖的巨兽,随时都有可能露出獠牙将对手嚼碎并吞噬,这个距离,给人造成的心理压力更甚刚才。 学生阵营中顿时发生了一场不小的骚动,号称二百人的后备队自动退后到了十米开外,而且随时做好了拔腿朝校门内冲刺的准备。 谁料身后这一百精壮也齐刷刷的后退了五米多远,与最前方的绝对主力们划清了界限,摆明了一付只要前面人挡不住了,拔腿就跑地姿态。 倒是这大部分由学生混混和体育生组成地五十二人,硬着头皮,没有一个退缩的,全都冷眼望着前方地对手,出来混的,面子是第一位,这么多人看着,后退是他妈的娘们才做的事! 周逸臣看了一眼身后,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禁骂出粗口道:“他娘的,还真是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这帮龟儿子是哪个王八蛋带队的,都快退到校门里去了,还搞个屁啊!” 肖剑涛此刻脸上的笑容也显得有些苦涩,谁知道后面的那些学生这么不争气,不就是开了几辆卡车来吗?和想象中的有点出入罢了,至于都躲那么远吗?当真是读书读傻了,连站在原地撑个场面的胆量都没有! 至于陈青云和刘爽他们几个,全都吓得躲躲闪闪,虽然没有真的后退,但个个都把头埋得低低的,生怕被吕人杰几人注意到。这就是学生和混混之间的差异了,在学校里再凶的学生还是学生,跟真正在黑道上混的人有着本质的差别。 程威抹了抹脸,极力摆出一幅谈笑自若的表情,轻轻对身旁的肖剑涛和周逸臣开口说道:“差不多应该我出场了,祝我好运!兄弟们!”程威的嘴角不经意的微微咧了咧,笑容显得很从容,但眼神中却显出一丝落寞。 当“兄弟们”三个字自程威嘴里轻轻说出的这一刻,肖剑涛和周逸臣两人心中不约而同的微微一颤,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胸中没来由的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凄苍凉之意。 与程威相识一年有余,向来只觉得此人不过能说会道罢了,没想到了今日才知道,自己竟一直看轻了这条汉子。 程威一袭白衣,潇洒至极的举步朝吕人杰四人走去,成为了西楚大学学生阵营中第一位与兽盟正面交锋的男人。 “没想到会是你第一个站出来,让我感到很意外呢!”吕人杰微笑着说道。 “废话少说,你们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程威一脸的平静,声音不大,口气却强硬无比,就连重卡驾驶室里的人都探头出来向下张望,想看一看这说话的是何许人也。 “你觉得自己有资格跟我们讨价还价吗?你凭什么?”吕人杰还是不紧不慢的笑道。 程威哈哈大笑,豪迈无比的用大拇指朝后一比,高声道:“凭的是站在我身后的兄弟们!” 张辽哑然失笑道:“省省吧,程铁嘴,我们几个好歹也在你们学校呆过几天,就你们学校里的那些料?真的要拿出来抖抖?” 吕人杰伸了伸手,止住张辽对程威的嘲笑,淡然道:“你的胆量不错,看来我们对你的评价仍是低估了,既然你问到我的要求,很简单,我要五个人,只要你们五个人站出来,加入社团,跟我做兄弟,就这么简单。 我也不怕坦白的告诉你,站在这里的除了张辽之外,其他人以前全都是跟你们一样的学生,现在大家则跟我一样,成为了海少的部下。” “海少?他是?”程威很敏感的发觉自己快要接触到幕后的真相了。 “海少是我们的老大,整个兽盟的NO.1,你以后也许有机会见到他!”吕人杰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如果我们不想加入兽盟呢?”程威反问道。 张辽面带微笑道:“那你们将成为这所大学的罪人,有很多人的血都将为你们而流!” “我昨天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兽盟对统治这间没什么油水的烂学校并没有多少兴趣,我们想要的,不过只是你们五个人而已!”吕人杰面色已有些沉下来了。 “我知道你们是道上混的,不过你们有没有想过,像这样招揽到的人材,究竟有多少忠诚度可言?”程威开口劝说道。正所谓上兵伐谋,从目的出发来瓦解对手,这正是程威所擅长的招术。 “哈!哈!哈!可笑,真是可笑之极啊!每个人都有相应的价码,只要投其所好,扼其爱憎,天下之士尽可贾之,遮遮掩掩,不外是想让自己物有所值罢了。”卡车驾驶窗内的扬声器里突然传出一人的声音道。 单只听到这人的声音,便已感觉出这人身上的狂放与任豪,难道这就是那种传说中天生具有领袖气质的人 ?[-3uww] 程威自认辨材无碍,当为西楚大学中第一人,虽然下意识的察觉到这人的论点并非全无诟病,但从气势上却完全为之所夺,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这位神秘的幕后人物,难道就是吕人杰和张辽口中所说的兽盟领袖,那位被称为海少的人吗? 第七十二章 兵危战凶 “你们几个号召这么多学生给你们卖命,其实不外乎就是想证明自己,不愿屈居他人之下,但是如果你们的对手比你们强大十倍,百倍,那这些因你们而受伤甚至是有可能送命的学生们,又算是什么?”这人的字字句句都如大锤般撞击在程威的心口。 程威感觉到了对方语言中所施加的压力,心中略微有些慌乱,嘴中强撑道:“这是两回事,我们为自由而战,你强逼人入伙,谁知道你这些手下是真心还是假意!” “强逼?哼!你未免也太看轻我的兽盟了,老牛,你去证明给他看,你是真心还是假意!”这个有若帝王般的声音听上去年纪并不大,语气间却有种不容置疑般的威仪。 被点到名的蛮牛牛铁魁面色赤红,大步上前,冲着程威和身后的西楚大学阵营粗着嗓子吼道:“老子之前是西南理工大的篮球队队长,现在跟了海少,老子的名字是牛铁魁,你们给我睁大眼睛看好了!” 说完牛铁魁闪电般的反手抽出一柄砍刀,重重一刀斩在自己的大腿之上,血花四溅,鲜红色的血液顺着倾斜的刀锋汇成了一道血柱,如此近的距离,西楚大学所有人都看得明明白白,这一刀绝非作伪。 牛铁魁的脸色由赤红转为苍白,口中大声喊道:“海少给了我想要的,当我是兄弟。我跟着他,心甘情愿!” 这一刀如此狠绝的斩在自己腿上,只为了证明卡车内那人说地一句话,如此霸气的统帅者,如此彪悍的部下,如此决断的行动力,令在场的所有人均为之动容。 肖剑涛和周逸臣对视一眼。发觉彼此眼中均是一样的惧意。 程威离得最近,这血淋淋的一幕对他地冲击最大。实在是无法理解这些人脑中的想法。 程威几乎是有些歇斯底里地嘶喊出声道:“现在是什么时代了,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人!一句话就让手下玩自残,你们他妈的全都疯了吗!” 张辽一个箭步上前,揪住程威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哈哈!疯子?你回头看看吧,你们的人都在害怕,懦夫们已经开始在逃跑了。” 正如张辽所说,肖剑涛。周逸臣周围的这五十多人虽然没见什么动静,但是身后地那三百名多名男生组成的后备队中,不断有人朝校门里撤退,越跑越快,就这一会儿功夫,最少多出五六十个逃兵了。 开战在即,未战先怯!这等紧要关头,是龙是蛇?一目了然。当然也怪不得后面的那些学生们胆怯。大家出来念书,很多人根本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本以为人多势众站在一起摆摆姿态足够唬人了,没想到真的会见血,胆量小的拔腿开溜了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举动。 肖剑涛和周逸臣见情势不对,看样子谈不拢了。又见张辽拎住程威的衣领,担心程威吃亏,于是使了个眼神,带着这五十二名最能打的男生冲了上去,见到主力军出动了,跟在后面地两百多名后备队也缓缓的向卡车头推进。 张辽见人围了上来,笑道:“吕哥,他们想打群架,我好怕哦!” 吕人杰笑了笑,伸手作了个下压的手势。五台卡车的喇叭同时响起。声音尖厉刺耳,紧接着从卡车后车厢里传出一阵密集的敲击声。整齐有序,好像有数百人正在车厢内用铁器撞击车厢壁发出的声响。 完全可以想象得出车厢里坐了很多人,而且个个手持利器,车门一旦打开,这些人如潮水般杀出,将是一场多大地灾难!藏兵不露,这正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最高境界。 肖剑涛猛然止住了脚步,周逸臣果断的朝后扬了扬手臂,示意学生们停下脚步。两人对视了一眼,并肩朝吕人杰等人走去。 程威见肖周二人过来,自动后退了一步,三人并肩而立。 肖剑涛死死盯着吕人杰,半晌才开口道:“你们有没有想过后果?这场架一旦打起来,影响比你们想象中要大得多,惹得政府出面的话,你们这种组织,还能生存多久?” 周逸臣此刻也沉声说道:“不怕告诉你们,我们西楚大学的李校长,在军政界的能量是你们完全想象不到的,你们动了西楚的学生,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周逸臣身为学生会主席,对学校上层的事情略为知道一些,这个节骨眼上摆出来,也算一道杀手锏了。 程威心中一热,这才明白自身的弱项在哪了,自己口材了得,但是多以空谈为主,肖剑涛和周逸臣两人却是从最直接地功利层面出发,指出对方胡来之后地严重后果,比自己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要实际得多了。 吕人杰与张辽均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这时卡车内的扬声器又响了。 “实力决定一切,我只要你们五个人心服口服,要不要动这些学生,全在你们一念之间。何况,就是你们五人,也只是让你们写个服字而已,并非现在就要你们去杀人放火,孰轻孰重,你们自己考虑吧。” 肖剑涛,程威,周逸臣三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有些不知应该如何是好。本来是为陈肥肥和木青山讨个公道,后来变成兽盟点名收编五人,谁知事情越闹越大,现在已是骑虎难下,如果五人点头,这场群架就可以省了,如果五人执意不从,那西楚大学势必损失惨重。 可惜另外两位主角,木青山与陈肥肥都不在现场,就是想点头也没法,更何况事情闹得这么大,最后却是西楚大学服软认输,以后这几位学生大佬都不用抬头做人了。 肖剑涛是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加入黑社会组织地,他倒干脆得很,颓然道:“你们说什么都没有用的,我不会加入黑社会的!” 肖剑涛已经明确表态,周逸臣和程威两人还在默不作声,皆因为双方实力相差实在太大了,这一动起手来,学生们肯定抵挡不住,酿成这么大宗的流血事件,责任实在无人背负得起,相比之下,个人的低头服软又算得了什么。 两人也知道,只要这次一点头,今后就算是身陷泥沼了,就算不会被他们教化至心服口服,至少也会麻烦不断,可是,真的能忍心看着这些同学们去跟这种黑道份子血拼吗? 程威此刻甚至有点后悔,为什么之前没有报警,所有人都对事态的发展估计不足,这个时候,只有指望天降救兵了。 “很好,肖剑涛,敢认敢当!吕人杰冲着肖剑涛轻描淡写的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你们两个考虑得怎么样?另外还有两个人呢?他们在哪?”吕人杰继续说道。 站在吕人杰和张辽身后的许志朗站出来,砰的一拳轰中肖剑涛的胸口,肖剑涛后退了两步,脸色有些发白。 双手扳住猎物的双肩,许志朗冷着脸,连连两记膝撞磕顶在肖剑涛的小腹处,肖剑涛的身子像只弯曲的大虾一样,蜷成一团,马上又挺直了身子。 肖剑涛没有还手的意思,任凭许志朗拳打脚踢,拳拳到肉,每一脚轰在身上都力道十足,痛澈难当。 看到肖剑涛被殴打,周逸臣身后的学生们全都冲了上来,可是许志朗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仍是一拳一脚的朝肖剑涛身上招呼。见肖剑涛不还手,而周逸臣又没有开口发令,众学生也只能看着,没有人敢于不顾一切的冒险出手。 吕人杰面色平静的笑道:“你们也可以选择和他一样,只要能撑过五分钟,我们可以改日再谈这件事!” 听到对方并不是要放过肖剑涛,打了白打,最多只是今天过关而已,所有人都惊呼起来,肖剑涛紧咬钢牙,一声不吭的忍受着许志朗的拳打脚踢,心中却是无比愤怒,只要这次能撑过去,我肖剑涛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谁都没能想到这次事件对肖剑涛的未来影响之大,以肖家的背景,肖剑涛毕业之后的仕途将会一片光明,然而他最终却选择了加入警察行业,想来也是拜今日的遭遇所至。 程威和周逸臣还没来得及选择,场上又生出了变化。不远处的公交汽车站内突然冒出了许多人影,接着看到一队人马,约百多人,浩浩荡荡的朝这边走来。 学生们心中俱是一惊,难道是兽盟的后援来了?这一下子且不论学生与混混之间的兵种战力,单单在人数上,兽盟已然再不落下风。 来的这些人龙鱼混杂,细细一看,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穿成什么样的都有,从背心短裤到皮衣皮裤,长裙拖鞋,红男绿女,老人小孩,不少人手里还拎着各式各样的古怪家伙,钢管砍刀,拖把扫帚,只要想得到的,应有尽有。 走在最前头的是一群二十来岁的青年,这些青年们个个身强力壮,手上的家伙也都是些硬朗的物件,水管,钢管,砍刀,菜刀,为首的那位短发青年精神抖擞,神气活现的朝众学生面前一站,有不少大二大三的老生们都把此人一眼认出来了,全都不禁喜出望外。 “你们这里谁主事,出来说话!”新来的这人口气很冲,直接开口问道。 第七十三章 两路分兵 张辽眉头微挑,没有做声,吕人杰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这位半路杀出的人物,冷冷的答道:“你是什么人 ?[-3uww]” 这位新来的男青年扫了吕人杰一眼,一个箭步上前,手中唰唰两下变出一把弹簧刀,刀光连闪,三两下就逼退了许志朗。 男青年单臂扶起肖剑涛,语带嘲讽道:“咦,这不是剑少吗?怎么你也有被人修理得这么惨的时候?真是少见啊!” 肖剑涛勉力将红肿疼痛的眼睛睁开一线,瞧了瞧面前这人,口中猛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口齿不清的说道:“铁鹰?你来得很好!很好!”说完这句话,肖剑涛再也支持不住,直接晕倒在昔日的情敌怀中。 来的这位男青年外号铁鹰,曾经是唐雪婉的忠实粉丝,更是肖剑涛认为最强的情敌之一。 铁鹰将肖剑涛让给旁边的周逸臣搀扶,转头冲着众人微笑道:“各位好,我叫铁鹰,名人不说暗话,我是东联的堂主,不过呢,今天我不是以东联堂主的身份来的,而是代表西楚大学周围的街坊邻居们说话。 我的一个朋友跟我讲,说你们兽盟打算在这里跟学生们挑场子,大开杀戒,所以我连忙带着各位叔伯兄弟,大妈大婶赶过来。多的废话不说,你们想搞什么我们管不着,但是你们要是在这里开了血光,坏了我们这几个村子的风水。那就不行!” 学生们一听铁鹰说话,个个兴奋得几乎叫出声来,再看铁鹰带来地这些人手,除了正前方的三十几个是铁鹰手底下的混混兄弟们,其余的全都是学生们似曾相识的脸孔,学校附近摆水果摊的独臂大叔,川菜小饭馆里的胖嫂老板娘。还有踩三轮车地白发老大爷一干人等,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些人才是这方水土真正意义上的地头蛇。 周逸臣和程威同时在心中叫了声好,不用多想,铁鹰会出现在这里,一定跟唐雪婉脱不开关系,铁鹰口中地那位朋友,想必就是唐雪婉无疑了。 没有估计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吕人杰眉头大皱。张辽上前喝骂道:“东联的堂主很罩吗?惹怒了海少,区区一个东联扛得起吗!” 铁鹰笑道:“我说过了,这事跟东联没关系,是我铁鹰的事,是我们这周围三乡四村的事,你们要是真的想动手,可以来试试,保证东联的人不出手。这里来的都是有家有口地老乡,谁要是少了一根汗毛,三乡四村九百多户人家,敢跟你们玩命!” 话说出口,远处又赶来了一队扛着锄头,举着镰刀的农夫。个个粗手大脚,迅速加入到了铁鹰身后的队伍之中。这些平时老实巴交的农夫发起飚来可不是闹着玩的,全是法盲,下手又没轻重,真动起手来锐不可当,流氓混混们最怕的就是这种人了。 难怪老乡们会这么拼命,这所大学建在这儿,这一万多名学生们的消费力,直接带动了这一区域的经济发展,动了学生们。等于断了老乡们地财路。再加上铁鹰的身份特殊,他本来就是这村里土生土长的一员。而已又是乡支书的独孙,有他带头号召,一番鼓动之下,各家各户闲着的人手全都来了。 吕人杰和张辽都有些慌了神,这种情况,以前从未遇到过,不过话说回来,也只有西楚大学这所烂学校,才会把整个校区建在这种郊县的贫困村旁边,估计这次事件过后,亲眼见到这一幕地大学生们,再也不好意思有半夜背着麻袋去地里偷老乡黄瓜西红柿之类的事情发生了。 卡车扩音器里传出来之前那个颇具威仪的声音,“铁鹰,你很聪明,上来说话!” 铁鹰微微一愣,脸上的笑容转为正色,很小心的问道:“上面是海少吗?” 说实话,铁鹰来办这件事,心中也是忐忑不安了好久,他在道上混了这么久,当然知道兽盟背后代表着什么,海少这个名字对于学生们来说很陌生,对道上混的人来说,无异于如雷贯耳,虎父无犬子,对上那位的儿子,光是想想都有些后怕。 铁鹰很清楚,别说自己,就算是整个东联社,在那人的面前也算不上什么。 “你上来就知道了!”扩音器里的声音语气始终很平缓,却蕴藏莫大的威仪。 木青山和凌临峰两人驾着机车飞驰在宽敞地道路之上,机车很快驶入市内,左弯右拐,走街串巷,凌临峰尽挑了些奇怪地路线,把木青山绕得迷迷糊糊的同时,也说明了凌临峰对于这座城市地熟悉程度。 放着好好的大路不走,两人硬是沿着长长的百级台阶一路颠了下来,机车终于停在了天豪夜总会的后门。 翻身下车,凌临峰嬉皮笑脸道:“我的机车技术不太好,你没有事吧!” 木青山定了定神,止住快要呕吐出来的冲动,极勉强的笑道:“还……还算不错了,至少我们还活着。现在怎么办?” 凌临峰从车后座箱中摸出两张玩具魔神面具,微笑道:“你要红的还是白的?” 这两张面具一红一白,制作得颇为精美,红的怒发冲冠,虬鬓毕现,尽显张扬,白的棱角分明,冷酷到底,全是仿照动漫里的人物角色所制。 “你刚才拐到那家小店里就是买这种东西?”木青山问道。 “是啊,带上这个比较威风,而且不会被人认出……啊不,是记住我们的身份。”凌临峰狡黠地笑道。 木青山点点头道:“有道理。我要白的吧,白色的比较成熟,人家比较不容易认出我!”说罢伸手接过白色的面具。 凌临峰一边带上红色面具试了试,一边笑道:“他们又没见过你,怎么可能认出你来?白痴!” 木青山顺手戴好面具问道:“行了,他们的窝在哪?” “唉,你还真白痴。先把面具拿下来了,现在带上这个走路。你会被人当劫匪的!”凌临峰简直有些无可奈何了,他今天说的话比平时多出了有五倍不止。 木青山恍然大悟,摘下面具拿在手里,跟着凌临峰一起从后门进入了天豪夜总会。 这个时间段夜总会还没有开门营业,在这里工作地夜间生物们大多正在休息,意外的却是凌临峰对这里地环境出奇的熟悉,轻车熟路。带着木青山只管埋头走路。 不一会儿,两人穿过后厅,绕过一排包房,来到了前堂。这里空无一人,沙发上散乱扔着几件女人的衣物,全都单薄得可怜,也不知是酒客们从陪酒小姐们身上扒下来的,还是故意有人散落在这里的。 如此香艳之物。木青山当然要绕着走了,哪知这一绕却坏了事,木青山低着头,下意识的跟一个蹲在墙角的黑影撞了个满怀! 这一撞入怀,温温地,软软的。分明是个人,而且还是个大活人,吓得木青山五佛升天,七佛出世,刚想出手,对方突然轻喝出声道:“打杂的,你来这里做什么!” 木青山收住拳头,借着微光看过去,顿时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因为角落里鬼鬼祟祟蹲着的人居然是唐雪婉! 凌临峰见青山有异。第一时间带上了红色魔神面具。猛然转头,见木青山正在和一位美女大眼瞪小眼。连忙回身扯了扯还在发呆的木青山。 唐雪婉在这里见到木青山也是吓了一跳,不过好在情绪立刻就稳定了下来,指着带着面具的凌临峰道:“打杂的,他又是什么人 ?[-3uww]” 木青山老老实实的回答,“他是我们宿舍地!” 凌临峰猛的扯了扯木青山,及时止住了这傻瓜的有问必答,故意憋着嗓子冷冷问道:“小姐,你来这里做什么?” 唐雪婉还从未听到有人用如此冷淡的口气对自己说话,不禁皱了皱眉头,低声道:“打杂的,这里很危险,你赶快回去!” 凌临峰上前一步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唐雪婉冷声道:“我不跟藏头露尾地家伙讲话,听到没有,打杂的,给我快回学校去!” 木青山见这两人之间变得火药味十足,连忙拦身挡在中间,说道:“唐雪婉,你快走吧,我们是来挑兽盟的场子,怕是照顾不到你!” “挑兽盟的场子?就凭你们两个!”唐雪婉差点惊呼出来,在她看来,这两个小子简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情况都没有摸清楚就杀过来了,以自己的身份都要偷偷摸摸来做的事,这两个小子什么都不懂就这么冲进来,真是要命! “藏头露尾的只怕不是我们吧,这位小姐,你居然打算在这里放火,这份胆量也太大了,人命关天,你真的是学生吗?”凌临峰眼尖,一眼就发现了唐雪婉的意图,因为在其蹲身的角落里,放了一小桶开了盖地汽油。 “啊!你不是在这种地方上班地吗?那实在太好了!”木青山突然喜出望外的蹦出这么一句,气得唐雪婉差点就一脚飞踹了过去。 “居然会以为人家是来夜总会上班地?这家伙脑子里面都装的什么呀!”遇上木青山这样的思维方式,凌临峰也只能哑然了。 被这个带着面具的奇怪家伙发现了自己的企图,唐雪婉非常之恼火,事实上她也才刚刚进来,发现门口有这半桶汽油,顺手提着走了几步之后,她也在考虑要不要用这么激烈的方法。 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放把火,然后马上打电话通知楼上的人有事情发生,接着打电话给吕人杰,他们那边军心一乱,立刻班师回朝也说不定。 可是火势一起来,万一扑救不急越烧越凶,那可就是大事件了,有没有必要冒这个险,唐雪婉自己也正在举棋不定当中,谁知转身就碰上了木青山和凌临峰两人。 第七十四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见木青山一遇上这个女生就变得傻头傻脑的,加上平时偶尔听到宿舍里的兄弟们对木青山的调笑,更何况木青山刚才亲口也说出了‘唐雪婉’三个字,再笨的人也知道这位胆大包天的漂亮女生就是木青山暗恋的对象,更何况是凌临峰这样的聪慧人物了。 凌临峰一边藏在面具之后偷笑,一边装作义正词严的说道:“小姐,你这样实在是太冒险了,你仔细看看,这里的装修全是木质结构为主,又有很多的化工涂料,你这一把火放下去,上面的兽盟不一定会有事,这家夜总会里的员工可就死伤惨重了。他们是无辜的!” 唐雪婉沉默了,因为这正是自己迟疑的原因,但又偏偏不愿在这两人面前服输,只得极没有底气的轻声说道:“这家夜总会也是兽盟名下的,烧了也就烧了。” 三人在这个角落里对话了这么久都没有被人发现,也算是运气了,主要还是因为时间段和省电的原因,没有到上班时间,夜总会的员工们都还在睡觉,就算有那没有睡着的,也没有人愿意到这漆黑一片的大厅里来。 凌临峰打铁趁热继续说道:“很简单,我和小木决定堂堂正正的打上门去,用实力说话,只要能把兽盟留守在楼上的人全都打趴下了,不愁去学校的那些人不回来!” 唐雪婉皱着眉头道:“上面应该倒是没有什么厉害的角色,不过就凭你们俩?” 凌临峰兴奋地说道:“错了。现在是我们三个了,小木的身手我是知道的,就算只有他一个,对付上面那些人都不成问题,何况我们还有你加入,你可以在暗处守着,等我们完成任务之后。出其不意,帮我们杀出一条退路。怎么样?万一我们搞不定,你再放火也不迟!” 凌临峰的安排丝丝入扣,很让人怀疑这小子是不是经常做这种事情的老手。 唐雪婉心中思量了数秒,认为这家伙的提议可行,木青山昨天的表现已经让所有人刮目相看了,能够从牛铁魁和许志朗两人手中逃脱,且在数百人地寻找之中藏身有术。这份实力应该不难完成今天的要求,何况万一不成自己再放火也行,有自己从旁策应,只要一有吕人杰那帮人赶回这里地消息,立刻带着这两个家伙闪人,理论上也能来得及。 “可以,你们两个在明,我在暗。只要一有吕人杰他们回师的消息,你们就跟着我一起闯出去。”唐雪婉此刻的口气象足了大姐头,她是那种敢作敢为的女生,一旦决定,绝不拖泥带水。 木青山与凌临峰同时点了点头,只是木青山小声嘀咕了一句。“堂堂正正?这种一见人就把面具带得飞快的家伙,真的会堂堂正正吗?” 三人转出了夜总会大厅,先乘电梯上到了十九楼,十九楼是一家锁着大门的财务公司。三人穿过空无一人地走廊,从消防通道的楼梯再下到十八楼。 这个位置刚刚好,唐雪婉守在消防通道拐角这个位置,透过玻璃窗,既不容易被人发现,又能关注到十八楼内的情况。 木青山与凌临峰两人并肩携手,来到了兽派健身会所的正门口。 隔着玻璃窗。看到里面的人并不多。零零散散的分布在各个角落。门边守着的侍者一见门口有人影晃动,连忙屁颠屁颠的跑来开门。拉开门抬头一看,居然是两个带着面具地家伙,这位侍者不由得一愣,傻傻站在原地望着两人。 木青山转头轻声问道:“接下来再怎么做?” “你觉得呢?”凌临峰半是玩笑半是戏谑的语气传入耳中。 木青山咽了咽口水,大步上前,当胸一掌推在这名侍者胸口。瘦小个子的侍者被他一掌推出了好几米远,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时间停顿了约有二分之一秒,当这位侍者明白过来自己被人打了,立刻连滚带爬的朝厅内冲去,嘴里带着几分哭腔大声喊道:“快来人啊,有人上门找事了,快来人啊,我顶不住了啊!” 这凄厉的叫声顿时冲斥着整个大厅,各个角落的人影立刻围了过来,经理室地大门也很及时的打开,从里面跑出五六个彪形大汉,朝门口这边奔了过来。 凌临峰很无奈的摇了摇头,木青山则一脸茫然的望着前方,还好有面具挡着,被人看不到脸上的神色。 怎么说呢?刚才这一幕,很明显效果是达到了,可是明明不过只是推了那家伙一掌而已,怎么变成好像大举进攻一样,顶不住了?见鬼!那家伙有顶过吗? 围过来十多个人,一看门口不过是两个带着面具的小子,顿时就有三五个自重身份的家伙转身走掉了,看这两个小子的身形,就知道年纪不大,这种人来找事,估计没什么看头。 见到居然有人看了一眼就掉头走了,凌临峰顿时有些来气了,这算什么?轻敌?还是根本瞧不起我们?妈的! 从经理室里冲出来的那五六个彪形壮男将两人围在门口,开口问话地是位一头披肩发地黑壮男子,估计他是今天的值班经理之类地人物,这么大热的天,居然还穿着一身西装,还好会所里的空调质量不错,不然这样捂着非长痱子不可。 “你们是什么人 ?[-3uww]为什么动手打我们的服务生?”没想到这黑壮家伙居然还懂得先礼后兵,说话客客气气的,和想象中地流氓作风大相径庭。 木青山不知道如何回答。凌临峰踏前一步,憋粗了嗓子道:“踢馆!” “踢馆?”众人听到这两个字,俱是心头一惊。敢来兽盟踢馆的人,这种傻瓜应该早已不存在了吧,何况还是这么年青的两个小子。 穿西装的黑壮青年并没有暴跳如雷,鲁莽行事,相反。这人极有风度的理了理衣角下摆,一脸微笑。从容之极的说道:“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不是武馆,不可以接受两位的踢馆,要踢馆地话,下楼出门向左,过两条街,那边有个跆拳道少儿班。你们可以去那里慢慢踢!” 这人说话的同时目光一直注视两人身后,很明显,他在观察暗处有没有伏兵。 听到这番话,木青山直接傻眼了,凌临峰却在心中暗暗赞许,海地手下果然个个不凡,单单留守在家的这么一个值班经理,就有这样的控制力。兽盟计划果然还是很了不起的。 “不过很可惜遇上了我!对不起了!”凌临峰在心中抱歉道。 双足一弹,凌临峰的身子瞬间弹跳至一人多高,单手抓住这位值班经理的头发,身在半空顺势一记飞膝砸在对方面门之上,动作如飞鸟般灵动,威力却是不弱。画面效果简直动感十足。 经理被人一个照面磕飞了出去,手下的这帮打手们先是一愣,立刻就反应过来,纷纷出手攻向两人。 木青山地反应也是一等一的快,学着凌临峰的姿势,飞身跃起,揪住离自己最近的一人头顶,铁膝带着恶风狠狠冲撞在这人脸上。 嘭的一声,这名倒霉的打手吭也没吭一声,满脸开花飞出去老远。直看得凌临峰直抽凉气。这傻小子有样学样是不错。可你也得下手轻点啊,这可都是人。不是烂木头,踢坏了本少爷我可是会心疼的呢! 身子才一落地,两人不约而同的使出了扫膛腿,面前地打手们顿时倒了大半。 呼呼的风声迎面响起,木青山机警的一偏头,好家伙,一支二十公斤的大哑铃从耳边擦面而过,身后的玻璃门发出砰然巨响,碎片散了一地。 一个身高超过一米九的巨人从七八米外地健身器械中站了起来,这个大块头眼似铜铃,声若洪钟,一身肌肉虬实筋暴,扯着嗓子吼道:“小子找死!” 木青山和凌临峰一齐抬起头仰望这个巨人,真壮实啊,那么大的哑铃居然随手就砸过来了,这……这还是人吗? 陡逢强敌,木青山想也没想就冲了上去,以他的性格,当然不会让朋友去面对这种恐怖的怪物。 砰的一拳击中这头巨人的小腹,以木青山的三分拳力,居然只能让这人的身子晃了晃。 一双大手如铁钳般搭上了木青山的双肩,紧接着身子一轻,发觉自己的双脚已经离了地。 双肩传来剧痛地感觉,木青山心中骇然,照这架势这头怪物不会是想把自己给分尸了吧。 没来得及细想,木青山连连轰出两腿,重踢在这巨人地胸口,这巨人有些吃痛不过,估计也没想到以手上这小子这样的体格,居然能让自己有痛地感觉,双臂一振,木青山像只破口袋一样直飞了出去,撞到了健身器械的挡板上。 这个巨人的出现让凌临峰也吃了一惊,而且看他收拾木青山的动作和力度,不只是个有蛮力的家伙那么简单。 想归想,上还是一定要上的!凌临峰冲上前,试探性的攻出两腿,这条巨汉不避不闪,直直朝着凌临峰压了下来,吓得凌临峰连忙收招,足尖一点,后退了三四步。面对这样一个刀枪不入的狂汉,实在是棘手之极。 周围的打手们哼哼唧唧的陆续从地板上爬起,见巨虎和那两个蒙面小子交上手了,纷纷心中大定,要知道巨虎是海少的爱将,徒手格斗从未失过手,兽盟上下对他的战力绝对有信心。 健身会所内的打手们并不打算上前帮忙,而是派了几个人人把前门守住,封住门不许任何人上来,剩下的人纷纷抄起家伙,将三人围在中间,等着看巨虎如何收拾这两个蒙面的小子。 木青山从器材堆里勉力摇晃着爬起身,刚才那一下摔得不轻,肩头几乎被那人抓脱臼不说,后背着地摔落在这一堆钢铁零件之中,那种滋味绝不好受。没想到在这里居然会遇上比山中老黑熊还要强悍的生物,一时轻敌,居然吃了点小亏。 凌临峰怒喝一声,纵身上前。这是凌临峰第一次在木青山面前完全的展露身手,整个人如支风车似的,围着巨虎不停的打转,不断的攻出拳脚,其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钻,实在令人眼花缭乱。 第七十五章 装神弄鬼 拳脚不断的击中这名巨汉的身躯,然而凌临峰却越打越心惊,自己的拳脚何时变得这般没力了,打在这巨汉身上,不仅对方像个没事人一样,相反,自己手脚上传来的反震之力越来越强。 “不行!看来要动点真功夫了!”凌临峰脑中念头一转,装作用力过猛,脚下一滑,突然朝前扑倒。 巨虎正被这蒙面小子的速度绕得有些晕头转向,见他身形不稳自行滑倒,哪里肯放过这种机会,抢步上前,凶狠无比的一拳轰向凌临峰的后背。 凌临峰顺着滑倒之势,夹手抢过面前一人手中的铁尺,躬身曲膝,单手扶地,避过巨虎砸过来的拳头,另一只手上的铁尺迎着巨虎的来势,出其不意的自肋下反戳而出。 这一招狠辣无比,且角度刁钻难防,巨虎偌大的身躯迎着铁尺直奔了上来,这一下若是撞实了,管叫他身上多出个窟窿。 木青山在一旁摇摇晃晃站起身,恰好看到了这惊险无比的一幕,见凌临峰这招使得精妙,败中求胜,差一点就出声叫好。 铛啷的一声,凌临峰手中的铁尺拿捏不住,竟然弹飞出去,这意外的变故惊得凌临峰顿时冒了身冷汗,说时迟那时快,这小子此刻才使出自己的真功夫,扭身转腰,借着单手支地的力量,再度横着斜飞了出去,速度比刚才又快了一倍。 巨虎明知自己与这蒙面小子的速度差得太多。也不追赶,只是直起身子,抱着双臂,犹自冷笑不止。 “是金钟罩!兽盟里居然藏了这样地高手?”凌临峰的脑子转得飞快,他很清楚兽盟里既然有这样的高手坐镇,今天怕是讨不到便宜回去了。 木青山见凌临峰这边险象环生,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怒吼一声,冲上来就打。 巨虎对那名速度奇快的红面具小子倒有几分忌惮。对这名单只是力大拳猛却全无章法的白面具小子却并不太放在心上。 巨虎的金钟罩运起至顶峰,全身上下肌肉绷紧至极致,木青山的拳头砸在巨虎身上,只能令他身子微微晃上一晃,反而是对方每一拳都让木青山后退几步,再冲上,再挨打。再后退。 起初木青山出拳还有些留手,生怕自己力大会打死人,几拳过后,力道不住增强,却仍然没有效果,原来自己这身蛮力对上武学,还是不够看! 周围地这些看场子的打手们似乎对巨虎非常有信心,到了这个时候。仍然没有任何人有要上前帮忙地意思,大伙儿都在很开心的观赏巨虎如何玩弄这两个小子。 凌临峰略为有些踌躇,像巨虎这样的家伙,虽然强悍,但是在自己心中还远没有达到不可战胜的程度,只是自己如果用那一招的话。一旦身份败露,这次活动也就完全失去了意义。 只不过稍一迟疑,场中的情况立刻又起了变化。 木青山又一次冲了上来,不待他近身,巨虎偌大的拳头已飞甩了过来,这一拳正面轰中木青山地头脸,木青山所戴的白色面具立刻四分五裂,露出底下的庐山真脸目来。 木青山毫无知觉,又是信手一拳轰出,巨虎也不避不让。拳头再度砸下。反正有金钟罩护身,凭这小孩的拳头再硬。也轰不破自己的护身气功。 谁知木青山这一拳轰至中途,改拳为抓,头顶拼着再受这猛汉一拳,单手已拎住了巨虎腰间扣着的宽皮带,大喝一声,木青山身子前冲,单臂发力,朝上猛提的同时,剩下的一只手也没闲着,反托住巨虎地粗大手肘,双臂同时使出全力,竟然想要将面前的对手硬生生提起来。 巨虎也是一愣,仅管练金钟罩的人下盘极稳,无奈腰下传来的力道实在太大,连压了两回马步,仍是被木青山一把扳了过来,腰部失控,头重脚轻,直摔了个后背着地。 功夫练得再强,总归还是个人,体重不过二百来斤,木青山可是自小抱牛出身的,打不过你,难道还摔不倒你不成! 巨虎后背着地,重重的磕在地板之上,发出巨大地响动。见到巨虎被放倒在地,周围的兽盟打手们顿时不由自主发出惊呼。 木青山好不容易才得手,更是得势不饶人,如一匹凶狠的猎豹般,几乎不等巨虎的后背完全着地,便已恶狠狠的扑了上去,趁他病,要他命。 木青山整个人半跪在巨虎的胸口之上,曲指成勾,一把扣住对方的咽喉,反手从后腰抽出那半截龙骨木,作势扎下。 凌临峰在一旁忽然想起一事,忍不住大喝道:“小心!” 平躺在地板之上的巨虎,眼中射出几分嘲笑的意味,巨臂挥动,掌缘如刀,自侧面向木青山的脖颈斩下。 这一记掌刀若是击实了,只怕木青山最少会落得个颈骨折断地下场,而已将金钟罩练至如此程度地巨虎,早已是寻常刀剑难伤,当然很乐意和这傻小子一下换一下了。 木青山什么也不顾了,打倒对手的机会只此一次!手中地龙骨木化作一道黄芒,狠狠钉下。 结果再度出人意料,巨虎的掌刀停在了木青山的颈边,粗糙的掌缘只差一线就斩中对手的脖颈,然而只差这一线,掌刀再也难有寸进,巨虎那条粗壮的手臂如同抽了筋似的无力垂下,这位金钟罩猛男正一脸不置信的转头望向那根深深扎入自己左肩头的东西。 “龙骨木,专破各家护身气劲。无视任何横练功夫!”木青山地脑中莫名其妙的闪过这样一句话,很显然,这又是白先生的记忆组在作怪了。 金钟罩护身被强行戳破,直接导致巨虎浑身上下的气脉顿时乱走不休,现在别说是挥臂打人,就是动一动小指头只怕都力有未逮。 巨虎本人死盯着肩膀上的那根似木非木的东西,一脸的惊恐。 木青山却管不了那么多。拽住龙骨刺,用力一拔之下。只听噗地一声,血泉喷涌,足足好几厘米那么高,巨虎的肩头顿时血流如注。 待要再给上一刺,却发现巨虎本人已吓得大眼圆瞪,躺在地板上直直昏了过去。估计这位仁兄自练习金钟罩有成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从自己身上流淌出这么大批量地鲜血。一时接受不了如此残酷的现实,别无选择,只好晕了过去。 木青山见这大块头确实晕了过去,倒也懒得补上一刺,站起身来,冲着凌临峰咧嘴一笑道:“嘿!搞定了!” 场上一时间静默了足足有五秒之久,兽盟的弟兄们全都傻眼了,海少手下第一号强人。刀枪不入的巨虎,竟然被这小子用一根小木棍给戳翻了? 凌临峰脑中也是纷纷乱兼一片茫然,木青山这小子的运道也实在是太好了点吧,难道刚刚那信手一击,正好刺中了那大块头的罩门?没听说过有人练金钟罩会把罩门练到肩膀上的呀,那和找死有什么区别?又难道是现在地时辰刚好是对方气血运行到此处的时刻。所以木青山才能像捅豆腐一样捅到人家血喷喷? 凌临峰极力想用胸中所学来证实此次木青山同学的意外胜出,可是脑中越想越纷乱,这明明是没有可能的事,木青山虽然很有潜力,但是也不可能做得到这种事情啊! 可笑凌临峰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只想着从木青山身上找出答案,却忽略了木青山手上的家伙。人类根本就是最懂得利用工具的动物啊! 短暂的沉默之后,兽盟的大部分打手们明智地选择了朝经理办公室内退缩,只有几名有着莫明其妙盲目自信的楞头青冲了上来。 两人一通拳打脚踢。让这几个不知死活的小子服服帖帖的趴下了。 接下来做点什么呢?继续冲进去把所有站着的人全练趴下?还是把这个场子里的钱财全部卷劫一空?或者干脆在门口地那幅群狼图上题几个大字。老子到此一游? 木青山搔搔头,揉了揉刚才被巨虎在头顶敲出来的大包。转身走到一名打手身旁,从对方外衣上撕下一截衣襟,胡乱蒙在脸上。 凌临峰见了不禁暗自好笑,这小子的脸都被揍得跟个肉包子似的,还有必要遮住吗? 两人走到经理室门口,厚重的胡桃木大门似乎并不能阻挡住两人的步伐,只不过,踹开门之后接下来要做点什么,这个问题似乎得要好好考虑考虑。 “各位,请不要害怕,我们是来踢馆的,请问你们这里还有更厉害的对手吗?”凌临峰隔着木门朝里面喊话道。 “老大,怎么办?要不要报警?”经理室里的一名小弟慌张的问道。 “混账!我们是混黑道地,怎么可以报警!你他妈的脑子长在屁股上吗?”经理室内的二号负责人一脚踹倒这名糊涂小弟,扯着嗓子朝门外喊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有种地留下个名号,兽盟自然有人找你们算账!” 凌临峰微笑传声道:“那可不行,我们兄弟俩赶时间,一次解决了吧,你们这还有什么高手,一并叫来就是。” 很明显,凌临峰在诱导他们召回派往西楚大学的人手,虽然不认为吕人杰几人中能有强过巨虎的战力,但是如今后院失火,他们就算想不回师也是办不到的。 “那个,要通知海少吗?”二号负责人小心翼翼的摇醒刚才被凌临峰磕翻的值班经理问道。 那位穿西装的值班经理看样子到现在还没彻底缓过劲来,眨巴眨巴了几下眼睛,茫然的点了点头。 二号负责人冲着门外吼道:“行,算你们狠,我现在就叫高手回来,有种的就在门外等着!” 凌临峰冲着木青山得意之极的点点头,计划到现在为止完成得还算顺利,剩下的就是等着吕人杰他们带人回来了。 铁鹰拉开车门,驾驶室前排坐了四个人,四人都是一脸的冷漠神情,目光从四人脸上扫过,铁鹰有种怪异的感觉,海少绝不可能是这四人中的一个,因为这四人的动作神情如出一辙,实在没有哪一位能给人海少声音里的那种味道。 这时车厢后排传来海少那独有的声音道:“铁鹰,你不用东张西望了,我在你的正前方。” 铁鹰定了定神朝前看去,目光所及之处并无人影,只是座位上摆了一台手提电脑,刚才的声音正是从这台电脑的扬声器中发出来的。 这时铁鹰才注意到,这台手提电脑连了好几根线到车窗之外,有了这个线索之后不难猜到,车窗外的某几个隐蔽角落里,必定有摄像头之类的仪器,帮助千里之外的海少搜集现场信息。 铁鹰实在有些想不通,如此大的手笔,派了这么多人来闹事,主事者居然藏身在千里之外,这也未免太儿戏了吧。 仿佛猜到了铁鹰的疑惑,电脑扬声器里又发出了声音,“很高兴认识你,铁鹰。你也看到了,今天只是个游戏,我并没有打算让我的部下跟学生们火拼。我的目的只是试试这些学生们的底线而已,你明白了吗?” 车厢里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如果不经过车厢外的扩音喇叭,两人的对话范围则只限于车内。 铁鹰也算见过不少世面的大混混,可像今天这样诡异的场面可还从未经历过,只得干笑了两声道:“我不明白海少您这样有什么目的,您说没打算跟学生们火拼,可您带来的这几车人可不是假的吧。” 电脑里的声音略带了些笑意,说道:“你走过来自己看看!” 铁鹰心想一台电脑也玩不出什么花样,于是凑到电脑屏幕前瞧了瞧。 “啊!这是?这是什么!”铁鹰忍不住惊呼出声,因为他在电脑屏幕里看到了一辆卡车的内部,车厢内空无一人,却支起了一根奇怪的金属横梁,横梁上挂满了砍刀铁棍之类的凶器,挂得满满的,却不知是何用意。 背后传来一声冷笑,前排坐的四人中不知是谁按动了车头的喇叭,喇叭声响的同时,电脑屏幕里的金属横梁突然抖动了起来,横梁上挂满的那些刀棍左右摇摆,敲打在车厢内壁,发出有如几十人在车厢内持械不断敲击的那种骇人声响。 见鬼!原来是这样,兽盟居然开了几辆空车过来,凭着这么原理简单的一个小玩艺,就把外边那数百名学生吓得魂不守舍,谁说玩黑道的人没脑子了,兽盟这招估计也不是头一回用吧,真他妈的无言了。 第七十六章 千钧一发 铁鹰一脸又好笑又好气的神情,这时电脑中的画面一转,一个视频聊天的界面弹出,可惜里面的光线很暗,看不清对方的面目。 “你现在明白了吧,我只是想试试学生们的底线而已,这是我的游戏,无伤大雅的游戏,不过要是有人打算打扰我的游戏时间,我是不会客气的。 你是东联的堂主吧,那么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号,现在你可以带着你的父老乡亲们离开了!”电脑扬声器中传出来的这副男子嗓音虽然和蔼,但却不容反抗。 铁鹰沉吟了半晌,终于朝着电脑屏幕竖起了大拇指,然后头也不回的下车去了。 他心中很清楚,人家肯解释给自己看这些,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道上混的,讲究的是人敬你一尺,你敬人一丈,既然知道海少并不会拿这些学生怎么样,那么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带着乡亲们瞎掺和了,这种情况,就算警察来了都没用,谁能想象得到,堂堂青苍盟的太子海少,居然开了五辆空车,摆下这么大场面来逗学生们穷开心。对于这些上位者的用意,还真是有些琢磨不透。 见铁鹰跳下车来,周逸臣和程威两人连忙迎了上去,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只见铁鹰将手指送到嘴边,响亮的吹了声口哨。 铁鹰带来的这些混混一听到这是约定撤退的哨声,连忙分散到乡亲们中间。连哄带劝地让各位父老乡亲就地解散。 铁鹰也不好做多解释,只得拍拍周逸臣的肩头道:“放心,这事闹不起来,我先回了。” 周逸臣和程威本想开口劝阻,却又实在是不知应该用什么理由来说服铁鹰留下,人家本来就是意外出现的,现在要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不知在车上见到了什么。让他如此坚决的改变了主意。 正当程威与周逸臣一脸愁容,身后的学生们心惊胆寒之际,车窗内有人冲着吕人杰几个喊了一句什么,吕人杰和张辽几个纷纷面色微变,朝车子跑去。 紧接着,五辆重装大卡车的引擎齐齐发出轰鸣,一辆接一辆地沿用着原路急驰而去。卷起满地的尘烟。 结束了?难道这样就结束了?周逸臣和程威面面相觑,明显毫无心理准备。 直到最后一辆重卡地车尾消失在视线之外,大学生们才意识到这场风雨过去了,真的过去了!在场的所有人集体欢呼起来,仿佛打了一场漂亮的大胜仗一般。 程威和周逸臣两人不约而同的把兽盟的退走归功于铁鹰在车上的谈判,自然,这场有惊无险地胜利,背后功臣非唐雪婉莫属。 事实上唐雪婉本人正守在大厦十八楼楼梯口的拐角处。紧张之极的观望着对面的路口。兽盟的车队如果回师,那边红绿灯路口是必经之路,只要把握好时机,在确认他们回师的同时,让里面的那两个小子拍马闪人,今天的这事就算过关了。 本来唐雪婉是完全可以通过电话提前知道兽盟在西楚大学那边地情况的。无奈她个人很不希望学校里的同学们知道自己在这次事件之中所起的作用,铁鹰那边倒也无所谓,特别是自己潜入兽盟大楼的这件事,千万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因为兽盟的背后是青苍盟,要是真地惹到青苍盟出手,那可就不是现在这么个简单的局面了。 五辆重装卡车飞驰在公路之上,眼看就要驶入市区了。驾驶室内,吕人杰对着电脑与远方的某位正在做着最后的沟通。 “海少,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正在兽盟堂口闹事的人。应该跟这些学生有关。这分明正是围魏救赵的计策,我们现在赶着回援。不就正中对方下怀了吗?” “听说来的这两个人,连巨虎都放倒了,这么有趣的对手,我可不想错过。”电脑里传出声音道。 “可是,我们这样眼巴巴的赶回去,未必有机会逮得到那两个人,反而是这边地事情无功而返,脸面上实在有些过不去啊。” “脸面?你错了,我们之所以会成立兽盟这个组织,就是要摒弃脸面这种累人地东西,如果你连这都看不穿的话,应该检讨一下自己了。你别忘了兽盟成立地目的,如果那两个人能打倒巨虎,那么很明显,他们对我的吸引力要大过这边太多了。” “可是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他们既然敢到兽盟堂口闹事,又有打倒巨虎的实力,未必没有对付援兵的后着,被敌人牵着鼻子走,不是我们的风格。”吕人杰并不因为对方是海少就显得唯唯诺诺,而是很坦然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啪啪两声,电脑屏幕中的人影拍了拍手,点点赞许道:“很好,我最欣赏你的就是这一点,敢于直言不讳,往往意味着能够独当一面。既然想得到,那就把准备做到前面吧,传我的话到堂口那边,如果在你们赶到之前,堂口的人没本事拖住那两个家伙的话,那以后就不用跟我了。这件事你全权负责,事情办完之后再联系吧,一会有球赛要看,我先下线了。” 吕人杰冲着屏幕点点头,伸手合上了电脑。 “你们几个听好了,一会到路口左转换车,张辽带几个人去坚叔那里拿家伙,小许,你现在打电话通知堂口那边,海少说了,我们来的时候要见到那两个人,如果见不到的话,叫他们都去死好了!”说罢吕人杰闭上双眼,背靠在座椅开始陷入沉思。 空荡荡的兽派健身中心大厅内。木青山与凌临峰百无聊赖地坐在地板之上,等待着吕人杰一伙人前来,经理室内的众人见这两人只是坐着等架打而已,并没有其他动作,也就都松了一口气,反而乐得僵持局面。 凌临峰使了个眼色,笑了对木青山说道:“老四。你到楼梯口那边守着,一个都别放跑了。” 木青山当然知道凌临峰的用意何在。与其说是守着这些人,不如说是看好后路,随时准备脚底抹油,何况唐雪婉在楼梯间内,木青山过去,正是不欲让兽盟的人发现她的存在。 木青山走到楼梯口,目光扫视过去。果然,唐雪婉藏身的地方非常的巧妙,不留心观察或是走到面前地话,根本发现不了她的踪影。 木青山轻咳了一声,装作漫不经心地走到窗边。 只见唐雪婉倚着墙角,目光盯着窗外的马路,对木青山的来到视若无睹,径自伸手从身上摸出一支细长的女式香烟。毫不在乎的叼在嘴里。 看着她那秀逸动人的侧面,简直是一幅完美的图画,像极了动漫书中地冷酷美少女。不知为何,唐雪婉仅管看上去年纪不大,却给人某种成熟的美感。 木青山这还是第一次在如此近的距离之内,不被任何打扰的注视着唐雪婉。这个女孩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由内而外的个性美感,一时间竟让木青山有种醉了的感觉。 支走了木青山,凌临峰在厅内也没闲着,隔着木门,居然有一句没一句的跟里面地人唠起家常来。 “请问各位,你们兽盟里还有没有比刚才那个大块头还能打的人物?要是没有的话,我们兄弟可要走人了。” “有,当然有,别以为打倒一个傻大个就了不起,告诉你。我们兽盟里人材辈出。今天是恰巧人都出去办事了,不然……嘿嘿!”隔着门说起话来果然嘴硬。见这两个面具人没有冲进来的意思,里面的人说话也硬气多了。 “听说你们兽盟背后还有黑社会,是哪一家,说出来我听听,看我认识不?”凌临峰随口逗弄着里面的人。 “说出来怕吓着你,海少地名字听过没?青苍海少,我看你们两个小子身手还不错,不如就拜入我们兽盟好了,海少的人,包管到哪谁都得给几分面子。”这回说话的声音听上去年纪不小,还真是个说客的料,临阵劝降,只可惜搞错了对象。 凌临峰笑了笑,道:“跟着海少混,听起来也蛮不错的,可惜我家老头子不答应,跟着人家混太没出息了不是?不如这样吧,你们跟着我混,包管吃香喝辣的,怎么样?” “你家是什么字号,说出来听听,如果是有字号的,我们这些人栽在你们手上,倒也心服口服。”这回又上来一个套话的,如果凌临峰是黑道上哪个家族派来的,报了字号,事后自然有青苍盟去找人家算账。 凌临峰嘿嘿笑道:“我家的字号,老头子说了不让说,不如这样吧,我就跟着你们海少混得了,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你们打个电话给海少,让他过来,把我这个小弟收了算了。” “混蛋!海……海少怎么会为了收你一个人还特地跑过来?”屋里地几人听到凌临峰毫无诚意地胡扯乱盖,简直快气歪了鼻子。 “啊!这样啊,我是听说东星海少义薄云天,礼贤下士,所以特地赶来投效的,想不到他手下地人居然这么不好说话,唉,看来我们兄弟俩是来错地方了,兽盟表面这么拉风,原来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而已。” “你,你,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我们兄弟俩打进来这么久了,连一个兽盟援兵的鬼影子都没看到,你们如果只有这种办事效率的话,还是趁早散了吧。我们才两个人,两个人呢!” 凌临峰这番话几乎让里面的人吐血,间接换来的是里面的拔电话求救声响彻不停。屋内的所有人都相信,再有几分钟,兽盟的援兵就要到了! 第七十七章 舍命 唐雪婉将目光从窗外收回,狠狠的盯了木青山一眼道:“喂!打杂的!你看够了没有!” 木青山张大嘴巴,不自觉的低下头,脸红得跟棵番茄似的。 唐雪婉见他这副窘相,又好气又好笑道:“打杂的,你的身手不简单啊,在哪学的?” 木青山抬起头,见唐雪婉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心中顿时比吃了蜂蜜还要甜上百倍,连忙回答道:“我从小在山里自己练的。” 唐雪婉听到这话并不以为意,反正也只是为了缓和气氛的提问而已,答案是什么并不重要。 “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小子是谁?他的身手很高明,经验和反应在你之上。”唐雪婉的眼光很准,凌临峰的格斗经验强过木青山,但力气却不如他的大。 木青山对唐雪婉的问话完全的不设防,呆头呆脑的答道:“他是凌临峰,我们宿舍的兄弟!不过他很少呆在学校里。” 唐雪婉心道这个打杂的身边还真有不少的厉害角色,像他们这样的身手,在西楚大学里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自己竟然一无所知,想来也真是异数了。 能够跟唐雪婉如此顺畅的进行对话,虽然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对话内容,可对于木青山来说,还是很兴奋的一件事。陈肥肥曾经说过,能够做到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很顺利地进行对话。那么就意味着泡妞成功的第一步。 接下来的程序应该做什么?是不是该问她有没有时间,约她吃个饭,看场电影什么的?木青山心花怒放之余,未免有些心猿意马,想入非非了。 正当木青山欲言又止,心潮澎湃之时,唐雪婉突然脸色一变。沉声道:“他们来了!” 木青山蓦然清醒,此地可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顺着唐雪婉的目光朝窗外望去,一辆重型卡车停在了楼底下,从上面跳下来几人,正是张辽和吕人杰他们几个。 紧接着,马路对面的茶馆里,咖啡厅,快餐店里。纷纷奔跑出来大批地人马,数股人手汇在一处,才不过十秒钟左右的功夫,马路两边黑压压一片地全是人头,在吕人杰和张辽几人的带领之下,迅速朝着天豪大厦门口蜂拥过来。 木青山知道事态紧急,沉声对唐雪婉说了声,“你先走吧。他们不认识你,我们俩有办法的!”说完直直朝厅内跑去。 唐雪婉闻言一愣,没想到刚才还傻兮兮的小子,遇事马上就变作一副沉稳决断的语气,再看那宽厚高大的背影,倒颇有几分男子汉气概。 不过可惜我唐雪婉并不是小鸟依人的乖乖女。在这两个小子没有安全离开之前,我还要扮演黄雀在后地角色呢。唐雪婉是一个极有责任心的女孩子,自然不会放下同伴独自逃生。 木青山大步跑入健身大厅,冲着坐在门边凌临峰扬了扬手,凌临峰会意,站起身来伸了个夸张的懒腰,不紧不慢的笑道:“里面的伙计们,你们听着,刚才我兄弟在这间场子里随的安了几处炸弹,本来是不想跟你们说的。谁叫我跟你们大家聊得来呢。山水有相逢,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话我就说到这儿了,我们先走了,各位也快点逃命去吧!” 凌临峰这番话无异于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弹,里面的人顿时咆哮起来了。 “你们两个天杀地!老子们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在老子们的场子里装炸弹!” “放屁,别听他们乱盖,那两个家伙明明空手进来的,怎么会带了那种东西!” “你才放屁呢!你哪只眼睛见到他们从哪进来的!再啰嗦就来不及了,快点让开,老子还没活够呢!” 终于,经理室的大门打开了,里面的人全都一古脑冲了出来,大多数人选择了慌不择路,四散奔逃,两个染着黄毛,打了闪亮鼻钉地小混混抬着晕迷不醒的巨虎,呆呆站在原地,不知应该听谁的。只有之前那个装西装的值班经理还在声嘶力竭的吼叫,阻止自家人的慌乱。 木青山冲到凌临峰身边急促的说道:“走吧,下面人快上来了。” 凌临峰藏在面具之下的脸色似乎正在冷笑,说道:“不急,再看看,一会你带着那个女生从消防通道下去,见人就打,没人挡得住你的。” 木青山道:“那你呢?” 凌临峰此刻的态度变得似乎有些奇怪,嘿嘿笑道:“不用管我,我一会再下去,明天宿舍见。” 来不得多想,木青山迈步就朝消防通道奔去,凌临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待什么。 那个长发披肩地值班经理一直冷眼旁观,见木青山朝消防通道跑去,终于大喊道:“大家不要乱,不要乱,这里他妈的没有炸弹,我们的人在楼下了,他们想溜,快拦住他们!” 有几个听到长发经理地喊叫,停下了脚步,但是一看大多数人都在奔跑,咬咬牙,装作没听见,继续朝电梯口跑去,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场子是社团的不假,命可是自己的! 凌临峰隔着面具冷笑道,“是假的,可是你们拦得住吗?”木青山不在身边,此刻凌临峰的声音与平时大相径庭,变得无比的冰冷,寒意十足。 这名值班经理死死的盯了凌临峰一眼,走到窗外,毅然将手伸入口袋,重重的按下。 木青山此刻刚刚冲到消防通道楼梯间。抬头已不见唐雪婉地踪影,忽然自身后传来一阵机械响动。转头一看,惊得差点叫出声来。 兽派健身会所大厅内,所有的通道突然间关闭了,堪比银行柜台厚度的玻璃钢门悄无声息的闭合,拇指粗的防盗栅栏自上而下缓缓下落。 侥幸冲出来了的人们头也不回的直奔电梯间,慢了一步出来地人则疯狂的敲击着内侧地玻璃钢门。而凌临峰却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红色的面具戴在脸上。显出无比的狰狞与诡密。 值班经理站在窗前平静的说道:“你出不去了,投降吧,像你这种人才,海少不会亏待你的。” 凌临峰鼻中冷哼了一声,没有搭话。 被关在屋内的一些人返身冲上来,纷纷吼道:“李仲平,你搞什么鬼。快点把门打开!” “李仲平,给老子把门打开,否则老子就不客气了。” “李哥!开门吧,给兄弟们一条活路,万一真有炸弹,兄弟们这百来斤可就交待在这了。求求李哥您了!” 名字叫做李仲平地值班经理惨然一笑,猛力将开关门的电子锁匙抛出了窗外,口气平淡之极的说道:“这里没有炸弹。信不信随你们了,反正大家都出不去了,最多半分钟,吕人杰他们就会上来。等着吧!” 吕人杰和张辽,许志朗几个带着大批的人手分作几路,包围了这幢大厦的所有出口通道。这里是他们的大本营,自然是熟悉无比,用牛铁魁的话来说,只要大家同时冲上去,连只鸟都飞不出去。 吕人杰和张辽带着一部分人手自一楼分乘三部电梯上楼,牛铁魁带着五六个人坐货梯上去,许志朗带着几个小弟守住消防通道,要他们爬上十八梯有点不现实,守紧出入口却是很容易办到。 电梯才一开门,迎面冲出来几个面色慌张男子。正是原先留守在十八楼的几名弟兄。 张辽截住几人问道:“怎么回事。慌慌张张地,上面的人呢?” 这几个小弟一面惊魂未定。七嘴八舌道,“上……上面放了炸弹,不知炸了没有!” “上面有炸弹,兄弟们就都跑出来了,人……人不知道!” 张辽跟吕人杰对视了一眼,张辽抬手一巴掌一个,抡得这几名小弟找不着北。 吕人杰扼住一名小弟的喉咙,冷森森的问道:“你们亲眼见到炸弹了?” 这名小弟一脸痛苦的艰难答道:“没……没,是那两个人说的!” 吕人杰松开手,怒吼道:“混账!你们全是吓大地?人家说有就有?他们想溜,放烟幕弹还差不多。” 张辽狠狠踢了这小弟一脚,恶声恶气道:“都跟老子上去!要死一起死!他妈的!一群蠢货!”说罢押着这几名小弟一同进了电梯。 吕人杰和张辽几人身为海少的嫡系,胆略见识自然大大的超过了这些留守的杂鱼虾兵,一听就知道这是人家为了混淆视听,浑水摸鱼的计策,更何况兽盟并不是青苍盟的一线堂口,最多只算是预备队的训练基地而已,就算仇家找上门来,也不会对这种地方下如此重的手笔。 木青山见到凌临峰被关在大厅里面,顿时慌了手脚,整个人死死抵住正缓缓下落的不锈钢栏栅,机械地力道何其之大,直压得木青山钢牙紧咬,大汗淋漓。 凌临峰见状,心头一热,大力地朝着门外的木青山挥了挥手,意思是不用管我,你先逃命去吧! 木青山自脸上挤出一丝难看之极地微笑,一边扛着重压,一边坚毅无比的摇摇头,眼神中透出决然的神色。 “我木青山可以穷到没裤子穿,可以笨到被所有人笑,但是要我扔下兄弟自己逃命,对不起,我办不到!” 栏栅越压越低,钢管虽然不重,但是面积巨大,合在一起的重量就不轻了,更何况还有机械动力支撑,才数秒钟,木青山便已被压得不得不蹲下身子,若是他再不松手,只怕下一步就会被压到趴在地上,甚至给门夹扁也不是没有可能。 凌临峰连忙做了个先后退的手势,生怕木青山这傻小子死扛到底。还好木青山也感觉到了自己止不住这东西的下落,唯有变通才有退路。肩头猛沉,就地打了个滚闪到一边。 栏栅失去了阻力,咣铛一声落了地,将大厅入口完完全全的罩在了其中。 凌临峰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注视着身为同舍兄弟的木青山在这种情况下能为自己做点什么。 木青山并没有因为不锈钢栏栅全部落地而感到气馁,反而做出了令在场所有人都不解的举动。 双臂扳住两根栏栅,口中如野兽般怒吼着,随着木青山额顶的青筋直暴,手臂上的肌肉块也有了明显的膨胀粗大,钢制栏栅竟被他拉扯得弯曲变形,露出约半个人大小的空隙出来。 这小子还是人类吗?钢栅栏都能被他给硬生生破坏掉,困在大厅里的混混们看得目瞪口呆,只差拍手叫好了。 扯歪了钢制栏栅,露出里面的钢化玻璃墙,这东西可是出了名结实,银行柜台上的常用配备,二厘米厚度的钢化玻璃,只有大口径子弹的冲击力才可以击穿。 木青山已经红了眼,顾不了那么多了,挥拳就砸。 雨点般的拳头砸到钢化玻璃之上,发出咚咚的响声,这面玻璃墙却丝毫无损。木青山急了,左瞅右瞅,一把抱起兽盟门口摆着的那只大花盆。 这只足足有半个水缸大小的花盆,满载着泥土和一棵一人多高的摇钱树,被木青山大力一掷之下,撞击到钢化玻璃之上,发出轰然巨响。大量的泥土伴杂着花盆碎片散落一地,面前的钢化玻璃墙仍是一动不动。 木青山不顾一切的扑了上来,反手自后腰拔出那截杏黄色的龙骨刺,口中发出怒吼的同时,竭尽全力的扎了下去。 龙骨刺划过钢化玻璃发出极刺耳的尖锐声响,仿佛在每个人的心头拖了一刀般的难受。可惜钢化玻璃的结构密度不比人体,实在是紧密异常,木青山这一刺只能做到划过玻璃表面,刻划出一道半弧月型的狰狞伤痕,而代价却是自己的手掌虎口处鲜血淋淋。 木青山收回龙骨刺,咬紧牙关,憋足了一口气,朝着玻璃上那道弧月型的伤口更加猛烈的挥拳,拳头带着蓬散的血雨轰击在同一个位置,时不时还夹杂着几记头槌膝撞,敲击得整扇玻璃钢门不断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大声响,完全是一派不死不休的惨烈格局。 木青山挥拳砸得如此的聚精会神,注意力高度集中,眼中只有面前的这堵透明墙,竟然丝毫没有觉察,身后的电梯门不知何时起,已经悄然洞开。 第七十八章 峰海同门 吕人杰,张辽,还有从货梯那边赶过来的牛铁魁,以及三人身后的一众小弟,全都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位势若疯虎的木青山同学。 以一人之力徒手轰穿钢化玻璃墙,这简直是天方夜谭,钢化玻璃虽然没有防弹玻璃那般坚固,但也不是只用拳头可以征服的,看到木青山如着了魔似的一拳又一拳的轰击在钢化玻璃之上,众人都不禁从心底感觉到一丝丝的疯狂与悸动。 不得不说,眼前的这一幕很能感染人,吕人杰三个谁也没有下令靠近过去,制止木青山的举动,众人的内心深处,都不约而同的涌起一股极微弱的期待,明知不可能,却仍然期待会有奇迹出现。更何况这个时候上去阻拦这种专注到近乎于半疯的狂人,所需要的勇气也是大部分人所缺乏的。 凌临峰站在墙内,已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径自走到了大门口,与正在门外挥拳的木青山不过一墙之隔,他就那么呆立着,默然许久,没有任何的动作和言语。 厅内的混混们也全都傻坐在地板上,眼睁睁的看着外面的那人发疯,场面顿时僵持了下来,所有人都停顿住了,只有木青山还在砸墙,一拳接一拳的砸上去! 挥了多少拳,一百拳?还是两百拳?木青山只觉得手臂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麻木地感觉从拳头延伸至手腕。再从手腕延伸至整条手臂,现在连肩膀都已经毫无知觉,快要抬不起来了。 “不可以停,再一拳,再有一拳,这鬼墙就破定了!”木青山在心底一次又一次的发出呐喊,鼓励着自己继续挥拳。在他的意识里紧绷着一根弦。还停留在快点打破这扇墙,就可以放凌临峰出来了!他已经专注到根本意识不到。也不愿意去意识到,吕人杰等人已经站在身后的事实。 牛铁魁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两根断指,喃喃自言自语道:“奶奶地,这小子……这小子可真疯!老牛对上他只断了两根手指,现在看来还算是占了大便宜的。” 张辽呸了一口到地板上,沉声道:“老大。咱们动手吧,木青山这小子发疯了,我看里面那个戴面具地才是狠角色,大伙要小心!” 张辽心细如发,早就观察到里面站着的凌临峰很特别,特别到令人想不通,自己的朋友玩了命似的在外面砸门,这人仿佛钢浇铁铸一般纹丝不动。无论是大丈夫还是真小人,在这种情况之下居然毫无反应,这实在是太反常了。 吕人杰摇摇头,道:“再等一等,我倒有点佩服木青山这小子了,傻到这个份上的家伙。这世上已经不多见了。再等等吧,我看他也快到极限了,等他昏倒之后你们把他送到医院去,这种人物海少一定会很喜欢的。” 门内的凌临峰一动不动,隔着面具地脸颊之上,不知不觉已经有了两行泪痕,可是他不能动,最少在这个傻小子晕倒之前,自己不能有所动作。 “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的感动了,很小时候。单纯的伙伴之间。才会有这种不顾一切的认真与付出。木青山,你这个笨蛋!这次算我欠你的!我凌临峰发誓。此生都会把你当作好朋友,好兄弟,绝不亏负。” 凌临峰在心中暗暗发下誓言,当然,这些话他也许永远都不会亲口对木青山讲出,但是却深刻在心底,不敢违背。 并非凌临峰生性冲动,正相反,他是那种极难得动真感情的男人,虽然只有这一件事,然而凌临峰自然分辨得出,木青山这傻瓜是真把自己当兄弟,全心全意对待的兄弟,这就足够了。 木青山视线已经开始越来越模糊了,整具身体仿佛都已脱离了自己的控制,胳膊已经用不成了,只能用头顶在玻璃之上,可是身子为什么会这么沉,连动一动地资格都欠奉! 就算一个坚持锻炼的顶级的格斗家,也不可能像这样每一拳都倾尽全力,毫无保留的情况下去挥拳这么多次,可是木青山办到了,虽然这面钢化玻璃墙仍然没有破碎,可木青山表现出来的体能与韧性,已不输给任何的徒手格斗家。当然,真正地格斗家们精通集中力量或者爆增体力的方法,打碎这扇钢化玻璃又未必需要挥出这么多拳了。 终于,猛烈的撞击声戛然而止,木青山停止了令人血脉贲张的拳击动作,额角撞上玻璃钢门,意识里想要再度挥拳,结果却是双肩软弱无力的抵在门上,眼睛很使劲的眨巴,却无论如何也止不住那股沉重之极的倦意。 吕人杰冷冷的盯着抵在钢化玻璃之上木青山,伸出大拇指,做了一个表示敬意的手势,淡淡说道:“他晕过去了,送他进医院!” 牛铁魁和张辽两人并肩上前,一左一右,打算将木青山从门上给扶下来。正当两人伸手过去的刹那,门内地凌临峰动了。 凌临峰躬身摆出一个奇特地姿势,身子微微前倾,身体重心却落在后方,左掌握住右拳,肘尖举至胸口的位置,脚下力道猛然爆发,体内地气与力瞬间通过某种特别的秘法,急速汇聚至肘尖,整个人如推金山倒玉柱般的朝着刚刚木青山一直轰击的那个位置倒撞过去。 凌临峰的右肘尖与钢化玻璃接触的刹那,除了木青山之外,所有人耳中都听到了一声清脆之极的声响,这声音延续了足足有一秒半之久,紧接着便听到哗的一声巨响。整幅钢化玻璃大门化作无数细微到了极点地颗粒状晶体,轰然倾散。 随着钢化玻璃的全面崩溃,木青山的身子失去了依凭,毫无知觉的软倒下来,凌临峰一手拽住木青山的左胳膊,搭在自己肩上,顺手扣住木青山的脉门。渡入了一道真气入内。 “还好,木青山只是用力过度。肌肉承受不了才昏迷过去而已,流血的地方不过是皮外伤,问题不大,这种程度地劳累让这家伙回宿舍睡一觉就好了,一般人就是想把自己练到昏过去都很难呢!”凌临峰探测出木青山的身体状况,心中大定。 这边张辽和牛铁魁两人可是吓了一大跳,这扇体积巨大地超厚钢化玻璃就在两人眼前崩溃。然后那个戴面具的小子冲了出来,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一时凭谁也接受不了。 牛铁魁头脑一下子没转过弯来,心中勃然大怒,只觉得面前这人可恶之极,明明有能力打碎玻璃却不动手,让自己的同伴在外面玩命,实在可恶!想也没想,抡起拳头就朝凌临峰脸上轰去。 他却没想到这人能一肘轰碎钢化玻璃。跟这样的人动起手来自己的胜算又能有几何? 张辽脑中的第一个选择是“退!”拽着老牛离这个人尽量远一些! 谁料还是来不及,凌临峰出手实在太快! 一只手稳稳扶住木青山,另一只手闪电般地迎上了牛铁魁的拳头。 拳头落入凌临峰掌中,五指握住,手腕反扭,一股拉吸之力令牛铁魁站立不稳。掌中的吸力瞬间又转化为外推之力,牛铁魁一米八多的块头,轰然弹飞了出去,一屁股坐摔到老远,随即捧着明显变了形的手腕干嚎不已。 张辽的动作算是很快的了,一把没有拽住牛铁魁,很干脆的纵身后退,谁知凌临峰地腿更快,几乎是在把牛铁魁摔出去的同时,底下一腿扫出。正中张辽的腰眼。张辽才纵身退了一半,立刻变作了滚地葫芦。直到此时。凌临峰才爆发出自己真正的实力,恐怖的实力! 吕人杰身后的小弟们全都慌了神,刚才那个半疯地狠角色砸了半天也没什么反应的钢化玻璃门墙,被这个带面具的家伙一肘击碎,兽盟里论身手向来能排得上前五名的蛮牛和张辽两人一个照面就给抽飞了,面对这么恐怖的家伙只有一个选择,抄家伙! 顾不得这么多了,在牛铁魁和张辽被放倒的瞬间,最少有四到五名小弟动作奇快无比,从身上的挎包里抽出火器,有锯短了枪管的五连发猎枪,有从农家刚收购回来的短口土铳,还有几只钢管枪,这几种全是后坐力奇大的近距离火器,攻击范围广,打群架地时候最好用,放一枪出去必定倒上几个。 兽盟作为东星地后备队,平时是不准许配备火器的,这次还是吕人杰知道点子厉害,特地从坚叔那边暂借过来用地,话又说回来了,若是东星枪手的正规配备,却又比这种档次的火器不知强到哪里去了。 “谁都不许动!把家伙全收起来!”虽然吕人杰的喊话令身后的小弟们错愕不已,但是大伙还是很知机的将火器的枪口垂向了地板。 吕人杰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半试探性的上前两步,语气间竟然带着颤声问道:“刚才是燃灭焚心刺吗?请问您是……?” 凌临峰单手扶住木青山,另一只手缓缓的摘下脸上的面具,长发飘飞,一张冠绝天下的俊美面庞出现在众人面前,星目若朗,眉如春山,仿佛古画中的战神飞将军下凡一般。 “啊!峰少!怎么会是你?”吕人杰吃惊不小,竟然失声说道。 凌临峰冷冷的扫视一圈,众人全都一脸的呆若木鸡,傻愣在当场。 “替我跟海说一声,下次这种考验手下的事不要再找我帮忙了,不然小心我灭了他!还有,你们的胆子倒不小,敢挑我的场子,打伤我的舍友,从现在起,兽盟全线撤出西楚大学,木青山是我选中的人,让你们的海少离他远远的,明白了吗?” “明……明白!”吕人杰连头都不敢抬,面对海少他还可以侃侃而谈,可对上凌字世家这位喜怒无常的头牌魔少,海少的亲弟,凌老爷子最宠信的孙子之一,他可是半点把握也没有。早知这位在西楚大学窝着,借他吕人杰三个胆子也不敢去招惹。 扶着累到昏迷的木青山,凌临峰走到电梯口,微微皱了皱了眉,门口的大部分小弟们还没反应过来,唯有两三个机灵点的连忙冲上前给摁开了电梯门,还有个手脚利索的,试图从凌临峰手中接过木青山,被凌临峰瞪了一眼,悻悻的退到了一边。 电梯速降到了底楼,凌临峰将木青山的胳膊搭在肩膀之上,架着他亲密无间的走了出来。 唐雪婉藏身在街边的电话亭内,正在考虑要不要报警,一眼瞅见木青山被一位眉清目秀的超级帅哥扶着出来,再一细看衣着,扶着木青山的这名男生应该就是戴红面具的小子,唐雪婉心中惊奇,但是却不方便上前同他们碰头,女孩子心思缜密,自然不希望在这种地方被人看到。 见凌临峰抬手叫了辆的士,唐雪婉连忙推出自己的那辆水蓝色机车,不紧不慢的跟在的士后面,却是一路无惊无险跟到了西楚大学。 同一时间,远在千里之外的北京郊区,一幢豪华别墅内,一名面貌跟凌临峰有着七八分相似的帅气男子坐在轮椅之上,对着面前的电脑,手里的电子笔在指间飞快的转动着,一边在屏幕上圈圈画画,一边自言自语道:“李仲平杀伐决断,够狠,可以升做分堂堂主,张辽这家伙还是太嫩了,还要再磨炼磨练,可惜吕人杰这次的表现也很一般,嗯,牛铁谒头笨牛!竟然被小峰打折了手,哈哈!可以算工伤吧,让他跟龙锐楼做伴去。” 末了,这名帅气男子摸了摸轮椅之上自己那毫无知觉的大腿,轻笑道:“西楚大学,木青山?嗯,看来不错!小峰,你这次可是选对地方了。” 第七十九章 梦回前朝 火舞耀阳 这是哪里?我在哪?木青山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四周空空荡荡,无从借力,身上连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尽力的想要睁开眼睛,眼前却始终朦朦胧胧,看不清楚。下一刻自己又仿佛在一个奇怪的通道里飞行,不由自主的飞行。 这种情况也不知持续了多久,脑中忽然传来一声叹息,由内而外的叹息,自己的脑中怎会发出别人的声音。木青山浑身一紧,却又如梦噩般动弹不得。 末了,只觉得浑身上下如蚁行虫爬不息,唯有头顶一直保持着一线凉意,体内的那种蚁行虫爬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仿佛自己的意识也开始加速,随着这种运动的感觉而不间断的疾行。 眼前蓦然一亮,能看见了!耳中传来微鸣,仿若由远及近,能听见了!然而这接下来的所闻所见却令木青山简直不敢置信,仿若生出“梦里不知身是客”般的动人错觉。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小苏家的冰糖葫芦,三文钱一串了!” “李胖!昨天打赌输给俺的两只蝈蝈,还来!” “嘻嘻!快点快点,再慢就赶不上镇元寺的开光时辰了,今年定要求只好签,保佑小姐早日嫁个如意郎君!” 热闹喧哗的大街,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小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戏打闹,窈窕女子身着罗衣。掩着面纱,与同伴浅谈轻笑过闹市,那足下三寸金莲踏过青石板桥的足音,都让木青山生出身在梦中,如梦如幻般地怪诞感觉。 这街上的行人,全都是古装扮相,而且每个人脸上表情均栩栩如生。但凡细微之处也全都惟妙惟肖,绝非现代社会所拍出的三流古装戏水准。木青山的意识如水流过隙般穿过这熙攘的街道。纷扰的人群,竟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 金銮殿之上,一位身着黄袍地中年男子,也不知是哪朝哪代的皇帝,面带着心满意足地笑意,轻抚着手中的那根杏黄色的长棍。 蓦然见着这根似曾相识的棍子,木青山惊讶得几乎大叫起来。但是并没有声音发出,他甚至并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以何种形态来到这一段时空。 “贼皇帝!你有何德何能得此宝物!”耳边有若平地一声春雷响,一名神情倨傲的青衫男子负手而立,站在大殿之前冲着殿内的黄袍男子断喝道。 大殿两边瞬间冲出了无数锦衣甲兵,刀枪剑戟如惊涛拍岸般朝着这名青衫男子涌了过来。 这名青衫男子神情从容不迫,劈手抢过一杆大枪,舞得如银龙入海,灿灿生光。顿时将无数兵刃皆挡在枪圈之外。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这名冷倨的青衫男子口中高歌,每踏前一步,面前便要倒下数人,青衫之上已是血点斑斑。手底之下却如龙卷风一般,毫不停竭,才几息地功夫,便已独身杀入大殿之上。 此等豪勇盖世,看得木青山血脉贲张,这才是真正的高手,一人之力败千百,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不多时,这名青衫男子已冲杀至黄袍中年人的近前。 “拿来,本不该你之物。理当物归原主!”青衫男子冷冷的说道。 “笑话!朕乃九五至尊。这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间的万物,哪一样不是寡人的!”黄袍中年人咬牙切齿道。 “好大的笑话,为了区区一件宝物,你身为君上,不惜陷害忠良,灭人满门,本来你开口要去也就罢了,又何必栽赃陷害卫国夫人,以一个妇道人家的名节,保你地圣皇清誉。” “废……废话!寡人贵为九五至尊,又岂能清誉受损!身为臣子,理……理当……” “呸!昏君!只要我手中丈二银枪向前递上一递便取你狗命!今日要你把龙骨木还来,再下一道罪已诏,为卫国夫人正名,可饶你狗命!”说罢这青衫男子将手中银枪一抖,枪缨之上的血丝滴滴落下,煞是骇人。 “火舞耀阳,寡人才不怕你们!即便你李凝阳能够武绝天下,只要你敢下手弑君,中原一乱,夷狄四起,到时你们就是千古罪人! 火舞耀阳再强,也敌不过中原武林各派,更别说还有佛道两派的正教高手,贼子休得猖狂!”黄袍中年人有恃无恐,料定了这名叫李耀阳的高手不敢下手杀他。 青衫男子上前一步,伸手欲夺皇帝手中的龙骨棍,皇帝双手死死握住棍身,口中大呼道:“护驾!” 四面八方风声四起,在这一瞬间,最少有超过三十支各式各样的奇门暗器绕过皇帝,朝着李凝阳电射而来。 同时随之而来地还有无数长短兵器,数十种劲道各异的劈空掌力,纷拥而至。 李凝阳似乎早有准备,冷笑一声,飞起一脚将皇帝踢了个大跟头,抢过龙骨棍的同时,将手中的丈二银枪直直朝皇帝的龙座钉了过去。 银枪正中大殿中间的龙椅宝座,发出轰然巨响,这一掷之中蕴含的内力之强,竟然将龙椅震成了四分五裂。 “妖人不可放肆!” “小辈休得猖狂!” “大胆反贼,竟敢祸乱宫墙,意图弑君,罪该万死!” “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无量天尊,火舞耀阳号称天下第一杀手组织。已是邪魔外道,大和尚不可渡化,还是准备降妖除魔吧!” 一时间,大殿内涌出近百位武林中人,为首的三十多人,全是这天下赫赫有名地人物,少林了真和尚、武当青眉道人、峨眉山正法尼姑、光明顶上的左右护法。乃至京城坊间第一少侠风满楼,江南名门侠女南宫红袖。无论是名门正派,亦或是山野高人,这大明朝天下间地有数高手,几乎尽在此间。 李凝阳手持龙骨木,单臂指地,忍不住在这大殿之上仰天长啸,其啸声直冲九宵。如龙吟凤鸣,久不消散。 众高手都暗暗惊心,这天下第一杀手果然名不虚传,火舞圣光气乃是天下一等一地奇功,只见他面对这天下间一大半的高手,竟毫无胆怯之意,便可知此子实有过人之能。如若不是此子深恋卫国夫人,明知杀局仍不惜现身露面。只怕众高手再没有今日这样地机会。 木青山在一旁瞧得心神激荡,澎湃难平,只恨不得能脱身而出,与李耀阳并肩作战,会一会这天下群雄。 木青山虽不知道前因后果,是非对错。只知道这青衫李凝阳凭着一人一棍,便与天下英雄为敌,单只是这份气概,便已令人折服,心生向往,哪里还管他是正是邪! 天下第一的护身奇功火舞圣光气,天下第一奇木龙骨木,天下第一杀手李凝阳,这三个天下第一叠加在一起,产生出地效果实在是炫目之极。 宣武大殿之上血流成河。见李凝阳如此悍勇无双。皇帝早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武林中人为保江山社稷,杀李凝阳! 为存万民福祉。杀李凝阳! 为名为利,为钱为官,仍是要杀李凝阳! 杀得李凝阳者,隐隐可得“天下第一人”的称号。 李凝阳仍然在战,继续战。从金銮大殿杀至禁卫校场,从内皇城杀至京城围墙之上,也不知有多少武林中人死在李凝阳地棍下与掌指腿膝之间。 大明朝正德丙寅年七月初四,京城内外惶恐不安,朝野震动,火舞耀阳门下李凝阳以一人一棍之力,弑君不成,力抗天下武林群雄。 金甲级火舞圣光气一经展开,不畏强弓硬弩,万箭流矢中穿行无伤。龙骨木狠绝无匹,专破内家真气,中者立毙,李凝阳身法诡异,气脉悠长,专习天下武学之破招,随手格杀当代高手于举手投足呼吸间。 这李凝阳不单是当代不世出的天纵奇材,更是火舞耀阳杀手组织的领袖之一。(关于火舞耀阳的故事,详情可见本人拙作《暗之职业经理人》。) 京城掀起轩然大波的同时,火舞耀阳门下高手百骑,转暗为明,齐聚京城近郊,几乎冲破了城防,更击杀了无数的武林人物,可惜百骑人数实在太少,最终在五万禁军的火炮铁骑之下不得不溃散败逃,幸存者多半遁入了乡野村间,自此隐姓埋名。 战至最后一刻,当天下群雄以为李凝阳已是强弩之末,困兽犹斗之时,谁料此子竟然在困境之中再度提升战力,一举冲至了火舞圣光气地顶关修为,上达紫炎之境界。 这火舞圣光气简直不似人间武学,冲至顶关的李凝阳却又比之前要厉害得太多了,天下高手猝不及防之下,损失大半,竟然被他冲出伏围,自此不知所踪。 李凝阳这一失踪便是数十年,江湖之大,庙堂之远,竟无人再见过这位杀神,有人说他伤重身死在深山大泽之中,也有人说他以武入道,踏破虚空而去。待到百年之后,龙骨木再现江湖,引出又一段血雨腥风,那便是另一个故事了。 木青山的意识跟随着李凝阳一路狂奔,只觉得身边的景物嗖嗖的不断闪过,其速度已突破了人体的极限,到达了另一个高度,也难怪无人能追踪得上,也只有木青山这样的另类存在才能跟上。 西狱华山,绝峰之颠,此时代的华山还未开凿出通道,正所谓“千山鸟飞绝。万仞人踪灭”,唯有如李凝阳这类地绝顶高手才可攀沿而上。 李凝阳端坐在华山脊峰地大石之上,随手将龙骨棍插入大石的隙缝之中,一人一棍,形单影孤,茕茕孑立,说不出的落寞与孤高。 一轮冷清的圆月冉冉升起。清辉散落峰顶四处,将四面八方照得如同白昼。 李凝阳盯着自己的双手。许久,喃喃自语道:“吾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清辉藏广寒。清儿,李凝阳虽杀人无数,然事关天下兴亡,终不能真地杀那昏君,是我对不住你! 来世你不用再做那卫国夫人了。嫁给我,咱们做一对柴米夫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你说好不好?你且听这松涛声,好似我们小时候听到的一样,清儿,你可听见?”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世人皆惊李凝阳英雄盖世,谁又知这华峰绝顶之上,他竟是如此地一片痴情。 木青山的心意也不知不觉地随着这人一起伤心难过,想不到这天下第一杀手,竟然还是这天下第一的失意人。 李凝阳沉痛了许久,突然面色一凝。举臂当空,五指拢合成杯状,顿了一顿之后,作势一饮而尽,仿佛手中真的有杯有酒一般。 “李凝阳敬各位火舞耀阳的兄弟们一杯,为了凝阳之事,众家兄弟或死或伤,从此天人永隔,凝阳无以为报,唯有来生再与众位兄弟开怀痛饮。 如今吾心愿已了。苍茫大地。已再无凝阳可牵挂之事,火舞耀阳诸先师在上。凝阳无能,无力火舞众生,光耀天下,唯侥幸将圣法练至紫炎顶关,今日于此绝峰之上,将火舞圣光气功法封入龙骨棍中,留待有缘,以不灭火舞耀阳之道统。” 说罢李凝阳行功至顶,周身顿时现出淡紫色的柔和光芒,这紫光愈来愈强,最后竟聚成一朵小小的紫色莲花,飞射入龙骨棍身当中,一闪即逝。 就在紫色莲花飞入棍身地同时,木青山忽然感觉到一股至强地吸力,将自己朝着大石之上的龙骨棍一并吸扯而去,与此同时,周围地景观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无论是那圆月,还是那绝峰,亦或者那寂寥的青衫李凝阳,全都消散于无形之间。 头部一阵剧痛,木青山蓦然睁开了双眼,眼中所见的却是白生生的天花板,转动头颈左看看,右看看,这里不正是711宿舍却还能是哪?只是胸中的那份激荡与悲怆仍久久不能忘怀。 难道刚才是我发了一场梦?木青山伸手从枕头底下摸出了那截龙骨木,杏黄色的木质纹路之上,不知何时起多了一道紫纹。而木青山并未察觉,体内原有地那股微弱凉意,已经开始遵循着某种千年前的功法,正在自己的奇经八脉之中自动运行。 此刻已远在千里之外的侗族老头,大概发梦也没有想到,数代武林中人穷极一生想要挖掘出的秘密,已经被木青山这小子误打误撞之下破解并且获得了。 龙骨木中的秘密并不是单纯地武功秘笈,而是千年前火舞耀阳第一高手李凝阳留下的一段记忆组,一段以绝世功力将自身精神烙印渡入龙骨木中封存的密法。而之所以这根棍能够外力不伤,却是因为龙骨木中有李凝阳灌下的绝世功力转化为纯能量,以保存棍中的这段记忆及火舞圣光气心法。 李凝阳以此种无上密法制成的这根龙骨棍,只有遇上和李凝阳本人的精神频率极相似的后人,才有可能接受到这段记忆组,所以一直以来,历朝历代都没有人能这么好运,只因这世上能够跟李凝阳一样傲绝当代的人物少之又少,相合的机率自然就微乎其微了。 木青山地脾性与李凝阳当然相差十万八千里,能够接受到李凝阳这来自千年前地大礼,靠的是木青山身上潜藏地另一项异能。 龙骨木材质再奇特,仍然是植物的一种,而木青山恰好能在某些特定时刻能与植物进行沟通,在兽盟堂口试图轰破钢化玻璃墙的时候,木青山虎口崩裂,手中的龙骨木上便混入了木青山自身精血,而那一刻的执着,又与李凝阳当日有那么几分接近,再加上木青山本身与植物沟通的异能,三管齐下,竟然让木青山误打误撞的得到了李凝阳的真传。 这一星点千年前的灵觉在木青山体内沿着火舞圣光气的轨迹开始运动,此时的木青山最多只等于火舞圣光气的初学者而已,不过却胜在不用自己刻意修炼,而是功法自行运转,生生不息罢了。 不过李凝阳当日传下的只是功法而已,要真正练到李凝阳的境界,还要看木青山今后的造化了。 第八十章 多情公子下战书 一夜之间,兽盟在西楚大学内所有的势力全部撤离,就连吕人杰,张辽他们几个都自动办理了退学手续,大部分学生甚至还没有搞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这场风波便消逝得无影无踪,事实的真相当然只掌握在极少数人的手中,不会被留传出来,不过不管怎么样,西楚大学终于还是恢复了平静。 木青山的手臂上打满了绷带,由拳面一直裹到了小臂,用陈肥肥的话来说,如果小木不穿上衣的话简直酷毙了,这幅造型像极了泰拳手,当然,如果穿上衣服的话,那就是一位很标准的伤残人士了。 拳头虽然有点伤,但是木青山的精神状态出奇的好,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之后再也睡不住了,早早的爬起床来,心想着今天是无论如何都要去教室里逛逛了。 才从床上跳下来,迎面碰上了凌临峰回来,凌临峰一见木青山醒了,笑眯眯的问道:“精神不错啊!我以为你还要再睡个三五天呢?” 木青山笑道:“不能再睡了,浑身发软,再睡成猪了,我去教室里转转,你呢?” 凌临峰打量了一下木青山的手臂,说道:“手上的伤怎么样了?” 木青山挥了挥手臂笑道:“没事,一点皮外伤,过两天我就打算拆了,看起来怪怪的,不舒服。” 凌临峰心道,哪里只是皮外伤。像那天那种程度的挥拳击打,没有把自己地手臂打到骨折已经很幸运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小子以为自己是咸蛋超人吗! “你去教室,那我也陪你去转转吧,反正也没什么事!”凌临峰乐呵呵的说道。 “对了,那天我们是怎么回来的?我一点记性都没有了。肥肥他们要是问起来我这伤。我怎么说!”木青山早就心存疑虑了,当时的情况危急到了极点。自己却不争气的晕了过去,实在有够窝囊。 凌临峰笑道:“我跟肥肥他们说过了,我们俩当时打算去搞点厉害的家伙对付兽盟那些人,结果被守仓库的人发现了,然后我们就打起来了,最后就成这样了。” 木青山不解地问道:“这样就没事了?那天我们俩又是怎么逃出来的?学校这边地事情怎么样了?” 凌临峰微微一怔,顾作神秘的凑到木青山耳边低声说道:“还记得你的那个唐雪婉吗?想不到她的面子挺大。兽盟那边的人认识她,不仅把我们给放了,而且还答应以后不再来找西楚大学的麻烦。” 木青山轻啊了一声,道:“她这么厉害啊!那我们得去好好谢谢她。咦?不对,她要是认识那边的人,为什么那天又和我们一样跑去搞破坏呢?”木青山只是性格单纯,但并不愚笨,立刻便抓住了事情地重点。 凌临峰耸了耸肩。笑道:“这你就不懂了,面子这东西,找人要了是要还的,没那么简单,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听那位唐美女说了。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谁再提这件事她可要翻脸呢!” 木青山一脸疑惑,问道:“为什么?” 凌临峰脸上表情顾作思索状,好一会儿才回答道:“估计是她一个女孩子,不希望有太多人知道她很厉害吧,不然很难找到男生喜欢的。” 木青山听得云里雾里,似懂非懂,好像蛮有道理的,但又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一样。 凌临峰当然不会让木青山有足够多的时间去反应,重重一巴掌拍在木青山的肩膀上。大声说道:“你想那么多做什么。就当不知道她很厉害,不在她面前提这事不就得了。你照追你的就行了。走走走,我们去教室里转转,班上还有位美女一直在问你的消息呢?” 凌临峰难得一次说这么多话,只因是对着木青山而已,要是换了别人,他才懒得解释这么多呢。 两人锁好宿舍门,一路下了宿舍楼,朝着教学楼走去。 这个时间段,从宿舍楼到教室地路上学生很多,不少男生见了木青山和凌临峰两人,都频繁的点头示好,也不管对方是不是认识不认识。 木青山心里觉得有点纳闷,怎么一路上只要是男生,几乎全都在跟自己打招呼,自己几时这么有人缘了? 凌临峰笑而不语,这种情况是很显而易见的,兽盟点名的这五人,无疑已经成了西楚大学内的新一代大佬,上次事件中虽然陈肥肥和木青山没有露脸,但是人的名,树地影,两人已经高山上打鼓,名声在外了。 特别是木青山此刻一幅伤残造型露面,更是迎合了大多数学生们的心理,好在兽盟堂口内的那一战没有多少人得知,不然木青山绝对成了西楚大学新偶像。 不管怎么说,受人尊重也不是什么坏事,木青山仅管心中疑惑,却还是频频还以微笑,不住的向路上的众人点头示意。 两人走教室门口,木青山突然开口道:“凌临峰,你好像不是我们班的吧?” 凌临峰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是吗?哦!好像是的,我跟你不同班,我都忘了。” 木青山简直无言了,开学这么久了,这小子连自己是哪个班的都不知道,这学生当得可真有水平。 “反正对我来说都一样,今天我到你们班上来听课吧!”凌临峰脸上的笑容显得很灿烂,害得从走廊上路过的两个女生一脸花痴,只顾看帅哥。差点撞到一起。 木青山眨了眨眼睛,很认真地语气说道:“我很怀疑你这种家伙会有听课地举动,因为你实在不像是会听课的那种人!” 凌临峰很无奈地耸了耸肩,搂着木青山的肩膀走进了教室。 教室里的同学们一见木青山,目光齐刷刷的射了过来,待到发觉木青山身边还有位帅哥,超过一大半地女生心跳开始加速。而男生则全都报以敬佩的目光。 其实上大家也都认得凌临峰,隔壁班上地这家伙。号称流川枫型的冷酷美男,此人爱好除了睡觉就是玩消失,被评为新生十大神秘人物之首,虽然知道凌临峰和木青山名义上是一个宿舍的,可谁也没想到他们的关系这么好,好到居然是勾肩搭背的走进来。 凌临峰没有理会旁人的目光,对于他来说。这些人是自己班上的同学还是木青山班上地同学根本没什么分别,反正全都不认得。 木青山笑道:“猜猜我们三个坐在哪?” 凌临峰随便扫了一眼,顿时,那些被他目光扫到的女生们摆出各自认为最优雅的姿态,当然,其中最不乏骚包得掉渣的那种。 凌临峰对这间教室内除木青山之外的生物完全做到了视若无睹,指着靠后门的角落道:“那边三个,你。王石,肥肥的。” 木青山点点头,笑道:“厉害!你怎么知道的!” 凌临峰嘴角微微一咧,淡淡笑道:“因为我也坐那个角落!”说罢径自走到陈肥肥地空位,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来了,孰不知这一笑又不知迷杀了女生们身上多少花痴细胞。 两人才坐下没多久。从教室门外又进来两个人,这两人一进来,教室里顿时嗡嗡声一片,有羡慕的目光,也有鄙夷的目光,各种目光交织,议论声四起,俨然比木青山和凌临峰进来还要惹人注意。 先进来的是周乐,说她班花也好,说她是系花也罢。反正在这一届的新生之中。就数此女最为抢眼了。随着周乐进来地还有一个自命风流的家伙,夏商。 班上同学们。特别是以男生为主,大多数鄙夷的目光都是射向此人。 周乐皱着眉头走进教室,猛然间一眼扫中教室后边坐着的木青山,顿时笑逐颜开,几乎是小跑着上前,瞪着一对闪亮的大眼睛,笑语盈盈道:“木青山,你醒了,我还想着你再不醒,我可要冲上男生宿舍看你去呢!” 记起那次几乎被牛铁魁制住的时候,此女很够意思的上前帮自己解围,有心肯帮自己的人,那就是朋友了,木青山哈哈一笑,举了举缠着绷带的双手道:“我记得还要请你吃顿饭呢,再过两天,等我的手好了,我带你去!” 周乐极媚地轻轻一笑道:“算你还有点良心,一见面就记得请本美女吃饭,不过你现在这样子好可怜哦,吃饭是不是还要人喂呢?找到美女喂饭了没?要不要本姑娘客串一下?” 周乐一进教室就与木青山调笑,顿时让班上地同学们大吃一惊,这两人之前好像从来没有说过几句话,怎么几天没见木青山这小子,倒跟班花打得这么火热了。 木青山还未答话,夏商倒先不乐意了,挤过身来瞅了瞅木青山,插嘴道:“怎么又是你这小子!”其语气还颇为不善。 听到这家伙用很不敬的语气跟木青山说话,伏在一边地凌临峰极其不满的冷哼一声,目光如电般直逼了过来。 夏商自诩潇洒风流,乃是西楚大学第一帅哥,哪知与凌临峰这么一对眼,立刻便觉得论外表输了人家一截,特别是那目光中的冷意,让他下意识的选择了退缩。 这边周乐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问道:“咦,你们也认识?” 夏商自知与凌临峰对视中失了锋头,连忙借机转移话题道:“我们当然认识,这位木青山同学在唐雪婉的舞蹈队那边打杂,谁知惹了些麻烦,被人打得抱头鼠窜。我记得你当时也在场的,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夏商这一番话说得尖酸刻薄,矛头直指木青山。 木青山皱了皱眉,旁边地几个男生已经直接站起来吼道:“你他妈的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在这唧唧歪歪,少在我们班上撒野,滚出去!” 夏商这几天来一直死皮赖脸的跟着周乐跑到法律班上来听课。醉翁之意不在酒,其泡妞之心。路人皆知。这班上的男生们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只是碍着周乐的面子,加上陈肥肥和木青山等几个领头搞事的人又都不在,所以才忍了好久,现在这小子居然在咱们班上对木青山出言挑衅,大伙当然按捺不住,自然有人站出来说话了。 夏商一脸的不屑。对着周乐愤然道:“你们班上的男生怎么都这么野蛮,一点教养都没有。” 周乐此时也是一脸地不高兴,冷冷道:“你觉得自己在这里很受欢迎吗?” 几个男生见周乐并没有维护这家伙的意思,纷纷大步上前,表明了一付若是你再不知趣,就等着尝顿饱揍吧。 夏商这人倒也真是个怪胎,明明自己处处招人嫌,却不懂得自重。反而指着木青山说道:“你们这些人到底有什么了不起?到处惹是生非,动不动就出手伤人,暴力真地能解决问题吗? 除了打架,你还会点什么,你会念书吗?你有专长吗?你上过舞台吗?像你们这样的人是不会有前途的,将来等你们毕业了。你们就是这个社会里最底层的人,明白吗?” 夏商的讲话声音极大,说得让所有人为之一怔,面对这样的另类,还真是提不起揍他的欲望。 见众人都停顿下来了,夏商心中暗喜,力求在美女面前塑造出自己地光辉形象,继续说道:“我叔叔是本市的副市长夏存孝,姨父是市公安局的局长,我将来的道路。和你们这些人是完全不一样的。你们可以动手打我,我是不会还手的。因为我是个斯文人,但是,动了我的后果,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如果说夏商之前的话还有三分道理,那么现在说出口地话就完全是在给自己脸上贴金了,简直和台湾省那位常常标榜自己是上流社会的上流美女士有着异曲同工的嘴脸。 不过他这么一说,跃跃欲试的几个男生倒也不敢胡乱动手了,谁知道这书呆子说的是真是假,若是他家门真有这么硬的关系,惹了他却也是件不小地麻烦。不过转念一想,这小子后台这么硬,居然跑到民办大学来读书,估计这人在家里也是个不讨人喜欢的主。 旁边一直没吭声的凌临峰突然开口笑道:“小木,有这么句话你听过没?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呵呵!讲的就是这种人。没事跑到咱们班上乱晃,其实还不是想泡美眉而已,大义凛然,呸!说得跟真的一样!” 凌临峰说这话的同时,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好像也不是这个班上的一员呢!能一本正经的说出这样的话,这家伙还真不是一般强悍。 凌临峰旁观者清,一语中的,夏商心中顿时堵了一堵,想不出什么话好反驳。 “百无一用是书生!光读书好有屁用,以为自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其实真比起来,还未必有咱们强呢?光凭一张嘴,啊……呸!”凌临峰平时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便言辞锋透无比,句句都直透人心。 “你……你放屁!我是学校辩论协会主席,我……我还是西楚大学四大才子之一,情歌王子,你们怎么可能比得过我!”夏商此刻已经完全乱了方寸,失了风度,口不择言起来,平心而论,这些话,别人说来抬你捧你还可以,从自己嘴里说出来,那便成了自吹自擂,只有越发惹人发笑地份。 也难怪,夏商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受人尊敬居多,追捧他地女生不在少数,加上这人确实在文艺方面有些才华,经常在学校各种晚会上露脸,所以自信心膨胀,久而久之,真把自己当成个腕了。 “你们不要争了,真有本事的,舞台上见!木青山,我正想找机会跟你说呢,系里临时决定,咱们班还要再报一个节目上去,文体不分家,王石是体育委员,本来我是找他地,可他和陈志义同学都说你唱歌很棒,所以我想由你来上这个节目。你这个节目准备的时间紧,原则上你也可以找外班的同学帮忙。” 周乐一面说,一面朝凌临峰看似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这小妮子出招够绝,摆明了连凌临峰都给算计进去了。 倒不是周乐要偏帮夏商,还真有这么个事,只是这个时机说出来,倒显得周乐这小妮子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意思。 木青山听得目瞪口呆,凌临峰冷笑了两声,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道:“没问题,就舞台上见!” 夏商连连点头,边退边说道:“很好!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音乐,舞台那种神圣的地方,不是随便什么人可以站上去的!” 也不是知谁那么缺德,脚下使了个绊子,夏商在说完这句豪言壮语之后,唉呀一声,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引来全班同学的一阵哄笑,此君顿时面红耳赤,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逃出了9901教室。 等到看着那位活宝级人物爬出了教室,木青山这才略有些为难的说道:“周乐,其实我不会唱歌的。” 周乐脸上的笑容简直比蜜糖还要甜,得意的说道:“没关系,我可以为你伴舞啊!多一次舞蹈的机会,本姑娘一定能把唐雪婉给比下去!” 此言一出,木青山几乎昏倒在地,敢情这小美女只是为了多一次上台献舞的机会,根本不在乎自己能不能唱好,说不定木青山唱得越烂,反而能更加衬托出她作为舞者的专业呢。 只有凌临峰在一旁轻轻拍拍木青山的肩膀,毫不在乎的说道:“放心吧,有我在,咱们班一定能搞定的,不过好像跟那家伙有赌无注呢,这可不好!” 这位冷酷帅男好像到现在仍没搞清楚自己并非这个班上的一员,这实在让周围的同学们全都有了再次想晕倒的冲动。 第八十一章 钟为谁而鸣 从教室里出来,凌临峰再三拍着胸脯让木青山放心,区区一个节目的小事,一定能够圆满完成。木青山毫无理由的相信了凌临峰放出的话,认定他既然说了,就一定能办到。 距离校庆汇演的彩排时间只有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了,事不宜迟,凌临峰让木青山先回宿舍修养,自己用一天时间去准备,等到一切安排妥当了就可以开始排练了。先要木青山将手上的伤养好才是正道。 木青山依言回到宿舍里去休息,而凌临峰却直接一口气爬上了教学楼的楼顶,这里四周安静人又少,正是可以进行私密通话的好场所。 略为考虑了一下,凌临峰很快拔通电话,说道:“喂!是坚叔吗?我是阿峰,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电话里传来一位老者和蔼的声音道:“是峰少爷啊,有事您说话!” 凌临峰在电话里说道:“坚叔,你在咱们公司旗下的唱片公司里给我找一组人,要最好的音乐班子,从舞台到灯光,从调音到舞美我都要,特别是再给我请两位舞台经验丰富的音乐老师,要能教人唱歌的那种,我要最好的,明天上午就要到位。” 被凌临峰称为坚叔的男子在电话中不解的问道:“峰少爷,你打算要开舞会吗?要不要我给你准备几个最好的场子?” “不必了,照我说的做就行了。顺便给准备一个安静地地方,我要排练节目!”凌临峰不欲多说,匆匆挂上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坚叔听得没头没脑的,也不敢再打电话过来多问,只得匆匆去操办峰少爷的吩咐。 凌临峰想了想,又拔通了一个电话。 “咦?小峰,你怎么有心情给我打电话。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凌临海,上回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最好小心点,现在我要你帮个忙,晚些时候我从网上发一份曲谱给你,你帮我填好词,要最棒的,如果你敢糊弄我,你就死定了。” 凌临峰恶狠狠的说道。不过他很清楚,虽然自己很不喜欢跟凌临海这家伙打交道,不过真有事求到他,还是能有求必应地。 “要我填词?可以!但是可不能白干哟!峰少,下个月的南北峰会你替我去吧,你也知道地,我腿脚不灵便,去开那种无聊的会。闷都闷死我了,反正不是我就是你,你多去一次好了。” 谁也想不到,兽盟背后的大东家海少,除了掌控黑道之外,业余爱好竟还填得出一曲好词。 凌临峰考虑了片刻。海少的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像那样的会议,这两年都是他在替自己开,也是有点说不过去了,这次就满足他吧。 “没问题,这个条件我接受,一会我就把曲子传给你,有些地方我还要想一想,那先就这样了。” “等等,我还没问你要什么风格的东西。是拿来做什么用的。你要亲自表演吗?难道是为了女孩子?不容易啊。铁树开花,枯木逢春。老天在上,我家小峰总算是开窍了!”海少在电话中甚至故意学出那种激动不已地颤音,因为他向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逗弄到凌临峰的机会。 “闭嘴,闭嘴啦!我要和朋友一起上台演出,哪里是你想的那么复杂,到时交出让我满意的东西就是了,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就这样了,再联络!” 说罢凌临峰逃避似的连忙挂上了电话,和海少这种人打交道,一定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还帮着他数自己的卖身钱呢。 千里之外的海少放下电话,满脸笑意的自言自语道:“这臭小子,连声老哥也不肯叫,还真是混账。” 接下来地时间里,凌临峰一心一意的整合音乐,他所选的曲子是去年在老爷子生日宴会上自己所作的那首,一直觉得不够完整,这次正好有心情拿出来加以完善。 木青山回到宿舍休养,陈肥肥与王石见他完好无恙,自然大为高兴,三人聚在一起说起与夏商赌斗的事情,听到凌临峰准备出手,王石与陈肥肥全都表示出对此事极有兴趣,很愿意一同参与。 一直到了晚上,凌临峰还没有回来,倒是宿舍的电话响了,王石先接地电话,听了几句之后,默不作声的将电话递给了陈肥肥,陈肥肥本来还乐呵呵的,听完电话之后,脸色立刻变得极为难看,一付魂不守舍的模样。 木青山关心问道:“肥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陈肥肥一脸苦涩,摇摇头道:“没事,没事,我有个朋友明早的火车到,我跟王石去接她,明天可能陪不了你了。” 木青山点点头,表示没什么关系。 王石上前拍了拍陈肥肥,两人走到宿舍外去说话,也不知谈了些什么。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陈肥肥和王石便出门去了,到了上午九点钟左右,凌临峰一脸倦容的回来了。 “跟我走,我找了人教你唱歌!”凌临峰一见面便开门见山道。 木青山早就作好了心理准备,点点头道:“行,我什么都不懂,只要有人教,我就好好学!” 可能别的事对于木青山来说未必会如此的用心,但是学唱歌这件事,即便没有跟夏商的这个赌约,自己也是一定要学的。 “不许笑,他将来唱歌一定会比你好听。”应巧儿地音容笑貌犹在耳边,而在木青山内心深处。已将自己能唱好一支歌,当作了是应巧儿对自己地期许,不敢忘怀。 临出门时,顺便打了个电话给周乐,这小妮子在电话中眉开眼笑,语气很委婉的拒绝了木青山地排练邀请,并声称。独舞对自己来说全无难度,到时只要木青山这边的音乐响起。自己便能翩翩起舞,倒是班上这边的群舞要加紧排练,不然就被某人给比下去了呢。 见周乐没心顾着这边,木青山和凌临峰自然也不会强求,两人一同下楼,走出了校门。 从校门口赶到市区,花了约四十分钟时间。上车之后,凌临峰领着木青山来到一幢高层写字楼大厦的门口,径自朝里面闯入。 两人才进入大厅,立刻就有两名身着笔挺制服的保安走了上来,威风凛凛地伸手拦住了两人。 “不好意思,这里是高级物业场所,谢绝闲杂人等入内,请问两位来之前跟几楼有预约呢?”不愧是顶级物业。就连门口的保安都这么地训练有素,定是瞧这两个小子一付学生打扮,多半不会与这里面的人有什么往来。 受到阻拦,木青山倒是并不以为意,在他看来这是人家的职责所在,理所当然要做的事。凌临峰却极不耐烦的挥挥手。丝毫不理会对方,径自拉着木青山朝一层电梯的位置走去。 拦路的两名保安眉头大皱,刚想发怒,一位身着黑色套裙装地美丽女性从大厅前台的位置快步跑出,直直迎了上来。 两名保安当然认识,这位职业女性正是他们的顶头上司,这幢大厦的物业部负责人方小姐。 方小姐一路小跑,尖尖的高跟鞋根踏在大理石地板之上,发出噔!噔!噔!的刺耳声响,引得大厅内的众人纷纷侧目。 这位方小姐一路小跑到凌临峰与木青山面前。露齿一笑。娇嗔道:“我在这儿都等了两位一早上了,可把两位小公子给盼来了。上面都准备好了。两位请跟我来吧。” 凌临峰仍没有开口,只是摆摆手,示意这位方小姐在前带路,两名保安这才一头冷汗的退到一旁,目送三人离去。 “好险刚才没有动粗,能让方小姐特地守在这儿等上一早上地人物,可不是咱们这种小小保安能惹得起的。”其中一名保安惊魂未定的对同伴说道。 这位方小姐走在前方带路,拧腰摆臀,不时的回颦浅笑,一路烟视媚行,极尽妖娆之意。 那黑色裙摆之下的白嫩大腿,火辣翘臀,让木青山看得不禁面红耳赤,恨不得低头走路,而凌临峰却始终视若无睹,见怪不怪。 三人一同进了电梯,这位方小姐精明似鬼,早看出左边这冷酷少年不好招惹,举手投足皆拒人于千里之外,反而是右边这位少年质朴简单,虽然长得不如这冷酷少年俊美,但是凭感觉却是好上手得多了。 也难怪,方秀慧不过是这幢大厦的物业部负责人,级别还不够知道凌临峰地身份,只是收到上面来的通知要她一大早在大厅候着,务必要接待两名少年上楼。 方秀慧凭着直觉猜测这两名少年大有来头,倒是起了攀高枝的心意,却不知有些人是自己惹不得,更惹不起的。 电梯之内的空间并不窄小,凌临峰背靠电梯钢壁,双手抱在胸前,一面感受着电梯的上升加速度,一面看着那名女经理用翘臀轻轻磨擦着木青山的腿侧,那种若有若无的触碰,令木青山心如鹿撞,成熟女性的体味,混合着高档香水的淡淡味道,沁人心脾。 凌临峰瞧在眼里暗自好笑,却也并不说破,这等飞来艳福,让木青山这傻小子去消魂去吧。 电梯停到了五十八楼,门刚打开,木青山第一个慌里慌张地冲了出去,左顾右盼却不知往哪里走。 凌临峰跟在木青山身后踏步出来,哑然失笑道:“木青山,你要带路吗?你知道我们去哪?” 木青山哑口无言,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 凌临峰凑到木青山耳边,亲昵无比的取笑道:“你还是处男吧,怎么样?刚才爽不爽?” 木青山这才知道刚刚地事全被凌临峰瞧在眼里,一时间闹了个面红脖子粗,咧开大嘴嘿嘿一通傻笑,算是含糊过去。凌临峰则摇摇头,嘴角现出一丝顽皮的笑意。 方秀慧将两人之间的这些小动作看在眼里,心头不禁涌起些许关于友谊的回忆,这两个少年之间的友谊多么令人羡慕,而自己与昔日的好朋友之间,却早已随着彼此经济收入的变化,相互间社会地位的差异而变得功利了太多。 虽然在大多数人眼中,自己是衣着光鲜,收入不菲的白领丽人,然而却又有谁知这光鲜的背后,代价却是失去了往日的纯真友情。 想到这些,方秀慧的目光中便多了几分真诚,笑语盈盈的对二人道:“两位朝左一直走到头就行了,大厅里已经有人在等候两位了,我的名字是方秀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通知一楼大厅找我。那么,再见了!” 方秀慧说罢,还特意深情幽怨的盯了木青山一眼,吓得木青山差一点就张口开念“阿弥陀佛”!见这黑壮少年如此窘样,方秀慧也不禁扑嗤一声,笑得艳若花开,素手轻轻按下楼层号,电梯门这才在二人面前缓缓关闭。 木青山心有余悸,扯着凌临峰便朝左边通道走去,凌临峰边走边故意装傻充愣道:“我感觉刚刚那个女孩子对你挺有意思的,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木青山吐了口粗气道:“她真漂亮,打扮得跟电视里的女孩子一样,不过……不过我有喜欢的人了!嘿嘿!有点可惜。” 凌临峰耸了耸肩,摸了摸自己的脸庞说道:“你喜欢唐雪婉,嗯,那女生是很有味道,比刚才这个强多了,还有对了,好像咱们班上那个周乐也很关心你呢,真是奇怪,我明明比你帅多了,怎么没有女生敢喜欢我呢?” 木青山面色一红,道:“没有了,周乐是跟我闹着玩的,唐雪婉也不喜欢我,不过……” 见木青山犹豫,凌临峰连忙追问道:“不过怎么?” 木青山一字一句很认真的答道:“不过……你好像不是我们班的吧!你这个比我还笨的笨蛋,你是隔壁班上的啦!” 两人一路打闹,穿过左边走道,直至走廊尽头。 “啊!” “啊!”木青山与凌临峰异口同声的发出惊呼。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一刻凌临峰简直快要抓狂了。 眼前的玻璃大门内,是一间足足占了半个楼层面积的多功能演艺大厅,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乐器,服装,灯光,电脑音响设备等等,甚至还有电动升降舞台,这一切的一切都在预料当中,当然只除了一样! 大厅里坐了很多人,人数最少在二十以上,但是全无例外是的女生,全是女生,从调音师到灯光师到舞美,全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孩子! 站在门外的凌临峰与木青山两人目瞪口呆,实在鼓不起勇气去推开这扇通往女儿国的大门。 第八十二章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众女见门口来了两位小男生,全都将目光向两人投射了过来,在这么多女孩子的注视之下,就连凌临峰都觉得有些浑身不自在了,更别说从未经历过这种大场面的木青山了。 大厅玻璃门无声的朝两边洞开,一位身段极佳,五官秀丽的高佻美女迎上前来,凌临峰认得此女,这位美女名叫卓依华,她是青苍旗下戈楚影视传媒有限公司的当家花旦,在最近上映的几部大片中均有不俗表现。而卓依华在加入影视圈之前,曾经给海少当了二年的贴身秘书,此女乖巧机灵,善解人意,既便是凌临峰这么臭屁的家伙,同她的关系也一直相当友善。 卓依华笑盈盈的迎了上来,微微一点头道:“峰少,你要求的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排练。” 此女一面同凌临峰打招呼,一面彬彬有礼的向木青山点头示意,发觉这名少年只是很平淡之极的望了自己一眼就目不斜视了,心想峰少的朋友果然不凡,居然对自己这样的明星出现在面前毫不诧异。 卓依华的自傲无疑是很有资本的,只不过她这回却想偏了,并非木青山处变不惊,而是木青山根本就不看电影,连看电视的机会都少得可怜,当然不认得她这位大明星了。 凌临峰皱了皱眉头,沉声问道:“卓依华,你们在搞什么鬼,这些女孩子是什么人 ?[-3uww]” 卓依华眨了眨美目。扮作一脸好奇的神色问道:“这些不都是峰少你吩咐地吗?公司旗下能找到的最好的音乐班子,从舞台到灯光,从调音到舞美,还有两位舞台经验特别丰富的音乐老师,大家都来齐了呀!” 凌临峰瞪大了眼睛,凶恶兮兮的问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我问的是。为什么来地全是女孩子?” 卓依华乐呵呵的笑道:“呵呵,您说这事啊。这是海少特别吩咐地,他说峰少您情窦初开,铁树开花,枯木逢春什么什么的讲了一大串,让我们从公司旗下精心挑选了二十六位专业素养一级棒的美少女,您可别小看我们的美女军团哦,您要的所有专业人士都在内。就算是让她们立刻搞出一台一流水准的晚会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木青山听得目瞪口呆,凌临峰则是在一旁咬牙切齿,暗自嘀咕,“凌临海,你这个臭家伙,一定不要让我遇见!” 卓依华仍笑眯眯的说道:“海少还说了,您一定会感激得躲到一旁去小声嘀咕。不过不用谢了,这是当哥哥应该做地呢!” 凌临峰的眼神都快变绿了,一脸气鼓鼓的模样,心中不住对自己说,不能气,不能生气。生气就正好让那个家伙看笑话了,没事,我没事。 “好了卓姐,替我谢谢海,我有空会亲自去谢他的,我们不要浪费时间了,现在开始吧。”凌临峰极力让自己的怒意平息下来,其实跟这群美女交流也不见得是什么痛苦的事,只是被海少捉弄的这种感觉很不爽罢了。 “全体集合,准备开工了!”卓依华轻轻吆喝了一声。所有的女生全部都围拢了过来。 “哪位是这次地声乐老师。请站出来一下?”凌临峰问道。 两位美艳动人的长腿女生并肩站了出来,这是一对姐妹花组合。经常在电视娱乐节目中亮相。 “我们是中央音乐学院声乐系毕业的,有一级专业授课证。”这对姐妹花异口同声的答道。 虽然两位女生年纪轻轻,但是凌临峰并没有怀疑她们的专业能力,海少介绍来的人,能力方面毋庸置疑。 本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地态度,凌临峰指了指木青山道:“从现在起,我要你们训练他,一周之内,要达到能上台的水准。” 两位长腿妹妹一左一右的挽住了木青山的胳膊,不由分说,架着木青山朝里间的录音棚里去了。 凌临峰接下来扫视了一周,冷冷的说道:“我这里带了乐曲,最迟下午歌词就会送来,从现在起,我不管你们过去是做什么的,在外面有多大的名气,我只想说,现在一切的重心是我的这首歌,我要你们把舞台上地一切一切,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每一次灯光,都做到最好,我要完美!一周之后,海少给你们地好处,我加倍!” 众女轰然应诺,金钱加权势的威力,让此刻凌临峰身上地领袖气质尽显无疑。 凌临峰将昨夜几乎让自己熬了通宵的这首曲子拿出来,众女都是大有水平的人,看了一遍,随口轻轻哼唱了几句,立刻对这位神秘的峰少爷刮目相看。 这首曲子是改自古曲《十面埋伏》,开篇取其气势磅礴,纯以古筝弹奏为主,到了中篇,结合当今乐坛的流行元素,曲风开始轻快流畅,娓娓道来,加入以乐队,特别是贝丝手弹奏为主,似乎有了些R&B说唱风格,到了后篇,曲调变作缓慢抒情为主,以钢琴为主,对其中配乐的要求极高,不难想象,这首曲子通篇下来,对歌手的要求也是非常之高,如此有难度的一首曲子,兼又揉杂了好几种跨度非常之大的音乐风格,要想做出好的效果来,简直是场挑战。 众女几乎全部都在皱着眉头冥思苦想,如何才能在自己的领域范围内将这首曲子发挥至极致。 却说木青山被这对双生姐妹拖进录音棚,脸蛋稍微圆一些的姐姐率先问道:“小帅哥,你会唱什么歌?挑一首拿手地唱来听听。” 木青山不好意思的搔搔头道:“我没有唱过歌。一首也不会。” 有着一张秀丽瓜子脸的妹妹问道:“那你平时喜欢听谁的歌?比较喜欢哪位歌手呢?” 木青山的神情略显得有些拘谨,更不好意思的答道:“我很少听歌,也不认识什么歌手。” 这对姐妹花很意外木青山的回答,这个时代地青少年,哪有不听歌,不认识歌手的。不过看这傻小子一脸地歉意,却又不似作伪。还真是奇怪。 圆脸美眉只好说道:“那算了,你跟着我学。我们先测一下你的音域。”说罢便按照声乐训练中的升调降调开始试唱,木青山当然有样学样,跟着这位女高音扯着嗓子开始叫唤。 一路喊下来,圆脸美眉已经飚到自身音域的极限,累得不想再开口了,木青山这时也开始把握到了音调的规律,不断的将声调提高。在他而言,反正只要大着嗓门喊出声,是那个意思就行了。 瓜子脸妹妹在一旁听得直吐舌头,厉害啊,这家伙明明是原生态的嗓音,一听就知道没有经过训练,却能够一路飚上去,丝毫不觉吃力。简直比天天吊嗓子地中央音乐学院高材生还要厉害。 木青山喊得挺高兴的,倒没觉得自己的嗓音很厉害,从小边放牛边听着老牛倌的大嗓门习惯了,自己也能叫这么大声是很正常的事情。 两姐妹见这木青山有如此优厚的先天条件,反倒也不知教些什么好了,一周时间。唱好一首歌,对于有着这种嗓音条件的人来说,实在不是什么难事,接下来教他些音准方面的常识,演唱时地气息运用技巧以及咬字的口型就够了。天生好嗓子,不由得让人不羡慕。 凌临峰这边光有曲谱,没有歌词,有若天马行空,不着边际,仅管这些美眉的专业能力极强。可还真有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感觉。好在这个时候,海少那边的歌词很及时的送来了。 凌临峰偕同这支美女团队将歌词与曲谱结合起来试了一试。所有人都拍案叫绝,好几个女孩子纷纷表示,将来一定要请这位作词者为自己地新歌写词,当然愿望是美好的,她们请不请得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平心而论,海少的这份歌词,为凌临峰的这首曲子增色太多,凌临峰的曲子虽好,却始终有些太理想化,这样的曲风即便非常创新,音乐人能理解,可拿到市场上去却未必能有好的反响,只因这世上听歌曲的人虽多,真正懂音乐的人却少,而海少的这首词,却正恰到好处地弥补了这首曲子在曲风转折时地生涩之处,好词配好曲,立刻让这首歌成为结合了古典曲风与流行元素的上乘之作,堪称完美。 最后这首歌地歌名被海少暂定为《霸王》,取意正是《十面埋伏》中的西楚霸王项羽。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所有人均投入了紧张的工作状态中,竭力打造这首单曲,力求在各个方面都要创造出最棒的舞台效果。 其中最苦的当属木青山了,每天都要扯着嗓子先嚎一阵子,然后学习各种舞台造型,虽然没有太多的舞台动作,但是这些细微之处,包括随便的一个手势,一道目光,全都经过了精细的设计与包装,足够木青山操练上几百遍的。 这些女生们看上去个个娇滴滴的模样,一旦工作起来,疯狂得简直不要命一般,哪怕睡到半夜,临时想起一个细节需要处理,有了好的创意,立刻冲进木青山的房间,将他捞起来摆弄半天,直至满意为止。 木青山曾经一晚上被不同的女生闯入房间,拉起来不下五次,足足折腾了一个通宵,第二天仍然要继续练习,还好木青山身强力壮,耐操耐撞,也多亏了他体内的那一缕火舞圣光气不停运转,无论当天多么劳累,第二天一早起来又是精神百倍,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第八十三章 一曲《霸王》惊四座 西楚大学校庆文艺汇演的彩排现场安排在学校礼堂内,此刻里面正人声鼎沸,虽然只是节目彩排,仍然有学生会的干事守在礼堂门口,防止闲杂人等进入。 大礼堂内俊男美女云集,随便一眼晃过去都养眼之极,在舞台下方一个极不显眼的角落里,某胖子半遮半掩低着头,目光却忍不出四处张望。 “乖乖,今天可算饱眼福了,你看你看,那边!那几个姑娘穿得可真少,这里边冷气开这么大,也不怕把人家冻着。”陈肥肥不断的发现新的目标,然后指给身边的王石看。 王石笑道:“你倒是管得宽,冷不冷是人家的事,关你屁事。” 陈肥肥咽了咽口水,道:“咱们今天还真没白来,值了。” 王石摇摇头,笑了笑没有说话,自己和肥肥偷偷溜进大礼堂,与其说是来给小木和凌临峰加油鼓劲,倒不如说是陪着陈肥肥散散心,看得出,自远方而来的那位给陈肥肥带来了极大的困扰,这胖子越是表现得和平常一样,越说明他心里的不对劲。 这么多年的兄弟不是白做的!王石心中雪亮,却也不戳破陈肥肥的心思,只是陪着他胡闹,凭由他对着礼堂内的美女们指手画脚,品头论足。 “肥肥,你看那边!”王石乐道。 “哪边?小木他们来了吗?” “不是了,看你的左前方!” “我呸!怎么那几个人难看得要死。女生肥头大耳,男生个个歪瓜裂枣!居然还凑在一块,真是绝配!”陈肥肥说话尖酸刻薄,毫不顾忌。 “瞧你这胖子没学问了吧,那几个估计是说相声或者演小品地,人家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明白否?”王石笑眯眯的逗上一把。 陈肥肥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道:“有道理。丑角才惹人发笑,像咱这样长得太端正了的可不行。” 王石伸出中指。作了个鄙视的手势之后笑道:“不知道小木他们两个今天是什么造型?” 陈肥肥信心满满的说道:“这你就放心好了,他们俩的型,就凭凌临峰地那张脸蛋,还有小木的劲爆身材,绝对没问题,简直跟我当年一样,一出场就得震倒一大片。” 正在前排嗑瓜子地一哥们转过头来。接了句嘴道,“好家伙,跟你一样那还得了,一出场所有人全都给吓趴了不可。”这位哥们是同层楼上的熟人,开起肥肥的玩笑来也不避讳。 陈肥肥咧开大嘴,一手扼住前面这家伙的脖子,一边探身将对方手中装瓜子的纸袋据为己有,王石则笑眯眯的分享了陈肥肥掠夺来的胜利果实。 舞台上地节目一个接一个的上演。劲歌热舞,相声小品,台上好不热闹。舞台正前方的位置坐了几名应该是艺术系的老师和几位学生会干部模样的学生,共同担当评委一职。 “下一组上场的节目是法律专业9901班的歌舞——《霸王》,主唱——木青山!”正在报幕的主持人是位嗓音比长相甜美太多地大二女生,她很好奇自己居然没听过《霸王》这首歌。 台下和这位主持人同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霸王》?那是什么歌?相对而言,众人对木青山这三个字反倒有印象,木青山不就是前阵子跟兽盟闹得挺凶的那个人吗?木青山的《霸王》?听听看是什么玩意吧! 木青山就站在从后台到前台的入口,只差一步就要步入台前的灯光圈之中了,听到主持人叫到自己地名字,木青山的脑袋直犯迷糊,台下黑压压的一片,看得挺襂人的,还从来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开口唱过歌呢,一时间。木青山很本能的有些犹豫了。显而易见,这个紧要关口。他竟然怯场了。 “现在上场的节目是法律专业9901班的歌舞——《霸王》,主唱——木青山!”主持人很干脆的又报了一遍,每年都有这种情况出现,临场放弃的例子已经多到见怪不怪了。 凌临峰在后台绷着脸紧锁眉头,用力的甩了甩脑袋,极度不爽地举起手示意开始播放伴奏音乐,紧接着大步走到木青山身后,狠狠一脚踹到这家伙地屁股上。 木青山几乎是捂着屁股跳出后台的,台前地灯光一打,白晃晃的一片,整个人顿时懵了,手脚僵硬,呼吸短而急促,脸上表情更是古怪,看来此刻已把这一周来的训练成果全都丢到爪哇国去了。 凌临峰在后台急得几乎想开口骂娘,因为这次不过是彩排,所以他并没有打算现身。 俗话说得好,“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凌临峰的算盘打得精细,彩排时用事先录好的伴奏带就够了,木青山只要发挥得不至于太差,能过关就行,等到正式演出的时候,再动用自己的班底,一来可以掩藏实力,保持节目新鲜感,二来可以出其不意,以收奇兵之效。只是没有想到木青山居然会怯场,这一下子局面可就太被动了。 众目睽睽之下,木青山的眼神中极度的茫然,脑子里空空一片,一周的集训虽然教了他不少关于音乐方面的东西,可毕竟这是木青山有生以来第一次登台演出,迈出第一步,这种类似于心理上的障碍,谁也没有办法替他去改变或是完成。 伴奏音乐声响起,台上的歌手却迟迟没有发出声音,也没有任何说明意图的动作,评委们面面相觑。台下地观众们大多是各班选送出来的文艺爱好者,见是这状况,很清楚台上有人怯场了,顿时嘘声四起,哄笑声一片。 正在后台整理服装,准备下一个节目上台的周乐这时也听到了前台的巨大嘘声,透过幕布的缝隙望过去。木青山宽厚的背影一动不动的立在台上,灯光将他地影子拉得好长。周乐突然觉得这一切是自己的问题,强行要求木青山准备节目,丝毫没考虑到一个从未上台表演地人,能不能够立刻适应舞台上的气氛。 想到这儿,周乐做出了个连自己都想不到的决定。手提着裙角,紧抿着嘴唇,一口气从后台奔向了舞台。她的身上甚至还穿着本应该是下一个参选节目中才会出现的宫装长裙。 这个漂亮女生出现得突兀之极,台下的所有人都将目光对准了周乐。木青山也由于从紧张状态中很突然的被转移了注意力,身体在不知不觉中松弛了下来。 周乐放开裙角,伸手取过木青山面前地麦克风,提气扬声道:“各位观众,各位评委老师,主持人姐姐,很对不起。这应该是一个歌伴舞的节目,刚才因为我在后台耽误了,所以我的搭档一直在等我!希望大家能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周乐这番话一出口,台下立刻嗡嗡声一片,不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台上的这位木青山明明是怯场。而且还是很严重的怯场,怎么可能是在等同伴上场?也有的外行看热闹,觉得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偶尔迟到一回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况现在只是彩排而已,完全应该原谅。 周乐镇定自若的朝着调音间挥挥手道:“麻烦重新来一次伴奏。” 音乐声再次响起,周乐回头见木青山仍像根木头似地呆呆站着,全然没有反应,心中暗暗叫苦,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要是木青山还不开口。自己可没就办法下台了。 猛一咬牙,周乐只得使出了绝招。长袖轻甩,一把裹住了木青山,娇躯凑到木青山跟前,两人的脸颊挨得极近,众目睽睽之下,周乐的两片红唇如蜻蜓点水般吻落在了木青山脸上。 这一下台下的学生们可就全炸了锅,这么漂亮地女生,如此大胆的举动,台上这美轮美奂,活色生香的香艳画面,简直大大的刺激了所有人一把。 这一吻把木青山也给刺激得不轻,两片凉凉的嘴唇贴了上来,瞬间整个人如被电击,木青山完全忘却了台下有多少人,自己要做什么,眼前只剩下这位娇羞美艳的女孩子。 周乐也是羞得面色通红,在舞台之上吻一个男孩子,这种事也太离谱了吧! “笨蛋!快点开口唱歌!”虽然是第一次听到这首曲子,但是以周乐的音乐造诣还是很容易就听出来,前奏快完了。 木青山耳中听到这句话,不由得全身一震,这才醒悟过来自己是在舞台之上,这支曲子的前奏恰好到此刻完毕,气氛节奏均恰到好处,木青山顺着已练习了不下数百遍的音乐节奏长吟道:“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姬虞姬奈若何?” 木青山此刻所用的腔调似歌非歌,似吟非吟,然而音调却悲沧激昂,中气十足,正是两位姐妹花老师教了不知多少遍极为想要让他表达出来地那种味道。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姬虞姬奈若何?”这一次,木青山又将这四句词重复唱了一遍。 奇特地开局,歌声很有些古怪,偏偏从木青山嗓间爆发出的气息无比强劲,其中所蕴含地感情充沛而丰富,与大学生们平时听惯了的流行歌曲大相径庭,所有人全都凝神屏息,听着木青山接下来的声音。 光是为了这四句开场,木青山在姐妹花的折磨之下整整嚎了两天,如果没点效果那可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听到木青山突然开口唱出这四句词,稍微懂点历史的都知道是项羽别虞姬时所唱,周乐向来聪慧。兼之又精通音律,立刻便试着跟上节奏,扮作虞姬的模样开始翩翩起舞。 宫装美人,长袖善舞,再配上之前地那一吻,反倒像是事先安排好了虞姬吻别霸王的那一幕。 音箱中传来古筝发出的铮铮之音,像极了铁马金戈。冲锋陷阵,气势如虹。继而又变作弓弦响动,四面楚歌,八方受敌,十面埋伏,单单这古筝音在转弦拔轴之间,便已生出如许变化,听得人如痴如醉。精微之处,心潮随之起伏。 这时木青山的歌声再度响起,同时古筝的杀伐之音渐渐隐去,转由贝丝与电吉它的声音显现,这是一段以说唱为主的曲风,风格虽然怪异,但衔接得却是极其自然。 木青山口中唱得极快,不过从他嘴里唱出地语速节奏却与音乐节拍明显有些脱离。唱得快了,乱了,声音也有些失常。 周乐陪着木青山站在舞台之上别无他法,只得拿出全副本事救场,足尖随着木青山嘴里吐出来的节拍越转越快,越舞越急。好像要挑战极限一般,她地舞蹈功底甚至胜过了专业演员,难怪有资格向唐雪婉叫板! 台下的观众们看得惊心动魄,一方面这曲子扣人心弦,另一方面这舞蹈跳得也实在卖命,各种难度动作仿佛不要钱似的一个接一个,看得令人目不暇接,台上台下的气氛紧张得直教人透不过气来。 恍若上一刻还在乌江边死战不休,这一刻已经历了几世的轮回,透过纷扰的历史。重回到了现代都市之中。一曲终了,有如穿越时空般的错觉。周乐随着音乐舞蹈地同时,自身也被感染其中。 此曲终了,台下的掌声先是稀稀落落,很快就高涨了起来,这首歌胜在创意新颖,曲风强悍,舞蹈也曼妙好看,这三样结合起来,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而主唱者木青山的发挥失败,反而没什么人注意了,整个节目之中,木青山最惹人妒忌的地方,大概就是接受了周乐一个吻这件事而已。 评委席上的意见分成两派,一派认为这个节目创意新鲜,感染力强,另一派认为虽然音乐很有感召力,舞也跳得极有水准,可是主唱木青山唱得不知所云,发挥极不稳定,这样的节目能否拿到校庆的舞台上去,还有待商榷。 后来还是校学生会主席周逸臣一句,“主唱发挥不好可以多练几次,打动人心地音乐却不是经常能遇上的!”为此事盖棺论定。 最后的结果出来了,《霸王》有惊无险,顺利通过彩排,听到这个消息,一直呆在后台准备节目的夏商一脸的不屑,他认为这些人不过是靠着周乐的表现才顺利过关而已,要跟自己在舞台上比划,还差得远呢! 下台之后,凌临峰一言不发地拽着木青山朝外走,周乐本想跟上去问问关于这个节目的一些事情,无奈接下来还有自己的一支舞蹈要上,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二人走了出去。 木青山此刻对自己刚才在台上的表现也是无比的懊恼,凌临峰一直没有说话,直到两人一口气走出校门,凌临峰这才突然开口道:“非常好!你今天的表现我很满意。” 木青山脸上现出歉意的神色,欲言又止道:“凌临峰,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刚才很没出息。” 凌临峰长笑道:“我可没有想要安慰你的打算,你的表现完全在我地预料之中,我当然知道你会怯场,我就是要所有人都不看好你,因为只有这样,下一次正式演出地时候我们才能有反差,才能在正式的舞台上打一场漂亮仗!你明白吗?” 木青山没想到凌临峰会这样回答,愣了一愣,道:“你地意思是你故意让我出丑,等正式演出的时候,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可……可是,要是我下一次还这样怎么办?” 凌临峰随手一拳挥出,击打在木青山的胸口,豪气道:“你觉得自己下一次还会犯这种错误吗?” 木青山大吼道:“当然不会!” 凌临峰微笑道:“那不就行了,下一次我会亲自上场,灯光,音效,乐队伴奏,全是我们的人,如果这样你还失败了,呵呵,我不记得有个这么蠢的兄弟。” 凌临峰一番话说得木青山重新斗志昂扬,人就是这样,经历过,失败过,如果再有一次机会可以重来的话,将会比上一次更加珍惜百倍。 第八十四章 梦回霸王 一曲成名 “肥肥,你打算怎么办?”看完了文艺汇演彩排,陪着陈肥肥在校园里胡乱转了几圈之后,王石终于忍不住还是发问了。 “什么怎么办?你在问一会吃什么吗?”陈肥肥乐呵呵的拾起一块小石头,边说边投入了水池中。 王石上前一步,拍了拍陈肥肥的肩膀,说道:“这么多年兄弟了,你再跟我绕圈子就没意思了,我是问纪若惜你打算怎么办?” 陈肥肥眯起眼睛,一脸平静的望向池水,半晌才说道:“她人都来了,我能怎么办?她想把孩子打掉,我就陪她打掉,她想生下来,我就做爸爸好了,这样不是挺好,你都可以升级当叔叔了。” 王石似乎很不满陈肥肥说这话的口气,一掌击在水池的护栏之上,大吼道:“那又不是你的孩子,你在这瞎操什么心!” 陈肥肥的双目瞬间变得通红,沉声道:“不要说了,这件事你不要管。” 王石显得更加激动,扳住陈肥肥的肩头道:“你说的什么屁话,都过这么久了,就算你忘不了她,用得着背这种黑锅吗!” 陈肥肥出人意料的没有跟王石继续争辩,而是低下头沉默不语,过了半晌,抬头说道:“奶奶的,老子想吃红烧肉了,王大乳,请我吃吧。” 王石见这胖子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与讨论的主题毫无关联地话,知道自己劝不动他。只好摇摇头道:“你这个家伙,吃得比猪还多,脾气比牛还犟,实在没法说你了,要吃自己买去,你想吃关我屁事!” 陈肥肥摊开双手,嘿嘿笑道:“我没钱了。一个子都没有了。” 王石心头一惊,问道:“你的钱呢?” “全给她们娘俩补充营养了。”陈肥肥一付死皮赖脸的模样。 王石一付果然如此的表情。恨恨说道:“我真是不明白,她有什么好的,能让你变成这个样子,老子认识的肥仔情圣哪去了!很明白的告诉你,我这边钱也不多了,等把我吃光了,看你找谁去!” 陈肥肥伸手搂住王石地肩膀。两人摇摇晃晃的朝食堂走去。 王石口中提到地纪惜若是陈肥肥的初恋情人,肥肥之所以变成肥仔浪子,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女生。 两年前的夏天,纪若惜成为了陈肥肥的初恋,那个时候的陈肥肥远没有现在这么胖,正如他平常吹嘘的,想当年也是位玉树临风的标准大帅哥。当时地陈肥肥用情很专一,一心一意的对待纪惜若。谁知道纪若惜这个女孩水性杨花,喜欢追求新鲜刺激,反而嫌弃陈肥肥太过老实,对自己百依百顺,不够男人。 本来年轻男女若是个性不合分手也就罢了,可纪惜若却偏偏在跟陈肥肥交往的同时跟酒吧里认识的一个混混好上了。无论陈肥肥如何劝阻,也不肯回心转意,最终深深的伤害了陈肥肥。 就是从那个时候起,陈肥肥开始出来混,找人打架,泡各种各样的妞,后来是因为王石的缘故才来西楚上学,而内心深处的这道伤痕却一直带到了大学里。 这件往事王石是知晓地,如今这个女人竟然找到了西楚大学来,本以为时过境迁。当是个熟人。来了也就来了,王石才和陈肥肥一同去火车站接车。谁知原来纪若惜是给人搞大了肚子。无处容身才找上了陈肥肥,试问这种麻烦事,王石怎么会愿意陈肥肥再次插手。 也不知纪若惜跟陈肥肥讲了些什么,回来之后陈肥肥就一反常态,用自己的生活费给纪若惜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单元房,买回一大堆的营养品,还给了她一些钱,完全一付打算长期眷养的势头。自家兄弟这样的搞法,王石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又不知如何劝阻这个完全如同着了魔似的胖子。 711宿舍这一周是最冷清地了,凌临峰和木青山正在为了迫在眉睫的校庆演出而拼命练习,陈肥肥每天晚上都会去陪那位不请自来的纪若惜,只有王石一个人睡在宿舍里,守了两夜之后,王石也没心情一个人呆在宿舍里了,索性卷起铺盖到隔壁宿舍去凑个份子。 又到了周末,西楚大学校庆文艺汇演终于正式拉开了序幕,到场的师生有三千人之多,剩下的七千多学生们则在电视机旁观看本校电视台的这场现场转播。 整个演出过程热闹非常,现场的学生们显出了异常的热情,怎么说呢,虽然各班选送的节目良莠不齐,比起专业水准来说相差甚远,可是学生们胜在对舞台上演员们的熟悉,无论谁站上台表演什么样地节目,不论水平如何,发挥得怎么样,台下总有认识地同学扯着大嗓门给台上的人加油鼓劲,这样地气氛实在是令人感觉良好。 反而言之,也就是说,台上的谁在台下的人缘好,人气高,所得到的呼声必然响亮,这一点与节目的质量本身并没有必然的联系,比如理工系的大帅哥王凯,人家朝台上那么一站,顿时底下的捧场叫好声四起一片,有些小女生甚至在台下狂喊,王凯!王凯!我爱你! 最后闹得人家王帅哥实在不好意思了,不得不对着话筒向台下的粉丝们解释,“实在不好意思,辜负大家厚爱了,本人一不会唱歌,二不会跳舞,目前在学生会里任职,所以只是被派上来帮忙收抬道具的而已。” 由此可见,校园里的风气与外面大不相同。台上地表演者们彼此间争的也不仅是舞台之上的表现而已。 “接下来的节目,相信是大家最为期待的,因为出场的是我们西楚大学的骄傲,情歌王子夏商,有请夏商学长!请听他给我们带来地这首《约定》。”主持人小姐今天的衣着相当暴露,可惜还是掩盖不了她地声音比长相甜美太多的事实。 夏商穿着一袭白色的耐克运动装出场了,英俊的脸上画了点淡淡的舞台妆。灯光一现,更显出几分帅气。毫不夸张的说,他今天的这身行头相当成功,绝对起到了加分地效果。 台下的女生大半都认得或是听说过西楚大学内的这位情头牌歌王子,显赫的家境,帅气的外型,略显几分书卷气的谈吐,不崇尚暴力。喜爱玩点浪漫的小资情调,这种种的一切,构成了大部分人心中地夏商。 夏商在高年级生中的人气非常的高,想想也难怪,能够让唐雪婉另眼相待,有资格与肖剑涛公平竞争的男生,怎么可能没有足够的魅力。 台下的呼声已是一浪高过一浪,这位相貌平平地女主持人还在锦上添花的对夏商进行了采访。 “夏商学长。听说你刚刚跟一家唱片公司签了意向合同,那么毕业之后会朝娱乐圈发展了?”看来这位主持人是早有准备,打算爆料出来为夏商造势了。 夏商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道:“只是签了意向书而已,对这件事我个人还在考虑中。很想完成学业之后继续深造,同时也想发挥自己的兴趣特长,还真的很难选择啊!呵呵!” 主持人不失时机的补上一句道:“那是因为夏学长实在太优秀了,下面让我们来欣赏未来的歌手,西楚情歌王子夏商为我们带来的一首《约定》!” 话音未落,台下掌声已是络绎不绝,看来高年级的学生,特别是女生们,实在很给夏商面子。 “说好的三年不见面 用我们地爱把时间留住 你笑着说这是我们地考验我们的约定 就这样三年又过了 我还是回到这个地方 闭上眼等你地出现 空气中吻你的脸 我还记得我们的约定 一辈子幸福的约定 为你写的那首歌 他也偷偷的掉泪了 我比以前还更爱你了 连那风都笑我了 我想他会告诉你的我更爱你了 我想他会告诉你的 你会记得我们的约定 听着风我也笑了 他一定会告诉你的我更爱你了!” 夏商的这首《约定》,应该是演出进行到目前为止。演唱水平最高的一首了。不愧是能够跟唱片公司签约的准歌手。 音质纯正,把这首歌唱得颇有几分原汁原味。而夏商在舞台之上的台风也相当的不俗,举手投足间都显现出一种远超出旁人的成熟,加上台下的掌声如潮,夏商此刻站在这校园的舞台之上,还真有几分巨星的风采。 夏商的《约定》一曲终了,台下轰然叫好,这首歌的水准已经大大超过了同台的节目。 后台的凌临峰坐在一只大音箱上,听到台前传来热烈的掌声,一脸不屑的表情,轻松之极的对着木青山道:“木头,准备好了没有?接下来就该我们上去砸场子了,给他们个惊喜吧!” 木青山抬起头,肯定的点了两下,眼中射出坚毅的神色。 “下一个节目,由法律专业9901班带给我们的歌伴舞《梦回霸王》,请大家欣赏!”主持人的声音响起,舞台上灯光顿时全暗。 周乐扯着长裙奔了过来,挥手示意木青山和凌临峰准备上场。当凌临峰昨天找上她,极简单的交待了几句舞台构想之后,周乐的脑袋里除了诧异剩下的还是诧异了。 凌临峰打了个响指,纵身跳下大音箱。笔直朝着舞台走去。木青山这时也从台阶上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朝着舞台的方向迈开大步。 到了舞台边缘,木青山大力地甩了甩脑袋,他知道周围一定有很多人正在看着自己,包括凌临峰那小子,当然还在有正在后台等待上台的唐雪婉一干人等。所有人都知道自己上次怯了一回场,这一次。不会再让你们失望了! 木青山犹豫了片刻,突发奇想,做了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动作,俯身将脚上的鞋子扯脱,然后光着脚踏上了舞台。脚掌心踏在绒绒的舞台之上,传来某种很特别的感觉。 第一束灯光准确的射到了舞台黄金分割线地位置,台下的学生们看到一个头发略显得有些凌乱。穿着最普通黑色牛仔裤和一件蓝色上衣地高大男生,光着脚直直站在灯光下。 这幅造型简直就好像刚从隔壁宿舍溜过来串门的一样,舞台之上见惯了盛装华服,突然瞅见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家伙,一时间台下的观众们还真有点不习惯。 木青山突然冲着台下咧开嘴笑了笑,因为他记起那对姐妹花教给自己的高招,“你要是觉得台下坐下的那些家伙令你很紧张的话,你就在心里对自己说。他们都是猪,他们不存在!念到你想笑,你就不会紧张了!” 木青山这一笑,台下地师生们顿时嗡嗡声四起,很快有人认出了他。 “木青山!是木青山!”台下有人开始喊了,很快声音连成了片。掌声也跟着响了起来,毫无目的,全无征兆的响彻了起来。 大一的男生很少有没听过木青山这个名字的,而陈肥肥结交的那些好事之徒,一见木青山居然站在台上,全都拼命的带动身边的同学朋友吼叫了起来,这还不算,程威和周逸臣两人端坐在台下南北两侧,这两人一带头鼓掌,身边坐着地一大票人也跟着拼命鼓掌。还有些本来不认识木青山的学生。听到周围到处都是掌声,也情不自禁的跟着拍起手来。 掌声稍停。又是一柱灯光射了下来,斜斜照在木青山身后,灯光由极弱到微弱,一点一点的增强,光幕中渐渐现出两条人影。 台下若是有懂行的人应该不难发现,后台的灯光师绝对换了个人,这两支光打得极有水准,比之前地灯光师水准不知强上多少倍了。 光幕中坐着的那个人影一袭白衣,似乎作古汉服装扮,端坐如松,姿态安然,平添了许多神秘莫测的味道。而另一位则长袖飘飘,体态婀娜,侍奉一旁,俨然是一位古装仕女。 忽然间筝音响动,只见那光幕之中的人影十指如飞,飞快的拔动着筝弦,铮!铮!铮!几声弦响,听得人心头一紧!舞台之上的灯光渐亮,周乐所扮的虞姬也随着曲音翩翩起舞,舞姿美艳不可方物,台下的观众们虽然搞不明白两个古装,一个现代人站在一起代表的什么意思,不过还是冲着美女的舞蹈再次给予了掌声。 随着筝音,周乐所扮地虞姬在木青山身侧越舞越急,衣袂飘飞,木青山则扮作一脸地迷茫失神之态,几次欲伸手去触碰,却又总是慢了半拍。 凌临峰亲身弹奏的筝音果然无比强劲,现场感觉堪称完美,每一个音符弹出如行云流水,扶摇直上,连绵不绝,而那身白色汉服却又彰显弹奏者地轩洁出尘,最要命的是随着灯光的渐强,凌临峰的这张冷傲俊秀的脸蛋彻底的暴露在了所有人面前,如果一个男人的脸可以用美来形容,那么他离倾国倾城也不远了。 后台的效果师不失时机的动用了鼓风机,舞台之上吹起一道强风,凌临峰白衣胜雪,长发飘飞,指尖越弹越快,神态安然专注,全情投入,这一刻展现出来的风姿甚至盖过了翩翩起舞中的“虞姬”。 越来越多的女生发现了木青山和周乐身后的这位古筝弹奏者,凌临峰的名字也在本班女生的自豪感中极快的开始传播,谁能想到,成天不见影踪或是只会趴着睡觉的这个小子,居然能弹得这样一手好筝,男人弹筝的本就稀少,更别说是这般冷酷俊逸的男生了。 不知是谁第一个喊出,台下那些醉眼迷离的女生们全都跟着一起喊出了凌临峰的名字,这一次的狂热来得更加毫无征兆。 被数百,甚至上千名女生同时喊出了自己的名字,就连一贯号称对学校女生绝对免疫的凌临峰都忍不住手颤了一颤,几乎弹错了音调。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姬虞姬奈若何?”木青山浑厚有力的嗓音响起得恰到好处,有如虎吼龙吟,脸上的表情更是生动之极,仿如从迷茫之中挣扎出来的少年,清醒的记起了自己的前世。这幅穿越感极强的表情,当然也是美女军团精心包装之下的产物了。 从凌临峰指间流淌出的筝音由高转低,就在台下观众们的不经意间,已渐渐为后来居上的电子音乐所取代,衔接自然而然,毫无斧琢痕迹。 这时灯光终于大亮,这时舞台上竟多出了一支全部由美女组成的乐队,清一色的高中生校服短裙,脖上系着小领带,头发高高束起,每人脸上还带着一只精巧的金属面具,堪堪遮住小半张脸,若隐若现,炫目之极。 台下的学生们集体哗然,这又是从哪冒出来的一群美女?看她们的架式非常专业,跟她们比较起来,之前上台的那些玩摇滚的队伍直接可以去死了。不过可以肯定的说,这些极品女孩子绝非本校的学生。 就连周乐也吓了一跳,一下子冒出这么多美女同台献艺,真不知是自己的幸运还是不幸。 音乐一经响起,木青山气沉丹田,口中吟唱道: 成败一时志难磨 亦知胜负谁明了 转头空,沧海笑 前路水迢迢漫天 低首独叹奈何 千年前,乌江边,举杯饮了风雪 本已忘却,今生却重惹尘埃是非 几番轮回,一缕香魂无断绝 冷月重楼,锁眉哭红颜唤不归 千年后,如今月,旧地复重游,月圆还寂寞 八百子弟今何在,遥望江东 一壶浊酒举杯,却难入喉 唱至此处,乐队的美女们极有默契的同时停下了手边的音乐,齐齐合声唱道: 汉兵已掠地 四面楚歌声 大王意气尽 贱妾何如生 此刻已到了乐章之高潮,周乐扮演虞姬深浸其中,又怎会不知其中的深浅,猛甩云袖,虚空作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旋身倒地。 木青山此刻一脸的伤逝,作了个举杯一饮而尽的动作,这首歌仿佛在讲述楚汉之争千年后,项羽转世为人却又重拾记忆的场景,只不过这一刻,木青山心中浓烈的情感攀至顶峰,心中思念的却是在秘境之中长眠的那位女孩。 人往往就是如此,一见倾心却无缘相守,那人反而在自己心中留下的那道痕最深。 这首歌无论是立意还是词曲本身,都足已憾动人心,更何况木青山的嗓音浑厚独特,再加上美女军团的精心打造,还有周乐的舞蹈,全部都直指人心,且不说台下的学生了,就算是那些本来看节目看得头脑晕晕沉沉的老师们,全都摇头晃脑,品味其中。 全曲终了,台下掌声雷动,经久不息,真正的音乐是足够打动每一个人的。台下不断有呼喊的,木青山!木青山!来一个!再来一个!全场的气氛烘托至最高潮,自此,木青山这一号人物在西楚大学内算是响当当了。 第八十五章 变数 夏商站在背台的帏幕之后,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很清楚,这一次自己败了,败得彻头彻尾,虽然跟那两个家伙之间的赌约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有立下赌注,但是这样反而更加让自己在那两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满脸茫然的扫视着舞台之上,夏商突然发现这支莫明其妙出现的乐队中,有几个女孩子的身形侧面给人很熟悉的感觉,他是准备朝娱乐圈发展的人,自然对圈内的消息和人物比较关注,这一仔细打量之下,立刻认出了其中几人。 差点就惊呼出声,自己这一回输得半点都不冤,木青山和凌临峰这两个家伙背后,居然能请到娱乐圈中当红的女乐手为他们伴奏,刚刚的舞台上的一切都很成功,估计也是有圈内高手在背后操作,不然怎么可能达到那样的效果。 想了又想,夏商决定保持沉默,看样子木青山和凌临峰这两人中最少有一位跟娱乐圈中的大人物关系密切,不然怎么请得动这些美女来帮忙,自己既然要朝娱乐圈发展,那这两个人就万万得罪不起。 木青山才走下台,后台的好些女生都扑了上来,七嘴八舌的挤在木青山的身边问长问短,周乐明显是累坏了,一下台便坐在地板上不肯起身,不过脸上的表情仍然显得很兴奋,这个节目实在太棒了,没想到几乎是自己不闻不问的节目,却无心插柳柳成荫。有了在这场节目中地表现,反压过唐雪婉的可能性又多了一分。 木青山被挤在女生中间,头颈却左右转动,目光在后台扫了一圈,终于看到她了,唐雪婉靠在墙边,一身准备上台的盛装。两人四目相接,唐雪婉破天荒的朝着木青山笑了笑。伸手比了个大拇指朝上的动作。 木青山看到唐雪婉比划的这个手势,心中快乐得简直想要飞起来了,之所以自己这么努力的唱歌,全是因为应巧儿曾经说过地那句话,虽然她人不在了,但是能得到这个跟她气息相似的唐雪婉赞许,木青山地心中还是喜悦不已。 后台的另一边。凌临峰简直要抓狂了,围在他身边的女生比木青山那边的要多出一倍都不止,而且还不断的有台下的女孩子绕到后台这边,千方百计的想要认识这位冷面帅男。 好不容易冲出了女生们地包围,凌临峰一把扯住木青山道:“走吧,接下来的节目没意思了,我们去开庆功宴,地方我已经约好了。她们都等着呢!” 木青山也有些受不了周围的火爆气氛了,点点头道:“行,你先去,我去找王石和肥肥一起去吃饭。” 凌临峰凑到木青山耳边道:“去市区,风天楼,我订好位子了。” 木青山也不知凤天楼在哪。只管点头道:“行,一会见!” 舞台下的气氛受刚才《梦回霸王》的影响,很是火爆了一把,接下来的节目还在继续上演。下一场就是周乐带领的群舞了,无独有偶,紧接着下来就是唐雪婉的表演做为整场演出地压轴,两女又有一场好争斗。 木青山好容易摆脱了身边这些自己根本不认识的女生,快步跑到即将上场的周乐面前,低声说道:“一会节目结束了去凤天楼吃饭,凌临峰订好了位置。” 周乐微微一愣。点点头。从手上拿的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只手机,递到木青山面前。笑道:“你帮我拿着,节目完了之后我好联系你们。” 木青山也没多想,接过手机拿在手里,点点头准备离去,旁边的男女生们将这两人的举动看在眼里,心中所想到地却十分暧昧,周乐连手机这么私密的物品都交给这个木青山保管,可见他们俩的关系不一般啊。 木青山没想那么多,把手机朝口袋里一塞,拔腿便朝外跑了。周乐暗暗好笑,自己明明是做给人家看的,最主要的当然是做给唐雪婉看的,这个傻小子还真是配合。 唐雪婉的确看到了这一幕,可惜她却并不动声色,木青山是个傻小子,自己早就看出来了,倒是木青山身边的那个凌临峰,应该是很不简单的人物,从上次在兽盟全身而退,到这次发动如此强大的人力物力来做这么一件无谓地事情,这个神秘地家伙背后的能量究竟有多大?再加上他地外表和他表现出来的才艺,这样的神秘男子在视线内还真是少见! 木青山一路不停的跟人打招呼,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被这么多人认识,出了礼堂,走在去宿舍的路上,仍然有刚刚收看完了《梦回霸王》的学生,看见木青山自身边走过,很热情的同他打招呼。 到了宿舍,木青山这才想到一个问题,有自己和凌临峰的节目,肥肥和王石这两个家伙当然会在现场啊,怎么可能窝在宿舍里,这太不像他们的风格。不过如果那两个家伙在现场的话,没理由刚才节目结束的时候不到后台来找自己和凌临峰的啊!奇怪! 走到宿舍门口,果然是铁将军把门,木青山走到隔壁宿舍,才一进去,宿舍里的男生们全都高兴得哄了起来,新生中总算出了木青山这样的牛人,而且还住在自己隔壁,这些家伙们能不起哄吗? 木青山随口问了问,没有人知道陈肥肥和王石在哪,可惜711宿舍的四个人中只有凌临峰有手机这玩艺,陈肥肥和王石都没有,木青山倒也不是买不起,只是不知买来有啥用,所以就一直没有朝这方面考虑。这下子总算知道联系人的时候不方便了,西楚大学说大不大,可也能容纳个几万人,要立刻找到陈肥肥和王石谈何容易。 木青山谢绝了隔壁宿舍地邀请,重回到了自己宿舍门前,正想着这两个家伙有可能出现的地点,却迎面碰上了钱得易。 钱得易见着木青山。他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对刚才的节目赞不绝口,而是立刻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沉声问道:“小木,你见着陈肥肥了没?” 木青山摇摇头道:“没呢,我正找他跟王石两个。” 钱得易略一沉吟,开口说道:“他们……可能出事了!” 木青山大惊失色,连忙问道:“怎么回事?”他知道钱得易的性格,这人素来小心谨慎,没有把握不会乱说话的。 钱得易把木青山拉到一边的楼梯间。沉声说道:“下午我到你们宿舍去送日用品,才一推门,听到王石跟肥肥吵得很凶,和平常不一样,是那种真正地吵架,好像肥肥要去做什么事,王石不让他去,中间还提到了钱什么的。 你想想。这两个人平时好得跟什么似地,绝对不会为了钱伤和气。后来我就进去了,本来想着要真是你们几个钱不够用了,我这边的货钱可以缓收,哪怕先借点给你们都行,结果听肥肥提到了“华丰楼”这三个字。我就住口没吭气了。 见我进来了,肥肥抽个空子就跑了出去,结果王石也没来得及招呼我,也跟着冲着出去,还是我帮你们锁的门呢。” 木青山皱起了眉头,王石跟陈肥肥两人的关系铁得没话说,平时打打闹闹常有,动真格的那不可能,这两人会为了钱而反脸,实在不可思议。 “华丰楼是什么地方?”木青山凭着直觉感觉到也许矛盾出在这个地方。 钱得易舔了舔嘴唇。摇摇头说道:“华丰楼在东边纺织小区那一块。离咱们学校也不太远,二十分钟的车程。那边最早是工业区。后来工厂不景气了,小区里呆的全是下岗工人,冷清了好几年,从去年起,那一片突然火爆了起来,全都是因为这幢华丰楼,听说里面有个大赌场,咱们学校有几个赌棍也去见识过。后来是他们输到没钱买饭吃了,到我这来赊账我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地。” 木青山愕然道:“你的意思是陈肥肥去了赌场?” 钱得易道:“有这个可能,不过那种地方还是不要去的好,赌博这东西,输多赢少,沾上了整个人可就毁了,我看陈肥肥不像那么没头脑的人,想不明白,实在想不明白。” 木青山低头沉思了片刻,毅然道:“我去找他们,你猜得没错,要不是出了什么事,他们俩一定会来看节目的。谢谢你,我走了。” 钱得易点点头道:“好,你去看看也好,自己小心些,那种地方龙蛇混杂,别惹麻烦。” 木青山一口气奔下楼,正好有人打车开到楼下,木青山坐上出租车,对前面的司机说道:“师傅,麻烦开到华丰楼,快一点。” 开车的司机一听这学生要到华丰楼,脸立刻沉了下来,摆摆手道:“我这车不去华丰楼,你下去吧。年纪轻轻的不学好,那地方可是吃人不吐骨头地!” 没想到这位司机大哥还颇有几分正气,木青山只好急切的恳求道:“司机师傅,请你帮个忙,我不是去那里赌博的,我有同学进去了,我要去找他出来!赶时间!” 司机大哥从反光镜内瞅了一眼木青山,仍然一脸的怀疑。 木青山灵机一动,将身上的口袋通通翻转过来,说道:“你看,我身上都没带多少钱,钱包也没拿,我真的不是去赌博地。” 司机大哥这才瓮声瓮气的说道:“你们都是大学生,是有学问的人,是好是坏自己最清楚,车费单去二十,来回三十块,坐稳了!走!” 这辆绿色的出租车箭一般的驶出校园,路边的行人和景色不住的倒退,木青山坐在后车厢内,突然想到凌临峰还在凤天楼等着呢,周乐的手机也还在自己身上,本想用周乐的手机给凌临峰拨个电话说一声的,无奈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记过凌临峰地电话,那个鸟人好像也从来没有把自己地电话告诉过大家。 目的地从凤天楼换到了华丰楼,从食府转到了赌场,此楼非彼楼,不过木青山地心中却没有一丝的怯意,他只是想弄明白,陈肥肥和王石,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呢? 第八十六章 十赌九输 陈肥肥双眼眯作一道细缝,轻轻搓了搓这张刚刚抽中的红桃A,加上手上原有的这张黑桃A,也就是说,自己手里有了一对A,三家已经撤牌不跟了,只剩左边的王石和对面坐着的这个老头。 王石那边自然不用担心,倒是这个老头,不动声色,让人吃不透他手上的是什么牌。如果是顺子或是同花,那不用打了,但是对方越是镇定,陈肥肥越觉得其中有鬼,都说人老成精,这老头十有八九想偷鸡。 陈肥肥淡淡的看了一眼左边的王石,王石立刻会意,这两人做了多年的好友,默契无间,王石手里的是暗牌,一直没有看过,这时却一脸搏命的表情,低声吼道:“奶奶的,这把我拼了!”说完将手边的一半筹码押了上去。 这堆筹码至少有一千块的样子。其实一千块的筹码对于这个场子里的某些赌局来说简直不值一哂,但是对于这桌扎金花的台来说,还算是比较重的一注。 王石是暗牌,悍然下了重注,对面坐的那个干瘦老头狐疑的盯了他一眼,嘴角轻轻抽了两抽,啪的一声也甩下了一千块筹码,跟了。 陈肥肥面上现出一丝不屑的冷笑,啪的丢上两千块钱的筹码,这时老头撑不住了,两个人都下如此重注,暗牌的那个谁知道会爆出什么牌,而明牌的这个跟得如此痛快,想必牌也不小。自己手上不过是个小顺子,犯不着花大本钱血拼,老头不愿搏命,直接丢牌。 王石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嘴上笑道:“唉,这都有人敢跟,我还是看看牌吧。”装模作样的看了看牌。王石笑了笑,丢牌。 陈肥肥将桌面上地筹码收到自己这边。嘴里故意嘀咕了句,“唉,这么大的牌,居然才收这么几个,真可惜。”顺便递了个眼色给王石。 王石站起身来道:“不打了,我没钱了,胖子。借点钱用用。” 陈肥肥也起身,将筹码捞在怀里,笑道:“去你的,哪有赌桌上借钱的,我去那边玩两手大的去,碰碰运气,各位慢慢玩。”说罢两人并肩朝三楼走去。 华丰楼这间赌场开得颇具本土特色,虽然名号叫做华丰楼。其实只是由一间大仓库改建而成,上下共分四层,最底层是地下停车场,地面第一层是游戏厅,足足三千多平方米的空间,除了正入口处摆了两排游戏类街机。后面成排成排的全都是老虎机,跑马机等赌博类地游戏机。 第二层是自由区,分包房和大厅,各类牌九,麻将,扑克,应有尽有,在这一层赌,只要赌客们自己愿意,就算猜剪刀石头布都行。赌场只负责提供赌具。兑换筹码,然后每桌抽取台费。 只有兑换了大额筹码的客人。才可以进入楼上第三层,据说第三层地服务更加周道,环境也比楼下好上很多,听说不时有些暴发户或是贪官污吏来这里过把手瘾,因人而异,说不定遇上只大肥羊便可痛宰一番了,陈肥肥心中打的正是这个主意。 两人手中的小筹码合起来约有六千多块,陈肥肥拿去换了六个一千块的大额筹码,说是大额,其实只是楼上通用的筹码中最小的一种了。还有五千块和一万块的那种筹码,两人手中地这么点钱自然又不够换了。 从服务柜台换筹码出来,王石一把扯住陈肥肥道:“肥肥,我们赢了不少了,真的还要上去吗?”两人带了不到三千块钱进来的,凭着肥肥的牌技,两人之间的默契,才一个多钟头,已经翻了一番了。 陈肥肥数了三个一千块的筹码递给王石,说道:“你的钱你留着自己吃饭吧,我要上去。现在的手气不错,我不会输地!” 王石没有伸手去接筹码,而是横下一条心来说道:“算了,知道你不会听人劝的,一起上去吧,有我在也有个照应!” 陈肥肥咧嘴一笑,做兄弟这么多年,相交贵在知心,很多话不用再多说了。 两人上到三楼,向楼梯口的关卡处一人缴了一个一千块的筹码作为入场费,立刻就有两位小姐迎了上来,极有礼貌的笑道:“两位帅哥,想玩点什么?” 这两千块的入场费交得极为肉痛,不过却是物有所值,比如像这样地引路小姐,个个姿色上乘,身材姣好,而且最妙的是这些女孩子均被调教过了,除了上床要另收费用,客人就算有些毛手毛脚之类的,她们多半也不会出声。 只不过来赌博的人,大多有赌性而无色心,只有听说把老婆给输掉的,极少听说在赌场里付费找小姐的。 陈肥肥故作老道的吩咐道:“我们今天就想扎金花,没有扎金花玩梭哈也行,别的就不来了。” 陈肥肥跟王石都是学生,除了会玩扑克有把握之外,别的都不在行,相较起来,扎金花这种赌博方式时间短,来钱最快,也是两人所熟知的。 两位小姐很职业化地笑了笑,道:“有地,请跟我来,04号房有客人在玩扎金花,我帮你们问一下。” 王石和陈肥肥两人跟在招待小姐的身后,来到了04号包房,推开房门,这间房里人不多,只有三个男人正在玩牌,一个半秃地老头,镶一口大金牙,一位穿深蓝色西装的年青人,看上去五官端正,眉清目秀,身旁还放着只鼓鼓黑色公文包,也不知里面装了多少钞票。另外一个是位看上去几乎没什么特点的中年人,穿着很随便,白色上衣,蓝色运动裤,只不过脚上却挂了双胶底拖鞋,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罢了。 引路的小姐简单的说明了来意,屋内的三人望了王石和陈肥肥一眼,招招手表示同意了。本来这种场子里,大家只有嫌赌客少的,哪有嫌参赌的人多的道理。 王石和陈肥肥分南北坐下,两人手上各有三个一千块的筹码,这桌上实行的是轮流打底的方法,三个人玩是一千块一次底,轮流下底,加上王石和陈肥肥两人,经过简单的沟通,五个人玩还是一千块一次底,轮流下底,看来这三人谁也没把底钱看在眼里,不过对于陈肥肥和王石两人来说,只有各下三次底钱的机会,如果这段时间内没有胜出,那就只有被扫地出门了。 开局还不错,感觉上这三个人玩扎金花并不算老道,拿到牌后一举一动都有些喜形于色,这对于成天打牌的陈肥肥来说,观察起来非常的方便。开始两人还有些小心翼翼,几圈下来,王石赢了四千,陈肥肥手中的筹码变成了一万二。 有了本钱,接上来陈肥肥明显胆气足了,两次押上全部筹码,吓退了对手,成功收回底钱。两人手中的筹码接近两万块了,今天的运气实在好得有些意外,也幸亏是来这种地方,要是在学校里,打一下午牌,运气再好也最多只是赢上个三五百而已。 可惜好景不长,风水开始轮流转了,陈肥肥接连两副好牌都被吃得死死的,两圈下来输了四千多块,特别是那个大金牙老头,无论什么牌都跟,死不退缩,下注开牌,纯粹用钱砸人,这几圈下来,就连一直打得很保守的王石也输了两千多。 陈肥肥急等钱用,心态不稳,顺水顺风倒还好,一旦失利,便马上有些急躁起来。要知道两人手中的筹码,是王石这一学期的生活费了,要是万一输光了,两人只有喝西北风喝到学期末的份了。 陈肥肥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一横,朝王石使了个眼色。王石明白陈肥肥的心思,明知太危险,但是又不得不协助他。 轮到陈肥肥摸牌了,就在他伸手出去的同时,王石狠狠的在自己脸上来了一巴掌,啪!声音甚是清脆响亮。 三人一瞬间全都朝着王石望去,王石一脸不爽的骂道:“妈的,这空调房里怎么有蚊子!” 听他这么一说,三人全都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桌面上,陈肥肥的手刚刚缩回,轮到穿拖鞋的中年大叔摸牌。 就在王石发出声响吸引其他人注意力的那一瞬间,陈肥肥的掌中扣了两张牌,三指间的力道用得十分巧妙,把两张牌同时粘在了掌中,因为他人胖,手掌肥大,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其中的玄机。 手中扣了一张暗牌,心里有底,接下来的牌局就好打多了,等于陈肥肥用四张牌打人家的三张牌,组合出大牌的机率大了很多,不多时,那位喜欢穷追猛跟的大金牙输了近两万块,穿西装的小青年也输了一万多,只有那位穿拖鞋的中年大叔每回撤手得早,只输了四五千块的样子。陈肥肥则趁机输给王石一些,增加他手中的赌本。 牌局还在进行,陈肥肥平均每三次就会有一次将双手放到桌面之下,而这一次十有八九他都会赢,就是输,也只是输给王石而已。 王石心中越来越担忧,陈肥肥这样的搞法,迟早要出事,旁人不是傻子,只是没有人想到有人敢在这个场子里出千罢了,而且这桌的牌局在三楼并不算大,每局才赢个几千块而已,没什么出千的必要,傻子才会冒这种风险。可偏偏红了眼的陈肥肥,就是这种傻瓜! 第八十七章 我不是教你诈 赌了有两个小时左右,陈肥肥赢了将近六万块,其中一多半都是大金牙做的贡献,一小半是穿西装的青年人输的。 这一把又是好牌,陈肥肥摸到了两张八,而上一局留下来的恰好也是一张红桃八,也就是说,现在手上有了个暴子八,第三张牌到手,是张黑桃K,陈肥肥巧妙的将这张K收了起来。 王石还是暗牌,一见陈肥肥眼睛一亮,王石就知道这胖子手上有好牌了,所以他直接暗牌,给肥肥抬庄。 这一圈似乎大家手上的牌都不错,几圈加注下来,没有任何一家退缩,纷纷加注,大金牙看来手上的牌最少也是个顺子,看他笑得合不拢嘴,拼命加注的模样,这种人分明就是凯子,不输才奇怪呢! 五人全都铆足了劲朝上砸钱,很快台面上就有五万多块了,还没有任何一家退缩,这应该是玩到现在最大的一把了。 王石见陈肥肥每把都跟得越来越犹豫,心中大定,这个胖子手上的牌一定是绝杀,不然不会装得这么传神。说起来,胖子虽然赢钱,但是另外三人最讨厌的人却是王石,因为这小子经常暗牌,没有他在一边制造机会,胖子也不会赢那么多。玩这种牌,就算知道他们俩是一伙的也没办法说些什么。 大金牙终于忍耐不住了,砸钱上去看牌,把年轻人比下去了。脑子一热,又去看中年人的牌,这一次却给中年人比下去了恨得牙痒痒地。 可以断定,中年人手中的一定是大牌,不过有多大呢?是顺子?同花?还是同花顺?陈肥肥仔细观察着中年大叔脸上的神色,希望能找出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 穿拖鞋的中年大叔一脸平静,不停的跟进。仿佛有着绝对的自信心。 陈肥肥一连跟了几手,王石见目地已达到。拿起牌扫了一眼,丢了。只剩陈肥肥与中年大叔两人还在局中。 再跟下去就没钱了,没钱下注就只能丢牌,无法说话了。陈肥肥暗自有些可惜,这家伙手中的一定是同花顺,甚至是暴子,否则不会如此地凶猛。不过是暴子的机率实在太小了,陈肥肥根本不相信对方手中的牌能大过暴子八。 “开牌!你大你狠!我不跟了!”陈肥肥一把将面前所有的筹码推了下去,四万块,开这把牌。 中年大叔一眼瞅见陈肥肥手中的三条八,脚上一直在晃晃悠悠的拖鞋叭嗒一声落了地,脸色刷的一下变白,恨恨地将手中的牌一把砸到了桌上。 居然也是爆子,只不过是三条五。可惜,实在太可惜了! 年青人笑了笑,站起来道:“三条五对上三条八,还真是绝了,我不玩了,今天就到这了。你们玩吧。” 王石见有人提出收手,连忙出声道:“胖子,要不我们也回吧,天不早了,今天够了。” 大金牙蹭的一下子站起身来,怒气冲冲的说道:“哪有赢了钱就跑的,他输了钱可以走,你们俩走这么早那可不行。” 中年人摁动了桌边的唤人铃,很快,一名招待小姐推门进来。 中年人招了招手。口气很平淡的说了声。“帮我再换十万块钱的筹码,两位再玩一会吧。走太早了不合规矩。” 不一会儿,招待小姐捧着盛筹码地托盘进来了,将托盘放在中年人的面前,然后恭敬的递上一张单子和一支派克金笔。中年人接过单子和笔,大概签了个名之类,小姐拿着单子退出去了。 陈肥肥和王石对视了一眼,两人均暗暗有些心惊,这个穿着拖鞋的中年人是什么来路,居然只签个名就可以从赌场里直接领钱。再跟这种人玩下去,可就有些玩火的味道了。 中年人见陈肥肥和王石两人有些不情愿的样子,笑了笑,开口说道:“两位小兄弟放心,这个场子里从来没有人敢强人所难,如果没有急事地话,两位再小玩二十局,最多耽误半个小时,之后不论输赢,两位都可以随便离开了。” 陈肥肥心想,才二十局,就算老子每局都丢牌,打底也不过损失四千块而已,二十局内,只要自己小心一点,怎么都赢回四千块了,这牌有得打。 更何况中年人说话的语气虽然平缓,陈肥肥跟王石还真不敢驳他的面子,真要有急事的话,谁还来赌场啊,有些话可以这么说,真的做起来就不行了。 陈肥肥点点头,扬声道:“既然大家这么有兴趣,那再玩二十局吧。” 穿西装的年轻人笑道:“我身上没钱了,下回再来陪几位耍,先走了。”说罢推开门出去了,这人输光了钱就走,倒也不失潇洒。 大金牙咧开嘴笑了笑,道:“好,二十局就二十局,看老子怎么翻本回来!”说罢还恶狠狠的朝着陈肥肥盯了一眼。 中年人点点头,道:“我再叫一位朋友过来一起玩吧,这两个小哥是一路来的,我们一对二看来有点吃亏。” 大金牙毫不在乎的说道:“无所谓,你再叫一个来吧。” 陈肥肥也只好点点头,不一会儿,招待小姐带进来一个一脸麻子的男人,这男人约三十岁左右,穿着还算得体,梳了一个油光可鉴地赌神高进式大背头,相貌平平,一双手看上去倒是白晰修长,引人注目。 这位大麻脸进来04号房,朝着中年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目光顺势扫过另外三人,陈肥肥隐在桌面之下那只藏牌地手不禁轻轻一颤,差一点就将手中地牌抖落了。 大金牙一见这麻脸汉子,微微一愣,皱着眉头道:“麻老二?怎么是你?” 被他称作麻老二地那人接口道:“金牙叔,你又来送钱了。呵呵!咱们是老相识了,这场牌好打。你放心!” 麻老二一语双关,大金牙一脸的狐疑,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口。≮我们备用网址:www.txt80.com≯ 这麻脸来得突兀,陈肥肥打定主意,这二十局过个场就行了,大不我不想赢钱还不行吗? 麻脸笑了笑。拉开靠椅坐下,伸手将桌上的牌收拢,哗啦哗啦的洗了几遍,手法纯熟无比。 王石一见这人洗牌的姿势,心里立刻凉了一大截,心脏也跟着不争气地怦怦跳了起来。他不知道胖子是用什么方法百战不殆的,但是他知道,在这种赌场高手面前。最好什么手段都不要使。 麻二洗了三遍牌,突然开口道:“我新来乍道,新人新气象,还是换一副新牌吧!”此言一出,陈肥肥地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背后顿时全是冷汗。 这人说完笑了笑。自行去取了一付没有开封的扑克,当着众人的面拆开,又洗了几次,然后将牌放在桌上,示意大家可以开始摸牌了。 一般场子里玩扑克,都是由荷官发牌的,这个场子里也一样,唯独玩扎金花这种是玩家自己摸牌的,因为当地玩扎金花流行赌客自已摸牌,以免他人坏了自己的手气。当然。哪位玩家想换换运,自己洗洗牌也是允许的。华丰楼能做到这一点。可算是入乡随俗,独具特色了。 陈肥肥连摸了两张K,第三张摸到地是方块A,开局这手牌也算不错了,如果再算上肥肥膝盖上藏着的那只红桃K,这又是一只暴子。 陈肥肥很仔细的观察这副新牌,牌面上的花纹跟上副牌的一模一样,厚度也相差无已,感觉不出分别,这分明就是同一个纸牌厂家生产出的,甚至有可能是同一箱产品。想到这儿,陈肥肥的眼角瞟了一眼刚才麻二取牌的那只纸箱。 暴子K地吸引力无疑十分惊人,中年人摆在桌上的那一堆筹码,足足十万块,而那位麻二带来的筹码比起中年人面前的只多不少,这两堆筹码摆在面前简直是种诱惑。 轮到陈肥肥说话了,盯着手中的牌足足有十秒钟,陈肥肥终于还是摆脱了诱惑,毅然将一对K和方块A直接丢牌。 见陈肥肥弃牌,王石也不痛不痒的跟了一手之后放弃了。第一局中年人以一对十得胜,不过几乎没收到什么钱。 麻二将纸牌拢了拢,笑眯眯地又洗了几遍。五人开始摸牌。 陈肥肥摸到第一张K的时候愣了一下,等摸到第二张K的时候已经完全吓呆了,第三张牌竟然还是方块A。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怎么可能!”陈肥肥脸上的表情明显不对了,惊疑不定的望着刚刚洗过牌的麻二。 又到陈肥肥说话了,陈肥肥一言不发的将手中的两条K及方块A丢了出去,这事太邪门了。 这一局王石以一对六小胜,见陈肥肥脸色难看之极,王石心底不禁一沉,丝毫没有得胜的喜悦。 果然,麻二又要求洗了一次牌。当陈肥肥再次抽到第一张K时,猛然抬头,目光直逼麻二,麻二一脸的笑意,这张微笑地麻脸被陈肥肥瞧在眼里,心中竟然生出恐怖地感觉。 第二张K又毫无悬念抽到手里了,第三张还是方块A。陈肥肥此刻打心底透着一股子寒气。 缓缓将双手沉入台下,王石一眼瞥见陈肥肥的这个小动作,连忙试图用眼神去制止,这个麻二来路不明,玩牌地手法高妙,在这种人面前搞小动作实在太冒险了。 陈肥肥没有理会王石急切的眼神,而是将手中的牌调成了三张K。 该陈肥肥说话了,陈肥肥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将三张K一把甩了出去,“弃牌,不跟!” 说时迟,那时快,麻二的手快如闪电,一把扣住陈肥肥甩出去的三张牌,一边翻开,一边嘴里不阴不阳的说道:“这么好的牌,丢了岂不是太可惜了。” 三张K一张一张的被翻开,陈肥肥手掌心里全是汗水,手上的那张方块A已经被攥得揪成了一团。 穿拖鞋的中年人见翻开的居然是三张K,一脸的惊讶道:“暴子你怎么丢了?”一对K都够大了,更别说暴子K了。 麻二嘿嘿笑道:“人家手气好,每把都摸暴子,丢个几把一点都不可惜。” 此时房间内的空气无形之中紧张了起来,王石心知不妙,站起来说道:“我们还有急事,我们不玩了。” 麻二脸色一变,摁动了唤人铃,这一次推门进来的不再是招待小姐了,而是五名膀大腰圆的大汉。 麻二站起身来,冷冷的说道:“这么粗的手艺,也敢到我们的场子里来撒野!给我把这两个小子带到休息室,好好招呼招呼!” 第八十八章 悔之晚矣 五名大汉冲上来,一边两个,同时架住王石和陈肥肥。 坐在赌台之上的大金牙幸灾乐祸的笑道:“我是说呢,麻老弟怎么会跑到这桌来凑热闹,在你面前玩花样,那不是关二爷门前舞大刀嘛,这两个小兔崽子,居然敢骗老子的钱,你们可要好好收拾收拾。” 那名穿拖鞋的中年人站了起来,一脸平静的微笑道:“随便玩两手这么小的牌,居然也能遇到出千,麻老四,你把人带下去先问清楚,估计这两个小孩子遇上什么为难事了。” 麻老四点点头道:“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了各位的玩兴,麻四代表华丰楼向几位赔个不是,在场子里出千,每个赌场有每个赌场的规矩,不劳各位费心。这桌上的筹码,两位商量着分了吧。”大手一挥,五条壮汉押着陈肥肥和王石推门出去了。 穿着拖鞋的中年人并没有伸手去动桌上的筹码,只是淡淡一笑,也走出了04号房,只听得大金牙在背后喊着,“唉……五爷!这多不好意思呢,您慢走,您走好!” 等到房门掩上,大金牙连忙将桌上的筹码一扫而空,装入袋中,嘴里还在自言自语道:“你们财大气粗,有钱不要,我要!奶奶的,这可都是钱啊!居然扮什么潇洒,真他妈的是怪人!” 陈肥肥和王石被麻四带人押到三楼拐角处的赌场办公室门口,推开门一眼望过去。这间办公室里乌烟瘴气,或坐或站了十多条汉子,个个凶神恶煞一般,这些人全是赌场里地职业打手,听说抓到两个老千,全都精神抖擞,准备好好的给这两位活动活动筋骨。 陈肥肥一见这阵势便知道皮肉之苦是少不了的了。只是后悔不听王石的,反而还害了王石陪着自己陷进来。王石此刻抿着嘴。一言不发,这种场面对他来说很少见,不过怕与不怕应该没什么分别,事已至此,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只听到房门喀嚓一声关上,腰上被人重重的顶了一把,几乎同时。身后几只大脚毫不留情的踹了上来,屋内地打手们全都疯狂的动作起来,朝着两人如暴风骤雨般地拳打脚踢。饶是陈肥肥和王石身体强壮,也受不了这么多人的殴打,三秒钟内两人全都倒地,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蜷起身子,双臂护住头脸,任凭这些人疯狂的踢打。 一边倒的群殴约进行了二十秒左右。屋内的打手们这才停止了攻击,地上的王石和陈肥肥两人已经伤痕累累,全身上下满是脚印。应该说这些人下手还是极有分寸地,虽然两人一身的伤痛,但是却基本上避开了要害。 这只是赌场的规矩之一,封口。因为赌场也是由黑道帮派把持。而敢来出千的人,绝大部分都跟黑帮有染,如果任由对方报出家门,时常会遇到同门兄弟或是极有来头的人物,再动手就不是那么方便了,所以一般的赌场会选择先封口,打完之后再问话。 如果是同门或者有来头的人物也没有办法,人已经打了,就算放人,赌场方面的面子不会受损。否则若是对方来头极大。在场子里出千之后却毫发无伤地出去了,那这家场子就不用做了。当然。如果遇上没有背景的出千客,赌场自然会依足规矩办事,少不了断指甚至是断掌。 众打手分两排站开,正前方是一张胡桃木的大办公桌,麻四站在办公桌一旁,办公桌对面坐着一人,年纪约五十岁左右,穿着一身花格子衬衣,黑色西裤,将两条腿交架在桌面之上,裤腿与皮鞋之间露出大红袜子颜色,非常之抢眼。 这人五官平平,小眼塌鼻,硬要说脸上最引人注目的地方也有,鼻子边上有颗黑痣,这颗痣上居然留了一根长长的粗黑体毛,让人看上去直犯恶心。 “你们两个混哪里的?报个名号出来,回头叫你们地叔伯辈拿钱来领人!”老头一边晃着脑袋一边说道。 边上麻四也接着开腔道:“这位是我们华丰楼的胡总监,他老人家今天心情不错,你们两个小子就不要再多事,痛快点说个明明白白,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陈肥肥挣扎了一下,从地板上缓缓爬了起来,伸手抹了抹鼻子上的流血,开口说道:“这事跟他没关系,是我一个人出千,让他滚!” 话音刚落,旁边站着的一个打手突然出腿,一记侧踢,正中陈肥肥的左脸。这一腿踢得又高又飘,好看是好看了,却没什么力道。 陈肥肥大吼了声:“听老子把话说完!” 一把揪住对方来不及收回的小腿,猛然发力一推,凭着蛮力将这名打手撞到了墙上。此刻的陈肥肥满脸血污,浑身是伤,颇有几分困兽犹斗的模样。 那位长相丑陋,品味恶俗的胡总监高高举起了手,制止住了其他打手们的冲动,阴森森地说道:“让他说完!” 这人见陈肥肥能挨住之前地一顿好揍不说,居然还有还手之力,一时猜不准这胖子什么来路,万一是哪路强人手下的悍将可就麻烦了,还是慎重些比较好。 陈肥肥朝地上啐了一口,忽然满脸嚣张地说道:“老子是故意来你们场子里出千的,老子也是明知道会被发现才来的!老子可没想过能带钱走出去!” 这三句霸气十足的老子甫一出口,屋里的人全都愣了一愣,就连正努力爬起身的王石也愣了,不知肥肥现在演的是哪出。 “也不瞒你们。老子本来还在读书,可是有件事需要钱,所以就来了,二十万!给我二十万!老子就跟你混了!这条命卖给你们了!” 陈肥肥说到“二十万”三个字地时候,暴吼了一声,吓得那位胡总监身子朝后一靠,差点没从椅子上栽下去。 这屋里的打手们全都先是一愣。然后纷纷笑了起来,这个胖子只怕脑袋有点不清醒吧。这种话也讲得出来! “你养的这些人,通通不行,才这么点力气,给老子搔痒痒还差不多!不信你让他们随便站一个出来,十秒钟之内,打不倒他,我跟就他姓!你们谁来?”陈肥肥双目充血。挥舞着拳头叫嚣道。 这一点王石是相信的,陈肥肥这个家伙,真的发起狂来简直不像人类,从小仗着皮厚肉肥,力气惊人,单挑还从来没输过。上次军训对付教官的时候,陈肥肥不过是在普通状态下罢了,如果这胖子真的发了狂。教官能不能赢还是未知之数。这一次可是为了纪若惜,胖子要发狂了。 麻四一脸瞠目结舌地望着面前的这两人,他可没想到,自己捉老千捉回来两个这么样地玩艺。赌桌上的人,特别是玩出千的,性格都是小心谨慎的居多。哪有像这样动不动就喊打喊杀,找人单挑的,要是自己被人像刚刚那样饱打了一顿,早就跪地求饶了,哪里还敢像这个胖子这样嚣张。 这时王石也摇摇晃晃的站直了身子,硬忍着身上的伤痛,极力配合胖子,顾作嚣张道:“就这样地体格还来当打手?难怪我觉得不痛不痒,没什么感觉呢!”王石这副好身材,还真的盖倒了在场所有的打手。单是身高上就优势明显。更别说天天锻炼出的肌肉结果了。 这些打手中,大部分是社团中最底层的普通小弟。当然也有一两个能打的,不然也罩不住这么大间的场子,见这两名千佬如此的嚣张,顿时就有众人之中最能打地阿花和陈豹站了出来。 一直坐着的胡总监突然笑了起来,他能做上这个位子,自然也不是蠢到极点的那种人。 胡总监笑毕之后摆了摆手,示意阿花和陈豹退下,慢声慢气的说道:“小朋友,你们要搞清楚,你们能不能打,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是开赌场的,按照规矩,在我们场子里出千,又没有道上有名号的人物罩着地,最轻也要断指。就算你能打,能打过一,打得过二吗?你们可看清了,我这屋子里现在有十三个人,你们俩要是能把我们全放倒了,那没话说,恭请两位出门,如果办不到,嘿嘿,出千还敢伤人,恐怕就不只断一根手指这么简单了。” 胡总监这话摆明了要以多倚胜,事实上陈肥肥和王石当然做不到以二敌十三,就算连以二敌五都做不到,不然也就不会被押到这来了。 胡总监如此一说,这些打手们这才转过弯来,心想差一点就被这两个小子给吓住了,看来还是脑子比拳头好使,要不然也就不会是人家坐在总监的位置上了。 听到要断指,王石的脸刷的一下白了,以前电影里见过的场景,难道今天要应在自己身上了吗?电影里那些被断指的人那一声惨叫犹在耳边回响,下一个就要轮到自己了。不行,一定要想个办法! 陈肥肥这时也知道事态严重,口气顿时软了下来,说道:“各位老大,我们也是没办法走投无路,想要跟着各位混口饭吃,才用这种方法跟各位见面打个招呼而已,并不是真的出千,请胡总监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这番话胡总监听在耳里,心中不禁微微一动,这个胖子无论是胆识武力,还是言辞谈吐,简直天生一个混黑道的料,这种人如果真得了机会,岂不是把自己压得死死的了。何况胡总监只不过是一个赌场负责人而已,并非帮派老大,根本没有权力吸收新成员,转念一想,眼前这个胖子,收了之后是阻碍,不收将来是祸害,最好的选择是让这种人翻不了身。永绝后患。 胡总监眼珠一转,顿时有了主意,吩咐道:“麻三,你带几个人去财务那领上二十万块钱,其他人带上家伙,跟我上天台,胖子。别说我不给你个机会,是龙是蛇。看你自己地造化了。” 见事情似乎有了转机,王石跟陈肥肥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人心中均宽了几分。 一伙人带着王石跟陈肥肥出了办公室,三楼大厅里地赌客们看得清清楚楚,议论纷纷,还是之前那个大金牙,逢人便讲。这就是刚才的那两个小老千,这下可有好戏看了,大伙等着吧。 一行人来到顶层天台,大伙都闹不明白胡总监葫芦里卖地什么药,这只老狐狸可是出了名的油盐不进,阴险毒辣,难道他会为了这两个小子转了性? 等到麻四和三名打手将一口袋现金提了上来,二十万块。一叠一叠的,一万块一叠,整整二十叠,倒出来堆在地上,其实二十万块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可这世上有多少人都愿意为了这区区一堆纸片儿打生打死! 胡总监蹲下身子。摸了摸这堆钞票,点点头开口道:“胖子,我知道你一定是有了急需用钱地事在等着,所以才不惜在赌场出老千,甚至打算卖命。呵呵!老胡今天给你个机会,只要你能证明自己真的强,这二十万就是你地,我还会推荐你加入社团,以后钱都不是问题了,你看怎么样?” 陈肥肥盯着地上的钞票足足有五秒钟之久。昂起头道:“你说吧。要我怎么做!” 胡总监随手提起一把厚背砍刀,呛啷一声丢到陈肥肥面前。冷森森的说道:“很简单,去把和你一起来的这小子的手砍一只下来,你就有资格拿这堆钱!” 王石听到这句话浑身一震,惊讶的望着陈肥肥,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陈肥肥拾起刀子,木然地望着王石,心中全是愧疚与歉意,要不是自己拉着王石来趟这场浑水,也不会弄到现在这个地步! “怎么?你下不了手?你下不了手的话,我叫兄弟们来帮你吧。赌场里出千要砍手,这是规矩,你们两个坏规矩在先,可怪不得我发狠。 你还是自己动手砍吧,痛快点,砍得俐落些,动作快的话说不定还能接回去,你兄弟也少受点罪,你要是实在不上道,钱你拿不到,自己的手也得留下,你好好考虑吧,我胡良做人很公道的,给你五分钟时间。” 王石直勾勾的望着陈肥肥,这个时候居然笑了笑,说道:“别朝后看了,我刚才已经看过了,太高了,从这跳下去会摔死的,手砍掉了说不定还能接回去,命掉了可就没得玩了。” 陈肥肥一紧手里的刀子,眼神突然变得锐利无比,王石一个大步上前,死死握住陈肥肥持刀地手腕,在他耳边说道:“别冲动,他们早有准备,咱们拼不过!” 确实如王石所说,这些黑社会的打手们久经风浪,又怎么会提防不到猎物的反扑,上来之前身上都准备了家伙,胡总监身上甚至揣了一把仿版黑星手枪,又怎么会害怕陈肥肥手中的区区一柄砍刀。 屋顶上的风很大,吹得耳边呼呼作响。 王石猛然推开陈肥肥,挺起胸膛,迎风大吼道:“来啊,有种你砍我啊!你不敢砍就他妈的是我生的!” 直至这一刻,陈肥肥才发觉自己真的是错了,错得太离谱了,为了所谓的初恋,为了所谓的自己心中那个最爱的女人,不惜后果,不顾一切,把自己陷进来也就罢了,居然还害了兄弟,实在是百死莫赎。 只怪自己看得多了那些狗屁不入流的黑道小说,把这些黑社会人渣想得幼稚无比,以为哄一哄,摆个架势放出点王者之气就可以摆平了,现在才尝到恶果,悔之晚矣。 这一刀,到底砍还是不砍? 第八十九章 逃出生天 在那位仗义的司机大哥指点之下,木青山踏入了华丰楼第一层,呆在这一层的人并不是很多,厅内显得空空荡荡的,大多数人都只是经过此地,然后朝楼上走去,木青山也跟着之前进门的两个中年人一起上楼。 上到了二楼,人数明显比一楼多了许多,到处都是吆五喝六,挤满了各种各样的赌客,招待小姐见木青山跟着两位中年人一起进来,连忙上前迎接,热情的开口询问道:“三位是一起来的吗?打算进包间呢?还是在大厅里玩?” 木青山连忙说道:“我们不是一路的,我是来找人的!” 走在前面的两位中年赌客直接要求去包间,跟着热情的招待小姐走了,留下木青山一人站在原地。 两人前脚刚走,后脚就跟上来两名打手模样的人物,其中一人凶巴巴的吼道:“找人去别的地方,我们这里只招待换筹码的客人!” 木青山微微皱了皱眉,心想还是不必多事,快点找到陈肥肥跟王石就好了,开口道:“我第一次来,请问在哪里换筹码?” 这名打手一脸不屑的指了指拒台那边,开口道:“来赌场当然就是来赌的,找什么人,有毛病!” 这些人在赌场里混了这么久,当然一眼就看得出来,木青山身上不过是学生装扮,估计是附近哪个大学的学生跑过来见见世面而已。哪里会对他客气。 木青山走到柜台边,没想到这里换筹码居然还要排队,可见这赌场生意之好,当然,二楼大厅里地赌客大多是些手头不太宽裕的赌鬼,真正是有点家底的,都到三楼或是包间去了。哪里还用得着来柜台换筹码。 “老钱,你今个又来送钱了。真是不容易啊,你们家那口子不会再跟来吧!”一位脑门半秃,满口烟熏大金牙的老头冲着排在木青山身后的这人喊道。 “大金牙,我日你个仙人板板!你才是来送钱的,老子这几天的手气不知有多好呢!”被大金牙称作老钱地中年人笑骂道。 大金牙跟老钱估计应该是很熟的朋友了,上来就是一巴掌拍到老钱地肩膀上,拍得老钱身子一矮。嘴里又是不干不净骂了一句。 大金牙哈哈笑道:“你还真说对了,今天真的有人给老子送钱了,嘿嘿!两个小老千让老子我小赚了一笔!” “咦?你遇到老千了?那怎么还赚了?”老钱惊奇的问道,好赌的人对老千这个名词绝对非常的敏感,故有此问。 “你不知道,那两个小老千,一个大胖子,一个大个子。跟我们在包房里玩扎金花,我是说呢,两个小子年纪不大,输得老子快光本了,后来麻四来了,大伙合力。几下就摆平了,原来是两个老千,刚刚带上去,现在还没下来呢。一会你准能看见,最少也得一人断两根指头,叫他们还敢千老子!他妈的!” 大金牙很是得意的说道,几句话无形之中便把自己跟赌场麻四摆到了一起,说得好像是他跟麻四一同识破地老千一样。 木青山站在老钱前边,耳边自然听到大金牙的说话,先只是当听故事而已。听到后来就有些不对劲了。一个胖子,一个大个子。还玩的是扎金花,这不是肥肥跟王石吗? 木青山猛然转过身子,冲着正乐呵呵的大金牙发问道:“你说的那个大个子是不是比我高点,跟我差不多黑?” 大金牙见这小伙子气势汹汹的转身就问,一时也有点吓住了,不假思索的答道:“差不多,比你高点,跟你一般黑!” 木青山凑前了一步,道:“那胖子是不是眼睛不大,头发比我长一点?” 大金牙这才反应过来了,自以为很了不起的反问道:“你是谁啊,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木青山没时间跟这种人啰嗦,直接一把将大金牙拎得双脚离了地,凑到面前一字一句地问道:“他……们……在……哪? 大金牙只是个赌鬼而已,并非出来混的人物,哪里见过这么有魄力的问话方式,吓得脑门顶上青筋直冒,半秃头上的几根残毛无风自动,嘴里结结巴巴的说道:“在……在天台,放……放我下来,不关我事!” 话音才落,木青山一把扔下大金牙,朝着楼梯狂奔而去。 一口气冲上三楼,招待小姐只来得及出了半句声,“请问你的筹……”木青山已经擦身而过,冲入了三楼地大厅之内。 天台?天台在哪?木青山左右四顾的打量着,一名赌场的打手已经在招待小姐的指引下走了过来。 “先生!对不起,您没有兑换大额筹码是不可以上三楼来的!”这名打手看来没准还是大学毕业,说起话来显得礼貌周道。 木青山似乎已经感知到了陈肥肥和王石两人目前处境的不妙,不愿费话,一把拧住对方这支看上去并不是太强壮的胳膊,手中发力的同时问道:“天台在哪?” 胳膊上突如其来的传来一阵剧痛,让这名脸上还略有些生涩的打手慌里慌张地答道:“那边,那边左拐可以上天台!” 他大概还没反应过来,这位客人为什么要上天台,这只能说明这名打手同志对自己地职业定位有问题,并不是穿着打手衣服就真的是名好打手,对这位仁兄而言,他充其量不过是在赌场打份工地服务生而已,因为这间赌场内真正心狠手辣地打手们。都呆在天台上等着看好戏呢。 砰!一声巨响,天台之上的众人全都扭头望了过去,上天台的入口处,本来被他们用木板抵住的铁门突然被人从里面一脚踹开,一个黑脸膛的青年人正怒冲冲的站在门口。 “木青山?” “小木?”王石跟陈肥肥差不多同一时间喊出声。 守在门口的两名打手动作很快,立刻就朝木青山逼了上来,挥动手中地铁棍狠狠砸下。 棍风临头。木青山侧身避过,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在对方左肋。将这名打手踹出足有五米开外,蜷在地上口吐白沫,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另一人地铁棍敲在木青山左肩,感觉像打在木头上一样,木青山连动也没动,平平划出一掌,掌缘正切在这人的喉节之上。这人马上捂着脖子直挺挺的倒下去了。 也难怪木青山会下这么重的手。刚才在楼下听那个大金牙说得无比凶险,上来第一眼就见到王石和陈肥肥两人浑身伤痕累累,一脸绝望的站在远处,两人脸上的表情大大的刺激了木青山,盛怒之下,再无保留。 虽然木青山一出现就击倒了两人,赌场里地这帮人还是有些轻敌了,大家都没想到一个空着双手的人能够跟十多个拎着刀枪棍棒的打手们对抗。 只是这一迟疑的功夫。木青山俯身抱起刚才被用来顶门的厚重木板,冲入人群,拦腰便是一通横扫竖拍,中者无不人仰马翻。 面对这么大一块厚重木板,众人一时还真有些束手无策,木板遮住了木青山大半个身子。舞得飞快,刀棍砍在上面最多能削下一块半条的木屑,而胡总监又舍不得掏枪出来,毕竟在自己的场子里随便开枪,会惹出很多的麻烦,何况木板这种东西杀伤力有限,对方才是一个人而已。 场中地变化发生得实在太快,有如戏剧一般,站在几米外的陈肥肥和王石一见木青山,犹如溺水者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先是一愣。立刻反应过来了,陈肥肥怒吼一声。双目之中的血丝根根毕现,挥舞着手中的厚背砍刀撞入了人群之中,这胖子狂怒之下,心智倒是不失,深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直奔胡总监杀去。 王石本来就身形高大,长手长脚,这时也奋不顾身的冲了上去,心想就算拼着挨一两刀,只要能冲出去,也好过跟肥肥自相残杀地好。 三人都是身强力壮,一旦合力,冲击起来的势头极猛,一下子就将赌场打手们的阵形冲散。陈肥肥体积最大,赤红着双眼,瞬间已身中两刀,又被一棍敲在头上,顿时血披满面,如此境地之下,更加激起了这胖子的凶悍之气,手起刀落,一刀一个,硬是靠着蛮力劈翻了两个守在胡总监面前的打手,满身血污的胖子一脸的凶恶,这人已经打疯了!一时间周围的人都下意识的想离他远些。 这时胡总监才有些害怕,一边朝后退一边伸身去怀里掏枪,慌乱之中倒是他倒掏出枪来,谁知脚下一绊,枪倒是响了,可人却被地上的那堆二十万给绊翻在地。 清脆地枪声让在场地所有人全都为之一震,头脑中顿时清醒了不少,陈肥肥再次大声怒吼,将手中的厚背砍刀朝着地上地胡总监全力掷了过去。 木青山比起陈肥肥跟王石显得机警了许多,挥动手中的大木板又抡翻了两人,发力吼道:“走!” 从木青山踹门现身起,到跟这些赌场打手短兵相接,看似漫长,实则不过才数秒钟时间而已,王石扶着陈肥肥,两人跌跌撞撞的朝木青山身后露出的门口冲去,胡总监坐在地上狼狈之极,一手抓着钞票,一手举起了手枪,打手们唯恐枪弹无眼造成误伤,一路连滚带爬,纷纷避开三人周围。 木青山面对枪弹可不是一两次了,说时迟那时快,木青山将手中的大木板朝天空猛掷出手,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的同时,脚下却踢出了一根铁棍。 喀嚓一声,铁棍准确的击中胡总监地右手腕。手枪应声飞出去老远,胡总监的手腕也变得扭曲变形,明显已经断折了。木青山这才转身扑入门内,反腿一伸一挂,极灵巧的勾上了铁门,这时被他抛上半空的厚木板才砰的一声落到了地上,激起一片灰尘。 三人迅速的冲下楼梯。一踏入三楼赌场大厅,顿时吓得赌客们奔走相避。场面乱成一团,有几个留在赌场内的打手试图上来阻挡,被木青山随随便便一拳两脚就打倒在地,三人一口气从三楼直冲下一楼,挡者披靡,凡是这三人经过地地方,无处不是一片混乱。 一些输赌急了的赌客也趁机浑水摸鱼。抢上一把大额筹码就朝门口狂奔,由于一直不见护场打手出现,有人甚至打起了柜台现金地主意,吓得柜台上的筹码小姐们花容失色,纷纷抱头钻到了桌子底下。 天台之上的打手们花了差不多半分钟才将铁门打开,一大票人冲下楼,整个场子里已经混乱不堪到一塌糊涂了,赌客们蜂拥而出。争先恐后的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场子里剩下的几名打手全都躺在地上哼哼叽叽,惹祸的那三个小子早已不见踪影。 如此情况之下,麻四只得安排人手先送伤者去医院救治,然后宣布华丰楼停业整顿一天,至于砸场子的那三个小子。山不转水转,日后总有一天是能查出来地。 木青山和陈肥肥,王石三人一气跑出华丰楼,三人硬挤上了一辆的士,王石坐前排,木青山略瘦,跟肥肥挤在后座,的士司机见三人从华丰楼里出来,其中还有伤者,再看几人都是神情严肃。也不敢多问。猛踩油门,汽车如同离弦之箭。载着三人一路远去。 木青山刚想开口告诉司机目的地,陈肥肥捂着伤口轻轻扯了扯他的胳膊,抢先说道:“师傅,麻烦到城西汽车站。” 司机见这胖子满身是血,关切的问了句,:“这位朋友,我看你伤得不轻,要不要先送你去医院?” 陈肥肥几乎吼出声道:“我说去城西汽车站!”司机不敢再多嘴,闷头开车,一路开得飞快。 王石似乎到此刻才从刚刚的刺激之时缓过劲来,只觉得浑身发软,筋疲力尽,情不自禁的摸摸自己地双手,将头倚在背椅之上,不一会儿便昏昏睡去。 木青山想了想,暂时忍住了向两人开口问询的念头,反正只要逃出来了,不愁这两个家伙不交待。 这时口袋里的电话铃声响了,木青山掏出周乐的手机,本来没心接听的,不过又怕耽误人家的事,只好摁下了接听键。 电话里传出一个男声道:“你到哪去了?怎么还没有过来?” 木青山稳了稳声,说道:“你找周乐是吧,周乐人不在这,她地电话在我这里。” 木青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道:“木青山,是我找你!周乐在这,我是凌临峰,你晃到哪去了,都在等你吃饭呢?” 一听是凌临峰,木青山压低声音说道:“我这边出了点事,可能赶不过来了,我和肥肥他们在一起,你们先吃吧。” 凌临峰何等聪明,听出木青山电话中传来的声音有异,也不多说,淡淡说了句,“好吧,我们先吃了,你自己小心,这个号码是我的,有什么事解决不了就给我打电话。”说罢就挂上了电话。 的士开到了城西汽车站一处偏僻的角落,陈肥肥出声示意司机停车,等王石和木青山从车上下去之后,陈肥肥才从身上掏出五十块钱递给前窗的司机,嘴里恶狠狠的说道:“不用找了,你的车牌号我记住了,你刚才没有拉过我们三个,明白吗?如果有人找上我们,你这辆车就不用开了。” 一脸血污的陈肥肥看上去非常地凶神恶煞,这位司机连忙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放心,你们三个一上车,我就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了,我不会说出去地。” 陈肥肥这才慢慢挪下车,大力拍拍车门,的士一溜烟远去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两个!”木青山终于还是忍不住发问道。 陈肥肥用手轻抚了抚肩背上地两条刀口,朝地上啐了一口道:“先回去再说,小木再去叫辆车来,看见没有,马路对面那家服装店,大乳去给我买件外套,我这副模样,估计连校门都进不去。” 木青山和王石分头行动,陈肥肥蹲在原地,习惯性的从口袋中摸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可惜再摸了半天也没摸到打火机,只好就这么干叨着了。 不一会儿,王石买来了外套,木青山也叫到了车,陈肥肥穿上这件宽大的新外套,三人一同上车,这一次三人的目的地才是回西楚大学。 第九十章 往事不堪回首 到了校门口,三人下了车,均一言不发。对于陈肥肥来说,这次虽然逃出生天,但是不仅一分钱没赚到,就连本来已经到了手的钱也全都付之东流,这不能不算一个相当沉重的打击,如此铤而走险,却差点害了兄弟,这种事再也不会让他们插手了。 校门口的马路上冷冷清清不见人影,只有几辆零散的出租车正停靠在路边,希望下一刻能载上几名客人,有所收获。 王石终于开口道:“肥肥,你的伤要不要紧?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陈肥肥目视前方,半晌才黯然道:“是我对不住你,还差点连累了小木,以后你们不用管我的事了!让我自生自灭吧!” 王石冷冷道:“放屁!兄弟有事,我们怎么可能不管,就是怕你为的这事太不值得!” “我说王老二,王二哥!算我欠你的还不成吗?你就别再跟我翻旧账了,行不?刚才我已经内疚得快要死了。”陈肥肥索性装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性。 这时木青山开口插话道:“我们还是先去找个地方把肥肥身上的伤口处理一下吧,血流多了会死人的。” 陈肥肥笑嘻嘻的挺了挺胸,刚想做个健身动作以视自己的强壮,突然间觉得天旋地转,脑门发热,脚下立刻便有了站不稳的趋势,这胖子身上毕竟结结实实中了两刀,能撑到现在。全仗着一股猛劲,现在逃离险境了,胸中的这股气一散,立刻就撑不住了。 王石和木青山连忙把陈肥肥架住,想了想,没敢朝学校医务室里送,而是直接抬到了学校附近村里地那种私人诊所。 这种诊所是向来认钱不认人。也不管是你大伤小病,专为服务附近的村民和大学里的学生而建的。平常来的都是堕胎的女生,今天冷不丁两个大男生抬着个大胖子进来,还真把这小诊所里的赤脚医生给吓了一跳。 陈肥肥地伤势不重,一刀在肩,一刀在背,全是这家伙身上肥肉最厚实的地方,不排除这胖子是故意用这两个地方去挡刀地可能。总之他这两下应该是赚了的,凭胖子的那股蛮劲,被他砍中的那两人伤势应该轻不了,没有少胳膊少腿就算很不错了。 这种伤势并不难处理,年过半百的赤脚医生很熟练的将伤口周围清除干净,抹上刀伤药膏,然后用线将伤口缝合住,外表再抹上一层消炎去毒的药物。接着缠上纱布,很快就包扎得有模有样了。 过了不多时,陈肥肥醒了过来,老医生摸了摸他地额角,低声说道:“没事了,这小伙子身体棒着呢。有点低烧很正常,养伤的这段时间得忌口,三天来我这里换一次药就可以了。 一共三百六十八块,药钱,材料费二百六,人工费一百,八块钱的床位费,还有,虽然老汉退出江湖很多年了,规矩还是知道的。我这里从来没有治过你们这位小胖哥。我不认识你们,你们也不认得我!” 三人听这位年过半百的老医师一嘴黑话。全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还愣着干啥?给钱啊!你们这点小伤算什么,老夫在这村里行医十二年,堕过胎,接过生,刀伤枪伤都治过,从没漏出过半个字!行医者,德也!”老医生一边念叨,一边得意的捋了捋他下巴上那几根鼠须。 陈肥肥下床走了两步就不用人扶了,才躺了这么一小会,马上重又变得精神抖擞了起来。 三人把身上的钱一凑,全部财产,整好三百七十块,一古脑全部给了这老医师,老人家这么上道,不多给几个,还真说不过去。 两人扶着陈肥肥从老医师的小诊所里出来,天色已晚,看样子学校是回不去了,王石提议,不如到肥肥租下地那套单元房里去安顿一下,木青山有些讶然,看来自己跟凌临峰这段时间忙得昏了头,连陈肥肥几时在外面租了房子都不知道。 倒是陈肥肥面有难色,嚅嚅说道:“这怕不太好吧,我这个时间从来不去打扰她的,我……我……” 王石抢过话头道:“什么打扰不打扰,她吃的住的都是你的,现在你受伤了,去那边休息一下很过分吗?自打遇上这女人开始,你简直不是我认识那个陈肥肥了!” 听王石的语气之中颇多不满,木青山只是听着,情况不明,自然也不方便说些什么。 陈肥肥面上一红,嘿嘿笑了两笑,道:“那……那就去吧!” 三人一同七弯八拐,到了离学校四百米外地一幢小区的院门口。这种小区多半都是租给大学内小情侣们使用,所以木青山三人进入,门口的保安连瞅都没舍得多瞅一眼,直接任三人长驱直入。陈肥肥在前领路,不一会儿三人就到了B座七楼A户的大门口。 陈肥肥掏出钥匙,轻轻旋进门锁,转头对两位好友说道:“嘘!轻一点进来,不要吵醒她了,这个时间她已经睡了。” 木青山听得没头没脑,只是听陈肥肥的语气,屋内应该还有一个人存在,而且还是个陈肥肥不希望被打扰到的人。 三人进到房中,陈肥肥摸索着找到了电灯开关,轻轻摁下,屋内顿时通透明亮起来,这是一间二房一厅的小居室,厨卫俱全,客厅不大,厚厚的落地窗帘遮住阳台的方向,倒是显得很别致。 陈肥肥探头探脑的在卧室及卫生间晃了一圈,没有发现人影。有些奇怪地自言自语道:“她怎么一个人出去了,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王石扫了一眼客厅,说道:“放心吧,烟灰缸里地烟头才熄不久,家里东西摆得整整齐齐,她能有什么事,也许是闷得无聊出去玩去了。” 木青山搞不懂他们两人在说什么。索性朝沙发上一躺。 陈肥肥皱着眉头,还想说话。王石摇摇头道:“别多想了,也许只是下去买东西去了,你先到里面休息吧,这事我得跟小木讲清楚,今天他帮了大忙,不能不明不白的。” 陈肥肥想起之前发生地事,面上略显得有些痛苦。点点头道:“我知道,今天全靠小木了,自己人,没得话说!我就在沙发上躺会好了,里面卧室她回来要睡的,我睡着了不方便!” “操!你还是不是陈肥肥啊,为了这女的变成这副德性,你睡过的女人还少了?你就给我装吧!小木。走,咱们到阳台上说话去!”说罢王石伸手将半躺在沙发上的木青山给拉起来,为陈肥肥腾个位置。 “还有,你睡觉就好好睡觉,不要给老子东想西想地!要是一会进来看你还没睡着,你就等着死吧!”王石拖着木青山到阳台上之前。冷不丁转头冒了这么一句。虽然王石的语气不善,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意,但是那份对兄弟地关切之情是再明显不过了的。 陈肥肥理亏气短,不敢争辩,只得乖乖倒头睡下,整个人蜷在沙发上,倒有小半个身子都挤在沙发之外,也难怪,陈肥肥这么大的块头,睡在小小的沙发上当然会难受了。 这胖子平时勾搭了不知多少女孩子。面对自己的初恋。居然变得如此纯情,宁可自己睡沙发也不愿上床。实在是有些难得,可见无论是什么样的男人,心中都有一块不容亵渎的禁地。 王石拉着木青山走到阳台之上,望着远处地万家灯火,这大块头居然也深沉了一把,缓缓说道:“肥肥以前的初恋,是个叫纪若惜的女孩子,她上周到我们这儿了,还是带着身孕来的,听肥肥说,她很可怜,医生检查说她得了绝症,而她现在的唯一心愿就是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因为肥肥是她最信任的人,所以才来找肥肥。” 木青山听得默然不语,心中凄然。 “肥肥这次是豁出去了,他想要筹钱给纪若惜治病,听她说第一笔款子都要二十多万,我们都是些穷学生,哪里有钱,所以肥肥才去赌场出老千,刚才你也看到了,我们差一点连命都赔上,要不是你及时赶到,后果,呵呵!我已经不敢想了。”王石的语气淡之又淡,心中的那股焦虑却是挥之不去。 木青山情不自禁地偏头向客厅里扫了一眼,没想到一向花心的陈肥肥,居然还有这么至情至性的一面。 “我这里还有七万多块钱,要不你们先拿去用吧,剩下的钱,我们一起想想法。”木青山脱口而出。 木青山自出山以来,倒是从来没有为钱担扰过,在他看来,钱这种东西固然很好,能换来极大的方便,但是似乎也并不难弄到手,早知道他们两人是为了钱,刚才在赌场的天台顶上,自己就顺手把那一袋子钞票拾回来好了。 凭木青山现在地身手,别说拾回那袋钞票,就是把天台上所有的打手都干掉,怕也不是难事。只是木青山好歹是法律专业的学生,也断断续续听了几节法律课,他已经知道,随便伤人的后果会很严重,所以一直以来出手都留有极大的余地罢了。 “你哪来那么多钱?都给我们了你怎么活?”王石知道木青山平时一向大方,但也没想到他一出手就是七万块这么多。虽然白天在赌场两人赢了不少,但都是镜花水月,筹码而已,最终谁也没拿钱到手。 木青山摇摇头,将目光投向夜空之中,反正自己本来什么也没有,钱这种东西身外之物,散了也就散了。 王石正想再说点什么,突然眼睛一亮,睁大了眼睛朝楼下望去,脸上表情怪异之极。 木青山第一个反应是赌场的人追来了,立刻顺着王石地目光朝楼下望去。楼下并没有出现大批的人手。路灯照耀之下,只不过有一男一女相拥着跚跚前行罢了,而且看那两人东倒西歪,连路都走不稳的姿势,就知道这对男女醉得不轻。 这两个人一看就知道是没什么战斗力的了,王石为什么却一副这样难看地表情?没等木青山发问,王石猛然冲进了客厅。一把揪起正在思前想后中地陈肥肥。 陈肥肥以为王石发现了自己没睡着,吓得连忙闭眼屏息。王石捉住陈肥肥的肩头猛摇,嘴里说道:“肥肥,醒醒,有点不对劲!很不对劲!” 陈肥肥听王石说得急切,连忙睁开眼睛,王石又说道:“我们藏到阳台上去,别出声。我觉得你地纪若惜有问题!她带人上来了!” 陈肥肥听到王石这话,心头咯噔一下,连忙随着王石藏到阳台上。 木青山心中一动,连忙将沙发上陈肥肥刚才睡过的痕迹清理得干干净净,半点不留。 三人拉好窗帘,藏身在阳台之上。 不一会儿,门锁有响动了。只听到耳边传来男女地对话声。 “咦!屋里灯怎么亮了?” “是啊,灯怎么会亮?别是进贼了吧!” “你怕什么。进贼了偷的又不是丢你的东西,是你家那位胖哥哥损失,关你什么事!对了,该不会是胖子进来了吧!”这男人说话的声音拿腔拿调,脂粉味极重,一听就是小白脸之类的人物。 “不可能的。胖子对人家才好呢,晚上从来不会过来打扰我!只有你这家伙,死没良心的,把人家肚子搞大了,还逼着人家去骗钱,当心将来生出小孩没有小鸡鸡!” 说话地女孩子声音甜美动听,特别是对身边这男人说话时嗲声嗲气,木青山光是听到这声音就觉得有点毛骨悚然了。 “说我没有小鸡鸡?你这个死衰女,马上就让你尝尝本大爷的小鸡鸡!”这男人说着说着,两人又拥吻到一块去了。发出耳鬓厮磨。宽衣解带的声响。 阳台之上的三人听得清清楚楚,木青山只是觉得听上去有点害燥。王石则铁青着一张脸,而陈肥肥眼中的冷意却越来越浓,目光恨不得刺穿厚厚的窗帘,将屋内的两人钉死在面前。不知不觉间,陈肥肥肩背上的伤口处渗出血来,染了一背。 那男人甚至兴高采烈地笑道:“喂!若惜,你找的这个初恋还真他妈的傻,供我们吃,供我们住,又帮老子养老婆养儿子,你说他能凑到那二十万不?” 娇嫩的女声响起道:“谁知道,胖子的路子一向很广,凑不到二十万,七八万是跑不了的,只是我觉得有点对不住他,他其实是一个好人呢!” “呸,你这叫教他长点见识,不过是个学生罢了,现在不学乖点,将来到社会里去,被人家玩得更惨也说不定,你这是在帮他呢!明白吗?”男子得意地笑道。 “我让你他妈的长见识!”王石一把拦腰没抱住,陈肥肥巨大的身体冲撞到阳台玻璃门上,玻璃迸碎了一地,发出巨大的声响。顿时,左邻右舍听到声响,不少的窗子里全都亮起了灯。 阳台上发生如此巨变,客厅里的两人吓得不惊,顿时酒醒了一大半。 事已至此,已无需再遮拦,王石和木青山扶架着陈肥肥,三人一同踏着满地的碎玻璃碴走进了客厅。 一见陈肥肥,这男人知道事败,反手就抄起桌上的烟灰缸,嘴里叫嚣道:“你们想怎么样?” 陈肥肥连瞅也没瞅这男人一眼,而是用冷得不能再冷的语气向纪若惜问道:“你为什么要骗我?” 这时木青山才有机会细细打量面前的这对男女,这男人生得白白净净,留着长发,五官倒也有三分秀气,只是那双眼生得不太地道,透着股淫邪之气。 这个女孩子地外表却让木青山大吃一惊,如果说这女生长得倾国倾城也就罢了,可眼前地这位陈肥肥的初恋,长得实在是普通之极,上上下下,无论从身材还是容貌,找不出多大地亮点,比起陈肥肥在学校里泡过的那些妹妹,任凭甩一个出来都比她强上不知多少倍,原来只是名字生得好听罢了。 “对……对不起!我……我真的很缺钱!陈志义,你让你的朋友放过我们吧,我再也不敢了!” 在纪若惜眼中,陈肥肥仍是当年那个老老实实的陈志义,不敢打架,脾气又好,倒是陈肥肥身边的这两个人面色不善,纪若惜和王石打过的交道不多,只是看着他和木青山两人的那副块头,心中便有些害怕。这个女生却从没有想过,一个原本老实本分的陈志义,为了同她的这段感情到底改变了多少! 陈肥肥痛苦之极的摇摇头道:“你不明白,你真的不明白,只要你开口,我一定会帮你的,你根本用不着编这些理由。你知道吗?你说你得了绝症,我去网上查了好几个通宵,网上说的症状跟你表现出来的完全不一样,我知道你有身孕,我也不管是谁的,我只是不想你动气,我什么都不说,你要钱,我去弄,我的命不值钱,差一点连我的好兄弟们都陪进去了。你一句对不起?哈哈!你让我怎么做!” 说到后来,陈肥肥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狰狞,已经分不清他是在哭还是在笑了,血水顺着肩背不停的流淌下来,不断滴落到地板之上。 “操!少费话!不怕告诉你们,老子可是跟着青象楼混的,今天你们这帮学生仔只要敢动我一根毫毛,我……”这男人话音未落,木青山已经抢身而出,重重一耳光抽在他左颊上。 木青山挟怒出手,这一巴掌力道何其之重,特别是在火舞圣光气的运化之下,木青山体内的一丝异力夹杂在这一巴掌之中,植入了这小白脸的左颊。 数天之后,这位小白脸的脸上居然生出了一脸绿毛,无论剃还是拔,睡一觉醒来又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所有认识他的人只当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当然,这是后话了。 小白脸被木青山一巴掌扇倒在地,满嘴血沫,也不知少了几颗板牙,这人手里攥着烟灰缸,脑袋晕晕乎乎的,只见面前有个人影,来不及多想,抬手就是一记烟灰缸砸下。 纪若惜心中害怕,越想越怕,刚要哭泣出声,哀求陈肥肥原谅,谁知被她的小白脸男友一记烟灰缸甩在头上,顿时血流了满面。 这女人顿时傻了,呆呆的站在原地。木青山见那个白痴居然打女人,更加无须对他客气,反转身一记撩腿,将这个糊里糊涂的小白脸扫飞出去,撞上墙壁才止落了下来,这一腿,最少断了他三根肋骨。 陈肥肥迈步上前,轻轻的抚摸纪若惜的额头,只吓得纪若惜浑身不停的发抖,生怕被打,不知不觉间眼泪鼻涕已一并流了出来。这女人本来就长得一般,这样一来就更加没法看了。 陈肥肥伸手将纪若惜的头发收拢,本想伸手搂搂她,手伸至一半,却又改成了拍了拍纪若惜的肩头,叹道:“明天你把这房子退了,拿着押金去把孩子打掉,以后好自为之吧。我们……不要再见面了!”说罢陈肥肥将房间钥匙塞在纪若惜手中,头也不回的朝着门口走出去了。 王石和木青山连忙跟上陈肥肥的步伐,谁也没心情继续理会房中的那一对狗男女。直到三人临走出楼门口,这才听到楼上传来那女人的号啕大哭声。 此此时刻,夜有点凉。 第九十一章 周乐的约会 三人从小区里出来,虽然此事对陈肥肥的打击颇大,却也让王石心中的那块大石头落了地,至少肥肥不需要再为筹钱而苦恼,甚至是铤而走险。 古话说得好,人心不足蛇吞象,谁知那女人接下来还会玩出什么花样?相较之下长痛不如短痛,这样的结局也算得上是不错了。 当晚,木青山在提款机上取了些钱,三人就在学校附近的小旅馆住了一夜。陈肥肥的神情有些木然,王石和木青山都没有去打扰他,肥肥是个聪明人,只是需要些时间去消化罢了。 第二天一早,东方才露出一线鱼肚白,木青山听到床边有响动,一睁眼,发觉陈肥肥已经站在窗前了。 这胖子站在窗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神情宛若初生的婴儿一般,看这架势,陈肥肥昨晚一定是想通了。 木青山翻身起床,嘴里冲着肥肥嚷道:“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肥肥居然起得这么早?打算给我们买早饭去?” 陈肥肥头也不回,伸出手臂打了个响指,不紧不慢的说道:“靠!你认为我会有给男人买早餐的习惯吗?” 接着陈肥肥又朝着自己的胸口砰的砸上一拳,开怀大笑道:“突然有种感觉,小美,小霞,还有小陶,要是我现在给她们送去一份爱心早餐,她们一定会把老子感动得要死啊!” 听到肥肥的豪言壮语。正在卫生间里刷牙洗脸地王石实在忍不住了,扑嗤一声,牙膏沫吐得满地都是。 没等木青山反应过来,陈肥肥已经大步流星的拉开房门,一边朝外跑一边吼道:“我要去买爱心早餐了,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回头见!” 两人都清楚陈肥肥此时的心情,男人之间的有些事情无需解释。过去就过去了。不管怎么说,以前的陈肥肥总算是回来了。 对于木青山昨晚的缺席。凌临峰并没有说什么,因为自陈肥肥进来宿舍的那一刻,凌临峰便已经瞧出了他肩背上地伤口是刀伤之类,再看三人一身尘土,衣服上甚至还留下了不知是谁的大脚印子,凌临峰便明白了昨晚这三人在外面准没好事,不知又跟什么人干了一架。 拍了拍木青山地肩膀。凌临峰嘿嘿笑了笑,冷不防问道:“怎么样?打赢了没有?” 木青山随口答道:“没打爽,怕出事,我们跑掉了!” 话一出口木青山就知道坏事了,果然,凌临峰一脸狞笑着拧住木青山的耳朵,说道:“打架居然都不叫我!我看你是不想混了吧!”两人上次从兽盟出来就有约定,以后这方面的事情一定要叫上对方。所以凌临峰才有此话出口。 “轻……轻点!昨天情况太紧急了,你又没有空,我才自己去的!放……放开啦!好痛!”木青山遇上这蛮不讲理的家伙,只得告饶。 凌临峰松开手指,环顾了一周,淡淡说道:“居然搞到带伤回来。你们三个实在太菜了,下次再有这种事记得叫上我。 对了,小木,我要离开学校一趟,可能半个月才回来,你把这个电话号码留着,如果有解决不了的麻烦,就马上打电话给我。我现在就要走了。” 木青山听说凌临峰又要走,心中竟有些不舍,接过凌临峰的电话号码。默记了两遍。点点头道:“行,我知道了。你自己出门小心,我们在学校里不会有啥事地。” 凌临峰点点头,望了一眼木青山,欲言又止,脸上露出一线狡黠的笑容,推开房门出去了。 等到凌临峰出去,陈肥肥突然笑道:“小木,你跟凌临峰两人之间好像有秘密哦!那小子对你很特别。” 王石笑道:“听他的口气,他应该很能打,不知跟小木比起来怎么样?我前天在篮球场上听人吹牛,有人说到咱们学校目前最牛B的男生,你们猜是谁?” 见到陈肥肥和木青山全都将目光投了过来,王石这才抖开包袱道:“是小木!没想到吧,现在很多人都很服他,特别是新生,提起这小子,个个都竖起大拇指呢?” “是不是啊,小木哪有那么厉害!”陈肥肥不服气的挪了挪屁股。木青山笑了笑,没有答话。 事实上木青山已经感觉到了,自己身上起了一些变化,却又说不清是什么样的变化,就好比昨天,天台上的那些打手虽然人多势众,但是自己却并未觉得对方有多么的强大,如果自己认真出手,要毁掉那些人应该很容易吧。 好在西楚大学地这段日子里,木青山除了学会了不少的生活常识,让自己跟普通的大学生没什么两样之外,也了解到了这个社会中的一些规则,这些规则时刻压抑着木青山,要做一个正常人,不能胡乱出手伤人,因为有些事情一旦做了之后就无法再挽回了。 陈肥肥得留在宿舍静养,王石去给他请假,木青山则一个人来到了班上。班上同学们一见到木青山,纷纷报以热情的目光,因为这小子昨晚上在舞台上的表现实在太棒了,谁又知道之后他们三个又出去干了一架! 不过对于木青山来说,昨夜发生地事实在太多了,相比之下,演出成功的那份喜悦,早不知飞到哪去了。一个人百无聊赖的趴在桌上,呆呆的望着前方,心里面好像有很多事要想,可又不知想点什么好,典型的茫然状。 “木青山,你昨晚上哪去鬼混了?手机还来!”耳边传来甜甜的女声,能这么亲热的跟木青山说话的,只有周乐周大小姐了。 木青山抬头望了周乐一眼,这妮子今天穿得格外的漂亮,亮白色的牛仔包裹修长地美腿,上身穿了一件黑色短装,整个人看上去容光焕发,青春袭人。 “哦!”木青山应了一声,懒洋洋地趴在桌面上,身子没动弹,只是将周乐的手机摸出来递了过去。 周乐接过手机,凑到木青山地耳边,细声细语道:“我们俩今天逃课好不好?” 木青山鼻中闻到周乐身上那股清清淡淡的女儿香,忍不住抽动了两下,有气无力的说道:“我天天几乎都有逃课,今天不想逃了,我想在这睡觉!” 木青山似乎已经开始去试着懂得并且珍惜眼下的平静生活了,校园里平和简单的气氛,让他有点不想动弹。 “你答应过请我吃饭的,男子汉大丈夫,你说话不算数!”周乐噘起小嘴,一脸的不乐意。 木青山放展了身子,轻轻抚摸着手里的龙骨木,漫不经心的答道:“你现在就要去吃饭吗?”在木青山眼里,吃饭就是吃饭,为了填饱肚子的一项非体力活动而已,哪里会联想到那么多。 周乐见这小子不上道,故意装作怯生生的说道:“人家现在还不饿嘛,先要去逛街,买衣服,然后才去吃饭。你陪我好了!” 木青山低头想了想,反正自己也没事,不如陪她出去转转,至少这个女孩子还算赏心悦目。 抬起头来,发觉周围的同学们都向两人这边投来暧昧的目光,周乐视若无睹,木青山却有点不好意思了,既然在教室里呆不下去,不如出去走走也好。 两人一同走出了教室,向校门口走去,一路上,很多学生见这两人走在一起,大都是一脸的羡慕。 昨晚上的文艺汇演,让木青山和周乐这两人的名字很是火爆了一把,差不多全校皆知,大一年级新生中出了木青山这么一个文武双全的人物,而周乐,通过昨晚上的两支舞蹈,作为新生中的女生第一人,也逐渐为全校所熟知。 现在这两个人走在一起,分明是朝校外走去,很明显是在约会嘛,又如何能不引人侧目呢?其实这正是周乐的目的所在了,既然挖掘出了木青山这支潜力股,自然要绑在身边好好培养培养。 周乐生性机敏无比,又极会讨人好,木青山跟他走在一块,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倒也有说有笑,不觉得无趣。毕竟是同龄男女,异性相吸的感觉无论如何都有那么一点点。 一上车,周乐就报出了一连串的地名,木青山反正都不知道,也就随她带路好了,只要到了中午,请她吃顿饭就行了,别的事情由她去了。 两人乘车到了市区,周乐拖着木青山去了市内赫赫有名的服装商场,这里的衣服琳琅满目,购物的人流也是接踵比肩,两人随着人流朝前慢慢的移动着。 凡是遇上周乐喜欢的品牌,这小女生全都要钻进去看一看,木青山只好站在门口一等就是大半天,不过看着这路上的人来人往,木青山倒也不觉得无趣。 第九十二章 消费 “木青山,昨晚上你去哪了?后来我们跟凌临峰和他请来的那些朋友们玩到大半夜,累死我了。 别看凌临峰那人平时臭着一张脸,昨晚上可真出风头了,我才一回宿舍,好多女生都跑来问我,后面那个弹琴的男生是谁呢!”周乐一脸无邪的笑道,她故意说出这番话,目的不过是想试一试木青山的心胸而已。 木青山微微一笑,诚挚说道:“凌临峰是挺受欢迎的,早上我去教室的时候,也遇到几个不认识的女生向我们班上人打听凌临峰呢。” “木青山,要是我说凌临峰比你帅,你生不生气?”周乐装出一副小女儿态,顾作天真的问道。 “我?生气?呵呵,不会,他本来就比我帅,我不喜欢跟女孩子玩的。”木青山说这话的时候,脸颊忍不住微微一红。他想起了唐雪婉。很坦白的说,如果是跟唐雪婉一起的话,自己应该是非常乐意之至的。 “木青山,你毕业之后有什么理想吗?我看你好像很少来听课,上课睡觉的时间比醒着的时候多,男生没有上进心可不行,会找不到女朋友的!”周乐笑语盈盈的对木青山进行旁敲侧击道。 这一问倒真把木青山给问住了,我,将来要做什么?好像从前在山里的时候,自己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每天醒了就放牛,在林子里玩玩。倦了就睡觉,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现在来上学,好像自己也成天无所事事,说到目标,自己还真的没什么目标可言。 周乐见木青山一脸茫然地沉默不语,反倒觉得他很真实。不像某些男生,成天在女孩子面前吹嘘。自己将来要如何如何,会如何如何,表面上看是胸怀大志,往往却是志大才疏。 真正有成就的人,并非个个都从小立志,成天把志向挂嘴边,不少人都是长期处在迷茫与徘徊之中。直至一朝顿悟,这才专心致志闯下一番功业。 周乐很早就有认识,一个女人的成功,就是在男人成功之前把他们挑选出来,而非是做一个成功男人的玩物。 见木青山有些愁眉不展,周乐笑嘻嘻的拉了拉他的衣袖,欢叫道:“那边有大头贴哩,我们去照一些好不好?” 木青山可真不知道大头贴是个什么玩艺。只随着周乐的性子,站到了机器面前。 “你笑一个嘛!大傻瓜!哪有你这样照大头贴地!” “喂!你个死人!让你笑你也不用笑得那么假吧!好像我虐待了你一样!”周乐一个人大呼小叫,甚至还动手去扯木青山的脸皮。 木青山地肢体随便周乐折腾,心思却不知飞到哪里去了,他还在想刚才的问题,甚至有越想越迷茫的趋势。 “我是谁?我来自哪?我要到哪去?我要做什么?这些本应该是哲学家才思考的问题。一下子被木青山在心中全然引发,整个人顿时变得浑浑噩噩起来。 两人照了几张大头贴,由于木青山的表情实在不在状态,照片出来要有多古怪就有多古怪,周乐皱了皱眉,心中有些不爽了。本美女可是多少人想约都约不出来的,木青山这个呆子,陪着本美女逛街,居然还开小差,实在可恨。 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周乐伸手摸了摸木青山的头发,笑嘻嘻地说道:“你的头发应该剪一剪了。我带你去个美发沙龙剪头吧,我有会员卡呢!” 这一小小的提议却让木青山心头荡起了一丝涟漪,他回想起在草湖入口,应巧儿的那双素手,一捧清水,一把剪刀,帮自己削发时的场景,心中忍不住一荡,伸手便握住了周乐放在自己头顶的那只柔荑。 应巧儿与木青山相识不过三天两夜,却让木青山记了一辈子,比起那位楚争雄来,若是应巧儿泉下有知,也应当宽慰许多。 冷不防被木青山这么一握,周乐连忙狼狈之极的抽回手来。 “本姑娘对这小男生有点想法是不假,可还没打算让他占便宜呢!我拉你就可以,你拉我可不行!”周乐在心中对自己嘀咕道。 掌中的小手被抽回,心头地感觉顿时空了一空,木青山随即想到,应巧儿已经被封在了那座秘谷之中,再也不可能出现在自己面前了,自己的人生目标,从那一刻起便失去了方向,只能是随波逐流,不辩东西。 木青山的脸上现出痛苦的神色,身子却任由周乐扯着衣袖,一路来到了华容美发沙龙店的门口。 “别东想西想了,看你一脸这么不爽,去剪个头,换个发型,换种心情,什么都好了!”周乐嘴里说着,心里却老大的不乐意。 这女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功利心太强,自己陪在木青山身边,木青山居然不屑一顾,心里想着不知是谁!这种感觉让周乐很不舒服,所以她就要带木青山来这个地方,存心让木青山出个洋相,心理才会平衡一点。 这间华容美发沙龙店开在热闹地市区商业街中心,消费奇高不说,里面还是会员制,一般人就算有钱都不可能第一次就受到服务,周乐故意拉着木青山进来,就是想看一看木青山被这里的价位吓住时的难堪,反正有会员卡在手,一会自己结了账就是。就算是周乐自己,第一次被朋友带来的时候,也是被这里的奢华吓了一跳的。 木青山毫无知觉的被周乐领进了美发沙龙,进来之后。周乐立刻借口上洗手间,故意跟木青山分开,存心看他出洋相。 木青山踏入此地,马上就有一位美发沙龙地服务生小姐迎了上来,开口问道:“请问是哪位需要服务。” 周乐已经直奔洗手间了,木青山随便答了一句,“我!” “先生。请问您第一次来吗?”这里的服务生小姐问话很有水平,并不是问您有没有会员卡。而是问您是不是第一次来,因为也有很多有身份的人是会员带进来消费地,本身没有会员卡。 木青山脑子里还在想着自己今后地道路何去何从,半晌都没有回答服务生的问话。 这位服务生小姐愣了,以为这个青年人没听清,却又不敢再问一遍,因为木青山现在地表情。仿佛根本没有把刚刚地问话放在心上一样。 这时周乐从洗手间里转了一圈出来了,见服务生小姐正在跟木青山交涉,估计着木青山正处在难堪之中。 “请问一下,您清楚我们店里的基本消费吗?”服务生小姐看木青山穿着一般,实在忍不住还是发问道。 这一句木青山倒是听清楚了,随口反问道:“你们这里能刷卡吗?” 服务生小姐慌了,以为自己地问话惹到贵客不快了,连连应声道:“能。能刷卡的!” 在她的理念中,这里一般的消费都是用会员卡直接存入金额进行消费的,但是会员卡设有上限,只有极少数那种愿意享受最顶级服务的贵宾,才会一次用满会员卡内的上限金额,甚至还需要刷卡划账进行消费。 通常这种大金主。都是上了一定级别地政府官员请客,或者是大生意人为了在客户面前显摆才会用到的。像面前这位这么年轻的,自己还是第一次遇到。 木青山沉默不语,服务生小姐更加以为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说道:“请您稍等,我给你叫最好的发型师来,一定会让您满意。”说罢连忙溜到一边,生怕这位年轻的贵客会迁怒到自己身上。 周乐瞪大了眼睛,想不明白木青山是怎么过了这一关的。 不一会儿,服务生小姐领着一位扎着马尾辫的发型师过来了。周乐认得这人。这人是这家店里的镇店之宝,平常店人求都求不到他来给你做发型。木青山第一次来,店里居然请动了这位给他做剪发,还真是出人意料。 凡是每个行业地顶尖人物,通常都有些臭脾气,本事大,脾气自然也大。虽然这位扎辫子的发型师未必真的就是行业中的顶尖人物了,但是脾气却素来是不小的! 一见这次的顾客是位貌不惊人,年纪轻轻地小伙子,发型师立刻开始摆起谱来,说话拿腔拿调,一双眼睛直瞅着周乐身上乱转,根本不用正眼去瞧木青山。 “你想剪个什么发型?我这人平常不给人动剪的,我一动剪,绝对是最时尚,最流行,最牛B的!”发型师开始一通海吹,反正怎么剪自己说了算,好看不好看这种东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越有钱的人越好哄,只要吹得大了,剪成什么样都牛B。 木青山满脑子的哲理问题,哪有心情听这人海吹,摆摆手,漫不经心的随口道:“碎发,不要太短!” 木青山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时的语气,那种命令式的,完全不容人置疑,更不要说去违背的语气。 这发型师也是吃硬不吃软,一听这青年的口气,便知道这可不是一般地来路,吓得连忙收声屏息,严襟正坐,一板一眼地开始给木青山剪发。 周乐在旁边也是吓了一跳,这还是班上那个傻呆呆的木青山吗?他刚才说话地那语气,明显有股居于上位者的自信力,那是许多人装也装不出来的,这家伙,果然不是等闲之辈。 木青山自已没有知觉,无形之中,在某些自己没有太留心的情况之下,白先生的那部分记忆,开始慢慢的一点一点苏醒,刚刚的口气,就完全是白先生的口吻,以白字世家家主的眼光,这种档次的美发沙龙,那还不是小菜一碟,怎能入得了法眼。 第九十三章 鱼庄顿悟 两人从美发沙龙出来,那位首席发型师和服务员小姐一直送到了门口,其实木青山剪的这个头并没有消费多少金额,只是在一般消费的基础上增加了百分之十五的首席服务费罢了,并且还是由周乐抢着用会员卡付了账。 但是木青山在剪发过程中表现出的那份高深莫测,却让人不容小觑,话又说回来了,不管多牛B的美发沙龙店,说到底仍是个美发场所罢了,真正的达官显贵又怎能招惹得起。 木青山虽然自始至终没有多说半个字,但是从他身上,哪怕是不经意间透出白先生的一星半点气度与从容,已经足以让这些人小心翼翼了。 周乐也觉得气氛诡异,这个木青山进了美发沙龙之后简直是换了一个人,好像鬼上身一样,怪怪的。为了打破两人之间的这种僵局,周乐轻轻皱了皱眉头,半撒娇道:“好累哟,本姑娘现在又累又饿,走不动了,木青山同学,带我去吃饭吧。” 木青山起先没留神她说的什么,直到周乐气鼓鼓的站定身子,这才反应过来,随口说道:“好!想吃什么你随便吧。” 周乐听了这句话气得直想踢他,可惜是在大街上,真后悔今天穿得这么淑女,心里想着这木青山怎么是个这么无趣的人。 “喂!你是个男人咧!一点主见都没有?”周乐怒气冲冲道。 木青山满脑子都是今后的何去何从,哪有心思想着吃什么。更何况他本来就从山里出来地,面对着城市的繁华喧嚷,他能知道要吃什么才是见鬼了呢。 对周乐的这句气话木青山置若罔闻,继续低头琢磨他的人生大道去了。 见到木青山仍然一副超然的表情,周乐在心中已经把这个呆子骂了一百遍,怨念冲天,心里对这家伙的印象评分自然也大大的打了个折扣。相信大部分女孩子都不会愿意跟一个木讷内向地人交往。 “算了,我们去吃老碗鱼好了。”周乐一旦对人失去兴趣。语气立马变得平淡冷静了许多。 扬手招了辆的士,周乐带路,两人上车,直奔城西地老碗鱼庄。一路上气氛有些尴尬,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本来还想宰他一顿大餐的,可惜现在却一点兴趣都没有了,唉。小子,你就快要失去被本小姐痛宰的荣幸了。”周乐暗暗在心中叹到。 其实她的骨子里是个极骄傲的女人,性格主动,攻击性强,一旦对某件人或事产生了兴趣,便会热情似火,积极进取,但这种热情来得快。去得也快,一旦失去了兴趣,很快就无聊了。所以对于周乐来说,她的一贯人生便是在不断的追逐和不断地失落间徘徊。 的士停到了老碗鱼庄门口,两人落了车,木青山总算记起来掏了车费。两人进入鱼庄,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这家老碗鱼庄颇具特色,店子不大,也就三五百来平方,店内的服务员青一色的蓝布褂子,黑布长裤,脚上再蹬一双圆口布鞋。所谓的老碗,翻译过来便是特大号海碗的意思,事实是他们盛鱼的大碗,与其说是碗。不如说用盆来形容反而更恰当一些。 青花瓷地特大号海碗。只比寻常人家里用的洗脸盆略小一圈,三斤多重鲜鱼从水池里捞将出来。当着客人的面宰杀之后,斩尾去鳞,小火慢炖,烹调的过程中不断加料,到了火候,盛在青瓷盆儿里端上来,上头再撒上一把火辣辣的朝天椒,当真是肉嫩味鲜,色香味俱全。 周乐拿着菜单自顾乱点一通道:“招牌老碗鱼是必点的,再来一个麻辣小龙虾,嗯,再来个麻婆豆腐吧。夫妻肺片也上一个,什么?你这们地萝卜干炒腊肉很特色?行,也上一盘!还有这个,这个和这个,一样上一个,素菜嘛,来个拍黄瓜,再来个蒜茸空心菜好了,先就这么多了,不够再要。” 周乐毫不客气的一通点了十多个菜,也不管两个人吃不吃得完,反正她已经有打算了,吃爽这一顿,以后就和这个呆子一拍两散,各走各路。 服务员给两人面前各上了一杯清茶之后便忙着招呼其他客人去了,上菜还需要些时间等待,在这段时间里,木青山和周乐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坐着,相对无言。 周乐已经差不多丧失和面前这家伙交流的信心了,很自觉的从纸袋里掏出刚买的几件小玩艺,拿在手上把玩。 “你活着是为了什么?”眼神一直处在不聚焦状态下的木青山冷不丁的突然发问道。 “啊?”周乐抬起头,突然被这样问道,本想顺口损他一句,“白痴,人吃饭当然是为了活着,你这样的家伙活着当然是为了吃饭了!”不过看到木青山望向自己的眼神突然变得那般清澈,周乐一时间呆住了。 略微调整了一下思路,周路一反常态的认真说道:“对于女孩子来说,用心地打扮自己,无论是从内在还是外在,然后找到一个有本事又爱自己地男人倚靠,然后自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有人疼有人爱,爸爸妈妈也有人照顾,这样应该就可以了。” 很实在的想法,木青山没想到周乐会说出这么几句大实话,不禁笑了笑,平淡之极地说道:“我在想,我活着是为了什么。我在这世上只有一个亲人,他前几年过世了,我只喜欢过一个女孩子,她也不在了,我不知道活在这个世界上。我还能做什么。” 周乐听木青山说这些话的同时,双眼一直死死盯住木青山地眼睛,木青山的眼神没有一丝变化,依然那么清澈明亮,说话时的口气从容不迫,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但是周乐知道。他不是在哗众取宠,故意扮可怜搏同情。而是真的在迷茫,确认不了自己的人生目的。 “你错了!人不是为别人活地,人是为自己而活着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地亲人也好,爱人也好,都是你生命中的过客。迟早会消失的,但是只要你还活着,你就有着无数未知的可能性。 也许你会遇到新的恋人,也许你会遇到比亲人还亲的人,甚至将来你还有机会站在权力,财富,一切令人羡慕的顶峰,什么事都是有可能发生地。我们生存的意义,并不是为了什么具体的人或事而活着,而是为了迎接每个下一天,每个下一刻的未知而活着。你难道不觉得挑战未知真的很能令人兴奋吗?” 周乐慷慨激情的一番话,令木青山生出震惊的感觉,周乐这妮子的性格太具有攻击性了。如果她是个男生,且生在乱世地话,谁也不敢担保她会不会成为曹操或是朱元璋之类的人物。 “人生有时候是需要等待的,因为下一刻的未知谁也无法预测,说不定你这傻瓜还有机会把本小姐扑倒在床上呢?如何?会不会很期待?”周乐说这话的时候,眼波流转,唇齿轻笑,甚至朝着木青山挑逗般的勾了勾小指头。 木青山自然不会把这句话当真,却是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又有什么地方好像不大对。脑中数种想法征战不休。再度陷入了沉思当中。 周乐低首泯了口茶,事实上自己这般口无遮拦地说话。倒并不是对木青山有了什么期许,正相反,以周乐的性格,一个连自己为什么活着都搞不清的懦弱男生,已经越来越没有让她心动的资格了。 老碗鱼上桌了,香气腾腾,果然令人食指大动。木青山望着这堆香肉,却起不了进食的念头,脑中突然闪过“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八个大字。再回想起这半年来的林林总总,所有人和事如走马灯般的在脑中一一盘旋浮现。 “我明白了!其实还是跟在林子里一样,弱肉强食,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根本没有区别。我要活得开心畅快,为自己而活,为身边的人而活!至情尽性,随心所欲,就是我的人生目的! 人生不过是场入戏地大梦,唯用心地体验最真实,最难得。” 木青山自行念出这番话的同时,眼神彻底地明亮了起来。陈肥肥平时塞在他抽屉里的那些武侠小说在这关键时刻还是起了不小的作用。 木青山满脑子全是寇仲,凌渡宇,石之轩这些人物的光辉事迹。他心里已深深认同,能做到像这些书中人物一样,快意恩仇,至情至性,才是不枉此生了。 周乐并不知道木青山脑袋里的想法,而且作为一个完全没有武侠情节的女孩子,对木青山的这番论调并没有引起足够重视,她现在的注意力已经差不多全都集中到老碗鱼身上了。 木青山为自己终于想明白了这个道理而兴奋不已,此刻的他,简直像个小孩子般的开心,口中自言自语道:“三十年来寻刀剑,几回落叶又抽枝,自从一见桃花后,直至如今更不疑。” 这首是取自《大唐双龙传》里邪王石之轩名句,木青山一直都很喜欢,一时高兴之下便背诵了出来。 周乐见这傻小子突然高兴起来了,心头也有些温温的感觉,谁都不喜欢在吃饭的时候有个情绪低落的家伙陪在身边,因为那可是一件极倒胃口的事情。 靓菜一道一道的端上来,木青山此刻心结已去,自然胃口大开,加上这老碗鱼庄的味道还真不赖,结果是上来一盘消失一盘。木青山和周乐两人越吃越带劲,最后几乎抢了起来,看他们吃起菜来这么猛,周围的食客们不时好奇的打量几眼这小两口,眼中自然全是笑意。 茶足饭饱之后,木青山起身结了账,和周乐一同走出店门,这时已是夕阳西下,落日的余辉恰恰只够拖住两人的一点点影子。 周乐悄悄打量了身边的男伴一眼,结开心结之后的木青山,挺胸抬头,举手投足之前都有一股朝气,仿若重生了一般。特别是联想到这家伙一日三变,倒也怪异,昨晚在台上演霸王霸气十足,豪气冲霄,刚才在美发沙龙,突然变得老成执重,教人不敢轻慢,现在又有如初生的朝阳,春青气息扑面而来,不禁暗暗称奇。 周乐心中又有些动摇,暗自想到,这样的家伙,就算不拿来做男友,当个好朋友应该也不差吧。发觉自己的心志再度动摇,不禁偷偷伸了伸小舌,狠狠的鄙视了一下自己。 木青山此刻心绪大佳,也无心在街上留连,只想回去711宿舍,跟几个好朋友们分享一下自己的收获。在他的心中,已把在学校里认识的这些朋友,当做了对自己而言很重要的存在。 两人在老碗鱼庄门口拦了辆的士,一路驶回西楚大学。到了女生宿舍门口,木青山付了车钱,替周乐拉开车门。 两人先是相视一笑,然后双双站在了女生宿舍楼下。这次约会应该说还算顺利,可就这样上楼去了,心中又觉得仿佛欠缺了点什么。 “木青山,那个……今天玩得蛮开心的!谢谢你请客!”周乐不知怎的,开口略显得有些羞涩,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了。 “我应该谢谢你,你让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而且,你也有请我剪头发,今天真的很开心!”木青山身材健硕,说话的时候眼神明亮清澈,瞧得人怦然心动。 “那我上去了?要……要不要再陪你聊会?”周乐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之前对这家伙不屑一顾,到临别时候反倒有些依依不舍了。 此时的夜幕已经在众人的不经意间降临了,女生宿舍门口或蹲或站着三三两两的男生,眼巴巴的盯着楼门口,等待着自己约的女孩子出现,也有像木青山和周乐这样一对一对的男女生,依依不舍的在楼门前说着情话,路边时不时传来女孩子银铃般的欢笑声。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夏日的傍晚,一对对年青人相拥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柳絮的淡淡清香,还有女孩子身上独有的味道,此情此景,气氛好得简直有些暧昧了。 第九十四章 路见不平 周乐眼睛猛眨了眨,咬了咬嘴唇,略带着一丝羞意的轻轻说道:“要不然,我先回宿舍换件衣服,你去忙你的事,一会我们再下来?”周乐生怕木青山这傻子会不解风情的拒绝,虽然她是百变魔女,可谁说魔女就没有怀春的时候了? 木青山看着周乐此时这幅娇羞无限的面庞,要说不心动是假的。就算木青山是从深山老林里钻出来的,可是跟陈肥肥这样的极品人物好歹也一起住了这么久,又兼看了不少的杂书,总也会上几句“好花堪折直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之类的鸟话,又怎么会真的不解风情了。 木青山正要答应,耳中突然传来几声极刺耳的喇叭响声,紧接着一道雪亮的强光刷的扫了过来,刺得人睁不开眼。 这喇叭声音太讨厌了,几乎惊扰到了女生宿舍楼下所有的男女,楼门口的这份美好气氛顿时被破坏无疑,四处都响起了男生的咒骂,女生们则连忙用手去掩住各自男友的嘴巴。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女生宿舍楼门口多出了一辆丰田霸道4000,两只硕大的车头灯里射出强光,肆无忌惮的照射在周乐和木青山的身旁。 被惊扰到的小情侣们纷纷怒目相向,特别是被车头灯直接照射的木青山和周乐,更是火冒三丈,对方的这种行为,立刻被木青山判定为是种明显的挑衅。 木青山不由自主地握了握拳头,心神合一。意动身随,立刻感觉到体内生出无数股微弱的小小气旋,这些小小气旋不断的汇合壮大,在木青山的体内沿着脉络运行,到了一定程度,突然加速,有如长江大河。奔腾不息,不吐不快。 木青山鼻中忍不住轻哼了一声。自口中吐出一大口浊气的同时,周身上下的骨骼关节发出一阵劈里啪啦的轻微爆响声。 周乐见木青山面色不善,连忙扯了扯他地衣角,低声说道:“傻瓜,别冲动,那车是挂警牌的,千万不能胡来。” 木青山听周乐这么一说。心中一动,再放眼看去,果然,这辆丰田霸道挂地真是警车牌照。 “难道是在赌场惹的事发了?不可能!”木青山知道自己一向下手极有分寸,早在幼时开始练习抱牛的时候,老牛倌就很郑重的告诉他,做人一定要本份,任何时候要留有余地。不到万不得已,不可造下杀孽。这么多年来,折在木青山手下的野兽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全都是只伤不死,对野兽尚且如此,更别说对人了。 这时车灯一黯。车门打开,从车上下来一个女人,这女人穿着一袭淡黄色的连衣裙,高挑的个头,身材丰满,长发披肩,除了颧骨过于高耸和脸上地眼影画得有些重了之外,其他部分倒也看得过去。 这女人走起路来有几分刻意摆胯,搔首弄姿,左顾右盼。笔直朝着周乐和木青山两人款款而来。木青山的目光在这女人身上来回扫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能对自己构成威胁的理由。于是选择了静观其变。 这女人走到两人近前,根本没打正眼瞧一眼木青山,而是直接冲着木青山身边的周乐一脸媚笑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 周乐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答话。 这女人看来已经习惯了这种事,咯咯娇笑道:“妹子你可别害怕,我也是这学校里的学生,我叫黄厉娜,那边车上有我几个朋友,他们很想跟你交个朋友,认识一下,顺便约你出去耍耍,好吗?” 周乐脑中转得飞快,黄厉娜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人提起过?是了,刚开学的时候,女生楼里早有传闻,社会上有那么一伙人,经常开着车来学校里泡女生,还有几个不知廉耻的高年级女生和他们混在一起狼狈为奸,这些人仗着有钱有势,软硬兼施,玩弄了不少女生,没想到今晚居然找到自己头上了。 “黄厉娜姐姐,不好意思,我今天累了,刚陪我朋友玩了一整天,改天吧,我要上楼去休息了。”周乐不动声色,轻描淡写地就挡了回去。 这个黄厉娜并没有就此放手的意思,反而眉飞色舞的说道:“小妹妹,你可别犯傻,你看我们是开的什么车来的,姐姐也不瞒你,车上坐的那几位帅哥,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跟我们出去保你不吃亏,要不是有人看上你了,我才懒得过来费口舌呢。” 周乐笑了笑,不过一辆丰田霸道而已,本小姐可没看在眼里,当然嘴上是不会说出来地,只是笑了笑道:“太晚了,我男朋友不让我出去玩的!”说罢还作势挽了挽木青山的手臂。 这时黄厉娜才注意到了眼前的透明人木青山,对男生她可就没那么客气了,一脸不屑道:“喂,小子,给个面子,自己回宿舍睡觉去,车里面我几个哥们可等不及了。敬酒我已经端给你们了,待会我那几个哥们下来,可就是罚酒了。” 木青山看着这女人在自己面前唾沫横飞,突然觉得她像极了武侠书里的妓院老鸨,转头问了周乐一句,“喂,她这算不算拉皮条的?” 周乐听到木青山冷不丁冒这么一个词出来,差点没笑喷出来。 黄厉娜也听到了木青山的言语,气得满脸通红,转身就走,既然自己谈不扯,让男人之间来解决好了。 那辆挂着警牌的丰田霸道4000上,连司机在内有五个人。其中倒有两个是货真价实的警察身份,另外三个,全是跟着一起赛鸡斗狗地所谓高干子弟,这些人地家世倒也不一定是最好地,属于手里有点钱,老头子官不大的那种级别,也只有这种人才会到学校里来欺辱学生。真正财大气粗地太子爷们都抢着包明星去了,却也不来这种地方厮混。 这几人长期在各大高校内狩猎。反正凭着他们的身份和财力,对付这些一穷二白,两手空空的大学生们还不是手到擒来?总之就是连蒙带拐,连哄带骗,软硬兼施,还真没有多少女生能逃脱他们地魔掌。 更可气的是有些像黄厉娜这样地女生,贪慕虚荣。自甘堕落,自己被这伙人吃了也就罢了,还为虎作伥,跟着他们一起瞎混,不知害了多少女生。 坐在副驾驶位的这人点了根烟,笑道:“小高,看样子黄娜那骚货搞不定呢。那边那个妞真他奶奶的正点,搞得老子心痒痒呢?” 坐在后排这个被叫作小高的。大名高君志,是条凭借着老头子的关系混入警察队伍中的蛀虫,别看他生得仪表堂堂,却一肚子坏水,是个极难缠的人物,也是这伙人中地领军人物。 高君志笑了笑。说道:“你可别像上回那样,把人家闺女硬拉着朝车里塞就行了。现在的学生妹,没几个不爱钱的,咱哥们有钱有貌,待会由咱们王大少下去,咱给他灯光一打,小伙子倍增帅气,然后再许给那妞买身米兰时装什么的,先哄上车再说,看那小身段。啧!啧!” 被高君志唤作王大少的那位。名叫王奕俊,也是个高干子弟。一米八二的个头,长相像极了港台歌星王力宏,以他的外表跟家世,什么样的女朋友找不到,可惜这人天生地花花公子料,还就喜欢跟这些人混在一起搞这种调调。 差不多有一大半的时候,这伙人都是靠着王奕俊的外表去迷惑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女生,上钩之后的下场就是被这伙人通吃,然后再被始乱终弃。王奕俊甚至自己都不清楚究竟玩弄过多少女性了,这对于他来说,这种事已经成为一种习惯,职业化了。 王奕俊推开车门走了下来,远远的望了一眼灯光中地木青山和周乐,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妒忌,他有个毛病,最见不得相恋中的男女,也许是他自己永远学不会真爱的缘故吧。其实这伙人并没有自认为的那么风光,在他们追求堕落的同时,随之扭曲的还有自己的灵魂。 王奕俊帅气的脸庞在黑暗中显得有些扭曲变形,忍不住伸手敲了敲车窗,指着木青山咬牙切齿道:“我看那小孩很不顺眼,要不然咱哥几个拿他松松筋骨吧。” 坐在前排的两人没吭气,高君志鼻子冷哼了一声道:“小王你别惹事,咱们的目地是采花,在这学校里咱们毕竟是外人,唬一唬人还行,真动起手来,没什么便宜占地。” 王奕俊扫了一眼车子周围的学生,觉得高君志说得在理,点点头,冲着木青山那边迎了上去。 黄娜见王奕俊出来了,脸色马上就变得神采飞扬,不可一世。 坦白地说,这个王奕俊一现身,还真有点引人注目,无论是个头,还是这张俊脸,再加上一身名牌穿着,这副公子哥派头确实能把绝大多数的大学男生压低一线。 木青山坦然的看着这男人走到自己面前。 和王奕俊相比,木青山的外表并不出众,穿着档次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可就是这么一个外表普通的男生,坦坦荡荡的站在王奕俊面前,眼神明亮清澈,胸中自有丘壑。王奕俊见木青山如此平静,反而有些觉得不适应了。 平时欺负的那些大学男生,一见自己出现,无不是愤怒不已,或者大吼乱叫,还真没有谁像面前这个小子一样,云淡风轻,仿佛根本没把自己看在眼里一般。 王奕俊定了定神,决定从自己最擅长的女孩子方面下手,对着周乐一脸微笑道:“美女,你好!很冒昧打搅你们,我们没有恶意的,只是想和美女交个朋友,这个世界天天都在选择,为什么不给大家一个机会呢?” 王奕俊的这几句话说得大有水平,不咸不淡,不愧是花丛老手,再配合他的这付外表,还真能迷倒不少的女孩子。 木青山在一旁没有表态,看看这伙人到底玩什么花样。 第九十五章 星火燎原 周乐浅笑道:“不好意思,我今天真的累了,我要回去休息了。”话是这么说,脚步却一步未移,周乐笑语盈盈的背后,也有点想戏弄这帮大少们的意思。 “这位小兄弟,我们借一步说几句话好不好?”王奕俊心中恨得牙痒痒的,面上却不表露出来,既然女生不松口,那就找男生来做突破口。 他这招试过不下多次了,先是对男生进行一番威逼利诱,就算这男生硬气不答应也无妨,车上自然会下来人把这男生缠住,然后黄娜可以连拖带拽的把女生拖进车里,由众家公子好好的调教一晚上,明早完事之后,大不了多给些钱也就是了,这种事对于学生来说通常是不敢声张的,何况还有不少像黄娜这样的女生,索性破罐破摔,成了众人的玩物。 木青山摇摇头,说道:“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我没兴趣到一边去讲。” 王奕俊见好言好语劝不动,语气转冷道:“小狗,你别给脸不要脸,你找抽是不?”说罢冲上前来就要抽木青山的耳光。 若是木青山会被这种人打中,那才真是笑话了。 轻轻一抬手扣住这小白脸的手腕,木青山甚至还没用什么力气,心念一动,体内有股冰凉气息直冲向五指间,咔嚓一声,王奕俊的手腕骨节便移了位,痛得这位大少差点没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还真没把这种人放在眼里,一看就是缺乏锻炼。长期沉迷酒色的废柴。木青山不屑地笑了笑,松开了五指。 王奕俊转头就跑,黄娜则吓得呆在了原地。 木青山也不去理会这两人,突然间有了个好玩的念头,冲着周乐说道:“把你的手机借我一下,我打个电话。” 周乐见木青山一伸手就把那位公子哥差点给捏哭了,顿时心花怒放。也没多想,把手机掏出来递给了木青山。 木青山接过电话。拔通了宿舍号码,半开玩笑的说道:“喂!我是小木,我在女生楼底下,跟几个外面来的人闹起来了,对对,你叫点人下来吧。 没事,没事。还没打起来,就是人家人多,就我一个在,什么?人家有多少人 ?[-3uww]来不及说了,你多多叫人就是了。” 在木青山脑子里的丛林智慧中有这么一条理论,当自己不能伤害这头野兽,却又不想被它伤害的时候,最好地方法就是恐吓它。 这些公子哥开警车来的。如果自己动手伤了人,后果一定会很麻烦,但是又要赶他们走,叫人自然是最好地选择了。学校里没什么好的,就是人多,人口集中。随随便便就能叫上一大票男生下来。 陈肥肥接到木青山电话之后,变得极其兴奋,冲到走廊里喊了一嗓子,“搞事了,有人没,木青山跟校外的人闹起来了,谁愿意来的吼一声,把能叫上的人全叫上,家伙都给老子准备好,楼下集合。” 陈肥肥刚喊完这一嗓子。这层楼上立刻冒出了许多脑袋。基本上每个宿舍都有人钻出来,有光着膀子的。有拎着家伙的,甚至有个最屌地是从洗手间里提着裤子奔出来的。整层楼立刻变得闹哄哄了起来。 一大票人提着家伙,跟着陈肥肥,杀气腾腾的冲下楼,不一会儿,整幢宿舍楼都知道木青山有事在叫人了。 王奕俊直直朝着车头跑来,车内的几人见他神色不对,知道他定是吃了亏。区区一个穷学生居然还敢动手伤人 ?[-3uww]顿时车门大开,车内的几人全都跳了下来。 王奕俊喊了声:“哥几个小心,那小子会功夫,他妈的,老子的手断了。” 一听说对手会功夫,高君志立刻刹住了脚步,他可不是笨蛋,远远望过去,木青山一副整好以瑕的模样,果然不是等闲之辈。 “阿周,你把车里地铐子带上,小齐,去后备箱把警棍提上,我倒要看看,这小子能怎么个横法?”高君志很聪明,拿上这两样东西,再加上这辆挂着警牌的车,绝对没多少人敢随便开打,袭警的罪名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担得起的。 几人手里提着家伙,朝着木青山兴冲冲的杀过来了,这时周乐心里才有点后怕,明晃晃的手铐,代表着国家暴力机构地权威,木青山真要是把这些人给打了,被人家随便安个什么罪名,这事情可就闹大了。 “木青山,要不然先进我们宿舍楼里躲躲吧,别跟他们硬拼!”情急之下,周乐也不顾男女有别了,扯着木青山的手臂就朝女生宿舍楼里拖。只是她没细想,木青山进得去,这些人又怎么会进不去呢?希望用道德规范来约束这些败类,这本身就是一件极可笑的事情。 木青山面带冷笑的看着这几个鸟人,任凭周乐在身边如何拉扯,身形依然纹丝不动。 见这小子不跑,旁边的女生又一脸的焦急,高君志的心定了,看来这小子傻乎乎的,一看就是个犟脾气。这种人最好收拾了,欺负起来也特别的有快感。 咚!咚!咚!咚!只听得南北方向同时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和叫骂声,响动声大得惊人。整个女生宿舍楼地人都被惊动了,许多窗口纷纷探出半个身子或是挤满了脑袋。 楼上地女生们惊奇的发现,从女生宿舍楼地南北两侧,分别冒出两股不断涌动着的人流,一南一北,朝着楼门口包抄而来,而且在这过程中还不断的有人从对面的男生宿舍楼里冲下来,飞快地加入到人流之中。 陈肥肥走在北边队伍的最前方。这一次他可是过足了一把当老大的瘾,身后跟着百八十号男生,井然有序的向前推进,这幕场景象极了电影《蛊惑仔》中的某个片断。 南边带队的是程威,本来正在四楼宿舍里打牌,突然整幢男生宿舍楼跟炸了窝似的,出来一打听。原来是木青山有事,还是跟校外地人闹起来了。程威立刻牌也不打了,就在楼上扯着嗓子一通吆喝,居然也拉了差不多百把人下来。 能让木青山开口求援,程威估摸着对方来头一定不小,否则上回兽盟那么大的阵仗对付木青山,也没听那小子吭过一声。生怕带地人不够,程威下楼的同时。还吩咐了几个伙计去喊周逸臣,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远远见陈肥肥带着人从北面过去了,程威动了个心眼,带着兄弟们从南边走,怎么着也得弄个两面夹击不是? 这边高君志和几位公子哥眼看就要冲到木青山面前开打了,突然听到声响,再一看周围,好家伙。前后都是人,黑压压的人群疯拥了上来,已经冲到二十米之外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吓得高君志的脸唰的白了,跟在他身边的几人一见这阵势,吓得小腿肚子直发软。 木青山仍是一脸似笑非笑地望着这几个人,这付刚刚在高君志等人的眼中还是傻瓜一样的笑容。顿时变得无比的恐怖。 “跑!回车上!”高君志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一咬牙,转身就跑,跟在他身后的几人也是吓得不轻,脑子里根本没什么反应了,只顾跟着老大朝车上跑去。 这伙人刚才还气焰嚣张的兴冲冲过来了,还不到五秒钟,立刻抱头鼠窜,这样的反差也未免太大了吧。 两股人流迅速围拢了上来,将女生宿舍楼底下围得水泄不通。这伙公子哥们逃命地功夫倒还有两手。居然一个不落的都蹿上了车。 关上车门。高君志亲自驾车,转动车钥匙。突……突……没打着火,再拧,还是点不燃,人越急手越抖,打了三次车子还没发动起来,这时由大学男生汇成的人流已经将这辆丰田霸道团团围住。 “没机会了!”高君志叹了口气,一脸颓然的放弃了开车冲出去的举动,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撞死人再冲出去,他自认还没有这个胆量。 陈肥肥和王石见木青山毫发无伤的站在原地,身后还跟着个位美女,知道他没事,心也就放了一大半下来,仍粗着嗓子问道:“小木,咋回事?人呢?” 木青山努努嘴,笑眯眯地说道:“人在车里!你看着办吧。” 陈肥肥二话不说,冲上前去,抡起手中的钢管就要朝车上招呼。看着这胖子凶神恶煞一般,车里的人全都吓得不轻,倒不是这胖子真有多可怕,而是大家都清楚,只要这胖子一棒子抡下来,场面将会完全失控,这么多人一旦动起手来,这辆车铁定完了不说,估计这车里面装的人也算是废了。 还好从半道里伸出一只手拦住了陈肥肥,程威上前一步,低声在陈肥肥耳边说了句,“别乱来,这辆车挂的是警牌,这事交给我来办。” 陈肥肥也是聪明人,自然知道砸警车的后果,刚刚只是没留神到这个细节罢了,既然程威开口提醒,当然不会胡乱冲动。 “你扮相凶一点,给我造点势,我跟他们谈谈。”程威灵机一动,在陈肥肥耳边细语道。 为了让车内的几人感受到自己的威摄力,陈肥肥居然将铁棍拎到自己嘴边,伸出舌头舔了舔,然后摆出一副凶桀的眼神扫过车内的每一个人。 “靠,肥肥这幅扮相也太逊了吧!谁知道那根棍子有多脏?”在场地大多数男生都不由得捌过脸去,实在忍不住想要喷笑出来地冲动! 木青山走上前去,接过了陈肥肥手中的铁棍,持住铁棍两端,略一用力,铁棍被弯成了叉字,再一用力,又直回了一字,这根二根粗地铁棍在木青山手上简直像根面条做的,这两下子吓得车里的公子哥们倒抽了一口凉气。乖乖!怎么惹上了这么个怪物,今天可是撞到钢板上了,还是超合金的那种。 这是木青山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实力,正所谓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木青山在短短的半学期内,能够在新生中能打出这么响的名头,到今天,有这么多人都来给他捧场,足可见其并非浪得虚名。 这两手力气活玩出来,周围的男生们全都心服口服,叫好喝彩声一片四起。 第九十六章 众怒难犯 将手中的铁棍当啷一声丢在地上,以示这根是真家伙之后,木青山这才退到了一边。谈判讲数非已所长,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来的比较好。 车内的几人越看越怕,成天在那么多所高校内厮混,这样的场面还真是头一回见到。这个民办学校的学生们,可真比国立高校的凶猛太多了。 不过车里的人也没闲着,这个时候不是要面子的时候,高君志已经通过电话联系上了西楚大学的校保卫科,再坚持一会,保卫科的人马上就到。 话又说回来了,这帮公子哥们能成天开着车在校园里横行霸道,欺男霸女,如此容易的被校警放进来,多半与学校这些保卫科的官儿们有些勾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程威点了根烟,踱到车前,他的眼神倍尖,早就从车内几人的神态中看出来了,驾驶位上的这人,是这伙人的头头。 轻轻扣了两下车窗,勾了勾食指,程威的意思是让这人将车窗摇下来说话。他身后有一二百人撑着,自然派头十足,说话当然也管用之极。 高君志将车窗摇下,警惕的望着程威说道:“你想怎么样?我这可是警车!” 程志阴阴一笑,恶狠狠道:“警车很牛吗?警车开到我们学校来做什么?别以为没人知道你们这几块料,早盯你们很久了!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马上敲碎了你们这辆龟壳,打到你妈妈都不认得你!” 程威这话倒也不完全是唬人,早就风闻有些校外的人每个周末都开车到学校里来祸害女生,只是一没有逮到合适地机会,二来也只怪那些女孩子自己不自重,所以这事他一直没太想管。 今天既然是木青山出头。那就正好了结了结。这么多人在场,天色又这么黑。真的动起手来,打断这五人的手脚,只要不伤人命,鬼才查得到是谁下的黑手,倒也并非完全不可为之。 “不过呢,今天这事,我们也不想闹大。毕竟你们都是有身份的人,只要能给出个合理的赔偿,这事还是不难解决的。”程威笑嘻嘻地说道。 高君志一听这位的口气,心里顿时寒气直冒,这哪是大学生啊,完全是黑社会讹人,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高君志倒也没再多说,伸手从怀里掏出皮夹子,很干脆地掏出所有的现金,厚厚的一叠,差不多有四千多块,从车窗子里递了出来。 程威不动声色的接过钞票。笑得很是诡异。 “果然是有身份的人,够爽快,这钱我收了,我给你面子,我带来的人撤!”程威笑眯眯的说道。 车内地五人全都心中一喜,心想着,权当破财消灾好了,才那么几个小钱,也无所谓了。 哪知程威继续不咸不淡的开口道:“不过呢,我带来的人少。才十几个。那胖子带来的人多,他不松口。我也没办法啊!”程威的这个啊字拖得老长,明显在拿腔拿调。 “你他妈的什么意思!别以为来几个学生就了不起,你去打听打听,我……”坐在高君边上的阿周刚吼了半句,被程威一拳砸在车顶之上,硬生生震了回去。 周围的学生们见程威动手,一齐挥舞着手中的各式武器,作势要砸车。 程威举了举手,学生们手上地动作停了下来。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少跟老子摆谱!知道你们今天惹到的人是谁不?”程威指了指木青山,继续海吹。 “那是我们学校最猛的人物,霸王!别看他面善,家里的势力说出来吓死你们!没见人家一个电话,这么多人来给他捧场!你们以为来地都是学生?嘿嘿!这里面混了多少手黑的,我就不多说了,有机会你们可以打听打听。就算到了外面,霸王也是头一号人物!” 这几句话纯属程威在瞎扯蛋,但是见他说得跟真的一样,况且周围也是围了这么多的人,天色又暗,人影幢幢,车内的几人视线扫向车窗外,心理作用之下,还真把有些面相凶恶的男生认作了黑帮分子。程威一句实在的话也没说,但是却把这几个公子哥唬得一愣一愣的。 高君志倒是很沉得住气,压低了嗓门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程威还是一脸的阴笑,伸出手来搓了搓指头,笑道:“你看今天来了这么多人,要么大家闹起来图个痛快,要么人人得点好处大家都开心,那个,money,明白?” 高君志叹了口气,扭身回头道:“大家把身上的现金都拿出来吧,今天身上要是不清干净,怕是走不了了。” 后排几人没有吭气,将身上地现金全部搜了出来,一并递给高君志,加起来差不多有三四万地样子。 高君志把钱捧在手上,脸上却有几分迟疑,心里直恨保卫科的那些人怎么还不来,手上地这些钱递出去了,面子倒是小事,要是这帮学生们再玩什么花样,那可就真没折了。 虽然这几位在社会上都有些门路,可是紧要关头,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且这种丑事也是无论如何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的。 不过这一次,倒并非西楚大学保卫科的人不给他们面子,而是实在是抽身乏术,另有麻烦,怎么说呢,兴许今天这日子犯黄历,校园里注定不太平。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有一对刚开始交往不到一个月地小情侣。男生家境一般,人还不错,属于在学校里混得比较开的那种,女生家境不错,人也自然娇气了些。 两人刚开始交往,花钱大手大脚,很快就花光了这个月的生活费。于是这女孩子就领着男生去校外的银行取钱,本来就是取钱这么件小事。一路上那位女生趾高气扬的教育自己的男友,结果把这男生说烦了,等两人从银行取完钱出来之后准备去逛商场,结果这男生拎着装钱的包偷偷溜了,本意只是想吓一吓自己地女朋友,让她以后少再唧唧歪歪,哪知这女生脑筋一下子没转过弯来。回到学校找不见人,直接给报了保卫科。 两名校警冲进这男生的宿舍里,先是没找见人,随后在隔壁宿舍找到了,这位哥们正在跟同学海侃,女朋友地包就摆在手边,包里的钱根本没动。 本来事情到这儿就该完了,人家根本就没离开宿舍楼。更不存在骗财骗色,可那两名校警脑子里愣是少根弦,死转不过弯来,上去便要拿人。这个男生反驳了几句,被一名不耐烦的校警打倒在地,扯着发头从宿舍里拖了出去。 这一下可就闹大了。这层楼的学生们不依了,我们是来上学的,又不是犯人,校警敢这么粗暴的对待学生? 结果从宿舍里冲出来几个猛男,又从校警手上把这个男生给抢了回来,双方都动了手,校警的人少,当然不肯吃亏,连忙用对讲机叫人,整队地校警都冲了上去。然后又被更多的学生给轰了下来。事情越闹越大。 直到保卫科长带了几名班主任一起出现,勉强镇住了这层楼的学生。暂时将那名男生放回宿舍,这才带着人从楼上撤了下来,直奔女生宿舍楼门口。 楼上的学生们刚刚消停,听到有人在楼下喊,女生宿舍楼那边又出事了,这些半大小伙子们心头刚刚压抑住的火势又蹭的蹿了上来,很多人自发的集结在校警队伍的身后,朝着女生宿舍楼涌去。 越来越多地大学生开始朝女生宿舍楼门口集中,事态很快将扩大到难已想象的局面。 “让让!让让!这么晚了,都不回去睡觉,挤在这里做什么?”保卫科长带了一队校警冲进了大家的视线之内。 车内的高君志一见来了这么多校警,连忙把递向车窗外的这支手缩了回去,咬咬牙做出了决定,就算把钱全给这帮学生,谁知道他们还会玩出什么玩样,有这么多钱,足够把那个保卫科长摆平了。 程威见这小子把钱收回去了,并不动声色,嘿嘿笑道:“朋友,你确定你在做什么吗?呆会出了事,可别怪我!” 高君志冷笑一声,关上了车窗。 保卫科长带着十多个校警冲了进来,不断的把周围地学生们朝两边推搡,这位大腹便便的科长咆哮道:“你们这里谁带的头,站出来说话!” 程威抬头看了一眼,正要站出来,木青山一个箭步蹿了上来,高声道:“是我带的头!” 保卫科长皱着眉头看了木青山一眼,印象中没这一号人物,果断的挥手道:“这个!带回保卫科,其他人全部给我散了,警车都敢扣,你们都想坐牢了是不?” 两名校警一左一右上来拽木青山的手臂, 八_零_电_子_书 _w_w_w_._t_x_t_8_0_8_0_._c_o_m 木青山冷哼了一声,没等他出手,周围冲上来六七个男生,把木青山团团围住,对着校警怒目相向。 这时程威走上前说道:“徐科长,有事就在这说好了,在不在理,大家都听着。这几个人开的车子挂着警牌而已,是不是警察还很难说,再说就是你要放人,也要问一问我们为什么围着他们!” 高君志此刻已经悄悄发动了车子,他已经失去了耐心,想要尝试看能不能闯出去。 宿舍楼下的学生越聚越多,被陈肥肥和程威叫下来的,尾随在校警身后心怀不满的,还有越来越多看热闹地,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第九十七章 一发不可收拾 这位徐科长紧锁眉头,一脸不耐烦的叫道:“这些事不需要你们学生来操心,给我把路让开。” 话音未落,这辆丰田霸道4000猛然启动,试探性的冲出了半米,一副眼看就要到撞人的样子,车身周围的学生们猝不及防,哗然散开。 这一次本来只是试探性的举动,却让木青山受到了刺激,他以为对方要开车撞人了,劈手抢过一根铁棍,脚下猛然发力,纵身而出,箭一般的掠过面前的两名校警,狠狠一棒扫在这辆丰田霸道的车头灯上。 车头灯立刻爆得粉碎,连带着整个车身被这一棍扫得一阵猛抖,发动机居然熄火了。车内的坐着的五人都明明白白感觉到了这一棍的威力。 木青山的这手突然袭击,犹如在滚烫的油锅之中加了一把盐,所有人都骚动了起来。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打倒万恶的保卫科!”在场的数百名学生跟着鼓躁了起来。 也是该这位徐科长倒霉,这个风口浪尖上,他不知哪根筋不对了,抬手就给了身边的一个瘦弱男生一耳光,他是想着用暴力来恐吓这些学生,没想到这些学生比他还暴力。 被他一耳光抽得转过脸去的这名瘦弱男生突然暴起,一把搂住保卫科长,对着他的耳朵狠狠就是一口咬上去。 校警们一见科长吃瘪,纷纷抽住橡胶警棍。还没等他们上来动手,人群里有人大声喊道:“校警打人了,兄弟们冲啊,打这帮龟儿子!” 这些校警的素质本来就不高,全是周边一些流氓地痞之类地人物,托关系混进来的居多,一见学生们暴动。先下手为强,拎起警棍就朝身边的学生们身上砸。 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了。能站在这里的学生,没几个是老实孩子,不过喊两声罢了,没想到这帮校警敢真动手。呼啦一下子,数百名学生冲上去,刀棍齐下,顿时把十多个校警放倒了一半。剩下的几个校警还算机灵,扔下警棍,抱头鼠窜,跑得飞快。 只怪天太黑没看清,要是早留意到这些学生们手上都有家伙,借他们几个胆也不敢动手啊! 有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子趁机冲了上来,先是背后一棍放倒了保卫科长,然后围着这辆丰田霸道车开始打砸。无数人冲了上来。凡是手上有家伙的学生,无论长短,全都奔着这辆车来了,谁叫它地目标大,最明显呢,都这个时候了。谁还管它是不是警牌车。 在数百人的围攻之下,这辆丰田霸道再也霸道不起来了,车里地五人吓得死死抱住头,任凭外面的学生们疯狂的敲打车身,这种场面谁敢冒头,打死是白死,连凶手都找不到。 半分钟后,这辆价值五十多万的高档车完全换了个造型,前后车窗均被敲得粉碎,整条车身惨不忍睹。全是被刀棒砸出来的坑坑洼洼。就算拖到修理工厂去都白费。还好暴乱的学生们对车内的人没什么兴趣,大家地注意力已经全部转移到对校警们的怨恨中去了。 整个校园里乱哄哄的。到处都是人影,这时的局面已经不是木青山或者程威几人所能控制的了,全校学生们陷入某种颠狂的状态中。 也许是出于发泄,也许是出于无聊,也许是跟着凑热闹,在极短的时间内,仿佛已经不是女生宿舍楼下的事了,就连那些最老实地学生也冲下楼,手里提着脸盆茶缸之类的器皿,跟在人群后面敲打个不停。 事件的重心很快转移到了那些逃逸的校警身上,这些人的素质极其低下,他们在逃离现场之后,居然选择了极令人气愤的报复方式。 凡是落单地学生,有的根本就是刚刚从教室里自习出来,或者是才从学校外面回来,根本不明白怎么回事,便被一拥而上的五六名校警打倒在地。这些流氓混混出身的校警,已经完全变成了野兽,在他们眼中,学生就是敌人。 很快,学生们汇合成一股巨大的洪流,迅速的冲击了保卫科,将保卫科和校警宿舍所有的玻璃砸了个稀巴烂,凡是能破坏掉的东西全部进行了一场无差别扫荡,就连路边的垃圾桶都没有放过。 西楚大学里的女生们同样也没有闲着,胆子大些地跟着男生们地大部队边走边砸,胆子小些的虽然没有下楼,却在宿舍里点燃了拖把,毛毯之类地东西,发了疯似的朝下扔,到了后半夜,实在没什么东西可扔了,有的宿舍甚至把破旧内衣挂在窗台上焚烧,远远望去,宿舍楼的窗口上有如星星点灯一般,整间校园内沸腾如火,一发不可收拾。 事态的进一步扩大,已远远的超出了控制范围,西楚大学的校领导们得知消息之后,纷纷从热乎乎的被窝里爬起来,赶到了事发现场。 面对这么大的乱局,副校长和几名系主任面面相觑,束手无措,最后还是校长秘书当机立断,直接打电话给远在北京开会的李纵横校长。 李纵横接到电话之后,出人意料的没有破口大骂他的这些部下,而是迅速的挂上了电话,随即将电话拨到了西楚大学所在辖区的武警总队。 很快,三百名防暴武警头带钢盔,手持盾牌冲进了校园。武警们收到了明确指令,不得伤害学生,他们的任务是与西楚大学的老师一起配合,驱散学生队伍,让学校回到正常秩序中来。 数百名衣帜鲜明,手持器械的防暴武警奔走在校园内。很快就止住了学生们破坏地势头,在各系各班老师的配合之下,将冷静下来的学生们陆续送回宿舍楼内。校园内的气氛空前的紧张。 木青山和陈肥肥几人根本就没参与这场暴动,保卫科长被打倒的那一瞬,程威已经知道事情不妙,等到学生们开始砸车,程威已经拉着木青山和陈肥肥几人挤出了人群。这种时候。往往最需要清醒的头脑,而程威则作出了最正确地选择。虽然有些不厚道。但是确实顾不了那么多了。 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凡是在学校里有名有号地人物,闹了一阵子之后,差不多都前前后后自动回到宿舍里打牌看电视了。而真正在校园里发狂的,大都是些新生和少数脑子不清醒的家伙。 等到防暴武警冲进校园的时候,711宿舍里的牌局已经打完快两圈了。木青山虽然有点不太明白,为什么事情一下子变化到好像不关自己事了一样。不过却也知道好人不淌混水这个道理。 最倒霉的是高君志他们几个,车子被砸了个稀巴烂不说,人也搞得狼狈之极,还被防暴武警从车内拉出来问话,几人当然不肯说实话,只说是殃及池鱼,最后还是拿出了警官证才被放行。几人心里那个憋屈啊,实在是罄竹难书。 校园内的暴乱很快被平息了下来。各班地辅导员被分派在各个宿舍间往来穿梭,用于安抚人心,清点人数。学生们大部分都回到了宿舍,当然,那些趁乱溜出去玩网游的,和女朋友开房的可就惨了点。被辅导员们当作下落不明人士来处理,非要宿舍里的人当着面联系通了才安心,一时间,各种五花八门的理由编个不停。 木青山班上的那位老太太同样紧张得要死,生怕班上那帮活宝惹是生非,害自己丢了饭碗,兴冲冲的推门进来,见711宿舍里坐了七八个男生,头顶烟雾缭绕,桌上扑克摔得震天响。点了点人数。人都在,还多出来几个。这才放心了大半。 一直闹到接近凌晨两点,宿舍楼内才渐渐平息了下来,校园内变得一片寂静,武警部队来得快,去得也快,行动完毕,仍留下了一个十二人编制的小分队驻守在保卫科残破不堪地宿舍内,以防有变。 女生宿舍七楼内,黄娜穿着刚换好的睡衣,手里提着开水瓶不紧不慢的朝水房走去,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在宿舍里过夜了,自从认识了高君志他们一伙人之后,就一心想着有朝一日能攀上高枝变凤凰,哪里还会愿意跟宿舍里的姐妹来往。自然,宿舍里的姐妹们也不会给她好脸色看,这不,宿舍里明明有开水,大家就是不给她用,无奈之下,黄娜只好来水房自己打水。 刚才趁着乱跑回宿舍,可把黄娜吓了个半死,第一次发现,原来高君志他们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居然缩在车里不敢出来。 黄娜正胡思乱想着,冷不防身后被人拍了一下。转过身一看,是两个不认识地女生,只是看着面熟。 “你是黄娜吧,跟我们过来一下!”对面个子高一些的女生发话道。 黄娜盯了这高个子女生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是谁啊!我没兴趣,也不看看都几点了。” 话音刚落,站在黄娜对面的那个矮一些的女孩子突然发难,一脚就踢飞了黄娜手中的开水瓶,高个子女生冲上前来,揪住黄娜的头发伸手就是两记响亮的耳光。 这两下可把黄娜给打懵了,没等她反应过来,矮个子女生又是一脚踹在黄娜的小肚子上。 黄娜蜷着身子,倒在了水池边,完全没了还手之力,只是用手捂着脸,一边哭一边道:“别打我,求求你们别打我了。” 两个女生又上前踢了两脚,高个子女生恶声恶气道:“哭什么哭,再哭撕烂你的嘴,起来,跟我走!” 黄娜不敢反抗,乖乖地站起身,跟着这两个蛮横地女生走出了水房。水房里闹的响动不小,有不少女生从宿舍里探出头来张望,一见是这三人,马上全都缩回去了,没有人敢出声。 这一高一矮两个女生把黄娜带到了走廊尽头地一间女生宿舍里,推门进去,里面烟雾缭绕,简直跟男生宿舍有得一拼。 见两人把黄娜带进来了,床板上坐着的女生们停止了吞云吐雾,加上黄娜身边的两个女生在内,宿舍里一共有六个女生在等着黄娜的到来。 “你就是黄娜?我看也不怎么样嘛!怎么那么骚?”左边床铺上的一位穿小熊睡衣的女孩子冷冷说道。 黄娜不敢答话,只顾着低声抽泣,她还没想明白,到底什么时候惹了这帮女生。 穿小熊睡衣的女孩子见黄娜光哭不搭话,恼火之极,顺手抄起床边装空气清新剂的铁罐,一罐摔过去,正中黄娜的胸口,打得她倒退了半步,捂着胸口,大颗大颗的眼泪珠子顿时不要钱似的滴落下来。 “还哭?再哭信不信老娘把你扒光了扔下楼!骚货,你还有脸哭!”黄娜身边站着的那个高个子女生又是一脚踹在了她的屁股上。 黄娜身体前倾,像条破口袋似的扑倒在了地上,上铺坐着的一个女生趁机伸了伸手臂,将指间的烟灰弹落在了黄娜的头顶。黄娜生怕自己的头发给点燃了,吓得发了疯似的用双手在头顶乱刨一气,引得四周的女生哄然大笑。 笑声中的黄娜又羞又气,自己现在这副模样,想都不用想一定是狼狈之极,蓬头垢面,脸颊被两耳光扇得通红,白睡衣上还有两个明显之极的大脚印。 “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我没得罪过谁啊!”黄娜终于受不了了,发泼般的吼道,这些女生自己一个都不认得,却被莫名其妙的找上门来。 这时房门恰好打开,从外面又进来一人,听到黄娜的吼叫,后进来这人自鼻中冷冷的哼了一声,声音不大,却让人感觉这房中的温度立刻降了八度。 黄娜不禁浑身打了个冷颤,回头一望,进来这人她却是认识的,只见黄娜的脸色一变再变,马上变得如同猫儿一般乖巧,一脸怯生生的说道:“唐姐姐,你找我?” 唐雪婉冷冷的扫了她一眼,说道:“我不是你姐姐,饭可以乱吃,人可不能乱叫。看来我过来得有点早了,她还不够乖,你们继续,过半个小时我再来问话。”说罢唐雪婉转身摔门出去了。 第九十八章 惩罚 黄娜一下子好像落入了深渊般的表情,她知道自己完了,被唐雪婉找了麻烦的女生,等于提前结束了自己的大学生涯。 果然,从右边铺位跳下来一个胖乎乎的女生,一只手就把黄娜给拎起来了,紧接着朝地板上重重一掼,嘴里骂道:“让你拉皮条!贱货,让你再祸害同学。”一连提起摔下三次,摔得黄娜浑身都跟散了架似的。 左边上铺的一个女生嘻嘻笑了两声,说道:“胖妞,好了,好了,你的方法太野蛮了,再被你搞几下,唐姐来了还问个屁的话。” 被唤做胖妞的那名女生把黄娜拎在手中,这一次再没有摔下去,而是啐了一口唾沫到她脸上,松开手之后恶狠狠的说道:“给你姑奶奶跪着,敢爬起来打断你的狗腿!” 黄娜果然跪在地板上,蜷着身子,不敢抬头。 左上铺的这个女孩子从上铺三下两下的爬了下来,走到黄娜面前。 这个女孩子没有穿鞋子,一双脚趾头生得白细香嫩,煞是好看,虽然身材略显有些单薄,但是五官长得却很秀气,特别是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直转,像极了红楼金陵十二钗之中探春妹妹的那种味道。 “你痛不痛?”这女孩子娇滴滴的声音在黄娜耳边简直有如仙乐般动听,总算遇到一个有同情心讲道理的人了,黄娜又是点头。又是连连摇头,装出一副极恭顺地模样。 “我姓史,我叫史随云,是唐雪婉的干妹妹,你可要记住了。”史随云的声音依然是那么娇滴滴的。 “这样吧,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回答得上来。我就让你回去,要是回答不出来可要挨打呢?你觉得好吗?”史随云轻言细语的问道。 黄娜并不是笨蛋。听刚才唐雪婉的语气就知道了,唐雪婉有事要问自己,所以先让这些女生来给足了下马威,其实何苦呢,只要唐雪婉开口,自己又怎么敢不说实话呢,这份轻重。黄娜还是心中有数的。 “你问吧,问什么我都说,千万不要再打我了。”黄娜打定主意,不管这女孩问自己什么,就算是问自己第一次跟谁上床,内裤是什么颜色,通通都不敢隐瞒。抓住这个机会,说不定她问完了今晚就没事了。相比起来,黄娜宁愿挨几下打,也不敢去面对唐雪婉那么可怕地人物。 “嗯,好的,那我问了,那个……从北京到西京坐哪趟火车?沿途第一站是哪一站呢?” “啊!”黄娜做梦也没想到。她会问出这种问题,头脑完全反应不过来,愣在当场。 “啪!啪!”两记响亮地耳光抽在黄娜的左右脸上,一记正手一记反手,史随云这小女生个子不大,手劲却是不小。 “就你这样的水平还敢来念大学,笑死人了。本小姐再问你一个简单点的,从你家到西京的第一站是什么站?” “啊!是……啪!”黄娜刚刚有打算回忆的念头,史随云已经又是一耳光了扇过来,很及时的封住了她地嘴。 俗话说得好。恶人自有恶人磨。没想到史随云这丫头看上去柔柔弱弱,整人的法子倒是又刁又辣。 黄娜被这连着三记耳光抽到脸颊发麻。红光满面,只敢抱着头蹲在地板上,死活不敢再抬头了。不过也只能怪她自做孽不可活,跟那帮公子哥混在一起也就罢了,还要为虎作伥,拉不相干的女生下水,终于有了报应。 见黄娜学乖了,死活不敢抬头,史随云弯了弯腰,轻轻抚摸着黄娜的头顶,看似温柔,其手法却简直像是在摸一条狗。仅管做出了如此的侮辱性动作,黄娜仍是没有抬头,整个人缩成一团。想想也对,要是她是个有血性有骨气的女孩子,也不会自甘堕落到跟那些人渣混到一起去了。 史随云见黄娜铁了心不抬头,皱了皱眉,招了招手示意胖妞过来。 肥妞大步走了过来,黄娜一直低着头,眼中盯着肥妞脚上那双硕大的黑胶拖鞋,浑身便情不自禁的开始打颤,胖妞这副身板,粗手大脚,活像是在家种过地地,对付一般女生三五个不在话下,那拳脚打在身上实在是受不了。 瞅见黄娜的身子在瑟瑟发抖,史随云眼珠转了一转,随即有了主意,笑嘻嘻的说道:“唉,你这人真没意思,长得丑就算了,脑子还笨,算了,你唱个歌给我们听听吧,唱得好听了,不打你就是。不然的话,胖妞!” 胖妞又重重的踏前一步,吓得黄娜心头又是一颤,急切之下无从选择,连忙抬起头来,张嘴想唱点什么,可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见鬼了,唱歌也是要有心情的,若是跟好朋友在一起,酒过三巡,高高兴兴,任谁也能扯开嗓子嚎上一把,可黄娜却是在可能随时被殴地同时,对方还要她唱歌,这种情形之下,能唱得出来,且唱得好听的,恐怕都不是一般人了。 史随云伸出手掌,黄娜以为又要挨巴掌了,吓得头颈朝后猛缩,后脑勺重重的磕在床板边缘,发出砰的一声。 谁料史随云并没有扇她,而是轻柔的用指尖抚过黄娜的脸颊,无比痛惜的轻言细语道:“你别害怕,我知道,在这种情况之下你很难唱歌的,对不对?所以我不怪你。别怕,乖!” 这女孩儿的动作温柔极了,指尖掠过,仿佛情人的抚摸,又好像春天里地柳枝抚过脸颊。 “这样吧,你就随便唱两句《国歌》给姐妹们听听吧,中国人都会地,你要是连这都不会唱,那我可就不管你了哦?”史随云笑语盈盈的说道,仿佛刚才那几耳光与她无关,是别人动地手一样。 胖妞这时又凑近了一步,什么话都没说,可给黄娜的感觉好像是有头凶恶的野兽逼近了自己身旁。 “别,我唱!”黄娜急切万分,不假思索的开口高唱道:“起来……” “砰!”史随云五指张开,一把推在黄娜的脸上,黄娜的后脑勺再一次重重的磕在了床板上,发出重重的一声响,疼得她几乎晕了过去。这一推力道不轻,显然是蓄力已久。 “靠!这个贱货还想‘起来’,给我打她!”史随云的最后这一声喊,等于是吹响了战斗的号角,发起了总动员。 屋内的所有女生都冲到黄娜面前,一通踢踹,连掐带拧,将满腔怒火无情的渲泻在了黄娜的身上。这些女孩子全是被黄娜间接祸害过的女生宿舍里的代表,替好友报仇出气,当然不会手软。 在被众女一通撕打之后,黄娜已是完全没了半点形象,只知道拼命朝床底下爬,身上睡衣也给扯得破破烂烂,肮脏不堪。女生打架不比男生,拳打脚踢,直来直去,简直完全可以用刁钻刻薄,花样百出来形容。 直到唐雪婉再次推门进来,这些恨意疯狂的女生们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众女一停手,黄娜条件反射般的朝床底钻了过去,动作简直丑陋到了极点。 众女笑声顿时四起,唐雪婉眉头皱了皱,却没有说话,她们似乎玩得过火了点,不过这个黄娜也是罪有应得,那些被她拐骗失身的女孩子可能心中一辈子都有阴影,这样子还算便宜她了。 唐雪婉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坐到床边,敲了敲床沿,平静的说道:“出来,我是唐雪婉,我有话问你!”声音虽不大,却有种莫名的威慑力包含其中。 黄娜只是害怕,并不真傻,连忙从床底下爬了出来,一脸委曲的望着唐雪婉。 唐雪婉的问话很简单,仔细的问了问黄娜关于高君志那伙人的情况,是什么背景,通常都有些什么手段。 黄娜当然一五一十的回答,不敢有半句假话,事实上到了此刻,黄娜被这些女生暴揍一顿之后,心中倒并无怨恨,相反觉得是种解脱,也许在黄娜的内心深处一直等待着这一天的来临,就算她心肠再黑,行事有多么的不择手段,对那些被她亲手拉下水的女孩子们还是有些歉意与愧疚的。 唐雪婉一眼不眨的听黄娜讲完了她所知道的所有关于那伙的事情,感觉得出,黄娜并没有隐瞒,至少她的眼神已经变得坦荡,再没有之前的那种畏缩。 “黄娜,今天就到这里了,我相信你说的话,谢谢你告诉了我这么多。我给你一周的时间办手续,过了这周,我不希望在这间学校里再见到你。” 唐雪婉一脸平静的说出了自己的决定。她居然可以决定一个女生在这所学校内的去留,奇怪吗?一点也不奇怪,至少这间宿舍内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觉得奇怪。 黄娜点点头,身子有些微微发抖,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供自己上大学的父母,转学或者退学,应该找个什么样的理由才合适,但是她很清楚自己别无选择,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只是被逐出学校已经很幸运了,除非自己想每天晚上都被这些女生玩弄,否则的话,听从唐雪婉的意思才是最好的选择。 第九十九章 课堂 第二天下午,校长李纵横用最快的速度,马不停蹄的赶回了西楚大学,立即召开了全校教职员工大会,会议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出结论,昨晚上的学生暴乱,起因是校保卫科用人不当,与学生发生冲突所至。 李纵横大笔一挥,解聘原保卫科所有员工,改由接收部队退伍军人来担任。对于昨晚造成的一切财产损失,一律由校董事局负责赔偿,所有参与闹事学生,一律既往不咎,同时请各系各班级老师提高警惕,近期内再有任何闹事者,一律开除。 一部分老师对李校长的这些举措很不理解,他们认为学生们以下犯上,不尊师重道是为大不敬,对于带头学生,必须严惩。然而李纵横的几句话却让老师们茅塞顿开。 “我是一个生意人,办学校的目的一方面为了孩子们有书读,另一方面当然是赚钱。现在民办学校之间的竞争有多激烈你们知道吗?学生就是我们的金主,就是给你们发工资的人,我宁愿开除你们,也不会随便开除学生,明白吗?不要说什么害群之马,能带起头挑事的学生,将来都是人杰,你们教了这么多年书,应该比我清楚,我还等着这帮小子们将来给我投赞助呢!” 学生们对李纵横校长这三个一律的英明举措非常之赞同,而对于昨晚动乱的根源,无论是木青山他们几个,还是那个因为藏了女朋友钱包被打的倒霉男生。等于是全都得到了校方地赦免,再没有任何人追究,校园内很快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请问,你们班上的木青山同学在吗?” “啊,在……在的!我帮你叫他出来!”被史随云随手扯住的这个眼镜男生一脸的惊讶,想不到怎么会有这么秀气的小姑娘扯住自己,不过当他听到原来是找木青山的。立刻便释怀了。 “木青山,外面有人找!” 木青山正在埋头苦读《暗之职业经理人》。看书投入得就连下课时间都没耽误,听到门口有人找,放下书本,抬起头来,见是一位长得挺秀气地小姑娘,于是摸了摸脑袋,走到了教室门口。 “木青山你好。我是唐雪婉的妹妹,我叫史随云。”史随云笑得像只和善地小兔子,单凭这付笑脸,谁也想不到她会是女生楼里有名的狠辣人物。 “有什么事吗?”木青山对此女明显不太感兴趣,他这会满脑子里装的全是武侠小说里的战斗场面。 “是这样子的,我姐姐问你下午有空吗?她有点事要跟你谈谈,如果你没事的话,下午公共课在大教室里等她。” 木青山愣了一愣。唐雪婉找自己能有什么事?不过好像也有几天没有见过她了,见见无妨。 “好,我知道了,下午我去上公共课,大教室里等她。再见!”木青山是个实在人,说完自己要说的就转身回教室里了。倒是史随云有些气恼,这个傻子怎么对美女视若无睹啊,真是少见。 木青山刚回到座位上,陈肥肥就一脸神秘地凑了过来,贼笑道:“喂!小木,你现在可是发达了,又是来找你约会的女生?刚才那个女孩子不错,别看她长得秀气,笑得那么甜,我以本人超过十年的泡妞经验很负责任的告诉你。那个妞绝对是外纯内辣的狠角色。够味道!不要放过!” 木青山听得两眼翻白,无奈的摇摇头。坦然道:“她是唐雪婉的妹妹,说下午唐雪婉找我谈点事,先来约个时间。” “唐雪婉?恭喜!恭喜!小木的愿望终于感天动地了,冰雪女王也会来主动找你,啧……啧……啧!实在了不起!”陈肥肥顾作夸张道。 “是啊,这小子地身价一涨再涨,风生水起了!”王石也趁机凑个热闹。 “那是,我们家木青山殿下,那是一个英明神武,天下无双,智慧美丽,无与伦比,大家对你的仰慕直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有如苍茫雪山,高山仰止,话说咱们小木,那是……” “打……打住!你们俩今晚又想吃什么了?直说吧。”木青山已经对这两个活宝的套路习惯了,上回怒闯赌场华丰楼,三人看似威风,实则并没捞到什么好处,反而把陈肥肥和王石两人这一学期的生活费全给砸进去了,所以现在711宿舍里的情形是小木当家,肥肥和王石成天跟着木青山打秋风或者四处蹭饭。 本来木青山是打算给他们两个拿些钱用的,可这两个家伙异口同声地拒绝了,且都是同一个理由,借钱总是要还的,不爽!还是蹭饭好,有吃有喝,又不用还钱。 木青山心里清楚,陈肥肥这样做,是为了惩罚自己的过错,而王石就完全是为了陪他,所以木青山也不说破,蹭就蹭吧,反正自己的钱也花不完,朋友之间有通财之义,三人一起同吃同玩就好了。 “嘿嘿!那个……学校后面又摆了一家新的烤肉摊,昨天我和大乳从边上路过,见他的口水都流出来三尺长了,所以……嘿嘿!”陈肥肥一脸淫笑道。 “喂!谁的口水流出来三尺长,明明是你这个好吃懒做的死胖子!小木不要相信他,晚上我们去吃烤肉,给这胖子买碗白饭,让他蹲在墙角吃就行了。”王石最近的辞锋见长,全因为他又有了个上网聊天的新爱好。 听着这对活宝级人物地对话,周围地不少同学都笑到快喷饭了。木青山只得无奈的说道:“行了,行了,晚上去吃烤肉好了,下午地公共课你们谁上?” 王石摇摇头道:“我不去,我下午练会球,公共课又不用考试,上不上无所谓的。” 陈肥肥也缩头缩脑的笑道:“公共课去看美女倒是蛮养眼的。可惜不用考试,我也不去了。坚决不当电灯泡,不妨碍小木与梦中情人约会。” 一提到木青山的梦中情人四个字,班上同学立刻有一大半都竖起了耳朵,坐在前排地周乐也很及时的转过身来,笑语盈盈地望着三人。 木青山脸上略现出一丝羞意,王石很及时的跳出来解围,一拳砸在陈肥肥的肩头。大声吼道:“上不上课对你这家伙来说有分别吗?好像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为止,所有的科目你都不及格吧。” 全班同学顿时哄堂大笑,陈肥肥得意的吹了声口哨,向四周做了个还礼的姿势,事实上他也正是那种考试时连抄都懒得抄的人,但是谁敢说这胖子将来一定会没有出息呢? 一上午地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吃过午饭之后,木青山腋下夹着刚从学校租书店里租来的玄幻小说。提前来到了上公共课用的大教室。 木青山倒是很喜欢在教室里看小说的感觉,虽然他也试着用心听了几回老师上课教的什么,可惜对于只有山区小学水准的木青山来说,大学的课程实在是听得云里雾里,特别是英语和计算机这两门课,完全跟听天书的感觉差不多。 好在木青山在识字方面没有障碍。偏偏就喜欢看小说,特别是武侠和玄幻,起初有些字不认识地,问陈肥肥和王石都能得到解答,到了后来,书看得多了,阅读也就流畅了,而且从这些小说的字里行间,木青山渐渐的看明白了一些道理,所以一直以来。坐在教室里看小说。变成了木青山最大的乐趣与爱好。 快上课了,大教室里的人开始渐渐得变得多了起来。木青山正埋头沉浸在武侠的世界里,鼻中突然闻着一股幽幽地香味,抬头一看,左边的位置上,周乐不知何时起已经稳稳当当的坐上了。 周乐冲着木青山先是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嘟起小嘴道:“怎么?不欢迎我坐在这里?” 木青山望着周乐那薄薄的两片红唇,突然回想起了舞台上的那一吻,湿湿的,带点香味的感觉,心中不禁一颤,连忙摇头道:“没,没有!随便坐。”说罢赶快埋头看书,只是发觉书上的这些字句好像一行行,一排排,全都变得模糊了起来,胡乱翻了几章,都不知道自己在看些什么。看书的人,心不在书上了,当然看不进去。 周乐轻轻的泯起嘴角笑了笑,饶有兴趣地望着在自己面前露出窘态地木青山,突然觉得他好可爱,前晚在女生宿舍楼下的表现那么神勇,现在地样子却又傻得可爱。 很有趣的现象,大教室的后方,也就是木青山和周乐所在的座位附近,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被有意无意的男生给坐满了,谁不愿意坐在美女身边啊,哪怕就是上课时瞅上一眼,闻到点美女身上的香气,都足够养眼养神了。倒是紧靠着两人的座位没有人坐,准确的说,是没有人敢坐。 木青山这三个字,整个校园里现在几乎是无人不晓了,如果说在上回兽盟的事件之中,木青山还算是隐藏在幕后的人物,而前天晚上的学生暴动,表面上是校警殴打学生所致,事实上所有明眼人都清楚,如果不是木青山拉人,几乎集中了全校所有的刺头在场,自然也不会引发全校大暴动。 所以木青山这三个字的分量,在很多人心中,风头甚至已经盖过了周逸臣和肖剑涛这样的强人。试问谁敢不长眼?坐到木青山和他的女人身边,那不是纯粹找抽吗? 木青山正低头翻书,忽然感觉到身旁又多了一人,刚想开口这个位置有人坐了,抬眼见坐下来的这人正是唐雪婉。 第一百章 论道 唐雪婉之所以选择在公共课上与木青山碰头,一方面正好她对这门公共课有些兴趣,另一方面也是不希望在私底下跟木青山有过多的接触。木青山的眼神她当然能读懂,但正是这样,她才不希望木青山对自己报有任何的幻想。 一见着唐雪婉,木青山立刻双眼放光,整个人跃跃欲试。旁边坐着的周乐却一付笑嘻嘻的模样,目光直逼唐雪婉,很有些挑衅的味道。 这个时候的大教室里,学生已经差不多坐到爆满,一头白发的张夫子空着双手走上了讲台。 这位张教授讲课从来不带教案,连课本都不用,完全是兴之所至,洋洋洒洒,讲到哪算哪。反正这门公共课也不计学分,西楚大学之所以请他来教课,只是为了利用此老在教育界的名气来体现本校的师资力量雄厚罢了,所以这位张夫子在西楚大学内不但身份超然,听他讲课的学生也是极多。 “咳咳,我今天呢,再给大家讲个故事,在讲这个故事之前,先请同学们回答我一个问题,请问用西瓜和用椰子砸脑袋,哪个比较痛一些?” 底下的学生们听到这个怪怪的问题,先是一愣,继而哄堂大笑,有些顽皮的学生在底下高声叫道:“脑袋痛!当然是脑袋最痛!”这种脑筋急转弯的问题,现在大学生们早都熟得不能再熟的了。 张夫子故作吃惊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笑道:“厉害!现在的年青人真是厉害。昨晚上我的小孙子拿这个问题考我,差一点就把我这老头子给难住了,这叫脑袋瓜子急转弯?对不对?” 张夫子的这几句话,又是引起了一场哄堂大笑,教室里的教学气氛十分融洽,这老头憨态可掬,从不摆老师架子。而且每每开场装疯卖傻,到了后来都能出语惊人。引人入胜,这也便是连唐雪婉都喜爱听他讲课的道理了。 教室里笑声震天,而木青山却是无动于衷,因为他地注意力全放在唐雪婉身上,唐雪婉约自己来此,却摆出一副认真听讲的姿态,根本不跟自己多说一句话。这算是哪门子地约会? 唐雪婉虽然目不斜视,却也能感觉到木青山瞧着她的那种诧异目光,于是提起笔,在草稿纸上草草写了几个字,顺着桌面推了过来。 木青山接过一看,稿纸上书写了一行挺拔透逸的字体,“先听课,一会我跟你笔聊!” 本想回两个字。“收到”可惜自己那两手鸡爪子字体实在不好意思拿出手,不过木青山倒也聪明了一回,潇洒的覆掌将稿纸翻了个面再推回去,示意自己明白。 唐雪婉饶有深意的望了他一眼,嘴角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周乐在一旁很好奇,好奇得要死。好奇这两人在纸上写了些什么,神神秘秘的,可惜太远够不着,只好在心中暗骂道:“哼!奸夫淫妇,偷偷摸摸。”她倒没想过,木青山跟自己又没什么关系,这八个字无论如何也罩不到人家头上去。 只听得张夫子在讲台上眉飞色舞地讲道:“今天讲的这个故事,话说春秋末期,孔子带着他的门徒,去拜访老子。老子在家中酣睡。孔子进去之后躬身向老子求教。 老子看了他一眼。张开嘴,说。“你看看我的牙!” 孔子见了老子嘴里牙齿全掉光了,点点头。 然后老子又道:“你看看我的舌头!” 孔子又看了看,老子的舌头很完整,也很灵活。然后老子就闭上眼继续酣睡。孔子想了想,躬了躬身就退出来了。你们觉得如何?” 大教室内安静极了,大家都在仔细听张夫子讲的这个故事,张夫子这么突然一问,并没有人立刻回答,因为大家都知道,故事的戏肉在后头。 张夫子皱着老脸,自行笑了笑,说道:“当时孔子地弟子们也是跟你们一样,都不明就里,于是问孔子,老师啊,您怎么这么快就退出来了,老子不还什么都没有说吗? 孔子摇摇头,说,老子果然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刚才他已经教授了我大道,令我终生受益啊。 孔子接着对他的学生们说,你们想一想,是牙齿坚硬还是舌头坚硬?人活一世,到老了,为什么是牙齿掉光,而舌头却无损?这就是柔能胜钢的例子啊,老子教导我,要像舌头一样,懂得柔和变通,而不是像牙齿一样,去以硬碰硬,只有这样,我们的生命才能活得更长,更久。这是处世和养生的大道啊! 张夫子话锋一转,恳切地说道:“刚强者易折,皎皎者易污,说的也是这个道理,好比你们前天晚上的举动,热血沸腾,激情澎湃,若是老夫子再年轻个四十岁,也肯定陪着你们疯一把了,可是你们要知道,有时候热血并非能够做好事,做对的事。依我这个老头子说,热血有时只是头脑发晕的表现,没什么了不起的!” 听到讲台下有几名学生在小声的嘀嘀咕咕,张夫子挥掌拍了拍讲台,说道:“你们是不是以为我这个老头子在给学校当说客?安抚人心?我这个老好人做太白金星,你们个个都是齐天大圣。对不对? 我说‘错’!你们错得厉害,要比热血,你们谁都没有一个人热血,不信?我念这人做的四句诗为证!” 说罢张老夫子便摇头晃脑的长吟道:“慷慨歌燕市,从容做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你们中谁有这人的豪情志气?” 木青山第一次听到这首诗,只觉得诗中藏有冲天地傲气,狂气,不禁在心中默念了两遍。 讲台下有几个学识广博地学生知道这首诗的出处,全都一脸讶色,不解张夫子是何用意,尽管如此。还是有人在下面轻呸了一口。 张夫子语气拔高,道:“呸得好!如果这人站在我面前。我也是要呸他地,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样一个热血激昂,才情志气无不杰出的人,最后却一失足成千古恨,背负了千古骂名? 只因他太强,宁折不弯。为存已利而失大节,不惜以身侍贼,卖国求荣,其实为的不过还是自己的权势罢了,说到这,老头我又想起了六七十年代地那场十年浩劫,太多像你们这样的热血青年不分青红皂白地投身其中,可结果呢?实在令人不堪回忆。痛心疾首啊!” 张老夫子说到这儿,竟然老泪纵横,讲台下面的所有学生,包括木青山在内,都被此老的言语所感染至深,整间偌大的教室里静悄悄一片。 “好了。好了,牢骚太盛防肠断,老头子的牢骚就发到这儿,下面开始继续讲课,我们来讲老子,老子是道家学派的创始人,你们有谁知道他吗?” 坐在木青山左侧的一个白白净净地男生侧过脸偷看了周乐一眼,高声答道:“老子姓李,名李耳,字聃。是周王室的守藏史。”这个男生自信满满。有意在美女面前显摆一把学识。 不过他也确实有这个资格。在座的学生中间,就算有几个知道老子姓李名耳。字聃的,一时却也想不起来老子的官职,这个男生对于诸子百家明显下过一番工夫。如果换做是木青山,估计连一个字都答不出来。 “非也,非也!这位同学,你的高中教科书背得不错,老子姓李,名李耳,字聃,出自《史记。老子列传》,但是先秦古籍中都只称其为老聃或老耽,从不称李耳,据史料考证,春秋中期宋国有人名老佐,可见在当时,老也是一种姓氏,因此老子应该姓老,而不是姓李。” 张老夫子说的这番话,显出其立意新颖,学识渊博,立刻就赢得了学生们热烈的掌声。 张老夫子抬了抬手臂,示意大家停止掌声,笑眯眯地说道:“《老子》开篇第一句,道可道,非常道,讲的是那些可以用具体而言的某一种事物的‘道’,并不是真正的‘常道’,而老子的学说,是关于常道地,这个常道,不是可以具体为外人所道的道,通俗的说,老子的道,是在形而上的层面而来讨论的‘道’。你们明白吗?” 张老夫子这番话,台下大半学生都听得云里雾里,越是平时成绩好的学生越迷糊,反倒是平时学习不怎么样,没事看点武侠小说的几个男生似懂非懂,若有所悟的点点头,紧接着又摇摇头。 “《老子》第二十五章讲到,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漠。独立不改,周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又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惚兮恍兮,寂兮寥兮,视而不见,听之不闻,博之不得,不可名状。 这几句话说的是‘道’这种东西,不是纯粹地绝对精神,本源于自然,但也不是物质地东西,非物质,非精神,非唯物,非唯心,可见老子并不对世界的本体做出第一性地判断,等等,你们知道我在讲什么吗?” 张老夫子摇头晃脑信口讲了一大堆,但是看到讲台下的学生们瞠目结舌,不知所云,不知其所以云,便知道自己有些对牛弹琴了。 果然,讲台下的学生们大面积的纷纷摇头,表示不懂老师在讲的什么。 木青山听得整个人有些发怔,但是脑中意识却在翻腾不已。似乎有些什么东西,正是自己极想知道却还不太明白的。 第一百零一章 证道 道法自然,本源于自然,非物质,非精神,这,这几句话形容的东西,好像在哪里听过!见过! 秘谷圣境之中,那棵亘久存在的本源巨树,还有那可以穿透除大竹筒之外一切物质的果实,不正是非精神,非物质,完全不可以解释得清楚的存在吗?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那棵巨树,纵然不是先天地而生,只怕也是与天地同寿的奇物,也只有真真切切感受过那特别存在的人,木青山,才能体会到老子这几句话的意义,那是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至少,两者的答案已经很接近了。 “看来诸位对老子的学说还只停留在皮毛的阶段,甚至连皮毛也算不上啊!呵呵!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下面我来问一个简单些的吧。”张老夫子不无遗憾的笑道,脑中却想的却是岳飞的小重山名句,“欲将心事付瑶筝,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这老头空有一腔的学识,却可惜没有人能听得明白,难怪会做此叹了。平时讲些浅显的东西也就罢了,今天是老夫子为西楚大学讲的最后一堂课了,所以张夫子希望讲些自己最擅长的东西。 “大家对老子的无为思想怎么看?也可以结合当今社会来谈谈,大家可以畅所欲言,各述已见。”张老夫子讲到这儿,已经对这堂课没了兴趣,打算随便让学生们辩论一二。打发课堂时间罢了,只是没想到这一个简单的问题,却引出了一个令自己终生难忘地弟子。 还是坐在木青山左侧的那位带眼镜的男生最先站了起来,道:“老子的无为思想,主要是针对当时的统治者来说的,希望统治者能清静寡欲,无为而治。反对过分的扰乱百姓,主张退回到小国寡民地时代。所以在当时并不受重用,春秋战国时期,正是中国最乱的一个时代,君主们只有变法图强,才有出路,事实也证明,老子地无为而治。是落后的象征,只有法家才是王道。” 看来是张老夫子刚才有些看低他了,事实上这个带眼镜的男生历史这门课学得相当的扎实,而且他本人也引以为傲。 张老夫子点评道:“说得不错,大家给他来点掌声!” 终于有人露脸,还得到了张老夫子的赞誉,台下自然掌声四起,这个带眼镜的男生得意洋洋的又回头看了周乐一眼。 掌声停息。张老夫子挥了挥手臂,笑道:“老子教人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领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让国家退回到小国寡民地状态,呵呵,这是有违人类发展进程的。” 张老夫子顿了顿声,笑道:“不过呢……对咱们国家推行计划生育的基本国策来说还是大有好处的。”张老夫子这一诙谐的言语,再一次获得了掌声。 这时坐在木青山身边的唐雪婉忽然站起来发言道:“西汉建立初期,国家刚刚统一,刘邦实行“轻徭薄赋”政策,就是运用黄老之术的体现。应该说老子的无为之道。在当时地历史环境之下,还是起到了稳定人心的作用的。请问老师您对这个问题怎么看?” “胸有诗书气自华”。唐雪婉这一提问,立刻便获得了许多学生的热情掌声,特别是前排的男生,个个借机转头,手上拼命鼓掌,眼睛却在狠命的饱餐秀色。 张老夫子闻言微微一笑,说道:“西汉初期,轻徭薄赋慎刑,刘邦为地是避免重蹈秦朝的覆辙,确实起到了稳定政局,安定人心的作用,也恢复和发展了社会经济,但是带来的后果也是相当严重的。 在片面强调‘无为’,‘安定’的思想之下,中央政府对骄纵的诸侯王纵容姿任,导致诸侯坐大,地方势力凌驾中央之上,经济上,各级官吏消极苟安,商贾豪强扰乱市场,兼并农民土地,特别是在边境问题之上,以和亲的方式,变成了汉王朝对匈奴的屈辱,退让。所以才有了后来汉武帝及董仲舒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政策地产生。” 听罢张老夫子地一席话,唐雪婉第一个带头鼓掌,教室里再度掌声四起,气氛热烈。 待到掌声稍停,张老夫子又提出了新问题。 “各朝各代,都会有不同的思想和政策来对应,人类社会发展到了今天,大家说说看,当今社会地思潮主流应该是什么?” 这老头教课真的很有水平,知道举一反三,不断的诱导学生们去思辩,而不是死搬硬套的填鸭式教学。 之前发过言的那位眼镜男又一次站了起来,朗声道:“当今社会,都在讲民主,讲法制,应该说当代是一个法学社会,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人类在先进科技的支持下,尽可能的开发自然资源,为人所用。从蒸汽时代至今,老子的无为思想,已经只能用在个人的修养上了,教人心胸宽广,心平气和罢了。”这位眼镜男最后一句话的语气说得有些损了,立刻惹得一些学生笑了起来。 张老夫子刚想开口,突然听得后排传来一声巨响,吓了老头一大跳。全体同学的目光齐齐朝着后排望去,只见木青山同学站得笔直,他面前的课桌上现出了一个大窟窿。 唐雪婉和周乐齐齐皱了皱眉,两女此刻的心思倒是一致,“就算你听着不懂老夫子在讲什么,也用不着拿课桌来出气啊!” 张老夫子望着后排这个面色有些微微发红的男学生,扬声问道:“后面地那位同学。你有什么不同意见吗?” 张老夫子心中也有些不快,这么多年了,还没有哪个学生会在上自己课的时候搞出这种响动,要是木青山一言不对,以张老夫子的脾气,可能会直接拂袖而去,这样一来。教室里所有的学生们都会在心底鄙视这个捣蛋的家伙。 学生的心理就是这么奇怪,如果遇到一个令人不爽的老师。那么敢于上课捣蛋地学生会成为英雄,如果是遇到一个令所有人都爱戴的老师,那么敢于捣蛋地家伙将成为众矢之的。 木青山站直了身子,脸色微微有些泛红,目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所及之处,聒噪声顿时息止。教室里突然变得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他开口说话。 张老夫子心中也暗暗称奇,这个学生是什么来头,眼神居然比老师还管用。 木青山开口说道:“无为,并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人也是自然界的一个部分,人类的有所作为,对于人类社会来说,可能是代表着进步,但是对于整个自然界来说。却意味着掠夺,就算是对于人类本身来说,也未是好事。 书上说蒸汽机的发明,百年来消耗的煤藏是过去数千年消耗地几倍,汽车的出现,让石油贮量急剧减少。必然将引发能源危机,原子能的运用,直接导致了核武器的出现。而老子的‘无为’,可以理解为要求人类顺应自然,不可以过度的损伤自然,和自然和谐相处,才是人类应该做的事。” 张老夫子听完木青山的言论大为惊讶,心中又惊又喜,开口道:“这位同学,你说得很有道理。你怎么会从这样一个角度。甚至可以说是反人类地角度来考虑的呢?你之前是跟哪位老师学习的?” 张夫子心中有数,木青山说的这个道理虽然听上去简单。可绝不是一个民办大学生可以想得到的。 最少能考虑问题的人,是站是一种无私无我无人角度上来考虑地,国际上一些真正的学者虽然已经提出这个观点,但是也只能在学术层面上讨论,纸上谈兵而已,因为就算明知道过度开采资源之后,我们的子孙将会一无所有,可哪国的政府会停下发展的脚步? 人性都是自私的,从这个意义上讲,全人类都是自私的,所以才说木青山的观点是站在自然界的立场之上,当然是反人类的。 木青山此时脑中思绪万千,回想起草湖之中地那些巨蝗,现在想到当时地那幅惨景,心中不禁凄然。其实错的不是那些虫子,而是闯入它们领地地人类罢了。 “没有人教我,我是从这本书里看来的。”说罢木青山扬了扬手,举起手中的那本书。 全班同学看到木青山手中的这本书,尽数哗然,因为这本书居然是本武侠小说,《破碎虚空》,黄易先生所著,在场的大部分男生都有看过。 张老夫子招招手,道:“这位同学,带着你的书到前面来。” 木青山大步走了过去,上了讲台,张夫子接过这本《破碎虚空》,翻了两页,大讶道:“这,不是武侠小说吗?” 木青山从张夫子手中接过《破碎虚空》,翻开其中一章,一字一句的念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然后顿了一顿,继续朗声道:“我就是从这句话里面看来的。 张夫子眼中的惊奇更甚了,声音略有些颤抖,问道:“这句话你作何解?” 木青山略加思索,回答道:“仁义道德是人类讲的,天地是没有感情,不讲仁义的,天地对待万物一视同仁,就像对待狗一样,这个刍字我会念,不过不知道什么意思。” 张夫子激动的说道:“刍字在这里是草的意思,你继续解下去。” 木青山继续说道:“人类在天地面前,和万物并没有什么分别,并不会得到天地的特别宠爱,如果对自然掠夺过分。天地也应该会对人类有报复,从而恢复自然界的平衡。” 张夫子吓了一跳,木青山此时地语气虽有些冷淡漠然,但是几句话却道出了人类社会将面临的最大困境。 如果人类对大自然的破坏继续下去,终有一天会遭到大自然的报复,甚至有可能是灭顶之灾,这十年间的温室效应。土地沙漠化等种种迹象已经表明大自然已经开始了惩罚。 数千年前的老子已经通过他的‘道’,预测到了人类地未来。所以才会有‘无为’的主张提出来。 “好!好!非常好!一个民办学校能出这种人物,实在是不简单。这位同学,你把你地名字告诉我,我这里还有一些资料笔记,明天我让人送你一份,相信你会感兴趣的。” 张夫子有些激动了,能在这个年纪就悟出这些道理的学生。自己还是生平未见,实在是孺子可教也。 木青山点点头,报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信步从容的走下了讲台。台下的学生们愣了足足有老半天,这才纷纷的鼓掌叫好。 木青山平时虽然话不多,并不代表他是个没有想法地人,正相反,他对于事物的感应。比一般人要来得深刻和直接得多,所以才会说出这番如此另类的话,当然这也与他最近看的那些武侠小说有关。 平常人看武侠小说只当是过瘾,而木青山因为有过数段神奇的经历,所以对于其中的内容却又有着不同的理解。 接下来的课程仅管张老夫子仍然讲得旁征博引,妙趣横生。不过只要有心人都能看得出来,这老头已经心不在此了,从木青山回到后排座位之始,张老夫子地目光便一直停驻在那个方向,少有挪开。 木青山倒是没注意到老夫子的举动,心里一直在想,“道家老子果然是非常人,能够在几千年前便想通了这样的道理,而人类的出路又在哪里?如果这样一直下去,也许用不了多久。人类真的会灭亡。可是又如何才能解决这个问题呢?” 从这一刻起,木青山有如开了窍一般。将这个疑问埋存至了心底最深处,想要解决这一问题的念头,隐隐已成为了其生存地意义之所在。 脑子里乱作一团,无形之中只觉得身上的压力倍增,冷汗不停的涌出,透浸全身。木青山此刻已不知不觉陷入了来自精神上的巨大压力之中,体力消耗极大。 当一个正常人开始对某个问题想不通却偏偏不肯放弃的时候,意味着他开始钻牛角尖了,如果一直持续下去,最后的结果往往是悲剧的产生,许多自杀者和精神崩溃的人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练武者称之为走火入魔,修道者称之为心魔引动。 面前忽然多出了一张纸,木青山眼前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被纸上地内容所吸引。 “下一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生命就是因为此而精彩。你现在没有能力改变一切,并不代表你将来会没有能力改变。生命不过是场体验,把握现在不是很好吗?” 唐雪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写下这番话给木青山,但是她能隐约猜测到木青山此刻地心境。 木青山看着纸上的内容若有所思,突然从右臂上传来一阵痛觉,原来是周乐见木青山看着唐雪婉递过来地条子发呆,小心眼上来了,狠狠拧了木青山一把。 两个女孩子先后这么一打岔,倒把木青山从过于凝神的状态之中扯出来了。 木青山轻轻推了推周乐的手腕,哪知周乐不依不饶,拽住木青山的衣袖不肯松手。 通过刚才的精彩表现,这小妮子终于决定要缠上他了,何况两人之间还算有过一次约会呢。周乐此刻的动作,分明是小情侣之间才会有的亲昵举动。 木青山哪里知道她的心思变化,无奈之下,只好任她扯着衣袖不放。 这边唐雪婉微笑的看着两人,伸手又推了一张稿纸过来。 纸上的内容写道:“有些事轮不到你来操心,还是把自己身边的事情管好吧,小子!你前天晚上惹到麻烦了,那几个人的背景有点复杂,你自己小心,平时没事最好不要出校门。还有,让你身边的小野猫也当心点,这两天没什么事就不要出去了。” 木青山看完纸上内容,认定对方是在关心自己,心中自是喜不胜收,抬头望了唐雪婉一眼,眼中的她还是那么美,几乎令人不敢直视。 唐雪婉点点头,一脸的微笑。比起当初刚认识的时候,两人现在的关系实在要好了很多。 不过木青山在男女之事上还是有些单纯,若是陈肥肥在场,以他的男女经验定能发现,无论是从唐雪婉写的字里行间,还是从她的笑容眼神之中,只看到对木青山的欣赏,或者有些好感,但仍是朋友意味居多,并无男女之间的那份心恸。 第一百零二章 假期安排 两天之后,一位在西楚大学任教的名校博士生将张夫子的四卷书稿带到了木青山手中。 临别时这位三十多岁的博士生一脸的纳闷,面前的这个黑小子哪里有半点像是做学问的人,宿舍里乌烟瘴气,几条光着膀子的大汉正围在一起甩扑克,一眼扫过去,没见着一个像是读书人的,在这种地方呆的人,居然能受到张老夫子的青眯,而且还获赠了这么珍贵的书稿,真是叫人想不通。 等送书人走了之后,木青山坐在床头打开这四卷书稿,书稿中的内容虽然并不像读小说那般畅快,却也凑合着勉强能读懂。 这四卷书的前两卷对《道德经》和《庄子》进行了一番全新注解,而后两卷则是对墨家和法家的概要与诠注。 四卷书上密密麻麻作满了笔记,虽然只是原稿的影印本,但是也是弥足珍贵,特别是上面的这些关于这先秦四大家的注解,结合了现代人的理念与实践经验,有不少的新思异解包含其中,应该说这是四卷纯学术性质的书稿。 木青山对这四卷书倒是很喜欢,理由很简单,因为他在不少玄幻武侠书里看到了这些先秦学说的影子,而这四卷书,无异于正是书中那些典故的源头,所以木青山表现出的兴趣不是一般的大。 要是张老夫子知道木青山这小子是一边看着玄幻武侠书,一边翻看他的心血从中找对应。估计没准气成什么样子。 不过任谁都没有想到,这四卷书最终在木青山手上并没能成为学术,却真正地改变了木青山整个人的内在。 接下来的日子里,木青山过得云淡风轻,每天游走于租书屋与宿舍和教室之间,彻底的沉迷在了书海之中。到了后来,木青山索性找王石要了个运动书包。无论走到哪,包里总带着本武侠小说。再加上那四卷被陈肥肥成为四卷天书的东西。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那天晚上被砸烂的警牌车主人也出人意料地没有采取任何报复行动,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出现了。 其实想想也对,他们在西楚大学里丢了那么大的脸面,短时间内出现地话,无异于不打自招,只能让更多的人知道了他们那晚的丑态。更何况西楚大学有几万学生,就冲着那晚的架势,就算带多少人进来都不够看。 秋去冬来,宿舍楼里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供应暖气了,大家只知道天气越来越冷了,晚上洗好晾出去湿漉漉的牛仔裤,到了第二天早上收进来,冻成根冰棍似的。不见太阳根本没法穿。 一转眼就到了学期末,好在大学第一学期的考试科目倒是很轻松,木青山几人所在地法律专业,只有区区两三门课需要考,而且据说补考的监考并不是很严,所以木青山。陈肥肥,凌临峰三大懒人一致决定,放弃考试,等来年开学时请商道之家的师兄们替考就好了。 考试结束的最后一夜,整幢宿舍楼内全是兴奋不已的男生,左邻右舍来回蹿个不停。 终于可以回家了,快的几个小时后,慢的最多一两天之后,就可以见到久违了的父母,就可以见到家乡地朋友们。一股浓烈的思乡情绪很快在宿舍楼内弥漫开来。归心似箭这四个字,只有在临近回家的时间段内才显得最为迫切。 也不知是哪个宿舍的小子带头。唱起了军训时那首令无数新生暗自垂泪的《军中绿花》 寒风飘飘落叶 军队是一朵绿花 亲爱的战友你不要想家 深深我日夜呼唤 多少句心里话 不要离别时两眼泪花 军营是咱温暖地家 妈妈你不要牵挂 孩儿我已经长大 站岗值勤是保卫国家 风吹雨打都不怕 衷心的祝福妈妈 愿妈妈健康长寿 待到庆功时再回家 再来看望好妈妈 故乡有位姑娘 我时常梦见她 军中的男儿也有情啊 也愿伴你走天涯 只因为肩负重任 只好把爱先放下 白云飘飘带去我的爱 军中绿花送给她 这首歌一唱起来便一发不可收拾,先是几个男生宿舍跟着唱,然后变成了整个男生宿舍全都打开窗户,齐声合唱。一遍又一遍,歌声久久不肯停息。 才到第二遍的时候,女生宿舍里已经是哭声一片了,明明马上就可以回家了,可不知为什么,多愁善感的女孩子们仍然纷纷落泪,似乎在感悟这半年来离开家乡的日子,到了最后,无论是男生女生,全都打开窗子,静静的,动情的吟唱这首军旅歌曲,饱含深情的旋律回荡在宿舍楼区地上空,久久不曾散去。 夜深了,歌声终于渐渐停歇了下来,然而真正能睡得着地人却很少,每个宿舍里都在谈论着各自的话题,711宿舍里也不例外。 “小木,你地票买好了吗?明天早上我跟大乳就走了,总算把苦日子熬到头了,等到下学期过来了,哥哥们请你吃香喝辣,咱可要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陈肥肥嘴上喊得随性,心中却是承了木青山这份情,小木管了自己和王石两人差不多大半个学期的饭,一切开销全包,直到学期末,这种朋友,可不是随随便便吃吃喝喝就能够交得到的。 木青山略为有些发愣,大伙在一起整整一个学期了。时间过得真快,他已把宿舍里地三个家伙当作了亲人一样,可是到了此刻却蓦然发觉,他们都是有家的,他们有各自的亲人,血浓于水,而自己呢。孤伶伶一个人,老牛倌去世好几年了。村子也不知搬到哪里去了,天下之大,仍然没有我木青山可去的地方,一时间,木青山迷茫了。 借着窗外的月光,凌临峰所在的这个角度,恰好能观察到木青山脸上的那份落寞。 凌临峰沉默了两秒钟。一脸平静地开口道:“木老四,你要是有时间的话,这个假期不如上我家玩去吧,我家里地方大,多你一个不多。” 木青山听到凌临峰这句话,心中一热,却又摇摇头,随口应道:“谢谢你地好意了。我有地方去,我想回家了!” 若是换了半年前的木青山,说不定就此随着凌临峰回去了,但是这半年多来,木青山在看武侠小说的同时,潜移默化之中也已理解和吸收了那四本书中的不少内容。再加上火舞圣光气本来就是一套有助于改变修炼者内在气质的功法,木青山虽然目前还很单纯,但已经变得比以前有主见多了,在他看来,麻烦别人实在没什么意思。 王石在一旁插话道:“小木,你回去看看也好,要是觉得无聊了,你就来找我们,过年家里多个人也多份热闹,我家跟肥肥家就在一条街上。过年有很多朋友回来。要是你也能来,那就最好了。” 木青山笑了笑。正要说话,宿舍里的电话铃响了。时间已经快凌晨快四点了,这个时候的电话铃声响得实在很突兀。 肥肥接过电话,听了两句,抬头道:“小木,找你地!” 木青山跳下床,从肥肥手中接过了电话。 “喂!我是木青山!” “我周乐!你在干吗呢?”周乐的声音在电话里听着好像有点哽咽。 “我在跟宿舍人聊天,找我有事吗?” “明天一早我就走了,想跟你打个招呼。”周乐的声音显得有些怯生生的,平时都是周大魔女拿木青山开玩笑的时候居然,今晚突然变得如此的斯文,甚至还带了点伤感,倒是令木青山有些不适应了。 “好,我知道了,一路顺风!早点休息吧!” “好的!不打扰你了,再见!” 木青山没有再多说,一脸平静的挂上了电话。 陈肥肥在床上翻了个身,一屁股坐起来,一脸惋惜地说道:“小木,刚才那是周乐吧,那妞对你挺有意思的,长得又靓,你干脆收了她得了。我的眼光没错的,那可是个极品!” 木青山憨厚的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又不是傻子,当然能感觉到周乐对待自己和对待别的男生地不同,何况对周乐这么好条件的女孩子,木青山并非全无好感,但是正是因为木青山对周乐有好感,所以才不愿意有任何主动的表示,因为他很清楚,自己似乎是更想跟唐雪婉在一起,所以干脆装傻。好在周乐这丫头的脸皮薄,两人之间关系若即若离,却一直没有说破。 见木青山默不作声,陈肥肥又开口说道:“其实你不说,咱们兄弟也知道,你喜欢那个唐雪婉。不过那女人心太高,以你的脾性,除非真的能打动她,否则很难搞到一块去。 不过你放心,等明年开学来了,咱们四兄弟出钱出力,群策群力,一定想个办法成了你的心愿。不就是个女人嘛,我们711兵强马壮,还怕搞不定她?” 凌临峰也在一旁坏笑道:“依我看,下学期来了之后,肥肥出马给小木支几招,小木只要肯主动出击,我不相信这学校里会有女生拒绝你!”凌临峰说话也并非夸大,单以这学期木青山在学校里的知名度,新生中绝对不作第二人想。 木青山笑了笑,道:“别扯了,下学期来了再说吧,都睡会吧,一会你们还要赶火车呢!” 被他这么一说,几人倒都觉得有些困了,本学期的最后一次聊天到此结束,只等天一亮,大家各奔东西。 闭上眼胡思乱想了一会,心里乱乱的,想不出个所以然,迷迷糊糊,木青山终于也睡着了。 一觉睡起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木青山从上铺俯身环顾宿舍一圈。三张床铺被收得整整齐齐,只剩下空空地三张床板。他们几个都走了,整间宿舍里立刻变得有些冷清了起来。 这三个家伙为不打扰木青山休息,看样子出门动作都放得很轻,当然,也是因为711宿舍对于木青山来说,就像一个温暖地家一样,在这里他可以踏踏实实的安心睡觉,不去理会任何地风吹草动,所以才会出现连室友们悄悄走了都不知道的情况。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宿舍,木青山略加考虑之后,决定真的回家去,有半年多没有回去神农架了,那片丛林,丛林中的飞禽走兽,无不是自己的最爱,村子虽然不在了,可林子还在啊,自己在山坡上的那间草棚,最多就是漏点雨罢了,木青山相信自己的手艺,只要没有人故意破坏,那棚子一定还在。 想到这,木青山的心头没来由的热了起来,昨晚冥思苦想都找不到的答案,睡一觉起来就莫名其妙的决定了。回家去,因为那里是我的家! 校园里随处可见拖着笨重的箱子,背着大施行包的学生们,相比之下,木青山身上的装备就简单得多了,还是王石送的那只运动书包,包里除了龙骨刺之外,仍放了张夫子那四本书稿,木青山已经看完第一遍了,仍然觉得其味无穷,还可以放在身边多翻翻,聊胜于无。 相比之下,木青山更喜欢老庄,墨家的一些观念也可以接受,但是唯独法家的权谋术势这一套,木青山虽然勉强看得懂,却不太喜欢。 除了书包之外,木青山顺手在学校超市里买了瓶水,别的什么都不带了,就这么如此简单的踏上了回家之旅。 赶到火车站,人山人海,随处可见一对对,一群群等待上车回家的学生,再就是成群结队的农民兄弟,已在城里务工的农民工居多。木青山再已不是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的山里娃了,最少他身上的这身行头,已完全跟周围的这些大学生们没什么分别了。 去售票厅买了张火车票,这个时候买票,当然只有站票了,还好走木青山这趟车的人不多,仍然能买到当天的站票,这对于走热线大站的旅客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在火车站内等了几个小时之后,木青山随着密密麻麻的人流,一同涌进了入站口。对于火车这玩艺,木青山已经不再陌生了,想着自己半年前,背着一口大木箱,傻乎乎的在站台上乱转悠,硬是找不到出站口时的窘态。想起那次在火车上,坐在自己身边的几名老头老太太,对自己的关心呵护,这些人和事仿佛还历历在目,时间却已流逝了半年这么久。 木青山怀着异样的心情,挤上了回家的列车。还好这节车厢里的人不算太满,虽然没有座位,却也挤得不算太厉害。木青山也懒得跟旁人争,索性找到两节车厢的接头处,席地而卧。随着火车开动时的摇晃,车厢内很快混合着一股说不上什么味道的难闻气味。 木青山掏出四卷天书中的墨家篇看了一会,背倚着车壁,闭上眼,脑中想象着古时墨门信徒的风范,很快便似睡非睡,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之中。 第一百零三章 回到丛林中 在没有任何人打搅的情况之下,木青山一觉便睡到了第二天,早晨的日光照进车厢,旅客们纷纷清醒过来,车厢里开始有人走动,乘务员推着餐车从脚边经过,嘴里喊着,“让让!让让!”洗漱水池边已经排起了长队,一切都变得忙碌了起来。 上午十点左右,列车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准备靠站了。木青山站在窗前,看着车窗外这片熟悉的土地,心情仿佛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从汉口火车站下车,随着熙攘的人群一齐涌出了出站口,木青山坐上了开往神农架的大巴车。这个时节去神农架旅游的人并不多,大巴车上并没有坐满,有几对过早穿上厚厚的羽绒服的男女,看那样子是打算去神农架滑雪的情侣之类。 木青山坐在后排,此刻他的穿着跟一年前从神农架走出来时大不一样,一身黑白相间的冒牌耐克运动服,背上再背着只运动书包,十足的大学生打扮。 大巴车开出汽车站,一路驶出市区,然后上高速公路,等木青山从闭目养神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大巴车已经驶入了神农架自然保护区,当然,只是最边缘的位置罢了。 前方路边有三四个农家汉子打扮的人在招手示意,大巴车司机对这种情形已经见怪不怪了,多半是些搭顺风车的农民。 大巴车停了下来,这四人上车之后却也很守规矩。并不找座位坐下,而是拉着扶手,相互间聊个不停。 这车上大半的人都听不懂他们在聊什么聊得那么高兴,那几对小情侣甚至很警惕着望着他们。不过从这四人嘴里吐出来地乡音,令木青山的精神没来由的一阵兴奋,因为木青山是听得懂的,甚至还认出了这四人中有两个正是木家村的村民。 从他们的聊天内容里得知。木家村搬到了自然保护区外围的另一头,这边地环境要明显比以前的木家村要好得太多。政府给每家每户拔了一笔补助,木家村地村民们用这笔钱迅速融入了新的环境,生活比以前好了很多。 这四个聊得很开心,虽然也有目光偶尔从木青山的身上扫过,但是已经没有人能认得出一身学生打扮的木青山了。能够意外得知村人们的消息,还知道他们过得很好,木青山微微偏过头去。目光望向车窗外,心中生出一丝欣然。 大巴车终于到了终点站,神农架自然保护区的入口处。木青山跳下车,这里是游人们进入神农架的第一站,但是离木青山地目的地还有数十里的山路要走,可见当时的木家村所在位置何其偏远。 木青山此刻的装扮像极了利用假期来神农架游玩的学生,所以才走出十几步,就一连遇上了好几拔守在入口处。专门推销丛林用具的老头老太太们。木青山当然是一律推辞谢绝,实在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是土生土长的神农架一霸,还要那些东西作甚! 行走在崎岖地山路之上,神清气爽,浑身上下仿佛都能感受到山林的味道。木青山精神大佳,整个人好像充了电一般。先开始是行走,然后是疾走,到了最后,便成了奔跑。在熟悉之极的山路上肆意狂奔,惊起鸟飞兽避,心情是何等的畅快。 一路且奔且行,木青山终于在日沉西山来到之前,赶到了老木家村的村口。这里被政府修建的一条三米多高,长达数百米地铁丝网所封。村口竖了块牌子。上面鲜红的几个大字写着,“疫区。蛇灾!极度危险,游人止步!” 木青山并没有被这块牌子吓倒,他当然知道,这是当地政府为了阻止探险家们随便进入神农架腹地所使的幌子,疫区指的是山中的瘴气,蛇灾倒是确实存在,这片山区天气常年潮湿,加上每年都有很多人来此放生,大批量的蛇类因此进入神农架物种群之中,造成了生态平衡被打破。 几乎没有废什么力气便通过了铁丝网,木青山又回到了昔时的木家村。沿着那条碧绿清澈的小河朝上游走去,旧地重游,仿佛现在立刻闭上眼睛,耳边就能随风传来牛儿的哞声,真是令人怀念的感觉啊。 小河上游地滩堆高处,自己亲手搭建地小木棚果然还在。木青山像见着老朋友一样,飞似的奔了过去。 小木棚内没什么变化,石灶台蒙上了层厚厚地苔类,木梁之上钻出了几朵蘑菇,翻开木板床,临走时藏在下面的两件衣裤居然还在,一包盐巴虽然有些潮,等出太阳时晒晒也就将就用了。木青山嘿嘿傻笑了一通,开始动手清理小木棚里的一切。 月攀西峰,夜凉如水,木青山总算是完成了对小木棚的再次改造。不仅除掉了所有的菌类,还在木板床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干草。灶台也收拾得干干净净了,屋里的铁器锈得用不成了,还好带了龙骨刺来,这东西坚硬无比,边缘锋利得几乎可以拿来当柴刀用,木青山很快就在小木棚门口生起了一堆火。 已经是下半夜了,却半点睡意全无,寂静的山林中不时传来几声兽嚎,强劲的山风掠过树顶发出沙沙的声响,这一刻木青山心中万籁俱寂,身体却又偏偏蕴含着无数的动,仿佛连自己的心跳声,血脉流动的声音,全都感知得到,这是一种玄妙的境界,木青山自踏入这故地之时起,便已有了这种感觉。 第二天早上,木青山睁眼醒来,发觉自己竟然在小木棚前坐了一夜,面前的火堆只剩下一摊柴薪灰烬。 站起来伸了伸懒腰。走到河边捧了捧河水洗把脸,木青山开始了第一天地狩猎生涯。 此刻已经进入了隆冬时节,不知为什么,第一场冬雪却迟迟未落下来,山中的天气阴寒,果木凋零,木青山要在山中呆上一个月。只有打这些可怜动物的主意了。 木青山一大早上山,身上只带了一小包盐粒和龙骨刺。 爬到记忆里经常有野猪出没的山梁上。木青山认得被野猪踏过的草路,一路寻了上去,一直跟到松树林子里,野猪这东西性格凶残,皮厚肉粗,喜欢用身子去蹭松树上的油脂,一旦涂得厚实了。简直是刀枪不入,只有腰腹部是弱点,而且最喜欢吃松果,所以经常在松树林里活动,一见到松树林,木青山心中就有数了。 进入林中,三两下爬上一棵高大的老松,从松枝上摘下几颗松果。再将盐粒涂在松果上,按由远及近地方式一直从远处丢至树下,然后木青山反手握着龙骨刺,伏身在粗壮的树枝上等待。 盐巴对于很多野生动物来说都是很喜欢地美味,特别是涂了盐粒的松果,对于野猪来说简直就是不可抗拒的美食。 很快。一只刚刚成年的野猪哼哼叽叽的撞了过来,先是警惕的在林边转了两圈,然后慢慢晃进了松林中。 松脂的气味掩盖住了木青山身上地味道,这只野猪没有察觉,一路走一路用鼻子翻拱着地上的枯叶,试图找出掉落到地面上的松果。 被木青山丢到远处的第一颗涂了盐巴的松果被这只野猪找到了,很快就令这东西兴奋了起来,一路越吃越欢,渐渐被美食引到了木青山所在的松树下。 对付野猪这种动物有几只猎狗在身边是最好了,至少也要有猎枪之类的武器。因为这东西一旦受伤发狂。力气会大得惊人,而且攻击性极强。木青山手里只有一根龙骨刺。好在坚硬无比,基本上可以当匕首使用,而且是神兵利器的级数,却也不怕这畜生发飚。 两步,一步,半步,这头野猎终于吃到了被木青山锁定为目标地那颗松果。时机一闪而逝,木青山轻盈的从树枝上一跃而下,两腿骑跨在野猪背上的同时,手中的龙骨刺狠狠的朝这只大野猪的脖子上刺了下去。 龙骨木果然是一等一地神兵利器,噗嗤一下便穿颈而过,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 这只受惊的野猪刚要发力狂奔,却被木青山单手按住了头颅,生生摁在了地上,手上的龙骨刺一下接一下的刺入了野猪的粗脖,刺了才五六下,血流了一地,胯下的这只野猪便不再动弹了。 还是这龙骨刺好用,根本不用专挑腰腹,随便扎就行了。木青山扛起这只六七十斤重的小野猪,一口气拖到河边,褪毛剥皮,斩头去尾,瞧这分量足够自己吃上好几顿了。 这几天来,木青山在山中的日子过得很是惬意,什么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早上趁着露水还未消退的时候,去林子里采些蘑菇回来,最是鲜嫩无比,上树掏几只鸟蛋,然后炖一锅鲜菇蛋花汤,再烤上几块野猪肉,撒上盐巴,吃起来恨不得把手指都吞下去。 饭后去林子里扯些去蚊驱虫的香花野草挂在墙上,再把小木棚地地面整个铺上一层厚厚地干草,无论是卧是坐,又软又香,舒服之极。 解决了基本食宿之后,每天除了换个新花样打点野味,闲暇时间就翻翻老夫子送的那四本天书,要是再无聊了就跑到山林里跟那群猴子嬉闹玩耍,日子过得不亦乐乎。 “道冲,而用之又弗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湛兮似或存。”木青山盘腿端坐在树冠之上,朗诵着老子《道德经》中地原句,一边品味其中意味,一边享受着树顶上冬日里难得的阳光。 “道是一个大器皿,无论装多少东西都不会溢出,非常深广,纯朴天然,是万物产生的本原,它对万物有挫其锐。解其纷争,给万物光和热地作用,有能够让万物共同生活在同一片大地上的力量。” “原来是这么个意思。”木青山细细的品味张老夫子对于这句话的注解,脸上现出专注的神情。 要是让木青山形容出‘道’是个什么东西,他可能答不上来,但是却也不能说他完全不明白,因为他心中隐隐有些把握。自己正处在似懂非懂之间。 简单而质朴的生活,反而让木青山对这四卷书中的内容理解颇多。如果说一年前地木青山还是个懵懂的少年。这半年多地大学生活,让他逐渐开始了解外面世界,那么这个假期,则是木青山开始全面形成了自己的独特观念与视角。 无论是道家的清静无为,还是庄子的诙谐洒脱,以及墨家的显学,兼相爱。交相利,加上法家的“法术势”,权谋之道,木青山在这段时间内有了较全面的认识,这几种思想在他地头脑中互有冲突,苦思了数日之后,竟然给他融会贯通,逐渐形成了自己独有的一套思想体系。 木青山试着把老子的“道”理解为顺应天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庄子的“道”是一种人生境界,无已,无名,无功,是人的独立之道,而墨家和法家则是两种不同的入世之道。 世人皆活在滚滚浊世之中。多半被车子,房子,妻子,票子这四子蒙蔽了双眼,又怎么看得清这些千百年前早已存在的至理,反而是木青山独自一人生活在这片丛林之中,才懂得更加真切。 这一日,木青山吃饱喝足,百无聊赖之下突发奇想,自己体内的那股凉意。也就是可以催生植物地那种异能。如果把它灌输到龙骨木之中,又会怎么样呢? 木青山自己倒并不知晓。经过这段日子,体内的火舞圣光气运行不息,已经积蓄了不浅的内力,只不过被深深藏在体内,无从发掘罢了。 站在小木棚前,单手持住龙骨刺心念发动,只觉得体内立刻奔腾起一股冰凉之意,沿着头顶,四肢,通过胸口,肩膀,上臂,手腕,最终注入到龙骨刺当中。 很久没有使用这种奇怪的能力了,没想到体内的这股凉气明显强盛了许多,源源不断的灌输到龙骨木当中。 “长吧!给我长成一棵树吧!”木青山索性闭上眼,在心中默念道。 过了不多时,这一小截龙骨木在木青山地掌中终于发生了奇妙的变化,原本淡黄色的木刺渐渐转为青绿色,最特别的是木青山竟然感觉到掌中的东西正在蠢蠢欲动。 睁开眼,木刺上的青绿色越来越盛,无以用任何言语形容,简直像极了某种生命力正在勃发,流淌中的那类感觉。 木青山的目光自停在龙骨木上便没有再移开过,因为满眼望去,周围尽是冬日的萧瑟,手中的这份绿色便显得格外地吸引,甚至可以说是,迷恋。 不知不觉,木青山突然发现自己体内地凉气停止了流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立刻随之而来的便是迅速涌上全身地疲倦感,吓得木青山连忙松开五指,龙骨木刺无声的掉落到了地上。 侵袭上全身的疲倦感在木青山松手的同时,立刻如潮水般迅速的退却了。 定睛朝地面上一瞧,木青山顿时吓了一大跳,天啊!青绿色的龙骨木掉落的地方,本已干枯多时的野草迅速的恢复了消逝已久的生命力,疯长了起来。绿意极快的向四周蔓延,就像被倒上了一盆绿色涂料在地面上一般,耀目之极。 木青山瞧得有些呆了,过了半晌才伸手将地上的龙骨木刺拾了起来,这时木刺上的青绿色已渐渐褪去。 想了想,木青山决定再做一个试验,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几下呼吸,木青山将龙骨刺放到一边,双手按在绿圈之外的一团枯草之上,心中默念,“长!长!长!” 体内的凉气再度涌出,沿着手臂直泄而下,源源不断,果然,手掌接触到的这团枯草同样开始慢慢变绿,等到木青山有些感到有一丝疲惫了,心念一动,收回了体内的那股凉意。 再来比较这两团变绿的野草,木青山用双掌来操纵的野草,变绿的范围只有手掌周围的那一圈而已,而龙骨刺掉落的地方,则变绿了差不多是木青山手掌大小十倍的面积。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这根木头比我的手掌还厉害? 木青山顿时来了兴致,捡起地上的龙骨木,三两下蹿到树林中,记得上一回在学校的树林里,自己能让野花长大,却不能让大树长大,那种仿佛被抽空了身子的滋味难受之极,不过今天木青山仍想试上一试。 将龙骨木刺反插到后腰里,木青山挑了一棵不过碗口粗细的杉木,将双掌按在这颗杉木之上,脑中意念流转,驱动着体内的那股凉意朝树身涌去。 才过了两三秒钟,木青山立刻感觉到头晕目眩,好像有个无底洞之类的东西在疯狂吸取自己的体力一样,木青山连忙撤手。 仔细观察了一下这颗杉树,应该说还是有变化的,粗糙坚硬的树皮之下,隐隐多了一分绿色,到这了这个时候,木青山也差不多搞明白了,这股异力的发挥大概跟自己的体力有关,出多大的力气办大的事。造成变化的能量不是凭空出现的,是自身体力转化的结果。 低头沉思了片刻,木青山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将龙骨木刺从后腰拔出,狠狠一刺插入了这棵杉树的树身。 单掌抵住露在树身之外的龙骨木刺尾端,体内的凉意狂涌入掌中,直传到龙骨木内,再导入树身。 奇事出现了,还没等木青山感觉到倦意,眼前的这棵杉树已发生了颠倒乾坤的变化。 本来光秃秃的枝头,突然勃发出无数嫩绿小枝,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疯狂攀长,不一会儿,这棵碗口粗细的杉树,竟然在这隆冬时节,长出了一树新枝,杉树叶先是呈芽状吐了出来,不过在数秒钟的时间内,叶片自然舒卷展开,不一会儿,满树都是绿叶了,比起周围那些耐不住严寒而枯败的树木,这棵杉树的反常实在是扎眼之极。 看到这一幕,木青山心头震慑无比,意识到自己所掌握的这股异力,并不是只有果农和园丁才会喜欢的技术,而是一股生的力量。 道家早有古籍记载,道之大德,曰:生!自己身上的这种异能,绝非代表暴力的纯力量,更不是某种邪恶的异能。 万事万物皆有其存在的意义,木青山相信,上天不会平白无故赋予自己这样的能力,应该同样会有相应的责任需要自己来担负。这也是木青山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意识到责任这两个字。 第一百零四章 再遇故人来 拔下杉树上的龙骨木刺,木青山略为休息了一下,完全止不住兴奋的心情,简直像个小孩子发现了某种新奇无比的事物一般,接着又用同样的方法在其他的树木之上试了又试。 结果是一整天下来,这片小树林里变得春意盎然,绿意丛生,完全无视了数九隆冬的酷寒气候。 木青山很快便发现,使用龙骨木来传递异能,既省力,效果而且能够放大到三五倍的样子,木青山手中的这根木刺,有如魔法师手中的魔棍,指到哪里,哪里便化作一片绿色。 一直玩到自己筋疲力尽,再也放不出半点异能,木青山这才恋恋不舍的回到了小木棚。本以为身体没事,哪知倒头就睡,这一睡足足睡了整整三天。 木青山并不清楚,以他自身的体力转化为异力,最多只能操控盆栽大小的植株,之所以使用异力能比之前持久,是因为火舞圣光气在体内自行运转,积蓄下来的内力所至。 而龙骨木之所以能够放大异力效果,并非龙骨木本身的功效,而是千年前李凝阳灌注其中的内力造成的,能量越大,转化的异力越强,效果也就越明显。 像木青山三天前的那种玩法,对内情一无所知,也不知糊里糊涂浪费了李凝阳多少功力。 到了第三天早晨,木青山终于从沉醒之中清醒。头脑有些微微发热,不过最主要的还是肚子饿得咕咕叫,翻身从木板床上跳了下来,推开棚门,冰冷地北风呼啸着卷着雪粒敲打在脸上,朝外望去,四野茫茫。一片雪白。 这场大雪不知从何时开始的,地面上已经厚厚的铺了一层。有如纯白棉被,天空中仍在洋洋洒洒的落着雪粒,眼中的天与地混沌一片,连远处的山峦也分不清高低了。 木青山大步踏出门外,从棚边抱了一捆干柴进屋,将干柴上面的覆雪抖落之后塞进了炉灶里。不一会儿,灶膛中地柴薪烧得噼叭作响。石灶内很快燃起了熊熊火焰。 不一会儿,一锅香喷喷的野菜猪肉汤便煮好了,稀里哗啦喝进肚里,腹中立刻温暖了许多,一个人呆在这大雪封山地小木棚内,这会却又有些怀念711宿舍里的美好时光了。 也不知陈肥肥,王石,凌临峰他们三个现在正在做什么。陈肥肥回家过寒假。估计这会在哪个女孩子的家里吧,王石兴许提着大包小包正在走亲戚的途中,至于凌临峰,那家伙在家里过年不知会做点什么,估计还是臭着张脸打游戏的可能性居多。 胡思乱想了一阵,举头望去。门外的风雪渐渐有变小的趋势,木青山决定出去走走,顺便看看那些被自己催生地草树怎么样了。 拉开棚门走出来,走到前几天失手丢下龙骨木刺的地方,依稀是这个位置了,透过雪层,隐约还能见到一点绿色。木青山连忙用手将雪层刨开。 雪层底下压着的正是三天前在木青山的异力灌输之下造就的那些绿草,这些草看上去半点生机全无,木青山心中一揪,差一点再次将体内的凉气输了进去。把整片雪层刨开。雪层下面的所有绿草全都变作一片灰败之色。了无生机。 木青山憋着心中的难过,快步冲入了树林中。这一次树林里不再春意盎然了,厚厚地积雪压在枯树的枝头,所有的绿叶尽数凋零,树上的新枝嫩芽好像也因为风雪的凶残被吓得退缩了回去,再也不见踪影。 相比较而言,反而是没有被木青山的异力催生过地树木更能耐得住冰雪,虽然枝头光秃秃的,生命力还在,而经过木青山用异力催生后的树木,绿叶挡不住风雪,新枝抵抗不了严寒,在这三天的时间内,好像一群耗尽了精力,灯枯油尽的老人,只剩下风烛残年的那一星点的生命力在风雪中苦苦挣扎,看样子是过不去这个冬天了。 木青山此刻心中充满着悔恨,他下意识的觉得全是自己的错,如果不是自己催发了这些植物的生命潜力,它们完全都是可以熬过这个寒冬地,也可以说,是自己间接地害死了这些无辜的植物。 脑中纷乱如麻,恍恍惚惚地走回小木棚,木青山心中沮丧之极,就连有人走到小木棚外传来的脚步声都没有察觉。 咚!咚!咚!门外有人敲了敲小木棚,一声清脆的女孩子嗓音响起道:“请问有人在家吗?” 没等木青山开口说话,柴门已经被人一脚踢开,一个黑壮少年背着只大行囊径自闯了进来,嘴里嚷道:“我就说是你眼花了嘛,这山里禁了这么久,哪里会有……”少年见有人坐在木板床边,正一脸愕然的望着自己,于是硬生生将后半句给咽了回去。 木青山望着这位破门而入的不速之客,正要说话,从这黑壮少年的身后又钻出一个人来。 从少年背后钻出来的是位十三四岁的少女,木青山第一眼见到这少女,就觉得这张脸好像在哪见过一样,一下子却又想不起来,脑中费力思索,脸上便少了变化。 这两位少男少女也同一时间愣住了,小男生以为木棚里空无一人才大大咧咧的踢门闯了进来,女孩子认定木棚里有人居住,本以为是附近的农民猎户之类,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位穿着耐克运动装的大哥。 三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还是女孩子比较机灵,脆生生的嗓音说道:“大哥你好。请问我们可不可以借你这里避避风?”其实两人早已进来了,这句话完全只是一句客套罢了。 木青山从木板床上站起身来,径自朝门口走去。木青山地个头比这小男生要高出半个多头,再加上一副身强力壮的模样,他一靠近过来,那位小男生立刻挡在少女身前,摆出了一副警惕的防身姿势。 木青山正眼也没瞧他一眼。直接走出小木棚,从门边抽了一捆木柴。转身回到木棚内,将半湿的木柴塞进灶膛内,火苗立刻蹿高了不少。 “过来!坐!”从木青山嘴里只蹦了三个字出来。 这对少男少女立刻对木青山好感大增,现代人就是这样的,如果你对他们殷勤百倍,他们还要想想你是不是别有所图,像木青山这样的冷淡处之。这两个小孩子反而还觉得这人真情真性。 两人看来在山中也吃了些苦头,衣服上,头顶上到处都沾着雪水,男孩子扶着少女坐到了灶前,木青山给他俩朝边上挪了挪位置,少女顿时投过来一道感激的目光。 木青山看似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一下这两人,小男生最多也是十五六岁年纪,长得一副虎头虎脑的模样。豹眼宽额,厚厚地嘴唇,身上穿的衣服虽然认不出是什么牌子,但是所用布料绝对结实耐用,而且这男孩的手指骨节异常粗大,应该是练过什么功夫的。 这个女孩子长得倒是秀眉秀眼的。十三四岁年纪,两个小孩子跑到这深山里来,面上却不见惊慌,应该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木青山在打量着他们,这两个孩子也在一个劲的瞅着木青山,还是那个黑壮少年最先忍耐不住,发问道:“哥哥,你怎么一个人呆在山里?你是高中生吧!” 木青山还未答话,那小女孩用力敲了一下小男生地大头,道:“傻瓜。哥哥已经是大学生了。你没看到吗?”说罢伸手指了指木青山放在床头的那本武侠书,上面赫然盖着西楚大学楚逸租书店的章戳。 这个小女生的观察力倒是非常的敏锐。木青山总觉得她的脸好像在哪见过一样,转移话题道:“你们俩是从哪来的?怎么跑到深山里来了?” 木青山出此一问,两个小孩子对视了一眼,似乎在用眼神交流什么意见。 “大哥,你知道怎么去野木崖吗?”小男生突其极来的反问道。 “野木崖?”这个地方对于木青山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当年应巧儿和白先生他们要去地地方正是野木崖,难道? 木青山心中警觉,面上却波澜不惊的问道:“你们去那地方做什么?现在大雪封山,很难上路的。” 木青山的回答很巧妙,既没有说自己知道,也没有说自己不知道,言语显得进退有据。要是放在一年前的木青山,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经过了这半年精彩至了极点地大学生活,又熟读了四部奇书,头脑已经越来越好使了。 小女孩使了个眼色,止住了小男生开口,一副怯生生的口气说道:“大哥哥,我们跟着领队一起来玩的,不小心迷路走散了,我记得领队说在野木崖汇合的,你知道怎么去的话,带我们去好吗?” 木青山虽然人老实,但是并不愚笨,野木崖是神农架保护区的终点,传说中人类与野人划分势力范围的界碑,又怎么会是一般的旅行社能够找得到的地方。更何况现在隆冬时节,就连木青山自己,都没有十足的把握在这种恶劣地天气里找上野木崖,所以这小女孩分明是在说谎,还是假得不能再假地那种。 小男孩见木青山不做声,连忙插嘴道:“大哥,你要是不愿意带路的话,给我们指条路也行,我们自己去,还拿钱给你当报酬。” 木青山朝灶膛里添了根柴,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野木崖这地方我是知道,不过你们到不了。迷了路好办,一会我带你们出山,到了公路上就有大巴车回家了。” 见到木青山不为所动,小女孩子立刻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细声细气的说道:“大哥哥,对不起,我刚才撒谎了,我们没有领队,也不是来玩的,有支探险队进山了你知道吗?我们俩就是来找那支探险队的。不过他们的目的地真的是野木崖。对不起!” 木青山听到这小女孩说到有支探险队进来了,而且对方还是冲野木崖去的,不禁心中一惊,木青山从心底深处不希望再有人进入那秘境之中,更不希望长眠在巨树怀抱中的应巧儿受到任何人的打扰。 “你们为什么要找那支探险队?你们太小了,在山里太不安全,我不能答应你们!”木青山淡淡的说道。 小女孩还没说话,小男生倒是跳了起来,挥舞着拳头道:“我年纪虽然不大,可是我练过的,我的拳头很厉害,一般的大人可打不过我!”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很厉害,小男生抓起一根手臂粗细的木柴,提气吞声,五指运劲猛捏,木柴被硬生生捏得断成了两截。 木青山在心中暗暗称奇,至少除了自己之外,还没有见过哪个正常人可以单凭指力捏断木柴的。不过看这少年从提气到运劲,一气呵成,明显是用的内家功夫,跟自己的天生蛮力又不一样了。 木青山摇摇头,笑道:“不行,你空有力气还是不行,最多不怕野兽而已,山区里环境复杂,随便什么东西都能要了你的小命。” 木青山这话倒是不假,冬天山区内虽然少了虫蛇出没,但是仍有些不畏严寒的毒性物种存在,比如说有种拳头大小的白纹毒蛛,那东西能活好几个年头,一不结网二不守巢,单凭着毒性猛烈,动作敏捷来捕食,天上飞的鸟儿,地上跑的兔子,都是它的食物。 冬天它最喜欢守在雪地里,远远望去,这东西身上的白纹跟树枝上的积雪融为一体,山外人根本分辨不出。 何况山中还有数种瘴气存在,并不因下雪天而消亡,有种瘴气最为独特,被白雪覆盖,形成一个个真空的雪窝,表面看上去与平地无异,一不小心失足踏进去,沾上皮肤立刻便会溃烂,若是吸进去几口,神仙也难救。 小男孩看来对木青山的话极不服气,昂首说道:“你可别小看我们,我是练武的,她可是智力型的,白冰的脑子比装了百科全书还管用,我从未发现这世上有她不知道的咧!” 那小女生叫白冰?她姓白?木青山双目中精光大现,直勾勾的盯着那小姑娘。 “原来她叫白冰,你呢?你的名字叫什么?”木青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胸中情绪激荡起伏,有如巨浪滔天般,因为他终于认出了这个小白冰的眉眼像什么人,是当年的白先生!那鼻和眼,还有脸型轮廓,这个小女孩九成九是白先生的后辈。 “我叫肖鹰,白冰是我表妹!”这少年随口答道。 “姓肖?难道这少年是肖军的什么人 ?[-3uww]”木青山差一点就脱口叫出肖军这个名字。 世事无常,万物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木青山也没想到能再次遇上姓肖的和姓白的,再看从两个小孩子身上透出来的那份气度,只怕真的是白先生和肖军的子侄辈。 “我不会带你们去的,你们还是回去吧。这山里不是你们能呆的地方。”木青山口气转淡说道。 能看得出来,这两个孩子相互扶持,很艰难才从大雪中找到了这里,这个叫肖鹰的小家伙对表妹关心之至,处处唯护,正是这样,木青山才害怕见到两人反目的那一刻,虽然两人年纪尚小,但是目的不明,谁也不敢保证他们找野木崖是为了什么! 第一百零五章 各怀心思 见木青山不为所动,白冰只得使出了杀手锏,微微低下头,语气略显得有些夸张的轻声抽泣道:“其实……其实我们也是逼不得已的,白爷爷和肖叔叔很疼我们,他们两个进了野木崖就再也没有出来,我们这些为人后辈的,去寻找长辈消息也是应该。大哥哥,求求你了,帮帮我们!” 白冰这小姑娘一哭出声,楚楚可怜,神态动人之极,倒是把站在一边的肖鹰弄得手足无措了起来,一边安慰,一边跟着帮腔道:“冰儿你别哭,我们不求他,瞧他也大不了我们几岁,兴许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去呢!” 两小配合得恰到好处,一个软语相求,一个出言相激,要是换了一年前的木青山,说不定立刻就要脱口而出。 木青山低头沉思了半晌,突然问道:“你们进山来找亲戚,那支探险队进山又是为了什么?” 肖鹰嘴快,抢着发言道:“他们是为了找一个传说中的地方……”他才说了半句,便被白冰用一个凌厉的眼神给制止了。 木青山瞧在眼里,面上却不动声色,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这山上哪有什么传说中的地方,为了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每年不知有多少人陷在这大山里,实在是愚笨!” 见这大哥哥明明年纪不大,说话的口气却如此的老气横秋,好像看破世情一般。两人心中越发觉得这位大哥哥高深莫测,非常人也。 白冰假意抹了把泪水,故作天真地开口问道:“大哥哥,你是大学生吧,怎么一个人住在深山里面呢?你不害怕吗?” 木青山朝灶膛里添了根柴,不紧不慢的说道:“我是从这山里出去的,从小就住在这里。当然不害怕。你们要去野木崖也可以,但是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白冰与肖鹰异口同声道:“请讲!” 木青山平静的目光从两人脸上扫过。平淡之极的说道:“我只能带一个人上去,你们两个谁去?” 此话一出,肖鹰顿时表现出一脸的不信任,而白冰却冷静之极的开口问道:“为什么?” 木青山淡淡地说道:“因为我照顾不到两个人。” 肖鹰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蹭地一下子站起身,挥舞着拳头大声吼道:“我们才不用你照顾!” 在他看来,这个山里人实在是嚣张。虽然自己和白冰年幼,但却都是世家子弟,所受的教育和培养远远超出同龄人太多,又哪里是这些山里人能够想象得到的。 白冰的反应却很奇特,不卑不亢的说道:“大哥哥,我们只是问个路而已,你不愿意帮忙就算了,我们自己会找。我们俩是不会分开的。” 木青山也只是试一试两个小孩子的心意罢了,并非真地要拆散两人,闻言之后笑了一笑,道:“我帮你们上去吧,找到那支探险队应该不难,不过要上野木崖我可不能保证。” 听到木青山口气松动。两个小孩子喜出望外,相视一笑,好似打了个大胜仗般的喜悦,这也难怪,虽然两个孩子比同龄人出色太多,但是能够在这大雪封山的路途中能找到这里来,也是经历了千辛万苦,实在不容易之极。现在终于有个对山区再熟悉不过的向导出现,不用两人再去误打乱撞,实在是省心多了。 木青山一边拔弄着灶火。一边随意问道:“你们要追的那支探险队有多少人。进山多长时间了?” 这一次白冰没有再使眼色阻止肖鹰,肖鹰伸出双手比划着说道:“他们大约有五六个人。装备精良,昨天傍晚进山的。” 木青山在心中盘算了片刻,开口说道:“现在大雪封山,他们应该走不远,你们先喝点肉汤,养足精神,一会我带你们抄近路,应该能在明天中午前赶上他们。” 木青山决意带着这两个小孩子去会一会这支探险队,顺便摸清他们的意图,如果是群妄想染指圣境的人,势必要他们知难而退。 白冰与肖鹰也不跟木青山客气,端起灶边地大木碗,一人舀了满满一大碗野菜猪肉汤,等到白冰从身上摸出两颗摇头丸丢进碗里,见并无异状之后点点头,肖鹰立刻便将这碗汤水三两口咽下肚,然后一双眼睛又在屋内滴溜乱转,想着再找点什么能下肚的东西吃吃。 两个小家伙的小动作自然没有瞒过木青山的眼睛,木青山自己也盛了一碗汤,正待放到嘴边,白冰想了想,从口袋里又摸出一颗摇头丸,伸手递了过来,嘴里说道:“大哥哥,这是我们城里的营养药,可以补充体力,你也来一颗吧。” 木青山摇摇头,端起大木碗,将碗中的汤水一饮而尽,心中暗自好笑,这小丫头果然是白先生地后辈,心思精明缜密,那颗药丸明明就是防毒解毒之类的东西,又怕自己看到了不快,才谎称是什么营养药丸,一人一颗以示公平。话又说回来了,自己这碗野菜猪肉汤,营养何其丰富,又还需要什么营养药了? 木青山又给肖鹰找了两块野猪肉干,三人吃饱喝足之后,上路出发。 木青山带着白冰与肖鹰走的是当年自己与应巧儿跌落天狼峡的那条道。 沿着木家村后山的水潭逆流而上,最多只要半天功夫,就能到达天狼峡谷底,再有大半天时间,便可以到达野木崖。当然,也只有在这数九隆冬的酷寒时节里,冰雪覆盖,流水冻结,才可以选择这条行程路线,若是在平时,水流湍急,飞流直下三千尺,却是决计没有可能逆流而上的。 雪舞漫天,山中的能见度极低,加上山区的气候实在变化异常,那支探险队昨天傍晚入山,实在不是个明智的选择。木青山可以断定,他们在山中赶夜路地可能微乎其微,所以判断出探险队目下地位置,最多到了草湖而已,自己完全有把握带着两个孩子提前赶到天狼峡拦截住他们,至于拦截探险队之后要做点什么,再从长计议也不迟。 三人沿着冰封的河水逆流而上,木青山领头,白冰居中,肖鹰断后,三人地身影很快便与这白茫茫的天地混为一体,远远看去,只看得见三个小黑点在一片雪白的天地间缓缓的移动着。 木青山迎着风雪,大步向前行进,白冰与肖鹰两个小孩子紧紧的跟在身后,肖鹰是练家子也就罢了,最令木青山吃惊的却是白冰这个小丫头。 白冰抿着嘴唇,一步不拉的跟在木青山身后,纤细的手脚看上去明明没什么力道,却能够跟得上自己的步伐。木青山特别留了个心眼,细细聆听之下,却发现这小丫头的呼吸声均匀细长,每一次呼与吸之间都有着某种特别的节奏,呼吸与四肢的摆动形成一种和谐却又相互影响的存在。 这些世家子弟果然家学渊源,难怪两个小孩子敢于进山探秘,却不知那支探险队里又是些什么人。木青山一边思索着,一边按照河道的指引向上攀登。 虽然流水已经干涸冻结,但是河床的痕迹依旧,以木青山对于山林的了解,自然不难判断出最正确的方向。三人在风雪的洗礼中不断的向上攀行,终于在天色渐暗的最后时刻,攀上了天狼潭。 天狼潭便是当时木青山抱着应巧儿自天狼峡掉落入的那汪潭水,奔腾的水流也正是自上而下,到了此处是为一个终点。不比下游那些干涸的河道,这汪深潭内仍然能见到水的存在。 纵横十米开外的潭水面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壳,透过冰雪,隐约可见深藏在内的潭水,静中伫动,叫人不难想象,等到春日解冻之时,潭水挟怒而下,奔腾百里的威猛场面。 而更令人心旷神怡,忍不住生出顶礼膜拜之心的,却是倒悬在百尺悬崖之上的冰瀑。 这是何等震撼人心的天工鬼斧,笔直陡峭的山壁之上,层层叠叠冰层倒垂而下。 “疑是银河落九天”,这幅凝结的冰之画卷伫立在三人面前,令人不禁屏住呼吸,充分感受到大自然的博大与其自身的渺小。 木青山站在岸边,遥望着潭间冰瀑,伸手指着上方说道:“天要黑了,我们找个地方竭一竭,明早上去,应该就能够赶上他们了。” 肖鹰张大嘴巴,仰望着前方的巨大冰瀑,半晌才说道:“不是吧,大哥,从这里爬上去?你在开玩笑吧!” 站在一旁的白冰却没有大惊小怪,而是从肖鹰背后的行囊中取出了一个类似于望远镜,但明显要比望远镜复杂得多的奇特工具,举到眼前望了望,缓缓开口说道:“大哥哥带的路很正确,根据电子地图显示,上面应该就是天狼峡,去野木崖的必经之路。” 白冰刻意的顿了顿声说道:“大哥哥既然能带我们来,一定有能上去的办法。” 木青山当然有办法上去,而且还是直接通到野木崖的路径,只是他没有打算带着这两个小孩子去野木崖罢了。 第一百零六章 寒霜 想了想,木青山回转身,朝河岸边的丛林走去。这地方潭水冰冻凝结,气温冷得异常,要是不尽早安顿下来,到了夜间,光是这低温就是个非常大的麻烦。 白冰和肖鹰跟在木青山身后,三人踏入了河岸边的丛林之中。四处尽是白雪皑皑,每一脚踏上去,便是一个深深的雪窝,随手拔开挡在面前的枯枝,枯枝应声而断,枝头的积雪瑟瑟而下,洒在三人头上,肩上,俱是片片雪白。 木青山环顾四周,终于找着了一棵粗壮的树木,三两下攀上树身,选了一处结实的枝干,用力蹬了两脚,树身上的积雪纷纷落下。 白冰和肖鹰站在树下不解的望着这个家伙,不明白他在做什么。 选定了搭窝的位置之后,木青山跳下树来,粗声粗气的说道:“你们两个到附近拾些枯柴来,今天晚上在这棵树上过夜。” “树上过夜?”肖鹰忍不住喊出声来,在他脑子里认为,在山里过夜,无外乎就是点燃一堆篝火,然后几人围着篝火打盹而已,有必要到树上去挨冻吗?何况现在是数九隆冬,绝大部分虫蛇野兽都消无声迹了,跑到树上去过夜,实在是无意义之极的举动。 木青山还未答话,白冰却已用力敲了敲肖鹰的脑袋,低声说道:“你哪来那么多的废话,快拾柴去!” 等到肖鹰抱了一大捆枯枝回到树下,木青山已经在枝头搭起了一座树巢的雏形。大小堪堪只容一个人进入。 这个季节很难找到合适地材料,好在木青山最懂得就地取材,不断的随手折下身边的树枝,东拼西凑之下,最后筑成了这么个怪模怪样的东西。 肖鹰初次见有人在树上搭这种东西,冲着木青山嚷道:“喂,大哥你费劲不?我们带了便携帐篷。分你一个挤挤就行了。” 木青山笑了笑,说道:“不必了。天就要黑了,你们的帐篷怕是不顶事,这山里的寒潮厉害得很。” 白冰同样也抱了一小捆枯柴走了过来,听到两人的对话,皱了皱眉头道:“大哥哥,你地意思是我们三个挤在树上?挤到你的那个窝里?” 木青山纵身跳下树来,也不多言语。拔开树下地积雪,露出一个外窄内宽的树洞来。 “我姓木,你们叫我木大哥就行了,把干草铺到树洞里去,晚上你们俩就睡在里面,洞口记得要生堆火,夜里寒潮厉害,山外人抗不住的。” 肖鹰一脸不屑的轻嘘了两声。将树洞里外打扫干净,再从背囊中取了些驱虫剂之类的东西洒上,确认没有虫蛇之类的存在,然后才将干草铺在树洞里,最后再用帐篷垫在上面,这才挥挥手示意白冰钻进去。 这树洞内的空间相对来说比较狭小。容纳两个人却也有些勉强,所以肖鹰只是看着白冰钻了进去,然后自己取出简易帐篷,开始自行支帐篷起来。 白冰钻入树洞中,倒也觉得没什么不适,探出头来,木青山和肖鹰两人已经在开始生火了。 肖鹰地背囊中带有固体燃料,两人很快便生起了一堆篝火,白雪覆盖的四周被火光照得透亮晶莹。见肖鹰不愿意进入树洞,木青山也不勉强。生好火堆之后。打了个招呼便蹿上树了。 肖鹰守在火堆前,只觉得热力逼人。暗笑这位木大哥说话言过其实,有火堆燃着,纵然天气再冷,又能怎么样呢? 等到火势渐渐小了,肖鹰自己也有些疲倦了,在风雪之中赶了一天的路,说不累是假的。仔细观察了火堆周围,确认火势没有蔓延的可能,然后将剩下的木柴枯草尽数投入火堆之中,肖鹰打了个哈欠,钻回了帐篷之中,安心的睡起觉来。 反正这大雪封山的时节,也没什么野兽出没,自然不必守夜,何况方圆十米之内,有任何风吹草动,肖鹰都自信能在第一时间清醒过来。很快,空气中就只剩下火堆燃烧湿木柴所发出地噼啪声,一切都安静到了极点。 也不知过了多久,肖鹰只是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自己正在做噩梦,梦见有人用无数的小针在扎着自己,自己无论如何大声的喊叫,却怎么都叫不出声来。惊惧之下,肖鹰奋力挣扎,双目猛然间一睁,清醒了过来,伸手去拍地面,居然有种刺痛的感觉。 借着冷冽的月光,肖鹰突然发现整个地面都结了一层白霜,心中一惊,想要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地四肢百骸竟然有些不听使唤,好一阵摇晃才勉强坐起身来,原来不过一会儿,自己的关节都冻得有些麻木了,试着运了口内息,发觉自己除了心口处还有些微温之外,身体各处的体温简直低得吓人。 肖鹰心中大急,强撑着想要爬到帐篷外面,心中还存着一丝念头,帐篷外有火堆!等到肖鹰半个身子钻出帐篷,眼中景象令他大惊失色,这山里的寒霜真是厉害,简直闻所未闻,火堆早已经熄灭了不说,就连被烧尽了的木炭之上,都覆盖了一层肉眼可见的白霜。 借着朦胧的星光看过去,漫天遍野全是晶莹的白霜。反倒是被雪花覆盖的树枝上没有这白霜的存在。 原来这冬日白雪竟然可以当作树木地隔寒保护层,大树之上地木青山和树洞内的白冰,同样受到了保护。 北方地农家一直有种说法,当麦子的嫩芽被白雪覆盖,反而能起到防冻的作用,说的便是这个道理了。 肖鹰没想到这深山里的寒潮霜冻如此的厉害,一时托大,竟然着了道。本来这山中的湿气就重,何况又是在冰潭边上,一入后半夜,这水气凝成的冻气,流窜在这丛林之中,委实厉害无比。 好在肖鹰毕竟是练武之人,身体自然反应的有一丝警觉产生,若是普通人,只怕不知不觉间便给冻毙在这山林之中。 正当肖鹰追悔莫及之际,从树上跃下来一道身影,正是木青山。 木青山不过打了个盹,火堆熄灭的时候便醒过来了,故意晚上个十多分钟才下来,此番不过是小惩大诫,让这小男生知道丛林里的厉害,看他还敢不敢自行其是罢了。 不去理会冻得快僵直了的肖鹰,木青山从树后又抱出一捆干草,很快就生起火堆来,随着火光的再度生起,温度上升,肖鹰脸上渐渐重又有了血色。 肖鹰一脸复杂的望着这位木大哥,只见木青山几下将火堆拔弄得火势渐旺,然后复又爬上树去睡了。 肖鹰倒也硬气,死活不肯回树洞里去打扰白冰休息,而是不停的围着火堆跑动,不时将身边的树枝草叶什么的投入火堆之中,保持着火势旺盛。 整整一夜过去,等到东方破晓,黎明的第一线曙光射入林中,肖鹰这才算完成了功课,抬眼望去,不知不觉在一夜之间,周围十米范围内,能烧着的材料全让肖鹰给投进了火堆。 木青山从树上跳了下来,望着这位双眼遍布红丝的少年肖鹰,只觉得有些好笑,比起当年肖军的精明强悍,这小子简直傻得可爱。 这时白冰也睡醒了从树洞中钻出,这小丫头在树洞中睡了一夜,真难得她的仪容居然还是那般的整洁,面色从容得好像刚从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出来一样。 肖鹰昨夜差点被生生冻毙,仅管被迫跑了整整一夜,但是对木青山却仍是感激不尽,毕竟木青山警告在先,生火救他在后,而且最难得的是这位木大哥对昨晚的事只字不提,让这虎头虎脑的少年在女生面前存了几分颜面。 想到此处,肖鹰从背囊中掏出口粮,先分给白冰一份,然后将手中剩下的一份一分为二,递给了木青山。 木青山也不客气,接过来几口便吞下肚,抹了抹嘴道:“我们可以出发了!” 木青山在前带路,白冰与肖鹰紧跟其后,走了约有数分钟的路程,来到了天狼潭之上。 “呀!”白冰眼尖,一眼就发现了天狼潭冰面上的那只小动物,忍不住惊呼出声。 那是一只松鼠之类的小动物,正蹑手蹑脚行走在潭面的冰层之上,远远听到白冰一声惊呼,似乎它也受了惊吓,竟然吓得一跤跌坐在冰层之上摔了个屁股墩,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 这只小动物惊惶失错的环顾四周一圈,发觉并没有能对自己构成威胁的存在,连忙直起身子,箭一般的从冰面上急蹿而过,一溜烟跑到没影了。 白冰远远的瞧着那只傻傻的小鼠,咯咯的笑出声来。 木青山暗自心道,这两个小孩子虽然出身世家,其实心眼倒还都不坏,也许真的是自己多虑了。 三人踏上冰面,木青山在前引路,白冰与肖鹰两人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生怕一步走错。 木青山心中有数,这天狼潭的冰层异常厚实,区区三个人的重量,应该不在话下,问题是如何顺着这冰壁攀爬上去,这才是最具难度的挑战。 第一百零七章 攀崖 细细观察之下,终于让木青山寻到了一条可行之路。这道冰壁倒悬半空,却并非一整面,而是由许多层次组成,厚薄不一。尤其是最边缘处的冰壁,中间有道狭长的缝隙,理论上人应该可以攀爬上去,只不过前提是上去的这人运气要好到每一步都得踏到实处才行,而且这人还得是个手脚均不会被冻伤的异类。 除了木青山之外,白冰与肖鹰也在很仔细的打量着这面巨大的冰壁,身为白家子弟,从来都不会轻易的把主动权交给他人,不过这面陡峭的冰壁看上去浑然天成,晶莹闪烁,完全不像是人力可以征服的,两人实在想不出这位木大哥有什么方法能够攀登上去。 木青山此刻也在心中不住的衡量,终于有了决定。 目测了冰壁的高度之后,木青山转头问道:“白冰,你们有足够长的绳索吗?我上去之后放绳下来接你们。” 白冰的眼睛使劲眨巴了几下,伸手从肖鹰的背囊中掏出了一颗拳头大小金属球,递过来说道:“木大哥,这个你拿着,上去之后,只要按一下这颗红钮,就能放钢绳出来,你固定好了之后拉几下绳子就可以吊我们上来了。” 木青山接过这颗金属球,看着白冰那张淡定的面孔,心中突然涌起股异样的感觉,也许这两个小孩子包里还有些好东西没有拿出来,就算没有自己帮忙。人家也能上得去也说不定。 果然,白冰又从肖鹰的背囊中摸出了几样奇怪地事物,手脚麻利的拼接在一起,然后放到了冰壁面前。 这东西像是个踏板之类的玩艺,底部又有些类似气囊的装置,甚至还有一个小型的液晶显示屏。看着肖鹰一脸畏惧的神色,木青山就知道估计准没好事了。 “大哥哥。我助你一臂之力,你站上去。做好准备,我送你一程!”白冰语气里丝毫不带半点感情的说道。 木青山暗自从背后折了一截树枝,藏在掌中,一边踏上这跳板似地东西,一边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白冰低头望着踏板上的数据,自顾说道:“体重七十公斤,嗯。应该可以送你到十米左右地高度,气压填充完毕,启动!” 话音才落,木青山只觉得脚下传来巨大的弹力,才一愣神,整个人已经嗖的一声腾空而起,直直朝上空飞去。 身形瞬间拔空至十米左右的高度,上升的力道已尽。木青山虽然有些意外,却并不惊慌,闪电般的从后腰拔出龙骨木刺,顺手一记插在冰壁之上。 龙骨木刺锐利无比,插入冰壁之中简直轻而易举。木青山便凭着这一刺之力,悬空滞留在了半空之中。远远望过去,犹如一个人型的小黑点被钉在冰壁之上,惊险万分。 木青山并没有浪费臂力地打算,左手握住龙骨木刺,右手却拔出那根刚才折下来的树枝,将整条手臂带着树枝伸入冰层缝隙之中,心随意转,体内的那股凉意顺着手臂冲出的同时,心中默念道:“长!长!给我长吧!” 这一次木青山却不是催生手上的这根植物开枝散叶,而是令它生出大量的细微根茎。顺着冰层的缝隙。一直蔓延上去。 好在这些细微的根茎并没有消耗多少异力,因为它们地体积实在太不起眼。用肉眼在近处虽然勉强可辨,却是实在没什么观赏价值。 输出体内的异力一闪而逝,木青山并没有打算强撑,只是催生出了一米多长的细小根茎便停止了异力的输送,根茎横向缠绕上了龙骨木刺,这种能力实在太消耗体力了,既然有龙骨木刺在手,自己才懒得费力呢。 接下来的动作便简单得多了,异力透过龙骨木被放大至数倍,成片的根须被强行催生出来,附在冰层之上。 冰壁之上照理说是滑不溜手地地方,手脚无所依凭,然而木青山用异力催生出成片的根须之后摩擦力大增,一下子变得好借力得太多了。 身体不断的向上攀爬,每上升几米,木青山便催动异力透过龙骨木催生出更多的根须供自己借力,这样一来,本来极难攀登的冰壁,简直成了随处可借力攀爬的人工岩壁一般,以木青山的体能和身手,不一会功夫,便已安安稳稳的攀上了冰瀑顶端。 这也算是木青山得到这种古怪的能力以来,第一次正式的派上用场,心中倒也有几分莫名其妙地喜悦。尽管如此,木青山仍是留了个心眼,小心翼翼地踩着冰层,刻意的走到了冰瀑地另一头,原因很简单,木青山可不希望被下面那两个小孩子发现了自己身怀异能的秘密。 将手中金属球上的红钮用力按了下去,金属球从底部裂开一个小孔,从孔中射出长长一截被涂成鲜红颜色的金属线,这根并不见粗的金属线朝着冰壁下方疯狂的直泻而落,不一会儿便到了底。 木青山伸手试了试从这金属球里喷出的特种钢线,发觉这东西虽然轻盈细巧,却坚韧之极,承载力超强。 找了一处巨大的冰岩,用钢线围着岩石绕了几圈,确保能够受力之后,木青山这才用力拉了拉手中的钢线,算是打出了信号。 冰瀑之下的白冰和肖鹰两人见到信号,上来的方式也很特别,白冰在之前送木青山上来的那只古怪踏板上又加上了一个动力装置,然后用一排钢环扣到了钢绳之上,而肖鹰腰上则多了一条镶满钢环的金属腰带,愁眉苦脸的站到了踏板之上,肖鹰腰带上的钢环则理所当然的扣在了钢绳之上。 倒数五秒,脚下的踏板腾空而起,速度倒也并不算快得离谱,第一跳便带着肖鹰急速上升到了十米左右的高度,紧接着第二波,第三波动力相继启动,肖鹰又迅速的拔升了两次,终于越过冰瀑顶部,重重的一跤摔到了冰崖之上。 目测了肖鹰上升的速度与距离之后,白冰再次对自己身上的装置做了调整,等到她升上来的时候,刚刚好力道用尽,稳稳当当的落在冰崖之上,脸上的笑容且笑得灿烂之极。 木青山望着这两个小孩子所用的高科技产品,不禁苦笑摇头,倘若知道他们上来得如此容易,自己根本不用费那么大的劲,因为实在是不难猜到,肖鹰的背囊里,绝对有某种弹射金属球的自动装置,就好比肖军当初用过的那种固定弹射枪一样,不过才一年的时间,探险者所使用的装备竟然进步到了这个程度,这也是木青山所始料未及的。 三人全都平安的登上了天狼峡,足踏在平整如镜的冰面之上,四野望去,尽是白茫茫一片。 白冰率先发问道:“木大哥,这里就是天狼峡吗?你保证我们要找的那些人还没有到这里?” 木青山没有答话,只是举起手臂指向远处的山脊之上。白冰和肖鹰顺着木青山手臂所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千米之外,一行人正在蹒跚前行。 肖鹰从身后取出望远镜,望了两眼肯定之极的说道:“是他们!” 话音才落,站在木青山身旁的白冰脚下突然一滑,眼看就要摔倒在地,木青山下意识的伸手去扶她,才伸出手臂,心中突然现出警兆,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妥? 电光火石之间,木青山的手掌触到白冰的手臂,突然觉得像是被什么东西钉了一口,紧接着一股酥麻的感觉立刻顺着手臂涌向全身,身子摇了摇,木青山竟然一跤跌坐到地上。 一旁站着的肖鹰没有露出丝毫惊讶的表情,白冰上前一步,蹲在木青山的耳边道:“木大哥,实在不好意思,我们有要紧的事做,你不方便参与进来,我们也是为你好,谢谢你的帮忙,你睡一会吧,没有关系,明早就会醒的!” 说罢白冰摆了摆手,肖鹰从怀里掏出一把钞票,胡乱塞到木青山怀中,然后将帐篷盖在了木青山身上,两人并肩朝着探险队所在的位置迎了上去。 木青山的意识并没有完全消失,相反,他正极力与手臂中传来的药性相抗,这一回是真的太大意了,怪只怪这个白冰才十三四岁年纪,实在叫人生不出提防之心。 药性相当猛烈,饶是木青山身体强壮无比,也几乎给麻翻了过去,只能勉强保持着心智不失,身体却动弹不得,只好目送这两个小家伙远去。 约莫过了半个钟头,木青山才自地上一跃而起,这能够令正常人昏睡12小时的烈性麻药,到了木青山身上,也只能维持半个钟头罢了,这多半又是火舞圣光气的效用了。 半个钟头的路程,对于木青山来说,并不难赶上,只不过再次见面之后,自己应该用何种态度对面对那两个小孩,这就有些伤脑筋了。 从两个孩子朝自己手上塞钱可以感觉到,他们对于自己是没有恶意的,只是行事方法太过于以自我为中心,根本不顾及他人感受。在那两个小家伙心中,视普通人的生命和意愿如同草芥般的不值钱。 木青山想了想,决定还是跟上去瞧一瞧,那两个孩子行事诡密,那支探险队只怕也不是什么好玩艺,如果他们的目标真的是秘境,那就一定要阻止他们! 第一百零八章 中伏 顺着冰封的河面一路狂奔,两岸景色在眼前不住的倒退,木青山一口气跑出了约五六里地,突然停住脚步,空气中似乎传来一丝异样,紧接着,耳中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直震得脚下的冰层都龟裂出了不少细微的缝隙。 木青山眉头轻皱,这空旷无人的野地,怎么会突然发出如此的巨响?沿着发出响声的方向跑过去,越来越近,空气中渐渐弥漫着一股微弱的硫磺味道。 “是炸药!”木青山嗅到了空气中的危险,立刻放缓了脚步,小时候在山里见人开采石材,就是用的这种东西,巨响,然后就是浓重的硫磺味道,这东西的威力强劲,木青山立刻变得小心谨慎起来。 闪身在一棵野胡桃树后,木青山注视着不远处的一幕,树林的中间,到处是断枝残叶,几名全身迷彩打扮的精壮男子手持枪械在林中来回搜索,人人都是一付如临大敌的表情。 “出来吧!不要再躲了!知道你们俩就在林子里,我们是不会伤害你们的!” “出来吧!两位小朋友!大家谈谈合作吧!”树林里的这些人不停的叫喊着。 木青山更加不敢乱动,那些人手中的家伙可不是烧火棍,自己可不想惹麻烦。 他们在找什么呢?木青山很快便有了答案,距离自己左侧五米开外的树冠之上,两个小家伙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动不动地窝在树上。 两个小家伙真不简单,深谙藏身之道,选择的这个位置无论是高度还是角度均恰到好处,如果不是肖鹰的背囊里还有两块野猪肉,而恰好木青山对自己亲手泡制的野猪肉味道特别熟悉,只怕一时半刻也找不出他们来,不过只看那些士兵进退有据。每一寸地方都搜得极细,便可以知道两个孩子落网只是早晚的事了。 看情形刚才的爆炸一定和这两个小家伙有关。奇怪了,他们不是来找探险队的吗?为什么双方又好像是敌非友一般!是了!真该死,早应该想到了,若这两个小家伙和探险队是一路人,根本就不会掉队,他们两个分明跟这支探险队是冤家路窄,所以白冰才要麻翻了自己。以免殃及池鱼。 想到这里,木青山这才大概明白了情况,原来自己白装了半天酷,在那两个小孩子面前,自己只是个引路地大呆瓜罢了。 眼看那几名士兵打扮的人就要搜到这边来了,木青山心念一动,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树林。 果然,只听得树林里一阵纷乱的响动。断断续续传来叫骂呼喝声,木青山知道白冰和肖鹰一定是藏不住了。 木青山顺着树林边缘迅速移动,一边尽量遮掩身形,一边脱下外衣,等到那一行人押着肖鹰和白冰重新踏上冰封的河面,木青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肖鹰双手被反铐在背后。脸上肿了大大的一块,一脸极不服气的表情,一直不离身的大背囊也被一名士兵扛在了肩上,白冰倒是没有被铐起来,只是始终有两名大汉一左一右的挟挟制在旁。 “嘿嘿!两位小朋友还是不要再玩了,我们毕家特攻队可不是泛泛之辈,跟我们合作是唯一地选择!” 为首说话的这个胖子身高只有一米六八左右,好好的一身迷彩装备穿在他身上,偏偏把裤腿改得肥大宽松,甚至还挂了条亮晶晶的链子。这付扮相不像军人。倒像是某位嘻哈风格人士。 “哼!我呸!有种的放下枪跟小爷我单挑,我不揍得你满地找牙我就不姓肖!”肖鹰被反剪着双手仍气势汹汹的吼道。 这名胖子得意的吹了声口哨。狠狠一脚踹中肖鹰的小腹,讥笑道:“都什么年代了,谁他妈的还流行单挑,还要放下枪?你傻了吧!胖爷我承认单挑不过你,行不?但是老子却可以随便的欺负你!哈!哈!哈!傻小子!”说罢胖子又狠狠一把揪住肖鹰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扯得偏向一边。 “毕胖子!放开他!”白冰终于开口了。 毕胖子得意之极的笑了笑,松开肖鹰的头发,走到白冰面前,刚要伸出手来,白冰怒斥道:“你敢碰我?” 毕胖子地手僵在空中,整个人顿时愣了一愣,想了想终还是缩回手去,嘴上却说道:“白家的小丫头,别以为哥哥我真不敢碰你!你还未成年,可惜太嫩了点!不合老子胃口,嘿嘿!你真以为还是白老爷子在的时候了?惹毛了老子,把你宰了丢到山里喂狼!” 白冰冷冷的说道:“你可以试试!” 毕胖子反手一耳光抽在白冰的脸上,顿时现出五个红红的指印,恶狠狠的开口骂道:“小贱人,你还真蹬鼻子上脸了,你不是有能耐吗?白家的天才少女,怎么还是落到老子手上了?” 见白冰挨打,肖鹰发力狂挣,才冲上前半步,就被身后的两名强壮士兵给两记枪托,砸得扑倒在地。 白冰咬了咬嘴唇,高昂着头,毫不示弱的冷笑道:“要不是我不愿杀人,把炸药地分量减轻了,你们中还有人能站着跟我说话吗?” 白冰此言一出,周围地士兵们全都羞愧的低下了头,身为毕家特攻队成员,竟然全体被诱入炸弹圈中,刚刚如果不是这名少女心怀仁慈,不愿杀人,刻意将炸药地分量减轻,只怕现在真的没有人能站着说话了。 白冰心中也是懊恼之极,自己不愿杀人是真,但是也没想到这些毕家的士兵个个身体强壮得不似人类,身上也不知带了什么新型装备,防御力超高,本来可以恰好震昏所有人的炸药分量,不仅没有达成效果,反而暴露了自己。 左边一名高大的毕家士兵开口说道:“白小姐,你这又何苦呢!你不愿伤我们,我们也不敢伤你,四大世家素来都和平共处,不如你把去野木崖的地图交出来,我们合作总好过现在这个模样吧!” 说话的这人是此次毕家特攻小队的队长,毕日晴。 毕胖子却是他的亲弟,浑名毕日辉。 “你们不是搜过了吗?我们哪来的地图,我们要是知道野木崖怎么去,也就不用跟着你们了!”白冰看过这人的资料,知道其为人还算正直,所以才出言解释。 毕日晴笑了笑,说道:“白小姐虽然年幼,却心智成熟,博闻强识,在四大世家之中素有盛名,以您的头脑,完全可以把地图记在脑袋里,又何必带在身上。何况白老先生昔日最喜欢的就是白冰小姐您,地图在您脑袋里的可能性实在太高。” 白冰听完这番话之后只得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他。 这时恰好一只小鼠从冰面上跑过,毕日辉抬手就是一枪,枪声响彻四野,那只小鼠被子弹击中了腹部,翻倒在地,鼠血流了一地,毕胖子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以彰显自己的枪法出众。 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悦耳嘹亮的歌声,听得人俱是一愣,那只躺在血泊之中的小鼠突然一个翻身爬了起来,箭一般的溜过冰面,迅速蹿入林中,原来子弹并没有伤及要害,不过也足可见这山中小动物的生命力之顽强了。 “唱山歌来……这边唱来那边合……那边合 山歌好比春江水也 不怕滩险弯又多喽弯又多 唱山歌来……这边唱来那边合……那边合 山歌好比春江水也 不怕滩险弯又多喽弯又多…… 嘹亮的歌声传入众人耳中,只见前方出现一位黑壮青年,赤膊着上身,背上负着一大捆柴薪,一边走来一边歌,这人不是木青山却又是谁? 荒无人烟的冰川之上,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物,毕家士兵全都将目光投在了木青山身上。 木青山不慌不乱,且歌且行,直直朝着这队人马走了过来,肖鹰见来的人是木大哥,张大了嘴巴,一脸的惊诧。 白冰倒是很冷静,装作根本不认识木青山一般,她的心思缜密,猜到木青山此时现身对于已方来说绝对是个变数,当然不会去傻到揭破他。 木青山赤着上身,特意将下身的这条耐克运动裤弄得脏兮兮的,再加上背上的这一大捆柴薪,假扮个樵夫还是有几分相象的。 木青山走到这队人马面前,脚下并不停留,脸上却故意傻呵呵的笑个不停。毕日辉果然中计,冲着木青山招招手,说道:“喂!砍柴的,你从哪来?”<> 木青山也冲着毕胖子招招手,道:“喂!当兵的,你们从哪来?” 见这黑壮青年答非所问,毕家特战队的几人均是一愣,心道这砍柴的小子只怕是个傻瓜吧。 毕日辉又道:“砍柴的,你过来,我们问个路!” 木青山扮作痴傻模样,摆摆手,喊道:“不来!不来!你们手里有那个!”说罢还作势比划了比划,指了指特战队员手中的自动步枪。 毕日辉和几名队员同时笑出了声,原来这傻子还不算傻透顶,知道爷爷们手里的枪械厉害。 毕日辉从口袋里掏出几张花花绿绿的钞票,大力的挥了挥,喊道:“你过来,我们不打你,找你问个路,票子给你!” 话音才落,木青山立刻将肩上的柴堆朝地上卸倒,飞快的跑了过来,眼睛直盯着胖子手上的钞票,脸上神态扮得简直惟妙惟肖。 第一百零九章 诱敌 等到木青山一走到近前,毕胖子抖了抖手中的票子,问道:“砍柴的,这里是哪?你知道吗?” 木青山脸上扮出憨态,道:“俺知道,这里是天狼峡!” 毕胖子从胖脸上大力挤出微笑道:“那你是从哪来的?” 木青山一脸灿烂的笑道:“俺从后山余家寨过来打柴的!这边打柴的人少,柴也好!” 木青山知道在封锁线以西的后山上有个余家寨,那寨子里总共才七八户人家,比之前的木家村还要穷。 毕胖子还要开口,毕日晴突然上前一步,拦在弟弟与木青山的中间,枪口对准木青山,一字一句的问道:“打柴的,你的柴刀呢?” 木青山心中暗叹一声,还是被心细的这人给发现了,哪有上山打柴不带柴刀的,好在自己早有对策。 木青山露出一脸坦然的表情,大力拍拍胸口,故作豪迈状,说道:“俺们上山都是拾柴的,从来不用柴刀,空手就能折。俺娘说了,俺是近亲结婚生的,力气大着呢。” 这后半句话一出口,就算是铁汉也差点没笑喷出来,木青山没等他们有反应,直接转身就跑,背心对着枪口也夷然不惧,一口气跑到柴垛前,将小山似的柴垛高高举起,嘴里喊道:“你们看!俺的力气大不?” 见这人毫不畏惧的背对枪口,毕日晴心中地疑虑也打消了三分。再一看被木青山驮过来的柴枝,果然全是折断的,这才相信他真的是山中的柴夫。 那边的毕日辉和几名特战队战士已经笑到人仰马翻了,肖鹰极不解的望着木大哥,不知他在搞什么鬼,最令肖鹰想不明白地是白冰的麻药药效之强,实在没理由会失效啊! 白冰倒是越看越沉得住气。从这位木大哥再次出现地时候,她就猜到事情有转机了。能够这么快从自己的麻药效力中脱身的人,绝非等闲之辈,而且现在这位木大哥在这帮人面前装疯扮痴,必有所图,只怕这人应该就是自己和肖鹰的救星了。 毕日辉笑了半天,顿时觉得面前这个黑壮的傻青年可爱之极,他们这些世家子弟。素来瞧不起普通人,更别说是这些山里的山民了。 挥挥手里的钞票,毕日辉笑道:“傻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木青山张大了嘴巴,演技实在高超,极其配合地用半夹生的土话念道:“瞎子见钱眼也开,跛子见钱跛得快!咦,你怎么知道我叫傻子?” 听他这么一说。毕家的这群人更加哄笑成一团了。 木青山用眼角余光观察了一二,发觉这帮人果然训练有素,仅管对自己的防备已降至最低,但却依然保持阵形,前后配合着,把白冰和肖鹰两人牢牢守在中间。自己可没把握在这么多支枪口之下暴起发难,只好再隐忍一时了。 “傻子!你知道这条河的上游是什么地方吗?你答对了,我就奖你一张票子。”毕日辉虽然脸上还在笑,可已经在开始盘算了。 木青山脑中转了几转,一脸呆滞的摸摸头脑,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毕日辉闻言有些失望,仍不死心的问道:“那你知道野木崖在哪个方向吗?” 木青山盯着这胖子手中的钞票,愣了半天,才从嘴里蹦出几个字说道:“我不知道,村里人不让说!” 听到木青山这句前言不搭后语地话。诸人眼前俱是一亮。毕胖子刚要再发问,毕日晴上前一步。扬声说道:“你不必问他了,他连上游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野木崖在哪个方向!”这句话说得声音极大,明眼人都知道毕日睛在激这个傻子。 木青山心中冷笑,面上却扮作一脸不服气的表情道:“俺知道,这条河上游有好多好多的草,不过现在都枯死了,野木崖俺也知道在哪,可是俺爷爷不让俺去!也不让俺说出去!” 毕日晴故意装作一脸不屑,说道:“你说谎,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别想蒙我们的钱!” 木青山心中暗道,“呆子!这是你自己要上钩的,可怨不得我了!” 嘴上一副气鼓鼓的嚷道:“傻子从来不扯谎,知道就是知道,不信俺带你们去!俺不要你们地钱!” 毕日晴认定这傻瓜好骗,补上一句道:“你爷爷不是不让你带人去吗?” 木青山随口胡扯道:“俺爷爷早死了,管不到俺了!”惹得旁人又是一通哄笑。 说完这句话,木青山自已却有些触景生情,整个人静止在当场,心中怀念起老牛倌来。 见这傻瓜突然不说话了,毕日辉摆了摆手问道:“傻子,你怎么了?” 木青山抬起头来,眼泪已流了满面,抹了把脸,平静之极的说道:“俺想俺爷了!” 众人见他又笑又哭,更加不怀疑这小子脑筋有问题。 毕日晴见状,上前拍了拍木青山的肩膀,沉声道:“好孩子,别伤心了,你带我们去野木崖,我们给你钱买衣裳穿!” 木青山将肩上的柴垛朝地上一放,用力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想着这人倒也不坏,最其码看着比那胖子顺眼多了。 “我带你们去野木崖!那个,跟着你们,路上有肉吃不?从这到野木崖,还要走一天多呢!你们去野木崖干啥?”木青山不轻不重的问道。 “有肉吃,有肉吃。你放心,只要你真地能带我们去野木崖,给你宰条牛吃都行,我们去野木崖捉野人玩,算你一个!”毕日辉嘿嘿笑道。 木青山一脸敢厚的笑了笑,这时白冰突然开口道:“你们真以为随便冒出来一个傻子就能带你们去野木崖?哼!” 毕日晴盯着白冰的双眼,突然笑道:“怎么?白小姐心虚了?其实就算有没有这位小朋友带路。我们一样都找得到野木崖,只不过多费点事罢了。 我们的目标是一致地。等到了野木崖,我们把双方知道地合并一下,一起进去好了,你要找白老爷子,我要找那个地方,我们之间绝对有合作的可能!” 白冰冷哼了一声,索性转过脸去。 木青山得到了一袋牛肉干和一张百元大钞作为酬劳。三两口将牛肉吞下肚,为了力求逼真,木青山还时不时地把那张百元大钞从裤袋里摸出来,在脸上磨蹭两下,像极了没见过钱的样子,贪婪地举动丑态百出,又惹得诸人一阵大笑不止。 带着这一票人翻山越岭,一直从上午走到了黄昏。所有人都是又困又乏,木青山带着他们在神农架丛林中绕了几个大圈子,此行对于木青山来说算是怀旧之旅,对于毕家的这群人来说,可算是累坏了。 白冰和肖鹰也夹在队列之中,不过好在两人心中有数。木大哥是为已方而来,心中存有一线希望,身体反而不觉得疲惫。 要不是路上木青山还好心的帮着发现了几只雪地里埋伏着的白纹毒蛛,免了众人一场不必要的伤害,依着毕日辉的脾气,早就开始埋怨这个傻瓜带的什么鬼路了,一路上尽是荆棘丛生,还好是在冬天,靠着砍刀大斧开路,还能勉强通行。就是一路下来。人人都累得不轻。 眼看日头快落山了,从半山腰斜刺里总算是冲出了一条道。众人又陷入到了一片新地密林之中,毕日辉再也忍耐不住了,开口喝道:“喂!傻子!你到底认不认识路啊!怎么感觉全是在这山上绕来绕去的!奶奶的!” 木青山心知差不多了,嘿嘿傻笑道:“我们已经走了一大半路了,我爷爷以前就是带我这么走的!你看,那边还有爷爷我留下的标记呢!不信你看!” 顺着木青山所指的方向望过去,众人只见不远处的树上,有一只树巢模样的东西,细细看去,果然是人工所成。一时间大家信心大增,都认为这傻瓜带路不错,离野木崖是越来越近了。 只有肖鹰和白冰两人无声地对视了一眼,心中俱是明了,这哪里是去野木崖的路,分明就是昨晚上自己两人和这位神秘的木大哥扎营的地方。 “咦!这里有生过火的痕迹?”一名特战队员高声叫道。 毕日晴皱着眉头看了看,果然是生过火堆的残迹,不过他却没有想到是木青山和白冰三人用过地,而是开口问道:“白小姐,难道你们白家还有人来了?难怪您一路上不慌不忙,有恃无恐呢!” 毕日辉上前一步,挤到白冰的跟前,恶狠狠的骂道:“小丫头,快把你知道的说出来,不然叫你好看!” 木青山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众人都一阵莫名其妙。 “傻子,你笑什么?”毕日辉凶相毕露的骂道。 木青山用脚拔了拔残存的火堆,乐呵呵的说道:“这火是俺前两天生的,那天俺追着一只大野猪一直追到这,后来它跑了,俺就在这过的夜,不信你看树上俺的窝,那树枝还是新鲜地呢!” 毕日晴疑惑地问道:“这真是你的?” 木青山三两下爬上树,钻进树巢中,探出个头来笑道:“那还有假?俺娘说了,俺是傻子,近亲生地,傻子不扯谎。” 毕日辉气得狠狠一脚踢在树身上,嘴里骂道:“你这个傻瓜,怎么不早说,害得老子担心半天!他妈的!” 木青山面露微笑,开心的缩回头去,一边说道:“天黑了,睡觉哦!傻子困了要睡觉了,明天早上就到野木崖了。” 毕日晴挥了挥手,示意部下们在这里过夜,不一会儿,几顶简易帐篷纷纷在林子里搭建了起来。夜色很快降下了帷幕,一轮冬日的冷月独挂天空。 第一百一十章 冰封 肖鹰和白冰被铐在了一起,塞进了一只单独的帐篷里,毕日晴下令四名战士分两人为一组,轮班值岗放哨,其他人原地休息。 累了一整天,除了值哨的两名战士还勉强打起精神之外,不一会儿,所有人都酣睡至进入了梦乡,营地里的火堆也渐渐熄灭了。 月沉西山,不知不觉,由湖边水气凝结而成的冻霜悄然无声的侵入了丛林之中,正是随风潜入夜,冻物细无声。 两名哨兵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空气中的寒意越来越重,实在受不住了,两人比了个手势,决定重新将营地中的篝火点燃。 猛一转身,突然发现白天的这傻子冷不丁站在身后,顿时吓了两人一大跳。 正要开口问话,谁知这傻子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这两名精锐士兵立刻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刚想举起枪口,无奈枪身已不知何时起覆盖上了一层白霜,而且酷寒让两人的行动力低下,被木青山无迅捷无比的速度抢入怀中,颈中一人中了一记手刀,顿时晕厥,一声也没吭就扑倒在地。 若是在平时,要收拾掉两名如此精锐的持枪士兵,单凭木青山一人,要想在不惊动它人的情形之下,未必能轻易办到,而在这山中的特殊气候之中,却是不费吹灰之力。 木青山放倒这两名哨兵之后,摸进早就看好的那个帐篷里。把白冰和肖鹰两个小孩子提了出来,放到树洞中,又等了十多分钟,这才一间一间帐篷地掀开,里面的人果然个个都冻得人事不省,满身白霜。 木青山将所有人身上搜了个干干净净,所有的军械武器。通讯工具都堆到一边,然后就地取材。用这些人带来的手铐绳索之类,全数绑得个个跟棕子似的,一切稳妥之后,这才重新生了一堆篝火,将这些人全数摆放在篝火周围,迎接黎明的到来。 篝火的热力很快便驱散了寒意,众人纷纷醒转过来。毕日晴睁开双眼猛打了一个机灵。发觉自己已成了阶下囚,不仅身上被绑了起来,而且白天地那个傻瓜正扛着一杆美式自动步枪,笑眯眯的看着他。 毕日睛苦笑了两声,摇摇头,不禁叹了口气。 毕日辉差不多是最后醒来地人之一,发觉自己身上被绑得结结实实,再看那白天那傻天稳稳当当的坐在篝火旁。手里还在玩弄着自动步枪,不禁气急败坏的吼道:“傻子!你在搞什么鬼,快点把你爷爷我放开!” 木青山端平步枪,……一线,枪口正对准毕日辉这张讨厌的胖脸。 毕日辉顿时吓得不敢再叫嚷,这傻子万一发疯扣了扳动。自己这百多来斤可就要报销在这儿了,见鬼,怎么一觉醒来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特攻队成员陆陆续续的醒来,还好暂时没有人员伤亡,可是面对他们的将是什么,毕日晴心中忐忑不安,终于还是开口问道:“这位朋友,您是哪条道上的,我们是毕家地人,望你高抬贵手。放兄弟们一条生路。” 木青山淡然一笑。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说道:“毕家是什么东西!对不起,我从没听过。你们放心好了,我不会杀人的,我只是见不惯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两个孩子罢了!” 肖鹰在一旁兴奋得嗷嗷叫,浑然不顾自己手上的铐子还没解开透白冰智计过人,此时却也猜不露这位木大哥想要做什么。 若是来救已方两人的,却为什么不肯替自己解开铐子,难道是怪我用麻针把他麻倒吗?白冰心中思前想后,实在有些想不明白这位木大哥的用意。 木青山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过这两个孩子也不是很乖,我其实可以不管的!” 毕日辉闻言大喜,连忙插嘴道:“就是!就是!这两个小家伙是白字世家的人,别看他们年纪小,心计可厉害着呢!” 木青山将自动步枪扛在肩上,笑道:“本来我是不想管你们之间地闲事的,谁知有个胖子手痒,竟然开枪打了我的朋友,所以我就非管不可了!” “朋……友?”毕日辉惊得魂飞魄散,颤声道:“你……你不会说的是那只老鼠吧!” 木青山冷笑道:“不错!那是灰尾松鼠,我的好朋友,你看这账怎么算?” 毕日辉一脸的灰败,没想到自己不过枪击了只松鼠,竟然惹出这么个煞星。 还是毕日晴见多识广,开口说道:“这位小哥你不要说笑了,我们如今都是你地阶下囚,自然随你怎么说了!痛快点,给条路让我们走吧!” 毕日晴自知,这人能装傻瞒过自己的眼睛,还能利用山区特殊的气候环境一举擒下所有人,这份手段和心机已经非常人所为,落在这种人手底下,几乎已是没什么机会翻身了,不如求个痛快。 木青山掉转枪口,猛然扣动了扳机,步枪子弹近距离射过,穿过了毕日辉的肩胛骨,痛得这胖子翻倒在地,鲜血涌出,雪地里顿时染红了一片。 没想到这傻瓜真敢开枪,众人全都惊惧万分,有几名特战队士兵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跟木青山拼命,被木青山一枪托一个,毫不客气的砸倒在地。 “一枪还一枪,我很公道的!我知道你们带了医疗用品,这胖子死不了!现在两清了,现在我可以放过你们了,不过为了安全起鉴。我不可以把武器和装备还给你们,也就是说,你们失去了继续留在这片丛林中的资格。我会留给你们一个指南针,还有这胖子地药,顺便说一句,朝南一直走,一天之后。你们应该可以走出保护区,这里不欢迎你们。下次我不想再见到你们了!听明白了吗?” 毕日晴阴沉着一张脸,仍不死心的问了一句,:“今天毕家在您手上栽了,斗胆请问一声你的高姓大名?” 木青山耸了耸肩,笑道:“我没有义务告诉你吧,我可不想将来被人满世界地寻仇。呵呵!我只是个傻子!明白?” 毕日晴老脸涨得通红,硬着头皮问了句。“请问阁下是姓楚还是姓柳!”在他看来,这年轻人应该不像是白家地人,不然也不会到现在还锁着白冰了。 四大世家,白楚毕柳,这年轻人看来不是姓楚就是姓柳,在毕日晴的心中,只有四大世家地人才可相互匹敌,输给任何一个这四家之外地人。都是自己的耻辱,何况这神农架地秘密,也只有四大世家和姓肖的知晓一些片断,肖军并无族人,只有一个侄子,所以他才会猜测木青山是柳家人或是楚家人。 木青山摇摇头笑道:“不好意思。我姓木,让你失望了!”说罢将毕日晴的手铐钥匙丢了过去,枪口却仍然指向对方。 毕日晴长叹一声,再也没有言语,打开手铐之后,扶起毕日辉,领着众人大步朝南走去。 木青山走到肖鹰和白冰的面前,微一沉吟,终还是掏出钥匙解开了两人。 “这些装备要全部炸掉,除了枪械之外。你们俩看有什么用得着的东西就拿上吧!”木青山此时说话的口气刻意显得有些老成。肖鹰连忙低头在毕家留下的装备堆中挑选用得着地东西,白冰则冷冷的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肖鹰取回了自己的大背囊,胡乱捡了些干粮提在手上,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怎么开口。毕竟之前白冰算计过这位木大哥,如今反被人家所救,自己还能说什么呢? “你们要到野木崖是为了找白先生和肖军吧!”木青山突然开口说出的话,无异于石破天惊。 白冰猛然睁大了眼睛,失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3uww]” 木青山面色十分严肃的说道:“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我只可以告诉你们,白先生和肖军都已经不在人世了,你们此行是毫无意义的!放弃吧!” “你胡说!”白冰与肖鹰异口同声道。虽然整整一年没有音讯,但是在两人心中,白先生和肖军是何等的英雄人物,怎么会真的死在这深山老林之中。 “左七!右八!前九后三,左十二!右四,前七,后三,前十一……”木青山一口气不停地背出了近十组数字,白冰的脸色顿时难看得吓人,肖鹰先是一愣,随即也反应过来了,手中的干粮惊得落到了地上都浑然没有知觉。 木青山越背越快,胸中情绪也是激荡不已,回忆如流水般的被开启,仿佛回到了那时那刻,与白先生一行人在野木崖底的时光。 “够了!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会知道的!”白冰地声音尖锐得有些刺耳了,明明是只有白老爷子和自己才知道的那些步法,怎么会在一个毫不相识的人身上出现。 木青山反手拔出龙骨木刺,顺势一推,轻易的便划入了身旁的这棵大树之内,澎湃的冰凉异力灌透之下,这棵本来光秃秃的野枣树开始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迅速返绿,不过才数秒钟的时间,嫩绿的枝芽冲破冰雪地覆盖,不一会儿便绿叶满枝头,眼前再无半点冬日地寒意存在。 “东风夜放花千树,千树万树梨花开!白先生和肖大哥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他们沉睡的地方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扰,你明白了吗?小白鸽!” 木青山这最后地‘小白鸽’三个字脱口而出,却是体内残存的关于白先生的记忆片断灵光一现所至,而听到这三个字的白冰整个人却有如雷击,因为这个名字正是白老爷子给自己取的昵称。 第一百一十一章 返校 拔出龙骨木刺,木青山再没有多说话,而是大步流星的朝林外走去,越走越疾,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茫茫的林海之中,再不给白冰和肖鹰丝毫的时间做出反应。该说的话,该做的事已了,自己已再没有呆下去的意义。 肖鹰与白冰呆立在林中,两人目不转睛的痴望着那棵绿意盎然的野枣树,实在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脑袋仿佛停顿了一般,就连木大哥的背影何时消失在视线之外也没有注意。 过了许久,白冰才喃喃自语道:“没可能的,除了老爷子,没有人知道我是小白鸽,没有人知道的!” 这林间发生的一切实在太过神奇,冬日雪地,枯木逢春,明明不可能被外人知晓的秘密,却从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口中被叫了出来,这一切的一切实在令人难以接受,不过却让白冰和肖鹰在惊骇的同时,对这位神秘的木大哥所说的话,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信服感,也许白老爷子和肖叔叔真的已经不在人世了,他们在一个不希望被人打扰到的地方。 随着一声响彻林间的轰然巨响,肖鹰和白冰将木大哥缴下来的装备付之一炬,两人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而远在数十里之外的木青山先行一步,回到了山外的小木棚中。他知道自己在山中遇上这些人,无论是毕家人还是白冰与肖鹰这两个小鬼头,都是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人物。最好地方法是自己永远的消失在这些人的视线之中,不留下半点线索。 亲手点燃了自己的小木棚,直到雄雄的火光完全的吞噬了属于自己过去的一切,木青山这才选择了离开。既然自己决定要做一个都市人,那么这些回忆留在这里也无益。 正月初八,全国各地的交通运输线路又开始紧张忙碌起来了,回乡探亲过年的人们纷纷返回城市。一些在家呆不住地学生们也开始陆续返校了,木青山也正是其中一员。 从火车站出来。木青山身上还是背着王石的那只运动包,老夫子送的‘四部天书’当然随身携带着。如果说过去的木青山是懵懵懂懂,随遇而安,那么在逐渐对这四本书融会贯通之后的木青山,在气质上已显得有几分卓尔不群,整个人与去年相比之下成熟得多了。 这一路上木青山已打定主意,回到学校之后。多找几本关于人与环境的书来看看,如果有可能的话,将来毕业之后,有朝一日能凭着自己地力量,尽力的改善人与环境的关系,这也可是算做是目前自己对于“道”的某种诠释了。 傍晚时分,木青山乘坐一零五路公交车回到了学校里,这个时间内的校园里并不算热闹。因为大部分学生还没有返校,回学校的多半是一对对的小情侣,小别胜新婚,舍不得对方,才会这么早就来到学校。 路边尽是一对对的学生情侣,不少人都认得木青山。纷纷同他打招呼。木青山也不好意思多聊,一路点头微笑,快步走进了宿舍楼。 “刚才那人你认识不?他就是法律专业地木青山!去年新生中风头最劲的人物!我跟他关系不错呢!”刚刚跟木青山打过招呼的一个男生得意的向自己的女朋友炫耀道。 “咦?刚才那是木青山?怎么一个假期不见,他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这个女孩子看来去年也留意过木青山。 “是啊,这小子好像看上去稳重多了,兴许是过了个年之后,岁数长足了地缘故吧,哈哈!”男生故作轻松的说道,心中却紧张之极,要是自己好不容易才搞上手的女朋友看上木青山可就麻烦了。自己同他根本没得比嘛! “嗯。他变得有男人味了,就好像突然长大了一样。我确定以及肯定!比你强多了!”这个女孩子倒是毫不掩饰的说出自己的看法。 “胡……胡说!我也很有男人味啊!不信你看!”男生看来真的有点紧张了。竟然捋起袖子,摆出了个健美先生的姿势,鼓起胳膊上的肌肉使劲的秀了一把。 “衰男!难看死了!脑袋被门夹到了?”女孩子撇下一句,径自朝前走了,男生连忙加快脚步跟了上去,两人一路吵闹的声音这才渐行渐远。 木青山回到711宿舍,推门进去,果然,大家都还没有来。整理好自己地床铺,躺在上面心情却是格外地舒服。稍微休息了一会,实在有些无聊,只好翻出电视遥控器,胡乱按着几个台来回看着,电视里播放的内容同样无聊,到处充斥着千篇一律地和新年有关的广告。 正当木青山看得昏昏欲睡的时候,宿舍里的电话铃声响起了。 “喂!你好!请问找哪位?”仅管宿舍里只有木青山一个人,他仍是很有礼貌的询问对方。 “木青山!刚听人说你回来了,打个电话试试,你真的回来了,太好了!我是周乐,你快点下来,我们在楼门口见!” 周乐这妮子还是不改风风火火的脾性,就连是在男生宿舍楼门口还是女生宿舍楼门口见都没说清就挂上了电话。 木青山这会也正无聊着呢!有美女相邀,实在是正中下怀,去见个面又何乐而不为呢? 木青山换好鞋子便朝楼下跑去,才一出楼门口,只见周乐已经笑嘻嘻的站在前方的不远处了。 周乐今天的这身打扮实在是很养眼,一袭紫罗兰色的长款竖领女式风衣。束腰收得恰到好处,刚刚好勾勒出这妮子地细腰翘臀,足下蹬的是今年最新流行的高筒小牛皮靴,脖子上围了一条白绒兔毛长围巾,整个人朝那一摆,亭亭玉立,落落大方。娇美之中透出几分贵气。 见木青山从宿舍楼里出来,周乐将一双嫩白的小手从口袋里伸出来。平举过肩,冲着木青山摇了又摇,动作好生顽皮,像极了摆在商店门口的招福猫。 木青山大步上前,耸了耸肩,笑道:“新年好!” 周乐笑嘻嘻的故意拖长语调道:“嗯……新年好!小木木真乖!阿姨给你封个小红包玩!” 木青山哈哈大笑,冲着周乐比了个鄙视的手势。笑着问道:“你怎么来得这么早?” 周乐看来今天地心情非常之好,说话时眉头轻轻上挑,一脸得意的答道:“本姑娘在学校附近租了间小房子,根本就没有回家过年,还找了一份很不错地兼职呢!这个月狠狠的赚了一笔,连下个学期的学费都够了,怎么样?厉害吧!” 木青山倒是没有想到像周乐这样的娇娇女会选择留在西京做假期工,也不好问她做的什么。只好嘿嘿的笑了笑。 哪知周乐的话匣子却像开了闸似地收不住,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说到后来,简直像是在跟木青山撒娇一样。 “钱可真不好赚呢!这些天可把本小姐我给累死了,白天又要排练,又要教人跳舞。晚上还有话剧演出,一个月下来差不多演了二十多场,你看!你看!我都瘦了!不过瘦点也好,穿这身特好看!你觉得呢?好不好看?”周乐边说边比划,又是伸胳膊又是伸腿的,完全把木青山当作了亲密无间的伙伴。 “陪我走走吧,学校里都没有什么人,无聊死了!对了,你这个假期怎么过的?吃到什么好吃的没?”周乐一边拽着木青山的胳膊,一边媚眼如丝的微笑道。 “还不错了。到山上住了十几天。打了头野猪,吃了野菜炖猪肉。还有蘑菇鸟蛋汤什么的!” “我地天!你们家过年过得还真是有够另类,居然跑到山上去过,不过饭菜听上去倒是很有特色,等明年有机会请我去吃好不好?” “好!有空我带你上山,给你捉只穿山甲来吃,那东西很好吃的!” “晕了,那种东西真的好吃吗?” “嗯!”木青山点点头道。 看得出来,两人之间的对话虽然没什么营养,气氛倒是很融洽,虽然大多数时候是周乐在叽叽喳喳,木青山只是时不时插上一句嘴,不过他却很享受这种朋友之间相互分享生活经历的感觉,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位养眼之极的女孩子。 木青山陪着周大小姐绕着校园里兜了老大一个圈子,并且陪着人家共进了一顿丰盛地晚餐,最后才将周乐送入了女生宿舍楼内。 在木青山看来倒是没多想法,只是陪着个好朋友疯一阵罢了,不过一路上看在其他的同学眼中,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了,酷男美女,绝对的话题人物,这么老早就跑来学校相会,这不是如胶似漆,干柴烈火却又是什么? 很快,关于木青山和周乐这一对话题男女的绯闻,迅速的在西楚大学新学期开学的前昔传遍了校园,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木青山,对此却仍然懵懂不知。 一直到过了正月十五,西楚大学校园里这才渐渐热闹了起来。陈肥肥和王石是上午到的,这两个家伙一到宿舍,才放下行李,和木青山聊了两句之后就扔了一大堆土特产到上铺,说是给小木和凌临峰带的礼物,然后便开始游走在各间宿舍门口,一番吆五喝六之后,迅速组织人手,立刻在711宿舍开始了新学期的第一次聚赌行为。 到了下午,凌临峰也现身了,他倒是没带什么礼物给室友们,只是很大方地甩下一句,“晚上我请客,听说市里新开了一家超顶尖地酒吧,一起去去嗨吧!” 这个提议当然得到了陈肥肥与王石举双手双脚赞成,木青山当然不会反对,四人聚头的第一夜,理所当然地喝了个无醉无归。 整个校园里,差不多每间宿舍的气氛都好得不行,只因开学对于大学生们来说,就好比节日一样兴奋,最重要的是人人手里都有些银子,自然玩得开心,闹得起劲了,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到处都晃悠着喝得醺醺大醉的男生,当然更少不了一群群提着大包小袋购物归来的女生们,这一切,便构成了所谓的开学幸福时光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情人节计划 这天下午,凌临峰,陈肥肥,王石三人跟几个男生坐在教室里闲聊,木青山却捧了本从学校图书馆借来的《www.txt80.com:八零电子书与自然》杂志走了进来。头一次见这小子居然没有看武侠书,三人顿时都乐了。 “小木!你啥时候开始看正经书了,铁树开花,千年等一回,不容易啊!”陈肥肥怪模怪样的笑道。 王石伸手从木青山怀里接过杂志翻了翻,笑道:“瞧肥肥你这话说的,咱们小木也就不能与时俱进一把?这书不错,要得!不过我说小木啊,我以前咋就没发现,原来你这么爱看书呢?不错,不错!好好学习,升官发财!” 边上坐着的凌临峰嘿嘿笑了两声,突然一伸手将隔壁同学的眼镜给摘了下来,递给木青山笑道:“小木,你戴上试试!看看像不像读书人 ?[-3uww]” 木青山不虞有它,接过来顺手架在鼻梁上,视线倒是没受什么影响,估计这副黑框眼镜是平光镜,没什么度数,纯属于用来装饰的效果。被凌临峰夺了眼镜的这位同学也不生气,只是在旁赔笑。 木青山刚要把眼镜取下来还给人家,陈肥肥突然大叫一声,道:“等一等,不要动!你们看,小木带上这副眼镜最像什么?” 木青山被陈肥肥突如其来的大嗓门给吓了一跳,伸手推了推镜架,等待着肥肥接下来的答案。教室里不少同学们也都转过头来,将注意力向这边集中。 王石笑道:“难道小木带上眼镜像教授?俗话说。教授教授,白天教授,晚上禽兽!”他知道凡是在陈肥肥一惊一乍之后,嘴里总不会有什么好话吐出来,索性胡乱开个玩笑。 凌临峰也很难得地凑了个热闹,嘿嘿笑道:“我看他挺像斯文败类的,还是那种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的那种!” 凌临峰这句话让周围的好几个同学都忍不住笑出声来了,以单纯著称的小木同学。忽然被扣上这么大一顶帽子,反差之大,实在令人忍俊不禁。 陈肥肥摇摇头,一脸神秘,郑重之极的说道:“错,你们不觉得,小木带上这副眼镜之后。像极了AV剧中的男主角吗?” 听到陈肥肥这句话,前前后后地同学们顿时齐齐扑倒一片,喷笑不已。 王石和凌临峰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对着木青山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终于得出结论,这小子身材好得令人妒忌,再配上这么一付黑框眼镜,果然像极了AV电影里的男主角。 教室里立刻有人唱起了《好男儿》主题曲。更有人甚至开始起哄,要让木青山去参加选秀节目什么的,正在吵闹间,周乐从门口进来了。 周乐见教室里笑个不停,然后又看到木青山破天荒戴起了眼镜,笑呵呵的迎上前来。拉了拉木青山的衣袖道:“木青山,你可以跟我出来一下吗?我有点事跟你说!” 周乐这一靠近木青山,立刻有那好事的男生一边吹起了口哨,一边还轰笑道:“女主角来了!女主角来了!”特别是陈肥肥几人的古怪眼神,窘得木青山连忙取下眼镜放在桌上,然后跟在周乐身后走出了教室。 !】过了一会儿,木青山从教室外面进来,周乐却没有跟着,陈肥肥第一个急不可待的开口道:“小木,周美女找你做什么?有何奸情!快快交待!” 【www.txt80.com:八零电子书!】木青山走回座位坐下。淡淡地笑了笑。道:“没什么,周乐要我帮他一个忙。说后天晚上系里有场舞会,她不想被那些无聊的人烦扰,要我做他的舞伴。” 【书!】陈肥肥一听更来劲了,凑过来趴在桌面上,紧张的说道:“后天?后天是什么日子你知道吗?” 【TXT小说:3UWW!】“后天?后天是周末吧。”木青山想了想,随口答道。 “傻瓜!后天是二月十四号,情人节!你这个笨蛋,该你小子走桃花运了!人家这是邀请你跟她一起过情人节呢!”陈肥肥一语道破天机。 木青山愣住了,自己还真是没想到后天是情人节,从书中知道,每年的二月十四日是西方的情人节,也一年之中最适宜表白的日子。 “我以为只是当舞伴而已,没想那么多就答应她了。”木青山喃喃说道,语气中并不见多少喜悦。 陈肥肥对男女之事最为敏感,听出木青山说话的口气不对,突然一拍脑袋,嚷了起来道:“对啊!你喜欢地人是唐雪婉,又不是……”话音未落,便立刻被羞红了脸的木青山一巴掌拍翻,这后半句无论如何说不下去了。 这时边上的凌临峰突然眼睛一亮,开口说道:“对啊!小木,不如趁这个机会,你向那个人表白吧!有陈肥肥给你当参谋,我和王石在物质和精神上绝对支持你!怎么样?” 木青山闻言心中一怔,凌临峰说的未尝不是事实,难得这么好的机会,放过实在太可惜了,可是想到唐雪婉的那张冰山脸,心中却又有几分踌躇。 陈肥肥挣扎着从课桌中间爬了起来,刚刚小木这一巴掌着实不轻,听到凌临峰地这个提议,陈肥肥立刻忘了肩上的疼痛,脸上顿时笑得跟朵花一样,冲着旁边坐着的几名男生吼道:“去!去!去!都一边玩去,哥几个要商量事情了,全都给哥让让!” 班上的这几个男生倒是很听话,笑嘻嘻的收拾起东西,一个接一个的蹿出教室去了。 “小木!凌临峰说得没错,你喜欢那个丫头也不是一两天了。不如就趁着情人节地这个机会,把她拿下!”陈肥肥连忙在旁煽风点火道。 木青山想了想,借故推辞道:“可是我答应周乐了,不能言而无信!”其实对于木青山而言,同样是美女,跟周乐相处要融洽得多了,自己对于唐雪婉。始终有份关心则乱的情愫在里面,反而不会相处了。 凌临峰摇摇头。当胸一拳轰在木青山的胸口上,傲然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敢爱敢恨,喜欢她,早就应该说出来了,畏畏缩缩算什么男人。 你后天晚上可以先去陪周乐,然后再去找唐雪婉表白。这样既不失信于人,又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机会难得,陈肥肥给你出谋划策动脑子,我来出钱出力,还怕搞不定个女人 ?[-3uww]” 木青山刚要开口申辩,陈肥肥又接着扬声道:“小木,以你今时今日地条件和在西楚大学里地地位,再不是新生刚来的时候了。我就不信了,在老子地包装推广之下,还有你搞不定的女人!交给我了,一切包在我身上!” 王石也在一边推波助澜地说道:“就是!小木这么好的条件,也应该找个女生谈场恋爱了,情人节晚上表白。成功的机率绝对比平时高出好几倍,小木,就这么办!” 木青山郁闷了,这几位兄弟何时开始对自己的‘终身大事’变得这么热心了,虽然这个提议是不错,可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不过转念一想,开学以来,自己跟唐雪婉之间似乎没什么进展,甚至连面都很少见,既然喜欢人家。挑明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木青山倒并不认为表白了就一定要对方接受自己。从此一起出双入对,在他的概念里。表白的目的是在于让对方知道,仅此而已。想想倒也坦然! “好吧!我听你们地!后天晚上我会去找唐雪婉。不过具体做些什么你们替我安排吧,我要最好的效果!”仅管木青山心中对此次表白的结果并无所求,但是仍希望能获得最佳的效果,这也是人之常情了。 三人见木青山点头答应了,全都露出了一脸如释重负的奸笑,这下子可有得乐了。 两天的光阴匆匆而过,二月十四日这天对于大学生们来说,实在有着相当特殊的意义。虽然还只是白天,已有不少的有心人开始了大胆地追求行动,校园内到处充满着喜悦或是失落。 据非官方不完全统计,男女在这一天之内成为情侣的指数,要比寻常日子高出十倍不已呢! 刚刚从球场上回来,稍微动了动,结果是连汗都没出几滴,木青山心中略有些遗憾,因为实在是没有对手可以勾起自己的运动欲望,好像所有人都变弱了一样,且不论球技,单单只是反应与迅速,已完全没有人能够跟自己相抗了,更别说是弹跳力了。 才走到教室门口,旁边突然插出一人,粗声粗气的冲着木青山喊道:“喂!朋友!你是这个班上的吧,给我把周乐喊出来,就是靠窗户边上的那个女孩子!” 木青山瞟了这人一眼,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心想要找人直接进去就好了,还要费事叫人家出来,不嫌麻烦吗? 这人地个头才到木青山的肩膀,口中语气却十分的傲慢,一张脸生得跟橘子皮似的,布满青春战痘的痕迹,坑坑洼洼。 一字眉,黄豆眼,再配上一身并不十分合身的西装,特别是里面还套了件翻领绿衬衣,这身打扮洋不洋,土不土,让人看上去实在有些闹心。 木青山没多想,只看了这人一眼就没有兴趣再看下去了,侧过身子冲着教室里喊了一句,“周乐!有人找!” 周乐听到木青山在门口叫唤,笑眯眯的站起身,轻移莲步便走到了教室门口,一见木青山旁边站着的这人,一张俏脸立刻便拉了下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 如此表白 木青山见周乐脸色变了,一时搞不清状况,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选择了立在门边,静观其变,他心中也隐隐有些好奇,以周乐的品味,何时会认识这种类型的男生了。 这位矮个子见木青山一脸不识趣的站在教室门口,心中焦急,因为两人这么并肩一站,立刻就把相互之间的身高优劣体现得一览无余。无奈之下,只得狠狠的盯了木青山一眼,尽力的挺起胸脯,甚至连脚后跟都恨不得轻轻踮起才好。 “你……你好!周……周乐,我们见过面的,找……找你有点事,可以单独谈谈吗?”这矮子刚刚还气焰嚣张无比,这会见了周乐,一开口,却有些结结巴巴说不清了。 周乐皱了皱了,神情有些复杂的望了木青山一眼,不耐烦的说道:“有什么时你就快说吧,我没时间,在这里说就可以了。” 周乐毫不客气的口吻,令这位五寸钉同学面上一阵抽搐,费了好大劲才从背后掏出一只小巧的竹笼子,笼子里关了一只同他本人一样垂头丧气的兔子。其动作之艰难,令在一旁看得迷迷糊糊的木青山心中都涌起一丝不忍与同情。 “这只兔子是我前两天在路边拾到的,它的腿上有伤,这两天我没有时间照顾它,可不可以拜托你照顾一下,过两天我再来看它。” 这位五寸钉同学一边说着,一边将竹笼子递了过来。特别是这最后半句,语气说得很着重。 周乐心中冷笑了两声,不屑道:“不必了,我也没时间,我这人向来没什么同情心,自己都照顾不好,别说照顾你的兔子了。唉哟喂!让我拿回去,明天就变成一锅兔子汤了!” 五寸钉伸出去地这双手。收也不是,递也不是,脸上更是青一阵,白一阵的,最后只得转手递给旁边愣着的木青山,嘴里极快的说了句,“你帮我拿着!” 木青山接过小笼子。望着笼子里这只萎靡不振的兔子,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真奇怪了,城里的路边上居然还能拾到兔子,这怎么可能!这兔子吃啥呀! “没什么事地话,我先回去了,我还有事!”周乐的声音冷冰冰地,丝毫不给人以进一步的想象空间。 “等……等一等!我……我这个人有……有自信。今天是二月十四号……号情人节来着,我……我很欣赏你,想跟你约会!”五寸钉终于磕磕巴巴的说出了自己的真正意图。 周乐笑了,人家既然如此认真的表白,自己反倒不好再装冷漠了,刚刚那样的口气都没有把这矮子吓走。看来执着还真的是种罪果啊。 “不好意思,今天晚上我有约会了,你想约我,要问过我地男伴同不同意才行!”周乐笑眯眯的朝木青山身侧一靠,扯着木青山的衣袖,将这个棘手的烫山芋扔给了木青山。 木青山心中其实对这个五寸钉已是隐隐动了恻隐之心,难道这就是表白者的下场吗?那么今天晚上,如果自己向唐雪婉表白,不知会不会比他的下场还要惨!想到这儿,木青山不由得背上一阵寒意直冒,见木青山脸上表情古怪。这位五寸钉以为木青山是在嘲笑他。原来这家伙已经约走了自己的心上人,而且还装作一无所知。帮自己叫人,甚至把小兔子也给提走了,这家伙实在太可恶! 五寸钉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指着木青山破口大骂道:“小子,你有种,别以为你块头大就了不起,告诉你,我可带人来了!” 说罢这位五寸钉扯开嗓门冲着楼梯口大喊道:“兄弟们!快上来,有人找事!” 这一声喊过去,楼道里果然有了动静,几名膀大腰圆的男生灭掉手中地香烟,一个接一个的蹿了上来。 带头的这名男生猛一打眼,见教室门口站的是竟然是木青山,连忙止住冲势,脸上挤出一份极怪异的笑容道:“啊!是小木哥!您怎么在这了?” 木青山不认识这人,不过既然人家同自己打招呼,也不好怎么样,只得点点头。 为首的这个男生一把拽住五寸钉地胳膊,大力将他拉到一边,气争败坏的吼道:“你他妈的在搞什么?知道那是谁不?是小木哥,木青山!你他妈的不想活了是吧!同小木哥争靓妹,你自己撒泡尿照照,瞧你那德性,整一个姥姥不亲,爷爷不爱的衰样!快点滚!少给老子出来丢人现眼!” 这名高大男生一通连珠炮似的怒斥,惊得五寸钉连连后退,最后索性抱头鼠窜,无影无踪了。 这伙人这才亲切的围了上来,纷纷从口袋里掏出烟来,一边递给木青山,一边笑道:“小木哥不记得了,上学期开学在学校后面的树林子里,我们还喊过您呢!” 另一个小子插嘴道:“那都是猴年马月的事了,年前小木哥搞那几个警察的时候,我们可都去捧场了的,后来那场大暴动,我们宿舍里几个,还帮小木哥揍翻了一个校警呢!” 听到这些人聚在教室门口七嘴八舌地谈论去年搞地那些破事,居然还大有煮酒论英雄之势,木青山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平时陈肥肥与这些人打的交道最多,自己其实很少跟这些学生混混来往,没想到在人家口中,自己已成了学校里地一方霸主了,真是无奈之极。 为首的这人也是个八面玲珑地主,见木青山脸上神情有异。立刻转移话题,一脸堆笑道:“小木哥,今天可是个好日子,咱们就不耽误您的终身大事了,两位先忙着,以后有事您说话!之前那小子是我们宿舍里的一棒槌,啥也不懂。两位请高抬贵手,就把他当个屁给放了。我保证以后那小子再不会出现在两位面前,那就这样,我们先走了,有空再聊!拜拜了两位!” 这位不知名的学生混混带了自家兄弟扭身走了,只留下木青山和一脸不好意思的周乐在教室门口微微发怔,等到人已经走得不见影了,木青山这才发现。自己手上还提着那只萎靡不振的瘸腿兔子呢。 周乐此时的心情大佳,朝着木青山风情万种般地望了一眼,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要是木青山挡不了这些狂蜂浪蝶,那还要他做什么,只是没想到刚刚来地这个长得实在太磕蹭人了点。 “木青山,记得晚上的舞会啊!七点钟准时开始,在学校操场上。你来了就能找到我了!”周乐喜滋滋的白了木青山一眼,转身走进了教室。 被刚刚的那家伙一打扰,木青山也没什么心情呆在教室里了,手里提着那只倒霉兔子,转身朝宿舍楼走去。对于小动物,木青山总是爱心泛滥。得给这小东西找点吃的去。 回到711宿舍,打开房门,里面居然空无一人,也不知那三个家伙搞什么鬼去了,木青山只好跑到商道之家去。一推门,商道之家里钱得易和李师兄正坐在床铺上看电视。 木青山问道:“钱得易,你们这有兔子能吃的东西吗?” 钱得易笑道:“我这里人吃的东西就有,兔子吃地东西,还真没有。怎么?你养兔子了吗?” 钱得易对于木青山的性格倒是有些了解,别看他这么大的块头。真养个小狗小兔子什么的倒也不奇怪。 “这个兔子不是我的。不过说来话长,我得给它找点吃的!”木青山举起了手中的兔笼道。 “就放我这吧。一会我让宿舍人给扯点草上来,放心,我在家养过兔子的,不会给你喂死地,今天是情人节,晚上你有安排吧,去忙吧!这小家伙交给我好了!不收费!” 钱得易倒是十分的善解人意,他的提议让人实在无法拒绝。木青山将兔笼顺手放在桌上,冲着钱得易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木青山自学校后面的树林里扯了一捆鲜草上来,他出自丛林,自然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兔子爱吃什么了。看着这只瘸腿兔子吃得津津有味,自己的心情也放松了很多。 在商道之家坐了一会,随口和钱得易闲聊了几句,木青山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心里惦记着晚上的事,陈肥肥和凌临峰说好有计划地,这两人现在也不知到哪去了,这会感觉怪怪的,没办法,情绪上来了,什么老子,庄子都不管用。 每隔一阵子,木青山总要回宿舍去看看那两个家伙回来了没有,今天倒也怪了,就连平时不太乱跑的王石也不知所踪了,真是令人郁闷。 到了晚饭时间,总算是把陈肥肥给盼来了。一见着木青山,陈肥肥便嘿嘿笑个不停。 “小子?等着急了吧!别急,哥哥们把事都给你办好了。你知道今天晚上唐雪婉会在哪出现吗?” 木青山摇摇头,陈肥肥继续吹道:“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泡妞就好比打仗,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唐雪婉今天晚上八点半,会到市区的星天地娱乐广场去,听说是去参加一个电视台举办的现场直播节目,这女孩儿可真厉害,凌临峰去准备家伙了,今晚上可就看你的了。” 木青山听到这个消息,顿时一个头变作两个大,没想到唐雪婉居然不在学校里,而是去参加什么电视节目,这样一来,向她表白的难度系数至少是成倍增加,加上刚刚亲眼见到了那位五寸钉表白后惨遭失败,一时间,木青山心志差点就有些动摇了。 “喂!小子,这个时候你可不能打退堂鼓呢!我和凌临峰可都下了大本钱,人生难得几回搏,我们都看好你!拼了吧!今晚一定要夺得美人归!” 在陈肥肥一番激情鼓吹之下,虽然不知这胖子动机如何,但是木青山却是最不愿意欠人情的,既然他们俩都出了力,那么今晚的表白就实在没有理由取消了。 “行!我知道了,晚上怎么安排?”木青山脸上情绪并不见有太大波动,只因这件事也实在是自己想要做的而已。 “晚上你先去找周乐,他们地舞会我也问过了,七点开始,开场最多十分钟,你在七点半之前溜出来,我和凌临峰会在校门口接你!到时我们直奔市中心地星天地广场。”陈肥肥果然是落足了本钱,情报工作搞得相当到位。 “对了,王石去哪了,今天一整天都没见他的人了?”木青山突然开口问道。 “嘿嘿!王大乳晚上也有约会,没想到吧!今天可不只是你一个人过情人节。唉,可怜我和小凌命苦啊!为了看你这场好戏,居然把自己地幸福生活都给牺牲了!” “看我的好戏?什么戏?”木青山捕捉到了陈肥肥话语中的弊脚,笑着打趣道。 “戏?那个……那个……正所谓,人生如戏啊!今天晚上是你很重要的日子,我们做兄弟的,当然要铁肩担道义,举手顶乾坤,帮你唱好这台好戏!你可明白?”胖子手舞足蹈的胡乱解释道。 其实木青山早知道这两个家伙不只是热心那么简单了,向女孩子表白这种事,无论成功与否,就跟看人豪赌一样,旁观者同样十分过瘾,而且还不用承担失败后的风险。以凌临峰和陈肥肥这两名好事之徒的性格,正是唯恐天下不乱,当然要凑这种热闹了。 “王石跟谁约会去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你们两个怎么不去关心他?”木青山笑眯眯的问道。 陈肥肥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乐呵呵的说道:“那小子会网友去了,成不成就那回事,当然是你这边的比较好看,因为小木你够纯嘛!嘿嘿!简直就像在张白纸上涂鸦一样,实在是太有成就感了,哈哈!主啊!满足我吧!” 木青差一点就想抽出龙骨木刺把这个邪恶的胖子钉在门上,心中却转过一丝念头,其实这种事倒也不怕被他们看笑话,顺乎自然,把自己的感觉表达出来那就够了,又何必在意别人的想法! 第一百一十四章 负心 陈肥肥又接着东家长,李家短的胡扯了一通之后,总算是拍拍屁股走人了。听他叨唠了半天,木青山只想躺下来好好休息一下。 闭上双眼,先是诸多杂念纷至沓来,各种负面情绪自脑中涌出,有焦虑,有畏惧,有不安,有担扰,脑中闹哄哄了好一阵子。 终于,木青山开始有意识的摒除杂念,让自己心境平和,脑中只要闪现出圣境之中那棵巨树的勃然身姿,立刻就觉得身边的这些烦心杂事不过是过眼云烟,如同草芥一般不值挂心。 破而后立,而后顺乎自然。木青山脑中的这些念头的变化正应了道家所追求的自然而然之境界,很快,念由心生,念止而心静,心静则变化生。 木青山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体内有股微弱的气息正在窜行不息,先是自头顶紫府盘旋而下,与口鼻中吸入的空气汇成一股,尔后灌通四肢,入五藏六腑,最后才集结到小腹下方,也就是武侠小说里常常提到的丹田气海处。 木青山只是单纯的认为这应该是种强身健体的门道,却没有想到内功这种东西上面来。在他的观念里,还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内劲是无师自通的,只因为这股气息的流动,令自己的身体感觉十分受用,舒服之极,所以他也就放开胸怀,任这股气息不停的在体内运转不竭。 事实上这正是火舞圣光气在木青山体内运行并壮大到了一定程度之后的体现。 之前因为气息实在太过微弱,虽然自行运转。可是作为当事人地木青山却几乎感知不到其存在,更不用说去运用了。就好比一个穷人根本不知道其实自己家中还有百亩田地一样,等到他知道了,就该想着如果运用这片田地,到底种上什么庄稼才有好收成了。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靠近木青山,就会发现他的右手小指有半截已经隐隐变成淡黄色了,这正是火舞圣光气初窥门境后的初级体现。 在运功过程中。随着功力深浅不同,练功者的身体各部分会分阶段性变作肉眼可辨的淡黄色。一般先会从四肢开始,等到全身上下都练至了淡黄色,这火舞圣光气的第一关,黄炎级圣光气便已大功告成,随后是将全身的淡黄色练成金色,等到全身都练成了金色,这第二关金甲级圣光气便算是练成了。 至于第三关。则是火舞圣光气地终级顶关,紫炎级圣光气,千百年来几乎无人练成,只有木青山的隔世传功者李凝阳勉强算上一个。 火舞圣光气一直以来都是传说中一等一地奇功,就算是在各种武学大行其道的冷兵器时代,将火舞圣光气练至黄炎级的人也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流高手,而练成金甲级圣光气的人,已差不多可以横扫天下。成为一方霸主,而紫炎级则已是世间神话般的存在了。 木青山得自千年前李凝阳的真传,虽然暂时还比不上当代火舞耀阳的高手修炼火舞圣光气进度之快,但是却胜在不用自己费神修炼,而是完全自行运转,只要时日足够。就算是冲至金甲级顶关只怕也不是难事,不过要想练成紫炎圣光气,那就要看木青山今后地造化了。 这一次木青山能够感觉到体内真气的运转流动,对于他而言绝对是一次突破性的进展,因为只有自己能够感知到了,那么才会有加以控制和运用的可能。 他已完全沉浸在感知自己的内息流动之中,就这样不知不觉的渡过了一个小时,本来应该是晚饭的时间,可是肚中却半点都感觉不到饥饿。 直到墙上的时钟刚刚好指向七点,木青山这才有如突然觉醒般从入定地状态之中清醒过来。失去了对体内真气的控制权。指节间显露出的那抹淡黄色也已经在不经意间渐渐淡去,消化于无形之中。 木青山跳下床。两三步冲出房门,连忙朝学校操场跑去。 一路小跑到了操场之上,好家伙!情人节的露天舞会果然不同凡响,操场中央搭起了一间舞台,舞台下面围满了男男女女,全都仰着脖子朝台上望去。 木青山眼尖,一眼就瞅准了舞台之上的周乐,连忙用力挤过去。等到木青山挤到舞台前沿,台上的周乐正好向大家宣布道:“情人节之夜狂欢舞会正式开始!绅士们,现在可以邀请身边地舞伴了!请注意礼貌哦!” 舒缓悠扬的音乐声响起,这时已有七八个男生从侧边登上舞台,不约而同的向一袭长裙,脸上画了淡妆的周乐伸出手。 周乐并没有接受这些男孩子的邀请,而是举目四下张望。 木青山立在舞台边,单手一支,轻轻纵身便跳上了舞台。他也不懂什么绅士的礼仪,只是大步朝着周乐迎了上去。 周乐见着木青山上来,不禁面露得意,微微笑了笑,款款上前,递出玉手。 木青山接过周大美女的柔荑,另一支手毫不客气的揽上了美人的纤腰,两人肌肤相触,心中不自然的微微一荡。木青山甚至从没有刻意地学过跳这种慢舞,只是拥着周美女,随着音乐地节奏轻轻晃动,其实会不会跳舞又有什么关系! 周围的男生见一袭盛装地周美女扑进了一个衣着随便的小子怀里,心中先都是一阵不服气,等到看清了这小子的面容,大伙儿全都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齐齐泄了气。 没想到周美女选择的对象是木青山,这可是新生中的第一牛人!等闲人怎么可能争得过他!美女配英雄,这棵鲜花还是留给他采吧,咱们手脚快一点,说不定还能到台下捞几颗嫩草去!想到此处,这些男生齐齐一哄而散,各自寻觅新的猎物去了。 木青山一出现,效果明显之极,周乐心中暗喜,初识这家伙的时候,本来自己还有些瞧不起他,没想到短短半个学期,木青山在西楚大学内风生水起,现在已隐隐有了新生第一人的声势,这样的男生,配在自己身边,倒也不失面子。 瞧着木青山清朗的面容,虽然算不上俊美,却比那些所谓的美男子更有味道,再加上从这副健硕的身材上散发出来的男子气息,尤其是那双清澈明亮,干净得有如星光般的眼神,与木青山对视了一眼,周乐的心脏不由得砰砰狠跳了几下。 木青山此刻脸上的表情显得从容淡定,心中却也生出些奇异的微妙感觉,平心而论,周乐无论是外表还是才情,都无疑是上上之选,而且和她接触了好几次,应该说都算得上是很愉快。有这样一个女孩子陪在身边,绝对是件赏心悦目的事。 要说自己完全对她没有好感,那绝对是违心之言。可是也不知为什么,也许是先入为主的缘故吧,木青山始终固执的认为,自己喜欢的人是唐雪婉,是那个与应巧儿有几分神似,却比应巧儿的性格更加坚毅的唐雪婉! 木青山能明显感觉到,此刻怀中的周乐心情很放松,甚至可以说有一些依恋的成份在里面,自己也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可是不行,木青山下意识的提醒自己,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此刻木青山的心理很矛盾,一方面潜意识内很享受与周乐在一起的时光,一方面又不住的提醒自己,对唐雪婉应该有一份责任。 这也正是木青山的心智还不够成熟的地方了,少年心性,认定了自己喜欢一个人,无形之中便给自己多了一份责任,浑然没想过那个人会不会接受自己,其实这完全是种不必要的情绪,若是陈肥肥在此,必定会选择珍惜眼前,而不会为了追寻一个未知的结果去放弃眼前的快乐。 一曲终了,木青山松开紧握着周乐的那只手,心中却像失去了什么东西一般,空空的。 周乐见木青山脸色有些变化,刚想开口询问,旁边有人轻轻拍了拍周乐的香肩,轻笑道:“美女,可以和你跳下一支舞吗?”这人却是个用不着拒绝的男人,原来是周逸臣到了。 木青山见周逸臣来了,正好借机下台,先是冲着周逸臣点点头,然后极小声的对周乐说道:“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周乐闻言顿时愕然,呆呆立在当场,俏脸之上刹那间闪过数种表情。 木青山生怕自己下一刻会不忍心离去,连忙跳下舞台,头也不回的挤出人群,大步流星而去。 一路奔出校园,木青山到了校门口,左右张望,不远处停着的一辆银灰色的子弹头商务车,车窗摇下,陈肥肥的大头探了出来,冲着木青山所在的方向嚷道:“怎么这么慢,等你好久了,快点上来!” 木青山连忙跑过去,拉开车门,一屁股坐了进来。 司机位置坐着的人正是凌临峰,见木青山上了车,低吼了声,“坐稳了!”话音未落,油门猛踩,车子如支离弦之箭般射了出去,卷起一地的烟尘。 第一百一十五章 入场 木青山稳稳坐在车厢之内,心中却生出种不真实般的感觉,低声问道:“我们这是去哪?” 坐在一旁的陈肥肥笑道:“星天地娱乐广场,就在市中心,你看,我们连门票都准备好了!”说罢陈肥肥还从身上掏出三张花花绿绿的纸片,向木青山炫耀一番。 这时鼻中突然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木青山循着香味朝后望去,发觉车厢后排放了一只大纸箱,这香气正是从纸箱中传来的。 陈肥肥见木青山注意到了身后的大纸箱,一脸得意的说道:“小木,这次你一定要感谢我和凌临峰了,要不是我打听到唐雪婉喜欢郁金香,要不是凌临峰找人去订了这么大一捆郁金香,只怕今天晚上你得两手空空的哄女孩子了。” 木青山闻言探身将纸箱子取了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包装得整整齐齐的一大束淡蓝色郁金香。 这时开车的凌临峰头也不回的开口说道:“情人节,所有人都送玫瑰花,真俗!我们就是要搞点特别的东西!这样才会让人家对你印象深刻。” 听凌临峰说话的口气简直跟爱情专家似的,木青山不由自主的点点头。比起满大街象征爱情的玫瑰花,这些郁金香看上去的确别具一格,雅致得多。 “喂!凌大公子,这郁金香在花语里面代表什么?”陈肥肥突然开口发问道。 凌临峰又是一脚油门,一举超越了前方的车辆。这才冷冷地答道:“我怎么知道!你看我像是会关心花语的人吗?” 胖子一时哑然,管他呢!反正是唐雪婉喜欢的,又是木青山拿去送给人家,那不就得了!管什么花语!真是吹皱一池春水,关卿何事。 凌临峰的车技虽然有些霸道,但确实有速度,不一会儿。车子驶入了市区,来到了星天地娱乐广场。时间刚刚好八点十分。找了个空车位停好车子,陈肥肥抱着大纸箱走在最前面,木青山居中,凌临峰紧跟其后。 这里是一幢智能写字楼大厦,同时也是一间知名的娱乐中心,一二三层全是星天地娱乐广场的范围,这里有全市最大的演艺中心。同时也是举行新闻发布会,歌手签售会等娱乐活动地知名场所。 走在最前方的陈肥肥单手抱着大纸箱,趾高气扬地晃了晃手里的三张贵宾票,立刻就有专人指引三人走向今晚的情人节之夜会场。 三人进入会场之中,此刻的会场之中正是闹哄哄的时候,舞台上还在布置,观众们纷纷进场,头顶上偌大的吊灯照得整个会场如同白昼。彰显出这个地方的豪华与品味。 凭票进场地观众以年青人居多,不过单从衣着打扮来看,无不都是看上去有些身份的男女,纵然不是富家公子,至少也是白领精英之类的了。 凌临峰领着木青山寻了个靠近走道的位置坐下,陈肥肥坐在最外面。手里始终抱着那只大纸箱,眼睛却不住的四下张望。 木青山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虽然自己身上的穿着跟周围的人比起来略显得有些寒酸,但是木青山却胜在心境广博,却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 本已为陈肥肥四处张望,是在替自己寻找唐雪婉的位置,没想到陈肥肥却扭头冲着凌临峰低声道:“小凌,我看到他了!” 木青山顺着陈肥肥地目光望过去,那个方向并没有看到唐雪婉的身影,正觉得奇怪。凌临峰从身上掏出一个绿颜色的工作证之类的东西。扔给陈肥肥,口中说道:“你去吧!动作快一点。快要开场了!” 陈肥肥接过那张证件,笑嘻嘻的别在胸前,然后单手抱着大纸箱,直直朝着前排走去。 木青山见陈肥肥俯下身子对着前排座位的一位男青年说了几句话,伸手指了指这边,然后又指了指自己地胸口,最后轻轻拍了拍手上的纸箱,咧开大嘴,好像笑得很开心一样。 然后那位跟陈肥肥交谈的男青年站了起来,还带着身边的两个女孩子也站起身来,直直朝着后排木青山和凌临峰所在的方向走来。 凌临峰突然开口道:“小木,走,我们坐到那边去!” 木青山略显得有些疑惑的问道:“坐在这里很好啊,为什么要换到前面去?” 凌临峰神秘的一笑道:“你别多问,跟我走就是了!” 木青山和凌临峰站起身来,和那三个人交换了座位,坐到了最前排靠走道边的位置。 从这排位置看舞台的角度并不是十分好,而且里面的座位上还坐了一个二十四五岁左右地男青年,这人身上穿得花里胡哨,头发不长,长相倒还算不错,唇红齿白,特别是灯光打到脸上,白生生地一片,看起来那张脸上应该画过淡妆。 这位小白脸毫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木青山三人,立刻转过脸去,仿佛也没什么兴趣跟他们打交道。 木青山仅管不明白凌临峰和陈肥肥在搞什么鬼,但还是坐到了前排地位置之上。木青山坐外边,陈肥肥坐中间,凌临峰则靠着那个冷漠的小白脸坐着。 凌临峰低声问道:“你跟他们怎么说的?” 陈肥肥嘿嘿笑道:“我办事,你放心,我说我是这里的工作人员,请他们配合工作,和咱们三个换位置,一会有奖品送!人家高兴还来不及呢!” 凌临峰点点头,冲着一脸疑惑的木青山轻声说道:“小木你放心。我们都安排好了,一会就能见到唐雪婉了!” 木青山点点头,却不知为什么,此刻心中半点激动地心情全无,这两个家伙的神神秘秘也仿佛勾不起自己的兴趣一般。 很快,会场里迅速安静了下来,所有的观众们都停止了喧哗以及一切有损形象的举动。因为几台摄影机已被架到了半空中,全方位。多角度的开始录制现场的情景。 “各位观众,大家好!电视机前地观众朋友们,你们好!这里是娱乐星空节目现场,现是情人节之夜,我是主持人李珂,很高兴能和大家分享这样一个特殊的夜晚!” 主持人李珂是位看上去一脸平近易人地小胖子,这人口才很不错。说起话来咬字清晰,语气间显得亲和力十足。 “今天我们请来了几组亮丽的嘉宾,他们的出现,实在是会令我这个单身男人流口水啊!嘿嘿!她们是——时装名模李嘉珂小姐!著名网络女写手,冬雪晚晴女士!还有我们娱乐圈的新人组合,TN靓影!” 这位主持人实在是很会煽情,他以极夸张的语调喊出每一位嘉宾的名字,并扮出色魂以授的夸张表情。很能够调动场上地气氛。 第一位出场的女模特身高腿长,虽然身材实在是很惹火,不过却成熟有余,秀美不足,实在吸引不了木青山这样的纯情男生,只有陈肥肥一脸迷醉的神情。张大嘴巴快要流出口水的样子,很明显正在意淫之中。 至于那位叫做冬雪晚晴的网络写手,木青山却是知道的,因为看过她写的几本玄幻武侠小说,没想到本人却是如此地年轻,容貌秀丽。实在没想到那样豪迈奔放,杀伐决断的文字竟然出自这样一位女孩子手中。 到了这个TN靓影组合一出场,木青山差点没失声喊叫出来,天啊!左边的那个一脸冷艳装扮的少女,不是唐雪婉却还是谁? “大家可能对TN靓影组合还不是很熟悉。不过她们可是今晚的主角呢!让她们跟大家先hello moto一下!”主持人李珂笑嘻嘻的对着话筒说道。 坐在唐雪婉身边地这个女孩子看上去年纪比唐雪婉要小一些。短短的头发,落落大方。五官生得精致,气质却像个小男生一样。 这位短发女孩子率先抢过桌上的话筒,用一口略显得有些生硬的国语说道:“大家好!我们是TN靓影组合,我是李朴贤,中韩混血,N是我代号,请大家多多关照!”说罢还伸出手指,冲着摄像机比了个扮可爱的动作,立刻便增添了几分俏丽。 轮到唐雪婉了,唐雪婉从李朴贤手中接过话筒,淡淡的说道:“我是TN靓影里的T,中国人,大家也可以叫我唐雪!谢谢!” 唐雪婉的国语明显要比李朴贤强上不知多少倍,特别是她的话不多,语音却字正腔圆,简单之极的介绍之中带着一丝冷意,让人只有用一个酷字可以来形容。 主持人一脸微笑地扬声道:“TN靓影是星空传媒旗下地新人组合,她们的第一支广告片单曲已经录制成功,估计三月底就可以公开面世,让我们在这里先预祝她们一炮打响,星途坦荡!” 木青山实在没有想到,唐雪婉居然会摇身一变成为艺人,那么今天晚上自己地表白,岂不是又添了许多难度?一时间,心中开始忐忑起来。 “据我了解,唐雪小姐不仅是大陆人,而且还是在本市长大的,请问您签约到台湾公司,会习惯吗?”主持人李珂突然发问道。 唐雪婉淡然一笑,美丽有如冰雪消融,春花绽放,谁又能想到这位冰山美人是西楚大学出来的,而且还是八位扛碴人之一。 木青山心中已越来越觉得眼前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了,半年前,自己还和唐雪婉一起摸上兽盟总部,这位美眉可是差点纵火烧屋的狠角色,现在居然成了演艺公司的签约艺人,实在是世事难料! 唐雪婉笑道:“我是在这座城市里长大的女孩子,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在这里我实现了梦想的第一步。至于签约台湾公司?这样很好啊!能多去一个地方,会有更多的人能够认识我们!没有什么不习惯的,请大家支持我们,支持我们的音乐!” 唐雪婉的回答朴素简单且很有技巧,至少这样一来,台下立刻就多了许多同城的支持者。 接下来主持人又用很刁钻的方式问了关于名模李嘉珂小姐私人的一些问题,这位名模也不知是头脑不太好使,还是故意现宝,从她口中说出的话语接二连三的出现漏洞,被这位机敏的主持人揪住不放,一路扯到情色问题上来,大大的满足了一把观众们的窥探欲。 随后主持人李珂开始同冬雪晚晴讨论关于情人节的N种过法,这一次,智慧与美貌并存的女写手用幽默机智的回答,让主持人跌了个大跟头,不仅没有套出人家的私生活,反倒把自己给绕进去了几次,两人之间半真半假的问答,令现场的观众们全都喷笑不止。 木青山对台上的这些人在说些什么半点都没有听进去,只是眼也不眨的盯着唐雪婉,每一个动作,每一份神情都不愿放过。 第一百一十六章 表白时刻 “我跟这几位美女聊得都很开心,可谁是今天晚上最耀眼的一位呢!下面我要给她们一个机会,一个表现的机会,同时也是一个惊喜,情人节之夜的惊喜哦!” 主持人顿了顿声,继续用夸张的语气说道:“我们节目组有幸请到了几位美女的一些神秘亲友团成员,下面由她们四位共同推选出其中一位美女,她将会接受来自神秘亲友团中隐藏人物的表白,现在,请大家安静,我需要绝对的安静,你们四位,可以开始推选一位代表上来了!” 看来节目组与这些嘉宾之前早就有沟通,四位美女假意的交头接耳商议了几秒钟,由网络写手冬雪晚晴小姐向大家宣布道:“我们四人经过商量,决定把这个机会交给TN靓影组合的T,唐雪小姐!因为她在这座城市里长大,相信大家更喜欢看到关于她的故事!” 冬雪晚晴说完这句,主持人立刻接口道:“请TN靓影组合的T,唐雪小姐走到台前来。” 唐雪婉站起身,款款上前。 主持人笑道:“请问唐小姐,您现在有正在交往的男朋友吗?” 唐雪婉摇摇头。 “噢!那么说我有机会了?”主持人开玩笑道。 唐雪婉笑了,这个问题实在没有回答的必要。 主持人李先生摆了个搞怪的007地经典造型,自嘲般的打趣道:“唉。要是我的水桶腰要是能再瘦一圈!身材能再挺拔个十几公分,说不定还有点希望!现在不行了,老了!老了!不比当年了!” 唐雪婉也顺着他的话头,开玩笑道:“大叔,没有事的话那我先回去了,您先摆着吧!可别累着了!” 主持人脸上装作一副焦急的样子,连忙拉住唐雪婉的衣袖道:“等等!就是你了!你可千万别回去。我请了两位你地熟人,他们有话要对你说呢!” 唐雪婉一脸故作惊奇的表情。这时舞台上地灯光暗了下来,一束幽蓝的灯光打到唐雪婉身上,另一束雪白灯光却打向观众席的最后方,顿时牵动了所有人的目光,齐齐朝后望去。 灯光之中,一名高大英俊的男生站了起来,身着白色西装。手里捧着一束鲜艳无比的蓝色妖姬玫瑰,坦坦荡荡的朝唐雪婉走了过来。 木青山看到这个人,浑身一激动便想要站起来,陈肥肥及时地赶住了木青山的肩膀,低声道:“你先别急,这都是安排好了的,过个场而已。” 这位手捧玫瑰,高高大大的男生正是西楚大学八位扛揸人之一的肖剑涛。 肖剑涛迈开大步走上舞台。将手中的玫瑰递到唐雪婉手中,唐雪婉接过玫瑰,虽然早已知道他会出现,不过脸上的惊愕表情却仍然扮得惟妙惟肖,果然有向娱乐圈发展的潜质。 全场一片寂静,两束灯光合至一处。肖剑涛站立在唐雪婉面前,此时背景音乐轻轻响起,拔弄着在场每一个人地心弦。 肖剑涛先是低着头,然后猛然抬头,仿佛下定决心般的朗声说道:“小雪!我们认识已经有七年了,这七年里,我的心意你应该清楚,作为一个七年始终陪伴在你身边的男生,无论你把我当作朋友也好,伙伴也好。有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那就是……我喜欢你!” 肖剑涛的这番深情告白,再加上他俊朗的外型。顿时感动了台下不少地女孩子,像这样痴情的一位白马王子,花了七年的时间守护在所爱的人身边,实在是太感人了,没有再比这更完美的爱情了。 唐雪婉似乎也受到了触动,眼眶中已满噙泪水,一直以来都在刻意的忽视肖剑涛对待自己的感情,可是这并不能抹去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 以肖剑涛的家世背景,不惜为了唐雪婉而到西楚大学这样的民办学校来就读,得承受来自外界多大地压力,这本身就是一件痴情到了极点地行为。 “谢……谢谢你!可是……”唐雪婉说话的语气开始有些哽咽了,人非草木,汝能无情,对于肖剑涛地付出,唐雪婉并非毫无感觉。 “你什么都不必说,今天有这样一个机会,能让我把一直想对你说的话说出口,这就已经够了,你的心意我又怎么会不明白?我知道自己只能做你的朋友,伙伴。 呵呵!这样也很好了,你有你的未来,我也要去寻找我的天空!谢谢你!你是第一个值得我喜欢的女孩子,我会永远支持你!”肖剑涛说到后来,声音越发用力,却越发显得有些凄凉了。 木青山在台下看得也有些恻然,肖剑涛竟然追了唐雪婉七年,这是多么漫长的时间啊,有几人能专情如此?没想到肖剑涛竟是这样的痴情种子,一时间,木青山对自己的表白更加没有信心了。 “从现在起,我再没有遗憾了,我会努力去寻找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你也是一样,希望你能找到值得喜欢的人。再见!” 肖剑涛很用力的说完这几句话,大步朝台下走去,打在他身上的灯光也渐渐暗了下来,这个寂寞的背影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掌声响起,黑暗之中不知是谁先带头鼓的掌,很快四面八方都是掌声了,这掌声是送给肖剑涛的,同时也是送给每个人心中藏着的那份遗憾的。 不完美才是最美,肖剑涛的这次表白,为自己赚足了眼泪,同时也为唐雪婉赚到了相当的人气。如此优秀痴情地男生尚且征服不了的女人,果然是适合作为偶像的存在。 “下面,还有一位唐雪小姐身边的追求者,决定勇敢的在今夜进行表白,下面有请隐藏人物之二!”随着主持人一声吆喝,全场灯光大亮,这一次出场的人物比起刚才的肖剑涛来。更像是在做秀。 一位身穿傣族鲜艳男装,头裹包巾地男子出现在观众的视线之中。手持话筒先唱了一段道:“高山青,涧水蓝。 阿里山地姑娘美如水呀! 阿里山的少年壮如山! 阿—— 阿里山的姑娘美如水呀! 阿里山的少年壮如山! 高山长青, 涧水长蓝, 姑娘和那少年永不分呀, 碧水长围着青山转。 这男子面如冠玉,嗓音清脆好听,不仅声情并茂。身后还有一群伴舞姑娘,随着旋律翩翩起舞,单以视听而论,的确能够给人舒服漂亮的感观享受。 不过木青山对这人却忍不住嗤之以鼻,还真是到哪里都能遇上这家伙,西楚大学的情歌王子,夏商。 夏商唱罢之后,潇洒从容地将手中的话筒交给了主持人。然后走到唐雪婉面前,双手扶住台前的竖架麦克风,用磁性无比的声音说道:“小雪,你记不记得,拒绝过我多少次了?” 唐雪婉脸上没什么表情,大概此刻的心情仍沉浸在上一刻对肖剑涛的歉怀之中。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记得了。 此时唐雪婉已有些后悔答应来参加这个无聊的节目了,公司安排自己从这里起步,先打出悲情牌,然后给人造成感情纠纷不断地错觉,本来给自己的定位就不是纯情欲女,而是冷酷的神秘女郎,自然不会担心多几份感情纠结,只是这样的搞法,虽然很容易聚集人气。却完全忽视了自己内心的感受。感情上一时难已接受罢了。 “你不记得了,可是我仍然记得。因为每一次的被拒绝,都让我心痛,让我难受,让我整夜睡不着。但是,在这样地一个情人节告白之夜,我仍想对你说,我不会放弃的,纵然山无棱,天地合,始感与君绝。我这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与你白首携老,持子之手,与子携老。我会一直等下去,我要你明白!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夏商的告白与肖剑涛的真情告白又有不同,他此时的身份算是一名准签约歌手,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宣传机会,只是这番话说得有些过了,这年头哪还有人相信海誓山盟这一套,更何况他自己之前都说了,人家唐雪婉根本就是一直在拒绝他。 等到夏商说完,立刻引来了台下的一阵嘘声。 唐雪婉此刻在站台上的表情很奇怪,似乎并没有认真在听夏商说了些什么,在主持人地授意之下,夏商略显得有些狼狈地退场下台了。 这家伙场面倒铺得不小,载歌载舞,可惜就是太假了点,看得出来,身为当事人的唐雪婉,此刻地心情并不是太好。 本以为表白活动就此告一段落,谁知奇峰再次突起,胖子主持人突然大声开口说道:“听完了两位神秘嘉宾的现场表白,连我都感动了。今天是情人节,我们不要那么多伤感,我们要浪漫,接下来我有一个提议,现场还有没有勇敢的男生,哪位有勇气上台,继续向我们的唐小姐表白?” 本来主办单位搞的这个现场表白的创意是不错的,只可惜不该选中肖剑涛这么一位痴情公子,在他的表白之后,现场的气氛变得沉重无比,无论是夏商的深情歌舞,还是接下来的所谓浪漫,都不足已再次调动观众们的情绪了。 主持人的这句邀请一出口,一直坐在凌临峰身边的那个小白脸身体朝前挪了挪,正要站起身来,凌临峰突然侧头过去,单臂搭上这家伙的肩膀,口中不紧不慢的说道:“朋友,借个火!”话音未落,这位白脸小生只觉得后颈一麻,眼前顿时便黑了。 陈肥肥猛的拽了木青山一把,将他从座位上半推半举了起来。几乎同时,一道耀眼的灯光打到了三人所在的位置。 主持人很刻意的用夸张之极的大嗓门喊道:“快看!终于有一位勇士肯站出来了,第三位勇敢的表白者!欢迎你!” 第一百一十七章 此时无声胜有声 木青山脑中一片茫然,被动的站起身来,灯光有些刺眼,望着台上的唐雪婉,仿佛有些特别的不知名情愫在胸中来回翻腾。 表情有些麻木的接过陈肥肥手中的大纸箱,木青山甚至都没有想到要取出里面的郁金香,而是直直抱着这只大纸箱朝台上走去。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木青山的身上,望着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木青山,唐雪婉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明明是安排的电视台内部的一位男演员客串,怎么临场却换成木青山了。 眼光扫过木青山身后的座位,见着凌临峰与陈肥肥两人,唐雪婉这才明了,心中不禁苦笑,有那两位在身边,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主持人本来还一脸笑意的等待着这个所谓的“现场表白者”上台,只是在心中纳闷,编导几时又安排多了这么大只的纸箱作为道具,这不是太假了点吗? 等到木青山走近,主持人发觉这人根本不是事先安排好的男演员,顿时吓了一跳,乖乖!这可是现场直播啊!一时间主持人急得满头的汗都出来了。 木青山抱着大纸箱,每朝前进一步,觉得离唐雪婉更近了一步,心中也便更清醒了一分,不知不觉已踏上了舞台,直直站到了唐雪婉的对面。 两人四目相投,目光之间清澈得容不下任何杂质,就这么直直的望着对方。 木青山忽然间由唐雪婉想到了应巧儿。想到了秘境巨树下地那场花之雨,心念微动,十指使力一扯,怀中的那只大纸箱顿时四分五裂,露出里面的郁金香花。 十指接触到这束淡蓝色郁金香的瞬间,木体内的那股冰凉异力受到木青山情绪的影响,自发的催动了起来。源源不断地灌入郁金香花茎之中。 这束淡蓝色的郁金香在木青山地手掌中仿佛变成了活物一般,先是体积微微膨胀了一圈。紧接着似乎是经不住异力的催生,砰然爆开,无数花瓣自动脱离了花茎,在两人之间轻盈飘飞,漫天乱舞。 这一刻仿佛被定格了一般,极度唯美的画面直接从视觉层面对在场的每一个人造成了冲击,一种无声的震撼。甚至能穿透人的灵魂。所有人的心神在这一瞬间似乎都被这些花瓣为之牵引,包括台下地凌临峰在内,没有任何一个人发觉这是木青山身怀异力所为。 在这飘飞的花雨之中,木青山平静之极的注视着唐雪婉的双眸,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到了嘴边却又觉得,此情此景,话语已成了多余。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人就那么如此坦然的望着对方。木青山只觉得心境越来越平和,脑中闪过一幅幅清晰无比的画面,与唐雪婉之间相遇相识的点点滴滴,其实真的没什么可说地,自己既没有肖剑涛的痴心一片,也学不会夏商的款款深情。既然彼此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又何必再多说。 也许一直以来,自己心中始终有个影子,应巧儿的影子,所以才会对唐雪婉如此的执着,虽然很欣赏唐雪婉的刚毅与主见,但是她始终不是应巧儿,原来自己一直不过是在喜欢一个虚幻地影子,只不过将这个影子寄托在唐雪婉的身上而已。 花瓣全然落地的那一刻,木青山朝着唐雪婉微笑了笑。转身大步离开了舞台。 过了半晌。主持人才回过神来,强自鼓掌笑道:“太好了。简直太好了,此时无声胜有声,这简直是表白的最高境界。让我们用掌声来欢送刚才的那位英雄,他的魔术实在是太棒了。” 唐雪婉一脸平静的坐回了座位之上,心头却涌起诸多感想,刚刚与木青山的目光对视中,自己的心意已表露无疑了。 如果木青山真的向自己表白,结局还是跟前两位一样,因为自己选择了进入娱乐圈这条道路,已是不准备和这些男孩子之间再有交集,木青山刚刚地作法,已是最善解人意地方式,并非全无表达,却予人予已都留下了更多空间。 夜凉如水,汽车行驶在拥堵的公路之上,车内地三个人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 直到车子驶出了市区,还是陈肥肥率先打破寂静,开口说道:“小木,为什么刚才在台上你什么话都没有说?还有,刚刚那一手飞花漫天你是怎么弄的?” 木青山目视前方,一脸平静的说道:“缘来缘去,不外如是。我觉得现在这样最好了,唐雪婉其实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可惜她对我没什么感觉!呵呵!” 陈肥肥很难得一脸正经的说道:“小木,我发觉你长大了!真的!” 凌临峰一边开车,一边头也不回的说道:“我说过他自己会发现的,胖子你输了!” 听到凌临峰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木青山愕然问道:“发现什么?” “发现唐美女对你没什么感觉啊!”陈肥肥说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道。 木青山立刻朝着这胖子怒目相向,陈肥肥连忙改口道:“没有,没有!其实失恋也是人生的一部分了,没有体验过的人是不会明白的,我们只是帮你提前体验罢了。” 话音未落,陈肥肥肩上已挨了木青山愤怒的两记铁拳,再也无心去理会那漫天飞花是怎么弄出来的了。 忙碌了一整夜,三人回到宿舍,正想倒头就睡,谁知房门被推开,一脸失魂落魄的王石钻了进来。 “王石!今晚的约会怎么样?我以为你今天晚上不回来了呢!”陈肥肥一边脱袜子一边笑嘻嘻的问道。 王石垂头丧气的摇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还是凌临峰眼尖,发觉王石脸上好像有些淡淡的青瘀,出其不意的发问道:“你在哪跟人动的手?” 王石低着头,想也没想,随口应道:“在酒吧!”话一出口,王石便知道自己失言了。 果然,木青山和陈肥肥全都立刻从床上探出来脑袋,一脸的诧异神色。以王石的性子,居然会在酒吧跟人打架,这实在是有些令人想不通了。 陈肥肥笑道:“怎么?王大乳遇上小流氓了,刚上演完一出英雄救美?美女没有以身相许?” 王石似乎心事很重,脸上表现得极为苦恼,一声不吭的倒头睡下了。三人也并不以为意,只当他是和什么人干了一架而已,反正以王石的体格,决计吃不了什么亏,何况人都回来了,既然他不说,不问也就作罢了。 四人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就连平时起床最晚的陈肥肥都起身去洗脸刷牙了,这才发现王石竟然还赖在床上,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王石平时都是711宿舍里起床最积极的一个,几时轮到他睡懒觉了? 凌临峰还是老规矩,盘腿坐在上铺聚精会神的打游戏,对周围的事一概不闻不问。 木青山走到床边,轻轻摇了摇王石,说道:“王石,中午了,一会你下去吃饭不?要不要帮你带点饭上来!”平时都是王石给大家带饭,这会开口问王石要不要带饭,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王石翻了个身,摇摇头,意思很明显是不用了。 木青山见他只是睁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墙壁,一动也不动,不禁开口问道:“王石,你到底怎么了?” 王石仿佛没有听见木青山的问话一般,口中嚅动,只吐出两个字,“啤酒!” 木青山见王石不愿开口说话,只得跑下楼去,买了两罐啤酒上来,摆在王石的床头。 接下来的一整天,王石连一动都没动,只是保持着侧卧的姿势,面朝墙壁,啤酒也没有打开。宿舍里的空气无形之中显得沉重了起来。 到了晚上,陈肥肥终于按捺不住了,两步冲到王石的床边,将啤酒盖打开,没头没脑的朝着王石头顶浇了下去。 王石蓦然惊醒,蹭的一下子坐起身来,怒吼道:“你干什么?” 陈肥肥用比王石更大的声音吼道:“靠!我们是不是兄弟!是兄弟的,把心里藏着的事说出来!天塌下来了,有兄弟们帮你顶着,你怕个屁!” 王石一脸的苦意,摇摇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算了,让我自己好好想想吧,你们不用管我就好!”说罢王石又准备继续躺倒。 这时站在一边的木青山突然发言道:“王石,有什么事你说出来让我们听听,对你又不是坏事,说不定大家帮你出点主意,你的难关就过去了。” 王石仍是摇头不语,这时上铺的凌临峰突然开口道:“你还是痛快点说出来吧,何必让这两个家伙担心你呢!不就是那点破事,你自己不爽就行了,别让大家跟着难受。” 凌临峰用如此口气说话,却也没有人会怪他,凌临峰少有主动开口的时候,这也是跟大家都混熟了,才会用自己的方式去鼓励王石讲出来。 王石长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心里很乱!事情是这样子的……”他终于还是肯说出来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心理变化 原来自寒假以来,王石一直在玩网络聊天,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女孩子,两人聊得投机,而且还相互视频过了,王石对人家非常的满意。 比起外表,王石更看重的是自己能跟这个名叫小烟的女孩子聊得来,两人几乎算是无话不谈,不知不觉在内心深处,王石已把这位小烟当作了红颜知己。 两人在网络上约好了情人节晚上见面,所以情人节之夜王石才没有和木青山三人一路,而是自己去了市区公园,谁知却引出了一段怪事。 王石将自己打扮得阳光帅气,还特的从银行里早早取了三百块钱,准备在浪漫的情人节之夜和佳人共进晚餐之用。 来到两人约定的地点,市中心公园门口。时间一到,佳人如约而至,王石一颗心脏顿时不争气的怦怦直跳。 两人寒暄了一番之后,顺着中心公园又溜了一圈,王石对这个外表秀气文静的女孩子简直钟意之极,完全是自己理想情人的完美化身,加上之前在网上跟这个女孩子聊得十分投机,王石几乎认定已找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女。 出了公园,两人决定找个地方共进晚餐。面对佳人,王石当然显示出了男生的礼貌与风度,任凭着这个叫小烟的女孩子带着他来到了一间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小酒吧。 本来王石的意思是找个吃饭地地方美美吃上一顿,无论是火锅还是烤肉都行。谁知道被小烟带到了小酒吧来,想想也对,女孩子总喜欢讲点小情调的,去酒吧也行,反正只要自己不敞开肚皮喝,三百块钱应该足够付账了。 到了酒吧之后,王石也没来得及细看餐牌。只是想着这个地方无论从装修还是地段来看,都不应该是高档消费的地方。万一身上三百块不够的话,自己还带了银行卡,何况光看小烟身上的穿着,应该也不像是没钱的那类人。 两人点了一份果盘和两杯叫不上名号的红酒,王石本想叫份什么饭来吃吃,可又怕在这种地方吃饭太过怪异,只好饿着肚子装斯文。谁叫自己实在是很钟意这个女孩子呢! 红酒入喉,王石觉得这酒只不过尔尔,入口味道平淡之极,兴许是自己不懂欣赏地缘故吧,不过最重要的是跟什么人在一起,而并非喝什么样地酒。 小烟陪着王石笑眯眯的喝了半杯,面带羞涩的告知王石,自己要去一下洗手间。王石当然很礼貌的点头同意。谁知这位红颜知己却一去不复返,再也没有回来。 在座位上等了老半天,王石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叫来侍者一问,人家却说刚刚那个女孩子已经离开多时了。 王石不信,这个酒吧的服务员倒也好说话。直接带着王石去了洗手间,无论男厕女厕,洗手间内空无一人。 这下子王石的脸面有些挂不住了,连忙借了酒吧的电话,谁知拔通小烟地电话号码,传来的声音却是“您拔打的电话已关机” 王石暗暗责怪自己,刚才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小烟,害得人家一声不吭就闪人了,真是有些郁闷,不过自己在网上认识的那个小烟。却不是一个如此小气的女孩子。这可真是奇怪了。 更令人郁闷的事情还在后头,王石等不到小烟回来。只好买单走人,这一结账,惊得王石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这一只果盘倒也罢了,账面上不过六十八块钱,而那支淡而无味的红酒,账单上的标价却是人民币一千零八十块。 王石地第一个反应便是被这黑酒吧给痛宰了,当然不服,据理力争,谁知刚争执了两句,从酒吧包厢内冲出来四五个大汉,来势汹汹的围住了王石,甚至还亮了刀子,王石本来就不善于争斗,三两下就被人家一拥而上给挟住双臂,脸上也挨了两巴掌。 酒吧老板是个大光头,恶狠狠的把王石教育了一通,嘴里说的话很是难听,说什么那支红酒是以盈司为单位来计算的高档红酒,没有钱的穷鬼喝不起就不要乱点,没本事想赖账地话一定会死得很难看之类。 最终王石又急又气,但是自己确实喝过了人家的酒,只好让这帮人陪着去附近的银行ATM机上取了一千块钱结账才得以脱身。 钱财的损失倒是意义不大,可小烟为什么会消失,害得自己陷入那样难堪的境地,王石实在有些想不通,而且那支口味与价格完成不成比例的红酒也是小烟给点的,自己明明真心真意的对待她,她为什么要捉弄自己呢?王石正是一直想不通,心结难解,所以才会一路郁闷到底。 听完了王石的一番倾诉,711宿舍中的另外三人均无语了,木青山最先出声道:“会不会是那个女孩子有急事先走了,正好电话又没电呢?” 王石摇摇头,一脸沮丧地说道:“我昨天晚上用宿舍电话打过去了,通了,没有人接,再打就又关机了。” 木青山还想再开口,凌临峰在一旁突然说道:“事有蹊跷,你八成是遇上酒托了!” “酒托?”木青山和王石同时发问道。 陈肥肥也跟着点了点头,向两人解释道:“我也觉得大乳是遇上酒托了,你们两个小子社会经验少,猜不到也很正常。 酒托都是在网上先跟你聊天,然后见面,带你到她们事先约好了地酒吧去消费,然后她们拿提成的。现在不止有酒托,还有花托,手机托什么地,这世道黑着呢!” 木青山听得目瞪口呆,王石却如遭雷击,一脸不置信的说道:“不可能的,小烟人很好,我们在网上聊了快两个月了,她为什么要骗我?” 陈肥肥一脸同情的上前拍了拍王石的肩膀,沉声说道:“傻瓜,别多想了,就当破财消灾吧,要是手头紧的话吭一声,兄弟们给你拿钱用!” 王石完全没有在意钱这方面,只是神情黯然的垂着头,过了半天才开口说道:“不行,我要去找她,当面问个清楚!她为人那么善良,那么有气质,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王石这家伙平时给人的感觉开朗豁达,没想到钻起牛角尖来谁也劝不住,立刻便要穿起衣服去那间酒吧。 凌临峰在一旁开口说道:“傻瓜,要去也得晚上去,酒吧白天不开门的。你要找的那个女孩子,最少这两天是不会出现的,真的要找人家,就要耐心等一等!” 木青山也跟着说道:“王石,你先别急,凌临峰说得有道理,过两天,我陪你一起去!” 陈肥肥什么话也不说,直接上来拦住王石的去路,王石见大家都反对自己现在前往,只好作罢,重新回到床上,倒头便睡,看得出来,这件事对他的伤害不轻。 王石出了这种事,木青山心里也不好过,特别是看着大乳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再不见往日的风范,真想帮他一把。 陈肥肥和凌临峰最近好像关系很密切,两人劝了王石几句就出门去了,也不知去做什么了。木青山留在宿舍里陪了王石一阵子,觉得有些气闷,肚子不知不觉的叫起来了,见王石仍然是一动不动的蒙头大睡,只好自己去饭堂转转。 来到学校饭堂,木青山打了一份快餐,独自一人坐到靠窗边的位置享用,埋头才扒了几口饭下肚,饭桌对面却多出了一个人坐下。 木青山抬头看了一眼,见是周乐,心中不知怎的猛然间打了个冷颤,胡乱点了点头,几乎把头埋到饭盆里去了。昨晚临阵脱逃,还不知应该如何解释呢!没想到这么快就碰上人家了。 只听到周乐在耳边幽幽的叹了口气,道:“昨天晚上的事我都知道了,唐雪婉今天上午办的退学手续,以后咱们的日子就寂寞多了,我心情不好!你呢?” 木青山哪敢答话,只是连连点头,拼命的埋头狠吃。 “小木!唐雪婉不在学校里了,我也没得争了,而且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人,不过他对我不好!你说怎么办?”周乐的语气里透出股慵懒的意味。 木青山总算是扒完了盆里最后一口饭,听到周乐的这句话,心中像是打翻了酱瓶一般,诸多滋味上心头。 唐雪婉离开了学校,现在连周乐都有了喜欢的人,原来自己什么都不是,早知如此,又何必这么紧张呢! 想到这儿,木青山抹了抹嘴,直直站起身来,淡然说道:“对你不好的人就不要去喜欢他!你慢慢吃,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看来老夫子赠的那四部天书还真有用,换了读书之前的木青山,无论如何也学不会用这样的心境和口气说话。 周乐见木青山的口气变得如此冷淡,一时气结,直到木青山大步快迈出餐厅门口了,这才连忙追了上去,冲着木青山喊道:“喂!死木头,今天晚上下了晚自习,在教室等我,我有话跟你说!” 木青山心情郁结,连头也懒得回,只是在心中好笑,我什么时候去上过晚自习了,有空再说吧! 第一百一十九章 楼顶上的秘密 一下午的时间匆匆而过,木青山不过在学校后面的树林里躺了一会,一睁眼已是晚自习时间了。除了宿舍楼的窗口漆黑一片之外,教学楼里却灯光明亮。 木青山也搞不清自己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只是觉得心中烦乱,却又明明知道不仅是因为唐雪婉的离去,加上脑中不断浮现出王石那痛不欲生的模样,心中更是没来由的烦躁不安。 不知不觉,木青山已朝着教室走去。 走到教室门口,教室里依旧闹哄哄的,说是在教室里上晚自习,不如说教室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场所。教室里几乎全是男女生同桌,而且至少有三分之一的男生是木青山从未见过的,可以肯定的说,绝非本班男生。 木青山的目光投向教室的最后一排,果然,陈肥肥和王石都不在。不过自己的座位上居然坐了一个人。 周乐趴在木青山的课桌上,好像在想什么东西想得入了神,那张妖娆的脸蛋此刻看上去显得比平时要清纯得多。 木青山大步走向教室最后一排,从容的坐到了周乐身边,直截了当的问道:“你怎么坐到这来了?” 周乐一反常态,并没有出言讥讽,而是轻声轻语的说道:“我的座位让给人家了,到你这来借坐一下罢了,反正你又很少来上晚自习。” 木青山抬头一看,果然。周乐原先的座位上坐了一个粗眉大眼地男生,正眉飞色舞的冲着周乐的同桌女生狂喷口水,两人打得火热,原来人家正在谈恋爱,难怪周乐要让位了。 “你有话跟我说?”木青山毫不掩饰的直接发问道。 “嗯!”周乐轻轻哼了一声,总觉得今天晚上的她有些怪怪的。 “跟我走!我们出去走走!”木青山说完之后,立刻站起身。朝教室门口走去,完全不担心周乐不会跟上来。 周乐愣了一愣。连忙跟在木青山后面,两人一齐走出了教室。 “喂!你要带我去哪?晚自习时间在校园里乱逛,会被老师捉住的!”周乐虽然人跟着木青山出来了,但是嘴上却仍要找回点面子。 木青山微一思索,开口道:“我们去楼顶吧,那里很安静,空气也很好!”说罢也不理会周乐地反应。径直朝楼梯间走去。周乐别无选择,只好紧随其后。 两人一口气顺着楼梯爬到了教学楼的最高一层,走到走廊尽头,一架小铁梯架设在一个不起眼地角落里,铁梯的上方,隐约透出一方天地,上面就是楼顶天台了。 木青山伸手拉了拉小铁梯,三两下便爬了上去。推开头顶的铁盖,兴奋的冲着脚下的周乐喊道:“可以上来!快点!” 周乐只好手脚并用的爬上铁梯,才爬了几步,头顶伸过来一只大手,木青山温柔的男中音传入耳中,“握住我地手!” 周乐伸出小手。被木青山一把握在掌中,轻轻一提,直接将她提了上来。 周乐只来得及轻轻呀了一声,双脚便已落到了实处。 楼顶之上四野空旷,极目远眺,无论是远方的点点灯火,还是近处星光下隐约可见的公路蔓延,均令人心旷神怡,心情舒畅。 楼顶边缘装有护栏,楼顶中央有一间四四方方的水泥小屋。两人倒也没有太留意。想来应该是杂物房或是机电房之类的设施。 木青山站在护栏旁,迎风而立。吞吐着这高处的寒风,却也能有提神的效果。 “你有什么话跟我说?你说吧!”木青山的语气极为平静,哪里还有过去半点傻乎乎地模样。 自体内的火舞圣光气略有小成以来,而老夫子的那四部天书又让木青山的精神境界提升了一个层次。现在的木青山已不再是初出丛林的毛头小子,心智比起从前要成熟得多了。 见到木青山一本正经地口气,周乐反而有些不适应,怔怔的望着木青山,眼眶中忍不住竟然湿润了起来。 这一下子可让木青山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了,心智比以前成熟了是一回事,可善良的本性却不会改变,没想到周乐居然会在自己面前是这样一幅神情,木青山连忙上前,却又不知说什么的好。 “你……你昨天对唐雪婉那么好,今天跟我在一起,却这么冷冰冰的!呜……”周乐竟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木青山哪里见过这阵势,什么道家法家,顿时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急得脑门直冒汗,嘴里又不知如何解释才好。 “我……我好冷!”周乐一边抽泣,一边轻耸着肩膀。 让这样一位美丽的女性在天台上受冻实在是件大罪过,木青山头脑一热,伸手一把将周乐搂在怀里,在他看来,两个人的体温比一个人要温暖得多。 周乐吃了一惊,却并没有挣扎,反而将一双手插到木青山的口袋里,踮起脚尖,口中轻柔的说道:“你身上好暖和!” 两人地头脸轻轻蹭到了一起,木青山只觉得唇干舌燥,和周乐拥在一起,这种感觉舒服之极,恨不得这一刻能够无休止地继续下去。 “木青山,你抱住我好紧!轻一点!”周乐心中喜滋滋的,嘴上却有些矜持。 木青山这一辈子从未有过现在这种感觉,居然破天荒地抱得又紧了一些,脑中闪过陈肥肥地谆谆教导。“好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双臂说什么也不放开了。 周乐在木青山的怀中扭动了几下,也不见得用了多大力气,可彼此之间的喘息声却都开始变得有些粗重了。 女孩子软软的躯体被木青山紧紧抱在怀中,鼻中嗅到从对方发梢传来的香味,两人先是呆呆的四目相投,隔了几秒钟。周乐居然扑嗤一声笑了出来。 “木青山,你喜欢我吗?”周乐仰着头。一脸笑意的望着木青山。 木青山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因为他也搞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欢这个女孩子。他只知道昨晚上从周乐身边逃开地那一刹那,自己的心里就像失落了什么一样,不喜欢看到她伤心失望时地样子。 “那么,你会拒绝我吗?”周乐见木青山没有表示。慌忙问道。 这一次木青山认真的摇摇头,他实在是不愿意看到周乐失望的眼神。 周乐凝望着木青山的脸庞,这一刹那,周围的时光仿佛停顿了一般。 “那我就放心了,因为我喜欢你!”说完这句话之后的周乐,猛然踮起脚尖,在木青山的唇边轻轻地点了一吻。 唇边传来一份软软的,轻柔的触感。木青山整个人如同中了定身法一般,身体僵在了原地,就连周乐从怀中挣脱都没来得及制止。 “她说喜欢我?周乐喜欢我?”望着面前笑盈盈如同暗夜精灵般美丽的周乐,木青山呆住了,一股奇妙的感觉从胸中升起,浑身上下的血液似乎都在燃烧。耳边如同数种仙乐在鸣奏一般,木青山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女孩子喜欢,第一次接受到女孩子的表白,而且还是自己很有好感的漂亮女生,这一切地一切,木青山此时的心情简直可以用心花怒放来形容。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男朋友!你不可以再喜欢别的女生!不可以对我不好,不可以欺负我,不可以不听我的话!你明白吗?”周乐站在木青山面前。一口气说了一大串。木青山只是嘿嘿傻笑。什么也没听进去。 “你……唔……”周乐还要说话,木青山猿臂轻揽。将她重新搂在怀中,这一次木青山没有再发愣,而是低下头狠狠的痛吻下去,周乐一时没有防备,没想到平时老实巴交地木青山表达爱意的方式会如此狂野,直急得双手乱挥,可惜仍无济于事。 渐渐的,周乐整个人已软化了下来,不再挣扎,而是搂着木青山的虎腰,开始迎合起对方的攻势来,好在两人对男女之事都没什么经验,除了接吻之外,倒也没有更多的火辣动作。 直到耳边传来楼顶铁盖被敲击的声响,两人才像一对惊弓之鸟般的突然分开。 “有人上楼顶?难道是发现了我们刚才做的事?”木青山反应敏捷,立刻拉着周乐闪身躲到了那间杂物房的侧边。两人也是做贼心虚,男欢女爱,在大学生中是再平常不过地事情了,又怎么会有人特意来抓捕呢! 楼顶地铁盖被打开,一个笨重的身影很费力地挤了进来,借着月光,周乐和木青山面面相觑,怎么会是他?上来的人居然是陈肥肥! 陈肥肥上来楼顶,贼头贼脑的四下望了望,然后一屁股坐上楼顶的护栏,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木青山和周乐双手紧握在一起,木青山做了个收声的手势,周乐当然会意,虽然对于陈肥肥上来有些意外,但是两人在上面的事情,还是不要让这多嘴的胖子知道比较好,谁知从陈肥肥嘴里传出去的事会变成什么样子。 过了一会,铁盖又有响动了,这一次从下面钻上来的是一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子生得眉目如画,身段又好,独身一人上到这楼顶上来,长发飘飞,颇有几分逸气灵动。 难道真是无巧不成书 ?[3uww]陈肥肥也选择在楼顶泡妞不成?木青山按下性子,和周乐一起藏身在暗处,偷窥着这两人的一举一动。 第一百二十章 各有千秋 这位秀气到了极点的女孩子上来屋顶之后,左看看,右看看,一脸疑惑的看着陈肥肥,半天才从嘴里吐出几个字道:“怎么是你在上面?凌临峰呢!” 陈肥肥目不斜视,极力将自认为最酷的侧面展现在美女面前,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来了!” 接下来这位小美女的举动令藏身暗处的木青山与周乐几乎吓了一大跳,因为这女孩冲到陈肥肥的面前,一把拽住陈肥肥的胳膊,恶狠狠的说道:“死胖子,你有什么企图!如果不是凌临峰约我上来,我才不会来呢!你快点老实交待,不然姑奶奶一不小心推你下去!” 陈肥肥这一下也是吓傻了,没想到这看似秀气文静的女孩子发起威来这么彪悍,连忙发力,一屁股坐回实处,再不敢呆在栏杆上耍酷了。 见陈肥肥一脸惊慌失措,这女孩脸上笑得极灿烂,出言讥讽道:“喂,胖子!你不会是连我史随云的脑筋都敢动吧!人家可是很乖很乖的乖乖女哦!” 陈肥肥吓得脸上肥肉抖了一抖,连忙大声嚷道:“凌临峰!出来吧,我服了,这女人太辣,我收拾不了!” 话音未落,木青山突然发觉头顶有响动,只见一条黑影从杂物房顶飞身掠下,不是凌临峰还能是谁! 凌临峰纵身跳了下来,面带笑意的朝木青山和周乐藏身地位置盯了一眼。这一眼顿时让周乐羞得无地自容,就连木青山也闹了个面红耳赤,敢情这小子老早就伏身在上面了,那么木青山和周乐两人的一举一动都被这家伙给瞧在眼里。 “凌临峰,你什么意思!叫我上来,自己却又不出来,叫这个胖子跟我谈。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史随云一脸冰霜的问道。 凌临峰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心中却在想着另一件好笑的事。对眼前这位女孩子并没有太在意,只是努努嘴。 陈肥肥上前说道:“史随云小姐,你千万别误会,我们请你上来,是想让你帮个忙,没有别的意思!” “帮忙?”史随云的表情更加不自然了,晚自习地时候。大帅哥凌临峰突然出现在史随云的班门口,也没有多说话,只是走到座位前,敲了敲桌面,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等到史随云追出来,凌临峰已经走远了,只有这胖子站在门口,说什么凌临峰约自己十分钟后在教学楼的楼顶见面。史随云搞不明白这两个家伙在弄什么玄虚。 陈肥肥迈前一步,一脸认真的表情说道:“云妹妹,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有个兄弟最近刚刚失恋,受到的打击很重,我们希望找一个美女出来。帮我们安慰他一下,帮助他重新振作起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史随云皱着眉头,半晌才开口道:“你们的兄弟?该不会是木青山吧?是他地话我可以考虑,别人免谈!” 史随云是唐雪婉在学校里认的干妹妹,对木青山喜欢唐雪婉的事情也知道一些,学校里谁人不知道陈肥肥和凌临峰是木青山的好兄弟,听肥肥这么一说,反倒把肥肥口中的王石误认为木青山了。 隐身在暗处的木青山只觉得背心传来一丝痛楚,原来是周乐这小妮子。脸上笑嘻嘻的望着自己。指甲却在使劲的掐着自己地后背。木青山不敢出声,只得很无奈的任着她又掐又拧。 凌临峰终于开口说道:“不是木青山。是另外一个人,我们只是让你想办法让他振作起来,给他一些鼓励,并没有要你做他的女朋友,如果你肯答应的话,你想要什么,我可以办到!” 史随云笑了笑,说道:“你们为什么会选上我?我可以知道理由吗?” 凌临峰没料到她有这么一问,随口答道:“因为胖子觉得你可以,我也不反对!” 史随云伸手捋了捋头发,笑道:“胖子觉得我好看,为什么不自己来追我!讨厌!这种事我不想做,你们另请别人吧!”说罢史随云自己走到铁梯旁,慢慢退了下去。 陈肥肥和凌临峰两人面面相觑,均没有想到这个女孩子如此泼辣,根本没有合作的可能。 两人苦笑两声,只好也跟着下去了,等到凌临峰和陈肥肥下了楼底,木青山这才和周乐从阴影处钻了出来。 周乐一出来便气鼓鼓的叫道:“凌临峰这家伙真不是好东西,明明躲在上面,也不出声,太不够朋友了。你晚上回去可要好好找他算账!” 木青山苦笑道:“找他算账,只怕回去之后,被算账地人是我吧!没想到全都被他看见了,我得赶快回去,别让他乱说才好!” 周乐点点头,两人顺着铁梯爬了下来,晚自习已经下课了,学生们纷纷从教室里走出来,周乐和木青山两人顺着楼梯间,慢慢的下到一楼,甫一见到这么多同学,两人还真有点小紧张,一副作了亏心事的表情。 还是周乐够大胆,红着脸将小手塞到木青山手中,两人手拉着手招摇过市,木青山一直将周乐送到女生宿舍楼下为止,这样子总算是将两人的关系明确了下来。 “木青山,凌临峰和陈肥肥两个搞的什么鬼?他们说的那个伤心人,不会真是你吧!”周乐临上楼前,还不放心的问了问。 在她看来,如果唐雪婉的离去,令木青山伤心不已,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正相反,木青山会如此容易的接受自己,还真是有些意外呢。 木青山摇摇头道:“不是我!是我们宿舍地王石,他被个酒托给骗了,过两天我还要陪他去找人呢!” 周乐轻咦了一声,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你们去地时候,把我也带上吧,我要跟着你,不然你也会被人给骗去了的!” 木青山见这小妮子有些夹缠不清,连忙挥手再见,一路小跑,回到了711宿舍。 推门进来,只见陈肥肥和凌临峰两人坐在床过,木青山刚要说话,陈肥肥一脸古怪地笑容,伸出大手便摸了过来,吓得木青山连忙躲避。 凌临峰嘿嘿笑了两声,道:“小木,不好意思哦,刚才的事,我都跟肥肥说了,反正是自己人,早些知道也好,肥肥你说是不?” 陈肥肥大吼一声,偌大的身躯直扑了上来,木青山避无可避,被他一把抱住,陈肥肥一脸淫笑的吼道:“小木,俺对不起你!听说你们吻得感天动地,只差一步就要宽衣解带了,要不是我罪该万死的冲上来,你的好事可就成了,哥哥对不住你啊!” 木青山听到陈肥肥的吼声,吓得脸都白了,慌乱去堵这胖子的嘴,要是再被他吼上几声,整幢楼的人都该听见了! 两人正打闹着,宿舍门被推开,王石一脸颓意的走了进来。木青山和陈肥肥连忙停下了手脚,一左一右的靠了过去。 陈肥肥率先关切的问道:“怎么样?网上有消息了吗?”其实他也知道,这话问了也是白问。 王石摇摇头,黯然道:“没有,她没有上线,我给他发了N条消息,她也没有回,你们是对的,她是酒托!” 木青山见好友不开心,心头也跟着难受,自己昨天才向唐雪婉表白,今天又在享受与周乐的飞来艳福,而王石这样一心一意的男生,却伤心失意,这世道想想实在是有些不公。 “王石,你别着急,明天我就陪你一起去那间酒吧守着,不管她是不是酒托,总要当面说个清楚!” 王石目光中射出炽热的光,点点头,冲着木青山说道:“好!明天晚上我们就去!每天都去,不守到她当面说个清楚,我是不会甘心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冲冠一怒 入夜时分,灰色边缘酒吧门口,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静静的停在马路对面,车窗外人来人往,谁都没有对这辆脏兮兮的车子多瞧上一眼。 陈肥肥背靠在前排的座椅上,嘴里叼着根牙签,骂骂咧咧的说道:“他妈的,我们是不是来早了点?现在酒吧门口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不如先找个地方转转,一会再回来?” 王石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单是看他那双炽热的眼神,陈肥肥已经知道自己的提议被自动否决了。 车厢后排坐着木青山和周乐,本来木青山是不准备让周乐来的,谁知这小妮子死缠烂打,寸步不离,无奈之下只好带上。 等了约有一个多钟头,陈肥肥明显更加不耐烦了,在他看来,做这样的事完全是无意义的,既然知道那女孩儿是酒托,那就何必再找她了,要是心里不爽的话,完全可以把车开到酒吧门口,朝里面丢上两枚汽油弹了事,这样的做法才是直截了当。想着还是凌临峰明智,只是找了辆车借给王石,自己却不来这里陪着傻等。 看着陈肥肥一幅坐立不安的模样,王石也同样心生歉意,只是内心深处的执念让他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再次见到小烟的机会。 明知道虽然陈肥肥很不同意自己现在的做法,但是他知道,只要自己在这里一秒,陈肥肥却也是不会离开半步的。 木青山和周乐两人坐在后排倒是没有王石和陈肥肥这样地烦恼。轻轻拉着周乐的小手,木青山心中甜甜的,这两人才确定关系,自然如漆似胶,连半刻都舍不得分开。 又等了半个多钟头,这条街上实在是很冷清,街道两边连间像样的商店都没有。来来往往的人,数来数去就那么几个。场面无趣之极。几人这才领悟到,盯梢其实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 周乐呆在车里有些憋气了,脑筋转了转,突然笑道:“我有个提议,不如我们派两个人到店里去坐坐吧,说不定会有发现,总好过大家都守在这。留两双眼睛盯外面足够了。” 对于周乐的这个提议,陈肥肥立刻举双手赞成,他早就想带颗汽油弹什么地进去了,轰的一声,炸他个稀巴烂,拍屁股走人,多直接,多解气! 王石也点头表示同意。他心里想地却是等了这么久都没见小烟出现,会不会小烟已经在酒吧里面了,所以才等不到。如果是这样,那么完全有必要进去瞧一瞧。 木青山也觉得呆在车里实在是太闷了些,摇下车窗,朝外吐了一口浊气。说道:“是个好主意,哪两个人进去呢?” 周乐微微一笑,伸手挽着木青山的胳膊,娇声道:“当然是我们俩进去了!” 陈肥肥回转身躯,瞪大眼睛道:“为什么是你们两个?” 周乐耸了耸肩,轻笑道:“王石留在外面守着,因为他要认人,王石把那个女孩子的特征说给我们听,我和小木本来就是一对,进去喝一杯最不容易引人怀疑。进去之后。就算没有见到她。我们也可以找机会问问其他客人或者服务生。” 见周乐说得有道理,王石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张叠得四四方方的小纸片,珍之又重的交到了周乐手上。 周乐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张素描画相,真没想到王石这么五大三粗的汉子,居然还会画画。 王石见周乐望向自己的眼神有些惊奇,连忙解释道:“我高中地时候学过一点美术,现在太久不动笔了,手有点生,不过照着这张画,最少能跟本人有八成像,如果你们见到她了,可一定要喊我进去!” 陈肥肥见无人正视自己的存在,半真半假的吼叫起来道:“我也去!三个人一起好办事!” “你更不能去!我们中只有你会开车!”周乐随口一句话,直接让陈肥肥的愿望彻底破灭。 木青山懒得多话,他素来都是行动派,打开车门,扶着周乐跳了下来,两人直直朝着前方的灰色边缘酒吧走去。 像这样从外部装修上几乎看不出风格的酒吧,又开在这样人气没落的地段,不倒闭已经是很难得的了,实在叫人提不起入内消费地兴趣。 周乐挽着木青山走到酒吧门口,忽然故意大声撒娇道:“烦死了,我不走了,就这间好了。人家累了嘛!”这小妮子的声音嗲得让木青山浑身打了个冷颤,不过这样一来,算是给出了一个两人之所以进入这间酒吧的理由。 门口的服务生睁大了眼睛,呆呆的望着台阶下面站着的这一对小男女,直到周乐拽着木青山上来,这名服务生才傻愣愣地帮两人把酒吧门推开。 两人进入酒吧内部,果然,偌大的大厅内空荡荡的,连一个客人都没有。周乐和木青山选了一个靠窗口的位置,两人坐在这里,能很清楚的看到外面的那辆面包车。 服务生端了一盘瓜子之类的东西过来,然后抽出餐单交给木青山。木青山晃了一眼,上面全是些自己不认识的名词,随手交给坐在对面的周乐。 周乐接过来翻了翻,一脸傲气的问道:“你们这里有什么酒比较好?” 服务生慢吞吞地指了指餐单地左下角,粗声粗气的说道:“这种红酒不错,可以地话给两位来两杯先试试?” 周乐飞快的摆摆手,皱着眉头道:“我最讨厌红酒了,给他来杯可乐,给我一杯苏打水就好了!” 服务生嘴里小声嘀咕了一句,“不喝红酒问什么酒!”转身走了。 过了一会儿,服务生端上来两杯饮料,放在两人面前,然后说道:“请问两位还需要点什么?” 周乐挥挥手,不耐烦的说道:“不用了,要点东西会叫你的。” 服务生奇怪的盯了木青山一眼,便自行退下去了。 木青山四下打量着这间酒吧的布置,周乐却自顾搅和着面前的这杯苏打水,神情关注得好像丝毫不理会外界发生的一切。 两人之间沉默了约有半分钟,耳中不约而同的突然听到一声凄厉的哭喊,紧接着听到重重的摔门声,木青山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发出声音的那个方向张望过去。 服务生立刻跑了过来,冲着木青山和周乐喊道:“没事,没事!您先坐下!” 木青山没有理会他,周乐也跟着站了起来,正好见到有个人影从酒吧大厅左侧的包厢中跑了出来,紧接着从包厢中追出了四五个人,跑在前面的那个人影身材瘦小,明显是个女孩子,才跑出几步,就被后面追上来的一人拎住长发,一把拖了过去,左右开弓,连扇了几耳光,这声音响彻在这空荡荡的大厅内,显得格外的刺耳。 木青山看得眉头大皱,抬腿就要过去,哪知之前那个半死不活的服务生居然伸手拦在面前,嘴里还不阴不阳的说道:“少管闲事!乖乖坐着看热闹吧!” 木青山还未有所举动,周乐倒是先怒了,扬手将杯中的苏打水泼了这服务生一身,嘴里嚷道:“小木,揍他们!去救那个女孩子!加油!” 此举正合心意,周乐的脾气颇对自己胃口,木青山脸上现出一丝笑容,随手攥住这名服务生的衣领,顺手一扔,这名服务生便如腾云驾雾般飞出去老远,一头撞在酒柜之上,顿时晕了过去。 几个纵身,跳到了大厅中间,那几个行凶的男人正在对地板上的女孩子拳打脚踢,冷不防身边多出了一个人。 木青山可没有打算对这些残暴的打手们手下留情,随手扳过一人的肩膀,正拳轰出,这人还没意识到出了什么事,转头只看到迎面奔过来一只铁拳,然后便满面桃花,姹紫嫣红,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木青山此刻的战力正值顶峰,这一拳饱含了自身的蛮力和火舞圣光气内劲,顿时将这人砸飞了出去,颜面轰了个稀巴烂,满口碎牙乱飞,连鼻梁骨深陷了下去,这种伤势如果不及时救治的话,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木青山也没想到自己的拳头会有这么大的威力,顿时愣了一愣,看着飞出去的那人躺在地板上,身体抽搐了两下便不再动弹了,木青山心中也有些后怕,刚才实在是太粗心了,竟然没有留手,要是打死人,这麻烦可就大了! 另外四人见同伴被这小青年一拳就砸飞了,先是集体冷场了半秒,紧接着所有人都冲着木青山冲了上来。 木青山松开紧握着的拳头,张开五指,快如闪电般的迎着这些人对冲了上去,顺势扯过一人的胳膊,电光火石间,捏住对方手腕,发力一捌,喀嚓一声,这人面部表情顿时僵住了,抱着手腕,直接痛晕了过去。 左侧这人仗着自己练过几天跆拳道,居然给木青山来了个侧踢,木青山连动都懒得动,直接扛下了这记对自己来说毫无力道的侧踢,顺手捞住这人来不及回收的小腿,眼中闪过一线寒光,右臂高高扬起,肘部狠狠落下,令人毛骨悚然的骨碎声响起,在场所有人的心中全是没来由的一阵紧缩。 第一百二十二章 时运不佳 剩下的两人不敢动手了,连退两步,眼中充满惧意的望着木青山,其人一人结结巴巴的开口说道:“您……您是哪条道上的?有话好……好说,别……别动手了!” 木青山见对方停手,本也想停止攻击,可是一看到两人身后的地板上,那名被打得头破血流的少女,心中的怒意就止不住的再次爆发了。 在木青山看来,男人是不应该打女人的!无论是武侠小说中的侠客道义,还是西方骑士小说中的骑士精神,全都是以伤害女性为耻辱的。 木青山冷冷的盯着这最后剩下的两人,一边抚摸着自己的拳面,一边走了过去。 两人见这位狠人直直朝自己走来,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彼此脸上全是惊恐的表情。 怒火中烧,木青山体内火舞圣光气悍然发动,真气涌动间砰然一掌推出,左边的这人应掌而飞,摔出去五米多远,这一掌拍在肩骨之上,力透肩背,不必说,骨头一定碎了。 剩下这人吓得脚一软,直接跪倒在了地上,再也不敢抬头看一眼这位强悍的年轻人。 木青山胸中的怒意稍稍平息了些,俯身抱起了地板上的少女,周乐也一蹦一跳的过来了,酒吧内的服务生们全都吓得躲得远远的,有个机灵点的,已经在打电话了,也不知是报警还是在叫人。 远远见木青山和周乐抱着个人从酒吧里出来了。陈肥肥和王石连忙上前接应,四人将这名受伤的女孩子抱到车上,周乐稍作保留地向两人描述了一下刚才酒吧内的情景。 陈肥肥立刻发动汽车,打算送这个受伤的女孩子去医院,哪知汽车才开动,周乐怀里抱着的女孩子竟然悠悠醒转了过来,刚才她是被打晕的。身上的伤处虽然不少,但是却并不致命。 这个女孩子一睁眼就嚷着救命。周乐连声安慰,告诉她已经没事了,现在正要送她去医院。 哪知这个女孩子连连摇头,力嘶力竭的说道:“等一等,快……快报警!我还有两个朋友,被他们关在里面!逼我们接客,他们!救他们!” 陈肥肥才将车子开出百十米。听到后排这女孩子说地话,心中一动,猛踩了一脚刹车,转头问道:“你们是不是做酒托的?” 王石这时也转过头来,几乎与陈肥肥同时开口问道:“小烟是你地朋友吗?” 这个受伤的女孩子一脸虚弱的摇摇头说道:“小烟我不认识,但……但是,我们做过酒托。” 周乐皱了皱眉,暗骂自己糊涂。连忙从口袋里摸出王石给的那张纸,打开来递到这个女孩子面前,低声道:“你认不认得她?” 那女孩接过来看了一眼,连连点头道:“我认识,她是罗芸,就关在里面。你们快点报警去救她!” 王石一听这话急了,拉开车门就往下跳,木青山也跟着跳了下去,陈肥肥微一停顿,也抽出车钥匙跳了下来,冲着后排的周乐喊道:“我们三个去救人,周乐你立刻报警,自己小心!”陈肥肥毕竟江湖经验丰富,临走仍不忘给已方留好后路。 周乐只来得及应了一声,三人已经如旋风般的冲向灰色边缘酒吧了。 不过百十米的距离。三人只花了数秒钟便冲了回来。酒吧门口已经挂上了停止营业地牌子,正在门口望风的服务生一见冲上来三个人。其中还有刚刚才离开的木青山,吓得掉头就跑。 王石一马当先,一脚踹开酒吧大门,三人直冲进去,几个服务生正在处理满地的伤者,见是刚刚那人又回来了,全都张大着嘴巴,一脸愕然的望着三人。 木青山目光在大厅内扫了一圈,大步上前,一把拎起一名服务生,冷冷的说道:“还有两个女孩子在哪?不说就撕了你!” 这个服务生被木青山拎在手上,吓得连挣扎都忘了,只是不住的摇头,嘴里说不出什么话来。 王石冲上来,朝着这名服务生的肚子上狠狠捣了两拳,木青山及时地松开手,只听得哇的一声,这人趴在地上呕吐了起来,吐了一地的黄汤绿水,实在恶心。 王石还要再打,陈肥肥上前一步,伸手阻拦道:“别打了,这些只是服务生,不一定知道内情的。找领头的人。” 陈肥肥扯开嗓门,冲着大厅里一群呆若木鸡的服务生喊道:“这里谁是老板,出来说话!把两个女孩子交出来!不然拆了你们地黑店!” 木青山很配合的一脚扫中身旁的木制餐桌,餐桌轰然碎裂,声势不凡。陈肥肥和王石均吓了一跳,小木这孩子几时变得这么厉害了,这一腿要是抽到人身上,那还得了! 再一看大厅里满地都是倒地不起的伤者,两人这才知道刚才周乐说的还真是够省略。 “你们不知道这是我老黑的场子吗?敢来我这里砸场子,当真不要命了?”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在三人背后。 三人同时转身,只见从门口进来一个黑黑瘦瘦的中年人,穿着一身棕色西装,鼻梁上还架了一副黑框眼镜。这人的袖子捋起至手肘的位置,裸露在外地小臂之上纹了一条昂首吐信地眼镜蛇。 这人一看就是黑道人物,陈肥肥与王石顿时有些踌躇。只是这一迟疑,木青山却上前一步,嘿嘿笑了两声道:“砸了你的场子又怎样?快点把人交出来,不然废了你!” 这黑瘦中年人闻言愣了一愣,问道:“小狗,你好大地口气,你是跟谁……”一句话还没说完。木青山已经晃身到了他面前,一把捏住这中年人的喉管。将他提了起来。 胸中没来由的涌起一股杀意,木青山蓦然有些害怕,害怕自己收不住杀意,索性随手一扔,将提在手中的这个中年人像条破口袋般的甩了出去,重重的落在了大厅的地板上。 见到老黑连话都没说完,就被人家像提条死狗般地扔了出去。大厅内的服务生们全都停下了手边地动作,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木青山。 陈肥肥侧头对王石说道:“大乳,你注意一下小木,他今天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别让他闹出什么大事来。” 王石此时也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用力的点了点头。 他俩知道木青山的身手强悍,可也没想到会强到如此地步,换了是自己。只怕在木青山手上也绝对比眼前这人好不了多少。 两人根本没有想到,一直以来,木青山在校园里虽然也有动手的时候,可从未有机会真正的全力出手过,而且这一次的木青山,不仅是在保持体力地顶峰状态之中。而且是在火舞圣光气开始显出效果的时候,战力比起之前,最少提升了三倍不止,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现在的木青山,在武力境界上已经比一般的武术好手要高出数段,最少已是钢刃大队长赵星极那个档次的战斗力了。 木青山自丛林入世进入都市以来,一直在刻意的学习都市人的生活法则,体内地兽性被刻意掩埋至极深,而且所遇到的对手并不足以导致木青山的愤怒产生。只有这一次。木青山的心理情况较为特别,最主要是这几天来。木青山的心神一直属于处在不安与激荡之中,先是唐雪婉的离去,再是和周乐地关系确定下来,初尝爱情滋味的这野小子,行事反倒少了些顾忌。 火舞圣光气初成,虽然还只是半个指头的黄炎级罢了,但是毕竟是火舞圣光气黄炎级,这一点点的突破,已让木青山的战力有了一步大的飞跃。何况火舞圣光气本来就是顶级杀手的至强武学,如果不带些杀气,反倒是不正常了。 这个外号“老黑”的中年男人被木青山甩到一边,过了好半天才缓过气来,摇摇晃晃站起身,一手捂着喉部,一手指着木青山,又急又惊,张大嘴巴却说不出话来。 木青山等到胸中的杀气略为平复,径直走到老黑面前,一记右摆拳将老黑脑袋旁边的花瓶轰了个稀巴烂,朗声道:“如果在一分钟之内,我见不到那两个女孩子,就把你地脑袋拧下来!” 老黑这才真地知道怕了,黑社会虽然凶悍,但是眼前的这个青年明显和自己不是同一级数地,惹毛了这样的人,也许真的会被杀掉! 老黑手忙脚乱的一通挥舞,大厅内的服务生们连忙朝包厢跑过去,通通走了个点滴不剩。 王石和陈肥肥仿佛第一回见到木青山一样,睁大了眼睛,心想这还是711宿舍里那个成天看小说的小木吗?别是YY小说读到走火入魔了的结果吧! 周乐和那个受伤的女孩子一起呆在车里,木青山他们几个刚走远,周乐立刻就拔通了报警电话,接线员问清了周乐现在所处的位置,车子的颜色型号之后,马上通知了附近的巡警过去。 一辆威武的警车很快就赶到了现场,车内坐了两名警员,其中一人跳下车,来到了周乐所在的车前。 周乐见到警察出现,连忙跳下车,急冲冲的说道:“警察哥哥你好,我们是西楚大学的学生,这间酒吧里有人逼迫女孩子卖淫,有一个女孩子逃出来了,当时我和我男朋友正好在酒吧里聊天,就把她救出来了,现在我男朋友和两个同学一起到酒吧里面去了,里面还有两个女孩子没有救出来,你们赶快想想办法啊!” 这名警察在见到周乐第一眼的时候,眼神便显得有些怪异,只是周乐心急没有发现罢了,当周乐提到西楚大学四个字的时候,这位警察同志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抽搐了一下,仔细打量了一会周乐,这名警察一脸严肃的问道:“你男朋友和两个同学进去了,他们都叫什么名字?” 周乐慌里慌张,来不及多想,口不择言道:“我男朋友叫木青山,还有一个叫王石,还有一个叫陈肥肥,哦,不对,叫陈志义。就他们三个!” 周乐说完这些话之后立刻就后悔了,刚才木青山一个人在里面就放倒了好几个,现在三个人都进去了,只怕受伤的人会更多,自己把他们的名字都报给警察了,要是被指控故意伤害罪那就麻烦了。 哪知这名警察同志也没有作笔录的意思,指着马路前方的酒吧说道:“就是那个酒吧吗?你们两个在这里等着就行了,不要乱跑!” 周乐一听急了,皱着眉头说道:“警察同志,我们车里有个女孩子受了伤,要不然你们先送他去医院行吗?” 这位年轻的警察鼻中哼了一声,一脸严肃道:“叫你们在这里等着,听见了没!”说罢回身上了警车。 警车缓缓向前开去,刚上来的这位警察一脸恨意的对同伴说道:“哼哼!风不轮流转,总算是让老子给撞上了,这次不扒了那小子的皮,我就不叫高君志!” 高君志就是上学期末开着警车到西楚大学去泡妞,然后被木青山收拾得惨不忍睹的那群公子哥中的一位。 那次事件之后,他就一直倒霉,本来已经给安排好的美差也飞了,人也越混越背,最后混成了巡警。一提到木青山,简直是令他恨到牙痒痒的人物,刚才看周乐就有些眼熟,几句话问下来,他知道木青山就在前面那间臭名昭著的酒吧里。 “喂!是坚总吗?我是第六区的小高,有个事给您汇报一下,有三个小子在老黑的酒吧里闹事,好像挺麻烦的,我们接到报警电话了,这样吧,我先开车到周围溜两圈,二十分钟后过去,您看着办吧!他们还有两个女的在酒吧外边,两百米左右的位置,银灰色的面包车,好!好!那就这么着。不用,不用,以后有事您多关照着点就成了,好!好!再见!” 高君志放下电话,身旁的同伴低声问道:“这样不好吧,那两个女孩子看着挺心疼的,你就这样卖给老黑他们?” 高君志整了整帽子,沉声骂道:“你懂个屁!斩草要除根,再说又不是我们动手,卖个人情而已,关我屁事!” 旁边那名警察心中暗叹了一声,再没有说话,警车向前缓缓开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 撤退 木青山在心中读到四十八秒,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冷,目光中已经把这家伙看作一件死物,老黑虽然口不能言,但是已被木青山的冷森眼神吓得浑身发抖,甚至连腿肚子都胡乱摆起来了。 能把这位在黑道上成名已久的老江湖吓成这样,也只有木青山这个出身丛林的野蛮人士才办得到。 终于有个胆大的服务生领着两个一脸惊愕的女孩子走到三人面前,其中一位容貌秀气的女孩子让王石激动不已,这个女孩子望着面前的王石,更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小烟!你……”王石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了。听到小烟有危险,他早把人家当酒托坑自己的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男人总是大度的,遇上自己真心喜欢的女孩子,就算对方伤害自己一百次,一千次,仍是真心以待。 这个被王石唤作小烟的女孩子惊慌的朝四周一瞥,轻声说了句,“对不起,我叫罗芸,小烟是我的网名!王石,你们快带我离开这里!”说到后半句,罗芸的语气已经急切得太过明显了。 陈肥肥见目的达到了,人也带到了,凑到木青山面前,低声说道:“小木,人齐了,咱们收队吧!” 无形之中,陈肥肥和王石已把木青山当成了领军人物,全因木青山刚刚表现出来的实力太过强势,不仅震慑住了对方。连自己人都给镇住了。 木青山眉宇间透出一股煞气,这是从前的他所没有过地,皱了皱眉,嘴里吐出一个字:“走!” 王石牵着他的小烟走在最前头,陈肥肥领着另一个女孩子紧跟其后,木青山选择在最后押阵,三人穿过酒吧大厅。没有任何人敢吭半个字,就连老黑此刻也是巴不得这三头太岁快些离开。 就在王石伸手拉开酒吧大门的瞬间。蓦然停住了脚步,他不得不停,因为一支冰冷的枪口,正抵在他的额头上,冷汗刹那间自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中涌出,王石生平从来没有离死亡如此近过,一时间就连血管中的血液都有凝固了般的错觉。又哪里移得开脚步。 酒吧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从门口陆续进来了七位清一色身穿黑夹克地男人,这七人是坚总的直系手下,黑道上人称七狱狼地狠角色。 木青山自这些人进来的那一刻起,身体便再没有动过,目光一直凝聚在那支抵在王石额角的手枪上。 陈肥肥同样也没有动,但却是被吓得不敢轻举妄动的缘故,他宁愿这支枪顶在自己头上。也比顶上王石的头上更令自己好过些。 黑夹克中的一人抢上前来,重重一腿踹在陈肥肥的肚子上,陈肥肥摇摇晃晃后退了三步,仍是紧盯着那支顶在王石额角地枪口。 “这胖子还蛮经踹的,老三,你再上去试试!”持枪这人明知陈肥肥不会还手。理所当然的让同伴上去攻击。 “就你们这几块料,居然敢来砸场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很能打是不是?”持枪这人狠先是一膝狠顶在王石的腰眼上,接着一记枪托砸到王石额角上,其力道之大,直接将王石砸成了弯腰半跪的姿势。 王石牵着小烟的五指只是紧了紧,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罗芸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得微微一痛。 七狱狼的老大血狼又一次抬起了手肘。预备给王石再来上一下子。在他眼中,王石地身型条件最好。又是冲在最前方,理所当然的是这三人中的头脑,那胖子体积巨大,估计有点力气,只要把这两人收拾了,剩下一个块头最小的,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只是这一次他估算错了,错得厉害! 没等血狼的第二记枪把砸下来,只觉得眼前一花,木青山两个大跨步上前,已经稳稳的托住了他持枪地手臂。 木青山咬了咬牙,五指间蕴藏的所有力道尽数爆发,托住血狼的手掌,逆向转了一个三百六十度。 血狼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只看见自己的手掌突然凝在半空不动弹了,然后紧接着以一个奇异的角度回转了一个大圈,手枪再也拿捏不住,从掌中朝地上落去,这时痛觉才从掌上神经传入脑中,血狼抱着自己扭曲变形的右掌,再也忍不住干嚎了起来。 见到老大一招吃瘪,剩下的六只狼纷纷扑了上来,谁知道火光一闪,只听得砰砰砰砰,六声清脆的枪响。六条人影几乎同时扑倒在地,全是大腿中弹,血流了一地。 木青山手握着这支黑星手枪,脑中只有一秒的停顿,他也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不过是将手枪抄接在手里而已,怎么会那么顺其自然的擎开保险,毫无阻碍,流畅之极地开了六枪,将六人全部击倒,且只伤不死。 枪声一响,整个酒吧内顿时乱作一团。两个女孩子一脸惊恐地望着木青山,枪口还在冒着淡淡的硝烟。 陈肥肥知道这下子可闯了大祸了,无论如何,在大街上开枪,而且还伤了这么多人,不管这支枪是不是对方带来地,这次的事可真麻烦了。 顾不上猜测为何木青山会枪法如神,陈肥肥猛的拍了一把木青山的后背,口中狂吼道:“快点离开这里!先走再说!” 木青山浑身一震,拉起王石,一脚踢开酒吧大门,直直冲了出去。两名女孩子惊慌失措,紧紧跟在木青山几人的身后。 出了酒吧大门,凌临峰搞来地那辆银灰色的面包车成了大家的唯一目标。木青山拖着王石,一路飞奔到了车门口,陈肥肥随后赶到,手忙脚乱的掏出车钥匙。 汽车发动,载着五人如箭一般的冲出去老远,这时木青山才蓦然惊醒,失声问道:“周乐呢?周乐和那个女孩子上哪去了!” 转过街角。陈肥肥一脚刹车踩得及时,回头看了又看。确实,周乐和之前救出来的那个女孩子不见了! “我要回去找他!”木青山二话不说,拉开车门就要往下跳。 正在这时,两辆标志鲜明的警车鸣着警笛从街口呼啸而过,警笛声尖锐刺耳之极。 王石一把抱住木青山地虎腰,陈肥肥冲着两人狂吼道:“你疯了,先避一避!她们俩没事的!要是让警察捉到。我们就死定了!他妈的!大乳,拉他上来!” 木青山刚刚是头脑一激动,立刻就明白过来了,现在周乐他们未必会有什么危险,只是情况不明罢了,反倒是自己,刚刚开了枪,打伤了那么多人。要是被警察捉到,实在是件百口莫辩的事。 木青山没有再坚持下车,王石顺手关上车门,车子在公路上胡乱行驶了一段,也不敢朝学校的方向过去,而是有如惊弓之鸟一般。尽捡些人少车稀的小路上开。 陈肥肥极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无论如何,自己的年龄是四人中最大地,这个关键时刻,一定不能乱。 面包车一直驶出了市区,此刻头顶已是满天的星光,窗外黑漆漆的,四野望去全是一片田地,陈肥肥将车子停在路边,决定跟大家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这次可真玩大了。小木。你怎么一下子变得那么神勇了?毙了六个!我的奶奶哟!这次大家都玩完了!”陈肥肥一脸沮丧的开着玩笑道。 王石痛苦之极的撕扯自己的头发,低声道:“都是我!都是我地错。要不是为了我,事情不会搞成这样!” 木青山拍了拍王石的肩膀,有些出人意料的说道:“王石,不关你的事,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举动,这大概是我命数里的一劫吧。就算你不出事,我还是一样会有事地!没关系,我记得周乐的手机号码,她们俩有没有事,找个地方给她打电话就知道了。” 木青山的语气显得很轻松,事实上他更担心的是周乐和那个女孩子的安危,自己隐隐有种感觉,那六个人虽然都中了枪,但是子弹应该都射在大腿上,只要医治及时,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是如果周乐和那个女孩子落到那帮人手里,那可就非常危险了。 边上一直没有说话的罗芸突然开口说道:“呆在这也不是办法,我有个朋友就住在这片郊区附近,不如先去他家躲躲吧!”看这女孩遇事的神态这么平静,不难猜到她一定经常遇到这类的麻烦事,已经见怪不怪了。 陈肥肥点点头,道:“上车,你坐前排来指路。我们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说!” 面包车在罗芸的指引之下,七弯八拐,穿过一片小树林,来到了一户农民自建的三层楼院落前。 陈肥肥把车子停在楼房侧面地暗处,这才一边拔出车钥匙,一边向罗芸问道:“你地这个朋友人可靠不?” 罗芸捋了捋额前的碎发,淡然一笑道:“你们救了我,我还会害你们跳火坑吗?我这个朋友人很老实,和外界没来往地,很可靠!” 五人一行下了车,由罗芸领路,穿过堆放着大石磨和晾干蔬菜的农家院落,来到了大门前。 轻轻叩了叩门,门内传来一个粗嗓门女孩子的声音,“哪个?半夜三更的,不是要紧事不开门!” 罗芸轻轻唤了声,“小菊,开门,我是罗芸!” 门里的这女娃娃一听是罗芸姐的声音,连忙打开门,见到门外站着这么多人,眼神中透出好奇的神情。这女娃娃看模样像个高中生,最多不过十五六岁年纪。 “小菊,我和朋友们路过,天晚了,到你家借宿一晚,你看行不?”罗芸脸色平静的问道。 “成!芸姐的朋友,当然没问题,我家的房子空得多呢,三层楼,你们想住几层住几层!”被唤作小菊的女生一脸天真的说道。 “芸姐这次来得急,也没给你买点东西,下回给你补上!”罗芸一边说着,一边领着众人进了屋。 第一百二十四章 单身突袭 这间大屋内面积空旷,大间套着大间,一层怕莫有三四百个平方,这么大面积的房子要是在市区,最少也要上百万才拿得到,而在这偏僻的乡村里,算上地基钱,也最多只要个七八万块钱就能搞定。 “小菊,去帮芸姐烧壶热茶,我和朋友们有事情要谈,还要借你家电话用一用。”罗芸轻声细语的吩咐道。 进来这宽敞的客厅第一眼,木青山便瞧见电视柜上摆着的电话机了,见罗芸开了口,木青山连忙走到电话面前,打算拔通周乐的电话。 电话号码刚拔了一半,木青山突然皱起眉头,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众人都在等着木青山拔电话,见他突然停了下来,均不解其故。 王石试探着问道:“小木,怎么了?不记得周乐的电话了?” 木青山仿佛忍住了极大的诱惑,摇摇头说道:“不是,电话我记得,但是不能用这个座机打,要是周乐落到坏人手里,他们很容易就查到这个电话,我们走了不要紧,这小姑娘就危险了。” 陈肥肥和王石听完木青山的分析均是一脸的惊异,今天小木给人带来的惊奇实在是太多了,如此缜密周全的想法,居然是木青山的脑袋里面想到的,实在是有些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味道。 这时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我……我这有手机。不是用我地名字和地址上的号,他们应该查不到吧!” 原来是和罗芸一起被救出来的另一个女孩子,一路上她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大家倒是快忽略了她的存在。 有手机就好办事了,木青山接过这个女孩子递过来的手机,拔通了周乐的电话。 “嘟……嘟……喂!周乐?是你吗?”手机里嘟了两声之后,电话总算是通了。木青山有些喜忧参半的问道。 “你总算来电话了!刚才在酒吧开枪地小子,是你吧!”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极阴郁的声音道。 “你是什么人 ?[-3uww]周乐在哪?”木青山地心头一沉。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胆子不小,砸我们的场子,伤我们的人 ?[-3uww]”电话里的声音不屑道。 “你想怎么样?如果她们两个伤了一根汗毛,你一定会死得很难看!”木青山语气中毫不退让。听他说话,众人的脸色俱是一变。 “想要人的话,明天上午九点,到滨河路天流俱乐部来!”对方说完就挂上了电话。有人质在手,不怕木青山不出现。 木青山放下电话,抬起头来,向众人问道:“天流俱乐部在哪?” 陈肥肥和王石同时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这个地方。 罗芸皱了皱眉,语气平静地说道:“我知道那个地方,天流俱乐部就在滨河路上,那里是一家会所。里面的地方很大,好像有个足球场来着。” 王石一脸愁容的说道:“要不然我们报警吧!周乐落在那些人手上实在太危险了,小木明天去的话会更危险!” 陈肥肥伸手拍了拍王石的肩膀,示意他不必太过自责,沉声道:“报警恐怕不行,小木的事一时说不清楚。何况周乐在他们手上,打草惊蛇就麻烦了。 对了,美女你叫罗芸是吧,你给我们讲讲,对方是些什么人 ?[-3uww]你们是怎么惹上他们的?” 罗芸脸上的表情显得很沉静,低声说道:“我们几个女孩子本来是给那间酒吧当酒托地,这事你们已经知道了吧,我做了三个月了,她们俩才来一个半月,今天老板带着一帮人找我们谈事。问我们愿不愿意出来卖。说酒托也做了,出来当小姐赚钱更多。我们几个都不肯,接着就争起来了,后来那些人就动了手,他们好像是当地很有名号的黑社会,专门负责色情行业这一块的,多的我就不知道了。” 陈肥肥皱着眉头苦思了片刻,出言道:“要不要我们通知凌临峰那小子吧,他在外面的门路多,没准能出个好主意。” 王石连忙拔通了凌临峰的手机,谁知电话里却传来您拔打地用户已关机的提示音。 木青山再也按捺不住,站起身来说道:“肥肥,送我去滨河路。” 陈肥肥失声道:“现在?”念头一转,立刻就明白了木青山的想法。 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对方既然约了明天去天流俱乐部,反过来想想,那么周乐和另一个女孩子今天晚上被关在天流俱乐部的可能性极大,既然是对方的地盘,最少也能找到些线索。 出其不意,深谙兵法之道,更何况木青山又怎么放心让周乐在那样的地方呆上一个晚上。 这么一说,王石也要跟去,陈肥肥制止道:“你留在这里等消息,一方面两个女孩子得要人保护,一方面我们也要有个留后招的人,总不能被人一网打尽吧!” 王石还要争辩,却被罗芸用眼神制止了,这位酒托女郎从桌上找了张白纸,刷刷几笔画好了河滨路的简易交通图,注明了天流俱乐部所在的位置,然后直接递给了木青山。 木青山接过纸条,顺手找另一个女孩子借了手机,然后才和陈肥肥一起走到院子里发动了汽车,不一会儿,汽车便行驶在回市区的路上了,这一招回马枪,起意实在有些突然,陈肥肥心中冒出种安宁之极地感觉,也许这回小木地战术会成功也说不定! 车子驶上滨河路的时候已经凌晨……一刻了,路面上冷冷清清,除了偶尔有加夜班地出租车驶过,几乎见不着别的车辆了,沿着罗芸画的示意图,很快就到了天流俱乐部门口。 陈肥肥很小心的减速,沿着这间俱乐部的围墙开始绕圈,正如罗芸所说,这里面的空间还真是够大的,车子沿着墙根足足绕行了接近一分多钟,还没有见到围墙的尽头。 “好了!就停在这吧!我进去之后,你把车停到马路对面,天亮之前我会出来的!” 这才是木青山的真面目,只有到了危机四伏的环境中,木青山的战斗本能才会被真正的诱发出来。 陈肥肥本想多说两句什么,考虑了一下之后还是决定放弃了,因为之前木青山表现出来的身手实在是太强悍了,已完全超出了自己平时对木青山的了解,这小子身上一定有过什么经历是瞒着大家的,和他一起去,也许会成为负担也说不定,更何况外面也需要随时准备好车子接应。 陈肥肥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当断则断,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用力的点了点头。 木青山从后腰上摸出龙骨木刺,打开车门,以极快的速度,像条幽灵般的蹿上了墙头,下一刻便消失在了陈肥肥的视线当中。 从围墙上跳下来,木青山的身体轻盈得像一只猫,刻意沿着围墙前进,努力将身体隐没在阴暗之中。 仅管现在已经凌晨……多了,正是一般人最疲倦的时候,但是木青山仍不希望太早将自己暴露在亮处,因为那实在是一件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情。 借着微弱的星光,木青山注意到正前方是个足球场,球场周围是一片半人多高的人造绿化带,而绿色带的后面,则是几幢连排别墅,如果自己要有所行动,就必须要想办法进入那些别墅内部。 这地方可真是够大的,空荡荡的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木青山运足耳力,仔细的倾听周围的动静,方圆五十米以内,除却围墙外的声音不算,球场上除了几声虫鸣和隐约听到有两声狗吠之外,再没有别的响动。 心中一番算计,木青山毅然踏上了球场草坪,将自己置身于毫无遮掩的平地之上,因为只有从球场直穿过去,才是最快到达那几幢别墅的最佳路线。 足底仿佛生了烟似的,木青山大力摆动双臂,一方面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狂奔,另一方面又要极力控制住脚下的落点,尽量不能发出声响,整个人像是在草皮上滑过一般,姿势有些滑稽,却以极快的速度冲过了球场中圈。 才一越过中圈,木青山立刻就发觉了空气中的异样,是野兽的气息!两条黑乎乎的身影,以四条腿的速度,一左一右,迅速的移动,朝着木青山所在的位置包夹了过来。 来势好汹!木青山在看清这两只动物的一瞬间,身形一变,朝着地面半俯半蹲,果然,这个动作才一做出,冲上来的这两条纯种德国黑背立刻止住了扑势,围着木青山开始小心的打起转来。 木青山这招叫做捡石打狗,是农村人人都会的把式,说的是只要人做一个捡石头的动作,就能把想咬人的野狗吓住。 其实这只是民间误传,事实上很多野生动物发起攻击前,都会躬起身体,绷紧肌肉,作猛烈一击,而人的这个俯身动作,会被动物判定成攻击姿势,当然会注意防御或者躲闪,这只是动物为了达到保护自身的本能之一罢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异能显威 木青山面对着这两条明显膘肥体壮的大狼狗,心里倒是不惧怕,只是觉得有点麻烦罢了,只凭着这两条东西,想来是没可能伤到自己的,但是要想迅速的解决战斗,并且不发出什么响动,那就有些难办了。 虽然手里的龙骨刺锋利无比,但是木青山从没有虐杀动物的习惯,比起这对狗哥俩来,木青山宁愿遇上的是两个大活人倒还好些。 两条血统纯正的德国黑背,不约而同的冲着木青山露出白森森的犬牙,这种狗的品种不错,常常被用作军犬或是警犬,动作敏捷,战斗力强大,不过也好在是这种品性极骄傲的狗狗,要是那些生性胆小的土狗,早就开始汪汪乱叫了。 “麻烦,怎么办?不想伤害这两个小东西!”对于木青山来说,这两条大狗也只能算小东西而已。 “对了,龙骨木!”木青山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想到这种方法能实现的可能性,木青山的心脏不由自主的砰砰乱跳了起来。 缓慢的,以极缓慢的速度,保持身体姿势不变,慢慢将手臂垂落,尽量的不去惊动这两条大狗的反射神经,一直到掌中的龙骨木触到了地面。 心随意转,体内贮藏已久的冰凉异力终于又一次沿着手臂传入龙骨木中,然后效果被放大数倍,只是这一次不同的是木青山做出了一个新地尝试,让植物疯长的同时。将自己的意愿灌输进去。 其实这在对唐雪婉表白的那次,郁金香花瓣洒落成雨,便是木青山的潜意识控制所为了,只不过这一次,是木青山更加刻意为之的结果而已。 两条狼狗突然发觉脚下有异常,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跃起向木青山扑击,哪知狗爪下地草坪瞬间暴涨。无数杂乱的草茎如同有意识地活物一般,死死缠住了狗儿的足爪。并且以极快的速度沿着狼狗的四肢疯狂的攀吸而上。 而且这些经过木青山异力催生之后的草根变得坚韧非常,两条狼狗越是发力挣扎,越是被纠缠得紧,就连狗嘴都给封上了,才几秒钟的功夫,这两条纯种德国狼狗已变作了名副其实地草狗。 木青山心中狂喜,把握住机会。一溜烟从旁边绕了过去,才八九秒的时间,已经穿过球场,来到了那排人造绿化带旁边。 越过绿色带,木青山已潜至其中一幢别墅的一楼窗台下,慢慢伸出手去试了试这扇窗户。 窗户从里面关死了,而且还拉上了窗帘,从外面看不到房间内的情况。木青山心中顿时一阵焦急,这几幢别墅加起来最少有五六十间窗台,自己不可能一间一间的摸进去,这样的情况下,想找到周乐无异于大海捞针,而且每幢别墅底下还有车库之类的房间。谁知他们把周乐和那一个女孩子藏在哪了。 还好早有准备,木青山从口袋里摸出从那位女孩子手里借来的手机,一边竖起耳朵,一边拔通了周乐地电话号码。 “您拔打的电话已关机!”电话中传来温柔的电子合成女音,木青山心中暗叹了一声,果然还是不行,对方早就把周乐的电话关机了,自己这招敲山定位行不通。 起先倒是有想过冲进屋里捉个舌头来问问,可是看过这些别墅之后还是放弃了这股冲动,这里看来每间房都安装了类似触发式的报警装置。要是自己冒然破窗而入。只怕舌头还没捉到,所有人都给吵醒了。 此时的木青山已不是半年前地木青山了。这大半年的都市生活,让他了解到了很多都市人的手段与工具,比起半年前来,现在的他更懂得保护自己和利用工具。 唯今之计,只有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异能之上了,经过一个寒假的琢磨,木青山对自己的异能了解了不少,除了刺激植物生长之外,还有一项特殊的能力,应该可以在这个场合派上用场。 木青山悄无声息的退离了别墅窗台,来到了那排人造绿色带的入口处,这些全是丛生灌木,常青木地一种,即使是冬天,仍然能保持旺盛地绿意。 弯腰钻入了灌木丛中,找了一个光线照射不到的角落,木青山盘腿坐下,将龙骨木握在掌中,慢慢地贴在灌木的枝茎上,冰凉异力缓缓流动的同时,木青山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心神合一,进入了与这些植物的沟通状态。 自从木青山拥有异能之后,前后与植物有过三次神识上的沟通,一次是在陪着商道之家的伙计们购物的那次,在黑心鞋店里与那盆发财树之间的沟通,另一次却是在西楚大学后面的臭水河旁,同那棵歪脖柳树之间进行了沟通,最精彩的一次要属跟手里的这根龙骨木进行的沟通了,直接通过龙骨木中封存的精神烙印,分享了千年前李凝阳的记忆,得到了火舞圣光气功法。 脑中思绪的流动,很快变得缓慢了下来,越来越慢,在几乎彻底慢下来的同一时间,脑中感受到了来自周围的那缕奇异波动,就是这种感觉了! 借着龙骨木的功效,木青山这一次很快的进入了状态,成功的与这条绿色带灌木丛取得了沟通。 脑中闪过一幅幅的画面,大量的信息涌入脑中,在木青山的刻意挑选之下,终于取得了对自己最有用的几幅信息。 这一次的沟通进行了约有十多分钟的样子,木青山缓缓睁开眼睛,脑中很清晰的知道了周乐现在所处的方位,接下来的行动,总算是有目的性可言了。 木青山顺着绿化带一路向北,绕到了这排别墅的最后边,仰头上望,三楼靠右边的那扇窗户,虽然同样拉着厚厚的窗帘,仔细观察之下,仍能发现从里面透出一线微弱的灯光,应该就是这里了。 躺在身边的那个女孩子已经昏昏沉沉的睡着了,而周乐却半靠在床头,怎么也睡不着,回想着今晚发生的经历,到现在还有些惊魂未定。 “看来那些人暂时还没空理会自己,不过到了明天就不好说了!” “不如试试有没有机会逃走的好!” “不行,不行!这里人生地不熟,隔壁就是他们的人,逃不掉会被杀的!” “不试怎么会知道!周乐,你要勇敢一点!” 周乐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轻手轻脚的摸下床,踮起脚步朝着窗口走去,偷偷掀起窗帘一角,用力推了推窗户,没想到居然纹丝不动,再细一看,原来这窗户是带着电子感应锁的。 “真是变态,居然在窗户上安这种东西!”周乐暗骂了两句,只得放弃了从窗口逃生的冲动。 周乐刚刚转身准备回到床上去,忽然听到身后猛然传来哗啦一声巨响,愕然回头,只见到一地的碎玻璃和一个对自己来说再熟悉不过的身影闯了进来。 “木青山!”周乐失声道。 她知道木青山是一定会想办法救自己出去的,可没想到前脚才进来,不到两个小时,木青山就追上来了。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周乐又惊又喜道。 木青山摆了摆手,示意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一手揽住周乐的纤腰,转身朝窗台上跳了过去。 同一时间,尖锐的警铃声忽然响作一片,别墅内立刻就像被惊扰到的兽巢般,到处充满了来回走动的脚步声。和周乐同床睡的那个女孩子也给吵醒了,迷迷糊糊睁开眼,见房里多了一个人,顿时吓得大叫起来。 “还有一个人!”周乐的这句话才一说出口就后悔了。 木青山抱着周乐正要从窗口往下跳,听到这句话,心中一动,回头望了一眼,正好看到那个女孩子惊慌失措的模样。 “抓紧了!”木青山嘴里吐出这三个字之后,单手抱着周乐,纵身跳下了三楼。 瞬间,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周乐吓得闭上双眼,还没来得及惊叫出声,人已经落了地。实在不敢相信,摸摸自己的胸口,周乐一脸愕然,刚刚是三楼呢!怎么跳下来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当然不会有感觉,因为木青山的另一只手紧握着龙骨木,而龙骨木的另一端,缠着一根拇指粗细的藤系植物,刚刚木青山就是借着这根用异力催生出来的牵牛花藤才爬上的窗口,也正是借着这根变异花藤的韧性才荡秋千般的滑落下来。 此刻整排别墅已是灯火大亮,人声立刻变得嘈杂了起来。 来不及多想,木青山抱着周乐撒开长腿一气飞奔,别墅内的人很快就发现了入侵者留下的痕迹,木青山才冲出百多步,身后便已有雪亮的电筒光柱射了过来,接着还听到有人在背后喊叫着站住之类的蠢话。 木青山一概不理,只管全速奔跑,身影如箭一般的冲过球场,周乐被木青山抱在怀中,这一刻又是担心又是喜悦,心里说不出的温暖。 第一百二十六章 侠义 两只大狼狗刚刚才挣脱了疯狂纠缠的草茎,狗眼中一见有人穿过球场,立刻又扑了上来。 木青山心中气恼,脚下却疾奔不停,就在两只大狼狗飞扑上来的刹那,想也没多想,体内异力再次发动,左手龙骨木上本来还沾拖着的半截长藤,突然像变活了似的,啪!啪!两记藤鞭如幻影般不分先后的抽打在两条狼狗的脊背上。 两条狼狗自半空中直接横着飞了出去,摔落在不远处的草坪之上,然后这根被异力激生出的藤鞭也迅速的枯萎了。 前面就是围墙了,木青山仅管怀里抱着周乐,身手依然好得轻如无物一般,没办法,这可是从小抱牛练出来的,跟大黄二黄相比,周乐这点分量又算得了什么。 脚底在墙面上连踏两步,伸手用龙骨木在墙壁上轻轻一戳,手上略一使劲就把周乐托上了墙头,木青山轻声喝道:“自己跳下去,陈肥肥的车就在马路对面,看到了没?” 周乐坐在墙头,一脸慌乱的胡乱朝马路对面瞅了几眼,居然真给他瞧见了陈肥肥开来的那辆银灰色面包车,连连点头道:“看到了!你快上来,我们走!” 木青山摇摇头道:“你先走!我去把另一个也救出来!”说罢将墙壁内的龙骨木朝外轻轻一抽,整个人便坠了下去。 周乐骑在墙头急得大嚷了起来,:“你疯了。他们人多,快点上来!救人是警察的事!” 木青山抬头看了一眼周乐,只是浅浅地笑了笑,便隐身在黑暗之中了。 虽然那个女孩子对于木青山来说,只是个仅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但是在木青山的理念中,这个人却非救不可!因为木青山所理解的侠义之存在。并非单单只为救助身边的人而已。 最先追到墙边的是个一脸阴鹫的年轻人,这人看来是个追踪方面地行家。只是扫了一眼墙上的痕迹,便立刻止住了脚步,朝着地面重重唾了一口,对随后赶上来地几人说道:“妈的!追不上了,来的是个高手,真是见鬼!抱着个大活人都能手脚这么利落。” 其他人一听他都这么说了,纷纷七嘴八舌道。“一定是那个人了,把老黑的场子砸了个稀巴烂,一把枪就把七狱狼全收拾了的那个,当然是高手了!” “不是说约好了明天上午来的吗?怎么天还没亮就闯进来了!奶奶的,这高手还真无耻!”一个打着鼻环地家伙恨恨的说道,看这样子,估计他还没睡醒。 “无耻你妈个头!快去查查,他是怎么知道人关在哪间房的?才几个小时而已。我就不信他能把每个房间都探了一遍!你们通通是吃屎的吗!”这个一脸阴鹫的年轻人一脸愤怒的吩咐道。 这群人迅速的朝别墅区走去,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们刚刚聊天的位置,一个不起眼地阴暗角落里,木青山就一动不动的伏在那里。赌的就是人的习惯和思维定式,果然。就算是那个向众人发号施命的追踪行家,也没发现自己的存在。 这一次再穿过操场,那两条狼狗像是被木青山打怕了一样,再也不敢上前惹事了,木青山不远不近地吊在那群追兵的后面,直到目送他们全都进了别墅大门,这才慢慢的靠了过去。 别墅区的警铃声已经停了,窗户里的灯光也熄了差不多一半,就算这帮人是手狠手辣的黑社会,也同样需要休息的。被木青山这么一闹。差不多已是快五点了,刚刚的紧张气氛一过。守在门口的两名黑衣大汉立刻就倦意十足,哈欠连天起来。 沿着刚才的路线,木青山极小心地再次摸到后排右边地那幢别墅楼下,这幢别墅现在的灯火最为辉煌,几乎每个房间地灯都被人打开了,从窗口看出去,好像在搜查一样,大概他们也正在想办法弄清楚自己是如何判断出周乐的准确方位的吧。 并不确定之前的那个女孩子仍在房中,木青山顺着墙壁,一点一点的向上攀爬,这一次不用花藤帮忙,爬上去只是费点事罢了,倒并不算是件什么有难度的事情。 爬到窗沿下方,只听上窗口有两人正在对话。 “真倒霉,大半夜的爬起来补窗户,他们不知道热被窝里有多舒服吗?”一个尖细的声音正无力的抱怨道。 “算了吧,我们趴在这补补窗户,总比轮到今晚值班的伙计们强点吧,他们这会全都被集中到大厅里挨训,以猫哥的脾气,他们几个不被整脱层皮才怪!” “说得也是,不过好像那个学生妹也被带下去了,不知会怎么审她,说不定来个群P呢!那就爽歪歪了!” “这个可能性不大,要是能动这两个女的,大家早就动了!还会等到现在?” “为什么不动那两个娘们,好像被救走的那个长得还真是不错,难怪会先把她给救走了呢!” “你傻啊!七狱狼都被那个神秘高手瞬间放倒,这种人的女人,能随便动吗?搞女人也要看人的,人家是什么人都不清楚,胡乱搞下去,你死多少回都不知道!” “漂亮的都救走了,剩下的这个估计也不是什么重要角色,我听说这事是因为老黑的店里搞酒托才闹起来的吧?” “好像是的哟,剩下的这女人应该是老黑店里的,这样来看的话,这女人惨定了!猫哥的脾气,唉!” “好了,先这样了,不漏风就行了,我们是出来混的,他妈的又不是补窗户的,不搞了,就这样吧!”说话间,这两人收拾起工具,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不再耽误时间,木青山翻身上了窗台,定睛一看,乐了!这两个小喽啰哪里是在补窗户啊,只不过把窗框里残缺不全的玻璃碎片取了下来,然后找了块大海报蒙在上面而已,果然只是不漏风就行了的杰作。 木青山毫不犹豫的穿过大海报,果然这一次警铃没有再响起,从容的跳入房中,轻手轻脚的朝房门走去。 缓缓拉开房门,露出一道细缝,木青山将耳朵贴在门缝里听了听,发觉走廊里没有动静,脚下倒是有声音传过来。 木青山轻轻拉开门,闪身出来,低着头,顺着墙根一路朝楼下溜了过去。 这间别墅一楼的大厅内,灯光通明,一大票男人全都低着头,将身子站得笔直。大厅中间的沙发上,绑了一名女生,正是那位勇敢的从老黑手中逃走的女孩子。 “你们都是饭桶!要我明天怎么跟坚叔交待?说人质跑了一个?还是被人救走的?我操你们的奶奶!”说话这人正是刚才一直追到墙根的那名狠鸷青年,猫哥。 众人全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小五子,你说!明天怎么跟坚叔交待!”猫哥气得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瞟了一眼身旁的女孩子,吓得那女孩连忙朝后挪了挪身。 被猫哥点到名号的小五子只好硬着头皮站出来说道:“猫哥,您别发火,这事不怨我们,谁知道人家悄无声息的就给摸上门来了,就连那两条德国黑背都没拦住人,更别说我们了!” “我问你明天怎么办!谁他妈的问你理由了!”猫哥的脾气还不是一般的大。 小五子低着头思索了一会,直直走到那个女孩子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恶狠狠的说道:“臭婊子!你真的不认识那几个人 ?[-3uww]我看你没说实话!这么巧的事都偏偏给你遇上了!操!信不信哥几个轮了你,再把你卖到泰国去接客!” 那个女孩子倒也有几分硬气,抿着嘴,什么也不肯说。 小五子看了一眼猫哥,目光中的意思很明显,您是老大,您看着办! “行!你去把她奸了吧!当着大家的面!”猫哥一脸冷笑道。 这一下小五子的脸色可是难看极了,他不过是说说而已,大半夜的,过个嘴瘾罢了。强奸这种事,大家平时挂在嘴上还行,真要去做,谁肯当那种傻B啊!现在是什么时代了,满大街的女人,无论是酒店公关还是路边野鸡,只要肯花钱,什么样的妞没有。只要是正常人,谁他妈的还玩强奸啊! 做这种会被道上混的兄弟们瞧不起的丑恶事,对于小五子这样一名有志于扬名黑道的小混混来说,实在是种百害而无一利的举动。 见小五子一脸的窘相,猫哥冷冷的盯着这个女孩子的脸蛋,过了半晌才说道:“轮了她?那不是还便宜你们几个了,无功不得受禄,堂口里没有这个规矩,给她五秒钟考虑,不说点什么的话,把她的脸给划花了,看还有没有人救得了。”说罢猫哥拔出了随身的刀子,丢到了沙发上。 这一次小五子别无选择了,虽然说划花女人的脸听起来也不是太光彩,但是总比起强奸这种事来得强上那么一点点! 拾起沙发上的刀子,小五子一步一步紧凑了上来,看着这个女孩子一脸惊恐的表情,小五子甚至也开始希望从这女人嘴里能说点什么出来!哪怕是随便什么也好啊! 第一百二十七章 激斗 木青山单手一支,直接从二楼飞身跃了下来,正好落在小五子与那位女孩子中间。 小五子只是觉得头顶一阵风起,略一愣神之下,面前就多出了个人来,吓得他呆呆的站在原地,半点反应也没有。 木青山跟这名流氓对视了一眼,这人呆呆的模样颇有几分好笑,当胸轻轻这么一推,小五子应声而倒,连木青山自己都愣了,这算什么黑社会啊,胆也太小了吧。 周围的混混全都站了起来,将木青山围在当中,这时沙发上坐着的猫哥才发话道:“你是谁?” 木青山扫了一眼四周,先是朝着那个女孩子笑了笑,然后扬声说道:“少费话了,反正是要打,动手吧!” 周围的混混们一听这小子好大的口气,心中一惊,全都把目光投向沙发上坐着的猫哥。这时木青山却抢先发动了! 人少的一方反而先发起攻击,以一人之力对付这一屋子人,听上去好像天方夜谭,但在木青山的心中却是最正确的选择,因为从他跳下来的那一刻起,他就打算击倒这屋内所有的人,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从容的带走这个女孩子。 连续两记正踢,将面前的两条大汉踢得凌空飞起,接着一记转身后摆腿,让另一名欲图从身后偷袭的混混飞出了三米多外。 侧身闪过一名光头汉子怪叫着捅过来的刀子,木青山以极小地角度转身。用后背硬扛下当头一棍,随手奉还了一记拉臂摆拳,轰碎了这个善于从背后敲闷棍的家伙满嘴大牙。 双足发力蹬地,木青山弹身而起,跳至一个常人难及的高度,张开五指直接覆盖到了一人脸上,身体朝地板回落的同时。五指扣住这人的脸孔,伸臂下压。将这颗脑袋狠狠砸向地板。 这位被木青山拎在手中的倒霉鬼只觉得自己的后脑与地板做了一次猛烈撞击,轰地一声,下一刻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还好这间客厅里铺了层厚厚的地毯,不然刚刚那一下子,这小子非得脑浆迸裂不可。 以木青山现在地体力和反应,对付这些混混简直是轻而易举,而且木青山的格斗方式与一般人很不同。变化莫测,根本无从防御。 那位倔强的女孩子坐在沙发之上,一双眼睛睁得又圆又大,眼前的人影纷飞,不断有人倒地或者横飞出去,犹如电影镜头一般,把这女孩子看得眼花缭乱,差点以为木青山是李小龙附体。张大了嘴巴,心中火热一片,惊讶与仰慕之情实在难以言表。 不一会功夫,客厅里横七竖八的躺倒一片,除了坐在沙发上的猫哥开始缓缓起身之外,再没有一个能站着的人。 木青山盯了这位猫哥两眼。只觉得这人一双手生得有些特别,手指纤细修长,手上地皮肤光洁白嫩,手腕处却骨节突出,乍一看上去,倒像是一双弹琴的手,一点也不像黑道人物的双手。 “你……你是什么人 ?[-3uww]能留个名号吗?”猫哥出人意料的再难保持冷静,颤声向木青山问道。 木青山懒得理他,为什么这些出来混江湖的人,无论是流氓地痞也好。还是四大世家也罢。一旦打不过人家,都要问个名号。还真是无聊!难道现在很流行这个? 想了想,木青山歪着头,嘴角露出一线慵懒的笑意道:“不用问了,我叫木青山,没名没号,不服气的,下次见面再打回来就是了!” 说罢木青山伸手向沙发上的那名女孩子,随口说道:“走吧!我带你回家!” “木青山?” 木青山听到这位猫哥叫到自己名字,不禁转头,哪知耳边风声顿起,一溜银光已射到了胸前。 紧急关头,木青山几乎凭着本能,吞胸收腹,硬生生地与疾射过来的这把飞刀拉开了一线距离。借着这多出来的一线空隙,好不容易才挥掌击落了这东西。 手掌边缘传来火辣辣的痛感,足可见这把飞刀来势之狠,劲头之猛。 猫哥见一击不中,甩臂抖腕,又是两道银光脱手而出,来势汹汹,直奔木青山而去。没想到这混混头子居然是个玩飞刀的好手。 这一次木青山有了准备,凭着敏捷如豹的身手,侧身,拧腰,偏头,避过其中一把飞刀地同时,手臂摆动,用掌中的龙骨刺将另一把射来的飞刀格飞了出去。 猫哥脸色一变,又是四溜银光出手,木青山对这人手里射出的飞刀速度与力量,心中已然有了把握,手中龙骨木刺挥舞一圈,将四道银光全都挡在了圈外。 这时猫哥脸上的颜色已经彻底变了,咬了咬牙,右臂挥动,再次射出一道银光的同时,左手却缩在肋下,极隐蔽的曲指弹出了一颗没什么力道的小物件。 这一次,闪动着银芒的飞刀却是朝着沙发上的小姑娘射过去地,木青山暗骂了一声卑鄙,踏前一步,手中龙骨木刺挑飞了那柄飞刀,只是脚底却立刻传来一缕痛楚,好像是踩着什么尖锐地东西了一样。 原来这个猫哥算好了木青山替人挡飞刀的角度,抢先一步,将一颗圆溜溜地类似图钉之类的东西弹到了木青山踏足的脚下。 尖透的钉刺穿透了木青山的鞋底,这种阴险的打法,实在防不胜防,难怪就连木青山也会中招了。 猫哥一见木青山刹住了身形,知道这小子必是脚底中招了。一脸阴阴的笑道:“高手!真是高手,能躲过我四柄飞刀,可惜还是躲不过我一颗小小地地刺!这位高手,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到浑身发麻,脚下全无知觉呢?嘿嘿!” 这颗类似于图钉的小物件,是猫哥的最后杀手锏,平时根本没有机会使用。今天遇上木青山,总算派上了用场。 麻木的感觉瞬间延伸。小腿顿时没了知觉,还好木青山体内的那股凉意骤然发动,将这麻木的感觉阻止在了膝盖位置。紧接着,脑部与丹田处同时一热,火舞圣光气在体内化作无数微小的气旋,朝着受伤地小腿急涌而去。 “嘿嘿,你现在连根小指头都动不了了吧!高手?我呸!”猫哥狞笑着。一步一步朝着木青山走了过来,他手中已无刀,但是对地刺上涂抹的麻药极有信心,根本不怕木青山能翻盘。 坐在沙发上地女孩子吓得花容失色,几次都想站起来做点什么,见猫哥那幅凶神恶煞般的模样,又不敢真的站起来。 猫哥从地上拾起一把银刀,五指灵动之极的耍出了个炫目的刀花。得意之极的笑道:“不能动了吧,看你还怎么躲!敢挡我的刀,嘿嘿!猜猜这一刀射到哪?脑袋?还是胸口?” 小腿已渐渐恢复了知觉,没等这人地飞刀出手,木青山朝着一脸傻笑的猫哥突然眨了眨眼,箭一般冲了出去。 “啊!”一声惨叫响彻大厅。接着便是银刀落地,木青山用肩头抵住猫哥的胸口,手中的龙骨木刺却已将猫哥的一支手掌钉在墙面上,扎了个通透。 这变化来得太过突然,猫哥刚刚还自以为掌握着场上的局势,下一刻便已成了这般模样,只因为木青山的身体无论是抗药性还是速度,实在是太出人意料。 “杀了我吧!你逃不掉的!我在下面等你!哈哈!”猫哥眼中闪动着疯狂地光芒。手掌被钉在墙上。血流了一地,却仍满脸狰狞的吼叫道。刚刚假扮的示弱求饶。原来只是这人的恶劣爱好罢了,这位猫哥的真实本性却是凶悍无比的角色。 木青山狠狠一记膝撞顶在这家伙地小腹之上,顺势抽出了钉在墙上的龙骨木刺,猫哥顿时疼得蜷起了身子,将脑袋顶在墙面之上,像只煮熟了的大虾。 木青山没有再理会这家伙,径直走到沙发旁,对着那个已经看傻了眼的女孩子说道:“走吧!” 这个女孩子先是愣了一愣,才相当茫然的说道:“啊!好!”她还没反应过来刚刚那一幕。 之前被木青山放倒一地的混混中,有几个本来已经差不多能站起来了,一见猫哥的惨相,连忙埋下头,有的继续呻吟,有的装作晕迷。 不少的混混在心中纷纷骂道:“见鬼,拥有这么高战斗力地家伙,根本就不是我们这群普通杂鱼能够对付得了地!老黑那个王八蛋,居然把这样的煞星给引来了!” 木青山在前,那个女孩子跟在后面,两人朝大门走去,才走了两步,只听得女孩子大叫了一声,木青山回头一看,不禁皱起了眉头,原来是刚才射飞刀地那个流氓头子,居然爬了过来,用血淋淋的右掌紧紧拉住了女孩子的脚踝。 “你!你为什么不杀我!你不知道吗?现在不杀我的话,你会很麻烦,非常的麻烦,一辈子都活在麻烦里!因为我不会放过你的!” 猫哥说话的语气很特别,对敌人提出这种要求,这种家伙已经变态了吗? 木青山走到猫哥面前,蹲下身子,凝视着这人充血的双眼,过了半晌才一字一句的说道:“天地之大德,曰:生!出自《易经》,呵呵,不过你不会懂的!” “《易经》?天地之大德?操!”猫哥一脸迷茫的喃喃念道,捏住女孩子脚踝的那只手终于慢慢的松开了。 木青山摇摇头,带着女孩子朝门口走去,突然觉得地上的这些人很可怜,不知道为什么而活着,和山林中的野兽又有什么分别。 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亮了,正是破晓时分。 走到别墅大厅门口,木青山伸手去拧门把手,打开这扇门,一切都结束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风云再起 就在木青山伸出手去将要却还未触到大门把手的一刹那,突然间心中警兆顿生,一股强得几乎能直接感觉到的杀气隔着这扇梨花木大门朝着门内激涌而来。 木青山大喝一声,左掌紧握住门扣,右手曲臂成肘,将身体上最坚硬的部位对准了杀气最盛的方向。 轰!梨花木大门像是被人用铁锤凿穿一般,一只偌大的拳头毫无阻碍的穿过木门,正面迎上木青山的肘尖。 一股沛然巨力自肘尖传来,被木青山紧握在左掌心的门把手吃不住力,竟然从门上给生生拔了下来,木青山的身体也跟着连连倒退,要不是那个女孩子在身后扶了一把,只怕木青山会直接一跤跌坐到地上,出一个老大的洋相。 一只足比平常人大了一倍多的拳头迅速的缩了回去,门外先是传来一声怒吼,紧接着,整个近二米四高,一米三宽的花梨木大门,很干脆的轰然一声倒下,激起一地烟尘。 木青山的肘尖隐隐作痛,心中知道来的这人厉害,面上却波澜不惊,只护着这女孩子退到了大厅中央。 从破损的大门口冲进来很多人,为首的这个人竟然是木青山认识的! 这条大汉身高绝对超过一米九,肌肉练得虬实无比,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有若洪荒巨兽般的凶悍。这人正是当日木青山在兽盟总部内遇到的那名金钟罩高手,巨虎。 巨虎一边揉着自家拳头。一边用目光搜寻着屋内地敌手,一见到是木青山,先是愣了一愣,接着便放声大笑了起来。 “俺说是谁呢?原来是你这小子!果然够分量!你手上的那根东西带了没?没带的话,可别怪俺要欺负你了!”巨虎声若洪钟,说话声直震得大厅内嗡嗡回响。 随着巨虎一起进来的还有二三十人,其中站得最前的七八个。一看那双双充满杀意的眼神就知道,这些人绝对都是好手。跟之前猫哥的那些废柴手下完全不同。 这伙人中有位老者上前一步,向巨虎问道:“虎,怎么?你认识他?” 巨虎摇摇头道:“不认识,不过俺上回跟这小子打了一架,他功夫不行,但是手上地家伙厉害!” 巨虎当日被木青山手中的龙骨木刺穿肩骨,金钟罩被破后就直接晕了过去。后面地事他就一无所知了,如果他能认出木青山是跟凌临峰一起来的那人,这场架就完全可以免了,这猛人打架是把好手,可脑子就迷糊点了。 身后挤上来一人说道:“这小子我认识,化成灰他妈的我都认识!坚叔,上回砸了咱们华丰楼赌场的,就是这小子!”这次开口说话的人居然是华丰楼赌场的那位胡总监。 坚叔点了点头。扫了一眼屋内倒了一地的人,慢条斯理地说道:“山不转水转,小朋友,看来这次你是栽了,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木青山也知道这次是凶多吉少,单单只是那条巨汉。自己未必便能稳胜,何况还有这么多好手在场,但是不知为什么,木青山心中并无多少慌乱,相反,还隐隐觉得有些兴奋。 回想起那日在梦中所见,那位叫做李凝阳的杀手,身陷千军万马重围之中,面对各路高手如云,仍夷然不惧。今天这种场面。就算对手实力在自己之上,可要让木青山害怕。却还远远不够。 木青山指了指身后的女孩子,坦然说道:“这件事和她没关系,让她走!” 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那个女孩子的身上。 巨虎瞪大了眼睛,目光在那位女孩子身上扫了一遍又一遍,实在忍不住了,粗声粗气的问道:“她是你什么?你老婆?还是你妹子?” 木青山摇了摇头道:“我不认识她!不关她的事,让她走!” 坚叔是何等地精明,一番察言观色,心知这青年人应该是那种不善作伪的一类人,开口问道:“你连她是谁都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护着她?” 木青山听这老头如此问话,就知道这些人还算有道理可讲,一脸轻松的转过头,对着身后的女孩子笑道:“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不相干的人回家去。” 那女孩子仿佛已在心中做出了重大决定,昂起头,大声说道:“我叫周小璐,我不走,我要跟你在一起!”这女孩子一脸坚毅,眼中甚至还闪动着泪光,楚楚动人,颇有几分凛然之气。 木青山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子,双目炯炯有神的逼视着对面站着地所有人。 无形之中,在对方强大的压力之下,木青山体内奔流不息的火舞圣光气再度生出无数股微弱的小小气旋,这些小气旋不断的汇合壮大,运行不断加速,有如长江大河,奔腾不息,不吐不快。 右掌尾指末端已渐渐变作淡黄色泽,而且以一种肉眼无法察觉的速度正在延伸,体内气息奔行了一个来回,木青山并不知道,自己的整根小拇指已经完全变作了淡黄色,意味着他体内的火舞圣光气又有突破。 坚叔挥了挥手,身后的七人不约而同的掏出枪来,人手一把。这个距离,七把手枪,身后还有一名行动力缓慢地女孩子,木青山只要有任何地轻举妄动,后果都会非常之不堪设想。 “等一下!”巨虎突然跨前一步吼叫道。 “小子!你敢不敢把手里的那根东西放下,然后跟我巨虎公平一战!” 坚叔脸色不悦地说道:“巨虎。你搞什么鬼?” 木青山并不理会那位插嘴地老头子,而是望向眼前这名巨汉,口气平静之极的说道:“然后呢?” 巨虎咧开大嘴道:“你放心,他们不敢一枪崩了你!最多把你手脚打折罢了,与其让你毫无反抗的给人废了,不如跟俺痛痛快快的打一场先!” 木青山笑道:“跟你打有什么好处?” 巨虎粗声粗气道:“我知道这丫头是老黑店里的,只要我阿虎哥一句话。老黑连屁都不敢放,你陪我练一把。这丫头我做主给放了!” 木青山暗暗提气,做好了战斗准备,口中却接着问道:“打赢怎么算?打输又怎么算?” 巨虎嘿嘿笑道:“你要是输了,以后就跟我阿虎哥混了,我看你是块材料!不过你没可能赢我的,你赢了我也不敢放你走,这里是坚叔说话。坚叔,你说是不?” 坚叔被阿虎气得吹肚子瞪眼睛的,可是却没有什么办法,谁让这头老虎是海少手下地第一爱将呢!加上海少又有个喜欢收揽人材的爱好,巨虎这样办事,分明是借机给这小子台阶下,只要输给了巨虎,就算是入了海少地帐围。 木青山点了点头。将龙骨木刺放在周小璐的手掌心里,低声说了句,“你拿好,谁也不给,我要用的时候再还我!”说罢轻轻的捏了捏周小璐的手掌。 此刻木青山体内的战意已蓄至顶峰,不吐不快,转过身体,冲着巨虎喊道:“来吧!” 巨虎大声怒吼,像一辆重型坦克般冲撞了过来,此人的金钟罩已练至高深境界,开始由外家硬功渐渐转向内家气劲,是极难得地一流人材,上回若不是木青山手中有专破横练功夫的龙骨木刺,必败无疑。 木青山从正面迎着巨虎直冲了上去。两步。一步,定身。挥拳! 木青山这一拳挥出,只觉得通体舒泰之极,体内急速奔腾的火舞圣光气将木青山的蛮力瞬间增强了数倍,虽然木青山此时还不会运用火舞圣光气独有的杀伤力,但是光是能让这力气倍增,已经是件很恐怖的事情了。 这一拳正中巨虎的肩头,两股巨力相互撞击,顿时激起劲风扑面。巨虎身后连坚叔在内的所有人纷纷动容,巨虎地的战力深不见底,没想到这个青年人竟然也如此强横,难怪巨虎会有兴趣挑上他来一战! 木青山吃亏在体重比巨虎轻得多,在这猛烈一击之下,木青山不由自主的朝后跌飞了出去,巨虎也蹬蹬蹬退了三步。 “好拳头!再来!”巨虎喊得震天动地,脚下不停,冲着木青山跌倒的方向一路冲了过去。 木青山一跃而起,双臂间蓄满火舞圣光气,挥舞着拳头,毫不畏惧的迎了上去! 两人几乎撞了个满怀,站稳脚跟之后,不约而同的朝着对方挥拳! 砰!砰!两声闷响,两人地拳头不约而同的砸中了对方,木青山被砸得后退了半步,巨虎却愣了一愣。 根据上次的交手经验,巨虎满以为木青山不会傻到选择和自己硬拼,应该以游斗为主才是,谁知木青山如此悍勇搏命,而且中了巨虎的拳头,居然只是后退半步,这实在不由得他不发愣了。 木青山没有打算给对方发愣的机会,错步上前,一把揽住巨虎的熊腰,发力一甩,巨虎吃不住腰上传来的巨力,轰然坐倒在地,不过这种程度的抱摔对一身横练功夫的巨虎来说,根本造成不了任何的损伤,只能是激得他更加狂怒而已。 木青山躬身如箭,嗖地一下子骑上了巨虎地肩头,双臂扳住巨虎的颈脖,死死勒住气管所在地位置。 金钟罩号称刀剑不入,那么老子卡住你的气管试试,只要你是人就要呼吸!管你什么功护体,憋足三分钟,看你死不死!木青山正是抱着这种简单实用的思想,正面硬撼金钟罩高手巨虎!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变数横生 巨虎只觉得脖子上像是缠了条巨蟒一般,越勒越紧,呼吸立刻便得困难了许多,但是他并不慌乱,金钟罩奇功在世间流传了这么久,当然不可能没有考虑过如何应付锁喉技。 事实上木青山的大力锁喉并不能立刻影响金钟罩修习者的行动力,因为练金钟罩这门功夫的人,本来就需要强练一口气,憋气的时间远比一般人要悠长得多。 巨虎强提一口内息,立刻将颈部的肌肉绷紧得如同金石一般坚硬无比,呼啦一下子站起身,连续两记重拳已经轰在了木青山的两肋间,接着如同野牛一般,倒退着一头撞到了墙壁之上。 木青山挨了两拳加上一记背撞,喉头忍不住微微一甜,双臂间发力锁得更加紧了,因为他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只有拼一拼谁更能扛得住了。 周围的人全都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两人之间的搏杀,这两人之间,已经不完全是武技的格斗了,隐隐有种丛林的味道,就像是两头野兽之间的嘶咬,看得人惊心动魄。 巨虎带着木青山在墙壁上连续撞了三四个来回,拳头不断的轰击在木青山的肋间,木青山只有强自忍住,臂弯里不住的加力,两人之间顿时陷入胶着状态中。 巨虎从起初的不屑一顾,到了后来就越来越有些心惊肉跳了,自己的这一口气已经憋着足够久了,身上挂的这小家伙也不知挨了多少记重拳了。居然还能紧紧地扣在自己脖子上。 纵然有火舞圣光气护身,木青山此刻也有些晕头转向了,不避不让的被这巨汉用沙钵大的拳头轰了不下二十拳,这种滋味,实在是比死还难受。 身上不断遭受着重击,木青山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了,胡乱想着。若是龙骨木在手就好了,只需轻轻一刺。这巨人身上就得立刻挂彩,哪用得着如此遭罪! 迷迷糊糊之间,仿佛看到了自己手指上有一抹淡淡的黄色,就像龙骨木的那种颜色,糊里糊涂之下,木青山下意识的伸出淡黄地小拇指,朝着巨虎的粗颈狠狠刺下。 刚好巨虎这时候一口气憋完。正在极力换气地当口,被木青山用这根刚刚修成的小拇指戳了一戳,虽然只是刚刚修成的半截指头,可是毕竟已是黄炎级火舞圣光气,比起金钟罩这门粗笨功夫,足足高出了几个档次。 扑哧一声!巨虎只觉得颈间一凉,浑身精血立刻朝外喷射而出。这口气一泄,巨虎的金钟罩气劲立刻溃不成军。整个人轰然倒地! 木青山脸上被这股血气一喷,反而清醒了过来,见所有人都瞪圆了眼睛,仿佛不相信巨虎会落败一样。灵机一动,就地一滚,半摔半滚的就冲到了坚叔的身边。 等到众人发觉情况不对。木青山已经伸腿一勾,将坚叔勾倒在地,两个人纠缠在了一起,朝沙发的方向滚了过去。 众人拔枪在手,却不敢开枪,只是这一迟疑,木青山已经摇摇晃晃地拎着坚叔站了起来,而且最要命的是,木青山的手上还多出了一根龙骨木刺。 原来就在木青山抱着坚叔滚过来的时候,机灵的周小璐已经迅速的将龙骨木刺塞到了木青山手中。 仅管木青山此刻的身形有些摇摇晃晃。但是仍没有人敢小看他。能够一对一在公平的机会之下击倒巨虎,已经是不可想象地事情了。坚叔落在这样的强人手里,谁还敢轻举妄动。 “把枪放下!我只不过想多条活路走而已,不要逼我!”木青山此刻虽然已占据了稍许主动,但是说话时的语气仍是平静之极,丝毫听不出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出人意料的是,并没有人放下枪,所有人的枪口仍然对准了木青山。 这些人身为海少地嫡系,全部都经过极特别的训练,如果不是巨虎落败得太过意外,才让木青山有机可乘,换作是另一种情况之下,木青山根本不会有机会得手。况且这些人并不是可以被威胁的人群,他们是黑社会! 局面僵持了数秒钟,被木青山用龙骨木刺抵住咽喉的坚叔也一言不发,面前这些人的枪口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而木青山的体力却已经明显下降,眼前开始渐渐发晕。 若是木青山能练到再多出两根指头的火舞圣光气,便可轻易的收拾像巨虎这类的所谓高手了。若是木青山练成了一臂,就算这些人手中有枪,也未必能留得住木青山,可惜木青山只不过才练到了半截指头而已,远水解不了近渴,实在是很无奈。 “放下枪!让他走!”略带着一线嘶哑地声音从墙角传了出来,猫哥终于开口说话了。 持枪地几名好手听到猫哥发话,相互对视了两眼,心里均明白这事由他扛了那就好办多了,因为猫哥和巨虎一样,身为海少身边的八大红棍之一,也确实有权力向众人下命令。 按照海少地理念,面对这种情况,这些人是不可以放下枪的,但是既然有人出来扛下责任,这些下面的人自然不会冒着得罪坚叔的风险继续坚持。 众人纷纷垂下枪口,木青山并没有相信这些人,而是继续保持着冷漠的声调说道:“把枪全丢了!把路让开!” 猫哥半靠在墙角,用力捏住自己还在流血的手掌,从喉咙里发出声音,沉声吼道:“照他说的做!” 七把手枪全都丢到了地毯上,众人全都自觉的靠墙根站好,给木青山让出了一条路。 木青山望了墙角的猫哥一眼,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世事难料,十分钟前还是自己放了这人一马,现在轮到这人放自己一马了,希望他不会有事吧! 木青山轻声对身边的女孩子说道:“你先走!” 周小璐十分乖巧,知道自己不能再拖累这个男生了,这个时候不再多讲半句话,连忙一路小跑,穿门而去。 木青山亲眼看着这个女孩子跑出去了,这才挟着坚叔,慢慢的一步一步朝前挪动。 架着坚叔走到大门口,木青山忽然发觉身后有异,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见到几颗圆溜溜的东西被人从门口扔了进来,紧接着便是数道强烈的炫目白光闪过,眼前顿时一片白茫茫。 “全都不许动!放下武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木青山只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断喝,然后感觉到不断有人从门口冲了进来。 数秒钟之后,木青山的眼睛渐渐恢复了知觉,睁开眼,屋内已站满了荷枪实弹的武警,还有胸前挂着警官证的男女便衣,大厅里热闹得像菜市场一样。 屋里的黑帮分子全都傻了眼,面对一排排警用枪口的强大威慑力,别无选择,只好双手抱头,就地蹲下。 “木青山!你没事吧!”周小璐大步上前,高耸的胸口处不知从何时起,挂多了一块警牌。 木青山虽不解心中疑惑,但仍松开了紧紧抵在坚叔咽喉处的龙骨木刺,任由两名武警战士走上前,将坚叔反剪双手铐了过去。 更令木青山意料不到的是,又从门口走进来几个人,竟然是陈肥肥,王石,还有那位酒托女小烟,只不过小烟的胸口,同样挂了一块警牌。 小烟袅袅走到木青山面前,伸手捋了捋肩头的碎发,和周小璐并肩而立,一脸似笑非笑般说道:“谢谢你的帮忙!我们是警察,不过是很特殊的那种,没想到吧!” 王石和陈肥肥齐齐冲上来,一把抱住木青山,两人均是一脸的兴奋。谁能想得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小烟,还有那个被捉走的女孩子,竟然都是警察卧底,一下子把这班人一网打尽。 不知为什么,木青山的心时并不觉得有多么欣喜,相反还生出某些惆然所失的感觉而来。 黑帮分子们被陆续押解出门,两名武警战士押着手掌受伤的猫哥走过木青山身边,猫哥一脸轻蔑的朝着木青山呸了一口,冷冷道:“我还以为你他妈的是个人物呢?嘿嘿!木青山!这个名字老子记住了,你等着瞧!” 一名武警战士用枪口狠狠在猫哥的腰上捅了一下,制止住猫哥继续说话。 木青山摇摇头,一行人跟着大队警察走出别墅,此刻天已经差不多大亮了。 陈肥肥亲热的搂着木青山说道:“周乐让我给送回学校了,刚转头回来,就遇上王石他们,没想到小烟居然是警察卧底,太厉害了,摸清了他们的底之后,一大票警车就杀过来了,真带劲!” 木青山轻轻的摇了摇头,不知为什么,对警察的突然介入,自己心中并没有多少好感。 “木青山,可以跟我回去录个口供吗?”周小璐笑眯眯的上前说道。 “好吧!我去!”木青山略为踌躇了一下,很爽快的答应了。 第一百三十章 变脸 警察局大厅内,周小璐给木青山找了个无人的座位先坐下,泡了杯咖啡端上来,正要给木青山作笔录,谁知有人喊她过去帮忙,木青山只好一个人呆在原地。 也不知为什么,木青山此刻的心里感觉怪怪的,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一样,心中惴惴不安。 将目光胡乱的扫向四周,周围全是刚刚被抓来的那些黑帮分子,为首的几人已经被带进去审讯了,剩下的全都背铐双手,在墙角蹲成一排。 木青山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警务大厅门口,刚好见到一辆全身漆黑的宝马车停了过来,车门打开,从车内走出来的这个人,让木青山大吃一惊,因为来的人竟然是凌临峰。 凌临峰穿着一身黑色敞身风衣,面带着淡淡的微笑,从容不迫的推开了警务中心的大门。 虽然凌临峰的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但是却仍让木青山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这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凌临峰,平时抱着电脑只知道疯玩游戏的那个凌临峰,眼前的这个凌临峰,身上有种很不同的味道。 木青山不由自主站起身来,凌临峰朝木青山所在的位置望了一眼,立刻便迅速的将目光转移开,好像从来就不认识他一样。 木青山一脸的疑惑,脑中转了好个几弯,终于决定还是不要打扰他,凌临峰突然出现。又不与自己相认,自然有他的道理。只是木青山没有注意到,自凌临峰进入大厅地那一刻起,被铐着的那些黑道人物们,眼中全都无一例外的开始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凌临峰此刻显得气派非凡,一进入大厅,立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如此俊美的青年,实在不由得会让人多看上两眼。 一名警花主动上前询问道:“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凌临峰淡然一笑。轻松之极地说道:“我约了你们李局,我姓凌!” 警花毫不怀疑凌临峰的话,因为他地笑容实在是太诚挚,太迷人了,连忙说道:“李局的办公室在二楼左拐第一间,需要我带你上去吗?” 凌临峰微笑道:“谢谢,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就好!”此时凌临峰说话的语气像极了一名极有教养的世家子弟。但是在木青山的耳中听来,却觉得难受之极,总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一样。 凌临峰从容不迫的上了二楼,左转,到了局长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两记。 “进来!”房内传出来一名中年男子的声音。 凌临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警察局长李平南正在埋头苦思某些棘手地问题,抬头见到面前站了一名俊美青年。不禁愕然,问道:“你找谁?”李局长以为这人是不是找错门了。 凌临峰还是那样一脸微笑道:“李局,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有什么事吗?”李平南断定这小青年是有求与已,立刻便习惯性的打起了官腔。 凌临峰收起笑容,正色道:“我姓凌,凌晨曦是我父亲。他的名字你应该听过吧!现在我要你放了我的人!就是现在,立刻放人!” 李平南眯起眼睛,仔细的打量了凌临峰一通,这才懒洋洋的说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就算你是姓凌,可是也不要太狂了!年轻人,太冲动没有好处的!” 凌临峰笑了笑,沉声说道:“李平南,明人不做暗事,有些话我们直接摆上台面来说,你地底细我已经很清楚了。逢年过节你也没有少收过分子钱。今天来就是请你给个面子放人,青苍盟的规矩是恩怨分明。有仇必报!” 李平南皮笑肉不笑道:“小朋友,你想起我的底?就凭你?呵呵!你还远远不够!本来我是应该给你们青苍盟面子的,不过可惜我也收了别家的钱,对不起,只好两不相帮,公事公办了!你要是有本事,自己把他们捞出去就是了,对不起,我帮不到你!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凌临峰沉声道:“我要是不走呢?” 李平南随手一抓,变魔术一般从桌上变出一把警用手枪捏在手里,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凌临峰,慢条斯理地说道:“我知道你们姓凌的都很能打,不过这里可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你要是还不走的话,我不介意再亲手多抓一个!” 凌临峰冷笑了两声,将手臂缓缓举到胸前的位置,面无表情的说道:“你看清楚再说话,如果你敢开枪,我不介意跟你一起变成肉酱!” 李平南双目圆睁,眼眶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了,只因为凌临峰的手上,紧紧握住了一颗已经松开保险的高爆手雷,只要凌临峰的手掌一松,手雷立刻就会爆炸,周围五米半径内的一切都会化为碎片。 凌临峰一脸微笑地将风衣纽扣轻轻解开,露出里面地玄机,凌临峰的腰上绑了整整一串高爆手雷,也就是说,只要有一颗被引爆,这整层楼都会被夷为平地。 李平南紧紧盯着凌临峰手中地那颗雷,生怕他有任何的失手,眼神中已有了一丝慌乱的神色,嘴上却仍不服软的说道:“你不要乱来,你还年轻,把手雷放下,我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你要相信我!相信我!” 凌临峰耸了耸肩,微笑道:“你现在可以把枪扔了,就算你能一枪爆我的头,我的手掌一样会松开,到时大家全都嘭的一声飞上天,那可不好玩!我是来谈事情的,我没兴趣和你一起变成一堆碎肉!你明白吗?” 李平南听到这番话。连连点头,将手枪轻轻放到桌面上,然后张开双手,轻缓的说道:“对!对!我们是来谈事情地,你放心,没有什么是谈不拢的,你要相信我!这样吧。你把那颗雷收起来好吗?你还这么年轻,人又长得帅。将来赚大把的钱,玩大把的女人,千万别冲动!” 凌临峰笑了笑,道:“行了,行了,你让下面放人吧!把人放了,你做你的官。我走我的路,这颗东西,不会送给你的!”说罢凌临峰还特意晃了晃手上地高爆手雷。 李平南先是嘿嘿笑了两声,猛然间怒吼了起来道:“小兔崽子,你不想活了!敢拿假货吓唬老子!老子是吓大的?整个西京就没有你手上地这种货色!想跟我玩心跳,你还嫩了点!” 一边吼叫着,李平南一边死盯着凌临峰的眼神,希望看出他眼中的任何变化。这人不仅老奸巨猾。如果没有几分胆色,也坐不到今天这个位置上来。 见到面前的这小子眼神中并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一脸微笑,而且眼中瞧着自己仿佛瞧一件死物一般,李平南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乖乖。这小子不会是来真的吧!” 凌临峰脸上收起了笑容,两道冷冽的目光如剑一般直刺入对手地眼窝,冷冰冰的一字一句说道:“我再提醒你最后一次,我……姓……凌!” 到了此刻,李平南的信心完全的崩溃了,高举双手道:“停……停住!我……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放人,我放人!” 说罢,李平南马上拿起电话,拔通了楼下的审讯室的电话: “喂!我是李平南!今天早上抓的那些人。全给我放了!” “李局。这样不行吧!我们费了好大劲才捉到的!” “那些小鱼小虾捉来有什么用,你们有本事去捉姓凌地去。全部给我放了!上面有指示,不宜打草惊蛇!要放长线,钓大鱼!” “可是……” “可是什么,出了事情我负责!快点放人,我们要配合上面的行动!快点,不然就来不及了!”李平南命悬一线,人到逼急了,什么话都敢说,先把眼前这一管过了再说。 “好!好的!李局,全都放了吗?” “我再说最后一遍,全部给我放了!一个都不留!”都这个时候了,李平南已经火冒三丈了,下属还在那边磨磨叽叽。 过了约有五分钟之后,局长办公室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凌临峰笑了笑,将握着手雷的右臂晃了晃,然后插进衣兜里,示意李平南不用耍花样,手雷放在兜里一样是会爆的。 “进来!”李平南极力控制住那已略有些微微颤抖的嗓音。 进来地是刑警队长张强,这名精明的刑警先是扫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凌临峰,除了这个青年人的外表长得实在太过俊美耀眼之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端。 “李局,楼下抓的那下人,真的都要放了吗?他们很有可能就是本省最大的黑社会组织青苍盟的骨干分子!”张强心有不甘的发问道。 李平南干咽了一口唾沫,一付语重心长的口吻说道:“唉,小张啊!你们还是经验不足,沉不住气啊!你们派地那两个小姑娘去酒吧卧底,自己都还没搞清楚情况,就带人去抓人了,这是严重违反纪律地!我刚刚收到来自上面地线报,你们抓的这些人,根本不是青苍盟地人。青苍盟的人,能有这么容易就束手就擒?” 张强听到这李局长这番话,如同听天方夜谭一般,仍不死心的说道:“我们从现场缴获了大量军火,各种凶器,还有两位卧底警员的指证,这些人绝对不是善良之辈!李局,真的要放人吗?” 李平南皱紧眉头,一字一句的说道:“张强啊,你们不要立功心切,有些上面的事情,我不好跟你们明讲,总之,你们这次的事情办得太草率了,不用多说了,现在立刻放人。” 张强见李局态度很坚决,苦笑了两声,只得下楼放人。这次对付青苍盟的计划是李局亲自策划的,现在他说要放人,只能放人,本来像青苍盟这种级数的大社团,已经不能只用最直接的暴力手段来解决了,如果上层对这些黑社会有某种程度的默许,自己一个小小的刑警队长,是没有力量干涉这一切的。 等到张强出去,凌临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仍旧一脸微笑的说道:“谢谢李局的合作,我该走了,您就不用送我了,最好也不要让底下人送我,我这人胆小,一见警察手就抖,哈哈!” 凌临峰双手插在风衣口袋中,不紧不慢的从二楼慢悠悠的走下来,他并不担心那位李局会翻脸,因为他知道这位局长大人一定不敢冒险,自己简直就是一个活动的火药库,送走都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有人留难呢! 走过木青山身旁,凌临峰目不斜视,径直朝前走去,直接出了大门口。 木青山望着凌临峰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说不出的古怪滋味。 第一百三十一章 凌临峰的交待 犯人都放了,木青山的口供当然不用再录了,被周小璐问去了自己所在的学校住址以及宿舍电话之后,木青山一个人打车回到了学校。 回到宿舍,果然不见凌临峰,倒是陈肥肥陪着王石正在唉声叹气,原因倒是很简单,王石喜欢的那位小烟,从酒托女摇身一变成了警花,任谁也接受不了这种变化,两人之间的距离变得越发遥不可及。 木青山躺在自己的床上,脑中全是关于凌临峰的画面,刚才在警局里,为什么凌临峰会对自己视若无睹?而且脸上且带着那种笑容!思前想后,木青山终于按捺不住,抱起电话拔通了凌临峰的号码,谁知道凌临峰的电话竟然真的关机了。带着些许疑问,木青山只好倒头睡去。 昨晚上忙了一夜,711宿舍里的三人谁也没精神去上课,索性反锁了房门,扯了电话线,睡他个晕天黑地。 不知不觉已是第二天傍晚了,木青山他们丝毫不知,外面的世界已经闹得天翻地覆了,只知道凌临峰依然没有回来。 眼看就快要下课了,木青山和平常一样,跟陈肥肥,王石三人坐在一起闲聊。突然发现教室门口传来一阵骚乱,三人抬头望去,只见一名巨汉正堵在门口,扯开嗓门冲着里面喊道:“木青山!出来一下!” 陈肥肥和王石看着这人眼熟,而木青山却是对这人再熟悉不过了。能够光是往门口一站,就能带给人如此强劲的压迫感,除了那位修习金钟罩地高手巨虎,还能有谁? 木青山从容不迫的站了起来,王石与陈肥肥也跟着站了起来,三人朝着教室门口走去。 见这三人脸上表情都很严肃,班上的同学连大气都不敢出。终于还是又有几名男生相继站了起来,跟在后面朝外走去。 三人走到门口。身后是班上的五六个壮实男生,巨虎盯着木青山看了又看,半晌才说道:“木青山,有人找你!跟我走一趟吧!” 这一次巨虎的眼神中透出一股极特别的神色,并不像之前两次那般好斗,应该说从他的眼中看不到战意。 木青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只是低声对后面地人说了句。“我自己去就行了,没事!” 王石还要说话,陈肥肥倒是瞧出些倪端了,伸手挡了一挡,道:“都回去!小木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了,瞎凑什么热闹!” 木青山跟着巨虎大步朝前走去,两人穿行在校园内,这一路上。引得人人侧目,因为这巨虎的外型实在是太有震撼力了,不过当大家看到巨虎身后地木青山,纷纷释然,也只有木青山这样的猛人,才有这样彪悍的朋友。 两人走到学校后面的小树林边。 树林外。猫哥斜靠在树旁,右掌缠着厚厚的白绷带,左手将一柄银晃晃的飞刀玩得飞快,见到木青山过来了,猫哥一脸阴狠的说道:“小子,我说过,我们会再见面地!” 话音才落,巨虎已侧身退后,绕至了木青山的背后。 木青山被这两名高手夹在中间,却不知为什么。一点想要动手的念头都没有。只摇摇头问道:“是你找我?” 猫哥轻咳了一声,朝后比了比大拇指。道:“要找你的人在后面,你自己进去吧!” 木青山淡然一笑,这才是合理的答案,他已经隐隐猜到了树林中这人是谁?只是心中实在不愿意接受这个答案而已。 树林深处,凌临峰一袭白衣胜雪,负手而立。 木青山望着这个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背影,一时间竟然不知应该说什么话才好。 凌临峰转过身来,那张脸依然俊美无瑕,额前的长发有些凌乱,却更添了些落寞的美感。 “小木!我要走了!特地来跟你道个别!”从凌临峰地口中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几句话,却让木青山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揪痛。 木青山上前一步,黯然道:“你去哪?是我害你走的是不是?” 凌临峰轻轻一笑,摇摇头道:“我去美国,不关你的事了,我早就想走了,其实早就应该告诉你了,可是我怕说了之后,我们的朋友会没得做。 还记得之前地兽盟吧,那是我哥搞的,这次你们去砸的酒吧,还有上次的赌场,前天晚上的别墅区,通通都是我家的产业,我老爸叫凌晨曦,是青苍盟的头子,呵呵!好笑吧!” 木青山笑不出声,一脸凝重的问道:“你这次一定要走?是我害了你!” 凌临峰耸了耸肩膀,故作轻松的说道:“没有的事,我之前接近你,也是看你身手不错,头脑又简单,所以想收你做小弟而已,本质上和我哥没什么分别,你不用介怀地。 这次地事虽然搞得有点大,但是我家老头子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我只不过跑路而已,去国外待个一年半载就回来了,小事一桩。” 凌临峰的话让木青山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这小子还是这样一副臭脾气,从来只有认强,没有认栽地。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晚上的飞机,走之前送你个小玩艺吧!接着!”凌临峰随手抛过来一件事物。 木青山接在手中,是一根挂链,链子最下方垂着一块小小的金属铭牌,入手沉甸甸的,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应该价值不菲。 “可别弄丢了,我回来之后要是没有见到这个东西,我就杀了你!”凌临峰一边吼着,一边冲出了树林,远处已隐隐传来警笛的鸣叫声。 木青山轻轻抚摸着这块牌子,铭牌的反面用银线龙飞凤舞的勾出了一个大大的“凌”字,正面则是一幅龙型图案打底,上面刻了一首四言小诗,“小鱼翔浅底,逆流也从容,一朝风云起,傲啸我成龙!” 口中轻轻吟出这铭牌上的四句话,木青山摇了摇头,一脸苦笑的自言自语道:“我从来没想过要做龙,做条小鱼岂不是更轻松?兄弟,一路走好!” 木青山一个人默默的回到宿舍,推门进来,王石和陈肥肥正坐在床边等着他的消息。 “小木,刚才是怎么回事?”见木青山进来,陈肥肥连忙问道。 木青山摇摇头道:“没什么,凌临峰退学了。” “啊!”陈肥肥和王石异口同声的惊呼起来。 木青山的脸色虽然平静,但是心中也是难受之极,虽然凌临峰没有明言,但是他隐隐能感觉得到,凌临峰之所以退学,和自己这次的所作所为并非全然无关,应该是凌临峰独自扛下了所有的责任。 事实上这一次的事情,自己究竟做得是对是错,木青山到现在也没能彻底弄明白。 “应该是临时决定的,我也只来得及见他一面,这小子溜去美国了!”木青山强颜欢笑道,刚才如果不是警察到了,相信凌临峰应该会跟舍友们打声招呼的。 “靠!这小子走得这么急,也不跟俺们打声招呼,太没有人情味了,等他回来,非得痛宰他一顿不可!” 陈肥肥倒只是没心没肺的笑骂了两句作罢,对于凌临峰有一天会离开西楚大学,陈肥肥已经早有了心理准备,金鳞岂是池中物,像凌临峰那样的人,没可能会留到毕业的。 王石出乎意料的也没有太多的感慨,只是说了一句,“凌临峰去美国了?那很好!那边的教育体制也许比较适合他!” 在王石的印象中,凌临峰从来都没有在学校里有过任何跟学习有关的举动,出国对于他来说,也许是件好事。 第一百三十二章 校园篇终之章 凌临峰的离去,犹如一颗小石子投入池塘中,虽然也曾在某些人心中荡起了层层涟漪,但终还是过去了,随后的日子里,校园内仍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王石拖着木青山又去找过几次小烟,警察局里的最终答案是李芸烟和周小璐两人重新回到外地警校念书去了,她们本来就是从外地警校中抽调出来的女警,现在任务终止了,理所当然返回原籍,至于她们的新地址以及通信方式,机密档案,不可泄露。 王石在一番苦苦挣扎之后终于死心了,重新回到了过去的生活轨道,读书,篮球,吃饭,睡觉,成为了好好学生王石生活的全部。 陈肥肥还是坚持着其特有的色狼本色,终日在校园内游荡并追逐猎物,直到全校女生差不多都知道了,法律专业有个很出名的胖子,凡是被他粘上的女孩子,只要心一软,结局都会很惨,很惨! 当然,在这场无止境的追逐当中,陈肥肥是不是真的快乐,那就要问他本人了。 木青山的改变是三人之中最大的,自凌临峰走后,木青山整个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用了一个多月时间,把学校租书店里能看的小说翻完了之后,便成天泡在图书馆里不出来了。就算是偶尔来教室走走,也都是来陪周乐而已,学校里所有的杂七杂八的事,和木青山一概没有关系。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校园里简单而平静的生活总是过得极快,就像那首《同桌地你》里唱的,“那时候天总是很蓝,日子总过得太慢,你还说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就各奔东西……” 冬去春来。夏转秋至,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时光如流水般匆匆而过,猛然回转,仿佛军训时的场景还一恍如昨,711宿舍里的三人,已经到了临近毕业的前昔。 男生宿舍楼里不时的传出来一阵阵鬼哭狼嚎般的歌声,大捆大捆地啤酒朝宿舍楼里搬。随处可见酒气熏天的男生们搭拉着肩膀,相互勾着手臂,一摇三晃地自宿舍楼里进进出出,就连平时最讲原则的门卫老大爷都不忍再阻拦这些孩子们的放纵。 不知不觉已在这楼上已相处了这么久,平平淡淡也好,轰轰烈烈也罢,流淌在每个人心中的这份情却是真的。 晚上11点,全体宿舍楼准时熄灯。711宿舍内点了几根蜡烛。木青山和王石把桌子移到宿舍中央,桌上的牙膏,牙刷之类的小零碎一概扔到床板上撂着,桌面铺上一层报纸,摆上几碟凉菜,中间再架起一只烧酒精地小火锅。把火锅配料一古脑倒进去,桌上摆满了各种令人垂涎欲滴的下锅材料。 正等着锅开,陈肥肥肩上扛着一箱啤酒,手里还拎着两瓶白酒进来了。 “靠!今天的酒还真难买!学校附近的啤酒都被买空了,老子差一点就拎回来五瓶二锅头,今天非喝死不可!”陈肥肥放下酒,嘴里冒出的第一句话道。 “行啊你!手上的这箱啤酒哪来的?这可是招人疼的宝贝!”王石笑着问道。 “那是!那你得看谁出门办事了,我拎着五瓶红星二锅头,在校门口遇上艺术系那帮,人家一见我手上拎着这东西。连忙从车上搬了箱啤酒下来送我。我当然不能白要人家地酒,所以就送了三瓶二锅头给他们了。 原来那帮小子早知道学校附近买不着酒了。直接开着车子跑到远处采购的,正好给我碰上了!奶奶的!”陈肥肥一边说,一边咬了瓶啤酒就朝喉咙里灌。 木青山笑了笑,伸手抓过一瓶啤酒,伸掌一抹,瓶盖自然跳脱,仰起脖子,一口气灌了下去。 “过了今夜,咱们的大学生活就算结束了,哥几个,要不要谈谈感想什么的?”陈肥肥一口抽了大半瓶,意犹未尽的说道。 王石没好气地摇头笑道:“你也算大学毕业生?胖子,你功课过了几门?” 陈肥肥嬉皮笑脸道:“咱咋就不算大学毕业生了?俺也发了毕业证呢!过了几门?不谈这个,反正以后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各人凭本事吃饭,清华北大的毕业的,也未必人人都比我有出息呢!” 木青山也点点头,微笑道:“你们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 陈肥肥抢着说道:“找工作呗!咱哥几个在学校里混得这么风光,出了社会,一样要混得人五人六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王石并没有像陈肥肥那样乐天,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可能会回家去,听说现在毕业生不太好找工作,家里给安排了个单位,让我先去试试。” 陈肥肥撇了撇嘴道:“大乳,你有点出息好不好?靠家里找工作?现在什么年代了,男人要靠自己努力,才有成就感!” 王石苦笑道:“哪有那么容易,我能进那家单位,还是因为人家知道我篮球打得不错,才勉强点头的,现在找工作不是那么容易的!” 木青山喝了一口酒,坦然说道:“各人有各人的选择,家里有门路也是件好事,能省下不少麻烦。” 陈肥肥有些愕然,没想到木青山居然会说出这么理性的话,只好附合道:“也是,去年程威他们刚毕业时,好像也没找到什么好工作。程威那家伙去了南方,听说现在混得还不错,有空联系一下,看看有什么门路也好,大家一起过去发财啊!” “小木,你有什么打算?”王石看着自从凌临峰离校之后,木青山就好像变得沉默了许多,每天都在书店和图书馆里泡着,说他变得有上进心了吧?可每年的考试,木青山从不去参加,最后跟陈肥肥一样,只拿了个没有学士学位的毕业证而已。 木青山举起了杯子,三人碰了一杯,大口酒下肚,木青山这才微微笑了笑,说道:“我想先找工作,等赚到钱了之后,我才可以做我想做地事情。” 王石不禁有些好奇,木青山这大半年都没什么动静,现在居然冒出一句自己想做地事,不知他想做的事是什么呢。 没等王石继续发问,陈肥肥插嘴道:“小木,你和周乐,你们那个了没有?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木青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们之间没有你想的那样,周乐昨晚跟我说过了,她可能会去法院去实业,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所以我应该不会离开西京,就在这边找工作吧。” 王石关切的说道:“既然你们两个都要留在西京,那现在就要开始找房子了,学校宿舍听说住不了多久了,早些租个房子,免得到时候没地方住。” 陈肥肥一边挟了条肉块朝嘴里猛塞,一边口齿不清的说道:“嗯,过几天我就去找房子去,小木,我们还住在一起吧!相互也有个照应,找人喝酒也方便!” 木青山呵呵笑道:“没问题,我们还住在一起就是了。” “一世人能有几兄弟!啥也不说了!喝酒!”陈肥肥猛吼一声道。 三日之后,木青山和陈肥肥一起到火车站送走了王石,然后卷起铺盖离开了西楚大学。 时光转瞬即逝,无论是俊男美女,亦或英雄豪杰,这一届毕业生全部都风流云散,各奔东西。木青山的校园生活也就此告一段落。 第三部 都市行 第一章 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西京市区南郊,有个叫九曲村的地方,正处在城乡结合部的位置,这里坐落着一大片城中村,全是由当地农民自建的私房组成。 这些楼房是拿来出租的,每幢楼与楼之间的间距极小,只要有谁喊上一嗓子,保管一条街的人都听得到。 住在这里的人员也是鱼龙混杂,三教九流,应有尽有。而在这种城中村里,最主要的居民还是大学生,特别是刚刚毕业的那种。 九曲村的东北角上,有幢贴着大红瓷砖的新楼,楼高六层,一楼是个十几平方的小院子,院子里搭了个一人多高的葡萄架,架子下面拴了条懒洋洋的大黄狗。 铁门开了半边,一个高高大大的胖子从门口极费力的挤了起来。院子里那条大黄狗突然间像是醒了神一般,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冲着门口的胖子恶狠狠的一通狂吠,大有准备扑上来的架势。 “阿豆!不叫!”屋内顿时传来房东阿姨尖锐的大嗓门,听到主人招呼,这条凶恶的大黄狗才停止了咆哮。 这时从门外又钻进来一个青年人,笑嘻嘻的走到大黄狗旁边,伸手摸了摸大黄狗的头顶,大黄狗打了个喷嚏,一副很受用的姿态,乖乖的伏在青年人的小腿边。 胖子连忙小心翼翼的绕过大黄狗,连大气也不敢喘,直到上了楼梯。这才一脸郁闷的朝着身后问道:“喂!小木!这狗怎么跟你这么熟,天天见了我都要叫,我又不欠它地!奶奶的,狗也欺人啊!” 木青山推了堵在楼梯口的陈肥肥一把,笑道:“谁叫你满身肥肉的,脸又长得这么猥琐,狗见了你不咬才怪呢!” 陈肥肥怒道:“胡说!想当年。老子在西楚大学,可是一等一的帅哥!不知迷倒了多少无知少女哩!” “切!一等一的胖哥还差不多。你也知道你残害了不少无知少女?所以呢!出门被狗咬,此乃报应!”木青山笑嘻嘻的调侃道。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六楼,陈肥肥掏出钥匙将门打开,好家伙!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热得简直让人没法在门口站住脚。 木青山皱了皱眉头,没有说什么,径自走进屋内。陈肥肥则直接拎了个小板凳,一屁股坐到了门口。 “小木啊!我总算是想明白了,咱们这房租为啥比楼下地便宜三十块钱了!这哪是住人的房间,这分明是烤箱嘛!我日他祖母地!”陈肥肥人胖,最受不得热,一边狂摇扇子一边说道。 木青山坐在房里,微微笑了笑道:“这间房是西晒,又在顶层。当然会比别的房间热一点。” 陈肥肥一边摇头一边说道:“乖乖哦!你怎么就一点都不怕热呢?人比人,气死人啊!” 木青山耸了耸肩,一脸无辜的望着陈肥肥。木青山当然不会怕热,这二年来,木青山体内的火舞圣光气生生不息,早已练至了寒暑不侵的境界。整整两年没有出手。木青山甚至都不清楚自己的功力已经到了何等境地。 不过自从凌临峰消失之后,木青山便告诉自己,再不会轻易出手,因为他已经渐渐明白,力量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小木!明天学校那边有个招聘会,你回去参加不?”陈肥肥忽然间想到了这个消息,这还是学校里地学弟们特地打电话告之他的。 木青山摇摇头道:“我不去了,学校里的招聘会,来的用人单位都不行。钱得易他们约我明天去人材市场看看,那边的可能会好一些。” 陈肥肥拍拍脑袋。说道:“也对。咱们去学校的招聘会又没什么优势,光有个毕业证。门门功课都挂红灯,用人单位选咱们才出鬼了呢!明天我跟你们去人材市场碰碰运气!” 第二天一早,木青山拉着陈肥肥出门,才走出村口,正好碰上钱得易和李涛他们几个正在路边吃早餐,于是一行人直奔市区的人材市场而去。 商道之家当然在毕业前昔就解散了,钱得易和李涛也搬到了九曲村来住,其实住在九曲村的西楚大学毕业生并不在少数,只不过大家纷纷为了前途而奔忙,谁都没了心情还像以前在学校时那样来往。 一行人上了公交车,陈肥肥大大咧咧地给所有人买了车票,九曲村这一站已经没什么座位了,大伙儿都拉着扶手,规规矩矩的站着,随着车体的摇晃而不住摇晃。 放眼望去,这辆公汽上几乎全是去人材市场应聘的毕业生,因为实在是太好辨认了,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各色各样的文件夹,里面放的大都是简历或是证书之类地东西。 陈肥肥站在木青山旁边,一边半靠着木青山的肩膀,一边眯起眼睛打瞌睡。这胖子昨晚又去网吧看小说看到……才睡,早上被木青山强制性的拉起来,这会早已经顶不住了。 木青山身旁的座位上坐着个女孩子,看年纪应该大学毕业没多久,俏脸上画着淡妆,身上装着一身淡蓝色职业套装,手里拎着只精致的小皮包。 这女孩子身后的座位上坐了一个白白净净的男人,红领带白衬衫,鼻梁上架着一付金丝边框眼镜,双手搭在前座的扶手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前排的那个女孩子说话。 公共汽车靠站了,从门口挤上来一对老年夫妇,老大爷肩上挑了一对箩筐,筐里面堆了些蔬菜瓜果,老太太一手扶着老大爷身后地箩筐,生怕磕到旁人了。另一手从怀里摸出几张零碎票子买票。 看样子这两位老人应该是从郊区进城来地菜农,现在城里人都流行吃原生态的东西,嫌大棚里产出地蔬菜没味道,郊县的农民把自家种的新鲜蔬菜挑到城里,确实能卖个好价钱。 这辆车上不能算太挤,但是已经没有座位了,两位老人一脸的拘谨。只是朝后车厢挪了几步就不肯移动了。 “朝后走!上车的都朝后走,后面空!”司机习惯性地喊了一嗓子。两个老人连忙朝后又挤了几步,实在有些为难,生怕肩上的箩筐会碰到旁人。 木青山见到这情形,退了半步,留出脚下地部分空间,随后一脸善意的冲着老大爷笑了笑。老大爷没有说什么,将箩筐放到了木青山脚下。 老大爷伸手拉着扶手。老太太则拉着老伴的衣袖,脚下是盛满新鲜蔬菜的箩筐,这幅画面让人看在眼里,竟然颇有几分温馨的味道。 坐在女孩子身后的那位带眼镜的男人有些坐立不安了,几番犹豫,终于还是站了起来,冲着身旁地老太太说道:“你坐吧!” 老太太连连摆手,一脸的惶恐。老大爷转过头来,用极蹩脚的夹生普通话说道:“谢谢!谢谢!我们不坐,一会就到了!一会就到了!” 带眼镜的男人见两位老人不坐,连忙又说道:“没事,坐下吧!我们很快就到了!” 在这位眼镜男的一再坚持之下,老太太终于还是坐下来了。看得出来。老年人的体力毕竟不比年轻人,走了这么远的路,确实需要休息。 本以为自己的善举会得到女伴地赞许,哪知前排坐的那个女孩子回头看了一眼,不冷不热的对着让座的男友翻了翻白眼,一脸你是白痴的表情。 这位女生完全没有给老大爷让座的意思,反而掏出MP3,带上耳机,闭起眼睛,直接来了一个闭眼不视。充耳不闻。 木青山低头盯了这个女孩子一眼。抬头正对上钱得易地目光,两人同时摇了摇头。亏得这个女孩子长得这么眉清目秀。一点点的公德心都没有,真可惜。 “唉哟!这什么东西啊!把我的脚弄伤了你赔得起吗!”坐在前排的女孩子猛睁开双眼,一脸怒意的高声叫道。 木青山看得清清楚楚,老太太坐上座位之后,好心的将老大爷脚下的箩筐移到自己脚下,这样木青山和老大爷所站的位置就都能空一些,人也站得舒服一点。 在老太太弯腰拖动箩筐的时候,箩筐边缘有几根竹枝穿插出来,扫到了那女孩子的小腿而已。 “乡下人!真讨厌!”女孩子皱着眉头,尖声尖气地继续骂道。 木青山看着她那副嘴脸,实在是觉得讨厌,冷哼了一声,道:“没有乡下人,你吃什么!” 这女孩一听木青山搭话,顿时来劲了,从一上车开始,她就很不爽木青山很久了,明明自己这么漂亮,可这个大个子男生连瞅都没瞅自己一眼。从某种意义上讲,木青山早已经得罪她了。 “哼,不知所谓,现在地学生真没素质!”从这女孩嘴里反倒甩出这么一句,实在是没有自知之明到了极点。 “现在的学生,真没素质!”后面不知是谁故意尖着嗓子学了这么一句,顿时引来一片笑声。 “都是你!要坐什么公交车!打个车不就什么事都省了,用得着跟这些傻鸟学生们混在一起吗?”这女孩明显有些气急败坏了,冲着身边站着地眼镜兄吼道。 眼镜兄一脸的无奈,这女人泼辣起来,他只有干瞪眼的份。 “哼!现在的这些大学生,越来越没有素质了,哼!什么都不懂,还一个个自命不凡,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你还记得前几天来我们公司实习的那几个大学生吗?个个以为自己不得了,结果还不是什么也做不好!我都说过了,不用招这些没有工作经验的应届毕业生,招熟手不知多好用呢!” 这女孩眉飞色舞,自说自话,眼镜男在一旁,插话也不是,不插话也不是,只好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可怜之极。 “上回来我们公司的几个交大毕业生,就是让他们发传单的那几个,没发几天都跑了,他们也只能发传单,就这点耐性,难怪找不到工作呢!现在满大街的人都在找工作,两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人到处都是!找不到工作的大学生,还不如乡下种地的土农民!你说是不?” 这女孩子看上去也不比木青山他们大几岁,不就是早几年出来工作了而已,用得着把大学生贬得一钱不值吗?又是发传单的,又是土农民的,这股尖酸刻薄的语气,说得满车的大学生们都不吭气了。 木青山无意跟这种空有外表而毫无内涵的女人说话,索性将脸偏过一边,只是觉得听着她在耳边叫唤,实在是烦到不行。 就在这时,滑稽的一幕出现了,汽车刚好行驶到拐弯处,一直搭在木青山肩上的陈肥肥,鬼使神差般,手臂不知怎么滑了一滑,半个身子倾斜着朝着那个女孩的脑袋压了上去。木青山连忙伸手去拉住这睡梦中的胖子。 “啊!”只听得一声惊叫,陈肥肥一脸茫然的睁开眼睛,一条胳膊被木青山及时的拽住,而另一只手掌却直接盖到了那位坐着的女孩子脸上。 陈肥肥还没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那个女孩子已经陷入半颠狂状态,死死掐住陈肥肥的大巴掌,喊道:“流氓!不要脸!” 陈肥肥也给喊愣了,睁大了双眼,半天才傻头傻脑的问道:“你说啥?” 那女孩嘴里不停,一连串的骂道:“你瞎了眼啊!你妈生你养你不教育你,没事就往女人脸上摸!死胖子,饥渴了自己找块石头蹭蹭去,就你那德性,找块镜子照照吧!什么素质啊!” 被劈头盖脸一通恶骂,陈肥肥先是愣了半天,反应过来了,毫不客气的伸手就要抽这恶婆娘耳光,手臂伸出去一半,陈肥肥硬是没抽下去,打女人这种活,实在是有点下不了手,这女人见陈肥肥不敢动手打她,继续开口,骂个不停。 憋了半天,陈肥肥瞅了一眼身旁站着的老大爷,终于发威了,大声吼出一句绝骂道:“操!连给老人让座都不会!你爸怎么没把你射在墙上!” 此言一出,全车人都跟着哄笑了起来,这胖子实在是够毒,出语惊人,此句简直是绝骂中的绝骂! 木青山笑得差点没喷出来,就连那位眼镜男也几乎忍俊不禁,这女孩顿时脸色发青,屁股下面有如针毡,实在是坐不住了,车一到站,连忙飞似的逃下车了。 站在后边的几个男生见陈肥肥如此“气宇不凡”,好奇的问道:“嘿!胖哥,你是哪个学校的?” 陈肥肥满怀自豪的拍拍胸口,吼道:“我是西楚大的!” 旁边几个男生听罢,纷纷吐了吐舌头,难怪了,西京市的大学生圈内早有传闻,“吃在交大,玩在西大,纺院的婆娘,美院的汉,西楚大学的流氓满街转!”果然名不虚传! 第二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公交车终于行驶到了终点站,西京市人材大市场。 木青山一行人下了车,喝!好家伙,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头,全都拥堵在大厅门口,台阶上有人眉飞色舞,三五成群,也有人垂头丧气,形单影孤。 木青山和陈肥肥顿时一下子来了状态,相视一笑,两人走在最前头,钱得易和一帮同学们走在两人身后,一票人手握着简历杀进了招聘会现场。 会场内似乎比门口大厅还要显得拥挤,跟随着人群缓缓的向前移动,木青山左顾右盼,既有些好奇,又略带点兴奋的观察着身边的人群,还有那些招聘单位来的人。 通过观察不难发现,身边这些来应聘的人大多眼神中带着些渴望,而那些坐在招聘位置上的人,一副整好以瑕的姿态等待着应聘者上前,本身就带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服装贸易!这个怎么样?要不要去试试?高薪诚聘,招收应届毕业生呢?”陈肥肥一边推着木青山前进,一边大着嗓门喊道。 木青山看了一眼,难怪说陈肥肥怎么会对服装贸易突然感兴趣了呢?原来是这家来的招聘人员是两位辣妹,短裙高跟,身材火爆,当然能够吸引陈肥肥! “你去看看吧,我朝前走,对这个不感兴趣!”木青山笑了一笑,顺着人流向前涌动。陈肥肥则屁颠屁颠的跑去这家公司排队应聘了。 不一会儿,一起来地大家都走散了,各自在场内乱插乱晃,选择自己觉得够得着条件的公司。 木青山边走边看,事实上他也不知自己应该去什么单位工作,看到前面有一家律师楼在招聘法律助理,木青山心想着这个工作应该跟周乐去实习的地方差不多吧。只不过一个是在法院,一个是在律师楼罢了。说不定两人还有机会见面呢! 想到这儿,木青山心中也有些蠢蠢欲动了,捏紧手上的简历,站到了这边排着的队伍之中。 来应征这家律师楼工作的学生不在少数,而且大部分是以男生为主,而且排在这一溜的,除了木青山以外。恨不得个个都是西装革履,衬衫领带,只有木青山一个是随便穿穿,站在队伍中,颇为显眼。 很快,下一个就轮到木青山了。 “把你地简历给我看看!你在这个行业工作几年了?”应聘单位桌上坐着的一个瘦瘦地男人随口问道。 这人见木青山穿着随便,举止得当,目光中没有一丝的畏惧。还以为他是有过相关工作经验的求职者呢。 木青山递过简历,瘦男人瞟了一眼,立刻用略带着些夸张的尖锐语气说道:“应届毕业生?还是专科?西楚大学?听都没听过!你拿回去吧!” 此话一出,立刻引得木青山后面排队的学生们一阵哄笑,看得出来,不少人是故意为了迎合这个瘦男人的语气而笑的。当然,也有一些人是真地觉得好笑,相比之下,他们怀里的文凭比木青山要硬得多了。 木青山伸手接过自己的简历,并不理会身后的嘲笑,而是一脸认真的问道:“我学的是法律专业,你们不需要吗?” 木青山这句话倒也并不算妄言,凌临峰走后的两年时间里,虽然木青山没有参加学校的任何考试,但是窝在图书馆里看了不少地书。他并不认为自己在法律知识方面会比其他学生更显得无知。 “哈哈!这里的都是学法律的。你走吧!下一个!”瘦男人没打算在木青山身上多花时间,接过了另一个学生的简历。两人又开始了近乎于机械式的对话。 木青山皱了皱眉,转身退出了队列,却听到了身后有人在议论自己。 “搞笑了吧,西楚大学?那种民办学校的垃圾,也来应聘律师楼地工作!还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是啊!我们政法的研究生都不知道能不能有人进得去这种单位,他一个民办学校的专科生,简直天方夜谭!”后面的人继续议论道。 木青山低头笑了笑,光凭这些话还不足以让自己动气,本来也就没打算很用心的找这种工作,自己和这些所谓的天之骄子本来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存在,没什么可比的。 不知为什么,对于木青山来说,金钱观念在自己的意识中始终很淡薄,好像从来都不会成为担扰的方向,那么工作对于木青山来说,更多地像是一种体验,而非谋生地手段。 在木青山的理念里,更希望自己是独立行走在这世间地另一种人,或者可以称之为侠,绝不是会因五斗米而折腰,安得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为了斗薪去奔波劳累的那种。 在人材市场胡乱转了几圈,始终找不到能让自己眼前一亮的工作,木青山索性走出来了。 过了不多时,陈肥肥也出来了,见着木青山,第一句话就是,“怎么样?小木,有找到合适的吗?” 木青山摇了摇头,一脸的云淡风轻。 陈肥肥不耐烦的骂道:“操,这里面都是些什么人啊,一见老子是专科生,都跟见了鬼似的,再一听老子是民办学校的,全都跟鬼上身了一样,恨不得把老子快点送走,老子是少块肉还是怎么的!他奶奶的!” 木青山没有说话,旁边一个虎头虎脑的男生搭话道:“唉,都是扩招惹的祸,现在大学生太不值钱了,别说你们民办的大专生。就是统招本科生,都满大街地找不到工作。” 陈肥肥心情极差,冲着这男生吼了一句,“老子说话关你什么事了,要你这鸟人多嘴,滚到一边去!” 这男生倒也胆小,见陈肥肥怒目圆睁。连忙夹着简历走开了。 木青山看着好朋友这幅模样,心里头自然也开心不起来。只是扯住陈肥肥,说道:“肥肥算了,不用动气,找工作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慢慢来,不用心急。” 陈肥肥咬了咬嘴唇,一脸不爽的说道:“嗯!我知道。我就不信了,老子这么大个人,还真的找不到个来钱的工作了!这朗朗乾坤还能饿死我?” 木青山点点头,迎面恰好见着钱得易从大厅里出来了。 钱得易一见到两人,快步跟了上来,张口就问,“怎么样?你们俩有收获吗?” 木青山摇摇头道:“你呢?找到合适的工作了吗?” 钱得易倒是不急不躁,一边微笑着一边摇头道:“我谈了几家。都是业务方面的工作,也没有什么特别好地行业可做,属于可去可不去的那种!” 陈肥肥一听钱得易地工作好像有点希望,满脸不悦的嘀咕道:“这些单位都瞎了眼,招人不招老子!日他个仙人板板!” 陈肥肥这两句也并非是对钱得易有什么意见,他就是个直肠子。如果真是妒忌人家,反而不会当面说出来了。 “咦!钱得易,李涛他们几个呢?你们不用一起回去吗?”木青山见陈肥肥满嘴脏话,连忙扯开话题道。 哪知钱得易连连摇头,神色略显得有些沮丧的说道:“他们早都呆不住,回去了,只有李涛一个人还在里面,他说让我们不用等他了,他还要一家一家的试!” 陈肥肥嘴里吹了声口哨,一脸不以为然的笑道:“那小子那么拼命啊!至于吗?” 钱得易长叹了一口气。道:“他和我们不一样。唉,他家是农村深山里的。那地方太穷,第一年的学费是他老爸砸锅卖铁,东拼西凑才借出来地,全家都指望着他能读书出来,出人头地。 第一年他就开始一直拿助学贷款了,每学期的奖学金那是非拼不可。平时跟我们几个搞搞商道之家,做点小生意补贴一下生活,李涛真的很不容易!” 陈肥肥平时跟李涛这类型的男生交往不多,说话自然也没留什么余地,随口说道:“那他应该好找工作啊!像他这种学习成绩一流的学生,找个工作不会太难吧!” 钱得易长叹了一声,道:“这事坏就坏在这里了,他的学费是找银行贷款缴的,银行跟学校有协议,毕业生必须还了贷款才能拿到毕业证。 他成绩优秀却没有钱,还不起贷款,还不起贷款又没有毕业证,没有毕业证就找不到工作,找不到工作,哪有钱还贷款,最后就变成恶性循环了,唉!你们说这事办得,想着都揪心。” 木青山在旁听得默不作声,陈肥肥却是古道热肠,啧啧叫了起来,“他娘的,学校搞地什么破事!加在一起谁还得起!贷款得还多少钱?三年的学费?生活费?” 钱得易轻轻摇了摇头,道:“最少得两万出头,一下子谁也拿不出这笔钱来。” 陈肥肥倒吸了一口凉气,恨恨的说道:“乖乖哦!这么多,这不是逼着咱们穷学生去抢吗?要不找个老富婆把咱包了也行!不然这事没法弄了!” 钱得易听到这话,面色更加古怪了,半晌才黯然说道:“李涛的女朋友,好像跟他一样,也是还不起贷款,拿不到毕业证,找不到工作。” 陈肥肥一听,眼睛都瞪圆了,一脸无法置信的表情,喃喃说道:“不是吧,乖乖哟!还真是人家说的那种,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们怎么穷到一块去了,两个人就是四万!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唉!” 钱得易还要说话,木青山伸了伸胳膊,指着前方道:“李涛出来了,别说了!” 三人只见李涛一脸郑重地走了过来,低着头,脸上只有沉重之极的神色,而见不到哪怕是一点点年轻人应有的意气风发。 李涛从三人面前直直走过,要不是钱得易伸手去拉了他一把,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木青山三人的存在,可见他的心事有多重。 第三章 侠义薄云天 一路上四人再没有多聊,看李涛的表情就知道这次的招聘会又是石沉大海,大家自然不会去多嘴问他。 回到了九曲村,钱得易和李涛拐进了小胡同,陈肥肥和木青山则顺着大路一直走到了村尾。今天真是够郁闷的。找个工作找了一肚子气受,陈肥肥一路骂骂咧咧,叫唤个不停。 木青山突然间觉得,其实我们这些大学生,跟街边小贩摊上摆的萝卜青菜有什么区别?想起人材市场里的人头耸动,再听这菜市场里小贩们嘴中的吆五喝六,都不过是待价而沽罢了。 物以稀为贵,什么东西都是一样,一旦批量生产,就不值钱了。 “喂!小木,发什么愣呢!今晚去喝几杯吧!我心里不爽!怎么就觉得咱们的生活跟大棚里种出来的菜一样呢?没滋没味的!”陈肥肥走到楼梯口,突然间提议道。 木青山似乎有些心事,怔了一下,才道:“行!吃饭去吧!” 陈肥肥伸手到木青山肩上拍了一拍,说道:“我去先点菜,就到村口的川香馆吧,你去把钱得易他们几个叫上,大家一起喝痛快!” 木青山点点头,朝着钱得易他们几个租的那幢楼房走去。 推开院门,钱得易正好在院子里站着,木青山点点头道:“老钱,肥肥在川香馆等我们,一起去喝一杯!” 钱得易笑道:“好啊!我进屋换件衣服,不怕你笑话。这身衣服明天应聘还要穿,可不敢弄脏了。” 木青山笑了笑,道:“行,我在这等你!” 钱得易上二楼换衣服去了,木青山站在一楼院内等待,这间院落比自己所住的略小一些,院里空空荡荡地。只放了一辆破旧三轮车,相较起来。还是肥肥租的院子有树有狗,比较有情调一些。 木青山正在四下打量这院内的环境,突然间耳中听到一阵低微的抽泣声,是那种想哭却又哭不出来的女孩子声音。 木青山的耳目何等灵敏,很自然的就将注意力集中了过去。 声音是从一楼侧边地一个小房间内传来的。透过简易地木框窗户,里面两人的对话木青山听得清清楚楚。 “对不起!对不起!你别哭了,我一定能找到工作的!都是我不好。我真没用!”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听到木青山耳边,竟然还有三分熟悉。 女孩子的抽泣的声音仍未停止,但是明显小了很多,发出那种极力想要压抑住的声音,反而更显得伤心失落。 “我……好……恨啊!”这男人咬牙切齿道。 “阿霞!你放心,我们不会有事地,我再去找工作。马上就去,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说罢这人就要朝门外冲,屋内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应该是碰到了什么物品所至。 “你不要去!我怕!我真的好怕!”女孩子的声音柔弱得像只蚊子般。 “是我害了你!你不要怕!我现在就出去赚钱,我李涛豁出去了,我什么都做!只要有钱了。我立刻就娶你!我不会让你和孩子有事的!我是个男人!” 听到这里,木青山已差不多明白了事情的缘由,小屋内是李涛和他的女朋友阿霞,谁说穷人家地孩子就不能谈恋爱了!这两个孩子毕业之后,还不上助学贷款没有毕业证,自然找不到工作,家里又贫困,根本帮不上忙。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还遭打头风,李涛也是背到家了。听两人的口气。好像是不小心怀上宝宝了,无论是打掉还是生下来。凭两人现在的情形,都没有这份经济能力,农家的孩子自尊心强,面皮又薄,不敢找同学们开口,只好拼了命的找工作,祈求上天能给一个机会,哪怕只是最小的那种。 木青山心中翻腾不已,终于再也按捺不住了,大步上前,一脚踹开李涛地房门,目光朝屋内扫了一圈,发觉屋里实在是简陋之极,一张薄薄的木板床,床边放了张破旧木桌,桌上摆的全是学习资料,脚下的墙根位置摆了一红一绿两个开水瓶,屋里除了电灯之外,唯一的家用电器就是一只黑乎乎的电饭煲,难以想象,这一对恋人是怎么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的。 门口多出一个大活人来,屋内的两人顿时吓了一大跳。一声刺耳之极的尖叫声响起,最先反应过来地居然是李涛地女朋友阿霞。别听她刚才抽泣的声音细微,这一声尖叫,确实把木青山都给吓得愣了一愣。 李涛见是木青山,连忙用家乡话冲着阿霞低吼道:“别叫!不是坏人,是同学!” 李涛心中只是奇怪,木青山跟自己平时很少来往,属于点头之交,今天怎么会突然来踹自己地门? 木青山也觉得三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自己好像是鲁莽了一些,不过这都不重要了,上前一步,握住李涛的手腕,说道:“跟我走吧!找你有点事!” 木青山此时的这副姿态分明不容李涛拒绝,床边的阿霞刚要惊叫,李涛却显得格外的冷静,用家乡土话吼道:“木小哥不是坏人,莫怕!我跟他走!你在家里等我!” 李涛身为商道之家一员,虽然与木青山打的交道不多,却也听说过他的事迹,知道木青山决不是个不分轻重,不知好歹的人,所以并不担心木青山会把自己怎么样。何况李涛已是到了又穷又困的地步,根本不再畏惧有任何意外的发生。 木青山也不知如何开口,索性闭起嘴巴,只是带着李涛埋头走路,两人一路急行,很快就穿过城中村,来到大路之上。 路边有间中等规模的银行,正值快下班的时候,银行大厅内已没什么客人了,木青山带着李涛踏入了大厅,直奔柜台。 “请帮我把卡里所有的钱取出来!”木青山不动声色的对着柜台内的银行职员说道。 李涛听到木青山这句话,浑身一震,下意识的想要从木青山掌中抽出手腕,却又哪里能抽得动。 银行职员一边熟练的操作,一边向木青山问道:“是消户还是保留账户?请输入密码!” 木青山一边输入密码,一边面无表情的说道:“消户!” 不一会儿,一叠叠的现钞从柜台推了出来,银行职员奇怪的盯了两人一眼,说了一句,:“一共四万一千五百六十八块二,这边有验钞机,您可以点一点。确认无误的话,请在下面签个名!”说罢又递出来一张单子。 木青山在取款单落款处上签了自己的大名,然后将整整齐齐的四万块现钞朝着李涛面前一推,想了想,又数了一千块钱放上去,平静之极的说道:“李师兄,咱们过去打的交道不多,但是我知道你是个实在人,这四万块钱,算我借给你,你拿着这钱,去把应该办的事给办了!好好过日子,将来赚了钱,你再还我!” 李涛此刻一脑门的汗水,嘴角不断的抽动,内心挣扎不已,终于还是开口说道:“小木……哥!我知道你的心好!可是这钱我不能要,太多了,我受不起!你的钱,你拿着,这份心意我领了,这辈子都领了!”说着说着,李涛的语气竟然开始哽咽起来。 木青山和他不过是最普通的同学关系,甚至连朋友都还算不上,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拿出全部身家来帮助李涛,这份义薄云天的恩情,如何能让人不感动! 木青山心中热乎乎的,摇了摇头,笑道:“李师兄,我这人也不太会说话,我只知道这钱在你手里,比我拿着要有用得多,你是知道的,我和肥肥成天吃吃喝喝,钱在手上花了也是花了,你拿去,算我借你的!你好好工作,努力上进,将来有一天,说不定我还要找你帮忙呢!我这钱来得容易,你放心好了!” 木青山越是说得轻描淡写,李涛越是心情激动,连连摆手,面色涨得通红,说什么就是不愿把钱收起来。 木青山面色一正,继续说道:“李师兄,你拿着吧!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那位……为她的身体着想吧!能解决你们的问题,这钱就花得值,你将来发达了,十倍还给我都行!话我不多说了,钱我是不会收回去的!” 说罢木青山将剩下来的五百六十八块二装进兜里,头也不回的径自走出银行去了。 李涛怔怔的望着木青山的背影,实在不敢想象,如此数额巨大的一堆钱就摆在自己面前,伸手可得,此情此景,如同做梦一般。 直到木青山的背影完全消失在门口,李涛这才如梦初醒,七手八脚的把钱收了起来,一口气冲到大路上,又哪里还能见得到木青山的影子。 第四章 小楼昨夜尽春风 木青山回到村口的川香楼,钱得易和陈肥肥一人一只小板凳,端坐在饭馆大门口,见木青山进来,陈肥肥连声嚷着,“小木,你去哪了?老钱说你一转眼就不见了!” 木青山轻轻摇摇头,只是笑了一笑,并没有作答。 “猜猜谁来了?”钱得易很及时的替木青山转移了话题。 陈肥肥也跟着乐呵呵的笑道:“来了位救苦救难的大善人,这顿饭有人做东了,可是人家一定要等你来才开饭,所以才把我们俩赶出来等你呢!” 木青山笑道:“还用得着猜?是周乐过来了吧!除了她,谁还能让陈肥肥这么自觉的守在门口?” “你还真别说!能够让胖子我服气的,还真只有你们家这位姑奶奶了!”陈肥肥故意大着嗓门喊了一句,然后又趴在木青山的肩头,瓮声瓮气的说道:“天色已晚,今晚就看你的本事了,留人家过一夜,老哥我二话不说,直接给你腾房子!那个好……好什么好来着?” “好花堪折直须折?喂!我说胖子,你有点创意行不行?三年前是这句,三年后还是这一句,你行不行啊!”木青山知道周乐来了,心情大佳,同陈肥肥打趣起来。 “死胖子!你又在教坏我们家小木什么?不想混了是不?”周乐一边从餐馆门口迎了出来,一边半开玩笑般的骂道。 “我日!这小子还用人教!他比我们可坏透了。俺可是个顶纯洁,顶纯洁地胖子啊!”陈肥肥一脸怪相,冲着木青山又是挤眉又是弄眼的。 四人到包厢内坐下,服务生将饭菜端上桌,陈肥肥又叫了几支啤酒。除了周乐,另外三人都在外面跑了一天,肚子早饿得咕咕叫了。三人一边扯些闲话,一边狼吞虎咽。不一会儿便解决了战斗。 陈肥肥几口扒完了碗中的饭食,一边扯着钱得易起身,一边嘿嘿笑道:“那个!你们两个慢慢吃啊!吃完了回房里休息一下,时间还早……还早得很呢!我跟老钱去街上转转,带他去找点乐子什么的,今晚上我就不回来了,周乐难得来一趟。小木你可要招待好人家,千万记住了!” 可怜钱得易一脸的无辜,被陈肥肥连扯带拉的拽走了,包厢里只剩下周乐和木青山两人。 周乐今天的穿着比较职业化,上身是一件淡紫色地女式衬衫,将挺拔秀美的身材曲线勾勒得尽显无遗,下身是一条及膝黑色套裙,露出白嫩圆润地一截小腿。周乐这身装扮略显得比平时成熟一些,加上吃饭时的动作慢悠悠的,整个人慵懒之极,变得女人味十足。 “你看够了没有?”周乐没好气的瞪了木青山一眼,她也是为了工作才开始试着穿出这种风格的,语气自然显得有些拘束。 木青山嘿嘿笑了笑。转过脸去。 见木青山不肯回话,周乐得势不饶人,抱着木青山的脖子撒娇道:“我今天漂亮吗?” 温香软玉入怀,木青山一下子脸涨得通红,心头怦怦直跳,用力的点了点头。 “那你带我回家好不好?”周乐趴在木青山耳边,轻声细气地说出这句话,直叫人心头一颤。 “那……接下来我们做什么?”周乐仍然不依不饶,继续用充满磁性的诱惑嗓音逗弄木青山。 两人自确定关系以来,一直没有过分亲密的举动。最多也就是现在这种情形了。周乐已经很习惯用女朋友的身份来捉弄木青山了。 “老板娘!结账!”木青山面带三分笑意,伸头冲着房门喊了一嗓子!一双大手却紧紧搂在周乐的腰间。两人的身子顺势贴在一起。 老板娘闻声推门进来,见这两个小情侣如漆似胶,倒也见怪不怪,一本正经的算起了饭钱,倒是把周乐羞得面颊飞红。 等到老板娘收钱出门了,周乐满脸怒容,连连用手指狠掐木青山,嘴里骂道:“反了啊!你从哪学来的坏招,跟那个死胖子住一起,把你都学坏了!” 木青山笑道:“没有啊!要带你回家,当然是先结账啊!不然怎么带你回家!呵呵!” “好啊!我可真去看看你们地狗窝!上次是谁不好意思带我进去的!” 两人一番打闹,从饭馆出来,直接朝着木青山和陈肥肥的出租房走去。 推开院门,那条名叫阿豆的大黄狗见进来人的是木青山,只是呜咽了两声,摇摇尾巴又一屁股坐回原地了。 木青山领着周乐上到了六楼,掏出钥匙打开了门,陈肥肥果然不在,胖子在这方面倒是颇讲信用,说了今晚不回来,就一定不会回来。 此时已是晚上八九点钟,房中仍是一股热浪扑面袭来,周乐跟在木青山身后,进屋里转了一圈,两人都发觉坐在屋里还真不如站到门外,里面实在是太闷了。 于是木青山拿了几张报纸铺在自家门口楼梯间的台阶上,招呼周乐坐下,周乐笑了笑,两人一起并肩坐在这出租屋地楼道之中,这里虽然简陋,却凉爽通风,是个纳凉聊天的好去处。 “这屋里可真热!亏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呆得下去!”周乐收起调笑的语气,带着几分怜惜说道。 “没事,我们白天都在外面,晚上回来得很晚,回来睡觉的时候就凉快了!”木青山轻轻拉起周乐的纤手,满不在乎的说道。 “你们的工作找得怎么样?”周乐今晚说话的语气出奇地淡定,与平时不太一样。 “不太好!没有什么特别合适的工作。找工作地人实在太多了,只有慢慢等机会。”木青山不紧不慢地说道。事实上找工作这件事对于自己,好像一直缺乏吸引力。 “我被法院分到外地实习了,可能要好几个月才能回来。” “什么时候走?”木青山微微有些讶然,开口问道。 “明天中午的车,我走了之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找份工作对你来说是很容易地事情。我相信你!”周乐说完,忍不住朝木青山的怀里挤了一挤。 “嗯!我知道了!”木青山将怀里地周乐不由自主的抱得更紧了一点。 夜凉如水。一轮圆月自远方地峰峦背后徐徐升起,淡银色的月光透过天台,洒落在楼道内,四周静寂无声。 木青山低头望着如同纯洁婴儿般依偎在自己怀中的周乐,特别是她那白晰嫩滑的脖子,不知为什么,也许是即将离别时的淡淡忧郁在两人之间作祟。木青山竟鬼使神差般的低头在周乐的后颈上舔了一小口。 周乐地身子轻轻颤了一颤,用极细到微不可闻的声音哼了一句,“好痒!你在干嘛?” 木青山心里好似有只小兔子在乱蹦,见周乐只是轻声问了一句,便又静静的躺在自己怀里一动不动了,于是木青山壮着胆子,凑到周乐的耳边,先是用嘴角叨起周乐耳边的一缕乌发。发现并没什么特别的滋味,续而轻轻的启齿咬住了周乐的耳垂边缘。 这一回周乐再没有表现出无动于衷,猛然间死死握住木青山地大手,仰起脖子,口中轻轻的“啊”了一声。 这“啊”的一声,却让木青山有种浑身上下的血液在燃烧的错觉。男人的本能,来自丛林地野性,竟然在这皎洁的月光之下,被莫名其妙的触发了。 大力扳过周乐的肩头,自怀中换了个方向,两人四目相投,木青山看到周乐的脸上涌出了一抹淡淡的红晕,一双眼睛睁得圆亮,眨也不眨的望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好似有六分妩媚。三分娇嗔。剩下的一分感觉便只有迷离了。 木青山望着怀中的佳人如玉,第一次自我意识不经过大脑。而是发乎于心地,低头吻了下去。 四片嘴唇接触地一瞬间,木青山头脑中轰然一声,好像停止思考了。天地间只剩下自己和周乐,只剩下那吸吮红唇的冰凉感觉。 “你……要不要我!”周乐突然脱口而出道,这句话有如在滚烫地油锅里撒下一把盐。 紧接着,周乐柔软芳香的身体全方位的贴了上来,木青山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她饱满的胸口,脸颊顿时像火烫一般。 从周乐身上这件淡紫色衬衣的领口望下去,隐约可见白色蕾丝的胸衣花边,还有胸口那片白花花的肌肤,木青山只觉得唇干舌燥,喉咙里低吼了一声,双手已不自觉的按到了那禁忌之地的上面。 一声低缓的呻吟,从周乐喉间忘情的迸发出来,她下意识的扭动着身子,将大腿朝内侧收了收,这时木青山已经给欲火冲晕了头,不知不觉已将周乐的衬衣钮扣解到了第三颗。 两人激烈的拥吻在一起,其热情的火爆程度,简直令人透不过气来。 木青山左手伸入周乐的衬衣内,右掌先是顺着对方纤细的腰身轻抚,续而隔着衣服游走在周乐平坦的小腹之上,最终忍不住,右手从裙摆开衩的地方伸了进去,修长而富有弹性的大腿光滑得找不出半点瑕疵。 “不要在这里!我们……进屋里!”周乐终于发觉今天木青山的胆子大得有些过分了。 再没有任何犹豫,木青山将周乐紧紧抱在怀里,大步跨入房内。 月满西楼,木青山的小窝内春色无边,整整一夜,极尽缠绵之事,两人耳鬓厮磨直至天明。 “老公!我走了之后你要想着我!不许偷吃哦!”周乐披散着一头长发,靠在木青山宽厚的胸口,撒娇般的笑道。 “哦!”木青山怔怔的望着床单上的一抹嫣红,神情有些恍惚。 窗外天色渐渐亮了,东方露出一线鱼肚白。 第五章 转职 连续三天,木青山、陈肥肥和钱得易几人马不停蹄的往返奔波于人材市场和住所之间。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首先是钱得易最先找到工作,当上了一家贸易公司的业务员,底薪六百加提成,虽然算不上什么好工作,反正老钱独身一人,也没有拖家带口,至少养活自己是足够了。 随后又传来关于陈肥肥的捷报,真是神奇之极,陈肥肥居然通过了面试。 一踏进院子,陈肥肥就开始大呼小叫道:“小木!哈!哈!哈!没想到吧!老子居然也能应聘上了,比老钱的底薪还多一百块呢,七百块一个月还加提成,怎么样?厉害吧!” 正在院中剪报纸的木青山抬起头,一脸微笑道:“行啊!肥肥!什么时候上班?” 陈肥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火车票模样的纸片,一边来回晃动着一边乐不可支道:“看到没有,火车票都给我买上了,下午的火车,去合肥那边的分部先学习,跟着人家上一个月班,很快就回来了,公司还包住宿呢!” 木青山问道:“你那是什么单位,走得这么急?也太爽快了吧?” 陈肥肥摸摸大头,乐呵呵的笑道:“公司叫什么来着?让我想想……唉呀,反正就是推销医疗器械之类的玩艺,高科技公司,有前途的。我去搞上一个月再回来!你手头还有钱没?先借我点,到那边要吃饭!” 木青山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最后剩下的五百块钱,想了想,数了四张给陈肥肥。 陈肥肥接过钱来朝口袋里一塞,心里也没多想,拍了拍木青山地肩膀道:“兄弟,你也好好找个工作玩玩,我进去收拾几件衣服。时间来不及了,我得赶快!” 说完陈肥肥就进屋了。木青山举起手中的报纸,心想这下子真的要努力找工作了,全副家当还剩下一百块而已,就算自己对金钱再没有概念,也知道这点钱吃不了几顿的。 木青山继续低头剪报,报纸上有不少招聘信息,就是不知道可靠不可靠。 比如这条信息就不错。天天乐超市招收值班经理一名,要求大专学历,法律专业毕业,有较强的沟通能力,和解决突发问题的能力。 木青山觉得自己应该能胜任这份工作,各方面条件好像都很合适。于是拿着报纸走到房东老太太的客厅里开始打电话。 “喂!您好!请问是天天乐超市吗?我想应聘你们这里地值班经理。”木青山说话很直截了当。 “您是什么学历,学的什么专业呢?”电话那头传来一名娇滴滴地女声说道。 “我是大专学历,学的法律专业!” “哦!那您下午过来吧。我们的地址是红宝路七十六号,天天乐超市四楼,你找人事部就可以了。” “好的!谢谢!我下午过来!”木青山说罢合上了电话。 就这会功夫,楼上的陈肥肥已经收拾完毕,拎着只大皮箱,兴奋之极的冲下楼。见到木青山正在房东客厅里打电话,陈肥肥大步上前,从怀里摸出他去年省吃俭用买下的水货手机,塞到木青山手中,郑重其事地说道:“小木,你把我电话拿上,你找工作需要,也好跟周乐联系。我出门不用带这个,麻烦!你收好了!有空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陈肥肥说完,旋风一般的冲出门去了。看着好朋友那兴奋不已的背影。木青山不由高兴得笑了。 屋里少了个爱笑爱闹的胖子。立刻显得空荡荡起来,木青山在屋里转了两圈。决定好好准备下午的面试,大家都上班去了,自己也要好好找个工作了。 下午一点二十分,木青山从九曲村出发,乘坐27路公交车赶到红宝路的时候,刚好一点五十七分。 看着面前的天天乐超市,木青山地心中居然有了一丝兴奋,这家仓贮式超市占地面积约有一万五千平方米的样子,门口的人流往来川行不息,一派热闹景象。如果能到这种大公司上班,应该是件很有面子的事吧。木青山不由得有些心生向往,倒不是他的心态转变太快,而是因为要解决肚子问题,没得选择。 走进超市,直奔四楼人事部。 木青山一上楼梯就发现了,今天来应聘的人还真不少。走廊里挤得满满地,从人事部的房间门口一直排到了楼梯口。 木青山握着自己的简历,站到了队伍的末尾。才一会儿,排在木青山身后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终于轮到木青山面试了,推开门走了进去,房间内的办公桌前坐了三个人,两女一男。 见到木青山进来,坐在中间的中年男人示意让他先坐下。 木青山礼貌的点了点头,坐到了桌子面前的析叠椅上。 “请问你来应聘我们公司什么职位?可以把你的简历交上来了!”左边地一位中年妇女一副例行公事地严肃表情问道。 “我来应聘值班经理!”木青山说话的语气显得很从容,把手中地简历和毕业证放到了桌上。 坐在中间的那名中年男人低声咳了两下,笑眯眯的问道:“你是刚毕业的学生吧,我们这里招聘值班经理,必须要有两年以上的相关工作经验,你不知道吗?” 木青山摇摇头,道:“我是从报纸上看到你们的招聘信息的,上面没有注明,如果不适合的话,那我回去好了!不好意思打扰了。”说着木青山就要站起身来,伸手去拿桌上的简历。 这么直白地举动。让办公桌对面坐着的三人全都愣了一愣,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应聘的,至少也应该强调一下自己啊,如果是一般人,都会补充说明,就算自己没有工作经验,也会做得很好之类的话。哪有像木青山一样,不合适直接闪人的道理。 而且从他的一举一动之中。哪有半点怯场或是自卑的味道,现在地情形,好像木青山才是上位者一样。 中间那位中年人最先反应过来,嘴角抽动了两下,说道:“等等!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公司上班?” 木青山听他这么一问,顿时停下了脚步,迟疑了数秒。点点头道:“可以!” 旁边的中年妇女正要开口说话,中年男人做了个禁声地手势,语气平缓的说道:“这位同学,我个人很欣赏你的气质,但是公司有规定,以你现在的资历,我们不可能聘用你做值班经理,但是我们可以吸收你作为储存干部。你认为可以吗?” “储存干部?”听上去倒蛮不错的,木青山一脸平静的反问道:“储存干部是做什么的?我可以吗?” 中年人笑道:“我们公司地生意做得很大,还会陆续开新的分店,储存干部就是为了新店做的人才储备,你可以在老店里学习超市行业的运作,将来有机会再提起来。” 木青山心想自己只是需要一份工作而已。管他是做什么的呢!兜里只剩一百块了,先解决温饱问题再说。 见木青山没有提出反对,右边的年轻女孩拿出一份表格,递过来道:“储备干部月薪是六百块,如果你没有意见的话,把这张表填了,明天就可以入职了。” 木青山接过表格,草草填上之后交了上去。 临出门的时候,那位年轻女孩还特地追出来喊了一声,“木青山。记得明早八点半准点上班!” 这一声喊顿时让门外应聘地人们齐齐将目光投到木青山身上。一时间羡慕、妒忌者大有人在。 木青山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挺好玩的。原来找工作竟然这么轻松,早知如此又何必天天到人材市场上去挤罐头。 一路上,木青山心里乐滋滋的,回到九曲村口,突然想起陈肥肥已经出远门了,居然没有人同自己分享这个好消息,唉!实在可惜啊! 想了想,木青山又转向朝着钱得易租的院子走去,到了院门口,正碰上钱得易出门。 “小木!你来得正好!李涛他们两口子有急事回家了,上午人家村头村尾到处找你,最后实在找不见了,要我给你带句话,说是大恩不言谢!这到底怎么一回事?”钱得易一见木青山,嘴里噼里叭啦溜出了一大串。 木青山笑而不答,虽然对李涛两口子突然离开西京有些意外,不过他也并没有往深处想,反正他们夫妻俩一年半载也还不起那四万块钱,就算还来,木青山也未必会真要,人家走与不与,又有何干系?施恩不图报,这才是侠义。 见木青山只是笑不说话,钱得易知道问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了,反正木青山这小子又不会做什么坏事,随得他去了。 “小木哥,陈肥肥也走了,李涛也走了,这下子就剩咱俩过日子了,呵呵!你的工作找得怎么样了?”钱得易也是随口问上一句,关心一下木青山罢了。 “我明天去天天乐超市上班,做储备干部。”木青山笑眯眯的答道。 “可以啊!木青山就是木青山,天天乐我知道,人家那公司大得很,很正规地企业,不错,不错!你比我们可有前途得多了。”钱得易得知木青山找到了份不错的工作,心中也暗暗替他高兴。 “我这会要去单位开会,就不陪你了,晚上空了回来聊!我走了!再见!”钱得易一边摆手,一边骑上他那辆老式二八飞鸽,一路扬尘而去。 “最近也不知怎么了,伙计们一个比一个性急,个个都跟成功人士似的,穿得一本正经,总在赶时间,不是在公司,就是在去公司的路上。陈肥肥是这样,钱得易也是这样!”木青山暗自好笑,摇摇头,回屋睡觉去了。 这些事对于木青山来说,与其说是为了生存,不如说是种体验。至少在心态上,木青山始终无法做到像钱得易他们那般的投入。也许,自己本来就无法真的适应这个社会吧。 第六章 人间处处有不平 第二天一早,木青山起了个早床,早早的就穿戴整齐,直奔天天乐超市而去。 一路上,木青山半倚在车窗旁边,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因为他昨天晚上梦到周乐了,自己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那种牵挂着另一个人的滋味,世间又有几人不怀念? 到了天天乐超市,直上四楼人事部,走廊里和昨天一样,站了不少等待应聘的人。 房门正巧从里面开了,昨天那位面试木青山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冲着人人群喊道:“昨天招的储备干部来了没有,有到了的先进来!” 木青山和几个人一起进了人事部的房间。 中年人坐在办公桌前,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们好!我叫欧阳斌,是这里的人事部经理。你们以后叫我欧阳就行了。从今天起,你们几个作为储备干部,先要下到基层去,只有从基层一步一步做起来的人材,将来来能堪当大任,你们明白吗?” 木青山倒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身旁的几人连连应声,站在木青山左手边的一个小胖子声音叫得最响。 “下面先给你们几个分一下部门,一会就可以下去进行工作了!你们两个,对!你们到三楼服装部,你,你!还有你!你们三个到家电部,剩下你们两个,到水产部去报道吧!” 欧阳斌说完之后,抓起桌上的一堆胸牌。分发给了大家,木青山和那位喊话最大声地小胖子,两人被分到了一楼水产部。 走到门口,小胖子一脸的沮丧,用手肘碰了碰木青山,问道:“嗨,哥们。你怎么好像没什么反应一样?” 木青山一边好奇的把玩手上的胸牌,一边惊奇的问道:“为什么要有反应?有什么不对的吗?” 小胖子一边摇头一边叹气道:“看人家运气多好。分到服装和家电,工作又清闲,还有美女看,我们两个居然被分到水产部,真是衰到家了。” 木青山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对他而言分到哪个部门根本没什么不同。 “对了。我叫李锐,你叫什么名字?”小胖子的话还挺多,一看就是心宽体胖,热心肠地那号人。 “我叫木青山!”木青山看着李锐,脑子里居然想起了陈肥肥,才几天不见,竟然还有些想念他,也不知那家伙在合肥过得好不好! 木青山和李锐一起到了一楼水产部。找到了水产部的班头。 这位班头大约四十岁年纪,板着脸,看样子话不是很多,带着木青山和李锐到了更衣室,拖出两套红马甲、小蓝帽,吩咐两人换上。 换上这身之后地木青山。镜子里照照,自己都觉得有点滑稽,现在的打扮,还真成了超市的小员工了。 班头带着两人来到鱼档,这些跟木青山身上同样装扮的年轻人,都在紧张的工作着,这些同事们见了木青山和李锐,全都是只盯了一眼两人的胸牌,然后就冷冷的转过头去,各做各地事了。 老班头也不多说什么。吩咐两人站到鱼池边帮忙。先从怎么捞鱼杀鱼学起。 每当客人看中了哪条鲜鱼,只要伸手一指。超市的伙计就用鱼兜从鱼池里把那条倒霉的鱼给捞出来,猛力摔到案板上,然后当头一棍将鱼敲死,迅速的开膛去鳞,最后称好重量洗干净,算好价钱就可以直接丢入客人的购物筐中了。 木青山看着这些同事们的劳作过程,只是觉得新鲜好奇,而小胖子李锐就明显有些顶不住了,每当铁棍用力挥下,将鱼头砸得瘪下去,碎沫飞溅,李锐就禁不住闭上眼睛,不忍观看,就这副胆量,更别说让他自己去敲了。 木青山看了一会,主动要求动手做事,守在鱼池旁边的伙计也不推辞,将手里的鱼兜递给了木青山。 木青山学足了人家地样子,将客人指定的鱼捞起来甩到案板上,另一个同事则抡起铁棍将大鱼击毙。 木青山并不觉得这种活有什么难的,对于从小在山村里长大的他来说,这种充其量算是最简单的体力劳动了,又有什么还需要学的。难道这就是所谓地工作?木青山心中有点迷惘了。 很快,就在小胖子李锐还在鱼池边躲躲闪闪的时候,木青山已经能够很快的上手了,从捞鱼到去鳞,全都做得有板有眼的。 只是敲鱼头的这件力气活始终论不到他来做,因为有位膀大腰圆,满嘴胡须的同事,可能是体内的戾气太盛的缘故吧,这人还偏就喜欢用铁棍敲鱼头玩,一只都不肯让别人碰。 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下午,水产部的地板一直都是湿漉漉的,好像从来没干过。木青山注意到了一个小细节,除了班头脚上穿了一双雨靴之外,所有同事都是穿地皮鞋,任凭鞋子在脏水里泡着。 一直做到星斗满天,超市才准备打烊收工,虽然都是些脏兮兮地粗笨活,不过木青山还是干得饶有兴趣,主要是因为新鲜,看着水产档口前人来人往,盛放在客人们篮中的鲜鱼有一道工序是出自本人地双手,这种劳动之后才能带来的快感,也不是平常就能体会得到的。 “你们俩!跟我过来!”突然有人对着木青山和李锐两人说道。 这位仁兄长得尖嘴猴腮,个子不高,眼神却有些阴鹫,给人的感觉好像眼睛睁不开似的。 跟在这个同事身后,李锐和木青山来到了内间的一个大水池旁。这个大水池是每天早上超市里装卸活鱼时地池子,外面运来的鱼。先要全部倒进这里面,然后才会分类,再摆进外面的分类鱼池。 “你们两个轮流,把这池水放了!”说话的这位叫王学民,这人算是水产部的老员工了。 木青山捋起衣袖,准备干活,小胖子李锐却一脸迷茫的问道:“这池水怎么放啊?阀门在哪?” 王学民嘿嘿干笑了两声。从地上捡起一截脏兮兮的粗水管,一头插进池水里。一头放到李锐嘴边,说道:“用嘴吸出来!” 李锐更加一脸茫然了,王学民将嘴巴放到水管边上,大力地吸了一口,然后迅速将水管垂下,水管的端口低于池面,肮脏地池水果然泊泊的流出。 王学民提起水管。递给李锐,李锐倒真是个憨直人,真的抱住水管狠狠吸了一口,池水顿时倒灌入嘴,呛得他满口的腥味,鼻涕眼泪一齐流了下来。 木青山在一旁看着窝火,伸手抢过水管,鼻中闻到一股强烈的腥臭。将嘴凑到管口,大力吸了一口,等到水流灌入管身,还未呛到嘴巴的时候,迅速将管口放低,果然如同刚刚王学民所做的一样。把池中地脏水引流了出来。 其实刚刚王学民自己引过一次,完全可以任水流出,这样就不必让小胖子呛那么一回了。 王学民见木青山学得如此之快,脸上颜色一变,并没有赞许的意思,而是冷冷的说了一句,“你们两个,等水放干了,记得把池子刷干净!我先走了!” 等了差不多十几分钟,池中的脏水终于全部被放干净了。见李锐一脸的畏惧。木青山什么也没说,拎了块抹布就跳进了半人多高的空鱼池。 虽然不明白这鱼池究竟有没有刷干净的必要。木青山还是尽力的完成,在他地理念中,自己到这里上班,人家是给了工钱的,那么就应该把应该做的事做好。 等到木青山把整个鱼池刷干净,坐在外间的小胖子差不多快睡着了。木青山跳出鱼池,这家伙才蓦然惊醒,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本来想换你的,结果一不小心就睡着了,下次我来吧!” 木青山摇摇头,笑了。 两人换好衣服从超市出来,门口地超市保安一脸不耐烦的表情,意思是这两人在里面磨蹭什么呢?这么慢! 从超市出来,外边已是繁星满天,从阳光明媚的下午进入超市,一直工作到深夜,好在木青山身体强健,并不觉得劳累的同时,相反还有种充实感,小胖子就完全不行了,哈欠连天,走起路来脚步虚浮,完全一付累坏的模样。两人走到站台便分手了。 第二天上班仍是如此,木青山干活更加卖力,周围的同事们却好像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他,木青山并非全无察觉,只是懒得理会罢了。 “喂!新来的!帮我去仓库扛一箱秋刀鱼过来!” “新来的!那个木什么山的,帮我上八楼去拿考勤单,不要走电梯,超市员工不准用电梯地,走楼梯!” “那个叫木青山,这边过来顶一下,我吃完饭就回来!” 同事们把木青山呼来喝去,简直当成了万能补钉,支使木青山做这做那,把他忙得团团转。 木青山倒也不生气,无论是合理还是不合理地要求,全都一律照办。反正自己的体力出奇地旺盛,有事做总比闲着好。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这些同事们要用木青山的时候就呼来喝去,其他时候,绝不会多跟他说哪怕一句话,而且每个人脸上始终都是冷冰冰的,好像欠了钱的模样。 “新来的两个,跟蔬菜部的人过去帮下忙!下午在那边做事,不用过来了!”班头板着张老脸,发号施令道。 除了木青山和李锐之外,所有的同事脸上均是一付幸灾乐祸的样子。 木青山和李锐跟着蔬菜部的一个小伙子走了,三人走到超市仓库的后院。 喝!好家伙,一辆超长的重型卡车停在仓库门口,后车厢门洞开,里面全都堆满了整麻袋整麻袋的蔬菜瓜果。 “喂!你们两个,过来卸货!”蔬菜部的一个小伙子,头上居然带着顶绿帽,冲着木青山和李锐喊道。 木青山和李锐走到近前,卡车边上有四五个挂着蔬菜部胸牌的小伙子,个个膀大腰粗,正围在一起讲着黄段子。 “你们两个,去卸货!”带绿帽的小伙指挥道。 木青山走到车厢旁,车厢内坐了两条壮汉,见卸货的人来了,连忙抬起一只麻袋,朝着木青山的肩上滑过去。 木青山只觉得肩上一沉,好家伙,这些蔬菜之类的东西平时不注意,装成一袋倒还有点分量,就木青山肩上的这只口袋,保守估计也有个百多斤。 木青山扛着一口袋大蒜,步伐稳健的走出了十多步,将口袋扔到了超市运货的小货车上。 这边李锐见木青山扛得轻松,也壮着胆子站到车厢口,车上的人扔出来一袋西红柿。 “妈呀!”李锐惨叫一声,被这袋西红柿压得直接倒在了地上,两边蔬菜部的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木青山微微皱了皱眉头,扛点东西并不算什么,只不过这么多蔬菜部的人都不动手,让两个水产部的人在这扛大包,是不是有点欺负人呢? 木青山走到李锐跟前,单手将这袋西红柿拎了起来,大声说道:“你到一边竭着吧!我一个人就行了!” 李锐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开口就骂道:“我操哟,这么多人都死绝了,也没人上来帮个手!” 蔬菜部的人全都直直望了过来,为首的小绿帽皱着眉头吼道:“你他妈的骂谁呢!找抽是不?”说罢这人一副打算冲上来开练的模样。 李锐连连摆着一双胖手,慌忙解释道:“不!不!我是口头禅,习惯了,谁都没骂!” “口头你妈!过来做事就要给老子老实点,你爸没教过你吗?有错要承认,挨打要立正!”绿帽子说话时的口气凌人之极。 木青山已经看得眉头大皱了,这些人明明粗俗不堪,偏偏还要欺负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好玩艺! 砰的一声,木青山将手中的西红柿口袋扔回车上,拍了拍李锐的肩膀,说道:“我们回水产部去,不搬了!” 绿帽子见木青山丝毫没把自己瞧在眼里,顿时火冒三丈,两步冲了上来,指着木青山的鼻尖骂道:“你他妈谁啊!这么嚣张?”一边说着,身后几名蔬菜部的人全都围了上来。 第七章 人生的差距 木青山是何许人也?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就这么几块料,实在提不起动手的兴趣,一把拉了李锐就要走。 “哟!我是说呢!怪不得这么厉害,原来是储干啊!人家都是有文凭的,当然瞧不起我们这些大老粗了。怎么?还没提起干,就这么嚣张了,不给点颜色瞧瞧,将来你还不得上天了!”绿帽子的语气刻薄无比,听得木青山手痒痒的。 不过现在的木青山已经不是两年前的冲动少年了,跟这些粗人动手,就算全部打倒了又能如何?一场毫无意义的争斗! 李锐慌忙劝阻道:“别动气,大家别动气,都是同事,都是同事,有话好好说!” 木青山只是平淡之极的用目光扫了周围一圈,神色镇定得异常。 正在这时,从二楼的窗口传来一名男子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都不用上班了吗?不想要全勤奖了是吧!” 木青山抬头望了一眼,二楼窗口的那人正是面试自已的那位人事部经理欧阳斌。 蔬菜部的人立刻散开了,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木青山拉着李锐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现场。 回到水产部,同事们见到两人这么早回来,全都用诧异的目光朝这边望过来。 李锐气鼓鼓的走到案板前,伸手夺过胡须男手中的铁棒,恶狠狠地冲着案板上的鱼头狠狠砸下去。 不一会儿就听到外面的客人大声的议论。“天啊,我的鱼头怎么都砸没了。这斤两怎么算啊!” 木青山只是埋头做事,心里却感觉怪怪的。 大约半个钟头之后,水产部的班头过来了,径直走到木青山身旁,大声吼道:“你怎么回事!一点小事都做不好!人家蔬菜部地人都告到上面去了!下次再这样,你就给我滚!”这班头长得粗俗不名。说话也毫无水准,根本不分青红皂白。 木青山几时受过这种气。抬头看着班头那张布满苍桑的老脸,又实在不忍心一拳砸上去!人家也只是打份工而已,何况都四十好几地人了,还在这个位置上晃悠,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老汉自身素质太低。跟这种素质低的人有什么好计较的。 自己的拳头算起来已经打过太多的人了,木青山实在没兴趣理会这样的家伙。索性将头偏向一边,随他说去吧。 像这样简单而郁闷的生活过了一个多星期,木青山在这一周内,几乎做遍了所有最脏最累地活,来得最早,走得最晚,从没有半句怨言。 直到这天周末,小胖子李锐实在忍不住了。趁着吃饭的空档,拉着木青山走到角落里,低头问道:“木青山,你有没有感觉啊!他们都在欺负你!什么活都让你做!” 木青山只是笑了笑,道:“还好!我应付得来!” 李锐用力的摇了摇头,说道:“不对!我昨天晚上请班头喝酒。他什么都跟我说了。大家都刻意的在整我们!因为咱们的学历比他们高,又是储干,他们都妒忌着呢!加上只有你一个是外地人,所以他们全都针对你,你干了三人份的活,知道不?” 木青山听到李锐这番话,不由得心中苦笑,自己只不过为了找工作而工作罢了,说白了只是混口饭吃,又不会真的做一辈子这个行当。这些人至于这样吗? 木青山不知道。这正是市井小民的丑恶之处了。越是地位卑下,越不检讨自己。反而去妒忌别人,根本没有能容人地心胸。 往往真正能主事的大人物在待人接物方面大多谦和有礼,因为懂得尊重他人的人才更懂得尊重自己,相反,越是看门狗之类的往往越吠得凶恶。 “我不打算做下去了,这地方没前途又累死人,我下周就不来了。你呢?有什么打算?”小胖子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意图,他也希望木青山能够离职,这样自己最少有个伴,人往往都是这样子的,不希望自己一个人来承担变化,有个人陪着一起,心里会总好过些。 木青山思索了片刻,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说不定就走了。” 做了一个星期地打鱼佬,除了让自己身上变得满是鱼腥之外,好像也没有学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倒是看尽了人情冷暖,木青山自己也觉得索然无味之极,可真要离开这里,一时天大地大,身上又没有多少钱,实在也不知再做点什么好。看来理想和现实之间存在的差距还不是一般的大啊! 木青山回到鱼档继续工作,到了快下班的时候,班头背着手走过来了,面无表情的盯了木青山一眼,吩咐道:“木青山,一会去把冰库里的小黄尾鱼搬几箱出来,今天晚上你加班,专负责卖这个!” 木青山没有吱声,走到仓库里搬了三箱黄尾鱼出来,哗啦一下子倒在柜台内,一边用小锤敲碎包裹在鱼身上的冰块,一边思索着小胖子的话到底对不对,这样的工作究竟值不值得自己再干下去! 小黄尾鱼是水产档口收摊前地特价商品,每逢周末或节假日才会临时摆放出来卖,也许是因为价格便宜地缘故,每回都遭到顾客哄抢。 才摆上标价牌,立刻就有顾客围了上来,纷纷开始在摊上挑肥拣瘦,挤得水泄不通。 木青山身型本来不错,整个人朝摊子前面一站,显得干净又精神,特别是脸上那抹心不在焉的神情,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气质上地分别。 围在木青山身边的大姑娘小媳妇渐渐多了起来,居然还有两个好事的大妈,一左一右把木青山包夹在中间,有一句没一句的打听他的私人情况,嘴里直夸这孩子老实。 等到这三箱小黄尾鱼被众人挑捡得差不多了,实在没有什么完整象样的能剩下了,这些大妈大婶,姑娘媳妇们才渐渐散去。 木青山守着鱼摊,这才暂时清闲了下来,超市里也差不多快要下班了。 天天乐超市正门口,已经快到打烊的时间了,这个时间段内进来购物的顾客流量少了很多,两女一男三名顾客,一边说话,一边走了进来。 这个男的身高一米七六左右,一身干净的白衬衣,鼻梁高耸,双目有神,走起路来的身姿挺得笔直,如果要用一个最合适的词来形容他,那一定是“气宇轩昂”这四个字了。 跟在男士身边的有两位女生,左边的这位最引人注目,倒并不是因为她长得有多么靓丽,而是她的这身装扮,让人无法不将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因为她穿的是一身警服,肩上带着闪亮的警徽和警察编号。 右边这位女孩子的衣着风格与她的两名同伴完全不同,一袭纯白色洋装短裙,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纤足高跟,一小截红色的鞋绳绑在脚腕上,俏皮之中又添了几分性感。脸上还特意化了点淡妆,整个人就好像童话中的小公主一样,美丽得让人炫目。 “周乐!你今天干吗打扮得这么漂亮,我都不想跟你走在一起了!哼!”左边的警花居然厥起了小嘴,扮得一副小女儿姿态,引得旁边不相干的路人纷纷侧目。 站在两人中间的男子笑道:“周乐今天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当然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啦。唉,说真的,我都想见一见周乐钟情的那位,真有那么好吗?” “当然有那么好!我选的人还会有错吗?”周乐眉宇间流露出种幸福的味道。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再不快点,超市就要关门了。周乐小姐,你的爱心大采购快点开始吧!我们来给你当小兵使唤,党要干啥就干啥!行不?” 这位泼辣警花一脸的笑意,只是在心中暗自猜想,能让周乐这美妮子如此倾心的男生,不知是个什么模样。 不一会儿,三人推着的购物车都快塞满了。 “唉呀!我说姑奶奶!你要是把人家超市搬空吗?你男朋友多大了,还用得着喝奶粉?还有这个,补品?年轻人用得着吗?快点放下,放下啦!”若是不看这位警花姐姐身上穿的警服,单只是听她讲话,完全是一副欧巴桑口吻。 周乐只是吃吃的笑着,心中想着的,全是同一个人。 穿白衬衣的男士名叫罗志信,和边上这位警花都是周乐在法院里的同事,平时三人关系相处得不错,这次恰好一同出公差来西京,周乐想要抽空出来给木青山一个惊喜,这两位只是陪着她买买东西罢了。 “你们俩在这边挑着,老娘去一下洗手间!”说话的泼辣警花大名叫杨玉枝,年纪比周乐不过大上两岁而已,只是不久前刚刚嫁人,所以现在满嘴都是小妇人口吻。 周乐和罗志信两人推着购物车一路前行,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海鲜水产档口。 木青山扛着最后一箱小黄尾鱼,大步朝冰柜方向走去,前方视线中出现了推着购物车的一男一女两个背影。 心中暗自好笑,自己真是疯了,居然看到什么女人都能看成周乐的背影!一想到周乐,木青山心中不禁微微一荡,胸口仿佛溢满幸福的感觉。 第八章 痛澈心菲 “对不起!请让一让!”木青山的步伐极快,几步就赶上了那对男女,心中也有一丝好奇与顽皮,前方那个像极了周乐的背影,不知转过脸来会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反正在木青山的记忆里,周乐好像没有穿过这种走可爱路线的衣服呢! 听到身后有人喊让路,周乐和罗志信不约而同的回过头来。 四目相投的瞬间,木青山傻了,肩上的纸箱不由自主的倾斜,小黄尾鱼撒了一地。周乐也愣在了当场,浑然不顾光洁的小腿上被碎冰屑和小黄尾鱼溅得泥斑点点。 周乐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跟木青山在这样一个情形之下见面。 看着木青山身上穿着那件可笑之极的红马甲,肩上扛着一只湿漉漉的破烂纸箱,浑身满是鱼腥味,这副打扮的他,哪里还有在西楚大学校园里的那份锐气,哪里还是自己一直挂在嘴边,朝思暮想的那个他!一时间,周乐心中又是痛惜,又是怜悯。 其实也怪不得周乐,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孩子而已,无论头脑再聪慧,毕竟只是个少不更事的女孩儿,刚刚都还在跟同事夸下海口,自己的男朋友是如何如何的优秀,一下子面对如此大的反差,女孩子面皮薄,下意识的,目光中竟然有了一丝闪烁。 木青山是何等人物,周乐的眼神有一丝不对,立刻便敏感的把握到了。不知为什么,看着面前衣着光鲜地两人,木青山突然间觉得心情很失落,心中仿佛有种美丽泡沫被戳破了的挫败感。 自己现在都混到这般不得意的模样了,如何配得上像周乐这样靓丽的女孩子? 罗志信根本没闹明白这两人之间的关系,见木青山穿着一身超市工作服,很直接的把他当作了超市的员工。上前一步说道:“你这个人怎么做事地!道歉都不懂说一声吗?” 木青山耳边根本听不到这人的呱噪,只是一脸表情漠然地直直盯着周乐。神色平静得怕人。 不管周乐跟眼前这个男人是什么关系,不管周乐你有没有变心,你为什么要躲着我,躲避我的目光! 木青山心底隐隐传来阵阵绞痛,仿佛胸口有只虫子正在噬咬自己一样。 木青山的这副模样看在罗志信眼里,却成了不知好歹,只顾盯着女孩子看一样。实在没礼貌之极。 罗志信又上前一步,义正辞严的教训道:“你这人怎么回事!你……” 前半句话音刚落,木青山将手中的半箱小黄尾鱼倾空而下,倒了罗志信一身,大步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罗志信好歹也是地区法院里的一员,平素都横着走路惯了地,哪里吃过这种亏。握紧拳头正要冲上去。周乐一把扯住罗志信的手臂,一脸痛苦的摇摇头,筋疲力尽的说道:“对不起,那是我朋友,他不是故意的!” 一听那个超市的小杂工居然是周乐的朋友,罗志信顿时愣了在原地。看着周乐一脸痛苦不堪的表情,不似作伪,罗志信就知道自己今天算是衰了,夹在人家中间白惹了一身腥,不过他又暗暗好奇,以周乐地言谈举止,怎么会有超市工人这样的朋友,而且看周乐的神情这么紧张,两人的关系非浅,这可真是奇怪了。 就这么一耽误。木青山已经走得远了。 等到杨玉枝从洗手间回来。见这两人愣在原地,好奇的问道:“你们怎么了?怪怪的!等我很久了吗?” 罗志信不知该如说起。周乐只是摇头,过了半晌才说道:“我有点事要办,我先走了!” 说罢周乐快步朝外跑了出去。背后杨玉枝喊着,“喂!你地东西!周乐!东西!” 周乐仿佛没听见一般,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木青山心中一片茫然,走回更衣室,将身上的红马甲扯掉,换好自己的衣服,然后自后门走出了超市,就连签到卡都没打。 木青山此刻的心情很糟,出奇的糟,走到街面之上,迎着夜晚的劲风,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去什么地方,只是不想回家,不想见到任何人。 漫无目的在街头闲逛了约莫一刻钟,晚风一吹,心中生出想要喝酒的冲动,恰好路边有家烤肉摊,木青山便一屁股坐了上去。 这条街面上的情景很有特色,马路对面是一排溜地夜总会和各种娱乐场所,人气鼎盛,相较之下,马路对面地这边就显得冷清了许多,连行人都不见多几个。 反正身上还有最后几十块钱,不如吃了倒还痛快,大不了回山上去!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还能把小爷我饿死不成!木青山此时已有些心灰意冷了。 其实他也知道,周乐未必真的有什么错处,可自己就是不愿面对,宁愿逃避。这也是差不多每个初恋地男生都会有的某种心理,把一切看得太完美,事到临头却又不敢面对。 烤上二十串羊肉,三十串牛肉,两个鸡翅膀,又开了三瓶青岛纯生啤酒,木青山放开怀抱,抛开一切杂念,猛吃大嚼,却不知为什么,肉食吃到嘴里,食不知味,酒入愁肠,苦不堪言。原来当一个人心中有愁苦的时候,无论吃什么美食都没有滋味。 就在木青山一个人借酒浇愁的时候,周乐跑到了木青山和陈肥肥租住的出租屋门前。 房间里黑漆漆的,明显空无一人。周乐试探性的拍了几下房门,确定房内无人之后。只好站在门口苦苦的等待。 木青山一边大口大口地喝酒,一边百无聊赖的打量着四周,这家烤肉摊生意平平,除了自己之外,只有另外一对男女在旁边吃东西,那两人身上穿着同一款式的深蓝色短袖制服,应该不难看出。这两人估计是一对在工厂里上班的小恋人,而且收入很拮据。 看到人家盘中才摆了十来串牛肉。而且两人喝的是烤肉摊上免费供应的茶水,木青山突然想起一句老话,“贫贱夫妻百事哀!”心中不禁一沉,随即想到自己和周乐的未来,又是一大口酒猛灌入喉。 从马路对面地夜总会里走出来一群人,个个都走路带风,不可一世。为首的是个身型高大地精壮男子,这人光着膀子,赤膊上身,最引人注目的是这人的左胸口,上面居然纹的是关公,关二爷! 平时只见有混混在身上纹龙纹虎的,极少见到有人会在身上纹上关二爷,据说敢在身上纹这种特殊图案的。一般只有两种人,一是真正的大佬,二是不要命地疯子。前者是因为他最大,无人敢在这种人面前说三道四,后者却是不知深浅的玩主,多半会横死街头。 这位胸口纹着关二爷的精壮汉子带着一大票的手下穿街而过。来到离木青山不远处的街边,看样子是来取车的,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把车子停到夜总会门口,而是停到马路对面这么偏远的位置。 光着膀子的精壮汉子大摇大摆地走到轿车前,突然指着烤肉摊,对身边的小弟大声说道:“你们看到没有?那边!” 众小弟纷纷朝着老大所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个方向除了有家烤肉摊,摊主夫妻和三个坐在桌边吃烤肉的人之外,什么也没有。 “你们再看这边!”精壮汉子又指着马路对面的那一排夜总会大门。 “你们他妈的看到了吧!这个世界,遍地都是钱。遍地都是女人!只要敢……拼。这些全都他妈的是你们的!老子说得对不对?”精壮汉子一声吼,众小弟轰然应诺。 “如果你们有谁没带种。不敢拼,不敢闯,就会跟那边的几个傻B一样,一辈子只配坐在路上吃街边摊!钱!女人!通通跟你们没关系!明白了吗?”精壮汉子说话声音更大了,手势的方向直接指向烤肉摊上的几人,其中当然也包括木青山。 这精壮汉子趁着酒性,说话声音极大,把烤肉摊上坐着的那对小恋人吓得连头也不赶抬。 然而这几句话木青山却听得清清楚楚,猛然抬起头,目光如箭,直逼向那一伙人。 “哟!还有个不服气的,你们看,他还在盯咱们呢?” “哪个小兔崽子不服气?想找打是不?在哪?只要哥几个一句话,我立马上去废……废了他!”这人喝酒喝多了,说起话来舌头都大了一圈。 “看什么看?穷逼B还不服气?再看就弄死你!”精壮汉子终于也吼了起来。 木青山此刻正是一肚子不爽,无处发泄,居然碰上这么一帮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深吸了一口气,木青山微红着脸,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左掌五指一紧,捏紧拳头的同时,体内的火舞圣光气蓦然间提速,一缕淡淡的黄芒迅速包裹住了木青山地整只左拳头,从拳面一直到手腕,这只拳头上发出极微弱但是却非常独特地光芒。 两年时间,木青山体内的黄炎级火舞圣光气已经练成了一只拳头地境界,比起两年前对付巨虎的时候,已强大了数倍,如果木青山用这个级数的力量对付那边的黑道人物,结局不言而喻,他们一定会死得很难看,非常的难看。 正当木青山握紧拳头,准备跳出来的那一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 嗖!一支长尾弩箭破空而来,直透入那条精壮大汉的胸口。在场所有人均无半点反应,就连木青山都呆立在了当场,只因这变故来得实在太快,紧接着,又是三支长尾弩箭如疾电般射入人群中,又有三人中箭,这时精壮汉子的身子刚好砰然倒地,时间把握得恰到好处。 混乱之中,街面上的人全都沸腾起来了,精壮汉子的小弟们纷纷寻找掩体,一枝弩箭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中箭的四人全都倒地不起,任谁也不敢再以身相试! 第九章 辞职 穿着件花格子衬衣,蹲在马路对面的矮小老头,一脸愕然的放下手中的弩弓。刚刚从弩弓瞄准镜前习惯性的扫了一眼,竟然发现了那种东西的存在! 街面上混乱不堪,老者的身影迅速的消失在沉沉夜幕之中,不一会儿,这名老杀手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车内,迫不及待的拨通了电话。 “喂!我是黑羽神箭,任务已经完成了!但……但是,你知道我看见什么了?”老者一脸激动的问道。 “确认完成任务,另一半钱会转到你账上去的!无论你看到什么,和我无关。”电话那头传来冷冰冰的声音道。 “我想查一下,长老会有没有人在西京市?”老者颤声问道。 “对不起,黑羽箭!你的级别权限不够,长老会成员的行踪无可奉告。” 老者骂骂咧咧的挂上电话,想了想,又拔通了另一个号码。 “喂!国际长途,我找一下吴先生!急事!” “不好意思,请问您有预约吗?吴先生现在正在开会,请您留下姓名好吗?” “操!就说吴天宝的二叔找他!有很重要的事!你通知不到他,你就卷铺盖走人吧!”老者说话的口气突然变得凶巴巴起来,完全无视电话那头的娇滴滴的女孩子声音。 过了约有两三分钟,电话那头传来一名中年男人的沉稳声音。 “黑叔。你找我?” “天宝,大事!不得了了,你知道我刚才看见什么了吗?”被称为黑叔地老者急切的说道。 “什么?”电话那头的声音略高了一线,吴天宝当然知道,自己这位亲叔叔的真实身份是什么,能让他如此急切与动容,想必真的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天宝。你听我说!你在纽约,另外的十一个。有没有在西京地?”黑叔的语气越来越炽热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继续说!”吴天宝在遥远地电话那头,眼神不禁一亮。 “我看到有人在使那功夫了!” “什么?” “就是你也会的那种功夫!” “什么!你再说一次!说清楚点!”吴天宝握住电话的左手指节因为太过用力,已经略显得有些发白了。 “圣光气!我看到有人使圣光气了!而且不可能是你们十二个人中的一个!你懂我在说什么吗?”黑叔已经快要处在暴走中了。 “不可能!你应该知道那是什么,这世界上除非我们十二个中有人死了,否则不会在别人身上出现!你是不是看错了!”吴天宝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如果只是因为是自己的亲叔叔,纯以双方的身份而论。这个越洋电话里,自己已经说了太多不应该说出的话了。 “天宝!我活了这么大,什么是什么我还能跟你开玩笑吗?那一定是火舞圣光气,只不过才练到黄炎级地门槛而已,我当时也是吓了一跳,赶快找你商量这事。”黑叔喘了口气,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我要跟其他人联系一下,你等我的电话吧!”吴天宝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过了约半个钟头之后,从大洋彼岸打过电话来了,黑叔连忙接通电话。 “黑羽箭,现在我以十二长老会的名义知会你,从现在此。你留在西京,全力追查你看到的这个人,但是不要轻举妄动,掌握了足够的资料之后,组织会有安排。” 吴天宝的话一说完,就挂上了电话,黑老头顿时郁闷了半天,嘴里骂骂咧咧道:“我呸!早知道老子就当没看见了,好心给你们报信,结果给老子安排个苦差事。不知道老子三天不杀人。心里就犯痒痒吗?十二长老会了不起啊!老子当年是不争,他奶奶的!我顶你个肺!让老子上哪去找人!呸!呸!” 木青山对街面上发生地这一幕也是目瞪口呆。酒差不多醒了一大半,趁着街面上混乱不堪,连忙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到了九曲村村口,木青山也不知心里哪根筋不对了,并没有踏上回家的那条大道,而是去了钱得易那边。 怎么说呢?人在软弱的时候,总希望身边能有个朋友陪伴,也许什么都不用说,木青山也并不是一个喜欢向朋友倾诉的人,但是至少能看得到熟人,心里也会好受些。 木青山带着一身酒气进了钱得易的屋,钱得易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木青山的心情不太好,这人素来十分知趣,只是让了一半床铺给木青山,什么话也没有说,两人背靠着背,不一会儿就呼呼大睡了。 只是木青山并不知道,周乐一直在他地房门口前苦苦等待,一直等到天色渐亮,周乐这才怀着复杂的心情,黯然失落的离开了这间令人熟悉的楼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除了爱情之外,有太多的东西需要去争取,既然付出过了,只有等待下一次的机会了。 木青山对于周乐的曾经来到并不知情,在钱得易屋里睡到天光,一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要去超市,不过这次并不是去上班的,而是去辞工,因为木青山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凌临峰临走前赠给自己的四句话,“小鱼翔浅底,逆流也从容,一朝风云起,傲啸我成龙!”一直以来,自己面对社会地心态并不正确,总是得过且过,从来都没有刻意地去争取过,既然选择了留在都市之中,就应该尽力去拼,去搏。而不是随遇而安。 老庄的思想境界是不错,但是自己既然有这一身与众不同地好本事,为什么又要憋屈自己,“无为,即是无所不为!” 睡了一觉之后,木青山俨然想通了此理,兴冲冲的爬起身来。直奔天天乐超市,不管怎么说。有始有终,辞去这份工作,再用心用力的寻找一份体面的新工作,木青山就不相信了,只要真正的去努力,去用力,难道自己真的比满大街上那些人都差了不成? 到了天天乐超市。木青山直奔四楼人事部,无论如何,当初那位欧阳能够招自己进来,也算是有几分知遇之恩,与他打声招呼,也不为过。 推开人事部的大门,见那两位应聘过自己地女士坐在办公桌前,扫了一眼。不见那位欧阳经理,木青山略有些踌躇,想着要是人不在,那就算了吧,至少自己也算来过了。 这一点上,木青山的性格与周乐倒是颇为相象。只要自己付出过了,心安则理得,至于结果,其实并不那么重要。 正欲转身,人事部地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木青山回头一看,迎面来的正是那位欧阳经理。 “咦!木青山,你怎么上这来了?有什么事吗?”欧阳经理看来对木青山的印象颇深,招聘了这么多人,居然能一口叫出木青山的名字。 “嗯。欧阳。我是来辞职的,想跟你打声招呼。”木青山略一思索。还是直接道出了来意。 欧阳斌并没有现出很惊讶或是愤怒的表情,只是微微笑了笑,走到桌边,端起茶杯,说道:“是不是下面的人对你太过分了,你地身份跟他们还是不同的,他们心里有意见,我能想象得到。 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其实你最近的表现很不错,我们在上面都有看得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很快就可以正式入职了,我可以保证,把你分到一个好些的位置上去。 以你的领悟力和为人处事的性格,我相信你一定会在我们这里得到很好的发展,你只是需要时间而已,怎么样?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平心而论,这位欧阳经理真不愧是搞人事行政工作地,说起话来轻声细语,内容也很有说服力。 木青山微微笑了一笑,沉默了片刻,仿佛在考虑欧阳经理的意见,抬起头来,直视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对不起,我想过了,我还是不适合在这里工作。就算我用心用力工作又怎么样?一年之后,两年之后,最多也只能把皮鞋换成雨靴,当上个班头之类的,这不是我想要的,不好意思,我还是要辞职!” 说这番话地时候,木青山眼神坚定,言语落地有声,这才应该是他本来应有的状态。 欧阳不禁一愣,细细打量之下,突然发觉自己有可能真是屈才了,这样的青年,目光中透出的镇定,甚至可以让自己有些不敢直视,把这样的人放到下面去,实在是件很失策的事情。 坐着的那两个女同志同时翻了翻白眼,左边这位妇女插嘴道:“现在的年青人啊,可不要那么好高骛远,人都是一步一个脚印上来的,成天想东想西的,最后什么事都办不成!” 右边这女人也跟着说道:“是啊!有些人总以为自己了不得,嫌这嫌那,最后搞不好上街要饭呢!” 欧阳斌回头狠狠瞪了两名手下一眼,心道这些女人还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你们见过这么坦荡地年青人吗? 等欧阳回过头来,木青山已经拉开门出去了,停顿了约有两三秒钟,欧阳突然跑了出去,在走廊里截住了正要下楼地木青山。 “木青山!那个……你的工资还没结呢!我个人很欣赏你!可能你真地不适合在我们这种小地方呆着,我说的是心里话,要不然我先把工资垫给你吧!” 说罢欧阳从口袋里手忙脚乱的朝外掏钱,也不知为什么,当这个青年人正视了自己的内心之后,欧阳面对他的时候,反而有些不自然了。 “谢谢你的好意,不用麻烦了,我也没在这工作多久,这点钱我不要了!很高兴认识你!” 木青山善意的朝这位中年男人笑了笑,径直走下楼梯去了。虽然自己身上只剩下不到二十块钱了,但是木青山还是很相信自己,天无绝人之路,用心用力,一定可以挺过去的。 更何况木青山早就知道了,在试用期内的这些员工,在工作没有满十天之内离职,是没有工资可发的,这位欧阳大叔的心地倒是不坏,那么自己更不能占人家的便宜了。 出了天天乐超市,木青山顿时觉得松了一口气,再不用整天面对那些臭鱼烂虾了,还有那些板着死人脸的同事们。 接下来木青山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人材交流中心,此时的心态与前几回都不同了,既然要做,那就要做最好! 第十章 无心插柳柳成荫 人材交流中心的人流量依然是那么多,这里面混杂着太多对工作极度渴望的男女们了,木青山这一次进入其中,再不是如置身事外的人一样,而是能明显的感觉到所有人心中的那份相同的东西,那种对工作的急切与渴求。 转了几圈之后,虽然还是没有太合意的工作,木青山却并不焦急,这也许正是心态的不同吧。确定了场内实在没有自己合适的工作,木青山不多做停留,直接退了出来。从这一刻起,除了找到好工作之外,时间也不可以过多的浪费,因为自己还要想办法解决温饱问题,口袋里只剩二十块不到,这可是实实在在的问题,并不是单有好心态就能够解决的。 出了人材交流中心的大门口,突然发觉找工作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仍然有滚滚的人流朝这边涌动,交流中心的大门口,更是摆了各种各样的摊位,展板,广告等等,人与人之间挤得水泄不通。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能够在很短时间内来钱的方法,木青山考虑过了,实在不行,自己可以去找个码头之类的地方,凭着力气帮人卸货什么的,打打短工,混饱了肚子再从长计议。 不过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立刻被木青山自己给否决了,第一,去打这种短工,跟在超市里捞鱼卖虾有什么区别?第二,西京是个内陆城市。小河都不见几条,哪里来的码头之类地地方! 又要找到好工作,又要先想办法管饱肚子,这可真是个不大不小的难题了!木青山边走边陷入了思考当中。 “反正也找不到工作了,不如去那边交十块钱试试,你以前不是练过健身的吗?那边只要一拳能击出二百磅以上,就能拿到奖金呢!” “咦。那我可以哦!我以前练过的,一拳可以打二百八十磅左右。那能拿多少钱?” “二百八十磅啊!可以领到一百块吧!打出三百磅可以领五百块呢!要是能打出三百五十磅,可以拿二千块奖金!可惜很少有人能打得出来!” “切!那要练过很强的人才行,知道拳王泰森不?我记得人家拳王才能打出五百磅!能打出三百磅以上的强人,谁还稀罕这点奖金啊!” “说得也是,我们过去看看吧,反正一人只能玩一次,你去打个车费钱回来也好啊!” “行!我们过去看看!” 两名长得高高壮壮的年轻人。一边交谈着,一边从木青山身边走了过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木青山暗暗好笑,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这机会可不就来了吗?虽然自己没有打过那种东西,不过很明显,要是比力气地话。自己是绝对不可能输的! 木青山不声不响地跟着前面两人,果然,才走了不到二十米,前方挤得人山人海,清一色的壮男,大伙儿围得紧紧的。时不时集体的发出惊嘘声。 木青山跟在前面两人身后,从外围慢慢的挤了进去,报名点排了长长的一溜,个个都是膀大腰圆,吨位十足,好容易排到木青山了,咬咬牙,丢了十块钱过去,报名点的那位抬头看了木青山一眼,不置可否地说道:“三十六号。自己把牌子拿好。叫到你了就上去!下一个!”很明显,木青山的外形体格混在这群人中间。只能勉强算中上,明显不够看。 这时木青山才有机会看清楚,人群中间用红色的警戒绳圈出了七八平方的空间,里面摆了两台机器,正面是个圆盾模样的金属块,上方有个电子显示屏,交过报名费的这些人,轮着过去,朝那块圆盾上面挥击三拳,然后电子显示屏上会有显示,取最高的数据作为成绩。 电子显示器旁边很清楚的写到,最高拳击力两百磅以上地,可以获得五十块奖金,两百四十磅至三百磅以内的,可以获得一百块奖金,三百磅至三百五十磅,可领取五百块奖金,三百五十磅至四百磅的,可领取奖金二千块,拳力达到四百八十磅以上的,设最高奖金一万块!一人只有一次报名机会,此活动特举行三天,由主办方狮盾集团保留最终解释权。 不少人都跃跃欲试,毕竟报名费才只有十块钱而已,而且不断有人能领取奖金,虽然大多不高,只是五十一百而已,但是只花十块钱,能够以一搏五,以一搏十,凡是对自己的拳头和体力有信心的男人,很多人都愿意试上一试。看得出来,如果是希望靠收取报名费来盈利地话,那么这家公司一定有点晕头了。 话又说回来了,没有三两三,不敢上梁山,对自己的拳头如果没什么信心的男人,是不会在众人面前掏钱玩这种东西的,所以几乎是每两三个人之中,就有一人能拿到奖金,这样一来,更引得众人纷纷驻足围观了。 好容易轮到排在木青山前面的那个男生上场了,这人正好是刚才说话时谈到练过健美的那个人。 脱去上衣之后,这年轻人果然一身好肌肉,身上的线条轮廓分明,一看上去,就很有力度。 嘭!一拳挥出,头顶的电子显示器显示数值,一百八十二磅!围观的众人顿时一阵嘘声四起。 这位健美男略有些吃惊,没想到自己的第一拳连五十块地奖金都不够拿,面色涨得通红,咬紧牙关,后蹬步,拧腰,大力挥拳! 嘭!这一拳力道十足,电子屏幕显示数值,二百二十一磅!这一拳还有点看头,围观地人群中响起了稀稀落落地几下掌声。今天到现在为止,最高记录是个胖子,挥出了三百一十二磅,所以这位健美男地二百二十一磅只是及格而已,并不会引起大家的轰动。 据说昨天有个人轰出了三百八十磅,不过却没有要奖金就走了,估计是哪里来的高手。这种人才会引起大家的兴奋。 健美男并没有轰出最后一拳,在他看来。刚刚这一拳已经是自己发挥得很好的一次了,自认不可能挥出三百磅的一拳,想了想之后就放弃了,到前台领了五十块奖金,不管怎么说,车费是赚到了。 终于到木青山上场了,大步走到这具机器面前。木青山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气,老实说,木青山也不知道自己全力一拳会有多大力道,只是很有信心,拿到奖金是一定地了。 甩臂,沉肩,呼的一拳轰出。在场地所有人都没有看清,木青山的拳速极快,且拳面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微黄色光芒,正面轰到那块金属圆盾之上。 轰!头顶的电子数据表居然发出极难听的一声爆响,而与木青山的拳面直接相触的那块金属圆盾被轰得深深陷入了机器内部。 在场地所有人都愣住了,奶奶的。这一拳该算多大的力道啊!机器都给他轰爆了!这是所有人的第一反应。 木青山也怔在了当场,这下可麻烦了,把人家的机器给打烂了,这得赔多少钱啊!真是衰到家了。 见木青山傻傻的怔在当场,半点高手风范全无,立刻有就一大半的人认定,这小子是走狗屎运了,一定是那机器被人打得太多了,终于承受不住,自己给报废了。不然单凭这位身材并不夸张的小青年。哪有可能把机器打到爆! 人就是这样,自己做不到地事情。便万万不肯相信别人能做到,有人能打出三百磅的力道,众人会羡慕不已,换了木青山将机器一拳轰爆,所有人却不相信了。 木青山刚想拔腿就跑,从主办方的帐篷里钻出几个人,前前后后的把木青山围了个严实。 说实话,面对这种情况,木青山可没想到要跟人家动手,人家并没有做过分的事,相反是自己把人家的机器给打爆了,如果动手伤人,夺路而逃,这种事以木青山地为人可做不出来。 几人把木青山围在中间,其中一名大汉竟然彬彬有礼的对木青山说道:“这位小兄弟,请问您有没有时间,我们组长想见见你!” 木青山硬着头皮,极力克制住自己想要拔腿就跑的冲动,很艰难的点了点头,道:“可以!” 几条大汉拥着木青山进了主办方搭建的办公帐篷,一见木青山进来,本来坐在桌前的一位年轻人连忙站了起来,迎了上去。 这人看上去比木青山大不几岁,个子比木青山还要高出一线,穿着一身裁减合身的西装,面如冠玉,看上去一幅颇容易引人好感的模样。 “请问您是应届毕业生吧!”这个年轻人的社会经验可比木青山丰富得多了,一眼就看出了木青山的身分。 “是地!我刚毕业,还没找到工作,我没钱!”木青山并不因为这人看上去好说话而试图拖延点什么,而是直接说明自己目前地境况。 “我们不会要求您赔偿的,放心,您随时都可以离开。不过您可不可以解释一下,您地拳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威力呢?我真的很好奇。”年轻人的态度也很直率,头一句话就让木青山心里轻松了一大截,对这个人的印象当然也感觉非常之好。 “我……怎么说呢!我从小就很有力气吧!这个……算是天生神力!对,就是天生神力!”木青山没好意思把自己从小抱牛的经历说出来,而且他也一直很纳闷,自己这两年的力气越长越快,应该跟体内那股气流有关,而并不单单是抱牛修炼所得,当然,这一切他是更不会随便对人说起的。 年轻人好像对木青山的答案并不关心,而是语气极为奇怪的说道:“您有这么难得的才华,为什么不找一个能施展地地方呢?我们公司应该是个很好的选择。不知您有没有兴趣?” 一听这年轻人说话的语气,木青山顿时有些警觉了,应该不会是凌临峰他们家又在招纳新人吧,如果愿意去混黑道,自己早就上道了,根本用不着等到现在,无论如何。当一名黑帮分子,这是木青山目前还无法接受的。 “我现在是很需要一份工作。不过我不想做违法的事情,至少我学的还是法律专业。”木青山终于有机会搬出自己所学的专业了,仅管西楚大学地这个专业对于他来说,未必真的学得很好而已。 帐篷里地众人一听木青山这样说话,有几个忍不住就笑了起来。年轻人一脸微笑道:“这位朋友,您好像对我们狮盾集团的性质还不太清楚,我们所处这个行业。绝对是合法的,而且还是专与罪恶相抗的团体。” 见木青山一脸的疑惑,年轻人继续解释道:“说得简单点,我们集团是国际知名的一线保安公司,小到花园住宅的安防工作,大到担任政要和明星地保镖,我们公司的实力和专业,是有目共睹的。 现在我认为您如果真的需要一份工作的话。我们公司是您最好而且最合适的选择,我们的待遇相当不错,您要不要考虑一下!” 木青山也给搞得有些迷糊了,不过当他的目光在这间帐篷里四下打量地时候,确实发现了一些特殊的地方,这间帐篷里挂了不少的奖项和锦旗。还有狮盾公司的一级安防资格证书的复印件之类的东西。这个人说地,也许是实话也说不定。 木青山试探性的问道:“请问加入你们之后要做什么?” 年轻人颇为得意的笑道:“什么也不用!训练!不停的训练!至少三个月的培训期,然后是六个月的试用期,最后如果您能留下来的话,会签到一份不错的年薪合同。很多人想花钱来参与我们的训练都没机会呢!” 见到木青山有些意动了,年轻人继续说道:“培训期每月基本工资三千,包优等食宿,公司负责培训各项安防上岗技能,还有实弹练习呢!试用期工资六千,还有各种高额补助。除了三金之外。公司还给每个员工买一份商业保险。您在我们这里,既可以学到很多有用的知识和技能。还能拥有高收入,您认为怎么样?” 这一番话把木青山听得有些云里雾里,这么高地价钱和待遇,难道只是在招保安吗?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一样,木青山想了想,终于还是开口问道:“为什么会选择招我?” 年轻人脸上笑得像朵灿烂地鲜花,道:“因为您的力气大啊!后天技能可以培训,先天地力气和身体素质却很难改进,这就跟选篮球队员一个道理,首先是要个子高,这样才有发挥的空间,您放心好了,我们并不是只招了您一个,公司搞这种明摆了赔钱的活动,目的就是想要挖掘出一些有潜力的新人加入公司,您是我们这个点本次活动以来表现最好的一个,我诚心诚意的希望您能加入我们公司,和您这样的未来强人做同事,我感到很荣幸!” 这年轻人实在是舌绽莲花,公关能力绝对一流,木青山想了想,觉得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何况自己确实需要一份好工作,现在这样的机会摆到面前,实在是很难拒绝。大不了万一他们不是说的那样,自己不做就是了,又能如何? 想到这里,木青山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愿意加入你们!” 年轻人见木青山点头,趁热打铁的推过来一份合约,说道:“你看看,没什么意见的话,我们现在就签约吧!我们公司是个很讲效率的集体,你签约的这一刻起,合同立刻生效!” 木青山还真没见过这么热情的招聘公司,随手翻了翻那份培训合约,上面的条件跟这年轻人说的差不多,反正自己光棍一条,也不怕别人欺骗,点点头,接过旁边一个壮男递过来的钢笔,在合约人的一栏中,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木青山签好合约之后,年轻人一脸微笑的伸出手来和他相握,说道:“从现在起,我是你的引荐人了,我叫刘子杰,你叫我子杰就行了。你可以先回去准备一下,三天之内,到西京市北郊开发区116号来报道,那边有我们集团的一个封闭式的训练场,潜龙训练基地。你可能要在里面呆上三个月呢!” 木青山点点头,对他而言,这也许意味着是种新生活的开始,至少到目前为止,这份工作让自己很有兴趣。 刘子杰从口袋里摸了半天,小心翼翼的摸出一枚纯黑色的胸章,依依不舍的递了过来,说道:“你过去的时候,带着这个,这是你的通行证和身份证明,有了这东西,你就可以自由出入了。另外这三天内,你最好不要吃太异常的东西,因为进入训练场之后,可能会对你进行一次必要的全身体检,还有你的身份证,学历证,私人物品全都带上。” 木青山接过这枚黑色胸章,刘子杰又将合约的复印件递给了他,木青山再次点点头,转身走出了这间临时帐篷。 第十一章 各奔东西 对于木青山而言,此刻的心情还算不错,也有些小小的得意,这份合约的条件,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每个月三千块,还会经历专业的培训,这种好事情上哪找啊! 一路回到九曲村,木青山想着收拾收拾东西,跟钱得易他们打声招呼,自己就到那个训练营去呆上一阵子,管吃管住,还有钱拿,何乐而不为。 走到村口,老远就看到钱得易跟一个胖子站在一起,这胖子不是陈肥肥还能有谁?木青山立刻奔了过去,陈肥肥见着木青山,亲热得不行,长臂一卷,便和木青山两人拥了个结实。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工作得怎么样?还顺利吧!”木青山笑呵呵的问道。陈肥肥走的时候风风火火,而且志得意满,应该是混得不错。 陈肥肥长吁了一口气,愤愤然的说道:“屁!那帮龟孙子,狗屁的工作!” 钱得易连连摇头,木青山则一脸好奇的望着陈肥肥,等待他的下文。 “那天把我们招聘去,当天就买火车票,到了合肥。下车之后把我们带到一个居民小区里,公司在那个小区租了两间房,还没等屁股坐热,带头的那家伙就让我们人人都穿上白大褂,胸口上还挂着什么医院医师的牌子,我说我哪懂看病啊!结果带路的那家伙说了,没关系。不用我们看病,我们只要说自己是医院的医师,或者是什么医科大学地学生就好了。 然后每天这票人就推着些所谓的医疗器械到小区里摆摊,搞什么免费体验,检查身体。那小区里都住的是老头老太太,把那些老头按在他们的医疗电椅上,然后通上电。问老头身上有没有感觉,他妈的。电流打在身上当然有感觉,然后就海吹胡侃,鼓动这些老头老太太买他们的机器,心黑着呢! 一台看不出什么名堂的破机器,居然要卖好几千块,如果有些老头老太太不买,他们就成天整乎。嘴里胡说八道,说人家这里有毛病,那里有毛病地,吓得有个老太太,一天来检查五六次,太他妈的扯淡了。” 陈肥肥一边说,脸上地情绪越来越义愤填膺,这胖子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是也不屑去欺骗那些老头老太太的积蓄。 “那后来呢?”钱得易皱着眉头问道。 陈肥肥咧开大嘴笑道:“后来有个从西京一起过去的小子,半哄半骗的卖了一台那种鬼机器给个老头,老子看不过眼,说了他两句,结果这小崽子鼓动所有人一起哄我!我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三下五除二。把那小子砸翻了,掏了他兜里两百块钱就坐火车回来了!靠!老子砸那小子崽子的时候,那个狗屎经理上来掀我,被我一巴掌抽掉了半口牙,其他人都傻了,愣没一个敢上来拉架,都他妈的孬种!” 木青山和钱得易听得面面相觑,这肥肥搞了半天,居然是把同事放倒,然后抢了人家的钱回来的。真乃猛人也!不过那种人也该打。谁家没有老人,昧着良心蒙骗老人家的钱。这种人打得好! 听完陈肥肥的经历,钱得易不禁感慨道:“唉,现在的好工作真难找啊!到处都是些鸡飞狗跳的事,我这份工作也不如意,成天被经理训,老说我们不够用心,其实我已经很拼了,公司平台不够强,客户不认可,生意真的很难做!” 钱得易做地是业务方面的工作,以他的性格,说用心做事,一定是真的很用心在做事,无奈公司本身的实力有限,做不出成绩,也是件相当烦心的事。 木青山想了想,决定暂时不把自己地那份合约拿出来,朋友们的工作都不如意,如果这时候,自己把合约拿出来,好像有些显摆的意思,这并不是木青山的风格。 “肥肥,明天你跟我去人材交流中心试试运气吧,说不定就能找到合适的事了。”木青山淡淡的说道,心中想的却是明天把陈肥肥带到狮盾集团的那边去试试,估计陈肥肥的力量应该不会太差吧,说不定也能签下这种合约,这样到时自己再把合约拿出来,不就两全其美了,至于钱得易,那个……还是算了吧。 钱得易估计能打出一百磅的拳力就不错了,这方面不用指望他能有什么发展。各个地性格不同,身体条件也不相同,将来所走地道路也不尽相同,这种事不可强求的。 第二天一早,木青山扯着陈肥肥去了西京人才交流中心。陈肥肥虽然平时爱睡懒觉,这个时候却也不敢含糊,他昨晚已经知道木青山这边也没有钱了,两个大男人,身上全部财产加起来不到二百块,这种日子可没法过,要赶快解决问题才行。 到了人材交流中心,木青山扯着陈肥肥直奔昨天地那个地方,结果却大失所望,那地方已经人去楼空,换成了一家推销洗发水广告的。 陈肥肥并不知情,真的买了两张人材市场的入场券,和木青山在人材市场内仔细的逛了起来。 “对不起,您的学历不合适我们公司的招聘要求!” “不好意思,我们只招收有工作经验的熟手!” “民办大学的?我们只招本科生!” “行了行了,先放下吧,有需要会打电话通知你的!” 招聘单位家家的说辞五花八门,结局却只有一个,看情形并不太妙,陈肥肥焦头烂额的拖着沉重的步伐,一家挨着一家的去投递简历,相对于已有合约在身地木青山来说。陈肥肥的心态明显要急切得多。 两人围着会场转了几圈之后,陈肥肥终于放弃了,拖着木青山走出了大门。 “小木啊!我发现你真的比我强,每临大事有静气,我怎么就没你这么沉得住气呢!唉,真郁闷,找不到工作。赚不到钱,没有饭吃。再这样下去,老子去抢的心都有了。”陈肥肥坐在台阶之上,胡乱的发着牢骚。 木青山也很替肥肥着急,想了又想,回想起昨天那位刘子杰看上去挺好说话的,实在不行,不如把陈肥肥直接带到那个什么潜龙训练基地去。要是人家不肯接收陈肥肥的话,大不了自己也不去了就是! 木青山正要向陈肥肥开口道明这个打算地时候,陈肥肥突然自台阶上站起身,随口说了一句,道:“小木,你在这坐着,我见着个熟人了,一会回来找你!”说罢陈肥肥迈开长腿。不一会儿便消失在拥挤的人群当中了。 木青山心道,陈肥肥这是遇到什么人了,怎么如此急切,看来只有在这等他回来再说了。 陈肥肥大步流星地穿越人群,转过街角,前方有几个打扮着花里胡哨的时尚男女正在不紧不慢的边走边晃。陈肥肥径自赶上前去,粗着嗓门喊了一声,“张辽!好久不见了!” 听到背后有人喊叫,这群衣着时尚的男女全都停下了步子,转头望了过来,站在几人中间的,正是当日兽盟的带头人之一,张辽。 张辽的左边还有一位陈肥肥地老熟人了,当初被陈肥肥一记肉山压顶,足足住了两个月医院的那位龙锐楼。 张辽见是陈肥肥。倒也并没有露出很意外的表情。而是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道:“胖子。好久不见了!” 龙锐楼在一旁冷哼了一声,神情显得颇为不自然。 陈肥肥大步抢上前来,扫了一眼这些男女,坦然的说道:“张辽,你现在有时间没?我想跟你谈点事!” 陈肥肥此话一出,张辽身边的那些红男绿女全都吹起了口哨,意思是哪里冒出来个胖子,当足自己是什么?大哥?还是差佬? 张辽伸出食指在唇边嘘了一嘘,口哨声立刻戛然而止。 “你找我有什么事,直接说吧,痛快点!”张辽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再是西楚大学里的学生了,而是黑道上有名有姓地人物,此时的口吻才是他应有的风格。 陈肥肥脸上惨然一笑,道:“嘿嘿!那我就痛快点,老子毕业了,没钱了,又一时找不到工作,你们是混黑的吧,想跟你们一起找口饭吃!你看行不?”陈肥肥说话倒是直接得有点过了,这几句话把面前的一众混混全都听了个目瞪口呆。 龙锐楼第一个哑然失笑,一脸不屑的说道:“你以为你是什么?想跟谁就跟谁?拍戏啊!” 旁边地小混混们全都哄堂大笑了起来,引得街边的路人纷纷绕道,不愿跟这些人靠得太近,唯恐殃及池鱼。 张辽摇摇头,说道:“陈肥肥,你在西楚大学里还算个人物,我也不想为难你,冲着峰少的面子,你有多远走多远吧!我们就当没见过你!” 陈肥肥眉头轻皱,嘴里轻声念道:“峰少?面子?” 龙锐楼双目中精光一闪,恶狠狠的吼道:“他妈的!要不是你们宿舍几个傻B搞出的好事,峰少怎么会跑路到国外去!你再在老子面前晃来晃去,碍手碍脚的,别怪老子新账老账一起算,不客气了!” 陈肥肥深吸了一口气,踏前一步说道:“姓龙的,知道你对老子有怨气,老子今天摆到这里,让你出了这口气!出来都是为混口饭吃,胖子我没别的本事,就是能挨打,敢拼命,想来想去,像我这样的人,还真只有出来混这一条路,你要是带种地,今天老子让你打,皱一皱眉头就不算好汉,你出完了气,瞧得起老子,给老子指条路走!” 陈肥肥之所以肯这样,也是因为担心木青山,不想拖累兄弟,两人身上都没有钱了。木青山能找到工作地机会跟自己一样渺茫,出来混,那小子是一定不肯地,那么就只有自己上道了,在陈肥肥看来,要想赚快钱,只有捞偏门这一条路可走。 龙锐楼皱了皱眉头。脚下不过移动了半步,身旁地这群小混混全都呼啦一下子冲了上去。把陈肥肥围在当中。 这伙人正要动手,张辽突然高声道:“没大没小了是吧!这个胖子找的是老子,关你们屁事!老子用得着你们来出头吗?全都滚到一边去!” 张辽吼了这么一句,手下们全都愣在了一旁,半天没有人敢说话,更别说去招呼陈肥肥了。 张辽坦然的走到陈肥肥面前,上下打量了一阵。突然间笑道:“胖子!有胆识!不愧是海少看中的人,像你这种人,天生就是应该出来混的。咱们之间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从现在起,你跟着阿龙,只要你真心实意的办事,一样有机会上位地。” 龙锐楼听到张辽如此吩咐。嘴角顿时露出一抹笑意,用一种极不怀好意的目光望向陈肥肥。 陈肥肥此刻倒是显得很坦荡,点点头,道:“没问题,我地要求不高,有饭吃。有钱收就行,跟谁都一样!” 龙锐楼一边摸着自己的耳垂,一边慢悠悠的说道:“我也没问题,只要他有真本事,我这里赚钱的机会大把。” 龙锐楼摆了摆手,转身对着旁边的小弟说道:“花头仔,让他留个电话,明早你带这个胖子去收数,让他好好表现一下!” 被龙锐楼叫做花头仔的小混混连忙上前,咧着张歪嘴。大大咧咧的问陈肥肥要了电话号码。 直到这帮人渐渐走远。陈肥肥这才一路小跑,回到了人材交流中心地台阶边。 木青山正坐在台阶边百无聊赖。陈肥肥总算是回来了。 “肥肥,你搞什么鬼?去了这么久!”木青山笑嘻嘻的问道。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陈肥肥脸上的笑意有些勉强。 “什么好消息坏消息,你说吧,我先听好消息!”木青山见陈肥肥玩得开心,自然也奉陪到底。 “好消息是,刚刚我过去同人家聊了聊,一不小心就把工作问题给解决了!怎么样?厉害吧!”陈肥肥脸上一副乐呵呵的笑容,不知怎的,此刻看上去,竟有几分凄凉,只是木青山没有注意到罢了。 木青山笑道:“我知道了,坏消息一定是你发现刚刚的好消息原来是自己在做白日梦!哈哈!” “哈哈!”陈肥肥也跟着木青山一同大笑了起来,笑得灿烂无比,只是个中滋味,只有他自己最明了。 陈肥肥好容易才止住笑声,仿佛漫不经心的随口说道:“不是了,坏消息当然不是我在做梦,坏消息是我要暂时跟你分开住了,我得住到人家那边去,不然工作不方便。” 木青山愣了一愣,原以为陈肥肥不过是苦中作乐,逗自己开心罢了,没想到刚才失踪了那一会儿,当真把工作问题给解决了。 陈肥肥心中雪亮,自己正式决定加入黑社会,这种事可不能让木青山知道,最好还是搬出来住比较安全,反正自己已经做好了一切最坏地打算,却是不能让兄弟为自己担心才好。 木青山沉默了半晌,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陈肥肥答道:“明天早上就走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自己保重了。” 木青山从口袋里掏出陈肥肥的破手机,递了过去,说道:“好男志在四方,我们总有一天会分开,没什么的,你把手机拿上,我安顿好了给你打电话。其实我昨天找了一份挺好的工作,估计也是明早过去报道,然后会培训一段时间。” 陈肥肥听到木青山到现在才说出来这事,心中一阵暖流滑过,他当然知道,这是小木不忍心刺激到自己,所以才刻意不提找到工作的事,而是陪着自己找工作,朋友交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话好说呢,值了! 第二天一早,两兄弟各自收拾东西,分别踏上了不同地旅程。 陈肥肥跟着龙锐楼那伙人,从此正式踏入了黑道江湖,从一名等级最低的收数仔做起,浴血奋战,悲欢离合,这是后话了。 第十二章 入主潜龙 却说木青山背着简单的行囊,独自一人来到了位于西京市北郊最偏远尽头的地方,潜龙训练基地。 坐公交车一直到终点站,然后一边问路,一边朝北步行了约有十多里路,四野荒芜,路边偶有遇见的农夫,都穿得朴素之极,完全不像是西京城郊的住户,倒有些像木家村的衣着风格了。 终于看到所谓的潜龙训练基地了,如果不是之前听那位刘子杰说过这地方的存在,第一眼还真会把这里当作是军事管辖区之类的地方。 眼中所见的是一座有着银灰色钢架结构外墙的地方,一眼望过去,占地只怕有几十亩甚至上百亩地之大,这匹庞然大物悄无声息的横卧在这种偏远的荒郊野外,果然有点鬼门道。 沿着大路走到了潜龙训练基地的大门口,同样钢架结构的大门,门口的哨岗上站着两名一身军装绿的哨兵,见到有人走了过来,两名哨兵的头昂得高高的。 “我是来报到的,我叫木青山!”木青山走到一名哨兵面前,一脸平静的说道。 哨兵连头也没低一下,粗着嗓子训斥道:“我们怎么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把通行证明拿出来,核实身份之后就可以进去了。” 这名哨兵的说话语气颇有些趾高气扬的味道,因为他把木青山很容易的就视作是才加入的新丁,当然不用客气了。 这时木青山也注意到了。这两名哨兵地胸口,都挂了一枚白色的纹章,上面还有很清晰的数字编号。 木青山连忙在背包里翻找了一通,好容易才摸出背包底部自己那枚黑色的纹章,想了想,没有佩带在胸口,而是随意的卡到了衣袖上。 两名哨兵一眼望见木青山衣袖上的黑色纹章。态度立刻倒转了一百八十度,两人顿时站得笔直。一脸的恭敬,其中一人连忙跑下岗亭,冲到门内去打电话了。 大约过了半分钟地样子,从基场内驶出一辆白色电瓶游览车,从车上跳下来三个人,全都一身黑色西装,胸口带着同样的灰色纹章。见了木青山,走在最前头地那人连忙说道:“请问您是木青山先生吗?我们等了您两天了,请跟我上车。” 木青山心中有些好奇,自己不过是个新员工,怎么会受到这样的待遇?再看那两名哨兵,一脸崇敬的望着自己这个方向。木青山有些好笑,自己好像才签了三千块一个月的工钱,怎么来这里搞得跟领导一样。难道他们的工资都很低吗? 三名黑西装开着环保电瓶车,载着木青山一路朝前行驶,道路两边时不时会出现一队队正在跑步操练的大汉,大都赤着上身,看上去很精壮的模样。 电瓶车一直开到了一幢主体银灰色地大楼前,木青山随着三人一同下了车。径直走进大楼内。 走到前台,一名眉目如画,个子娇小的美女迎了上来,为首的那名黑西装说道:“新同事接回来了,你安排一下住宿和基地的基本介绍,我们一会过来。” 黑西装继而转身对木青山说道:“您先跟她去熟悉一下环境,安顿好住所之后先吃个饭,晚点我们再来找您。我叫高岳,很高兴认识您!” 木青山对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奇,连连点头。一边四下的打量着这里的新环境。 “嗨!我叫郑盈怡。是这里的前台,很高兴认识你!”这个女孩子倒是一点都不认生。笑眯眯地伸出手来向木青山招了招。 木青山也冲着这个女孩子笑了笑,平心而论,这个女孩子长得不错,虽然个子小小的,五官却很精致,衣着搭配也很精细得体,除了一口台湾腔调的普通话让木青山略为有些不习惯之外,其他的一切就都还好了。 “咦!你居然是黑纹?哇!你一定很厉害了!还这么年轻,看来基地里又年轻,又厉害的男生就属你了!”这个叫做郑盈怡的小女生活泼极了,属于张嘴就能跟人混熟地那种。 “你是哪里人 ?[-3uww]对了,你先跟我过来,我给你安排房间。”郑盈怡连蹦带跳的跑到前台的电脑面前,噼里叭啦一阵乱敲,很快就搞定了木青山的住所。 木青山仍在四下打量这里的环境,不得不说,营造这里,一定花费不菲,单是看这平整如镜的大理石地板,还有大厅内四处安置的各种高科技产品,就知道这地方不普通了。 “我是台湾人,在这边打工了,这边很少看到像你这么年轻的高手呢!居然还是黑纹,太少见了,你跟我来,你的房间在第九区十六号,我带你去!” 木青山跟在这个小丫头身后,两人很快转出了大厅,门口停着一辆粉色的电瓶车,郑盈怡跳上驾驶座,冲着木青山笑道:“喂!黑纹地,上来呀!” 木青山拎着背囊坐上了后排,这小妮子开着电瓶车缓缓向前驶去。 “这边是蓝区,对面是白区,过了前面地那块操场,就是灰区了,你的位置在黑区,黑区我都很少去呢!听说西京这边地基地里,黑纹只有四五个人呢,你太厉害了,居然能拿到黑纹章!”郑盈怡一边开车,一边飞快的向木青山进行解说。 木青山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郑小姐,请问什么是黑纹?我是新人,不太懂这些!” “啊!你不懂?不会吧!你的黑纹从哪搞来的?”郑盈怡一惊一乍的,差点连方向盘都脱手了。 木青山耸耸肩,说道:“我是在会场里签的合同。然后那家伙就发给我这么个东西,说是身份证明吧,我也是来打份工而已,根本不知道这么多规矩。” “不是吧!这样也行!居然在会场里就签了合同,而且还拿到黑纹,介绍你进来地人是谁?太猛了吧!”郑盈怡一脸不置信的表情,索性把车子先停下来。问清楚再说,不然要是冒冒失失把个普通人带进黑区。那可就成笑话了。 木青山从背包里掏出属于自己的那张合约复印件,一边递了过去,一边说道:“那家伙应该叫刘子杰吧,看上去挺和气的一个人。” 郑盈怡接过合约,浏览了一遍,居然笑出声来了,“唉。我说是谁呢,原来是那个家伙,那家伙确实有这种权限,不过你还是被他卖了,如果你真的有黑纹实力的话,居然才签了三千块钱一个月,真是笑死人了,那家伙果然是大家所说的那样。吃人不吐骨头,把人卖了还帮他数钱呢!” 看着木青山一脸地疑惑不解,郑娟怡倒是觉得这位黑纹高手有些傻得可爱,蛮好玩的一个人,于是继续说道:“在我们这里,分为蓝白灰黑黄金紫七个等级。蓝色纹章地是初级学员,新人进来通常都是蓝章,经过一段时间的考核之后,顺利过关的人才会升为白章,这个基地里面,人数最多的也就是白章了,白章的同事,出去之后将会分派到集团各个下属保安公司去工作,刚刚去门口接你过来的那三个家伙,就是带灰色纹章的。他们已经可以算集团里地一线水准了。这些人将来会代表集团参加一些特殊任务,比如保护政要之类的。他们比白纹章更加专业,实力更强。 至于你身上的黑纹章,我们潜龙基地里的拥有者不超过五个,这代表着拥有者已经具备了超一流水准的实力,是真正的高手了。黄色纹章我只见过一次,金色和紫色的就只听说过了,黑色之上的这些人,听说全都是些非人者,怪物啦,超人啦,总之就是些很强很强地家伙了,听说整个集团东南亚地区,才只有一名带金色纹章的高手坐镇。你明白了吗?” 木青山听得一头雾水,只知道好像自己被定到了一个较高的级别而已,微微点了点头,笑了一笑,不再说话了。 两人乘坐的电瓶车很快就行驶到了目的地,这里是一处别院,与之前一路上所见的建筑不同,颇具古风,一条小径直通向曲巷深处,两边栽满了细竹与蓝花,高低错落有致。 小径旁边是一座座独立地小院落,每户院落分四个小门,分别通向四户人家,此种建筑应该是仿造北方四合院与苏州园林相结合的产物,胜在意境。 郑盈怡将车子停到巷口,指着巷中的一处处别院说道:“你看,那边就是你住的地方了,漂亮吧,这里是整间基地里最高级的住所呢!” 木青山轻轻摇摇头,心中略微有些疑惑,自己不过是一介刚毕业的学生,没可能会被人家如此礼待的,难道其间有什么隐秘? 郑盈怡带着木青山走入巷中,前行了十来步左右的距离,指着一处房门说道:“这里面就是你住的地方了,来,我带你熟悉一下。” 郑盈怡一边说着便推开房门,指着房中道:“这里是客厅,这边是卧室,那边是洗手间,客厅边上是厨房,不过你不用自己做饭的,我们这里吃饭都是免费地,可以去饭堂吃,也可以打电话叫厨房送。你够黑纹级别了,这些都是小问题了。” 木青山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点点头问道:“那接下来我应该做什么?” 郑盈怡眨了眨眼睛,笑眯眯地说道:“明早会有唤铃响的,到时你跟着出操就行了,你们训练方面地事,我也不清楚哦!” “好吧!谢谢你!”木青山对这个单纯的小姑娘颇有几分好感,故而显得很有礼貌。 郑盈怡笑道:“刘总监可能会有安排,你先休息吧!那就拜拜了哦!” 木青山将这位小女生送出了门口,关上房门。脑中却思考不休,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地不真实,不过却很吸引人,还是静观其变为好。木青山并不愚笨,他当然知道天下没有不要钱的午餐,对方不知看中了自己哪一点,故而如此的优待。所以接下来的日子,还是要有些心理准备为好。 大约过了半个多钟头。门口传来敲门声,木青山连忙起身去开门。 进来的是那位穿黑西装的高岳,身后还跟着两个木青山从未见过的男人,不过单看这些人走进大门时地姿势,个个龙行虎步,下盘稳健,应该都不是弱手。 高岳一脸认真的向众人介绍木青山道:“这位是木青山。以后他就住在这里,级别暂定为黑纹,你们相互认识一下吧。” 站在高岳左侧地一人,个头不高,面色黝黑,脸上表情却很活跃,直直朝木青山伸出手来,笑嘻嘻的说道:“幸会!幸会!居然能遇见这么年轻的黑纹高手。不服不行啊!” 木青山伸出手去同这人相握,两人手掌相交,木青山突然觉得掌中好像握住了一只铁钳一样,不过他好在武侠书看得多了,一下子便明白过来,人家这是在试招呢。 木青山无意露出深浅。只是随他握着,任凭对方如何加力,也不反击,只是一脸平静的望着此人。 这人开始还以为木青山是强忍,手上愈来愈用力,到了后来才惊骇的发现,无论自己使出几成力道,这年青人的手掌始终没有变化,仅管两人手掌相连,却完全无法从对方的肌肉中感觉出任何地异样。 高岳右侧的另一个大高个见状。粗声粗气的吼道:“你们搞什么。握个手也不用握这么久吧!”这高个子嘴上是这么说,手上却毫不客气的朝着木青山的肩膀一巴掌就扇了过来。看来这里人人都想考较一下木青山这名年轻黑纹章的实力。 左肩膀受了这名大个子一拍。木青山只觉得体内的气流噌的一下子高速运转起来,饶是如此,肩膀上仍觉得火辣辣地疼痛,木青山的眼神立刻变得锐利了起来。 木青山身上的气势甫一爆发,屋内的另外三人立刻不自觉的朝后退了小半步,自动与木青山拉开距离,这完全是一种出于本能的反应。 目光从三人脸上扫过,并没有察觉到真正地恶意存在,木青山立刻就变作了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这一瞬间的爆发,就连木青山自己也弄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高岳连忙打圆场,笑道:“都是自己人,都是自己人,开玩笑而已,千万别伤了和气。” 那一高一矮两人对视了一眼,高个子率先伸出手掌同木青山相握,嘴里说道:“我叫崔锦,他是孙非,都是灰牌,以后咱们就算邻居了,刚才多有冒犯,我在这给你赔个不是了。” 孙非在一旁连连点头,脸上的表情古怪之极。 木青山耸了耸肩,笑道:“我刚来的,什么也不懂,你们不要见怪才好!” 高岳连忙说道:“怎么会!大家四海之内皆兄弟,进了公司,就是一家人了,以后少不了相互关照的时候,做我们这行的,兄弟背靠背,多个朋友就是多了份保障,比什么都强。” 孙非冲着木青山挤眉弄眼的嘿嘿笑了两声,木青山也很大方的笑了笑,几人之间的关系好像立刻变得融洽了几分。 “嘿!我说老弟,你地实力深不见底啊!难怪才一进来就能拿到黑纹章。后生可畏啊,不知师承何门?”高岳这时已跟木青山开始熟络了起来。 木青山摇摇头道:“我只是签了份合同,什么也不懂就进来了,我可没练过功夫,也不是江湖人。” 三人俱是一副心知肚明地表情,越是高手,越不希望旁人知道自己的根底,木青山这样地回答,完全在几人的意料之中,只是客套一下,问问罢了。 第十三章 初来乍到 木青山听得一头雾水,只知道好像自己被定到了一个较高的级别而已,微微点了点头,面上笑了一笑,便不再说话了。 两人乘坐的电瓶车很快就行驶到了目的地,这里是一处别院,与之前一路上所见的建筑不同,颇具古风,一条小径直通向曲巷深处,两边栽满了细竹与兰花,高低起伏,错落有致。 小径旁边是一座座独立的小院落,每户院落分四个小门,分别通向四户人家,此种建筑应该是仿造北方四合院与苏州园林相结合的产物,细巧精工,胜在意境。 郑盈怡将电瓶车停到巷口,指着巷中的一处别院说道:“你看,那边就是你住的地方了,漂亮吧,这里是整间基地里最高级的住所之一呢!” 木青山轻轻摇摇头,心中略微有些疑惑,自己不过是一介刚毕业的学生,没可能会被人家如此礼待的,难道其间有什么隐秘? 郑盈怡带着木青山走入巷中,前行了约十来步左右的距离,指着一处房门说道:“这里面就是你住的地方了,来,我带你先熟悉一下。” 郑盈怡一边说着一边推开房门,指着房中道:“这里是客厅,这边是卧室,那边是洗手间,客厅边上是厨房,不过你不用自己做饭的,我们这里吃饭都是免费的,可以去饭堂吃,也可以打电话叫厨房送。你够黑纹级别了,这些都是小问题了。” 木青山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点点头问道:“那接下来我应该做什么?” 郑盈怡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说道:“明早会有唤铃响地,到时你跟着出操就行了,你们训练方面的事,我也不清楚哦!” “好吧!谢谢你!”木青山对这个单纯的小姑娘颇有几分好感,故而显得很有礼貌。 郑盈怡笑道:“刘总监可能会有安排,你先休息吧!那就拜拜了哦!” 木青山将这位小女生送出了门口。关上房门,脑中却思索不休。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不真实,不过却很吸引人,还是静观其变为好。 木青山并不愚笨,他当然知道天下没有不要钱的午餐,对方不知看中了自己哪一点,故而如此的优待,所以接下来地日子。最好要有些心理准备为好。 大约过了半个多钟头,门口传来敲门声,木青山连忙起身去开门。 进来的是那位身穿黑西装地高岳,身后还跟着两个木青山从未见过的男人,不过单看这些人走进大门时的姿势,个个龙行虎步,下盘稳健,应该都不是弱手。 高岳一脸认真的向众人介绍木青山道:“这位是木青山。以后他就住在这里,级别暂定为黑纹,你们相互认识一下吧。” 站在高岳左侧的一人,个头不高,面色黝黑,脸上表情却很活跃。直直朝木青山伸出手来,笑嘻嘻的说道:“幸会!幸会!居然能遇见这么年轻的黑纹高手,不服不行啊!” 木青山伸出手去同这人相握,两人手掌相交,木青山突然觉得掌中好像握住了一只铁钳一样,不过他好在武侠书看得多了,一下子便明白过来,人家这是在试招呢。 木青山无意露出深浅,只是随他握着,任凭对方如何加力。也不反击。只是一脸平静地望着此人。 这人开始还以为木青山是强忍,手上愈来愈用力。到了后来才惊骇的发现,无论自己使出几成力道,这年青人的手掌始终没有变化,仅管两人手掌相连,却完全无法从对方的肌肉中感觉出任何的异样。 高岳右侧的另一个大高个见状,粗声粗气的吼道:“你们搞什么,握个手也不用握这么久吧!”这高个子嘴上是这么说,手上却毫不客气的朝着木青山地肩膀一巴掌就扇了过来。看来这里人人都想考较一下木青山这名年轻黑纹章的实力。 左肩膀受了这名大个子一拍,木青山只觉得体内的气流噌的一下子高速运转起来,饶是如此,肩膀上仍觉得火辣辣的疼痛,木青山的眼神立刻变得锐利了起来。 木青山身上地气势甫一爆发,屋内的另外三人立刻不自觉的朝后退了小半步,自动与木青山拉开距离,这完全是一种出于本能的反应。 目光从三人脸上扫过,并没有察觉到真正的恶意存在,木青山立刻就变作了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这一瞬间的爆发,就连木青山自己也弄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高岳连忙打圆场,笑道:“都是自己人,都是自己人,开玩笑而已,千万别伤了和气。” 那一高一矮两人对视了一眼,高个子率先伸出手掌同木青山相握,嘴里说道:“我叫崔锦,他是孙非,都是灰牌,以后咱们就算邻居了,刚才多有冒犯,我在这给你赔个不是了。” 孙非在一旁连连点头,脸上的表情古怪之极。 木青山耸了耸肩,笑道:“我刚来的,什么也不懂,你们不要见怪才好!” 高岳连忙说道:“怎么会!大家四海之内皆兄弟,进了公司,就是一家人了,以后少不了相互关照的时候,做我们这行地,兄弟背靠背,多个朋友就是多了份保障,比什么都强。” 孙非冲着木青山挤眉弄眼地嘿嘿笑了两声,木青山也很大方的笑了笑,几人之间地关系好像立刻变得融洽了几分。 “嘿!我说老弟,你的实力深不见底啊!难怪才一进来就能拿到黑纹章。后生可畏啊,不知师承何门?”高岳这时已跟木青山开始熟络了起来。 木青山摇摇头道:“我只是签了份合同。什么也不懂就进来了,我可没练过功夫,也不是江湖人。” 三人俱是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越是高手,越不希望旁人知道自己地根底,木青山这样的回答,完全在几人的意料之中。只是客套一下,问问罢了。 高岳一脸笑意的说道:“原则上黑纹是不用早上出操的。不过木兄弟新来此地,第一周最好还是要跟着大伙一起出操比较好一点,熟悉一下,潜龙这里很规范的,早上出操,强化训练,上午听课。讲各种战术理论知识和一般基本社交礼仪,下午进行实战训练,主要分格斗部分和学习各种武器的使用和保养。” 木青山暗道,这里地生活怎么跟学校差不多啊,又是听课,又是训练的。不过听起来,这些课程都还不错,很实用。至少比英语高数之类地玩艺强多了。 高岳接着补充说道:“不过呢,晚上是自由时间,周一到周五不得随意离开基地,周六周日可以自由活动,周一早上六点之前,必须回来出操。大体上就是这样了。” 木青山晃了晃脑袋,初步上觉得这里的生活还算能够接受,何况还有工资拿,听上去很动听。 “那以后就呆在这里了,请大家多关照。”木青山很难得的能说出这样的客套话。 “哪里!哪里!你得关照我们才行!”高岳连连摆手,另两人则用力的点头。 “不过,小兄弟,你初来这里,还是要注意一下,有些人是最好不要惹的。虽然基地里的黑纹章不多。但是有几个家伙很难缠,咱们交浅言深。话就说这么多,以后你自己注意一些,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了。”高岳说罢,带着另外两人起身,木青山将三人一直送至门口,这才关上门转身进来。 谁管哪些家伙很难缠呢,反正自己老老实实地听课、训练就是了!木青山也没多想,这三人表现出来的实力虽然不弱,但是还没有到能威胁自己的境地,差得远了,灰纹章是如此,估计拥有黑纹章的家伙也强不到哪里去。木青山坐在沙发上沉思了片刻,回房睡了。 凌晨五点,天色刚蒙蒙亮,一阵急促的铃声将木青山从睡梦中惊醒,紧接着,房间里的所有灯光全都亮了起来,木青山连忙穿好衣服,推开大门走了出去。 眼中只见到一队又一队的人影从门外跑过去,正迟疑间,对面的房门也打开了,高岳从门里钻了出来,招呼木青山道:“小兄弟,跟我来!” 木青山随着高岳一路小跑,迅速地汇入人流当中。到处都是人影幢幢,不一会儿,偌大的校场之上,已汇集了数百人之多。 木青山同高岳一前一后站在队列中,这队人数并不多,大约只有三十人左右,清一色的灰纹,大家看到高岳领进来一名新人,而且手臂上居然戴的是黑纹,纷纷将目光投向这边。 事实上,全场除了木青山一人之外,再没有第二名佩戴黑纹者,能佩戴黑纹的高手,通常是不屑来参加这种晨练的。 接下来地训练对于木青山来说,并无特别之处,负重跑步,穿越障碍之类的运动量,对于木青山来说,聊胜于无,一连串动作下来,连汗珠都没落下几滴,脸色更是平常之极。周围的人看在眼里,心道果然是戴黑纹的,这点运动量当然不在话下。 只是一直被众人的目光盯住的这种感觉颇为不爽,每当木青山将目光对视过去,这些人纷纷收回目光,不敢与之相交,但是每当木青山转过头去,这些人总会偷偷瞅上几眼,没办法,正如那位可爱的前台小姐所说,如此年轻的黑纹者,还真是少见。 晨练结束之后,高岳领着木青山去参加战术理论知识培训,主要讲的是安防工作的理论知识,罪犯心理学等课程。 木青山听得似懂非懂,之前没有接触过这些专业类地知识,现在听起来,有些地方很新鲜,有些名词却真地不太明白,好在高岳在旁边轻声讲解,一上午下来,木青山也总算勉强能听个七七八八。 比如当一名合格的保镖,要学会如何穿上防弹衣,当授课老师讲到,保镖穿上防弹衣地目的是为了挡在目标人物面前,不至于被子弹洞穿身体而伤害目标所穿的,并非为了保护自身,这些古怪理论先是令木青山啼笑皆非,继而又肃然起敬。保护自己,这是作为人类的一种本能,而这里的人,从事这样一份职业,却是要学习用自己的身体去保护他人,把别人放在第一位,实在不得不令人钦佩。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结束了,到了用餐时间,此刻已是日正当午,基地内到处都是三五成群的男女,纷纷朝餐厅涌去。 居然看到有女人 ?[-3uww]木青山的目光中透出些好奇,高岳笑眯眯的解释道:“有些岗位是需要女性来担当的,所以基地中有部分女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只是比例上肯定是男多女少罢了。 高岳领着木青山进的是一间带有特殊标志的餐厅,这家餐厅的装修不俗,豪华之中略带一线优雅,大门口摆有一个很醒目的灰黑黄三色标志,且明显进来用餐的人要比大饭堂少很多。 木青山和高岳才一进入大厅,立刻就有不少人将视线投了过来,这里用餐的人大多是三五人坐一桌,也有少数的是两人,甚至一人单独坐一张桌子。看来这个高岳在这里的人缘不错,自打他进来之后,不少的人纷纷点头示意,同他打招呼。 昨晚见过的孙非与崔锦正坐在靠窗边的位置,见到高岳和木青山进来,连忙起身,招呼两人这边入座,四人坐到了一张桌台之上,以高岳为首的三人纷纷极热情的向木青山推介菜式,木青山也懒得推辞,随意点了几个菜,让服务生下去准备去了。 高岳替木青山斟好茶水,这才微微笑道:“木兄弟,上午的感觉如何?” 木青山一脸平静的说道:“还不错,能学到东西,以后还要向你多请教。”上午的授课中,高岳给他讲解了不少,这请教二字,倒也担得起。 “暂时我们四个人就是一组了,相互关照是应该的,将来出了基地,以木兄弟的能力,还要多多关照我们三个才是。”高岳的语气颇为诚恳,并不避讳话说得这么直接,本来就是这样,木青山现在已经黑纹章了,将来走出训练基地,级别一定比三人高,现在建立良好的关系,打下基础,这也并非有什么不对。 木青山苦笑道:“我这人说话比较直,诸位别介意,我都还没搞明白,刘子杰怎么会莫明其妙给我挂上个惹人注目的黑纹章,其实我真的什么也不懂。既然大家能坐到一起来,也算投缘,以后相互关照,多的客气话就不用说了。” 木青山昨晚也想了很久,与其糊里糊涂的瞎混,不如把事情挑明,自己能不能打这份工,做得了就做,做不了就闪人,总比这样一进来就好像被人捧得很高,感觉上怪怪的。 高岳三人还没来得及搭话,自木青山身后传来“咚”的一声响,有人将茶壶重重的掼到了桌面上,紧接着,有个不阴不阳的腔调说道:“哟!黑纹章了不起啊!人家也是黑纹章,怎么送壶茶过来都要这么半天!我这人说话比较直,诸位别介意……啊!” 这声音的后半句,明显在模仿木青山刚刚说话的前半句,特别是那个啊字,明显带了种嘲讽的意味在里面,面对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木青山缓缓的转过头,望着说话的那人。 第十四章 小妖 说话的这人一个人就占了一张桌子。年纪轻轻的,看样子比木青山还小上一两岁,身上衣着很讲究,无论是款式还是用料,黑衣白裤,搭配得很另类,但是并不招人反感,对木青山而言,这人的装束属于可以欣赏,但自己却无论如何不会穿上身的那类。 不过这人的发型却有些怪异,一边剃得极短,贴着头皮,另一边却留得极长,斜斜搭在脑门上,五官倒还精致,瓜子脸,大眼睛,并不惹人讨厌,只可惜身上脂粉气太重,加上挂饰太多,从手表到指环,耳环,钉钉咚咚一大串,让人一眼看上去,居然会有炫目的感觉,但是最重要的一点,木青山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就是这人的胸前,同样佩戴了一枚黑色的纹章。 木青山只是看了那人一眼,转过头,继续喝茶去了。那人见木青山不动声色,索性站起身,直直朝木青山这边走来。 一见这人冲着这桌过来了,高岳和孙非几人全都黑着脸,身体绷得紧紧的,似乎遇到了极令人头疼的大麻烦一样。 这位脂粉男走到木青山背后,先是朝着周围全场扫了一眼,见到整个餐厅里进餐的人差不多全都将目光投向这个方位,这才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自行点了点头,微微欠了欠身,好像即将要上演一场表演秀似的。 “喂!新来的!知道这里地规矩不?”脂粉男尖声尖气的说道。 木青山伸手轻轻按住桌面,站了起来。这一动作立刻让高岳三人神色一阵紧张。 木青山转过身,眨也不眨的直盯着这位脂粉男的双眼,冷冷的开口说道:“要讲规矩的话,你可以滚了!” 脂粉男的脸色立刻变了。 没等对方答话,木青山突然露出淡然一笑,道:“愿意交个朋友地话,就坐下一起吃饭吧。其实我不讨厌你,呵呵!你信不信?” 脂粉男没料到木青山会给出这种答案。迟疑了片刻,打了个哈欠道:“去他妈的规矩,关我屁事!一点也不好玩!你们吃吧!我吃饱了。” 走出了两步,脂粉男转过头来冲着木青山说道:“呵呵!其实我也不讨厌你!”说罢脂粉男竟然露出极妩媚地嫣然一笑,抬步走出餐厅,扬长而去。 等到脂粉男走远了,高岳这才一脸苦笑的竖起大拇指说道:“佩服!佩服!木兄弟。你知道刚才那个人是谁吗?” 木青山轻轻摇摇头,旁边的孙非抢着答道:“大家只知道那位的外号叫小妖,也是黑纹佩带者,向来在这间基地里横着走的角色,谁的面子都不给,谁遇上他都会头疼的一号人物。” 木青山一边让出位子给侍者上菜,一边笑道:“我怎么不觉得他有多横,我觉得这人还不错。最少什么事都喜欢明着来,满有个性地。” 也不知道为什么,木青山来到这个特别的环境之中,整个人立刻就变得自信了许多,比起跟那些普通人打交道缚手缚脚,木青山更喜欢跟这些身上有点暴力味道的人来往。至少这里是一个实力至上的地方,不用有外界的那么多桎梏。 四人用完餐之后,一同去进行下午的训练。 来到实战训练场所,这里的课程就要分级别了,木青山跟着高岳三人,选择了目前基地中最高级别的实战训练课程,事实上佩戴什么颜色地纹章,并不意味着就一定要学习高级课程,纹章只是对于每个人自身徒手战斗力的评估罢了,一名优秀的白纹章狙击手。可以轻松干掉远处的灰章。这已是不争的事实,所以来到这座基地的人。还需要学习各种战斗本能,当然还有与同伴地配合。 第一项徒手格斗训练项目中,木青山只是站在旁边看着,没有任何人敢于上前主动要求与黑纹佩带者挑战,在他们眼中,那分明是找死的行为。 不过这些灰纹级数的人中,有不少都下过苦功练过真功夫,无论是招式上,还是临敌经验上,都令木青山在一旁看得受益匪浅,不过如果真要上场对敌的话,木青山心中有数,这些人都不是自己的对手,纯粹是力量与速度的优势,已让自己占了偌大的便宜。 饶是如此,木青山仍是很用心的观察他们的手法,当然还有授课老师教授的一些关于运用力量地技巧与方法,这是一门很有用地学问。 到了第二项,器械的运用。学员们人手一把仿真手枪,主要学习识别各种枪械与射击要领,不过很奇怪,学习枪械地目的却并不是用枪,因为国内目前还不允许开通特种行业员工佩枪的相关举措,所以学员们学习枪械的目的是为了了解各种枪械的性能,以便有朝一日面对匪徒手中的枪械时,能做出最正确的判断,将伤害减低到最小的限度。 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相较起来,学习阻击枪械的学员们更郁闷,他们的学习重点在于如何在最短时间之内,判断出狙击手的位置,枪弹的杀伤力,然后如何迅速的选择是用身体还是用障碍物去掩护目标人物。 授课老师还很专门的讲到了,当遇到对方手持某种型号的枪械时,可以出手,用身体的哪些部位去挨枪可能不会致命,当遇到某些武器时,则不能轻举妄动,将保护目标人物要放在第一位。 木青山玩弄着手中的仿真枪,不知为什么,半点感觉都没有,记起上两回。一次在西京火车站附近,自己拆的那个流氓头子手里地那支手枪,还有一次是在小酒吧门口,连开了数枪,那种激情澎湃的感觉至今仍觉得很特别,拿着假枪看来不会有这种感觉,改天搞支真家伙来试试。 时间过得飞快。枪械课告一段落,接下来居然是犯罪心理学演讲。听高岳介绍,来主讲这门课的老师很出名,每次都座无虚席。 四人赶到训练中心教学楼,犯罪心理学课堂上果然挤得满满的,大家都爱听这位老先生讲这门课,听上去十分过瘾,且入木三分。是一门很实用的学问,做安防工作的,如果能预测到对手的心理活动,等于料敌先机,当然能棋高一筹。 当代地安防工作,无论是一般的保安岗位,还是保镖职业,最重要地是头脑。而并非体力,所以这门课显得尤为重要。 “我们今天的论题主要讲一讲,犯罪心理结构成因……”讲台上的老者穿着一身花衬衫,倒是像个外地来的游客,一点也不像教授,而且按照一般人的思维模式。这位专教犯罪心理学的老教授,应该是衣着严肃,鼻梁上架着厚厚的眼镜才是,哪里会像台上地这位一样,衣着光鲜,精力旺盛。 不过这老者讲课的内容却是头头是道,旁征博引,时不时插入一些小案例,甚至故意让一些学员站起来回答几个表面上毫无关联的小问题,最后却引申出答题者心中的犯罪心理倾向。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寓教于乐。木青山也不知不觉被这位自称为文羽的老教授给吸引住了,不仅是因为这位老先生的知识渊博。神采飞扬,而且木青山发现这位老者的目光炯炯有神,精满气足,且时不时朝自己这边望上一眼,目光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一天地时光匆匆而过,木青山进入潜龙基地的第一天,就在这样一种平静的气氛之中渡过了。 谢绝了高岳几人的邀请,木青山单独一人回到住所,他决定好好的借着这个机会,吸收一些对自己有用处的东西。 静静地躺在床上,一方面感受着体内那股气劲欢快的奔腾不休,且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不断壮大,另一方面,细细的回忆白天所学到的知识,一幕又一幕画面如行云流水般倒映入脑中,一一被分解,然后组合成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仿佛自己的脑袋中另有一座资料库一样,每当遇到一些自己原本从未接触过,也弄不懂的事物时,这座资料库便会自行分析,然后把答案反馈过来,随着自身内劲的缓慢增长,木青山已隐隐感觉到了,这座脑中的资料库,应该与当年的白先生有关,而只有自己地实力越来越强,这座资料库中地东西才会越来越明晰。 就在木青山躺在床上静静入神的同时,潜龙训练中心地主控大楼内,地下八层的密室中,一位老者正紧张的盯着电脑屏幕中的木青山,一动不动。 “文羽老师,这小子真的那么重要吗?我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说话的人是与木青山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刘子杰,刘总监,而那名紧盯屏幕的老者却是下午刚刚给学员们上过犯罪心理学的文羽教授,或者,他还有另一个名字,黑羽箭。 “在他房里安的摄像头不会被发现吧?”文羽老师并没有打算回答刘子杰的意思。 刘子杰一脸诧异的答道:“被发现的可能性极低,我们都是专业的,而且就算发现了也没什么,又不是只他一间,我们每间宿舍里都装了这种东西,这是商业操作,公司的保密行为,他们签过的合同里包含了这一条。” “那就好!你记住,不要让他知道我们在观察他,更不要给他制造任何的麻烦,不需要特别关照,什么都不需要,一切从最正常的渠道走就可以了,你懂我的意思吗?”文羽老师郑重的说道。 刘子杰心中更加惊奇了,这小子莫非是老师的私生子?不过看老师这副模样,又不像是私生子这么简单,别看文羽老师是大学教授,可这位老先生的本性风流不羁,在外面不知留下了多少花债,谁知道他有多少私生子?要说他为一个私生子这么郑之又重,却也不像。 刘子杰当然想不到,自己的半个老师,国际知名保安公司狮盾集团潜龙基地特聘的犯罪心理学专家,文羽先生,还有另一个不为人知的隐藏身份,一个与中国最古老的杀手组织有关联的身份。 “等等!门口那家伙是谁?是基地的学员吗?”文羽老头惊呼了起来,电视屏幕中出现一个娇滴滴的“男人”正拿着一张光碟模样的东西,轻轻敲着木青山的房门。 刘子杰一脸的窘相,恨不得立刻将屏幕关上,因为此刻站在木青山房门前的是被称为潜龙基地之耻的优雅男子,人称“小妖”的黑纹学员。 木青山听到敲门声,起身上前开了门,门口站着的正是白天那位脂粉男,正眨着一双大眼睛,朝木青山甜甜一笑,露出白晰整洁的一口牙齿。 “有什么事吗?”木青山脸色依然平静,充分相信自己的实力,不至于对付不了这个家伙,但是不知为什么,望着这位的笑容,心里面觉得毛毛的。 “我那间屋的碟机坏掉了,拿张碟过来你房里看,可以吗?”小妖此刻说话的语气与白天相比,大为迥异,木青山不知不觉的偏头避开了他眼中那道热辣的目光。 一边错身让小妖进来,木青山一边随口问道:“是什么电影呢?好看吗?” 小妖眼中神光一现,乐不可吱的说道:“《断臂山》,你看过没有,里面的情节太经典了,好感动,我看了二十四次,每次看了之后都会流眼泪呢!” 木青山听得此言,吓得脚下差一点跌倒,《断臂山》这部电影的名气自己当然有听过,也知道这是一部很经典的作品,只不过影片的主题稍微有些特别罢了,身后的这家伙满身脂粉气不说,而且居然把这部片子看了二十多次,乖乖,这可是个大麻烦啊。 不过想归想,木青山脸上却并没有显出很过分的表情,只是指了指客厅里的电视柜,淡淡的说道:“碟机在那边,你自己看吧!” 小妖的动作轻盈而且迅捷,一下子就跳到电视柜边上,将碟片放入碟机中,然后一屁股睡倒在客厅的沙发上,笑嘻嘻的问道:“你要不要过来一起看?” 木青山摆摆手,道:“不用了,我不爱看电视,我回屋睡觉去了,你看完请自便吧。” 小妖见木青山不愿过来,也就不再理会他了,抱着只沙发垫子,眼也不眨的盯着电视机去了。 木青山回到卧室里,倒头就睡,本来心里还有些防备这个古怪的家伙会不会有什么企图,后来想想觉得好笑,何必胡乱猜测,也许人家真的只是孤独而已,反正这家伙真要有什么不轨,只要敢踏入房门一步,自己这双铁拳可是不会客气的,至于他在客厅里做什么,也就随他去吧。 木青山在卧室里辗转反侧,想的人却是周乐,拿起电话,几欲想给她拨个电话,可是想想还是放下了,总觉得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好。 男人的自尊心有时候很奇怪,总希望混出点名堂之后再做打算。可是又有些挂念周乐,因为自己这样一消失,几乎没有任何人能找到自己,如果不主动联系她的话,她会不会担心我呢? 木青山思前想后,终于还是拔通了周乐的电话,只可惜话筒中传来声音,“您拔打的电话已关机。”人算不如天算,木青山只好作罢,摇头轻叹几声,自行睡去了。 第十五章 出手 不知不觉过了一夜,等到第二天的晨操铃声将木青山唤醒的时候,客厅里的小妖早已不知去向。 木青山一边洗漱一边在想,人与人之前的关系真的很奇妙,那个叫小妖的虽然看上去古古怪怪,但是只要肯对人宽容一些,他却也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样的难相处。越是这样的人,也许越希望能够跟人有交流也说不定。 拉开大门,高岳和孙非,崔锦三人已经站在了门口,正等着木青山一起动身,周而复始的进入为期三个月的训练之中。 转眼间就到了周末,是学员们可以自由外出的时间了,下午的课程刚刚结束,高岳便拉着木青山,说是要去基地外面的酒吧放松放松,在高岳的一再恳求之下,木青山终于应允了,反正呆在基地里也很无聊,不如出去乐一乐。 高岳,木青山,同组的四人一齐借了辆车,大摇大摆的开出基地去了,木青山这才知道,原来只有黑纹佩带者才能自由调动基地里的车辆,难怪高岳他们几个这么热心了呢。 高岳用木青山的名义借了辆悍马车,开在路上拉风之极,一路上有不少徒步朝市内行走的学员们,大伙纷纷侧目,满是羡慕的目光。 高岳这老小子还一脸无奈地说道:“慢了一步,基地里还有辆法拉利车的。可惜没借到,不过这辆也很帅气,配得上咱们的身份,今天晚上,哥几个玩得痛快,今次的费用,我老高全包了!” 连木青山在内的三人轰然应诺。有人请客,那还不玩个痛快才是。 车子一路开入市区。高岳的驾驶技术一流,悍马车开得又快又稳,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一间超豪华地酒吧门口。 木青山头一个跳下车,另两人却冲着高岳一脸的鄙视,原来这间酒吧是狮盾集团旗下地产业,基地里的学员来这边消费。全都只收成本价,根本花不几个钱。 高岳嘿嘿乐了,“兄弟们,这家的档次可以了,咱们一个月才赚几个钱啊,能来这种地方很够意思了。” 木青山也笑了,其实无所谓,只要图个热闹就行了。未必一定要多花钱,只是孙非和崔锦的意见却不一样。 “这间酒吧里的客人,一大半都是基地里的学员,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什么意思啊。” “就是!就是!玩起来太没劲,女人少得可怜。” 木青山问道:“基地里好像有女生训练营吧?” 高岳苦笑道:“算了吧。那些母老虎,我们可招惹不起,别看我们三个也是灰纹了,可是谁惹到了那些妹妹们,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四人一边说笑着,一边走进了这间名为“歹徒”的酒吧。 酒吧里地装饰很漂亮,以冷色调为主,复古的风格加上时尚现代的元素,有很些后现代建筑的味道在里面。 四人找了张位置不错的台坐下,因为是开车来的。所以时间来得还算早。此刻大厅里的客人并不多。 大厅的东北角,坐了一圈人。一看那些人地壮硕身形,就知道一定是基地里的学员了,高岳朝那边瞅了几眼,愤愤说道:“我知道了,法拉利一定是被那票小子们给借走了。木兄弟,你看到没有,他们中间坐的那个大家伙。就是那个穿黑色紧身衣的大个子?” 木青山点点头,表示看到了。 高岳沉声说道:“穿一身黑的那家伙叫朴存虎,据说是咱们潜龙基地最厉害的黑纹高手,也有人说他够资格戴黄纹了。不过你最好不要跟他沾边,那家伙听说是从乡下来地,学了一身好功夫,为人有些蛮不讲理,只要是惹到他的人,都被收拾得很惨,偏偏这家伙还很会拢络人,花钱大方,每个月的薪水全都花得精光,久而久之,身边聚集了不少的弟兄,属于咱们潜龙基地私底下最强的一股势力。” 崔锦笑道:“放心好了,木兄弟平时这么低调,不会去招惹这些人的。” 高岳举起酒杯,道:“我也就是说说而已,提醒一下罢了,同是黑纹,总会有人忍不住想要比试比试,这是常有的事,上回小妖不也是找你的碴了吗?对了,小妖最近好像常过来找你,你们不会有什么吧!哈哈!” 同组的三人都知道木青山性格随和好说话,也不怕跟他开玩笑,大伙全都哄笑了起来。 正说话间,木青山指着高岳背后的方向,微笑道:“说曹操,曹操到,你们看,小妖不是在那边了吗?” 高岳先是不信,然后见木青山一脸地正经,忍不住回头一看,果然是小妖,小妖依旧一个人呆了一张桌子,正举起酒杯朝着木青山所在地这个方向致意。 高岳等三人吓得连忙不敢乱说什么了,小妖可是基地里出了名的麻烦人物,要是让他听到什么不爽地言语,纠缠起来,那简直不让人活了。 木青山知道三人立刻变得一本正经起来的原因,全都是因为小妖在身后,果然妖气袭人,不禁莞尔一笑,举杯遥向小妖那边回应了一记。 三杯洋酒下肚,桌上的气氛立刻活跃了起来,高岳挥手叫了四名专门陪客人划拳喝酒的女副理过来,一人先塞了一百块小费。四名衣着轻薄的女孩子坐到了众人身边。 这间场子里地酒水对潜龙基地的学员们是收的成本价,所以学员们要找女孩子陪酒,通常要给些小费的,跟一般的场子不同,一般的场子里,这些女副理们游走于卡座之间,目的只是让客人们多喝酒。多消费而已。 木青山身边同样也坐了一个年轻地女孩子,穿着一条短得堪堪遮住大腿的裙子。眼睛大大地,一脸纯情的笑容望着木青山,当然,这些女孩子们的纯情笑容,也许只是职业化的笑容罢了,不过对于很少来这种场所的木青山来说,还是颇俱杀伤力的。 好在众人只是玩划拳喝酒。并没有过分的举动,所以木青山也慢慢习惯了这里面地气氛,也许是见木青山有些冷淡,再加上高岳和孙非在旁不停的挤眉弄眼,坐在木青山身边的女孩子不断的主动找木青山说话,搞得木青山有些不好意思,感觉怪怪的,只好有一句没一句的胡扯搭话而已。 酒吧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舞池里已经有人在跳舞了,DJ打碟开始有意识的放一些劲爆地音乐,越来越多的人进入舞池,随着音乐翩翩起舞,摇头晃脑,不亦乐乎。 木青山并不是太喜欢如此热辣火爆的场面。任凭高岳几人如何拾掇,就是不愿起身,只是举着酒杯,不紧不慢的将杯中酒倒入喉中,对木青山而言,来这种地方,只是放松兼打发时间罢了,玩的只是个气氛,能感受到就可以了,用不着亲历身为。 高岳和另外两人见木青山确实不爱跳舞。自然也不好勉强。只得拉着各自身边的女孩子下舞池去了。 木青山一边喝酒,一边想起上学时。跟陈肥肥,王石,还有凌临峰三人一同去酒吧喝酒时地场景,那时的感觉真是美好,想着想着,木青山的嘴角不知不觉现出一线笑意,引得身边的那位大眼睛女生暗暗称奇,只觉得这个面相和善的男生倒真是个特别的人。 音乐仍在继续,舞池中却引起了一阵骚动,人群被从中间分开,一伙人好像正在将某人围在圈中间殴打,其间还夹杂着女孩子的哭喊声。 舞池中跳舞的人群纷纷冲出舞池,回到各自的座位上。这时木青山才看清楚,有个穿白衣的青年被围殴倒地,而一个令木青山觉得有些面熟地女孩子却在旁哭喊不休。 想起来了,那个女孩子不正是自己第一天进入潜龙基地地时候,那个带路的前台小女生,叫郑盈怡地那个吗? 木青山眉头轻皱,眼中精光一闪,便要站起身出去看看,木青山的双目突然间变得如此有神,整个人英姿勃发,让身边的这位陪酒少女瞧得心中不禁一颤,暗道,这个男生虽然不是自己见过最帅的,却是最有男子气概和味道的一人。 木青山才起身,高岳已从舞池内回到了台边,见木青山站起身,想要管闲事的模样,连忙说道:“木兄弟,别乱来,那边是朴存虎的人在闹事,没必要惹麻烦。” 木青山眉头一挑,问道:“那边又哭又闹的,怎么一回事?” 高岳叹道:“唉,那个小女孩也是咱们潜龙基地的,听说是文职人员,好像是她的相好的,为了陪在她身边,也考进咱们基地了,不过才是蓝纹而已。朴存虎的兄弟有看上那个妞了,见人家小两口在这边跳舞,于是就找碴闹事,应该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话音才落,木青山已经跳出去了,急得高岳连声高叫,只见木青山直直朝舞池中心走去。 那个叫郑盈怡的小女孩给自己的感觉还不错,甚至是有一丝心动,最少在自己刚刚进入这座基地的时候,所以木青山决不能坐视这样的女孩子受欺负,这是原则问题,与其他都无关。 走到舞池中间,木青山一手一个,拎着两人的衣领就朝后摔了出去,没等围在一起的几人反应过来,木青山的身手快如闪电,一手扣住一个,又将两人给拖倒在地,露出被围在中间的那名白衣青年。 这时才有人反应过来,朝着木青山挥拳就打,木青山一言不发,步不移,身不晃,同样也拉臂出拳,与这人结结实实的对了一拳,只是这一拳下去,只听得一声咔嚓脆响,这位跟木青山对了一拳的仁兄,大喊一声,身子直直朝后仰倒,这一拳,俨然已将他的臂骨打折。 高岳几人在卡台上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木青山的身手如此干净利落,几下功夫,舞池中已放倒了四五个。 那位前台小文秘郑盈怡,到了这时才反应过来,顾不得看一眼木青山是何许人也,而是飞一般的扑到了地板上,用力将她的小男友扶起来。 这时音乐声也戛然而止,整间酒吧内显出一种无声的寂静。 第十六章 初战 高岳三人这时也站到了木青山身后,而木青山的对面,集齐了差不多十几人,而且这些人纷纷将潜龙基地的纹章戴上,因为只有这样,酒吧内的员工才知道是潜龙的人在办事,而不会冒然报警。 “你是哪里钻出来的,为什么管闲事!”对面站得最前的一人怒喝道。 高岳认得这人,不过是一个白纹队长罢了,壮着胆子吼了一句,“站在你面前的是黑纹木青山,你没资格讲话,滚回去叫你家大人出来吧!” 高岳三人见木青山动起手来如此的干脆,被他放倒的人倒现在还没爬起来,胆量自然也跟着大了几分。 “黑纹很了不起吗?管闲事的,吃我一拳!”随着一记声若洪钟般的怒喝,对面的人群朝两边分开,一条高大的人影蹿出,冲着木青山如颗炮弹般的轰了上来,正是那位穿一身黑衣的黑纹第一高手朴存虎。 这一拳所带起的风压令木青山心神为之一凛,毫不含糊的挥臂,出拳,两只拳头不约而同的击中了对方,朴存虎的肩头中了木青山一拳,而木青山却伤在胸口。 这人的拳力好重!木青山暗吸了一口气,心中惊讶无比,这人的力道怕是不在自己之下,而身体的坚硬程度,与二年前的那个叫巨虎的男人有得一拼。 这时木青山体内的火舞圣光气疯狂运转起来,拳面上已不知不觉间布满了淡黄色地气芒。好在酒吧灯光闪烁,木青山拳头上的光芒并不那么显眼。 朴存虎也同样吃了一惊,满以为刚才那一拳,足够让面前的小子满地爬了,结果对方胸口吃了自己一记重拳,却如同没事人一般。 朴存虎暗暗收起小觑之心,指着木青山问道:“这小子是你什么人 ?[-3uww]你来管人家闲事!” 木青山盯着面前这人。虽然此刻体内气劲澎湃,但是胸口仍有些隐隐作痛。呼吸不畅,明显刚刚防备不足,还是吃了点小亏。 所以木青山也并不急着出手,为了争取调息的时间,坦然反问道:“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蓝纹章,说出去也不怕人家笑话!” 朴存虎冲着木青山咧开大嘴嘿嘿笑了笑,说道:“不错。你小子我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哈哈!有意思!地上这小子敢跟我兄弟抢女人,大伙儿揍他,天经地义,你这是不知者不罪,怎么样?不如过来喝两杯。交个朋友!俺朴存虎最喜欢交朋友了!俺喜欢你!” 说罢这个朴存虎还朝着自己的胸口重重的拍了两记,这人一看就属于一根肠子通到底的类型,对敌人心狠手辣,绝不容情,对自己身边地人却是十分护短,明明是拆散人家小两口的恶事。却被他说成了是替朋友出头。 木青山还没说话,蹲在地上地那位小女孩郑盈怡却昂起头,怒斥道:“你们还讲不讲道理!他……他是我男朋友!你们打了他,还在这胡说八道,我要向公司高层投诉你们!” 朴存虎哈哈大笑道:“小妞,你在说什么呢!地上这傻货不过是个蓝章,俺兄弟比他可强多了,你跟着俺兄弟多好,别在这哭哭啼啼了,真闹心!要投诉俺直管去。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若是不留爷。爷去投八路!哈哈!俺有本事,到哪都有饭吃!你们说是不?” 这朴存虎看来真是个浑人,当着满场都是潜龙基地的人,居然敢说出这番话来,要知道,就算他自视再高,也不应该当众说出这种话的! 朴存虎身边站着一个胸口带着灰章的白脸小子,这人长得倒是算得上英俊,只是眼神有点邪邪的味道,一看就是那种心胸狭窄,心计颇深的角色。 这白脸小子看来就是朴存虎口中的那位兄弟了,见到郑盈怡半跪在地上啼哭,心中倒也有几分怜香惜玉,不过更多地是妒火中烧,明明不过是一个蓝章小子,却可以获得小美女的芳心,枉他自论风流潇洒,却只有靠边站充当恶人的份,心中自是极不服气。 他却不曾想过,人家也许条件真的比不过他,但是这两位相恋的男女之前有过的经历,却是任何条件再好的人也无法取代的。只有以自我为中心到了极点地人,才会以为这世间的爱情是可以凭着优越条件而得到的。 这白脸小子竟然给妒火冲晕了头,直直朝着郑盈怡走去,伸手便要去扳小姑娘的肩头,他完全忽略了旁边还有个木青山的存在。 木青山当然不会跟这种仗势欺人的登徒子客气,左腿为轴,右腿在空中划了个半圈,白脸小子地身躯就象只破皮球一样弹飞了出去,轰的一声砸到了吧台中间。 一腿就轰飞一名灰纹,高岳三人张大了嘴巴,站在木青山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出,心头那个爽劲啊,实在难以言明,心中滋味又敬又畏,敬的是庆幸是自己跟对了人,畏却是发现在木青山的真正实力面前,自己也只不过是一合之将罢了。 木青山再度出手,令朴存虎大大的落了面子,这条巨汉双目瞪得浑圆,浑身骨骼发出爆响,周身气势一攀再攀,只不过呼吸间的光景,从朴存虎的身上散发出来的迫力之强,已由无形化为有形,身边半米之内,已经站不住人了。 这壮汉居然会强到这种程度,木青山眉头紧皱,心中不由自主的砰砰跳了起来,这种感觉。就好比对上了一头凶猛恶兽一般,狭路相逢勇者胜!木青山知道已不能再凭由这条壮汉提升气势了,破敌之计,唯有主动出击。 足下猛弹,木青山有如利箭一般,冲刺而出,从未感受过这种压力。体内的火舞圣光气催生至极致,木青山脚下以一种独特而玄异地步法朝着朴存虎所在地方位滑步而行。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瞬,木青山已滑至了朴存虎的面前。 左右两臂同时开弓,两团淡淡地黄芒朝着朴存虎的肋下与胸口的位置劲射而去!木青山此刻已管不了那么多了,尽全力一击,因为自己的身体能很清楚地感觉到,面前这人的强大。极其强大! 朴存虎也同样感觉到了木青山地两拳的威能,口中暴喝,右臂突然涨粗一圈,一股氤氲红气缠绕在右臂之上,顺着木青山的拳头来势,一挥一扫,竟然不分先后的将木青山的两颗拳头挡住。 拳头砸中手臂,两股气劲砰然相交。朴存虎的身体猛然间晃了一晃,木青山却出人意料的直接横着飞了出去。 比起木青山自行修习两年地初级火舞圣光气,朴存虎体内的独特气劲明显要强盛得多,这人与木青山出身相仿,也是出自山野乡间,自小因为天赋禀异。被隐居在山村中的一位先天高手调教,一身内家气功已有十八年的火候,只是这位先天高手除了武艺之外,明显在德艺方面将朴存虎调教得差了些,只是造就出了一名莽夫罢了。 不过朴存虎用的这种功夫却也非同小可,乃是昔日武林中的名门大派镇派绝学,麒麟真气。千年来仍流传至今的古武学已不多见,两种同样都是顶级武学的内劲相遇,更是少见之中地少见。 朴存虎的脸色极其怪异,他也没想到。刚刚情急之下。居然被木青山逼出了真功夫,衣袖尽碎。手臂酸麻,这条壮汉口中怒吼连连,大步上前便要乘胜追击,欲将这名从未遇到过的劲敌彻底击溃。 木青山虽然摔倒在地,身体却没有受到多大损伤,只是体内气息有些紊乱,火舞圣光气乃是天下一等一傲气的武功,天性之中便具有遇强则强的坚强韧性,突然被压制之下,反扑的劲道无比地剧烈,木青山胸口处的郁结之气一时难以宣泄,站了两次,却总是站不起身来。 高岳三人发觉木青山的不对劲,心里想着过去帮他一把,或是挡上一挡,可是不知为什么,念头是起了,脚下却一步都移动不了,好像被猛兽盯住了的感觉一样,身体很本能的不敢妄动。 不仅是他们三人,整间酒吧里的人们全是这样的一种感觉,朴存虎这种级数的真正高手,本就不应该出现在潜龙基地,出现在这种地方,麒麟真气的气势一经放出,顿时压迫得所有人均不敢动弹。 朴存虎冲至木青山面前,正要下手,突然间自后脑感觉到劲风袭来,连忙拧身撤步,一记后摆臂便笼罩住了身后的大半空间。 自朴存虎背后袭来地这人也不知使了个什么身法,轻轻巧巧地避过了这记后摆臂,曲臂反勾,自下而上,两指如戟,化作一点寒芒直刺朴存虎的肋下。 朴存虎鼻头微耸,五指张开,直直朝着那人头顶压下,他仗着内劲精湛,皮厚肉粗,不惜拼着被这人刺上一指,也要一巴掌把这人头顶拍个稀巴烂。 除开这蛮汉地人品不论,单只论这份身手与临场反应,同样出自乡野村间,朴存虎比此时的木青山要强上太多。 朴存虎身后那人不欲与他硬拼,就地一滚,脱出了朴存虎的掌力范围。这时众人才看清,那位有资格突然出手的第三者,不是那位最麻烦的小妖还能有谁? 朴存虎并没有就此停手,而是一大步踏出老远,落地之时,一股暗劲沿着地板传递了过去,小妖刚刚从地上翻滚起身,一时不察,被脚下传来的浑厚内劲一冲一震,喉头立刻一甜,一口鲜血便已到了嗓子眼,不过小妖这人性格古怪,注意形象不惜身受内伤。这一口血无论如果都强忍着不肯吐出来,勉强直起身,一张俊脸变得雪白。 朴存虎的内劲已精纯至可以隔物传劲伤人,这已是传说级地功力,必须此人有极高的天份配合一等一的神功,才能有如此效果,两个条件缺一不可。偏偏他便可以轻松做到,可见天下之大。奇人异士甚多。 这时木青山已从破烂的桌椅堆中站了起来,冷冷的望着面前这名有如魔神般不可战胜的壮汉,体内的火舞圣光气依旧澎湃激荡,只是这一次,多了一股冰凉地异力在体内流转不休,木青山打算拼老本了。 朴存虎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只是冷笑了两声。从刚刚交手的情况来看,已经很明显了,木青山和小妖同朴存虎相比,个人战力上还差了一截,所以他当然不会把两人放在眼里。 木青山还在最后考虑,需不需要用操控植物地异能来对付这家伙,那边小妖已经悍然发动了攻势。 小妖的脸上现出一抹妖异的桃红色,整个人迅速倒退到吧台边。顺手抽起台面上的一块大桌布,唰的一声抖开。 小妖手中的大桌布仿佛立刻变成了件有灵性的活物一般,兜头卷住了桌上了一支啤酒瓶,这块桌布如同小妖多出了地一只手,竟然卷着啤酒瓶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一记,啤酒瓶破碎成半截瓶渣。这时小妖手中的桌布才裹着这半截锋利的瓶渣,声势骇人的直直朝着朴存虎刺了过去。 这有如魔术般的一击令周围的人们大开眼界,就连朴存虎也收起小觑之心,面上虽表现得满不在乎,足下却踩着本门步法,暗暗留上三分力气。 小妖的这一击果然古怪,整幅桌布卷着半截啤酒瓶,竟然发出了尖锐的破空之声,而此刻小妖地身法,不像是在驱使桌布。倒像是被桌布拖着向前一般。速度快得惊人。 只一瞬间,这半截啤酒瓶便已递到了朴存虎的胸口。朴存虎大喝一声,并没有如众人意料之中的硬接,反而身形不住朝后急退,口中吼道:“好一个燃血十三击,看你能使得出几下!” 小妖的一张脸越发显得红艳,朴存虎的身形闪挪到何处,这块桌布就跟随到何处,如鬼魅一般,曲折转复,连着朝朴存虎扑击了七次,朴存虎则不住的后退,直直退了七步,撞倒了身后不知多少人和桌椅。 木青山这时也已经调顺了气息,站起身,细心观察之下,发觉场上情况颇为不妙,虽然看上去小妖占尽上风,逼得朴存虎连连后退,但是小妖地每一击,都好像是在竭尽全力,而朴存虎虽然避其锋芒,但是神色却并不慌乱,隐隐留有余力。 木青山来不及多想,正好抬头,发现身旁的小舞台上台竖着根亮晶晶的钢管,于是随手握住这根东西,大力一拔,将这根亮晶晶的钢管当作兵器给扯了出来,这东西滑不溜丢的,有点不顺手,木青山却没想到,这玩艺可是人家酒吧里的领舞女郎跳钢管舞用的道具,可不是用来打架的。 木青青山拎着这根钢管,大步冲了上去,正好朴存虎被小妖的第七击迫得朝着木青山这个方向退了过来。 大好机会,木青山第一个反应是迎头砸下,自然而然的将手中地钢管高举,正待猛然发力砸下去,眼中突然望见前方小妖嘴角露出地一线得意之极的笑容,心中突然愣了一下,瞬时明白了小妖地用意,原来小妖不顾后果的逼迫朴存虎退步,只是为了给木青山创造机会从背后偷袭。 不过这等行为,多少有些不够光明正大,何况自己与这个朴存虎并非深仇大恨,想到此处,木青山断然大喝道:“接我一棍!”一边说话,一边将手中的钢棍大力朝着朴存虎的手臂位置横扫了过去。 听到木青山居然在朴存虎身后大声叫嚷了起来,小妖心中一恼,这第八击,无论如何也没有力气递出去了,整条桌布如同被抽了筋一般,全然垮掉,溃不成军,小妖自己也一跤跌坐在地上,气得直翻白眼。 朴存虎连头也没回,将麒麟真气转运至左臂,生生挨下了木青山的这一棍,整个人随着棍影被扫出老远,但是木青山很清楚,那家伙几乎没有受伤,只是看上去有些狼狈罢了。 果然,朴存虎从一堆桌椅酒瓶中站了起来,脸上神色阴冷无比,不屑的望着木青山和小妖两人。 这边三人开战,酒吧里的客人因为怕事的走掉了一些,仍有不少人停驻观看,这些多半都是潜龙基地里出来的学员们,平时难得有机会见到黑纹出手,这一架却卷入了三人,实在是很轰动。 木青山心中暗自盘算,这大个子内劲浑厚,力气比自己只大不小,身体却比自己坚实得多,如果不动用异能的话,除非龙骨木刺在手,否则还真是不好对付。 那边小妖明显已经没了一战之力,坐在地板上低头玩弄自己的指甲,摆明了一副只要木青山搞不定,他就只好任人宰割的模样,高岳和崔锦,孙非三人的身手则完全插入不了这种级数的战斗,只有站在一旁干着急的份。 木青山轻轻皱了皱眉,已将体内那股冰凉的异力瞬间遍布全身,整个人立刻进入了另一个境界之中。 第十七章 晋级赛 “喂!你们有没有搞错啊!每回都在老子这里打架,这次他妈的更离谱,把老子的客人都赶跑就算了,居然把老子的场子都快拆了,我操你们的妈妈!” 酒吧方面终于有人说话了,一位肥头肥脑的中年大胖子突然跳入场中,冲着众人一通大吼大叫起来。 这个中年大胖子穿着一身黑色名牌西装,浑身上下挤得鼓鼓满满的,整个人就像只大肉球般滑稽可笑。 “你们这帮蠢货,连自己是兵还是贼都搞不清,跑到老子这里学人打架,我日!有本事去抓贼啊,有本事去打晋级赛啊,跑到老子这里撒野! 我跟你们几个小子说,如果不赔老子的桌椅板凳,还有酒钱,老子今天就豁出去了,每周都到老子这里闹腾,他妈的,泥人也有三分火性,你们今天谁敢不赔钱试试看!当老子真不会报警啊!有谁不服的,先上来跟胖叔练两招!” 别看胖老板身宽体胖,这可是位大有来头的人,此人本来是潜龙基地里中的一员,而且还拥有一枚黄纹章,只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退出了公司而已,当然不会把这些后生晚辈放在眼里,只是见他们每周都来闹事,实在有些过分了,终于忍不住站出来说话了。 胖老板摇摇晃晃的冲着场中的三人走了过来,先是经过坐在地板上的小妖身边。摇摇头脑道:“小朋友!功夫没练好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燃血八击,居然连人家地一根毛都没伤到,你这血燃得可真他妈的不值!” 小妖狠狠的瞪了这位胖大叔一眼,却也不敢回嘴,人家说得有道理,如果燃血提升自己却伤不了别人的话。那血可不正是白燃了。 胖大叔又接着挪动着自己的庞大的身躯,到了朴存虎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朴存虎之后,嘿嘿笑道:“不错,真不错,是块好材料,可惜就是长了个猪脑子!不分黑白,不明是非,不知好歹。大笨牛一条!” 朴存虎可不是善碴,在基地中骄横惯了,岂容这位莫明其妙钻出来地古怪大叔教训。 “放屁!滚到一边去!”朴存虎不知对方深浅,不敢太使力,只是伸出左臂去推了一推,以他对自己臂力的估计,这一推最少能让这位胖大叔退出几步远。 哪知这一推没有把人家推动,胖大叔不退反进。挺着肚子就贴了上来。 朴存虎心生不妙,刚要有所动作,从胖大叔肩头却传来一股极古怪地劲道,一沾即收,肩头轻轻一带,朴存虎整副身体立刻掌握不住平衡。空有一身劲力,却重重的摔倒在地,闹了个灰头土脸。 朴存虎哪里有过一照面就吃上这么大亏的时候,顿时恼羞成怒,从地板之上一跃而起,右臂麒麟真气鼓荡不休,蓄满力道,立刻便要找回这场脸面。 “麒麟真气是一等一的内家真气,至刚至烈,然而却并非无敌。至刚则易折。皎皎者易污,十年练成一臂。你也算资质不错的了。你师父是姓萧还是姓史?想跟我打架,你再练成一条胳膊吧!” 胖大叔这番话一出,朴存虎立刻气焰全无,这胖大叔的话语,跟自己师父所说过的话相差无已,而且他还能叫出自己师门地姓氏,朴存虎这辈子最尊敬的人就是自己师父,敬乌及乌,哪里还有半分还敢跟这位胖大叔动手的念头! 胖大叔笑嘻嘻的走到木青山身旁,转了个圈,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终于说出口道:“小伙子,你很特别,非常的特别,不像习武之人,却有比习武之人更强的体魄和潜力,他娘的!这算是天赋异禀,还是后天奇遇?只要你不早死,他娘的一定有前途!” 哪有一开口就许愿人家早死不早死地,木青山刚想开口,这位胖大叔眼珠一转,继续说道:“不过呢,你们打烂了老子的东西,嘿嘿!那个,打算怎么办?” 这位胖大叔前几句还在称赞木青山,最后半句却冷不丁的放话出来,叫人听得直冒冷汗。 此刻木青山与朴存虎的对峙之局已破,双方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气势均被这位胖大叔的出现而冲淡殆尽。 木青山是个实在人,见到没架打了,这里地酒吧老板又放话了,只好实实在在的答道:“打烂了你的东西,对不起!不过我现在没钱赔,等发了工资我再赔给你,不然给你做工抵债也行!” 木青山下意识的觉得自己的月薪三千已经不少了,打烂人家的桌椅板凳,赔上就是,没什么话好说的! 哪知胖老板眼珠转了一转,嘿嘿笑道:“小兄弟,你要赔是吧?好!痛快!我这里桌椅不算贵,全是从广州订做的,每副折旧价算你八百块,你们刚才最少打烂了我十几张椅子,我只算你十张,很公道吧。 你手上的这根东西,我装上去的时候花了八千八,给你打个对折,四千四,够意思吧,还有我这里的客人,被你们这么一闹,最少跑了一半,我只算十桌,一桌四个,就是四十个客人,一桌只算最低消费二百块,不过分吧,这又是两千块,加起来一共一万八千八百块,零头抹去,实收一万八如何?” 这位胖大叔一通唾沫横飞地讲下去,把个木青山听得目瞪口呆,这么多钱,不是给人卖了吧!可怜的孩子,知道自己准是又上套了! 木青山愣了半天,终于咬了咬牙道:“我赔不起!你看着办吧!” 胖大叔哈哈一笑道:“你是新来潜龙基地地吧,他们没有跟你说吗?关于晋级赛奖金的事?” 木青山一脸茫然的摇摇头,胖大叔一副很是理解的表情说道:“没事,你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只要你能成功晋级,就够赔我的钱了,如果能拿到今年的冠军奖金,小伙子,你把我这店里再砸上个三五回也够的,你明白了吗?” 木青山心中一动,将疑惑的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高岳和孙非,没等高岳开口解释,站在场中间的朴存虎突然跳起来大吼道:“我才是最强的!今年的冠军一定是我的!小子!你敢不敢赌一局!” 木青山还没开口,小妖已经从地板上站起身来,一边单手扶住木青山的肩膀,一边答道:“赌就赌!你要怎么赌?” “要是你们输了,给老子在台上当众磕三个响头,以后见了老子就得主动叫声爸爸!”朴存虎一脸傲然的说道,说话口气间全然没有转折的余地。 朴存虎之所以会如此咄咄相逼,却是因为刚才那位胖大叔对木青山偏爱几句所至,朴存虎其实是个头脑很简单的人,见胖大叔说得出自己家门,心中已俨然将人家当作了自家师门中人,见胖大叔称赞木青山,心中竟然如同小孩子般赌气,所以才定下如此绝意的赌约。 木青山听见这个朴存虎如此相逼,心中也有些气恼,加上小妖也已经答应下来了,于是点点头,语气转冷道:“好!我赌了!不过在赌约期间,如果你们的人再去骚扰不相干的人,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木青山平时话语不多,心中却是极有分寸,这件事是因郑盈怡这个小姑娘而起,很难保朴存虎的人会不会去找这小姑娘的麻烦,不如大包大揽到自己身上,反而是个了断。 何况木青山心中自有估算,虽然比蛮力,比内劲,自己可能会差过这个朴存虎一截,可是只要有专破内家气功的龙骨木刺在手,再预先做好发挥异能的准备,要胜过这个莽夫倒也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不由心中已激起了几分好胜心,反正已无退路,木青山打算索性借着这次赌约,全面提升自己的战力,如果能用自身实力彻底的击败朴存虎,则是对自己最好的证明。 朴存虎冲着胖大叔拱了拱手,大声道:“请您做个见证,我们几个就争一争今年的冠军赛,无论谁赢了,奖金都拿来赔您的损失,之前有对不住的地方,请您见谅!” 说罢朴存虎大手一挥,留在场中的近半数人都随他而去,不得不说,这名蛮夫的人缘当真不错,竟然有这么多人都愿意跟他在身边。 朴存虎离场,木青山带着小妖,高岳几人一同离开,想想也的确是世事难料,谁又知道只是出来玩一玩,放松一下罢了,竟然稀里糊涂树了这么一个大敌。 一路上,高岳和孙非两人向木青山讲明了什么是晋级赛,原来狮盾公司历年来一直都有相关规定。 除了由黄纹章或以上级别纹章佩带者推荐之外,每年每所基地均有一个黄纹章的晋级名额,由黑纹章佩带者竞争产生,同时这场比赛也是每间基地内一年一度的盛会,因为不仅是黑纹章佩带者争夺唯一的黄纹章,而是各个级别纹章的学员们都可以向上一级纹章发起挑战,只是晋级的数目上没有黄纹章那么苛刻罢了。 现在距离晋级赛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也就是说,如果木青山不想依靠龙骨木刺或者异能的话,就要在一个月之内,想办法提升自己,超越朴存虎。 第十八章 毒灵芝 第二天一早,木青山照例起床,才一拉开房门,就见到小妖站在自己门口。 小妖朝木青山耸了耸肩,细声细气的说道:“从今天起,你不用跟高岳他们一起出操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木青山微微一笑,问道:“有什么不同?” 其实木青山昨晚就想到了,同为黑纹佩带者的小妖应该有所准备,因为单凭着一般训练是没可能在短时间内超过朴存虎的。 小妖的脸色比昨天晚上好了很多,点点头道:“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木青山一路跟着小妖,顺着巷子朝别院深处走去。因为不愿意打扰到旁人,所以木青山自从住到这里之后,还从来没有朝巷子深处走去过。 两人顺着巷子一直朝前走,走到了巷子尽头,眼前所见是一堵实墙,木青山并不动声色,小妖从墙边扣起一块突出的砖头,用力一抽,面前的这堵实墙缓缓的朝两边分开,露出内里的另一方天地而来。 原来这道巷,这面墙,其实是在建筑学上称之为隐巷的一种特殊构造,用以分隔内外园,园中有园,平常人看到这里,以为是深巷尽头,其实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最妙的是在别院外看这片建筑,同样发现不了,唯有从高空俯瞰,才能破解此间的秘密。 木青山跟随在小妖身后,一同进入了这园中园内。 这园内地植被茂密。空气比外园更为宜人,木青山一踏入此间,便喜欢上了这里的感觉,两人一前一后,抬步穿越过一片碧绿的草地与几竿翠竹。 眼前见到一块被开满小白花朵的绿色灌木丛围住的洼地,这里花香四溢,芳菲醉人。可木青山却感应到了另一种味道,一种生命力的味道。这洼地内似乎有种不寻常强大而旺盛的生命力! 小妖见木青山停步,尖声笑了两笑,道:“跟我来,带你去个好地方!”说罢小妖走到灌木丛边缘,伸手将树丛拔开,露出洼地内地景貌。 洼地内立着一根庞然大物,说它是庞然大物。那是因为它跟同类相比,的确大得离谱,那是一根足足有一人多高地大灵芝,水桶般粗细的茎身,与其说它是灵芝,不如说是一颗灵芝树倒还好。 这颗巨型灵芝的脚下,还有成片的小灵芝,整片洼地飘溢着一股子浓重的药香。 木青山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会在洼地外围种植那种花香气极重的灌木丛,原来是为了掩盖洼地中的这些宝贝。 小妖转过身来,直直望着木青山,轻言细语地问道:“你知道这些是什么吗?” 木青山坦然说道:“这些应该是灵芝吧!” 小妖笑道:“你错了,这些是毒番薯,呵呵!咬一口就会毒死你!你相信吗?” 木青山听小妖说话的口气如此奇怪。并且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不由得用目光朝这片灵芝林扫了一眼,这才发觉这片洼地内,除了这些灵芝之外,并无其他生命的迹象,就像在当年在草湖中的那些变异禆草一样,只允许这一种植被存活。 不过这片洼地中,除了这些灵芝之外,不仅没有植物,连动物昆虫的痕迹也不曾出现过。换句话说。那片诱人的灵芝宝地,极有可能是一片死地。也只有这种解释才能说得通。 小妖见木青山停步不前,点点头表示赞许,然后解释道:“我们每次只能在这里呆上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并且不能碰这些毒番薯,但是它们地味道对我们很有好处,你明白吗?” 木青山皱起了眉头,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也许是这间别园的原主人,用某种特别的技术,将这些灵芝培育成变异品种,不可食用甚至触碰,但是灵芝的原本药香却可以作用于人体,犹如吃下补药一般,这样一来,这片灵芝林反而得以保存。不然以人的本性,凡是得知有这么一片东西,必定想方设法都会采去食用,反而是这样才能破而后立。 木青山暗暗对此园的主人心生敬意,要完成这样一间园子,且不说心血与金钱上地耗费,单是这份胸襟与定力,已是生平罕见。 小妖见木青山眼神清澈明亮,知道他已悟出了此间的道理,能找到像木青山这样识趣的妙人,也是件令人很愉快的事情。 “我们开始吧!”小妖话音才落,抡起长腿已向着木青山踢了过来,木青山哈哈一笑,挥臂挡住这一腿,随即还了小妖一记近身肘击,两人战作一团。 在这片洼地中练功果然大有好处,身体好像比平时轻了一截,满口呼吸的都是这种变态灵芝的药香味,体内气息越行越快,借着药力,奔腾驰骋,四肢百骸只觉得舒服之极,两人的手脚越来越快,在这片洼地之中,战力最少比平时提升了三倍有余,气脉也比平常悠长得多。 小妖身法诡异,在这种空旷的地方更是发挥得淋漓尽致,攻势连绵不断,指爪拳掌,点戳捞劈,角度刁钻无比,而木青山却胜在力大稳沉,紧守不失,而且招无成法,浑然天成,不时会有令人拍案叫绝的妙招闪现。 两人之间的对战,颇有些棋逢对手地意味,时间过得飞快,小妖地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木青山还没觉得有什么样不妥,小妖已经闪身退出了洼地。 “再来啊!”木青山笑呵呵的喊道,论起气脉悠长,木青山地确比小妖要强上少许,不过能够呆在这片洼地之中,却是因为木青山身上的异能,根本不畏任何型态的植物,小妖就撑不住了,半个小时一过,再呆下去,药香就会变作药毒了。 “你快出来吧!再呆下去,你也会变成毒番薯的!傻瓜!今天的时间够了,回去消化药力吧,小心贪多嚼不烂!” 小妖在洼地外喊道,他此刻望向木青山的目光中充满着疑惑,自己的体质大异于常人,才能在这片番薯林中呆这么久时间,可这个木青山居然看上去比自己能呆得更久一样,实在是不可思议,难道是他深藏不露?或者根本也跟自己的一类人 ?[-3uww]不对,不对,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木青山哪里还用消化药力,在刚才的运动中,体内吸入的药力早已消化殆尽,成为了内力的一部分,如果按照这种方式练下去,不出三个月,木青山最少可练成火舞圣光气一臂,成为真正的高手。 听到小妖一再叫唤,木青山只好恋恋不舍的离开这片药香四溢的练功宝地,随着小妖一起回到外园中的世界。 才一踏出这片神奇地方,脚步立刻就便得沉重了许多,这地方的效果竟然如此神妙,木青山心中讶然,但是却不曾开口询问小妖,如果可以说的话,或者说他愿意说的话,自然会说,又何必多嘴去问。木青山便是这样的一种性格,却正是他讨人喜欢的地方。 离开小妖的番薯园之后,木青山继续投入一天的训练之中,只是刻意的加大了训练强度,惹得不少学员都驻足观看,果然是黑纹佩带者,如此强度之大的训练量,竟然能扛下来,看在众人眼里,果真是非一般人类的存在。 基地内的小道消息总是传得飞快,不出一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有个叫木青山的黑纹章跟朴存虎杠上了,而且更离谱的是,居然传成了木青山因为争风吃醋,为了那个台湾女生郑宜怡才跟朴存虎势不两立,要在晋级赛上分个高下。 流言变化如此之大,传播速度如此之快,实在是人言可畏,令人咋舌不已。不过借着对手朴存虎的名气,连带着木青山也声名在外,被人看高出一线。 接下来的时间里,木青山每天早上跟着小妖去番薯林里打斗一番,然后再去继续一整天的超强训练,并且从小妖口中得知,潜龙基地之内,黑纹佩带者有五人,分别是朴存虎,柳黯然,小妖,吴飞,和木青山自己。 目前呼声最高的自然是朴存虎,柳黯然善长身法,听说是世家之中的远房子弟,吴飞则出身于河北某间武馆,据称此人是名善长用腿的好手。今年的晋级赛,唯一的一枚黄纹章便由这几人中间产生。 每天进入番薯园中,虽然只是半个小时,但是木青山的所得,却比平时训练要多得多,浓郁的药力不住的被木青山有意识的吸入体内,继而转化为内力,而且木青山的内力愈强,吸收药力的速度就越快,到了后来,对付小妖的变态速度,木青山已经越来越轻松了,但也正是因为自己有所提高,木青山才隐隐有种感觉,小妖好像隐瞒了部分实力,现在所展现的,绝非小妖的真正水平。 小妖究竟是什么人 ?[-3uww]能带自己来到这样奇妙的地方,而且这内园之中从来没有见过除自己之外的第二人出现,也就是说,这里竟然是小妖的私人领地一般,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虽然有番薯园的药力相助,但是木青山仍然坚持每天的超强度训练,用最大限度的训练,将自身的潜力逼发,同时也是依靠器械锻炼,将药力化为的内力稳固在自己体内,因为毕竟不是自己修炼所得,木青山的成长,要付出比旁人更加辛劳的汗水。 第十九章 朴存虎的爱心 周五,高岳和孙非和一众人等正在健身中心围观木青山的超负荷变态训练,忽然自门口进来十几个人,为首的正是朴存虎。 朴存虎见到木青山正在做超负荷体力训练,不由得轻蔑之极的笑了一笑,在他看来,木青山空有一身无比的蛮力,举手投足间并没有受过武术方面的指导,初次交锋时还有些猝不及防,一旦认清了这人的底细,不过是三板斧而已,便将木青山当作是土鸡瓦狗一般,根本不放在心上。 现在又看到木青山正在做肌肉方面的训练,朴存虎更加耻笑不已,试想一下,一名苦练了十几年内功,深明纳气吐息的内家高手,看到自己的对手正在用西方人的训练方法锻炼体能,如何能不好笑,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像木青山这种锻炼方式,比起东方最粗浅的外门功夫都有所不及,更别说是内家高手了。 众人见到朴存虎带着人进来了,纷纷让开一条路。朴存虎大步走到木青山面前,木青山四肢上挂着加起来足有上百公斤的铅袋,肩上还扛着一根沉重无比的特大号杠铃,仿佛永不停竭般的一个接一个做着深蹲运动。旁边孙非正在给他数数,“六百七十二,六百七十三……”见到朴存虎走过来了,孙非的数数声戛然而止,而木青山却仍然在不停的做着深蹲运动。 汗水不住的顺着脸颊流下来,浑身上下肌肉轮廓明显。流畅却不粗大,保持着均衡地韵律的同时,且韵含着强大的爆发力。 朴存虎也暗暗在心中称赞,木青山这小子果然型格一流,当真是一条好汉,不过这种想法在脸面上却是不会表现出来的,盯着木青山瞧了半天。朴存虎突然伸出手,在场的人中有过半都几乎惊叫。难道朴存虎会如此不顾廉耻,竟然在木青山负重的情况下出手伤人 ?[-3uww] 朴存虎出手了,不过他的目标却并不是木青山,而是木青山旁边地那只大沙袋。 只是一拳而已,朴存虎砰然一拳轰中那只由高级纤维织成的结实沙袋,沙发并没有高高扬起,而是纹丝不动。下一秒,麒麟真气瞬间穿透沙袋,只听得轰然一声,整只沙袋四分五裂,流沙泻了一地。 众人全都一脸惊骇,这样地拳头,如果打到人身上,岂不是跟那只沙袋一样的结果。在这种真正的内家拳劲面前,那些西方世界的所谓拳王之类,实在是不堪一击。也许只有在西方世界里具有真正实力的地下黑市拳赛中,才能找到跟内家拳劲抗衡的真正高手。 木青山仍然不动声色,还在一下接一下的做着深蹲运动,此刻心境一片平和。并不因为对手地耀武扬威而感到不安,正相反,木青山很清楚的认为,只要自己竭尽全力,把每一秒的时间尽可能的花在提升自己之上,输赢又有什么关系,要战胜的人,其实是自己,而并非眼前的这个大块头。 朴存虎在木青山的脸上找不出一丝一毫的不安,只得冷笑了两声。扬长而去。 见朴存虎如此威势。本来还围在木青山身旁看热闹地众人纷纷自动散开,谁也不想被朴存虎认为是木青山的同伴。只有高岳和孙非,还有崔锦三人站在木青山身边,不过也俱是一脸土色。 木青山心中默数着深蹲的数目,完成了一千下之后,浑身上下的肌肉也有些酸痛的感觉,木青山在锻炼体能的时候,刻意地不去运用体内的气息,纯以肉体本身的体能来推动,做完这些功课之后,倒还真有些累了。 四人正打算离开体能训练中心,门口的方向又多出了一个俏生生的身影,左手里提着只煨汤用的瓦罐,右手挽了只小竹篮,直直朝着四人走来。 高岳还只是觉得有些眼熟,一时叫不出对方的名字,孙非却已经笑道:“这不是上回木兄弟救下来的那个小前台吗?看来咱们有靓汤喝了!” 娇美可人的郑盈怡手提着瓦罐,款款来到四人面前,脸上露出灿烂的微笑,轻声嗲气地说道:“阿山,人家特地给你煲地大补汤,要不要尝尝?” 这女孩今天来之前应该是刻意打扮过,虽然从气质来看,是位小家碧玉型的女孩子,不过今次地装扮却多出了几分艳光四射的感觉,让以高岳为首的三名老男人看得眼也不眨。 木青山本来就对这位秀气可人的女孩子颇有几分好感,目光自然而然的在她身上多停留了那么几秒,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木青山又是这么血气方刚的少年郎。 女孩子心细如发,郑盈怡瞧见木青山的眼神,心中不禁一喜,移步走到一旁的台前,将瓦罐放在台上,然后从小竹篮中取出三副碗勺,盛了三碗香气扑鼻的靓汤出来,俏生生的皱眉说道:“唉呀!人家只带了三副碗勺出来,你们有四个人,怎么分呢!” 木青山还未说话,高岳和孙非两人挤眉弄眼的蹿上前来,齐声说道:“不碍事,不碍事,我们两个感情好,喝一碗就够了,你喝一碗,木兄弟喝一碗,刚刚好!” 只有那崔锦仍不解风情,傻愣愣的问道:“那我呢?我喝啥?” 孙非一把揪住崔锦的衣领,恶狠狠的吼道:“你喝尿!” 见到郑盈怡眼神有些惊异,高岳连忙换了一副嘴脸,一把将孙非和崔锦两人搂住,一张老脸上皱纹都笑开了花,道:“俺们三个感情深!喝酒一口闷,俺们三个感情好。喝汤就一碗,够了,够了。” 三个老男人的一番做作,让木青山和郑盈怡同时笑出声来。 大口喝完这碗靓汤之后,高岳三人全都借机开溜了,只留下木青山和小前台两人独处。 郑盈怡笑眯眯地望着木青山,眼睛眨也不眨。木青山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得装作左右张望。顾左右而言他。 “阿山,你有女朋友了吗?”郑盈怡突然间开口问道。 木青山下意识的答道:“有,有的!” 听到这个答案,郑盈怡看上去有些失落,悻悻的问道:“她是个怎么样的女孩子?可以跟我说说吗?” 木青山有些不适应这种过于直白的问话方式,伸手搔搔头道:“她叫周乐,是个人很好的女孩子。” 郑盈怡突然笑道:“她漂亮吗?跟我比地话。谁比较漂亮一些?” 木青山听到这句话,不由得望了郑盈怡一眼,平心而论,这个小姑娘给自己的第一印象很不错,但是她把自己拿来同周乐比,怎么感觉有点怪怪地? 木青山呵呵一笑,道:“你们都很漂亮,风格不同而已。对了。你朋友的伤势好些了吗?” 木青山本是随口一问,只是为了转移话题而已,哪知郑盈怡竟然神色一黯,眼看就要掉泪了的模样一般。 “我们分手了……他不要我了……说为了我……不值得!”说着说着,小姑娘的眼泪珠子一颗接一颗的往下掉。 木青山顿时慌了手脚,连声劝慰。心想这小姑娘的男朋友怎么一回事,上次还为了她,不惜加入潜龙基地,怎么这次又闹分手了!真搞不懂他们之间。 终于在木青山的劝慰之下,小姑娘勉强停止了哭泣,提着篮子回去了。 木青山一边走出训练中心,一边摇头苦笑,早知如此,又何必在酒吧里替人强出头?不过想一想,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就算再经历一次。自己多半还是会跳出去地。 突然间觉得心情有些郁闷,决定四处走走。一路上闲逛的学员不多,大多数人这个时间段内正在接受理论知识培训呢,木青山心中也暗暗称奇,自己来到这座基地之后,好像表面上看,与大家并没什么不同,但是却从来没有受到任何人的节制,行事随便之极,就算是黑纹,也没那么好用吧,想想也对,难怪大家都想争黄纹了,黑纹都如此惬意,黄纹的权力想必就更大了。 一路胡乱猜想,不知不觉,木青山就已经走到了基地的边缘,这边有片小树林,应该是早几年前栽种的防风林,这林子里的树多以白桦树居多,白花花的树皮,笔直地树干,像一名名站得笔直的士兵一般。 木青山进入林中,正好可以试一试自己的异力提升到什么程度了,木青山三两下爬上一棵白桦树顶,将手掌抵住树身,闭上双眼,脑中一片空明,立刻就浮现出了这片白桦林的植物分布,而且最妙的是能感觉到这每一棵植物的气场以及生命力,谁强谁弱,一目了然。 这半年来,木青山并没有再刻意地将异力灌入植物体内,因为这种方法虽然霸道,但是在消耗了自己体力的同时,也将所使用的植物的生命力催激过度,这种方式,只可偶有为之,平时没有需要的情况之下,木青山是不打算再轻易使用了。 随着体内的异力不断提升,木青山越来越将植物也看作了某种有思想有灵觉的生物,只是因为沟通方式的问题才不为人类所认同罢了。 像现在这样,将自身的精神力融入异力之中,再与植物进行共鸣,虽然未必能得到很实质的好处,也听不懂这些植物们想表达地内容,但是却能够让自己真实地感受得到,这些植物也是有思想的,也许真有一天,自己能够跟这些植物们融为一体,学懂他们地言语,那才是人生快事。 周围的白桦树们仿佛也感受到了木青山心中的欢娱,微风掠过,无数白桦叶轻轻摩擦,发出沙沙的响动声,好听之极。 木青山沉浸其中,不能自拔,突然之间,白桦林中的空间节奏仿佛被打破了一般,木青山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是仍感觉到了一股强横的生命力自树林边缘走了进来,这股气息的性质与这些白桦树的生命力截然不同,木青山再也无法保持住与这些植物的半沟通状态,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树下蹲着一人,宽厚的背影,高大健壮的身材,是个木青山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了,潜龙基地第一高手,朴存虎! 不明对方来意,木青山并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平静之极的调整着呼吸,将身体状态调整至最佳,不过以此时的角度来看,朴存虎应该并没有发现自己,木青山暗自好奇,这莽汉独自一个人到林子里来做什么! 朴存虎从身后摸出一只小笼子,笼中关了一只灰色的小兔子,朴存虎将灰兔放出笼外,扯了根草茎开始逗弄那只兔子。这只灰兔看上去呆头呆脑的,也不跑远,只是原地打转,啃些周围生长的野草罢了。 木青山在树顶之上看得有些莫名其妙,这傻大个到底在搞什么?以他的体型和平时风格,要说他捉兔子烧来吃了,那是理所当然的事,要说他会蹲在这树林子里逗弄兔子玩,还一脸傻笑的,要不是真眼看见了,谁都不会相信,这莽汉居然还有这么天真童趣的一面。 “灰蛋!你自己保重吧!老子走了!以后别再被人给捉住了,要是再撞到爷爷手里,一定把你吃掉!”朴存虎冲着小灰兔吼了这么几句,然后用脚尖轻轻的触了触灰蛋的小屁股,依依不舍的转身走出了林外。 木青山不欲多生事端,藏身在树顶,一直等到朴存虎在树下和那只小灰兔玩腻了,看着朴存虎走出林外,这才从树顶上溜了下来。 原来这小子是来放生的,真是没看出来,这名莽汉还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木青山仔细瞧了瞧脚边的这只兔子,不禁汗颜,这只根本就不是山里的野兔,而是家养的兔子,这种兔子没什么野性,见了人也不跑,别看它在这吃草吃得欢,真要丢在这树林子里,绝计活不过三天。 想了想,木青山苦笑了一二,将这只灰兔拎起来抱在怀中,大步朝别院走去。 与其让这只兔子被野狗什么的咬食,不如带回自己宿舍里去。圈养小动物这种事,对于木青山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了。 第二十章 大战开幕 一个月的时间匆匆如流水,三十天很快就过去了,小前台郑盈怡跟高岳三人混得极熟,每天都会煲一罐靓汤来给木青山,连带着高岳、孙非几个成天有汤喝,个个喝得不亦乐乎,只差把木青山的房门钥匙都恨不得偷来给这小妮子了。 木青山倒是看得极开,虽然自己也很喜欢这个小女生,但是只是当作妹妹来看待,并无男女之情,所以也就无所谓了,随得她在眼前晃来晃去。 小妖与木青山在蕃薯林中修炼,进境一日千里,到了后来,木青山不得不有所隐瞒自身实力,免得小妖成天嘟嘟嚷嚷的,不过随着自身实力的提升,木青山心中已是一片雪亮,小妖的实力同样也有所隐瞒,单是速度这一项,木青山自认无论提升了多少,小妖始终高出自己一线。 终于到了晋级赛,最先举行的是为期一周的蓝白纹章的级别考核,基地中的绝大部分学员都参与了其中。在观看学员们的比赛中,木青山突然发现了一个事实,整间基地的主力,其实仍是蓝白学员,因为这些人虽然在个人战斗力上无法同黑纹章相提并论,但是在个人技能之上,特别是全面技能考核中,不乏成绩优异之人。 这些人将是狮盾公司未来的中坚力量,至于灰纹以上的所谓高手,只是在一些特别任务之中才会安排罢了。 木青山暗自庆幸,自己并没有因为是黑纹佩带者而丢弃一般的基础训练。也就是说,自己从潜龙基地走去之后,能力方面足可以胜任工作。 灰纹晋级赛举行了整整四天,高岳、孙非,崔锦三人均参加角逐,可惜黑纹与灰纹在等级上有质地不同,高岳勉强进入了第二轮便被淘汰了。而孙非和崔锦两人则在第一场就被人打下台来,郁闷得不行。 二十六名灰纹章。最后胜出的一人,才有资格挑战黑纹章,而潜龙基地内的黑纹章目前共有五人,这名灰纹章第一,则需任意挑战这五人中的一人,并且挑战成功才可以拿到黑纹章。由此可见,木青山这颗轻而易举就得来的黑纹章。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这名灰纹幸运儿的选择开始了,他当然不敢选择挑战第一高手朴存虎,也不会蠢到挑战与朴存虎有赌约在身的木青山,至于小妖,那是人人都知晓地头疼人物,不予选择,最后只剩下柳黯然和吴飞两人可选,这名灰纹第一鼓起勇气。选择了吴飞作为对手,结果在第一回合,被一脸不爽的吴飞一腿踢断了三根肋骨,黯然退场。自此,所有人都明白了,黑纹佩带者在个人战力上地绝对优势。 八月初七。这一日风和日丽,晴空万里,正适合黑纹章之间的争霸赛。这场基地内最高级别的比赛,正式拉开序幕。 第一个环节,由黑纹选手上前抽取各自的对战牌号,吴飞第一个跳上擂台,走向抽号箱,此人下盘稳健,身法轻灵,上纵下跃之间。起如鸿毛。落如磐石,腿上功夫分明已臻化境。 柳黯然是第二个上台的。她的真实姓名无人知晓,所有人都熟知此人身法一流,只因她是基地内唯一的一位女性黑纹章佩带者。 木青山和小妖一齐跳上擂台,两人抽中地是一号与五号,还剩最后一人了,所有人都在等朴存虎上台了,不过朴存虎上台只是走个形势罢了,吴飞抽中二号,柳黯然抽中四号,那么还剩下一个三号想必就是朴存虎的了。等到五人的号码确定之后,才会由电脑随机排列出各自的对战序号。 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到朴存虎所在的位置,谁知朴存虎仿佛全然没有在意,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这一下子,台上台下都炸开了锅,朴存虎虽然号称潜龙基地中的第一强人,可怎么能如此藐视这场比赛呢?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之时,朴存虎一脸傲然的缓缓站起身,从口袋中摸出一块金属牌,仿佛漫不经心般地挂在自己的胸前。 瞬时间,所有人都鸦雀无声了,因为朴存虎的胸口,竟然挂了一块黄纹章!这是怎么一回事?还没有开始比赛,朴存虎怎么可能拿到黄纹章?众人心中全是这份疑问。 比赛的主持人,从狮盾高层调过来特意主持这场比赛的金先生提声说道:“各位,请静一静,朴存虎学员在三天前,刚刚获得公司一名黄纹章高手的提名,并且通过了考验,现在他作为本次晋级赛地黄纹章选手参加比赛,台上的四名黑纹章选手中的优胜者,将有资格挑战黄纹选取手朴存虎。” 此言一出,台上台下尽数哗然,原来朴存虎已经在这段时间内,取得了黄纹章的资格,也就是说,在木青山疯狂提升的同时,朴存虎也并没有停止进步,正相反,这段时间内,他取得了更大的突破。 之前在歹徒酒吧内,朴存虎遇上了真正的黄纹高手,那位胖大叔,一招落败的朴存虎怎么甘心受此挫折?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朴存虎数次登门拜访,凭着坚韧的毅力与恒心,硬是将与师门有故地胖大叔打动,在黄纹高手地点拔之下,朴存虎的进境一日千里,很快便达到了黄纹水准,加上胖大叔地推介,顺利通过了集团内部的黄纹测试,拿到了黄纹章。 相对于其他黑纹章的反应,木青山是最镇定的一个了,并没有过多的想法,不管他身上带的什么纹章,用实力说话就可以了。 台上的四人,排号很快就出来了。木青山和小妖还算有些运气,没有被分在同组,对战表上显示,由小妖对战柳黯然,木青山对阵吴飞。 第一场开始,小妖对战柳黯然。 柳黯然一身白衣,身材修长。长相并不算出众,只是中上姿色。但是腰肢地部分曲线极其动人,可能是修习轻功的缘故吧,柳黯然独立台上,显得卓然不群,好似随时都会飘然远去一般。 小妖的造型就很另类了,黑衣黑裤,胸口带着一条白色围巾。扎眼之极,略显纤细的男子身材,看不出很有力量的样子,倒是平添了几分优雅。 小妖一上来就邀阵道:“柳姐姐,我们是老相识了,这次想比点什么?你说了算!”小妖一副跟柳黯然很熟的模样,搞得柳黯然轻轻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可奈何。 也难怪柳黯然叹息。这小妖好似跟谁都认识一样,自打这潜龙基地修建完毕,他就一直呆在这里了,要真论起来,这里几乎所有人全都是小妖地晚辈,没有人知道他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只知道他是个很麻烦,非常麻烦的家伙。 主持人金先生问道:“两位是想怎么比?愿意公开吗?”之所以会问到参赛者愿不愿意公开战斗场面,原因很简单,因为很多黑纹或者黑纹以上地学员,大都是带艺前来,有些独门绝招,越少人知道越好,只肯用在保命的地方,不宜在众人面前显露。是以主持人会有此一问。 柳黯然面色平静的摇了摇头。示意让小妖选择,自己无所谓。柳黯然的身法超一流。这差不多是全基地上下都知道的事,而且身法不比别的武功,对先天的身体条件要求极高,所以柳黯然自然不怕被别人学去或是暴露自己地弱点。 金先生示意小妖说话,如果没有话说,这场比赛就可以开始了。 “等等!我有话说!”小妖居然真的开口了,这种场合,通常对战者都乐意公开比赛,不愿被人说有藏私之嫌,很少有人会选择不让其他学员观战。 小妖笑嘻嘻的说道:“我要选择密室对决,柳姐姐的身法太快,在房间里比试,估计我还能占点小便宜,而且输了也不会丢人,嘿嘿!” 听到小妖如此说话,台下的学员们顾不得小妖的难缠,齐齐发出嘘声,这家伙未战先言败,而且又藏私不让众人观看,实在是有够妖。 只有木青山心中雪亮,看柳黯然刚才上台时的身法,的确一流,但是木青山却不认为柳黯然地速度能比小妖更快,纯以速度而论,木青山自认还没有见过比小妖更快的人,那家伙的身法,已经属于超一流的了,只是不知他在弄什么玄机。 主持人金先生举手,表示同意小妖与柳黯然进入密室中对决,时间为五分钟,在两人密室对决的同时,另一边的擂台之上,由黑纹木青山,对战同为黑纹佩带者地吴飞。 年近三十的吴飞站立在擂台之上,四平八稳,势若临渊,一派高手风范,无论是台型还是风度,均让人感觉到此人身上的男子气概。 木青山站在吴飞的四步之外,双手自然下垂,脸色平静,注视着眼前的这名敌手,嘴角还带着一抹淡然。 吴飞对木青山并不陌生,能够被朴存虎作为对手的人,不由得让他不心生忌惮。 见到木青山只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吴飞心中的疑惑一闪而逝,他自然知道,在这种针锋相对的关键时刻,自己心中是不可以存有任何的疑惑地,无论面前这小子有多强,年纪摆在这里,就算他从娘胎里开始练武,也不可能强过自己。 心中疑念顿收,吴飞脚下发力,全力朝着木青山冲刺过去,此人地腿劲了得,一经发动,势若奔雷,猛不可挡。 木青山只是眉头轻轻皱了皱,双肩微晃,自然而然的抬起手臂,格挡住了吴飞攻过来地两记鞭腿。 前臂与小腿撞击在一起,发出两记沉闷的响声,可是木青山真的如同一块木头般,一动也不动。 吴飞的脸色瞬时变得难看之极,足尖在擂台上轻轻一点,身形围着木青山转了一个半圈,绕到对方身后,一记弹跳反戈旋风腿,直取木青山的后颈处。 这是吴飞的必杀技绝招,借用转圈的加速度,通过腰腹的旋转爆发力,攻击对手的后颈位置,角度刁钻,并且这一腿的力量,可以达到在平时的腿力基础之上再加三成的效果。 木青山并没有如同第一次见识这招的人一样,跟随着吴飞的高速运动而慌乱转身,他压根就连头颈都没有动一下,只是沉浸在一种自我的状态之中,直到后颈感应到因为这一击所卷起的细微风压之后,才将右臂猛然间朝后挥出,完全凭着一种玄而又玄的微妙感觉去反应。 火舞圣光气当真是天下数一数二的武学,并非一开始就雄浑绝霸,让人强到毫无提升的空间,而是从观微处着手,潜移默化之中,培养出一线灵觉,让修习者有更大的提升空间。这也就是千年前的李凝阳能够临阵前一举突破的奥妙所在了。 又一次拳腿相交,发出一记响亮的砰然之声,全场顿时哑然,没有人会相信自己的眼睛,吴飞这一击明明凶狠无比,力道劲猛,却被木青山如此轻描淡写的就接下来了,甚至连头也没回。 拳面上传来微微痛觉,足可以这一腿的劲道之强。木青山的拳面上,可是布满了黄炎级火舞圣光气之所在,能够在火舞圣光气的保护之下,仍能感觉到微弱的痛楚,吴飞作为黑纹佩带者,果然有点斤两。 木青山心中有些讶然,并不是感叹吴飞的实力之强,而是不敢相信这就是黑纹者的实力,因为他太弱了,比起同为黑纹者的小妖,实在无法给自己所谓的压力。 吴飞见到木青山脚不移身不晃便化解了自己的绝招,心中更是惶恐不安,咬咬牙,只是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希望木青山是内力深厚,身法不甚灵便的那种人,就算踢不动他,拼了老命,多绕几圈,踢上个十脚八脚的,总能有点效果吧。 吴飞此刻更加卖力的全场飞奔,伺机出腿,可惜木青山还未向他递出一拳半脚,便已对此人失去了兴趣。 心念一动,木青山与吴飞同时启动身形,两人并排纵身出去,自擂台的左上角奔行至右下角,继而又从右下角横向跑动,无论吴飞如何加重腿力,木青山始终如附骨之蛆,紧贴在对方身旁。 一口气围着擂台奔出了四五个圈,吴飞始终绕不到木青山的身后,正面进攻却又不俱备足以突破木青山防御的强大攻击力,只得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很及时的收住了脚步。 “不用比了,这一场我输了,拳怕少壮,木青山比我强太多了,我认输!”吴飞还算是个性情洒脱之人,本来也没想过能战胜朴存虎取得黄纹,既然木青山强过自己太多,那就没必要再战下去了,不如替木青山节省些体力,也好过卖个人情。 吴飞走过木青山身边,一脸的颓意,苦笑了两声道:“加油!” 木青山略微有些欠意的点点头,不过好在这场比赛并非生死之争,只是内部比斗而已,上台是对手,下台之后便是同事了。 第二十一章 战无不胜 木青山与吴飞的对决虽然紧张激烈,时间上却极短暂,只花了三分钟而已,主持人金先生示意木青山留在台上稍等片刻,又过了两分钟,密室中的小妖与柳黯然出来了。 这两人从密室中才一走出来,几乎所有的明眼人都知道小妖胜了,因为柳黯然浑身上下湿淋淋的,素衣紧贴着身子,身材毕显,香汗淋淋,而小妖却仍和进去之前没什么分别,依旧笑眯眯的一张脸,身上穿的衣服平平整整,连个皱褶都没有起,真搞不懂两人在里面是如何进行身法对决的。 小妖脸上的笑意笑得无比邪气,走到木青山身旁,朗声说道:“这次是柳姐姐承让了,给你机会去收拾那只大块头。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木青山面上淡淡一笑,不紧不慢的说道:“为什么一定是我?你不行吗?都到这个份上了,你何必再隐瞒。” 小妖故作一脸慌张的伸手去掩木青山的嘴巴,木青山身形移动,当然不会让他得逞。 “小声点,别让人家知道了,这可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呢!人家可是跟你打的赌,这场比赛当然你上就行了!我可不想去招惹那只大块头!”小妖嬉皮笑脸的冲着木青山笑道。 木青山耸了耸肩膀,逗趣道:“我上有什么好处?打赢了怎么说,输了又怎么说?” 小妖朗声道:“打赢了,就让那只大块头跪下来磕三个响头。以后见了咱们得绕路走。” 木青山轻轻笑道:“要是输了呢?” 小妖低沉着嗓子,邪邪笑道:“直管放心,要是万一你输了,我就出手杀了他,他一定没机会完成赌约的,问题不就解决了?” 木青山苦笑着摇了摇头,发觉自己还真是根本没法跟这个神秘兮兮地家伙沟通。 小妖见木青山默许。一把捉住木青山的右臂,高高举起。朗声道:“不用比了,这一场木青山胜,我自动退出!下一场由木青山对战朴存虎,这边已经准备好了,朴存虎速速上来受死吧!” 小妖这一阵乱喝,顿时将台下的情绪调动得如同一锅沸粥般,嗡嗡声四起。 木青山深吸了一口气。此刻已无需再掩饰,目光锐利如箭,直逼台下的朴存虎。 朴存虎长身而起,大踏步上台,只是这每一步都跨得极重,脚板与擂台底座接触,发出如同击鼓般的巨响,每一下都如同踏在众人的心头。一时间,在场的不少人纷纷感觉到胸闷气短,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朴存虎只是一个简单地上台动作,却成功的做到了声势骇人,震慑全场。 主持人金先生站在两人中间,左瞅瞅。右看看,说道:“黑纹章第一名,可以有资格选择战斗方式,请问您是愿意空手格斗呢,还是愿意使用冷兵器来比试?” 木青山略加思考,点点头说道:“之前都玩地拳脚,这一回合用兵器试试吧。” 朴存虎站立在木青山的正对面,大大咧咧的说道:“小子,别说没提醒你。用兵器的话你可别后悔!” 木青山耸耸肩。淡然道:“玩玩而已,又何必当真?” 朴存虎心中冷笑。招招手,台下立刻有三人抬过来一根又粗又大的熟铜棍交到他手上。 这根熟铜大棍长约丈许,被朴存虎握在掌中像只大旗杆似的,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这种超长度的兵器,如果使用得当,在擂台之上将会威力无比,因为这东西地攻击范围实在太广了。 朴存虎将这根铜棍朝着擂台上顿了一顿,嘴里大吼道:“还磨蹭什么?拿你的兵器来!” 木青山手腕轻轻一翻,便已将龙骨木刺扣在掌中,沉声道:“可以开始了!” 台下众人见木青山手里只握着半截木头,尽数哗然,议论纷纷。只有小妖一脸的疑惑,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木青山手里的东西有些特别,但是到底特别在何处,却又无从知晓。 朴存虎见木青山亮出这么一根不伦不类的东西与自己对战,顿时怒火中烧,高举双臂,抡起铜棍,迎头朝着木青山砸了过去。 木青山脚步移动,侧身避过这一击,朴存虎一棍并未敲实,棍头一沾地板,立刻中途变招,改直砸为横扫,硬是抡出一大片棍影,直取木青山的腰腹。 没想到这朴存虎看似莽撞,实则粗中有细,假意借着怒火,出招却暗藏变化,一出棍便希望把木青山给解决掉,这正是丛林中的不二法则,纵然是雄狮搏兔也必尽全力。 木青山连晃三步,无奈棍影地速度实在太快,而且擂台之上空间有限,已没有时间和空间去躲避了,只得收臂曲肘,将龙骨木刺贴在腰间,硬生生受了朴存虎这一棍。 铜棍与龙骨木刺撞击在一起,却意外的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木青山只觉得一股巨力沿着棍身迅猛的撞击过来,几乎要把自己整个人都带动了。说时迟,那时快,木青山压肘夹臂,用手肘将棍头贴着龙骨木刺,一把夹在了自己的肋下。 朴存虎大力挥舞之下,棍头带着木青山向左侧横飞了出去,还好木青山夹臂夹得及时,不然非得被这一棍给扫出去不可。 木青山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顺势一把捞住棍身,将身形稳稳的固定在铜棍的另一端。 朴存虎见一扫之力没有将木青山给甩出去,怒目圆睁。双臂同时使力,竟然将铜棍连带着木青山一齐高高举起。 木青山来不及撤手,只觉得双脚突然一轻,下一刻已经高悬空中了。 虽然木青山有些猝不及防,失了先手,但是纯以力量比较地话,朴存比他只高不低。不然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将木青山抛上半空了。 台下的众人全都仰着头,睁大眼睛瞧着半空中的木青山如何反应。 木青山并不显出慌乱。反而借势而为,紧夹棍头的臂弯一松,腰腹猛然使力,身体倒挂,头朝下,脚朝天,顺着铜棍之棍身。直直朝着相存虎冲击下来。 朴存虎没想到木青山会出此怪招,一时间也没想到撤棍离手,只是将铜棍重重的朝地板上猛力一顿,看样子是希望把木青山从铜棍之上震脱下来,这一举动在明眼人眼里,完全是个极错误的选择。 几乎同一时间,木青山已经贴着棍身滑了下来,掌中地龙骨木刺已经直逼朴存虎的头顶。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就连台下地小妖也是心中一喜,没想到木青山会赢得如此轻松。 木青山当然不会当真一刺透入朴存虎地头顶,此刻已占尽上风,只需手腕轻轻一转,便可以将锐利无比地龙骨木刺搁到朴存虎的脖子上,那么这一战地胜负就分出来了。 木青山与朴存虎之间的距离近到不能再近的那一刻。木青山突然感觉到了一道极凶恶地杀气,前额凉气直透入脑,体内的火舞圣光气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疯狂的运转,护住身体各个要害。 自上而下的一瞬间,木青山的眼中只看到一团耀眼的红光,紧接着胸口、肩头位置有如被霰弹枪击中般的感觉,同时感觉到钻心般的痛楚,再也无力扣住棍身,木青山狠狠地摔了出去。重重的落在擂台的另一端。 “内气外放!是内气外放!”同为黑纹章的吴飞一脸惊讶到了极点的表情。大为失态的叫喊出声道。 小妖在台下也看得眉头大皱,自言自语道:“有没有搞错。这只大块头居然到了这种境界!真麻烦!” 台下地学员们纷纷交头接耳,问询身边的人,什么是内气外放,旁边有那种见多识广的人说道:“内气外放,通俗的说法就是劈空掌之类的武功,内力强到足够外放伤人的那种。真是没想到,居然能够亲眼见到这么神奇的武功。”古武学延续至今,已经很少能看到这种级数的真功夫了。 事实上,朴存虎刚刚的这一招,比古武学中的劈空掌之类威力更大,是将内力压缩成数十枚气弹,然后从拳面之上激射而出,这一招在近距离内地威力,只怕比起一般口径地手枪也弱不了多少。木青山这个亏可吃得真不小。 朴存虎打出这记气动拳之后并未乘胜追击,而是站在原地调整呼吸,看来对于这一招的使用,他也是刚刚才完成,并不是很熟练。 木青山挨了这一击之后,本来身上好好地一件衣服,顿时破损了不下十多处,最要命的是体内的火舞圣光气一发不可收拾,开始在经脉内四处流窜,这种滋味实在是难受之极。 等到木青山摇摇晃晃,勉强站起身,朴存虎已经调息完毕,重新站到了面前。 这一次的形势就有些岌岌可危了,台下特别是木青山的朋友们,都张大了嘴巴,眼也不眨的盯着台上的木青山,猜测他是否还有一战之力。 木青山果然不负众望,在最关键的时刻突然抬起头来,坦然的望着朴存虎,脸上神色平静之极。 伸出手指,从容的抹掉嘴角渗出的一丝血沫,五指张开,将上身破损的衣物扯了个干干净净,露出一身结实健壮的肌肉,只是胸口和肩头的位置,布满了紫青色的淤痕,这明显就是朴存虎刚才一击的攻效了。 “现在我们可以正式开始了!”木青山吐气扬声,从声音中丝毫听不出他受过内伤。 第二十二章 胜局 这一系列变化令所有人惊奇不已,连小妖都在台下现出一脸不置信的表情,朴存虎更是惊疑不定,刚刚那一击的威力有多大,自己是再清楚不过的,结结实实的吃了一记气动拳,还能站在这里说话,就连朴存虎自己也自问办不到。 木青山左手紧紧握住龙骨木刺,心知这次又是龙骨木刺帮了自己一回,刚才体内气息紊乱已至临界点,忽然自龙骨木刺中传来一股暖流,倒灌回自身,就如同一名内家高手将内力传入体内一样,迅速安抚了体内即将散乱的内劲,并且成功的修复了先前所受的内伤,除了皮肤外部的青紫之外,木青山因祸得福,不仅内伤全无,而且修为有更进一层的趋势。 朴存虎口中虎吼连连,操起铜棍,没头没脑的朝着木青山砸了过来,木青山的左臂自指间到手肘部位,整支前臂化作一片金黄色泽,举起前臂,硬生生扛下了朴存虎的一记棍砸。 朴存虎这一棍下去,好比砸中了钢块,棍端高高弹起,震得十指发麻。 台下的远处,手持望远镜正观望着台上两人的文羽老头,顿时惊讶得张大嘴巴,过了老半天才喃喃自语道:“娘希皮,金甲级!没可能的,才一个月时间,黄炎级变成金甲级了,我一定是看错了,一定是看错了!” 身为杀手黑羽箭,以箭为名的文羽老头。眼神方面又怎么会有偏差?只是他实在不理解,火舞圣光气从古至今,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种练法地,一个月前,木青山只不过练成了一只拳头的黄炎级圣光气,一个月之后,居然在他身上看到了金甲级火舞圣光气的存在。 朴存虎连退了两步。索性将铜棍丢弃,暴喝连连。麒麟真气运走全身,最后全部归于右臂之中,整条右臂看上去通红似火,正是劲力已运至顶峰的表现。 木青山瞧了瞧手中的龙骨木刺,再看了看自己泛着金色光芒的前臂,突然做了个决定。松开五指,将手中的龙骨木刺松开。 果然。就在龙骨木刺离手地瞬间,木青山前臂上的金色光芒顿时暗淡了不少,渐渐转为淡黄色,这手臂间地色差转换,看得台下的学员们一愣一愣的,台上这两人是不是在变魔术啊,一个手臂变红,一个手臂由金变黄。搞什么飞机? 这一系列的变化让远处的黑羽箭陷入了痴呆状,他开始怀疑这个木青山是不是火舞耀阳哪位祖师爷转世?或者人家用的根本就不是火舞圣光气,不然的话,自己活了一大把年纪了,从来没听说过,火舞圣光气可以时强时弱。从强转弱,从弱变强,相互转化地。 文羽想不明白,不过木青山心中却隐隐有些明了,之所以自己浑身充满力量,完全是拜龙骨木刺所赐,当自己的手臂变作金色的那短短的片刻时间里,整个人通体舒泰,仿佛无论面前站着的是什么敌人都能够一拳轰杀,但是同时木青山也很清楚。这股力量虽然强大。但是却不是自己的力量,如果要依靠龙骨木刺来战胜对手。那么自己这一个月内的苦练,究竟有什么意义? 特别是当木青山了解到这世上有更多,更强的力量时,便早已下定了决心,不依靠任何东西,而是要得到自身地力量,所以木青山才将龙骨木刺放手,果然,依靠龙骨木刺内的力量,木青山瞬间提升至金甲级火舞圣光气,随着龙骨木刺离手,金甲级圣光气很快就恢复成黄炎级了。 这一个月以来的不泄努力,再借助小妖的神秘别院,木青山已成功将黄炎级火舞圣光气由只是一只拳头,修炼至整支前臂,与朴存虎的麒麟真气未必没有一拼之力,只是刚才着了暗算而已,现在战斗不过才正式开始。两人全都丢弃了手中的武器,开始转入肉搏战。 朴存虎双目通红,额顶青筋直暴,大步跨前,左臂伸展,曲指成钩,直奔木青山地咽喉所在,木青山侧头避过的同时,上前一步抢入朴存虎怀中,膝盖顶向朴存虎的小腹。 朴存虎此时也刚好举起了膝盖,两人立刻对拼了一记大力膝撞,不约而同的分开两边,这一次交锋正好拼了个旗鼓相当,两不相让。 紧接着,两人不约而同的迅速冲向擂台中圈,拳脚相交,眨眼的功夫便各自对轰出了数十击。 两人一样出自山野丛林,一样的反应敏锐。一个是自小有名师指点,麒麟真气,内劲深厚,一个是天生神力,体内又有火舞圣光气生生不息,绵长不绝。 台下的众人全都看得屏息凝神,连眼都不眨一眨。 木青山左掌大力挥出,切中朴存虎的脖颈,小腹上却中了朴存虎狠狠一脚,朴存虎朝前跄踉了几步,险些站不稳,木青山则不住后退,只差摔倒在地了。 经过一番激烈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对攻,两人都发觉对方是自己地生平劲敌,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一个和自己如此相似地对手。越战至后来,越有种酣畅淋漓的感觉,虽然身体疲惫,到处受伤,但是心情上地变化却越来越大,仿佛开始渐渐享受这种战斗进行中的感觉。 当木青山与朴存虎第六次因为同时轰中对方也被对方轰中而分开,两人心中都涌起一股争强好胜的念头,一定要赢过对方! 朴存虎咧开大嘴,扎稳马步,左掌握住右腕,右手五指捏拳,整条胳膊肌肉绷紧,真气开始朝胳膊上聚集。拳头看上去好像比之前粗大了一圈有余,而且气劲还在不断的增加。 木青山并没有打扰对手地聚气,因为他想的也是在这一击之后彻底分出胜负。 擂台之上的气氛立刻变得沉默了起来,两人首次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静静凝视着对方。 朴存虎见到木青山没有任何动作,心中大喜,疯狂的提气。将体内所剩的全部真气,尽数灌入右臂。一拳定输赢! 好了!朴存虎心中一喜,身体朝后微倾,拉开右臂,向侧边摆动,形成某种弧度,姿势相当古怪,但是气势却越来越强。好比一名骑在马背上的骑士,给人正准备冲袭突刺般地错觉。 木青山此刻也静止了下来,左臂之上的火舞圣光气越来越暗淡了,双脚随意地站立在擂台之上,右手背在身后,右手垂在腰间,目光中有些失神,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吼!朴存虎终于将气势积蓄至顶峰状态。整个人如同一匹狂奔的烈马,瞬间冲至木青山面前。 简单至极的一记正拳,直轰向木青山颜面。炽热无比的麒麟真气扑面而来,这一拳已无需任何花哨,已倾尽了朴存虎的全力。 快!准!狠!朴存虎这一拳堪称自己生平的颠峰之作,令人避无可避。 木青山没有躲闪。一动都没动,此刻他的意识已不在这擂台之上,而是如同梦游一般,回到了千年前,凝望着华山之上,那个孤绝地背影。 在这一瞬间,木青山明白了,为什么龙骨木刺能够屡次帮助自己,为什么自己体内会多出那道傲绝不凡的气劲,这一次全都拜千年前那位伤心人李凝阳所赐。 朴存虎必杀一拳所带起的拳风已经掠起了木青山额前的乱发。却不知为什么。朴存虎心底连一丝喜悦的感觉都没有,正相反。一贯敏锐的直觉告诉自己,寒意,一股寒意,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寒意! 处于停顿状态下的木青山,忽然间左手腕处有了些细微变化,手腕向上翻转地同时,左臂内的火舞圣光气分为数股,然后又聚齐在拳面之上,这一刻仿佛拳头上有无数小蚂蚁在爬动一样,热!越来越热!终于,拳面之上的圣光气瞬间突破了临界点,自动按照某种很特别的轨迹喷薄而出。 朴存虎突然发觉肩头一凉,右臂中蓄藏的气劲瞬间消散于无形,紧接着一股巨力将自己推动,不由自主的朝后倒去,最后才感觉到肩膀之上传来剧痛。 而擂台下方地众人中,只有那些极少数眼力极好的人,才看清了刚才的变化。 木青山左手翻腕轻抖的同时,一道金色的尖锥形气柱自木青山拳面之上射出,电射般穿透朴存虎的右肩,自后肩透体而出,紧接着朴存虎便向后翻倒,再也没了动静。 擂台下方顿时闹成一团,有人说木青山使奸,刚才不知使出什么暗器,暗算了朴存虎,有人却说木青山后发制人,以隔空气劲伤人,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 远处的文羽老头手中的望远镜啷然一声落地,他已经完全陷入了痴迷状态,口中喃喃自语道:“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我一定是在做梦,金锥气刺,刚刚那个不可能是金锥气刺。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文羽老头口中地金锥气刺,是千年前一直沿继至今地古老杀手组织,火舞耀阳内的顶级武学。 火舞耀阳组织中,只有十二名长老会成员,才能有资格修习火舞圣光气,而只有将火舞圣光气修炼至金甲级顶关地人物,才有可能放出金锥气刺这一犀利无比的绝技。 而当世火舞耀阳长老会中,已将火舞圣光气修炼至金甲级顶关的,不过一二人而已。 如今居然在一个毛头小子身上见到这门传说中的绝学,文羽老头实在无法接受这一事实,要知道,他本人的级别,才不过是B级,连长老会都没资格参加,更不用说修习这门绝世武功了。 朴存虎肩头多了一道血肉模糊的伤口,体内刚刚蓄积的真气全部消散于无形,一脸不甘的自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的朝着木青山走去。 木青山自发出那记金锥气刺之后,意识便从那个不知名的时空回到了擂台之上,虽然刚刚的那一下子,自己还不太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木青山却很清楚的知道,刚才那一击,无论是自己还是朴存虎,都是没可能接下来的。 明明是自己的身体发出的那东西,明明是抽空了体内的全部气劲才造出来的那根东西,却是来自千年前的一份礼物,让木青山明白了,自己体内的力量,如果利用得当,究竟能造成多大的效果! 不管怎么说,运气也好,实力也罢,朴存虎已经败了,彻彻底底的败了。 朴存虎摇摇晃晃的走到木青山面前,他已经消耗尽了最后一分力气,勉力想要抬起手来,却无论如何都抬不起来。金锥气刺绝不只是给他添了一道伤口那么简单,而是那种恐怖招术带来的心理压力,无疑是非常巨大的。那种完全无视防御,无可防御的技术,凝气成刺,威力强悍且防不胜防。 朴存虎终于放弃了挥拳的努力,脸上相难得的现出一脸苦涩,嘴唇微微张动,含糊不清的说道:“我输了!你狠!” 木青山此刻心怀感慨,对这场比斗的输赢已经全然不放在心上了,脑中只是在不断的思考着,如何才能重现刚才的那一招,明明是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力量,却不是由自己发出来的,而是完全依照本能,自行发出的绝招,如果自己能掌握那种技巧,将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啊。 朴存虎站立在木青山的面前,也不处理肩上的伤口,只是任凭着鲜血流淌,沉默了片刻,推金山,倒玉柱般的朝着木青山跪倒了下来。这莽夫仅管脾气火暴,为人粗俗不堪,却是一条讲信用的汉子。 木青山回过神来,见朴存虎朝自己跪倒,自然而然的伸出手去扶住这位对手。 朴存虎被木青山扶住胳膊,先是一愣,继而以一种不解的眼神望着木青山。 木青山摇摇头,坦诚的说道:“一时戏言,何必当真!真有心的话,请我喝酒好了!你先起来!” 朴存虎直愣愣的望着木青山,虎目之中不知不觉已变得有些湿润了起来,此人生性倔强,又好面子,木青山给他如此大的一个台阶下,简直让他不敢相信。 木青山本来就没把这场比斗当作是场生死之战,朴存虎之前虽然有些可恶,但毕竟不是自己的死敌,算起来两人还是同事的身份,得饶人处且饶人,放过他这一次也不为过。 木青山微微笑了笑,居然破天荒的伸手拍了拍朴存虎的左肩,以示友好之后乐呵呵的说道:“跟你打架很过瘾,我们下次再打过!” 朴存虎这时也露出了他原本纯朴的一面,咧开大嘴笑道:“嘿嘿!不打了,打不过你!以后有架打,记得叫上我就行!” 木青山微笑着点点头,朴存虎转身,一屁股坐到擂台的地板上,举手示意裁判,自己已无力再战。 裁判兼主持人金先生上前,高举着木青山的左臂,声嘶力竭的吼道:“本次晋级赛的最后赢家,黑纹木青山!恭喜木青山先生获得黄纹资格,成功晋级。” 擂台下方顿时欢呼雷动,所有人都一致认为木青山这枚黄纹章名至实归,木青山一跃成为潜龙基地内近身格斗第一人。 第二十三章 秘密任务 第二天正好周末,木青山如愿以偿领到了奖金,高岳和孙非立刻提议去大玩特玩,这一次木青山答应得很痛快,并且特别提出,仍然去歹徒酒吧。 高岳和孙非先是不理解,随即就明白了,木青山不单是为了请大家玩个痛快,还顺便把上回打烂了人家的东西给赔上。 孙非去借了车子过来,还顺便叫上了郑盈宜,这一回好歹有个女孩子跟着去了,不会是几条光棍去泡酒吧那么凄惨。 只是高岳有点小小的意见,上回在歹徒打烂东西,朴存虎那小子也有份,怎么能让木青山一个人赔偿呢!那小子打输了比赛,应该负担赔偿费用才是,不然这场比赛不就白跟那小子赌了不是? 木青山只是笑笑,并不赞同高岳的高见,当然,如果让高岳一个人去找朴存虎要账,那他可是打死也不去的,见木青山并不热衷于这种斤斤计较,高岳也就不多言了。 带着平时要好的人马,一行人足足有四十多个,直奔歹徒酒吧而去。此刻木青山的名望在潜龙基地内可谓是如日中天,甚至超过了之前的朴存虎,所以高岳他们刚一叫唤,只要跟木青山沾过边,说过话的学员们,全都跟着来了。 一大帮人热热闹闹的冲进歹徒酒吧,纷纷找位子坐下,木青山则拉着高岳直奔酒吧后台的工作间。 正巧迎面撞上一人,木青山和高岳全都愣住了。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能看到如此打扮地朴存虎。 朴存虎穿着一身酒吧侍应生的服装,领口上还打了个漂亮的红色蝴蝶结,正望着门口的木青山与高岳两人嘿嘿直笑。 朴存虎身后的办公桌内坐着一位大胖子,嘴里嚷着,“傻大个,还不出去干活!发什么愣呢!”说话这人正是木青山要找的目标。歹徒酒吧的老板,那位曾经是狮盾公司黄纹章佩带者地胖大叔。 朴存虎耸着肩膀。侧身出门去了。真是没想到,这莽夫在这里会变得如此的乖巧听话,不过用潜龙基地内堂堂一名黄纹高手来当侍应生,这位胖大叔老板地手笔还真是不小。 木青山大步上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整整齐齐的放在桌面上,说道:“请你点一点。这是上回打烂东西的钱,现在照价赔给你!” 胖大叔伸出圆手,极快的将桌上的钞票点了一遍,大力的点点头道:“不错!不错!你小子人品厚道,说话不赖账,是条好汉子!” 木青山同高岳对望了一眼,没想到这家伙还真的收下这笔钱啊!两人来之前商量过了,本以为身为黄纹章高手地胖大叔。开酒吧不过是个掩护,高人自有妙招,是不会贪图这点小钱的,没想到这位胖大叔毫不客气的揣进自己怀里了,不过想想也对,人家连朴存虎都能拿来当侍应生使唤。吞下这笔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反正是准备着拿来赔他的,拿了也就拿了。木青山生性豁达,倒也没多想什么,微笑了笑,转身准备出门去了。 “等等!小伙子!胖叔叔有几句话想跟你说说!可以吗?”看来胖大叔收下钱之后的心情格外的好,居然想跟木青山聊上几句。 木青山转过脸,说道:“当然可以!”仅管这位胖大叔看上去有点唯利是图,但是不管怎么说,人家可是早年的黄纹章。也算是高手中地高手了。听听他说什么却也无妨。 胖大叔忽然换了一副嘴脸,一脸正色道:“小兄弟。我们只见过两次面,今天也算是交浅言深,大叔给你提个醒,功夫好并不代表什么,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对,就是那个什么,有道是,佛曰,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你明白吗? 什么?你不明白?我告诉你,菜刀你是不用怕的,但是一颗子弹就能让你上西天跟佛祖一起念经去,你明白吧?其实你什么都不是,黄纹章又怎么样?算个屁!你以后就明白了!反正你记住了,做事先做人,慢慢你就懂了!” 高岳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这胖子说话颠三倒四,语无伦次,一会扯东,一会扯西,不知在说些什么。 木青山笑了笑,心中若有所悟,冲着胖老板点点头,扯着高岳一路出门去了。 短短的三个月集训很快就过去了。众人在基地中学到了不少很实用的知识,用孙非的话来说,“老子之前就是会打架,什么也不懂,现在本人很他妈的专业!” 高岳和孙非、崔锦三人被分配到狮盾公司杭州分部就职,木青山则因为晋级黄纹章,被留在了本市。 从潜龙基地出来,木青山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周乐。周乐自从上次出现之后,一直就没有再现身,而且电话也打不通。 来到西京市中级人民法院,木青山此刻身上穿着一身名牌西装,头发也修剪得有款有型,经过了三个月地训练,木青山已不再是初出校门的彷徨青年了。 大大方方的走进法院大厅,木青山向问询处的工作人员掏出了狮盾公司的工作证,问询处的工作人员立刻换上了一付和善的面容,笑眯眯的问道:“请问有什么能够帮到您?” 狮盾集团在西京的名气极响,且多次与法院,公安机关配合,法院的工作人员当然知晓,所以连带着对木青山也客气了许多。 “我想找一下周乐,在你们这儿实习地一位小姑娘。请问你知道吗?”木青山说话也显得极为礼貌。 工作人员点点头道:“你等一下,我查一下通讯录,请问您地姓名?我好通知对方的部门。” “木青山!”木青山微微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这可是潜龙基地里特训出地成果,绝对拥有杀伤力的商务微笑。 “喂!您好!是法律援助咨询部吗?楼下有一位木青山先生,找周乐。” “周乐已经调到地区法院实习去了,不在我们部门了!”电话分机中传来一名男中音答道。 工作人员放下电话。向木青山说道:“您好!你找的周乐已经调到地区法院去了。” 木青山心中一凉,急切的问道:“那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工作人员笑道:“那你就要自己上去法律援助咨询部问问了。上五楼,出了电梯左拐第一间就是。” 木青山连忙答谢,悬着一颗心,匆匆朝电梯间走去。 出了电梯,转左第一间,门牌上写着法律援助咨询部。木青山轻轻在门上敲了两记,推门走了进去。 “你找谁?”说话地是个胖胖的中年妇女。圆圆脸,戴着副银细框眼镜,穿着一身灰色套装。 “您好!我想请问一下,周乐调到什么地方去了,方便地话,能给我她的电话吗?”木青山诚恳的问道。其实木青山虽不愿意承认,但是心中已隐隐有感觉,自己躲在潜龙基地这些天。对于周乐而言,是有些过分了。 中年妇女推了推眼镜,上下打量了木青山一遍,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小伙子,你是周乐什么人啊!我们这里是特殊部门,有规定的。不能随便透露同事的个人资料。” 木青山还想再说点什么,中年妇女一脸不耐烦的说道:“这样吧,你给个姓名和电话,回头我报上去,转交给周乐,他要是愿意跟你联系,自然会主动找你,行了吧。” 木青山知道跟这位大婶无法沟通,只好找了张纸笔,把自己地联系方式写在上面。然后交到中年妇女手中。摇摇头,大步走出了房门。 木青山心中也清楚。天知道这位胖大婶会不会将自己的联系方式转到周乐那边,估计最有可能是自己才一出门,那张纸片便会直接飞进垃圾筐也说不定。 其实木青山这件事办得还是不够成熟,如果他懂得利用狮盾公司的名义来要求,别说要周乐的联系方式,只怕让周乐立刻赶回西京也并不是没有可能,把公与私分得太清,有时候也未必是件好事。 就在木青山寻找周乐的同时,潜龙基地主控大厦十九楼会议室中,基地高层正在召开一场紧急会议。 “这件事的成败与否,对整个东南亚地区的影响实在是太深远了,我们不得不用最郑重的态度对待!必须在今天之内决定!大家认为呢!”说话地是狮盾集团北方区域执行总裁铁严亮。 “可是,铁总,我们北方基地中的人手不够,派去那种地方,必须是老手中的老手,潜龙基地里的人材是有一些,可是还达不到投放到那里去的标准,我们是不是应该请调总部的人手来支援!” 这次发言地是位面色严肃的中年人,年纪约在四十岁左右,脸部轮廓明显得如同刀削斧刻一般。他是潜龙基地的重要人物之一,黄越楼,整个潜龙基地内的学员培训工作都由他负责,而且这人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是黄纹章的佩带者了,实力不容小觑。 铁严亮大手一挥,沉声道:“不可能!现在时间紧迫,刻不容缓,而且这件事最重要的是保密工作,我宁愿要一群信得过的新丁上战场,也不敢被人从内部动手脚。为了这件事能成功,我以个人的名义,从军方请出了三名高手带队,潜龙基地这边派出的人手定在十名左右!大家有没有问题?” 参与会议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表示没有异议。 刘子杰低头思索了半晌,终于开口说道:“潜龙基地地晋级赛刚刚完成,这边地十名战士,是不是可以从这些人里面挑选?” “晋级赛只是个人战力的比赛,这些晋级学员地综合实力未必足够,让他们上战场,是不是太儿戏了吧!”刘子杰身旁的一人插嘴道。 刘子杰微微一笑,反驳道:“如果基地里有十名金纹章可以挑选,那我们就不用开这个会了,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必须派最强的人去!他们去的那个地方有多险恶,在座的各位都很清楚,他们将面对的,极有可能是数十倍,甚至百倍的敌人,到时再先进的理念都没有用,唯一值得信赖的,就是他们的个人战力和生存能力,目前学员之中有两位黄纹章,三名黑纹章,这样的五人组合,再配上五名各有专长的战士,已经是我们能派出来的最强组合了。” 黄越楼摇了摇头,说道:“子杰,这样的方式会不会太冒险了。我们等于把整座潜龙基地里最优秀的苗子全都送出去了,他们之中,有的人才刚刚进入公司不到三个月,如果有什么万一,那基地方面的损失会不会太大了一点。” 刘子杰伸出手指轻轻弹了弹桌面,说道:“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这次的任务虽然艰险,但是反过来想想,这不正是一次练兵的好机会吗?以战养战磨砺出来的人材,才是我们真正需要的。” 刘子杰说出的话虽然无情,但是却合理。自古以来,仁者不为可将,为将者必绝情,这已是颠扑不破的至理,在这样的场合说出这番话,倒也没有人认为是不合时宜。 铁严亮点点头,说道:“子杰的话不错,那就这样办吧!时间紧迫,你们下去安排吧,明早就可以出发了。” 众人连忙应诺,各自下去安排了。 第二十四章 重任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潜龙基地的草坪内停落了一架军用直升机,漆黑的机身,闪亮的军方标志,最吸引人眼球的是机腹下方挂着两排沉甸甸的导弹发射装置,令人不寒而栗。 直升机舱门前,十名潜龙基地学员一字排开,每个人心中均是种既紧张又兴奋的心情。 木青山,朴存虎,小妖,柳黯然,吴飞,两名黄纹章,三名黑纹章,如此强大的阵容出动,虽然还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但是每个人心中都雪亮,这次一定是大事件! 站在木青山五人身旁的另外五名战士,虽然不如朴存虎这样的高手名声响亮,但是也都是基地内有名有号的人物。 神枪手刘楠,虽然基地里练习一直用的是仿真枪,但是这人的枪法实在太准,谁都不敢担保,如果给他一把弹药充足的真家伙,他能灭掉敌方整支部队。 电脑专家王泽兵,这位仁兄的身材真的不敢恭维,肚子上的肥肉厚实得赛过轮胎,不过五指却无比灵知,键盘手速甚至超过职业游戏玩家,他的用处除了电脑无比精通之外,还懂得处理各种通讯器材,有他在的地方,绝不用担心会跟外界失去联系。 野外生存者许凯强,严格意义上讲,许凯强并不是学员,而是潜龙基地内的一名优秀教官,因为这次任务的目地地与深入丛林有关,所以他也被应征入列。 最后的两名人选是一对孪生姐妹。张思琦,张思雨。这两个丫头均是高学历,高智商,高素质的三高人材,不知为了什么原因,这对姐妹没有在高档写字楼里上班,朝九晚五。反而来到了潜龙基地,成为了狮盾集团公司中的一员。 这对孪生姐妹之所以能够入选的第一个原因很简单。基于异性相吸的优势原理,换句直白的话说,就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大凡团队工作时,有异性在地地方,同性之间潜意识内便会存在一种竞争心态,这种微妙的心态。有时可以成为某种动力,改变整件事态地发展,也就是被称为变数的存在。 而这一对姐妹花入选的真正原因,却是因为两人体质特殊,双生共体,无论相隔多远,只要其中一个有事,另一个必然有反应。而且无论把其中一个藏得多隐蔽,另一个都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凭着直觉将自己的姐妹找出,这种只出现在双生子身上的范例,在世界范围内均有出现。 西藏密宗教派修习的一门名为“他心通”地奇功,便与这种异能有异曲同工之妙。也可以将孪生子之间的这种异能,称之为先天他心通的初级阶段。 刘子杰站在这十人面前,一脸正色,用诚挚之极的语气说道:“你们十个人,是我们潜龙基地中的精锐,不对,是精锐中的精锐!虽然你们之中大多数是学员,甚至有人还从来没有执行过任何一次任务,但是我要说的是,你们是被挑选出来的人。你们是最强地!” 众人全都屏气凝息。等待着刘子杰的下文。 刘子杰顿了一顿,继续说道:“现在有一场最严峻的考验等待着你们。可能是九死一生,我不能给你们任何保证,我只能说,你们回来之后,能得到的足够多!无论你们是为钱,为名,为了学本事,还是为了求刺激,这一次的任务,都是一场大戏!你们就是演员!就是主角!我知道你们没有人会退出,因为你们都是强者,渴望挑战的强者! 机舱内有两名职业军人,是公司为了这次任务特地请来地高手,他们是你们这次任务的向导,负责向你们解释这次任务的内容,当然,他们也是这次任务的参与者和指挥者,你们现在可以进入了。我代表公司,等着你们凯旋而归!” 刘子杰的话终于讲完了,十人排队陆续进入机舱内,排在队列末尾的小妖冲着木青山挤挤眼睛,木青山莞尔一笑,朴存虎却在一旁满不在乎的说道:“废话真他妈的多,搞得神神秘秘的,有我们几个去不就得了,还要带上这么一大票累赘。” 在朴存虎的眼里,像王泽兵和刘楠两人,连灰纹章都算不上,能有多大用处,至于那对姐妹花,更是花瓶一般地摆设,作战地时候还要照顾到女孩子,光是这一点,就够让朴存虎郁闷的了。 等到十人全数上了直升机,舱门合拢,螺旋桨发出巨大地轰鸣声,直升机缓缓升空,向远方飞去。 刘子杰站在空无一人的停机坪内,忍不住喃喃自语道:“文羽老师和这个木青山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呢?我已经把他送到最激烈的战场上去了,接下来,就看这位小兄弟自己的造化了。” 机舱内除了驾驶员之外,还坐了两名职业军人,其中一人身材魁梧,军装穿得笔挺,坐姿一丝不苟,方脸浓眉,英气逼人。 另外一人却将上衣领口大大的敞开着,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依次进来的众人,特别是那对姐妹花进来的时候,从这位大兵嘴里差一点就吹响了口哨声。 朴存虎和木青山、小妖三人是最后进入机舱的,一见到那两位据称来自军方的高手,朴存虎很自然的眼睛一亮,小妖脸上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这两人的心思木青山是再清楚不过了,都想着上前试试那两位军人的斤两。 不过好在刘子杰刚才的讲话意犹未尽,大家心中均十分好奇,到底这次任务的实质内容是什么。所以就连朴存虎和小妖两人都只得暂时按捺住技痒难熬,先听一听这两位会给大家说些什么。 十人全部到位,分别坐在机舱两侧地座椅之上,这时那位坐姿一丝不苟的军人沉声说道:“我不太会讲话,汤烨,还是你来讲吧!” 这名叫汤烨的军人一脸笑嘻嘻的说道:“好吧!我来讲就我来讲,谁叫俺口材好呢!坐着的这些弟弟妹妹们。你们可要听好了,汤叔叔给你们讲讲这次的行动计划!” 这人居然如此的放肆。一开口就占足了众人地便宜,而且油嘴滑舌,哪里像个军人的样子。听到汤烨地言语,朴存虎不由自主的自鼻中重重的哼出了一声! 朴存虎在遇上木青山之前,一直以潜龙基地内的第一号人物自居,这人虽然在基地内有些骄横拔扈,其实却是个颇为护短的家伙。若是有潜龙基地内的人受到外人欺负,他却是一定会第一个站出来的,他就是这么个直来直去地性子。 汤烨却没有理会朴存虎的反应,继续笑嘻嘻的说道:“事情呢!是这个样子的。有个老头病得快死了,需要一批特效药救命,我们这次就是去送这些药给他,不过有些人希望他快点死,想要分他的家产啊。老婆啊什么的,所以会拼命阻止我们送这批药过去。而且这批药真他娘的值钱,还有些想发财的家伙,也会打这批药地主意,要是遇到这些家伙,大伙就上去抽他大耳光子。踹他们的屁股就好了,大体上就是这样子了,你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十人听完这番介绍之后,全都是大眼瞪小眼,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朴存虎听得心中来气,猛然拍了一拍大腿,吼道:“你小子都在胡扯些什么呢!当拍电视剧呢!” 这时那位一直端坐着的军人开口说道:“汤烨!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胡闹!各位很抱歉,我是苏海。由我来给大家解释一下这次的任务。 我们这次的目地地。是金三角丛林地带,这个地方大家都应该不会陌生吧。金三角目前有四方势力,其中最大的一股,是苏炳光将军,这次的这批药品,就是送给他的!” 苏海说的这几句话听在十人耳中,无异于一石激起千重浪,金三角,那是盛产毒品与大毒枭的地方,作为世界知名的毒品生产基地,每年都有大量的毒品从那个罪恶的地方流出,如果苏海口中的那位苏炳光将军,是金三角四大势力之一地首脑,那他也绝计跟毒品脱不了关系。 现在众人居然得知狮盾集团,甚至还加上军方地人,竟然一起合作将这批药品运至金三角,押送给这位苏炳光将军,这件事所带来的冲击力,已经超出了一大半人地承受范围,绝对闻所未闻。 苏海对众人的反应,已是意料之中的事,继续不紧不慢的朗声说道:“金三角这个地方的关系错综复杂,绝不是你们想象之中的那么简单,而且这么多年来,它一直存在于真实的世界版图之上,必然有它的道理。 我们这次运送药品的接收人苏炳光将军,他的父亲苏悍将军曾是国民党将领,参加过抗日战争,在抵抗日军侵略时立下了赫赫战功,后来国民党败退台湾,而作为桂系的苏悍将军则带着队伍退到缅甸,不久之后转入金三角,那个时代有很多的历史原因,我们这些后人无需多问,而苏炳光将军和他的手下,作为金三角第二代甚至第三代崛起,而一直以来,苏家虽然在金三角落户,却一直不敢忘国,至少在他们势力范围内的金三角毒品很少流入中国。这也是为什么狮盾集团会接下这一任务的大前提了。” 苏海顿了顿声,接着说道:“目前金三角的局势动荡不安,苏炳光将军身染重病,如果得不到这批特效药的救治,极有可能导致金三角内的格局重新洗牌,到时未必对我们的国家有利。当然,这次任务是苏炳光将军委托狮盾集团操作,我和汤烨完全是以个人身份参与这次任务,与军方或任何组织无关。” 听完了苏海的陈述。众人全都陷入了沉思当中。金三角可不是好玩地,随时可能跟那些手持重火力的毒枭武装玩命,而且对方可是军队级的,无论是人数还是质量,都比这支才区区十二个人的押运队要强悍太多,不过这次的任务,光是理由听上去都足够让人心潮澎湃了。 汤烨这时也不失时机的说道:“事情经过就是这样了。你们都是从狮盾基地里选出来的,如果有谁不够胆量或者不想去。现在可以提出来,再有五分钟,直升机就要进入军事管制区了,我们地下一站就是边境线!” 朴存虎突然嘿嘿笑道:“我们潜龙基地出来的人,个个都是好汉,没有人会当没胆鬼地,你就放心好了!” 朴存虎说这话的同时。眼光不住的在刘楠与王泽兵身上晃悠,一付不怀好意的神色,看那种眼神,只要有人敢说句不想去,立刻就要被朴存虎给从飞机上扔下去不可。 木青山当然是一定要去的,在他的脑海之中,把线索简化了许多之后,反而与汤烨之前的答案更加接近。对方只是一位值得救治地老人,需要这批药品,然后大伙给他送达目的地,至于格局也好,利益也罢,何必想那么多。 汤烨一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继续说道:“苏海这家伙脑袋里的东西装太多。成天忧国忧民,老子就简单得多了,这批药品送到之后,苏炳光会把这批药品总价值的十分之一打到专用银行账号上来,参与这次行动的每个人都有得分,一、二、三、四、……奶奶的,你们狮盾怎么来了这么多人!一共十二个人,保守估计死掉一半,六个人分这一千万,真麻烦。最好再死掉一个。五个人分还差不多,一人两百万!这场买卖还得有做!” 大家听这个汤烨说话如此的恶毒过分。哪有行动还没开始,先咒自己人死一半地,朴存虎最先按捺不住,站起来吼道:“你他妈的会不会说话啊!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鸟嘴!” 汤烨也不生气,只是笑嘻嘻的说道:“大块头,你激动个啥!我又没说谁一定会死,说不定老子比你先死呢!到时分钱的时候,记得烧点给老子!” 汤烨如此一说,众人倒还真没有脾气了,这就是个怪里怪气的家伙,他都能咒自己死了,被这种人说两句,还真是没言语。 木青山望了一眼小妖,小妖这家伙地表情很奇怪,听了这么多话,脸上表情居然没有任何变化,仍是笑得灿烂无比,仿佛到金三角只是去后山郊游一样,高兴得不得了。 “我会参与这场任务!小妖你也没问题吧!”木青山以平静的语气自然而然的将这句话说出口,如此明确的表态,顿时让众人心中一片踏实。 其实侠义自在人心,未必每回要举刀亮剑,热血沸腾,更无须鲜衣怒马,路人皆知。想做便去做了,这便是木青山的风格。 张思琦,张思雨两姐妹心意相通,异口同声答道:“我们也参加!” 刘楠和王泽兵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点点头。 柳黯然轻轻一笑,无须多说,参加的意图已十分明显了,至于朴存虎,没有人会认为他会不敢参加这次任务,连想都不必想。 只有吴飞一人还在犹豫,他出身武馆,加入狮盾集团本来只是为了求个好门路,好平台,希望能有好的发展,如今却要让他去九死一生的金三角拼杀,实在有些不情不愿。 见到众人都盯着自己,吴飞的嘴角不由得抽动了两下,极勉强的说道:“那个……这个……我……”吞吞吐吐了半晌,实在无法说出口。 原因很简单,人家刘楠和王泽兵、还有那对姐妹花不过是蓝纹章,都慷慨应允,自己堂堂地黑纹章,竟然不敢前往,这句话说出口,实在有些丢人,所以吴飞只是脸涨得通红,一言不发。 这时木青山站了起来,走到吴飞面前,说道:“吴大哥,一会你先下去吧,每个人都有自己地想法,你不想去,也没什么不对的。勉强跟去了反而没什么意思。” 有了木青山这句话作为台阶,吴飞连连点头,仍是一句话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大约五分钟之后,直升机停在了军事管制区地停机坪内,汤烨头一个跳下飞机,招了招手,四名荷枪实弹的士兵立刻跑了过来。 汤烨伸手一指吴飞,四名士兵立刻围了上去,把吴飞吓得一脸神情紧张,木青山和朴存虎几人也全都愣在当场,不知对方是什么意思。 汤烨哈哈一笑,说道:“对不起,你们不要误会,这位朋友不肯去也没什么大错,只不过我们这次的行动事关重大,他可以不去,但是要配合一下我们的保密工作,在我们回来之前,麻烦他在军事管制区内住上个几天,不好意思了啊!” 吴飞又羞又愤,一身好武功,却被四名士兵带着走了,心中的那份悔恨劲啊!早知道会如此的丢人,还不如一咬牙跟着大家去了呢!由此可见,英雄与狗熊,有时只在一念之间。 第二十五章 杀入敌境 苏海满意的点点头,对着众人说道:“大家先去吃个饭,想吃什么直管叫,我们这里的大厨就是汤烨,天南海北,无论什么菜系他都会两手,大家只管折磨他就好了。我去准备一下,饭后会通知大家集合的。” 说罢苏海便大步朝前走了,只留下一脸郁闷的汤烨,这矮子用古怪目光扫了一圈木青山一众人等,半天才从嘴里蹦出几句话说道:“他娘的,你们想吃点啥,直管报上来,皇帝还不差饿鬼兵呢,早吃早上路!早死早超生,快快!只要你们报得出的,老子就会做!” 这人的嘴巴实在是很臭,不过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句话一点也不假,小妖两步蹦了上来,笑嘻嘻的说道:“我来点菜吧,我这人好招呼,给我先来个卤水拼盘吧,你记一下!” 汤烨不耐烦的怒道:“还记什么记,这么简单的菜式,三两下就凑出来了,你接着报吧。” 小妖不紧不慢的笑道:“我可没还没说完呢,我只吃最正宗的潮州卤水拼盘,要用狮头鹅的鹅掌、鹅翼、鹅肉,加上豆腐和卤蛋组成,最好还有鲍鱼和鹅肝,而且最重要的是卤汁,要用老鸡、大骨,大地鱼、瑶柱和金华火腿提过味的才行。” 小妖嘴里报出一连串的花样,包括木青山和朴存虎在内的所有人全都听得呆了,这家伙吃饭怎么这么讲究。 汤烨皱着眉头。心头不住的盘算,半晌之后咬了咬牙,恶狠狠地说道:“真没看出来,这里还有个行家,行,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报得出。老子就做得到!继续!” 小妖捋了捋额前的头发,一脸笑意无限的说道:“这里有三位女孩子。路途遥远,得先吃点东西补补身子,你就做个七彩官燕盏尝尝吧!别说你不会做哦?” 汤烨这时也来了兴趣,昂首挺胸道:“会,怎么不会!燕鲍翅而已,姜汁、椰汁、杏仁汁、鲜奶、木瓜、蜂蜜、枣汁,七种辅料一样不少。你还要吃点什么?” 小妖耸了耸肩,笑道:“不错,不错!你还真知道,那再给来个蚝皇南非糖心鲍,蟹钳芦笋就行了,有吗?” 汤烨一脸没好气的模样,只差没跳起来了,瓮声瓮气的说道:“蚝皇南非糖心鲍要用四头的。蟹钳芦笋没问题,不就是拆蟹肉吗?这点手艺老子还是有的。” 小妖摇了摇头,笑道:“算了,不为难你了,再做上三份炭烧安格其牛排就好了,要用牛脊背上地牛柳。最好是用盐、胡椒、罗勒、百里香、迷迭香和意大利香草腌制过的,烧个六成熟就好了,你先弄着,不够了我们再叫!” 汤烨听完此话,转身就走,一路小跑,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开了,他赶着去准备这几样令人头痛的菜肴,一时半会肯定是回不来了。 小妖报的这几道菜虽说是信手拈来,随口报出。却是刁钻至极。此刻身处北方,刚刚却报的却是南派菜系。其中有那几样,是北方市场上很难寻觅到的,既要材料充足,又要做出原汁原味,再加上小妖这样的饮食大行家在此,汤烨要想做出这桌好菜,当真要费一番脑筋跟力气了。 众人被安排在了一幢墨绿色的大楼里休息,不一会儿,苏海回来了,一见面便沉声说道:“各位请跟我来,我这边准备了一些资料,你们抓紧时间熟悉一下,可能会此行有帮助。” 众人跟着苏海来到会议室,苏海打开投影仪,墙面上出现一幅巨型地图,苏海举起手中地指挥棒,指着地图上的一处,说道:“凌晨一点我们准时出发,乘军用飞机到达边境线的时间应该是五点三十分前后,我们就从这个位置进入,步行半小时后,六点钟准点进入金三角地区,然后我们的任务就是穿越这条中部地区山脉,将药品送到达喀卡沙盆地,苏炳光将军到时会派出部队接应我们。” 一直没怎么做声的王泽兵突然开口问道:“步行穿越中部地区山脉需要多长时间?还有我们可能遇到什么?” 苏海点点头,一脸正色的说道:“中部地区山脉是一片无人区,同时也是金三角四大势力的缓冲区域,按照普通行军速度计算,我们走上两天就应该足够穿越了,不过在这两天内,我们最可能遇到的是李贤亮地人马,李贤照的前身是越南游击队出身,他的部队全是些亡命之徒,非常适合丛林战,而且这一次,如果苏炳光将军真的病逝的话,最直接的受益人除了苏炳光将军地继承人之外恐怕就是他了,他将有机会控制金三角从北至南最完整的贩毒渠道,而这正是我们所最不愿意看到的,因为李贤亮参加过中越之战,对中国方面素来没什么好感。” 柳黯然问道:“这个李贤亮手下有多少兵?” 苏海微一沉吟,面无表情的说道:“李贤亮手下约有三千名精锐士兵,将是我们这次行动最大的阻力。” 一听到这数字,所有人全都吓了一跳,十一个对三千,这还有得玩吗? 苏海平淡之极的扫了一眼众人,笑道:“大家放心,以目前金三角的局势,李贤亮能派出一个排进入缓冲地带对付我们都不错了。” 听到苏海这么一说,众人的心中才稍微好过了那么一点点,不过想想对方有可能出动一个排的精锐士兵,也真是够头痛的了。 小妖用手指捅了捅木青山,低头问道:“木青山。有没有什么好主意,我们才这么几个人,进去实在是不够看呢!” 木青山脑中已在不停地思索,面对这场看似无比艰难地死局,要如何才能破解呢? “我想知道这次要押送药品在哪?体积有多大?”木青山突然间发问道。 苏海将投影仪中的内容换了一部,指着大屏幕说道:“我们运送地这批药品,总价值超过一亿元人民币。给苏炳光将军准备的特效药就放在那只银白色的金属箱内,市值最少二千万。也可以那东西的市值目前是无法估量的,其背后地价值,又何止千万。” 刘楠突然在一旁插嘴道:“那个什么李贤亮,他知不知道咱们要送这东西过去?情报保密工作太重要了,要是人家知道咱们的动向,随便派支部队就给咱包了饺子。” 苏海老老实实地答道:“这次行动的保密工作很严格,理论上他们是不可能知道我们的出发时间的。但是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对方即使不知道我们的准确时间和到达地点,但是应该也不难推测出大致范围,狭路相逢的可能性并不是完全没有,所以到时就要依靠各位了。” 朴存虎大大咧咧地嚷道:“狭路相逢勇者胜,我给大家开道,只要不是遇上大队人马,管叫他有来无回!” 木青山摇摇头。说道:“硬拼不是最终目的,我们的目的是把药品送到,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能乔装打扮一下,也许能省不少事。” 苏海点点头,说道:“我也想到过这个办法。可惜准备时间太仓促了,很难搞到金三角那边的装备。” 小妖在一旁漫不经心哼道:“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没有那边的装备无所谓,等进了金三角,抢几套不就得了!” “咦!对啊!”苏海的思路豁然开朗,其实逆向思维那么一下子,这个办法倒还真地很可行! 众人正议论纷纷,会议室的大门突然从外面打开了,汤烨带着几名军中厨师冲了进来。每人手里都端着一只白瓷大盘子。汤烨在前一边带路,一边兴冲冲的说道:“炭烧安格其牛排、蚝皇南非糖心鲍、正宗潮州卤水拼盘、七彩官燕盏、蟹钳芦笋。热腾腾,香喷喷的美味全都给我上来了!” 苏海立刻皱起了眉头,汤烨这家伙实在是太不像话了,竟然把厨子都带到会议室来了,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苏海刚想开口说话,哪知汤烨上前一步,抢先说道:“我知道你想骂我!省了吧!反正大伙吃了这顿还不知有没有下顿,图个热闹,要罚要惩,等从金三角回来再说吧!” 除了小妖点的那几个菜之外,汤烨还另做了几个拿手的菜系,这些厨师们不愧是军营出身,将菜肴摆了满满一桌,然后踏着整齐地步履出门去了。 苏海还要再说什么,朴存虎吼了一声,“吃啊!少费话!” 众人全都围到桌边,大口大口开始对这些精美的佳肴进行彻底扫荡,把个汤烨吃得眉开眼笑。 二十分钟之后,苏海和汤烨领着以木青山和朴存虎为首的九名战士,来到了军事管制区的地下仓库内。 “每人领一套装备,带一只箱子,箱子里面的药品就是我们要送达目的地的东西。十分钟之后出发!”苏海此刻的声音沉静无比,冷冽之中带着三分威严,就连小妖都没心情再打趣了。 木青山取过脚下的药品箱,箱子并不算沉重,而且方便携带,并不影响自己的行动力。至于领到地这套装备,只是些刀具,干粮,急救包之类地小物件,并不起什么作用,好在身上带了龙骨木刺,不由自主的伸手摸摸龙骨木刺地尾端,心中便安定了许多。 一架尾翼上涂抹了银灰色闪电标志的中型运输机缓缓降落在距离边境线最近的蓝星军用机场内。 机舱门悄无声息的缓缓打开,从里面钻出十一条人影,这些人才下飞机。立刻被机场内早就停着的一辆军用大卡车接走。 披着绿色伪装网地军用大卡车颠簸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之上,车窗外的四周已经越来越寂静了,只是偶尔能听到几声凄厉的野鸟叫声。 这片山区已近临边境线,人迹罕至,大卡车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路程,终于行驶到了山路的尽头,一座已经废弃了的边防哨所。 汤烨第一个跳下车。紧跟着跳下来地是苏海和朴存虎,不一会儿。众人全都从车上下来了。 苏海大步踏进这间空置的废弃哨所内,点亮了手中地电筒。木青山和小妖对视了一眼,看来苏海似乎在屋内寻找什么。 果然,苏海确定了位置,伸手将墙边的一块不起眼红砖抽动,地板立刻下陷,露出一个类似地窖入口的深洞。 而汤烨却围着屋前屋后转悠了一圈之后。招呼着朴存虎和刘楠几人,从草丛里拖出了三只大口袋。 汤烨熟练之极的解开口袋,将里面的东西分给大家,人人有份。 朴存虎一见这东西,立刻兴奋得差点就嗷嗷叫出声来,这东西太有名了,人人都认识,大名鼎鼎的AK-47。物美价廉又好用的好东西。 木青山也分到了一枝AK-47和三盒弹匣,真家伙拿在手里地感觉就是不一样。 潜龙基地里的枪械培训曾着重讲解了这款火力强劲的宝贝,不过这东西通常是匪徒和游击队的最爱,所以作为保镖培训课程中,对这款枪械的讲解也是最多的。 似乎只有小妖对手里的这支东西不太满意,一个人嘟嘟囔囔的说道:“AK?这种粗笨东西怎么能配合我地身份呢?最少也给来一只M4A1啊!” 苏海沉声向大家做着最后的解释。说道:“从现在起,我的身份不再是军人,你们也不是狮盾公司旗下的员工,我们大家和中国方面没有任何的关系,这些枪械你们可以任意使用,不必担负法律上的责任,我们地目标是……” “没有蛀牙!”小妖终于逮到机会,幽默了一把,不过好像除了没心没肺的朴存虎哈哈大笑之外,只有木青山一脸微笑的耸了耸肩。其他人全都是一脸的凝重。浑然没把小妖这句台词听到耳中去。 苏海和汤烨两人先后跳入哨所地道之中,木青山和朴存虎、小妖几人紧跟其后。纷纷跳了下来。 这条地道潮湿阴冷,竟然是一个天然的地底土石窟,难怪当初会将哨所建在洞口之上呢!看情形这条地道已经很久没有被人利用过了,木青山在内的十一名战士手提AK-47步枪,背着药品箱,低头猫腰,一个紧挨着一个的朝前移动。 在地道中大约穿行了五分钟的样子,这支押送小分队从边境线的另一头冒了出来,耳边传来淙淙的水声,原来面前是一条清澈地小河。 苏海低吼了一声,声音刚刚好足够所有队员听见地,“全体准备,急速行军,全速穿过这片边防区域!” 说罢苏海扶了扶身后的药箱,迈开长腿,开始跑步前进,木青山一行人连忙跟上,这批人个个身手不弱,在潜龙基地内每天清晨地负重晨练看来真的没有白费,就连张思琦和张思雨都稳稳的跟上了众人的步调,一行十一人,无一人掉队。 一路急行军了约有半个多小时,最前方的苏海这才减慢了速度,因为前方出现了几点微弱的灯火,应该快到有人迹居住的地方了。 “要不要去前面捉个舌头回来?”朴存虎憋着嗓子说道。 苏海沉声说道:“这个范围内几乎是没有平民居住的,在金三角,就算是毫不起眼的平民,也有可能马上就变成优秀的战士,汤烨,你带三个人摸出去看看,如果对方有武器,不必留手。” 汤烨冷静的点点头,挥了挥手,朴存虎,小妖和木青山三人跟在汤烨身后,一齐朝灯火处潜行了过去。 第二十六章 重围 别看这位汤烨虽然平时疯言疯语,又烧得一手好菜,正儿八经行动起来却动若狡狐,身形移动时既迅速又隐蔽,虽然没有武林高手耍轻功的那份飘逸,却胜在简单实用,节省体力。 而小妖的动作有如一抹黑烟,若隐若现,若不是留心之下,就算站在近处也同样发现不了他的身影。 百米开外,三间茅草屋连成一体,院落用篱笆围成一圈,院内稀稀拉拉的种了十多株罂粟花,金三角内随处可见这类植物,即使是寻常农家也在种植,只是收获之后的收入没有外界那么暴利罢了,在金三角,农民们是把罂粟当作庄稼来种植的。 汤烨打了个手势,示意四人成两组,从左右两侧慢慢靠近那三间茅草屋。小妖跟汤烨一组,从左侧潜行,木青山和朴存虎两人一组,从右侧绕了过去。 小妖凭着如鬼魅般的身法,最先到达茅草屋右侧的位置。院落里晒了几件洗得十分破旧的麻布衣服,耳中听到茅草屋内不时传来几名男人的吆喝声。 木青山和朴存虎晃动身形,几乎同时抵达指定地点,朴存虎性子急切,连忙趴到窗口朝里张望,只见屋内有四个粗壮男人正围在桌前吃饭,一边吃一边讲着令朴存虎听不懂的粗口。最让人血脉贲张的是在这四人吃饭的不远处有张长凳,长凳之上有具白生生的女体一丝不挂地横卧着,也不知是死是活。 这四人一边吃饭一边用筷子冲着那具女体指指点点。眼中露出淫秽的光。 朴存虎忽然见到这副场景,整个人一激动,头顶撞上窗棂,发出咚的一声响。 屋内的四人看来也是身经百战的战士,一听到有异常的响动,第一个反应就是从手边抄起武器,然后警惕的朝四周张望。 朴存虎跟木青山使了个眼色。两人正要破窗而入,谁知道在茅草屋地右侧方。小妖比两人的动作更快。 小妖破门而入,一口气冲至屋内,铁指如钩,照面就拉倒了其中一人。 木青山与朴存虎同时把握时机,几乎不分前后地从窗口跳了进来。 木青山伸臂掀翻了桌子的同时,朴存虎蹿身上前,先是狠狠一脚踹中一人腰眼。然后隔着板桌,直直轰出一拳,力道穿透桌面,砸到另一人的脸上。 木青山掀翻桌面之后也没闲着,就地一滚,握住站着的最后一人手中的枪管,顺势一扯,这人便成了两手空空。一枪都没来得及发,呆呆愣在了当场。 这时汤烨才刚刚赶到屋外,战斗已经接尽尾声了。 朴存虎一脸狞笑的朝着最后那人走过去,屋内已经躺倒了三个,而且一动不动,看样子是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朴存虎和小妖两人下手实在太重,一般体格的人实在是经受不起。 最后这名廋小地男子先是一阵迷惘,待到朴存虎走得近了,也许是激发了拼命之心吧,这人反手从身后抽出一把匕首,咆哮着朝着朴存虎扎了过来。 朴存虎一脸乐呵呵的表情,毫不留情的一拳砸在这人脑门上,只听得咚的一声,最后这名男子也飞扑了出去。后背撞在门框之上。软软的倒了下来。 汤烨进屋之后傻眼了,身为一名身经百战。训练有素的特种兵,他只需从地上散落的武器型号就能看出,屋内躺倒的那四个人,绝对不是弱手,可是就在自己移动过来地时间内,他们居然被狮盾集团放出来的这三位小青年给空手秒杀,这些都他妈的是什么人啊!就算杀只鸡也没那么快吧! 木青山摇摇头,表示地上没有活口,小妖耸耸肩,一脸很遗憾的表情,朴存虎则更加直接,他已经开始扒死人身上的衣服了。 等到苏海带着其他人进来之后,先是对木青山这帮人的战斗力很惊讶了一番,然后就让大家立刻开始在屋内寻找自己能穿地衣服,柳黯然和孪生姐妹查看了那具横躺在板凳上的女尸,发现她是被刚刚那四人轮奸致死的,而且还在屋内找到了这个可怜女人的照片和一些衣物。 总算找出几件当地人穿的衣物和一些饰品,大家分着穿戴在身上,手里再扛着把AK-47,还真有点金三角原住民的感觉了。各自将背上的药箱卸下,派出刘楠和王泽兵两人守夜,其余人在屋内找地方休息。 众人在屋内休整了约有四个小时,清早起来之后,一把火点燃这三间茅草屋的同时,也烧掉了这个可怜女人和那四具尸体。 背起药箱和装备,众人继续上路,白天的行军速度比夜晚提高了一倍不止,大约在下午一点三十分左右,这支护药小分队正式进入了山区。 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走在一人多高地茅草堆中,这种感觉实在是苦不堪言,身边地这些茅草都长着锋利的锯齿,时不时在人脸上、手上划出一道道小口子,相传鲁班之所以能造出木锯这东西,正是受了这种植物地启发。 木青山和朴存虎倒还好,早就在乡野中见识过这种茅草的厉害,尽量不用裸露在衣服之外的肉体去触碰它们,走在中间的张思琦、张思雨可就惨了,被这厉害植物割得郁闷之极。 这还不算,潮湿的空气中时不时有那些个头很大只的蚊虫在耳边嗡嗡直响,驱之不尽,稍不留神,只要被这些蚊虫钻到空子,一定狠狠的叮咬下去,就算被一巴掌拍死,这些小虫们也绝不动摇。 自进入山区之后,小分队的推进速度越来越慢了。只因这些草木实在太过茂盛,脚下的小路几乎被盖住殆尽,众人几次都差一点走错了方向。 好容易穿过这一大片茅草林,翻过脚下这座山头,来到了一处相对平坦些的位置,这块地方不再有茅草了,倒是有几棵孤伶伶的不知什么名的老树。 不知不觉走了一上午了,别说人影,连个鬼影都没见着,像这样在深山里晃悠,能遇见敌人的可能性实在是不高。 大家的精神状态不知不觉都有些松泄了,纷纷入下背包,开始讨论午饭吃点什么。其中当然属小妖和朴存虎最为热情,小妖是挑食挑得厉害,朴存虎却是一到吃饭时间大喊饥饿的那种人。 也许是昨晚朴存虎和小妖、木青山三人神速出手毙敌的原因所至,汤烨很难得的没有多说话,只是老老实实的为大家准备午饭,苏海在一旁给他打下手帮忙。 这支小分队里虽然有三位女性,而且还有小妖这样的所谓美食主义者,可惜这四人全都是只会动嘴吃,不会动手做的那种,个个一脸笑眯眯的望着忙碌中的两人,连点歉意的表示都没有。 木青山乐呵呵的将包装袋中的牛肉撕出来,正打算按照汤烨的指示丢到锅里,突然耳中听到一声沉闷的枪响,正围在锅边的汤烨和苏海向两边翻滚的同时,已然握枪在手。多年的训练让两人很容易就做出反应,保护自己的同时,占据相对有利位置。 木青山先是愣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了,听这枪声应该在不远处!木青山并没有像汤烨和苏海一样,迅速找到掩体隐蔽,而是三两脚爬到了树上,因为只有登高才能望远。 朝着枪声响起的方向遥望过去,隐约可见幢幢的人影,来的人看来不少。 刘楠已经从背包中拎出一柄阻击步枪,冷静且熟练的装上瞄准镜,选中了一块巨石后面作为掩体,其他人纷纷在最短的时间内,寻找到身边最合适的掩体,有的藏在树后,有的伏身在草丛中。 苏海一把抱起锅子,汤烨连忙用土将火堆掩埋住,并且向众人打出了隐蔽的手语。 木青山在树顶上看得清清楚楚,由远及近过来了长长一列人马,约百来人,这些人身上穿得乱七八糟,手里全都拎着各式各样的枪械,从老掉牙的长筒猎枪到最新式的汤姆森冲锋枪,五花八门,应有尽有,但是这些人在山路上行进得极快,而且个个眼神彪悍,明显是支久经沙场的队伍。 这时王泽兵已经将通话器调试进入全队通话模式,耳边传来汤烨那略带一丝焦急的声音,“全体注意,隐蔽!尽量隐蔽,放这些人过去,不要引起对方注意。” 木青山听罢,缓缓伏下身子,呆在树丛中,一动不动。 包括朴存虎在内的所有人,全都藏身在掩体之后,希望这支意外而来的队伍不要发现护药小分队的存在。 这支百来人的队伍迅速向木青山等人所在位置靠拢,越来越近,刘楠藏身在掩体之内,握住阻击枪的手掌已微微渗出汗水来,太近了,实在太近了。这个距离对于狙击手来说,是个太危险的距离。 这支百人队伍一路嬉闹,一路行军,很快就进入了刚才木青山他们烧饭的方位,当有人踏上之前汤烨埋下火堆位置的那一刹那,隐身在暗处的众人几乎同时捏了一把汗。 第二十七章 乱军 好在对方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小小细节,或者说汤烨的手法实在是太专业了,无论是作为厨师还是作为军人。 这支杂牌部队很快就通过了这一区域,还好他们是列队前进,要是对方分散前进,护药小分队被发现的可能性就实在很大了。 整支部队差不多都通行过去了,众人这才纷纷松了口气,谁知偏偏料想不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许凯强身为野外生存专家,藏身在一片低洼地的灌木丛中,本来应该是足够隐蔽的了,谁知就在对方的队列即将全员通过的最后时刻,一只色彩斑斓的野鸡横空飞过,恰好落在许凯强头顶的灌木之上,发出哗啦一声响动。 许凯强的野外隐蔽技术绝对够水准,专业到了甚至连这只野鸡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可是就因为这只野鸡的出现,让对方队列最后面的几人端起了步枪,朝着那只倒霉的野鸡砰砰开了两枪,野鸡应声而落,恰好落在了许凯强的头顶上,其中一人背着步枪,大步朝着许凯强和头顶上的这只野鸡而来。 这下子可麻烦了,木青山在树顶之上看得干着急,许凯强眼望着那人一步一步的走来,头上顶着只野鸡,一动也不敢动,后背浸湿,全是汗水。 十步,五步,四步,许凯强只待那人再踏前一步,必须出手了。因为这么近的距离之内,这人除非是瞎子,否则不可能看不到自己。 第三步,这名士兵终于走到灌木丛面前,突然一眼瞅见野鸡尸体下方出现一张涂绘着绿色迷彩油地脸孔,刚想大叫,忽然自半路飞来一只硕大的拳头。砰的一拳,将这名士兵击出数米远。口鼻溢血,眼看不能活了。 悍然出手的这人正是朴存虎,他这一亮相,远处的士兵们立刻反应过来,端平枪口,就要朝着朴存虎射击。 没等这两人扣动扳机,两声低沉的枪声几乎同一时间想起。一人中弹在额角,一人中枪在脖子位置,大量鲜血激射而出,两名士兵的尸体砰然倒地。 这一下子,局势大乱,本来已全部通过地百多名金三角士兵纷纷转过身来,立刻变为分散阵形,各自寻找掩体。 这两枪当然是神射手刘楠所发。既然已经干上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刘楠冷静沉着,继续扣动扳机,三枪过后,又倒下了三具尸体,这时刘楠才背起阻击步枪。一路翻滚,迅速地转移位置。 金三角内的这支部队彻底给打懵了,不知道对方来了多少人,还以为是被暗算进了伏击圈,一时间,慌乱成了一团。 柳黯然与姐妹花也同时开火,撂倒了对方四五个。苏海和汤烨不约而同的发觉事态已越来越扩大,眼看已经不受控制了。 趁着对方晕头转向,惊惶不安,这两名来自特种部队的神枪手。一左一右。一边反向移动,一边开火。 这两人无论是枪法还是战术思想。均属一流,枪声一响,不仅造成了场面的更加混乱,而且也接二连三毙敌于枪下。 甫一交锋,对方就倒下了十几个人,木青山看在眼里,心头热乎乎的,毫不犹豫的举起手中地AK—47,一种很独特的奇妙感觉涌上心头,仿佛这一幕曾经在哪见过一样,手指间变得无比灵活,灵活得好像不是自己的手一般。 木青山端坐在树顶,将AK—47枪托顶在肩部,居高临下,神色冰冷异常,因为白先生的那部分记忆,借着这奇妙生死关口的考验,刚刚又重回到了木青山的身上。 木青山终于开火了!枪口闪烁出每一道火舌,都会收割走一个生命,而且木青山此时所指的枪法很奇怪,纯以点射为主,然而每一击都正确无比的击中对方士兵地要害之处,这种枪法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水准,把AK—47当作连发阻击步枪来使用,而且以木青山的变态腕力,他根本就很难感受到枪身上传来的反作用力,一直保持着强悍无比的准心,每一颗子弹都消灭一名敌人。 随着枪响,士兵们接二连三的倒地,全场陷入一种奇异地节奏当中,凡是有经验的老兵,全都把头缩在掩体之后,一动也不敢动。因为大家都知道,对方阵营中出了一位神枪手,真正的神枪手,在这种神枪手保持节奏的情况之下,任何人冒头出来,绝对是找死的行为。 木青山并没有盲目射击,而是保持着至高点的位置,目光扫过下方整个战场,对方有任何异动,身体便本能的调节至最佳状态,人枪合一,射出的子弹必有收获。 不断有些傻鸟试图朝木青山所在的位置开火,哪知只要一抬头,木青山的子弹如同电脑计算般精确,立刻就能达至目标,如此枪法,已经有些惊世骇俗了。 白老头昔日纵横天下,位临白字世家家主,这套枪法也是他地看家本领之一。并非单纯地射击训练,而是融合了古武学的理念,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心神合一,唯我独快,并且结合了暗器名家地手眼心等独门技法,力图创新出一种结合内力心法,肉体技能与枪械原理的玄妙枪技。 而木青山无论是内力还是身体强度,均符合了这一玄妙枪技的必要条件,而融合了白先生记忆的木青山,能够使出这套独步天下的枪枝,也就不足为怪了。 这百多名金三角士兵也不知是从属于哪支部队的,不过这一次可给木青山等人打怕了。丢下近三十具尸体,仓皇撤退,不到一刻钟地时间,退走得干干净净。 确定这支杂牌军撤退之后,苏海和汤烨连忙招呼大家集合并清点人数。由于刘楠与木青山的神勇表现,护药小分队竟然无一伤亡,只是木青山手中的这把AK-47报废了。连续射击并且承受了每一击的后坐力,整条枪身一离手。便四分五裂开来。 汤烨第一个跳到木青山面前,嚷嚷道:“小兄弟,你这是什么枪法?真他娘的邪乎,整场就听到你的枪声响个不停,然后那那票人就跟割麦子一样的成片倒下去,现在玩到枪都烂了,你这是什么功夫。教教我吧!” 刘楠也趁机上前,畏畏缩缩地低声道:“请大哥指点指点吧,我从未见有人能把AK玩到这个份上的,太强悍了。” 木青山正不知如何回答,通讯器中传来苏海地吼声道:“各位请注意,从现在起,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很快就会有更多的敌人围上来。大家全速行军,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进入苏将军的领地。” 所有人都明白事态的严重性,全都背起药箱,一个跟着一个,全速奔跑。这个时候,争分夺秒,谁也不会再顾到被茅草划伤脸这类小事了。 小妖和朴存虎在前奔跑,柳黯然居左侧,苏海与汤烨护在右侧,木青山和刘楠选择了断后。众人一路在中央山脉中行进。四周悄然无声,寂静得有些可怕。 苏海突然间停下脚步,挥手示意大家停下。环顾了四周一圈之后,说道:“大家还能跑吗?”作为小分队的指挥者,他不得不考虑大家地体力问题。背负着大量装备和药箱高速行军了这么久。虽然没有人吭一句,但是从大家越来越慢的速度和额角的汗水就能很明白的说明问题了。 朴存虎满不在乎的嘿嘿一笑。示意这点压力算不了什么,小妖仍是笑嘻嘻的束手站在一旁,看样子仍留有余力。 同为黑纹章的柳黯然虽然是一介女流,但是胜在身法轻妙,功力深厚,自然问题不大,可是像王泽兵和姐妹花这样的普通体质,就已经很明显到极限了,许凯强也是气喘吁吁,猛力摇摇头,将发梢地汗水甩掉,浑身上下湿淋淋的,全是汗水,好像整个人刚从浴缸里捞出来的一样。 看到如此情况,苏海已经很明了,就连身为特种兵的自己,都有些感觉到一股股的疲劳感不住的袭来,更别说这些人。 汤烨喘着粗气道:“各位兄弟姐妹,要死要活就看这一注了,大伙拼老命啊,翻过这座山头,敢叫日月换新天,再过几道沟几座山什么地,就到了苏老头的地盘了。” 怎么办?是停是走,众人正在犹豫,木青山和刘楠从队列后方赶上来了。 苏海将询问的目光投向木青山,不只是因为他刚才的神勇表现,而是发觉这帮狮盾出来的人嘴上虽然不说,却隐隐已经把木青山当作了头领,就连朴存虎和小妖这样的桀骜不驯之徒,都对木青山另眼相待。 一直以来,凡是跟木青山熟络的人,比如小妖,都下意识的认为木青山不是出谋划策之人,而是冲锋陷阵的好手,众人均没有指望木青山能提出什么好建议。≮我们备用网址:www.txt80.com≯ 木青山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侃侃谈道:“我们之所以提心吊胆,无外乎是担心迟早会有大批敌人杀上来,所以才会拼命赶路,但是这样的结果极有可能变成等到敌人真地出现,我们已经没有足够地体力应付,刚才的战斗大家已经看到了,敌人并非那么可怕,只要我们做好充足地准备,谋定而后动,不难一战而定。” 听到木青山说出如此自信满满且充满霸气的话语,一时间,大伙全都听得怔住了。 木青山指了指前方山峦上的一处小径,继续说道:“与其被动的等待敌人追上来,不如由我们占据主动,据险而守,我看那个位置就很不错,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们可以到那个位置进行休整,作些布置,如果真有人追上来了,给他们一个迎头痛击,天时,地利。人合,我们最少占据了其二。值得一试,如果万一真的没有敌人追上来,我们正好休息完毕,然后一口气把药品带到苏炳光将军那边。” 汤烨听得猛然拍了拍大腿,吼道:“小子!真行!继续说!” 木青山淡淡一笑,也不知是为什么,这种半军旅生活。仿佛在哪里经历过,至少在白先生地记忆里,这种刺激而又惊险的生活,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令自己兴奋不已。也正只有在这种特定的环境之内,白先生的记忆才会开放,让木青山学到更多。 “小妖。柳黯然姐姐,你们两个身法最快,可以做前哨,守在山脚下的树林外,一有动静,立刻通报大家。记住,你们俩只许高来高去,不要从路面上通过。 朴存虎,我跟你一起到树林里去,听说你之前是猎户人家出身,设些陷阱木刺什么的,应该不会忘记吧。 还有苏海和汤烨,你们两位出身军旅,身上一定有些特别的小玩艺,树林背后。上山地那条小路就交给你们了。”、苏海笑而不语。汤烨却猴急的从背包里摸出几块黑乎乎地东西,说道:“小路交给苏海就行了。我跟你们去树林子里布雷,我这还有几个好货色呢!对了,别怪俺没提醒你们,大伙可要记住了,苏海走过的那条路,千万不要再碰,随便一下就是少胳膊少腿的,到时你们就知道了。” 苏海一脸神秘的笑了笑,伸手轻抚背包右边一块突起的位置,脸上满是自信的笑容。 木青山继续说道:“许凯强老师,还有张思琦,张思雨,你们三个负责把所有的药箱和备用弹药集中,然后上去,找到一个合适隐蔽地位置,我们要赌一把了。 至于刘楠,你作为机动队员,随时出没在任何地方,一旦真的与敌人交锋,你的任务就是把敌方的军官敲掉。蛇无头不行,这个道理你明白吧,所以你无须轻易出手,但是一出手,就要看到效果。” 众人全都领命各自去准备了,只有王泽兵还直愣愣的站在木青山面前,一脸的犹豫,欲言又止。 木青山上前拍了拍王胖子的肩膀,说道:“没关系,你只要负责让大家的通讯保持没问题就好了,通讯是我们地耳目,还有就是尽可能的与总部联系,我们需要更多关于这个地方的资料。” 王泽兵张了张嘴巴,想说点什么,终还是没能说出口,悻悻然去了。 众人分兵数路,上山的上山,入林的入林。木青山和朴存虎还有汤烨三人一同走入小山脚下的树林中,这片林子并不大,草木倒是很茂盛。朴存虎有心想看木青山地手艺,自然寸步不离。 木青山只是围着林子绕了一圈,然后开始拎起砍刀开路,不一会功夫,硬生生的自林间开出一条隐约可见的小路而来。那边汤烨已经乐不可吱的开始布雷了,这小子一边手上小心翼翼,一边嘴上笑得合不拢,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有点心理阴暗。不过单看这家伙的布雷速度就知道,这家伙专业得不是一般。 朴存虎看不明白木青山在做什么,这人头脑简单,也不去多想,索性自己胡乱砍些尖锐的树枝木刺竖在地上,然后再割些藤皮当作绊索,最后才在上面覆盖些枯叶什么的。虽然朴存虎懒得挖坑,但是这种简单而又实效的陷阱制作起来速度快得惊人,不一会儿,差不多整片树林里乱七八糟全是这种东西。 木青山的陷阱方式更为古怪,自行开出了一条窄路之后,手持龙骨木刺,均匀的在两边地枝叶上划过。 这看似简单地一划,实则并不简单,木青山通过龙骨木刺,在这些枝叶上灌注了一丝异力,而且是潜而不发,保持着某种程度的平衡,只要有人经过,人体地气息将会打破这种平衡,到时将会出现什么样的境状,恐怕连木青山自己都不知道。 第二十八章 丛林突变 众人各司其职,一切安顿好之后,集体转入山腰处的空地休息。 木青山突然转头向苏海问道:“有件事我不太明白,既然我们已经来到金三角,为什么不直接跟苏炳光将军方面的人联系,他们派人接应岂不是更安全?好过我们冒冒失失的朝里闯,而且还有,刚才那支部队,究竟是哪一方人马的都没弄清楚,如果不是李贤亮的部队,是另外两方面的人,甚至就是苏炳光的队伍,那我们刚刚岂不是乱来一气?”木青山人虽老实,脑子却是不笨。 苏海瞧了瞧分散在四处的众人,沉声说道:“事情比你想象得还要复杂,苏炳光将军一周前派出特使,通过我们找到狮盾集团,为的就是能够独立操作这件事,因为不只是李贤亮虎视眈眈,苏炳光的两个儿子也有些动作异常,我们在金三角,无法依靠任何人,只有直接潜入苏家腹地这一条路可走。 刚刚的那支队伍,我敢担保是冲着咱们来的,因为这里尚属金三角外围,如果不是有所图谋,任何一家断然不会把百来人派到这里,只不过他们的情报也未免太准确了一点。所以从现在起,我已经让王泽兵把卫星定位系统关闭了,只剩下我们之间的通讯,这样应该万无一失。” 木青山点点头,心想这支护药小分队的组成,除了汤烨与苏海之外,全是潜龙基地里选出来的精锐。早在三个月前就进入潜龙基地了,应该不会跟金三角扯上关系,忠诚度方面应该没有问题。刚才那支百人队伍失利而逃,无论是不是来寻这支小分队麻烦地,总不会善罢甘休,与其被动逃避,不如据险以守。给对方以迎头痛击。 苏海拍拍木青山的肩膀,微笑道:“小兄弟。你是知兵的人,身手又好,很有当兵的天分,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特事营?” 木青山潇洒之极的耸了耸肩,道:“你已经是第二个跟我说这种话的人了,先过了这关再说吧!” 话音未落,山下先是传来一阵枪响。然后是一声尖利刺耳的啸声,紧接着众人耳中地通讯器中传来柳黯然冷静平和的独特嗓音道:“发现敌踪,小妖用啸声诱敌,大家做好准备。” 来得好快,木青山与苏海同时向山脚下望去,好家伙,只见茅草深处人影幢幢,看样子人来了不少。 苏海回头望了一眼。身后众人手持清一色地AK-47,各自占领优势地形,纷纷对准上山的那条小径。 木青山也提了一把AK-47,身背满满两条弹匣,几下纵身,已跃至山腰的树顶之上。 柳黯然发现敌踪。向全队通报之后便展开身形,如一只大鸟般直掠而上,一路只须足尖轻点在枝头,几下起落,便已冲上了半山腰,果然依着木青山之前的吩咐,根本不去碰正路。 小妖行事诡异特别,与柳黯然背向而驰,身形晃动间,几下便冲至了敌人近前。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一通扫射。将子弹打光,然后一边发出尖啸。一边朝后撤退。 赶在最前方的敌人先是吃了一惊,没料到小妖胆大至悍不畏死,更没想到这人的速度如此之快,完全不似人类,猝不及防之下,被小妖一通乱扫,毙倒了七八个。 众敌纷纷举枪还击,这一下子枪声大作,可是子弹却偏偏长眼睛一般,每回都与小妖高速移动地身形擦肩而过,足可见这家伙的真正速度有多快。 有如在枪林弹雨中的舞者,小妖一路活蹦乱跳,兜了半圈之后,居然毫发无伤的飞奔回来,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却偏偏真实的发生了,叫人实在搞不清小妖是靠的实力还是运气实在太旺。 这一下挑衅对于敌方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莫明其妙钻出个人来,一通乱扫,放倒了七八个,然后又如同没事人一样,从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溜了回去,气得不少人从茅草丛中钻了出去,举枪朝山腰上胡乱射击,以泄心中愤恨。 不断有人从茅草中穿出,这些人也知道这里地地形利守不利攻,并不急着冲上山腰,而是开始在山脚下集结,结果穿出来的人越来越多,本来以为最多不过几十人,谁知到最后,竟然出动了五六百人之多,将小山团团围住。 山腰上的诸人看了山下的阵势,全都一片默然,虽说大伙各有所长,其中更不乏真正的高手,可是面对这五十倍于已的敌人,这场仗怎么打?更何况现在并非冷兵器时代,武功地作用有限,只要一颗子弹击中要害,便可要了人的命。 这时山脚下有人开始拎着喇叭喊话道:“山上的人听着,缴枪不杀,不要做无谓的抵抗,把东西交出来,可以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 听到这样的喊话,朴存虎忍不住嘿嘿傻笑了起来,道:“操!这帮龟儿子,居然会喊缴枪不杀!真他妈的有意思,当兵的,你们不是说来找麻烦的人不会太多吗?他妈的,来了这么多人,狗日的,被你们害了!木兄弟,你说,这仗还打不打?” 朴存虎这么一说,众人地目光全都停留在了木青山身上。 局面应该不是这样地,苏海与汤烨对视了一眼,均在对方脸上看到了僵硬的表情。 原以为金三角方面,李贤亮最多会派出一支特攻队来处理此事,没想到山下居然围了五六百人,黑压压地一片,而且这些人并非空手的农夫。而是全副武装地匪兵,十几个对付五六百人,这场仗不用打也输了。 木青山感觉到肩上多了股无形的压力,这么多伙伴的生死去留,全在自己一人肩上,到底是战是降? “朴存虎!山顶有退路吗?”木青山沉声问道。 朴存虎摇摇头,苦笑道:“没想到来这么多人。山顶背后有座断崖,管保他们上不来。我们也下不去!不过要是身手好,上山的路却不只一条。” 木青山扫了一眼四周同伴,继续问道:“我们的弹药情况怎么样?” 许凯强一脸愁容的说道:“我们只有步枪,子弹倒是够了,不过没有重武器,就算你的枪法再好,也守不住太久地。” 苏海和汤烨两人默不作声,一方面懊悔情报有误。对情势估计不足,另一方面也有些埋怨木青山,要不是听他的,放弃急速行军,说不定不会落得此种困境。不过两人是军旅出身,当然明白就算众人不停留下来,强行急速行军,最后仍免不了被敌军追上。因为这五六百人不是凭空冒出来地,只看他们的集结时的来势,四面八方,就知道对方的合围之势已成,人家人多势大,能有什么办法。 苏海一脸沉痛的摇摇头道:“任务失败。你们投降吧,你们只是保镖,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活命,狮盾集团会出钱赎你们回去的。小烨,我们准备突围!” 汤烨猛一点头,刚要提枪迈步,却被朴存虎象提只小鸡般一把提了起来,在内家高手面前,普通特种兵地那几下子。只是笑话而已。 苏海脸色一变。伸手便要摸枪,他以为这帮人反脸。要捉自己和汤烨向山下的敌人请降。 木青山心念一动,伸手按住了苏海的手腕。 朴存虎一脸的不屑,大大咧咧的说道:“你们急什么,听听我们木老大怎么说?” 木青山此刻心如止水,古井不波,一脸平静的说道:“我们没得选择,刚才那一仗,他们同样死了不少人,你认为投降就可以活命吗?他们关心的,只是我们手上这批值钱的药而已。” 听完木青山这句话,在场地众人纷纷心头一沉,继而又升腾起无穷的斗志,这些人无一不是各个领域的强手,凡是有成者,心志必然比一般人要坚毅,既然前方已无活路,那么剩下唯一的一条路,便是心存死志,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木青山感应到众人的情绪变化,朗声说道:“刚才来了一百多人,我们打得他们抱头鼠窜,并且没有一人损伤,现在才不过多出几倍敌人而已,我们却有地利之势,就凭我手中这支枪,拼了!” “拼了!”朴存虎第一个大叫起来。 “拼了!拼了!”周围的伙伴们全都受到木青山地感染,大声喊叫了起来。 这时只见王泽兵涨红了脸,终于鼓起勇气大声说道:“我有话说!” 众人全都将目光投向电脑通讯专家王泽兵。 王泽兵嚅嚅说道:“我有个办法,应该可以渡过难关!” 朴存虎一把将他提了起来,吼道:“快讲!” 王泽兵点点头又摇摇头,继又点了点头,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一般,毅然说道:“我偷偷打开过箱子,我这只箱子里的药品除了可以救人之外,还有个功效。” 众人说话的这当口,山脚下的敌军已经开始试探性的朝山上摸了上来,遇到了朴存虎的陷阱,中招的士兵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把这箱药用大火燃烧的话,散发出来的气味可以招来绝大部分虫子,特别是蚊子和蚤类。”王泽兵突然说出这句跟当前危急形势完全不沾边地话语。 众人全都听得愣了一愣,朴存虎气得差得没把这矮胖子给扔出去。 王泽兵地接下来一句话更加有如石破天惊,“而有人能够用简单的电子设备做出一种能够让一定范围内所有虫类全部发疯地电磁波,而我刚巧就是这类人中地一个!” 小妖的眼神一亮。插嘴道:“你的意思是?” 王泽兵此刻眼中的神采闪烁,与平时完全不同,沉声道:“只要我们大家事先带上一些这种药品在身上,这些虫宝宝们绝不会沾我们半点,不过冲上来的敌人们,可就没这么好命了!但是我需要时间。” 王泽兵的想法虽然是众人闻所未闻且大胆之极,但却是现下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大家立刻行动起来。 木青山带着神枪手刘楠,苏海。汤烨和许凯强,正面阻击攻上来地敌人,柳黯然,小妖与朴存虎三人一组,借着三人的高明身手,负责阻杀从其他路径潜行上山地小股敌人。 而强思琦和张思雨两姐妹就专门负责配合王泽兵,在最短最快的时间内。组装好他的电子设备,生火烧药招来可爱的虫宝宝。 木青山冲在最前面,敌人的身影才一进入AK-47的射程,立刻举枪便射,精神气合一,枪响之处,必有敌人倒地。而且最妙的是木青山和其他几人不同,并不完全依靠掩体。而是不时地在山石树木之间做出各种动作,或翻腾跳跃,或伏地滚爬,浑洒自如,让敌人一冒头就中枪,根本无从把握到其运动的轨迹。更别说锁定他的身位了。 这边刘楠也没闲着,一边对木青山的枪法身法羡慕到流口水,一边熟练的运用阻击步枪的距离优势,成功的敲掉了三名敌方头目,而苏海汤烨和许凯强则作为两人的火力掩护,极可能地在狭窄的空间内,压制住对方火力,形成交叉火力点。 山脚下的部队空有数百人,却因为地形的原因,无法展开队形。面对木青山几人的。始终不过才数十人而已,却又吃不住数名神枪手的子弹。这打先锋地一百多人只得选择退入林中。 之前有人曾在树林边缘中了朴存虎的陷阱,所以这些被迫退入林中的士兵个个小心翼翼,时刻提防脚下有变。 终于,在一队士兵穿过湿润的松软土地时,由汤烨布置的第一颗地雷被触响了。这颗高爆地雷的设计巧妙之极,被第一名士兵踏中之后,并没有立刻引爆,而是进入倒计时,五秒之后,整支小队的士兵在地雷上方行进至一半,这颗高爆地雷从泥土中弹射而起,在半人高的位置轰然引爆,气浪掀翻泥土,无数锋利的钢片四射纷飞,士兵们顿时倒下一片。 神经已绷得紧张到了极点的士兵们这才知道进入了雷区,顿时吓得不敢轻举妄动。林外有神枪手埋伏,林中有雷区伺候,进入林中地这百多名士兵只得暗呼倒霉。 更倒霉地事还在后头,不知是哪位匪兵最先触碰到了被木青山用龙骨木刺特殊招呼过的植物,整株植物突然由半人多高暴涨至一人多高,枝叶化作锋利坚硬地边缘,一把钳住了这个倒霉鬼。 紧接着,整片树林都如同活过来了一般,变得无比疯狂了起来,不断有被木青山灌输过异力的变异的植物突然冒起,用藤条棘刺将士兵拖入怀中,或者是脚下的植物突然爆裂,喷出足可腐蚀人体,烧烂皮肤的毒液。令中招者鬼哭神嚎,还有些植物竟然自行分泌出麻痹神经,能令生物陷入精神错乱的气体,或者根本就是迷幻剂之类的液体,喷洒在匪兵们的脸上,身上。 当有人见到一棵胡桃树上竟然长出了罂粟花,并且朝自己喷出了莫名气味的毒液,除了眼前一黑之外,最后一刻脑中除了恐惧之外,还会想些什么? 林外的木青山却并不知情,虽然只是通过龙骨木刺输入了一些异力在这些植物之中,但是这些异力好比引燃了一根异火索,更是给这片树林输入了一个意念,消灭这支军队,消灭靠近的人类,而这片原始丛林存在于此地已经不知多少个年头了,其间蕴含着的生命力不知比木青山所灌输的异力要大上多少倍,这些植物吸引和蕴藏了不知多少年的生命力不但被尽数被引发,而且连带着没有被木青山和龙骨木刺触碰过的植物也相互影响,发生异变。 这才是木青山身怀异力的真正面貌,只是他直到此刻还无从知晓而已。 面对不可思议的异相,面对这片已陷入疯狂的幻境丛林,林中的士兵们集体陷入了颠狂状态,士兵们开始慌乱的奔跑,不是落入朴存虎的陷阱中身亡,便是不小心触发了汤烨埋下的暗雷,连带着身边的同伴一起尸骨无存,更多的士兵是被这些诡异的植物给吞噬掉,成为泥土养料的一部分。 短短的五六分钟时间内,林外的敌我双方,除了听到不停的惨叫声和地雷爆得轰轰烈烈之外,再听不到任何别样声音。 终于,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再没有人从林中出来。山腰上的木青山几人心中纳闷,那些冲进树林中的士兵们全都是傻瓜吗?而树林外的四百来人,从树林边缘和通讯器材当中,听到或看到了林间景象的一鳞半爪,心生惧意,全都暗暗下了死心,就算给人用枪打死,也绝不踏足那片诡异的树林半步。 对方人数虽然仍远超木青山一行人,但是士兵们的心已怯了,士气低落至谷底。在长官们的不住喝骂之下,才畏畏缩缩的朝着山上移动过来。 不过木青山和刘楠等人此刻也同样高兴不起来,因为不知不觉间,刚才的一番剧斗,已将五人手里的弹药消耗一空,大名鼎鼎的AK-47拿在手上,还不如一根烧火棍。 眼看敌人掩近,木青山招了招手,冷静的说道:“退!”大家开始退入第二道防线,也就是苏海布防的那条小径之后。 苏海压低了嗓门道:“大家跟着汤烨走,千万不要走错,我来殿后,还有几份好好礼要送给他们。等着瞧吧!” 第二十九章 天崩 汤烨一脸严肃的从腰包中掏出一副眼镜模样的仪器,带在头上,然后沉声对木青山几人说道:“大家跟着我,一步都不要走错,注意各自的面前或脚下。苏海刚刚已经在这条路上拉了纳米线。” 木青山听到纳米线这个名词,先是一愣,立刻就反应过来了,没想到苏海身上居然带了这么高精尖的东西。纳米线是一种用纳米材料所制,比普通丝线细上好几倍的特殊线体,而且坚韧无比,足可承载几吨的重量,这是一种最新型的太空应用材料,然而正是这种线体的特殊性,放在此地,则成为威力无比的杀人利器。 纳米线的特性细而不易折断,两端绷紧之后便成为比薄薄的刀锋更加锋利的伤人利器。受力面积越小,压强越大,以纳米线的体积,只须平常人走路或摆臂的力气,足可以切割人体。 汤烨在前,利用特殊视镜带领大家避开纳米线所在的位置,而苏海走在最后,不停的从腰间的金属筒中抽出新的纳米线,缠绕在敌军可能途经的道路之上。 几人全都安然退回山腰,这时敌军在山脚下重新开始蠢蠢欲动。 这一次山下的敌军分兵两路,一路沿小径直上,另一路绕行至山侧面,缓缓推进。无论哪一路人马,从人数上来看,都已稳稳胜过木青山和他的同伴们。 对方终于进入纳米线范围了,走在最前面的一名士兵。刚刚抬步,突然感觉到膝盖处微微一凉,不经意间低头看了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因为自己地左腿竟然齐膝而断,伤口平滑整齐,居然连痛觉都还没来得及传过来。 这名士兵如坠身噩梦之中。眼睁睁的瞧着自己的左小腿砰然落地,接着整具身体失去平衡。大力朝前扑倒,谁知还没等他落地,身体却被半空中那些绷得笔直却细不可见的纳米线切割成数块,化成一堆碎肉落了下来。 这恐怖的一幕发生得极快,后面的士兵惊惧万分,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吓得转头就跑。以这些金三角丛林战士们的学识。又怎么会懂得纳米线这种高科技产品地威力呢。 人类对于未知的事物,往往会心生恐惧,而这种恐惧感是可以蔓延地。很快,踏入小径内的士兵们吓得集体后撤,无论头目如何喝止,就是不敢再向前迈进。苏海布下的纳米线阵,虽然只杀伤了一人,却成功的将唯一的一条上山小路给堵死。为大家争取到了最宝贵的时间。 从侧面试图迂回的敌军也没讨到半点便宜,被木青山等人借着有利地形,一通开火,立刻放倒了二十多人,特别是朴存虎杀得性起,拦腰举起一块巨石。顺着崖壁扔了下去,这块轰隆隆地落石砸得这些人差点没哭爹喊娘,彻底绝了从侧面强攻这条心。 这座小山崖的地势特别,险峻无比,易守难攻,木青山能选中这块地方,实在是有眼光,但是对方攻不上来的同时,也有个坏处,若是让这些人围在山下。甚至是安营扎寨。不出三天,这山上光秃秃的。大伙只能啃自己了。 “胖兄弟,你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苏海也发现形势不容乐观,急切的问道。 王泽兵头也没抬,手底下拼了命的忙活,嘴里连哼道:“好,好!就快好了!” 木青山和汤烨趁着还有时间,立刻开始检查弹药,发现大伙手里的弹药已经不多了,如果再战下去,估计坚持不了多久,唯今之计,只有依靠王泽兵说的那个神奇玩艺了。 山脚下地匪军也没干等着,几名大头目商议之后,居然派出了一整队的火箭筒手,共十六人,每两人一组,一个扛着火箭筒,一个负责装弹。 第一发火箭弹呼啸着冲上了山头,发出剧烈的爆炸声,碎石落了一地,紧接着,七枚火箭弹冲着小山崖齐射了过来,顿时将上山小径轰得通红一片。 山上的众人全都一脸的骇然,对方既然有这么犀利的武器,那还守得住个屁啊。唯一地希望,王泽兵还在满头大汗的摆弄着他那些设备,药箱中的药品已烧光了大半,倒是引来了一些蚊虫,但是由于双方枪战的原因,这些虫子们本能的远离此地,来了又走,数目远远不够。 很奇怪对方为什么不对准山腰上的众人一阵齐射,那不就一了百了了,还是小妖头脑最清醒,一语道破天机,“他们想要的是这批值钱的药品,不愿动用重火力损毁,我们的机会来了呢!” 这队火箭筒手无疑是木青山等人的心头大患,大伙地弹药已所剩无几,等到这队火箭筒将道路铲平,或者发一发狠,朝着众人所在地位置齐射一次,那大家都不用混了。 就在这时,王泽兵猛抬起头来,兴奋的喊道:“成了!”众人全都围拢过来,王泽兵吩咐张思琦,张思雨两姐妹将剩余地药品分发给大家,涂抹在各自的手脸之上,这种药品的气味也真是有些奇怪,没有燃烧之前,只是发出一种类似于草药的古怪香味,一旦点燃,立刻变作一股极难闻的臭味,并且发出黄色的浓烟,引得大批的虫子不住的在上空缭绕。 王泽兵一本正经的指挥道:“两位美女,接通电源,进入疯狂模式。” 两朵漂亮的姐妹花同时摁动了仪表上的按键,只听到从通讯器中传来一声古怪低沉的嗡嗡声,立刻就全无动静了。 朴存虎心中大急,连声喝道:“怎么回事?失败了?” 王泽兵一脸正色道:“不!成功了,已经发出次声波了。频率在人耳的接听范围之外,我们是听不到声音地。你们注意观察周围就知道了。” 众人依着王泽兵的言语,朝四下看去,起先是毫无征兆,只是天空中的虫子越聚越多了,无数虫翅齐齐拍打,让人听上去只觉得心烦意乱。毛骨悚然。 同一时间,整座山头范围内的各种虫子。不约而同的向人类发起了进攻。山下的匪兵们起先并没有留意,不经意间拍死了第一只落到自己脸上的蚊子,结果发现面前一下子又出现了数十只,笔直朝着人地头脸和脖子处飞了上来,狠狠吸附叮咬,然后是数百只甚至是上千只各式各样的蚊虫,闹哄哄。黑压压一片将这些匪兵们团团包围,拼命朝着裸露在衣服之外地肌肤上叮咬。 除了山上木青山一行人之外,整座山头范围内,差不多每个人类都受到了这种待遇,匪兵们有的狂呼乱叫,胡乱逃窜,有的扔下枪械,死死抱住头脸。将身子蜷作一团,苦苦抵抗各种虫子的叮咬。 这些虫子前赴后继,无视生死,以最猛烈的姿态向人类发起攻势,仅管人类有枪炮在手,可是对付这些个头微小。数目惊人的小生物,实在是力有未逮。 山崖之上的众人看得触目惊心,原来王泽兵并没有全说中,燃烧这箱药品招来地虫类数目有限,但是靠这堆拼装起来的电子仪器所发出的次声波,却成功的动员了不知多大范围内的虫类。 以这座山崖为圆心,无数的虫子越集越多,渐渐自低空中形成了一片虫云,无论是天上的飞虫,还是地上的爬虫。方圆数十里范围内。几乎所有地虫类都感应到了这记次声波杀招的威能,源源不断的朝着这个方向涌了过来。就连王泽兵本人。也给如此辽阔壮观的景象吓得目瞪口呆,实不敢相信这是自己所为。 苏海和汤烨两人不由得对视了一眼,纷纷将目光锁定在了王泽兵的身上。如此的战斗方式,简直闻所未闻,这个人对于军方地意义,实在太重大了。假若每支军方小分队在执行任务时,都能配备这么一台驱虫声波仪,那战斗力岂不是可以翻倍增长。 众人正胡思乱想,忽然自脚下传来一阵强烈的震荡感,叫人立足不稳,险些摔倒,空中乱舞嗡叫的虫子军团更加疯狂了,众人开始感觉到脚下的山体开始颤动,大块大块的山石滚落而下,山脚下的匪军已经溃不成军了,人人都为了活命,争相逃窜。 众人全都傻傻的望着一脸茫然的王泽兵,脑中全是一个念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胖子搞出来的东西威力也太大了吧。王泽兵本人也不敢相信,自己不过用的是普通电子设备改装,能发出次声波已经是极限了,怎么可能闹出这么大地动静,搞到地动山摇。 木青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跟自己有关,但是又说不出到底是为什么。 小妖最先领悟过来,突然吼叫了起来道:“天啊!是地震造成山崩!根本与王泽兵地那个鬼玩艺无关,大伙快点跑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只因这地震来得太莫明其妙,时间上恰好跟王泽兵的声波仪相合,众人竟然把地震地威力当作了是声波仪的威力,而突然涌出的那些数目惊人的昆虫,并非真的是因为燃烧药品引出来的,而是感应到地震的前兆才倾巢而出的。 在大自然的天威之怒面前,无论是人多势众的军队也好,还是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也罢,均弱小得如同汪洋大海中的一叶小舟,随时可能会有覆顶之灾。 轰隆而落的山石,早将上山的小径砸了个稀巴烂,纳米线阵当然也荡然无存,而山脚下的那片密林受到的伤害最大。随着地震的延展,林内的高大树木接二连三的相继倒下,如同米切诺骨牌一般,特别是那些妖化的植物,无一幸免。 山脚下的金三角匪军们只恨爹娘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削尖了脑袋,争先恐后想要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然而地震令地下水喷薄而出,水柱高达几十丈,有如落下豪雨一般。巨大的泥石流顺着山势滚滚而下,势不可当,这些四处逃窜的士兵们大多被埋入泥石流当中,侥幸存活者不足一成。 山腰之上的木青山一行人也被席卷入这场令天地动容的变化之中,山顶的落石纷如雨下,脚下摇晃不休,山体龟裂出一道又一道大小深浅不一的隙缝,有如地底巨兽咧开的大嘴,若是一不小心掉入缝隙当中,恐怕只有沦为活化石的命运了。 众人早已无法保持队列,只能各自为战,极力寻找安全的位置,在生死一线当中飘摇不定,面对这种来自大自然的恐怖威能,任何个人力量都可以忽略不计。 杂乱之中,只听得野外生存专家许凯强大声的呼喝,“大家不要乱,朝山上爬,千万不要跟着石头下山……”话音未落,一颗碎石击中许凯强的额角,将他击倒在地,紧接着一大片泥石将许凯强一路包裹着带落山崖,生机渺茫。 亲眼所见失去一名队友,木青山不由得心中一痛,但是要面对的情况却不容他半点分心,在稳住身形的同时,一方面极力闪避着自上而下的落石,另一方面还要时刻注意脚下的隙缝。 视线内已经看不到队友们的身影了,天地间好像只剩下自己一人在与天斗,与地斗,与自然的威能相抗争。木青山暗生悔意,若不是自己把队友们带入这样的绝地,也不会有此刻的灭顶之灾。 这场毫无征兆的地震来得实在太突然,所幸震区范围并不大。本来以金三角地区的地形地貌,是不应该发生这么剧烈的地震及山崩的,促成这一事件的原因之一,正是因为木青山的异能所至。 木青山之前灌注入林中的部分异力,有如一丝灵觉,让那片树林中的植物几乎有了自己的意识,借着地气和林中那些植物千百年来自身蕴藏所得的强大生命力,差一点就妖化成功,足可见木青山体内的异能,对于植物而言有多么宝贵。 正因为那片几乎形成意识的妖之丛林抽离了过多的地脉灵气,才使得天地间的平衡被打破,天灾异变,不仅毁灭了自身,也连累了在这片区域中活动的其他物种。 当然,这些天地物种之间玄而又玄的微妙联系,以木青山现在的境界是不会明白的,正如他根本不明白,自己体内的那股异能究竟是种什么形式的力量?究竟能发挥出多大的威能! 天地之间的异变终于渐渐停息下来了,地震已由强渐弱,余震也愈来愈轻微,或者说,这一区域内,能破坏的事物均已被破坏殆尽,泥土流自山顶一直延续至那片妖化丛林,将丛林所在范围尽数掩埋,仿佛那处从来就没有过一片茂密的丛林,而是一堆巨大的毫无生命气息的泥石混合物。 第三十章 异人 木青山的神情沮丧之极,环顾自周,发觉自己竟然一路避到了山脚下,举目四望,茫茫四野,不知何去何从。 “木青山!木青山!”背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呼唤声,令木青山心跳加剧,连忙转头,谢天谢地,是小妖。 小妖手提着银白色的药箱,几步便蹿到木青山面前,急切的问道:“怎么样?没事吧!” 木青山连忙摇摇头,沉声问道:“见到其他人吗?我见到许凯强给泥石流埋了,唉!救不了他!” 小妖也皱着眉头道:“别自责了,天灾谁也没办法的。苏海也去了,最后一刻,他把箱子交给我了。” 说罢小妖轻轻提了提手中的银白色药箱,说道:“两千万,这是最重要的那只箱子,我们还送不送?你说了算!” 木青山听到苏海也去世了的消息,心头一酸,那名浓眉阔脸,无论什么时候,腰板都挺得笔直的军人也死在这里,实在有些可惜,不过这一次天灾突降,令本来占尽上风的那数百名匪兵死得干干净净,客观的说,对木青山一行人倒也有利。 木青山咬了咬牙,沉声道:“送!当然要继续送去!”木青山做出这个决定,并不是完全的凭着一腔热血,守信固然重要,问题是如果不将这箱药品送到苏炳光手中,单凭两人目前的处境,未必能回头。回到国内,只有向前这一条路可走。 小妖点点头道:“行!我听你的。” 两人回忆苏海生前地交待,沿着山脉一路向北,应该能到达苏炳光的领地。 脚下到处是水洼,遍地虫尸,时不时还能辨认出一些埋在泥里的匪兵尸体,木青山不禁暗自有些悔意。早知如此,何必打生打死。比起大自然的难测天威来说,人类的争夺,又算得了什么。 两人抬步走了半里多地,忽然听到头顶似乎有响动传来,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泥人坐在大树枝,有气无力的冲两人摆手。口中说道:“是我!我是汤烨,快点帮我下来!” 两人顿时喜无望外,居然还有队友活着,木青山连忙三两下爬上树,把汤烨这家伙给提了下来。 就着路边的水洼捧了把水,洗了洗脸,汤烨心有余悸地哑着嗓子道:“操他妈的,就听到轰地一声。老子被泥流一路冲到这,幸好挂到树上了,不然埋到泥里准变成活王八了。就你们俩吗?其他人呢?” 木青山和小妖均一脸默然,汤烨顿时明白了已方的处境,不再多话。三人一路向北,目光却不停的在任何位置来回扫荡。希望能发现其他的队友,可惜却毫无所获,三人越走越远,发现同伴的可能性也越来越小。 木青山三人走了约有半个钟头之后,山腰之上传来一声惊天怒吼,一处凸起位置的泥壳突然爆开,满身是泥的朴存虎高举着两只药箱从里面跳了出来,跟着出来地还有张思琦,张思雨两姐妹,最后出来的是同样举着药箱的柳黯然。 “一切都过去哩!”妹妹张思琦兴奋的大叫起来。姐姐张思雨望着四周改变之后的环境。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刚刚千钧一发之际,多亏了朴存虎。别看这人老大粗一个,还当真是粗中有细,带着三名女生一看跑不过了,恰好旁边有个地洞,索性让几人都钻进去,然后和柳黯然两人分别用三只箱子堵住了洞口,当那股泥石流从洞口滚过之时,压力大得差点要了朴存虎的小命,还好他与柳黯然均是气脉悠长的内家高手,众人合力之下,死死抵住洞口,这才幸免于难。 大力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朴存虎迫不及待的问道:“现在怎么办?我们去哪?有什么意见吗?” 张思琦,张思雨两姐妹均是一脸茫然,从未见识过这么大地场面,一时间要问她们何去何从,实在有些难以做答。 柳黯然轻叹一声,答道:“只有两条路可选,第一条是重返边境线,第二条是继续前进,见到苏炳光将军。” 张思琦以轻微至极的声音说道:“我想回家!”张思雨皱着眉头,扯了扯妹妹的衣角。也难怪两姐妹萌生退意,刚刚死里逃生,身心疲惫,最想达到的愿望当然是想回家,回到自己安全的家中,躺在自己软软的床上,应该是件多惬意地事啊。 柳黯然摇摇头,苦笑道:“重返边境线的路并不好走,就算路上侥幸不遇到敌人的援军,单是出了这么大的事件,数百人的部队被消灭,边境线上肯定气氛紧张,戒备森严,我们出得来,未必进得去。继续前进,见到苏炳光,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朴存虎点点头,朗声道:“死了这么多人,这批药一定要送到。而且我有种感觉,木青山他们未必全都死在这里了,我们有办法活命,那小子应该不会比我们差到哪里去。说不定他们已经上路了呢!到苏炳光的地盘去,目标一致,一定能见到木青山他们。”朴存虎心知肚明,队友们未必有自己这么好命,恰好找到这么一处山洞,但是人一定要给自己希望的,只要没有见到同伴们的尸体,自己就当他们还活着。 四人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行装,朴存虎一人肩扛两只大药箱,带头向北行去,他们四人的脚程本来就比木青山三人要慢上半个钟头,加上还有两名体质普通地女孩子在内,与木青山他们地差距越拉越大。小分队一共有七人在天灾之中活了下来,令人痛心的是苏海。刘楠和王泽兵三人则长埋在了此处。 木青山,小妖和汤烨一路北行,逢此大变,三人只顾赶路,均没有什么心情说话。又翻过一道山梁,遥望下方有座小小村落,几亩田地。不过五六户人家地模样。 小妖提意道:“我们去下面的村子里补充些水和食物吧,身上脏兮兮的。难受得要命,也应该洗洗了。”小妖向来生活讲究,他要入村的真正理由,怕还是想洗澡居多。 木青山略微有些犹豫,本来打算一路直奔苏炳光将军的驻地的,只有不停的运动在路上,心中地那股沮丧与无力感才会稍事减轻。虽然毫无理性依据可言,但是木青山心中仍隐隐觉得,刚才的天灾,与自己是有着某种联系地。 汤烨似乎看穿了木青山脸上的犹豫之意,开口说道:“不用担心这种村子会有什么问题,这该是金三角最原始的那类村落,他们应该是真正的农民而不是战士,不然只是把村子建在这种山势低处就是最愚蠢的做法。攻守皆不利。我会说这里的土话,一会由我开口说话好了。” 木青山勉强点点头,强自压下心中的难受,不管怎么样,饭是要吃地,不然体力不继更麻烦。 满身泥泞的三人顺着山坡慢慢滑下。到了近处,这才看到村子里似乎正在搞什么祭祀活动,二十多个村民聚集在一处,对着只大炉子模样的东西,又跪又拜,炉子里明显有火光。 见到有外人从山坡上下来,村民们纷纷用一种警惕的眼神盯着渐渐走近的三人。 汤烨走在最前头,迎着最近的一位村民,大声喊道:“泥们者泥师什么蠢?(你们这里是什么村?)” 被汤烨吓了一跳的村民连忙避走,几步就回到了人群之中。人群人立刻有几名半大孩子飞快的朝村内跑去了。 “泥们滴蠢涨师拉个?(你们地村长是哪位?)汤烨指手画脚的一边发音一边比划。村民们全都露出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 这时一位看上去年近古稀,却精神旺足的老者拨开人群。大步走上前来,以似乎是中国江浙一带的口音问道:“客人,你们从哪来来?要到哪里去?” 汤烨听到这老者的话语,先是一愣,没想到对方地中文说得比自己还正宗,刚刚那几句他妈的都白费劲了。 汤烨刚想作答,却被小妖冲上前,一把将他扯开,然后冲着老者拱拱手,说道:“老先生打扰了,我们是金三角的客人,因为刚才地震,和朋友们走散了,无意中闯到这里来,请行个方便,告诉我们这是什么位置,指条明路就行了,休息一会我们就上路了,不会给你们的村子造成任何的困扰。” 老者捋了捋长须,淡然道:“身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几位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村子正在祭拜山鬼,既然几位有缘来到,来者是客,就请到村子里休息一会吧。” 听到这老者的话语古朴风雅,木青山暗暗心惊,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还能遇到这样的老人,这老者的眼神柔和却神采奕奕,童颜白发,毫无老态,让人分不清他究竟活了多久,如同画中的神仙一般。 奇怪的是小妖居然也难得地正经了一回,冲着老者再次拱了拱手,施了一礼,点点头道:“如此便打扰贵村了。” 老者笑而不语,转身带路,村民们纷纷让出一条道路,这时才看见那些之前跑进屋地半大小子们,纷纷握着猎枪,驱着猎狗奔了过来,见老者带着这三个泥人进村,这才悻悻的拉住了狗绳,望着木青山三人。 汤烨见状,倒吸了口凉气,忍不住轻声嘀咕道:“好险,差一点就被人给宰了喂狗。” 三人随着老者进入村屋,穿过堆满柴草地外院,进入内堂。四人分宾主坐下,立刻有两个皮肤黝黑的本地小孩奉着茶水上来,恭恭敬敬的端在四人面前。 木青山和小妖随意接过茶碗,放置在桌上,汤烨单手捧起茶碗,另一只手摸了摸递茶小孩子的头顶。乐呵呵地道谢。 汤烨谢了半天,突然发现这两名孩子没什么反应,两眼茫然的望着自己,吓得后退了小半步。 这时老者的声音在身侧响起道:“这村子里,除了我之后,全都是原住民,他们不懂汉语的。听不明白你说的什么。”说完这句话之后,老者又用三人完全听不懂的土语叽咕了几句。两名孩童连连点头,退了下去。 见三人均一付不解的表情,老者微笑道:“有客自远方来,我让他们准备些肉食,款待各位!” 一听到有饭吃,汤烨头一个跳起来,大声说道:“厨房在哪?可不可以让我跟他们一起去。说起做菜,那我可就有两手了,你们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做几个拿手地菜吃吃!”汤烨这番话,一方面是出于职业习惯,生怕这些村人弄出来的东西不合胃口,另一方面也是不放心,害怕这些土人在食物里弄鬼,不得不防。 老者听到汤烨要下厨烧菜。顿时满脸笑容,乐呵呵地说道:“老夫已经很久都没吃到过地道的中国菜了,难道这位朋友有兴趣,出门左转就是厨房,你去看看有什么材料吧。” 汤烨毫不客气的大步跟在那两名土著孩子身后,转左进入厨房中了。 小妖的眉头微微向上挑了挑。侧过身子,对着木青山说道:“木青山,你陪老先生聊聊吧,我去找点水,洗个澡,一会我来叫你。” 木青山知道小妖素来爱清洁,只好点点头,小妖也起身出门了,只留木青山和那位老者留在大厅内。 木青山朝着老者善意的笑了笑,一时也不知跟人家聊点什么好。 老者饶有兴趣的将木青山上下打量了一番。终于开口说道:“小哥子。你们从什么地方来的?” 木青山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随口答道:“我们从西京过来地。您知道这个地方吗?” 老者哈哈一笑,道:“西京我当然知道,我当兵的时候到过那里,西京城里的城墙还在吗?” 木青山点了点头,随口答道:“城墙还在,现在成了旅游景点,每天都有人买票上去看呢。您要是有空,也可以回去看看的。” 本来木青山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老者竟然一个人痴痴的呓语起来。 “位卑未敢忘家国,落叶归根,故土难忘,要回去看看?谈何容易!小兄弟,你知道咱们现在正踏步在什么地方吗?” 没等木青山回答,老者继续自顾自语般说道:“这是一片被遗弃之地,我们都是被家国遗弃之人,想回去,难啊!” 木青山受到老者的情绪感染,忍不住发问道:“老先生,为什么会这样说呢?想回去真的有那么难吗?” 老者摇头长叹一声,答道:“你年纪太轻,根本不知道金三角这个地方的背景,说出来怕你不信,老汉我今年已经一百三十多岁了,祖籍四川绵阳人,曾是国民党白崇禧将军地护卫官,老蒋退守台湾之后,我就随着桂系败军来到了这里,转眼百多年过去了,恍如昨日啊。” 听到老者自报家门,木青山听得有些呆了,这世间怎么会有活到一百三十岁的人,而且还精力旺盛得根本不像高龄老人,但是听他说得情深意切,未免又有些半信半疑。 老者见木青山不信,坦然道:“小哥你也是有真功夫在身的人,我也没必要隐瞒什么,六十年前,老汉我的气功已经练到当世一流高手的境界,守在这小村里与世隔绝,自然能够活得长久些。这些原住民大多朴实善良,只是靠着刀耕火种,辛勤劳作,我留在这里,帮助他们兴家旺族,虽然寂寞,却也是一桩功德。” 木青山听得连连点头,这几句话倒是很合自己的胃口,就算有了绝世武功,未必一定要扬名立万,只要做自己喜欢地事情,哪怕只是为了保护一村一寨,甚至只是一个女孩子,同样也是有价值的。 木青山与老者问答的时间里,小妖已经洗完澡回来了,与平时的精细讲究不同,小妖只是将身上的污泥冲洗干净就匆匆赶回大厅了,因为他始终不放心让木青山一个人面对这位神秘老者。 小妖走进大厅,一边甩着自己的头发,一边笑嘻嘻的说道:“木青山,你也去洗个澡吧,院子出去右转有口井,水质很不错呢!” 木青山这时也发觉自己身上实在是太脏污了,坐在人家的椅子上,把椅座都弄得脏兮兮的了。于是木青山站起身来,冲着老者躬了躬身,说道:“老先生你跟我朋友聊聊吧,他懂得比我多,我去洗澡了。” 等到木青山走出大厅,小妖笑嘻嘻的一屁股坐在木青山刚刚地位置上,说道:“老先生,你跟我朋友聊得很投机呢,不如我们下盘棋吧。”原来小妖眼尖,一眼就看到桌面下方地隔栏上,放了两盒围棋子与一张花梨木棋盘。 老者淡然一笑,一边从桌下取出棋盘,一边轻描淡写般的说道:“你虽然是异类,不过只要你没有害人之心,跟你下盘棋倒也没什么。” 这句话一出口,小妖地目光立刻变得尖锐无比,直直盯着老者,半晌才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们之前有见过吗?”小妖此时的语气阴冷无比,其中透露出来的意味,仿佛老者一个没有回答好,便立刻会掀桌动手一般。 老者此时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淡淡说道:“你不用紧张,人的年纪大了,见过的东西自然会多一些,这并没什么好奇怪的。我之前也从来没有见过你,更不想管你的事,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第三十一章 强敌环伺 小妖紧紧盯住老者的双眼一言不发,过了半晌才猛然将头偏向一边,摆出一副懒得理你的架势,再也没有兴趣找人家下棋逗乐了。 不一会儿,洗净了身子的木青山转回大厅,只见到小妖低头自顾吹着口哨,而那位百岁老先生端着茶杯,坐得四平八稳。正要开口说话,汤烨端着一只大托盘冲了进来,口中嚷嚷道:“刚出炉的好东西,大家快来尝尝!不是我吹牛,吃了我老汤做的菜,神仙都奶奶的站不稳。” 被这家伙一叫唤,木青山立刻觉得肚子也跟着咕咕叫了起来,索性坐下来一通狼吞虎咽,而小妖仿佛有心事一般,只是用筷子漫不经心的挑了几挑,浅尝即止,实在有违其一贯作风。 汤烨刚放下手中的托盘,立刻又转身跑到厨房去了,很明显,这家伙的乐趣在于做菜,这对于他来说,比吃菜的乐趣要大得多了。老者也取了双筷子,饶有兴趣的品赏汤烨的手艺,不时加以点评,此举正搔中汤烨的痒处,把这家伙乐得忙前忙后,好不快哉。 三人混到茶足饭饱,比起之前的艰苦跋涉,这村中的片刻生活,简直有如天堂,令人实在惬意之极。 见小妖一直闷闷不乐,好像有什么心事一般,木青山拍了拍小妖的肩头,轻声问道:“你怎么了?也不见你多吃点!” 小妖脸色平淡之极,看不出什么表情。淡淡的语气道:“我们上路吧!早一天送到,早一天离开这个地方。” 听小妖地话语,木青山心中一黯,不由得想起牺牲的队友,再也坐不住了,点点头道:“好,我们上路。”说罢转身冲着老者施了一礼。道:“谢谢您的款待,我们还有事要办。得走了。” 老者伸手捋了捋雪白长须,脸上略带着些忧虑道:“天快黑了,你们赶夜路要小心,万一遇到山鬼,记得一定要折回来。” “山鬼?”木青山和汤烨一齐问出声来,而小妖却在左顾右盼,似乎并不把老者说的话放在心上。 老者耐心的解释道:“这山里有种生物。动作敏捷,力大无穷,经常会夜间出来伤人,你们最好小心一些。” 木青山心中认定老者说的大概是种猛兽,并不太放在心中,只是礼貌性的点了点头,带着汤烨和小妖一同出门去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四周地景物开始变得狰狞恐怖。朴存虎领着三个女孩子,穿行在深山之中。 “能不能休息一会,我们姐妹俩实在都走不动了。”说话的是张思琦,她地意思理所当然的代表着姐妹俩人的意见。 柳黯然停住脚步,淡淡的说道:“我也有点累了,在这里休息吧。明早再赶路。” 朴存虎双目圆睁,低声怒吼道:“不能停!我有种很不好的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跟着我们,只要停下来,就会有危险!” 柳黯然终于忍耐不住,扬声道:“朴存虎!够了!这句话你已经说过第三遍了,我知道你的心情很差,很想快点赶到目的地,可是你也不能要求别人跟你一样拿命出来拼!你看看她们俩,再不休息会累死地!”柳黯然从来都不怕朴存虎。 张思琦、张思雨两姐妹分别背倚在一棵大树的两侧,以同样的姿势娇喘吁吁。香汗如雨,一副快虚脱模样,只差再多走两步就要东倒西歪了。 朴存虎见此情景,心中焦急,不过他却也知道,再赶路下去非得出事不可,只好干咳了两声,瓮声瓮气的说道:“那就休息一会吧,但是不能在这里过夜,这里真的很危险!” 朴存虎话音刚落,突然从四人头顶传来一个怪腔怪调的声音道:“桀!桀!这里真的很危险,你们永远休息吧。” 四人这才惊觉,齐齐仰头上望,借着月光,见到一个人形的生物,站在树梢之上,形迹诡异之极。 为什么说它是人形生物呢?因为它地身体形状与人类无异,只是个头小一些,好像七八岁的孩童模样,但是无论是站姿,还是身形不停抽动下的那种节奏,都自然而然的令朴存虎和柳黯然生出种这生物并非人类的感觉。 半人多高的这东西从树梢上一跃而下,立在四人面前。 这矮小地生物具有人类的一切外表特征,站在那儿就跟个七八岁的孩童没有什么分别,但是那张孩童般的脸上,却有张狰狞的面孔。 “桀!桀!找到了!你们是我的肉!都是我的肉!乖乖把背后的箱子交出来,我要拿它去换更多的肉!”这矮子口中含糊不清,但已经直挺挺的走过来了。 柳黯然对这类人生物又惊又惧,见它朝着自己走过来了,终于再也忍耐不住,突然出手。 柳黯然以身法出众,腿上功夫当然不俗,虽然四人地枪械都遗失在山崩之中了,不过对于到了柳黯然和朴存虎这种级数地高手来说,拳脚的威力也不比枪械弱多少了。 以脚尖勾起足底地一截树枝,使了个巧劲,先使这根树枝吸附在自己的腿上,然后猛力向前弹出,树枝如利箭般撞向矮个怪人面孔。同一时间,柳黯然身法全速发动,贴地而行,翻腕而出的是两柄银色利刃,斩向怪人的双足,这一招上下夹攻,而且纯以一人之力发动,速度卓绝,足可见柳黯然的真实功力。 怪人猝不及防之下,不避不让,直接被贯满真力的树枝撞中面孔,捂着鼻子后退了小半步。这时柳黯然的双刃杀至,其中一把银匕凶狠无比地划过怪人的脚踝,可惜入肉即止,柳黯然顿时心生不妙,因为这怪物面部中了一击,居然只退了小半步,那么说明它的皮肉不是一般的坚硬。其程度不下于相当高明的横练功夫。果然,这怪人浑若无事一般。冲着贴地而来的柳黯然迎头踩踏。 柳黯然这套组合技当然有应变后招,另一只手上的银匕以刀锋背面在土地上轻轻一按,整个人地身体拔空而起,一举跃至足足一人多高的位置。 柳黯然暗道一声可惜,如果这名敌人地身高是普通人标准,那么刚刚这一跃,绝对是一记无可防御的杀招。可以轻松之极的抹过对方脖颈部位,就算对方的实力超过自己,也实难幸免。 这矮个怪人动作也相当迅速,伸爪就要把头顶的柳黯然给一把拉下来。 柳黯然之所以敢于一照面就将自己最得意的杀招毫无保留的使出,丝毫不担心对手地反击,是因为她太清楚朴存虎的实力了。 这时朴存虎动了,只用了两大步便跨至矮小怪人面前,朴存虎的身法虽然不如柳黯然那般的飘忽好看。但是在短距离内,简单而直接,速度上并不输她多少。 朴存虎砰的一记手刀斩中怪人的脖颈,而身在空中的柳黯然则正好借着朴存虎的肩膀,轻轻点了一点,然后翻转身体。以一种巧妙地角度恰好避过怪人的一爪。 足可令普通人颈折骨碎的一记手刀,只能让这怪人的颈上感受到痛楚罢了,闪电般伸手扣住朴存虎的左手腕,朴存虎大吃了一惊,这小怪人的双手怎么会快到这种程度,而且力气大得要命,手腕上顿时像是被只烧得通红地火钳夹住一般。 好个朴存虎,突然豪迈之极的哈哈大笑起来,伸出右臂毅然搭在对方的手臂之上,扭腰转臂。双臂同时使力。借住腰腹的力量,一下子将小怪人头朝下。脚朝上的摔了出去,这时柳黯然才刚刚好翩然落地。站在一旁的张思琦,张思雨两姐妹看得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实在是紧张刺激之极。 刚才不过一瞬间的战斗,柳黯然与朴存虎差不多已尽了全力。看上去矮个怪人好像只是傻傻的任两人殴击,其实这是对方轻敌和两人配合无间之下的辉煌战果。单凭这怪人中招之后的反应,朴存后就自认办不到,足可见这怪物地强悍无比。 怪人被成功地摔了出去,而且朴存虎还很清晰的感应到,在摔飞对方地那一刻,自己集中全身力量,成功的折断了对方一臂,这样的状况之下,就算对方能爬起身继续战斗,也已经是强弩之末,无力回天了。 朴存虎揉了揉自己红肿的手腕,和柳黯然对视了一眼。 柳黯然皱着眉头说道:“它好像不懂功夫。” 朴存虎摇了摇头道:“不错,它该是没有学过功夫,但是很强,真的很强。”朴存虎心中也在疑惑不解,对方单凭着这如同七八岁孩童的身材,怎么会爆发出如此大的力量? 这时摔倒在草丛中的矮个怪人终于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抱着被折断的手臂,口中含糊不清的说着些没人听得懂的话,脸上充满着恨意,却并不移动脚步。 借着惨白的月光,突然发觉那怪人的脸上开始出现一层黑气,起先朴存虎还以为是某种特殊的邪门功法,立刻发现自己错了,那是一层黑毛,真材实料的黑色体毛,不断的从那怪人脸上疯狂的增长而出,而且那怪人的周身骨骼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怪响,而在其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痛苦不堪的同时,眼神中却闪烁着残忍狡诈的光芒。 四人全都瞠目结舌愣在原地,仿佛身处梦噩一般。因为眼前的这个怪人,在不到十秒钟的时间内,身型居然暴涨了接近一倍,身高变得与朴存放虎相仿,浑身长出硬梆梆的灰色鬃毛,并且渐渐露出锋利的爪牙。 “这,这算什么?狼人变身?还是兽化战士?”朴存虎脸色发白,心脏不争气般的胡乱跳动,可惜没有任何人有空回答他地问题。这种科幻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场景。已经让所有人均屏住呼吸,眼也不眨。 “现在我们可以心平气和的好好聊一聊了,低等的人类们!我要你们手里的药箱,还有你们的命!你们准备好了吗?”这头狼人在变身前还口齿不清,变身之后不仅体态高大威猛,连心智也好像成熟了许多。 朴存虎脑中一片混乱,面前站着的这个家伙到底算是什么东西?人 ?[-3uww]兽?兽人 ?[-3uww]人兽?玄幻小说里不是说兽人变身之后会变得嗜血和智力下降吗?这家伙怎么不仅没有下降。反而还有上升地趋势,并且还懂得把人类称之为低等的。 柳黯然和张思琦张思雨两姐妹已经完全不知应该如何是好了。女孩子面对这些怪力乱神地事物,接受能力明显更加差劲。 并不只是身材和智力的变化,这怪物的气势比之前强大了不只数倍,朴存虎和木青山一样出自丛林,对这种猛兽气息当然感应得到。 “柳黯然!你带着她们先走!这里我来应付!”朴存虎心中虽没底,嘴上却大丈夫之极。 柳黯然心念一动,身形立刻展开。纵身而起,朝树林后方飘去。柳黯然是个很理性的人,刚刚两人联手都不曾伤害到那怪物,现在怪物变身之后,傻子都知道它比刚才强大了不知多少倍,既然不能力敌,那就只有逃走一途了。 那只狼人并不追赶柳黯然,甚至咧开大嘴做了个应该算是笑的动作。 眨眼间柳黯然已飘出了七八米开外。突然异变顿生,从暗处跃起一条黑影,堵在柳黯然的去路当中,计算得精确无比。两条人影迅速纠缠在了一起,一个回合便已然分开。 柳黯然又飘了回来,脸色苍白一片。裤角被撕了个稀巴烂,小腿上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那道黑影一连踏中几根树梢,借势掠了过来,看来速度并不在柳黯然之下。 这时朴存虎和张氏姐妹才看清,居然又多了一头狼人,这只比刚才变身地那只略矮半个头,浑身毛色漆黑,藏身在黑暗之中突袭,凭谁也发现不了。 两只狼人一前一后,守住朴存虎四人。 灰毛狼人口吐人言道:“你们不用再做无意义的抵抗了。乖乖把药箱交出来。再留下两个皮紧肉嫩的给我们兄弟当口粮。剩下的人就可以走了。”这狼人明显的不怀好意,留下生存的机会。让四人先自相残杀。 柳黯然神色黯淡,面对这两只狼人不免心生怯意,在自己最得意的速度方面已不占优势,接下来的战斗,已然顿失信心。 灰毛狼人继续挑逗四人道:“你们两个练过武地,练成一身功夫不容易,把药箱放下,再把那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姑娘给杀了,你们就可以走了。桀!桀!练武功?不就是为了保自己,杀别人吗?”这怪物天性邪恶,不住的挑逗和玩弄猎物,目的只是想看到一场人性泯灭的大戏,从而证明人类不过是劣等生物而已。 朴存虎的心绪已渐渐平复,暗自蓄力,将浑身上下地机能调整至最佳状态,他的性格与木青山有相似之处,那就是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轻言放弃。 “这狼人不过就是狼与人的合体罢了,老子既不怕狼,也不怕人,难道会怕这种东西?”朴存虎暗自给自己打气,准备雷霆一击。面对这两只狼人,朴存虎也并非全无还手之力,他至少也勉强能使得出类似小妖的那种燃血神功,短时间内催激体能,令战斗力翻倍。相信这些茹毛饮血,不懂武功的兽类,是想不到这一层的,只是这一击的时机把握,一定要在最恰当的时刻,才能起到相应的效果。 “喂!两只小狼,你们抢药箱做什么?家里有人生病了吗?”张思琦忽然出语惊人,冲着背后的那只黑狼人问道。 黑狼没有灰狼那么多话,转过头去,只是不屑地哼了一声。 张思琦与张思雨相互换了个眼神,看来这两只兽人并非单纯地野兽,至少有足够的智商,还有情绪化地动作。 张思雨立刻扮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冲着灰狼抛了个媚眼,柔柔弱弱的说道:“唉,你们要抢药箱,拿去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吃我们呢?女孩子是拿来爱的,可不是拿来吃的呢!” 这对姐妹花初时并无抢眼表现,此刻突然用这种独特的方式发难,勇气可嘉。 朴存虎和柳黯然心中均是一跳,这招明显就是美人计嘛!只是不知对这类狼人有没有效果而已。希望爱美之心不仅人皆有之,兽类最好也应该拥有。 灰狼人眼珠转了一转,咧开狼嘴,笑道:“桀!桀!小美人,如果你肯跟我上床,而且不会被干死的话,我倒是可以饶你一命,让你帮我生个小狼宝宝。” 张思琦媚眼如丝,连抛数个,楚楚可怜的说道:“女孩子是用来疼的,你那么野蛮,人家好怕怕呢!不如你放过我们姐妹吧!我们可以帮你洗衣做饭,晚上还懂讲故事给你听哩!” 灰狼人听到此言,又是一通狂笑,四人背后的黑狼人却露出少许仔细倾听的神色。朴存虎此刻已运功完毕,只要一经发动,激催体力,足可爆发出比自己平时高出三倍的战力,蓄势待发。 柳黯然也已经冷静下来,趁着两姐妹与狼人胡扯的空档,暗暗积蓄内力,无论如何,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也要试上一试。 朴存虎已将功力运行至顶峰状态,气势磅礴,不吐不快。这两只狼人对朴存虎周身的气势变化毫无觉查,只能说他们的战斗方式与武术高手完全不同,对于气势的攀升变化一无所知,这一点,也许正是朴存虎几人求胜的唯一筹码。 第三十二章 血战狼族 朴存虎不动声色的踏前一步,表面上是将背后的药箱解下,实则尽量是在灰毛狼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之下,设法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柳黯然深知朴存虎的脾性,明白这人一旦发动,必然是毫无保留的雷霆一击,所以她同样暗自调息,做好了倾尽全力一击的准备。 灰毛狼人大大刺刺的朝两人走了过来,而身后的那只黑毛狼人则呆在原地,保持着警戒状态。 朴存虎双目通红,燃血心法已经发动,不仅感觉到喉咙有些发干,在体内血液燃烧的同时,功力也随之暴涨不止。 “气动弹。”朴存虎口中低吼的同时,大力挥拳,终于打出了自己的最强绝技。 数十枚由麒麟真气浓缩而成的气弹破空而发,近距离内射中了灰毛狼人,攻击面差不多笼罩至整个上半身。 狼鬃被灼热的麒麟真气烧烤,顿时发出极难闻的焦糊味道,不仅如此,灰毛狼人的偌大身躯被击得倒飞了出去,数十枚气动弹的威力被全部承受。 朴存虎和柳黯然心中同时一喜,但是立刻就凉了半截,喜悦的心情被残酷的现实冲淡无余,因为只看柳黯然一直提防的那只黑毛狼人连一动都没有动,反过来说明对方根本不认为两人有能伤害到同伴的能力。 果然,灰毛狼人在五米开外的位置重新站了起来,愤怒之极地揪了揪胸口被烧焦的鬓毛。继而仰头长啸,发出尖锐而又悲泣的叫声,令听者毛骨悚然。 朴存虎奋力振作精神,虎吼一声,旋身冲至灰毛狼人面前,抡起海碗大小的拳头,迎着狼脸砸下。 灰毛狼人凭着本能。侧颈避过朴存虎的拳头,因为刚才那一击的力量足以令它感觉到不舒服。 谁料朴存虎使出的居然是虚招。电光火石间,一记凶狠无比地撩阴腿朝着灰毛狼人的裆部狠踹。 啪。啪。只听得两声闷响,朴存虎被狼人一巴掌扇倒在地地同时,撩阴腿也分毫不差的命中了对方裆部。 灰毛狼人的脸上首次出现痛苦的表情,柳黯然见机不可失,如只大鸟般急掠而上,手中的两柄银光匕首划出两道弧线。直取灰毛狼人的耳侧两边。 朴存虎半边脑袋剧痛无比,嗡嗡作响,勉强听到后方有风声掠起,猜也猜到是柳黯然。头脑发热,血气上涌,朴存虎鼓起余力,奋力一击,紧紧搂住了灰毛狼人的双腿。配合柳黯然地杀招。 这时灰毛狼人脸上的痛苦表情突然转化为一丝狞笑,原来它根本就没有受伤,只是使诈,玩弄对手而已。 狼爪如电,迅疾无比的挥过半空,柳黯然只觉得头顶一紧。紧接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传来,她已被灰毛狼人拎在爪中。 这名黑纹高手果然强悍,在这最危急的生死关头,银牙狠咬,死撑住头顶传来剧痛,手中的一对银匕合二为一,全力朝着狼人的咽喉疾刺。 灰毛狼人并不将柳黯然的拼死一击放在眼里,下颚低合,铛。一声脆响过后,柳黯然地银匕竟然刺不进去。 朴存虎心中一凉。几乎丧失了斗志。狼人这怪胎看来并非只是狼和人的简单叠加而已。 朴存虎满脸鲜血的被狼人踏在脚下,柳黯然被提在狼爪中。两人也不知是死是活。张思琦张思雨两姐妹吓得肝胆欲裂,想帮忙却又不知从何处下手。两大高手被揍得毫无还手之力,何况背后还有一名黑毛狼人虎视眈眈,此间状况已经危险到了极点。 灰毛狼人哈哈大笑道:“这就是你们臭烘烘的所谓实力吗?实在太弱小了。我要把你们全部吃掉,一个不留。” “请问,你是李贤亮的部下吗?”背后突然传来一把轻柔悦耳的声音问道。 灰毛狼人下意识地答道:“李贤亮算个什么东西。老子迟早把他吃下肚。”话一出口,灰毛狼人立刻警觉了起来,是谁?是谁能够悄无声息潜至自己背后? 听到这熟悉且悦耳声音的还有朴存虎和柳黯然,两人如同被打了一剂强心针般,精神大振。朴存虎毫不犹豫的弹身而起,虎吼连连,一把揽住灰毛狼人的粗腰,双臂间麒麟真气疯狂催发,如只大铁箍般,誓要将这名狼人的身位卡住。 柳黯然也用双掌扣住自己头顶的狼爪,只要能限制住对方的一臂,自己也算是尽力而为了。 灰毛狼人身后的这人如同附骨之蛆,紧贴狼人背后,一对修长的手臂柔弱无骨般的轻轻缠上灰毛狼人地脖颈,似乎没什么力道,却成功地缠了个结实。 小妖凑到狼人耳边,用细微至旁人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月狼族?真有意思,你们一直都躲在金三角吗?” 灰毛狼人蓦然听到有人叫出本族地名号,顿时惊愕莫名,不由得浑身一震,后颈处立刻传来一阵阵酸麻感觉,眼皮开始变得重若千钧,不仅如此,最要命的是自己身上那股爆炸性力量,正不停竭的自后颈处流失,惊惧之下,灰毛狼人拼命挣扎,脑中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月狼族的天敌。 黑毛狼人发觉灰毛的情况不对,正要赶上前去支援,突然自左侧的草丛中射出一根粗大的藤蔓,准确无误的卷中黑毛狼人的小腿,将它硬是吸扯在原地,无法在第一时间支援同伴。 黑毛狼人吃惊不小,猛然发力挣断藤蔓,抬头却看到一条人影冲天而起,手中的龙骨木刺带着一抹凄厉地黄芒。直透灰毛狼人的胸口。 龙骨木刺,专破内家护体真气,但是对这种皮厚肉坚的狼人能否同样有效,木青山心中也并无全部把握,只好尽力一搏。 扑哧一声,龙骨木刺透胸而过,灰毛狼人痛极怒嚎。仍有活动能力的另一条狼爪狠狠拍在木青山肋下。 木青山硬生生受了这一击,强忍住胸膛内翻腾不已的吐意。寸步不移,毅然拔出龙骨木刺,黄芒闪动,锋利无比的龙骨木刺坚定的划过灰毛狼人地喉部,震耳欲聋的狼嚎声戛然而止。 黑毛狼人已冲至距离木青山不过两步地地方,只要再跨前一步,伸一伸手。便可扭断对手的脖子。 小妖被灰毛狼人的屹立不倒的尸体挡在身后,朴存虎和柳黯然伤重难支,木青山也是眼冒金星,胸口气血翻腾不已,站立着都已经极为勉强了,只要黑毛狼人再跨前一步,只要它有灰毛狼人一半的战力,一巴掌便可把木青山了账。 可是灰毛狼人的临死惨状让它有了一丝怯意。行动不由得慢了半拍,谁都没料到,张思雨这位勇敢的姑娘,竟然地面上抠起一块泥土,奋力朝着黑毛狼人扔了过来。 这块泥土成功地吸引到了黑毛狼人的注意力,望着张思雨一脸正气。大义凛然的模样,黑毛狼人不禁怔了一怔。 小妖及时轻喝道:“让开。” 木青山会意,强吸了一口气,脚下努力移动,转身让出位置来。 小妖将灰毛狼人的尸体推金山倒玉柱般的朝着黑毛狼人压下,因为他知道,月狼族对族人的尸体是相当敬畏的。 果然,黑毛狼人吓得连退了三步,目光惊疑不定的望了望木青山手中地那根东西,终于吡了吡牙。朝后疾退。 只听到张思琦。张思雨姐妹同时呀了一声,这黑毛狼人竟然抢入两女当中。挟住张思雨,飞奔而去。 木青山几人想要追赶,却有心无力,只有小妖箭一般的电射了出去,追出了几十米外,无奈狼人全力奔跑,速度实在太快,虽然小妖有把握在百步之内截住它,但是不知为什么,小妖却停住了脚步,看样子该是顾忌到对方手中人质的缘故。 木青山肋下挨了灰毛狼人临死反扑的一拳,五脏震动,痛澈心菲,足足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朴存虎也同样狼狈之极,耗力过度,伤上加伤,实在没想到,自己生平得意的武技,在那只狼人面前,竟然如同小孩子玩艺一般,最令朴存虎意外的是木青山手中地那根东西,似木非金,居然比柳黯然的银匕还要锋利得多,若是在上回的比赛之中,木青山亮出这东西,只怕自己早已落败了。 柳黯然的伤势最为严重,头脑受创,能支撑到现在,保持清醒已经极为难得了。 虽然成功的阻杀了这头狼人,但是众人丝毫没有重逢的喜悦心情,张思雨被掳去,凶多吉少,大伙又伤又疲,若不是逃走的那头狼人胆小,只怕已没人能抵挡得住。只要再来一两头这种怪物,前路必然凶险无比。 草丛忽然再度晃动起来,朴存虎和柳黯然立刻凝神戒备,这一回钻出来的却是汤烨,原来刚才木青山和小妖发现这边的激斗,于是将汤烨藏在远处,汤烨等了许久,听到没有动静了之后,这才悄悄掩了过来。 “奶奶的。瞧你们地德性。老子虽然没有枪,身手又不够你们好,但是谁再让老子做缩头龟,老子和他拼了。管他什么神仙妖怪,老子发起狠来,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不就是烂命一条吗?老子赔得起,一路走到现在,又不是没死过人,你们怕个球。”见到大家全都沮丧着脸,汤烨一脸豪气地吼叫道。 这傻大兵虽然满口粗话,却并非全无道理,大不了就是和刘楠他们一样,埋骨在这荒山之中,又有何惧? 朴存虎大吼道:“骂得好。操你奶奶的,老子怕个球。” 木青山摇摇头,忽然间有如得悟一般,大笑起来,笑得痛快淋漓,仿佛再没有任何事能够让他放在心上。生死有命,不外如是,又何必介怀,何况只有在困境之中奋力拼杀,才活得轰轰烈烈,有滋有味。 “我地娘。这是什么鬼东西?你们刚才搞定的就是这家伙?辣块妈妈的,瞧这块头,还有这牙,这爪子,你们怎么空手办到的?”汤烨越说口气越轻,明显是被地上的狼人尸体给吓坏了。 众人见他一副惊骇的模样,全都放声大笑起来。当然,谁也不计较他是真的吓住了,还是故意装作吓倒,引大伙儿发笑。所有人只是知道,虽然心中仍有些沉甸甸的,但是就算是还有这种恐怖的生物守在前方,前路漫漫,却也没那么可怕了。 第三十三章 迷雾重重 众人收拾行装,准备重新上路。四名高手之中,数柳黯然的伤势最重,木青山与朴存虎只是耗力过度,休息了片刻之后就无大碍了,而小妖则是唯一没有直接受伤的人。 众人都没有兴趣移动这名狼人的尸体,汤烨却异想天开的提出了一个胆大的主意,说什么要拿这狼人的肉块做道菜出来给大家尝尝,如此诡异的想法当然被所有人否决了。虽然地上躺着的这东西像狼多过像人,但是把一个刚刚还能口吐人言的生物煮来吃了,众人自问还没有这般的心胸。 小妖用脚拔了拔狼人的尸体,招招手让木青山过来。 “木青山,你觉得如果让你一个人对付这种怪物,你有多大把握?”小妖低头问道。这是一个现实的问题,虽然两名狼人一死一逃,但是谁也不清楚这片山脉之中还有多少月狼族人,倘若再遇上这种生物,应该是件极令人头痛的事情。 木青山沉吟了片刻,低头说道:“一对一的话,也许可以勉强试一试,有两三只,我应该只有逃的份了。” 众人听到木青山与小妖的对话,纷纷围了上来。 小妖坦然说道:“正面交锋,我们这些正常人,是没办法对抗狼人的,除非我们人人身上有个百年功力还差不多,刚才的情形大家也都看到了,如果是正面交锋,就算加上我和木青山也未必有胜算。所以我想了个办法。也许可以让大家能活得久一些。” 朴存虎深知这些狼人的厉害,连忙催问道:“快说,是什么办法?” 小妖神色平静地说道:“有人在明,我在暗,如果再有狼人出现,暗中偷袭,怎么都比正面迎击要多些胜算。” 汤烨一脸古怪的嘿嘿笑道:“我说小妖。你应该不会是想自己开溜吧?单独上路也未必能活命走出去呢!” 小妖极妩媚的笑了笑,道:“也可以是你在暗处啊!我是无所谓。只要你有偷袭到狼人的本事,帮得了大家才好。” 柳黯然附合小妖说道:“小妖是我们中速度最快的,由他来发动偷袭,当然是最佳人选。” 朴存虎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提出疑问道:“为什么不是木青山?木青山速度也很快,而且他手中有根好宝贝,对付狼人很管用。”在场的众人都知道木青山手中的龙骨木刺是件异宝。但是均没有足够地见识分辨出龙骨木刺是什么。 小妖哑然失笑道:“木青山当然要在明处,没有他顶住狼人的攻势,还没等我偷袭得手,你们全都死得七七八八了,大家不如早早散场还好过些。” 木青山沉声道:“就这么决定吧,我在明,小妖在暗,大家做好应变地准备。上路吧。” 小妖弹身而起,刹那间便隐入黑暗之中,其他人拎起药箱,迈开大步朝前走去。 只有汤烨一脸苦笑,跟在众人后方自言自语道:“他奶奶的,这世道真的变了。要是老子有只枪在手上,该他妈的多好啊。不对,不对!有枪也应该先给木青山那小子,那种枪法,才他妈的是枪法,我又算个什么玩艺了,真是厨子命,厨子命啊!”在不断涌现的超正常面前,这名特种军人已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了,心中地失落感不言而喻。 五分钟后。等到众人走远。一名高大丑陋的男人突然自林中暗处走了出来,径自来到那具狼人尸体面前。沉默不语。 “果然还有一只,不枉我等了这么久,听说月狼族最重视同伴的尸体,看来这个传言是真的。”轻飘飘的话语温柔的随风传了过来,小妖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树梢之上。 如只大银盘般的圆月升上半空,成为停留在小妖身后地美丽背景。 “听说月圆之夜,狼人的战斗力会翻倍,我看也不怎么样嘛!一死一逃,这就是月狼族在月圆之夜的实力吗?也难怪,狼人如果真的有世人吹嘘得那么强,也用不着躲到金三角这种乡下地方来了。”小妖一副懒洋洋的模样,身子侧倚着树干,语气充满嘲笑的说道。 地面之上地那名狼人愤怒之极的仰着望着有如坐在月亮上的小妖,怒吼道:“我和他们是不一样的,我是尊贵的暗狼巴扎明,愚蠢而狂妄的人类,你只有一个人,并且手里没有能伤害到我的神物,所以你必须死。因为这是侮辱月狼族的代价!” 话音刚落,这位狼人巴扎明已经变身完毕,足底发力,纵身一跃,跳上了七八米高的树枝。 巨硕的狼爪撕开空气,带起一股猛烈劲风与令人窒息地声势,恶狠狠地朝小妖拍了过来。 小妖摇摇头,一付怜悯的表情,足下轻点树梢尖部,身形猛然晃动,下一刻已飞身上前,抢入狼人怀中。 一双手化作数道黑气,迅速无比地在狼人的胸前,肋下,喉间疾拍狠刺。 狼人巴扎明忽然发觉体内的原始力量正迅速流失,终于自己犯了个错误,极大的错误,面前这个看上去并不强壮的家伙,无论是速度,还是破坏力,都不是一般人类所能拥有的,更可怕的是,他好像知晓某种克制狼人力量的方法,也许自己招惹上的,根本就不是人类吧。 狼人巴扎明一招落败,浑身上下力量被封,再也没有能力维持在树梢之上,砰然一声,重重的堕落到地面之上,砸起一地的灰尘,且正好与死去的灰毛狼人四目相投,惊恐与慌乱的神情终于在这名月狼族战士地脸上闪现。 小妖翩然落地,仿佛漫不经心的走到巴扎明面前。幽幽叹道:“唉,其实我不想欺骗小木的,一点都不想。可惜我饿了,又不能让他们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只好找个借口。放心吧,等我吃完饭之后,我会立刻赶上大家的。” 狼人巴扎明听到小妖说话。也不知这人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对自己说话。更不知道他所说的饿了是什么意思,只是拼命的发力,想要挣脱这种浑身乏力地状态。 “狼人这种食物,实在是很难吃的一种,除了能让人精力充沛之外,口感实在是差极了,唉!真讨厌。我还是喜欢来点红酒配上鱼子酱,有白松露就最好了。” 小妖地一番自说自话,让巴扎明吓得魂飞魄散,从来还没听说过,有哪种生物是以狼人为食物的,月狼族虽然敌不过数目众多的人类社会,但是纯以个体战斗力而言,狼人绝对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一群。听这人的口气,好像不止吃过一只狼人的模样,如何不令巴扎明又惊又惧。 “好了,不说废话了,我要开动了!”小妖说完这最后一句话,蓦然间双目中精芒闪闪。由纯黑色眼珠渐渐变为一只血红色,一只仍是纯黑色。紧接着,一股能令狼人巴扎明忍不住想要俯首膜拜的冰冷寒极地威压笼罩住了周围。小妖的口中生出两颗尖利的獠牙,以优雅无比的姿势微笑着,慢慢靠近了地上的可怜狼人。 月狼族战士巴扎明所拥有的最后一丝神智几乎忍不住想有向一切神灵祈祷的冲动,天啊!竟然是血族,为什么会是血族?我怎么会遇上一只变异的血族!他会吸干我地血?还是会把我变成他的奴隶? “呜!”终于想明白自己所面临悲惨遭遇的狼人再也忍不住,从狼喉间发出低沉且愤愤的悲鸣。当月亮再度钻出云彩的遮蔽,下方的丛林中已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三小时后。太阳自东方徐徐升起。温柔地阳光尽力照向丛林中的每一个角落,无论是清晨的露珠上。还是自丛林中穿行的人们头顶。 在这座大山脉中急行军了整整一夜,一路上木青山与大家已经商议过了,无论是狼人还是匪军,既然是金三角的产物,那么苏将军那方对他们应该会有所了解,而且张思琦也表示了,根据孪生姐妹之间的心灵感应,姐姐到目前为止还算安全,那么无论是要救回张思雨,还是为死去的队员们报仇雪恨,最为现实的途径,当然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苏将军的领地,借助本地人地力量,才有可能办到。 整整一夜,连番激战加上一路急行军,众人脸上不免都带上了倦意,木青山手持龙骨木刺,冲在队列地最前面,最要命的是他还要打起精神,提高警觉,聚神汇神地分析判断来自任何方向的声音,绝不能让敌人有机可乘。 如此艰苦卓绝的环境之中,令木青山的心智与体力均受到极大程度的锻炼,他的话越来越少了,想的事情却越来越多。 有时候也会暗暗在心中想到,为什么狮盾公司会接下这种九死一生的任务,而且之前对敌情一无所知,导致判断失误,就连苏海都送了性命。任务进行到此刻,已如一场不真实的梦幻,但是死亡却并非梦幻,而是会真实的发生,已经由不得人再想这些之外的念头了,能够努力生存下来,活着回去,才是正道。 “等一等!等一等!”汤烨急切的大声叫嚷了起来,顿时打破了众人沐浴在清晨阳光中的宁静。 木青山停下脚步,回头问道:“有什么事?”众人全都望向汤烨。 汤烨一脸兴奋,略有些迟疑指着前方说道:“看到前面的那道山脊了吗?那里,应该就是我们的目的地!” 此话一出,大家全都朝前望去,前方有一道平整的山脊,听汤烨这么一说,大家全都留意到了,那道山脊看上去很像是人工整理过的,这样看来,他的话也许真的有道理也说不定。 汤烨从背包中取出一枚信号弹模样的东西,一脸兴奋道:“我记得地图上标识的就是那道山脊,我们到了那上面,然后把信号弹发上天,苏将军的人就会来接我们,离他们的领地不远了。” 张思琦因为体力不支,只好伏在朴存虎的背上,一脸好奇的望着那枚信号弹,眨眨眼不解的问道:“真的吗?可是你没有信号枪了,怎么把信号弹发射上天呢?” 汤烨拍拍胸口,故作豪情的嚷嚷道:“你就放心好了,不过就是找个东西做撞针罢了,把信号弹射出去,这种是小意思了,实在不行,点堆火烤烤也可以。不是我吹牛,想当年……” 汤烨还没说完,朴存虎鼻中重重的哼了一声,吓得汤烨不敢再多说话了。 得知这个激动人心的消息,众人加快步伐,很快就登上了汤烨所说的那道山脊。 站在山脊之上,四野望去,天晴如洗,脚下是莽莽密林,一条蜿蜒的山路沿着山脊下方直通山脚之,隐约可见有整齐的农田排布在视线所及的尽头。 汤烨搬来几块石头,搭成一座简易石台,然后将信号弹放置在石台中间,用石块牢牢夹住,接着就满世界的寻找柴枝,看样子打算来一出火烧信号弹,可是这山脊之上光秃秃的,哪里来的柴枝之类,更何况众人身上谁都没有火种,难道这名厨师出身的军爷想要先来个钻木取火不成? 看着汤烨急得一副搔首模样,木青山笑了笑,大步上前,伸手将信号弹拿了过来,仔细看了看,然后高举过头顶,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左掌中握着的龙骨木刺疾刺信号弹的尾端。 嘭的一声!一道美丽的烟花直冲上天,仅管是在青天白日,但仍清晰可见。 汤烨一脸的惊骇,颤声问道:“你,你怎么做到的?” 木青山笑了笑,一脸平静的说道:“不是你说的吗?只要找个东西做撞针就可以了吗?” 汤烨连连摇头,心中对木青山和朴存虎几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之前认为他们不过是群江湖异人,纵然有些功夫在身又如何,究竟能派上多大的用场还是未知之数,如今看来,没有这群人的搏命相助,要想走到这里来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就好比刚才撞击信号弹这件事,对于木青山来说,仿佛做了一件漫不经心的小事,但是在汤烨眼里,首先要有足够的臂力,精准无比的眼力,还要有对撞针的控制力,三者缺一不可,才有可能做到刚才的那一幕。 由人的双手来完成,而且是如此随意的一击就达到这种效果,这对于汤烨的眼中来说,简直是奇迹一般。 木青山并没有半点得意之色,而是冷静的说道:“大家最好退到后面的大石头背后去,这里留我跟汤烨大哥就好了。信号弹是放出去了,可是来的人是不是自己人,这就很难说了,还是保险一点的好。” 汤烨连连点头,朴存虎背着张思琦,柳黯然跟在身后,三人一同藏入山脊背后的大石头后面。 木青山和汤烨并肩站在山脊之上,遥望远处,汤烨突然问道:“那位小妖兄弟也不知去哪了,你说他会自己跑路吗?” 木青山摇摇头道:“我觉得他不会,如果要走,他早就走了。” 第三十四章 笑里藏刀 众人藏身在大石后面,而木青山与汤烨则站在山脊之上,直直遥望山下的道路。 过了不多时,山下的林中终于出现人影,而且不止一个。 出现的是一队人马,为首的一人斜挎着美式冲锋枪,身着灰绿色军装,身后跟着五六名士兵模样的人,一起来的还有十几个肩挑扁担箩筐的民夫,这支队伍突然出现在山林之中,显得不伦不类之极。 汤烨一脸紧张的朝着山下挥舞手臂,很快,领头的那人立刻有了回应,带着几名士兵顺着山路攀爬了上来。 “你们是从中国来的朋友吗?我叫苏南勇。”领头的这人讲着一口夹生汉语,看上去态度十分诚恳。 汤烨连忙说道:“我们是从中国来的,你们是苏将军的部下吗?我们是来找苏将军的。” 这个叫苏南勇的人连连点头,笑容可掬的说道:“我们是苏将军的部下,特地来接中国的朋友,跟我走吧。” 见到果然是接头的人,木青山挥了挥手,朴存虎三人这才带着药箱从大石背后走出。 “贵客们一路辛苦了,请跟我来。”苏南勇说完,几名膀大腰粗的士兵上前,帮众人扛起药箱,并且在前引路。 众人跟着这个苏南勇走下山坡,留在山下的十几个民夫连忙挑着箩筐快步跑上前,满脸堆笑的围着木青山一行。 木青山和朴存虎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不知这些民夫挑着箩筐是什么意思。 接头人苏南勇谦躬地说道:“各位远方来的客人,苏将军知道你们一路辛苦了,特地叫这些挑夫跟过来,让你们享用一下我们金三角的风情。”说完苏南勇示意木青山几人坐入箩筐之中。 原来这里的风俗这般古怪,居然让人坐在箩筐里!汤烨朝着木青山几人使了个眼色,意思当然是入乡随俗。客随主便。况且大伙儿坐过汽车马车火车人力车,还真没有坐过箩筐呢。 这种特制的大箩筐。轻轻松松可以坐下一两个成年人,由两名挑夫抬着,好比轿子一样。木青山对这东西也有些好奇,并未假意推辞,而是跨步坐了上去。 几人坐在大箩筐中,由挑夫们挑着行走,一路晃晃悠悠。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如同身处在婴儿的摇篮中一般,且视线因为坐着的缘故,矮过平时一半,反而能观察到一些平时无法留意地事物,也算得上是新奇有趣了。 没有抬到人的挑夫们倒也没闲着,把几只药箱分了抬着,士兵们在前开路,入林穿谷。淌溪过涧,将近走了一个小时左右地山路,面前景色豁然开朗。 眼前出现一条大路,足足可以并排三辆大卡车经过的大马路,人迹也渐渐多了起来,随处可见装着军装或是农民衣服的人在路边走来走去。还有些小商贩将商品摆在路边出售,好一派热闹景象。 四辆军用吉普车自路边缓缓驶来,停在了众人前方,苏南勇上前嘀嘀咕咕讲了一番当地土语,军上的年青军官看了看木青山几人,挥了挥手,朝着部下讲了几句。 其中两辆吉普车上的士兵纷纷跳了下来,爬上前面的两辆车,将自己的座驾给让出来。 苏南勇连忙示意木青山几人上车。众人这才从舒适地大箩筐中爬了出来,坐入军用吉普之中。 民夫们被留在原地。苏南勇带着五人和药品。转而乘载军用吉普,一路扬尘而去。 吉普车开到一片高脚楼前停下。这里地势开阔,楼前是一块足球场大小的空地,空地之上,停了三架浑身涂满迷彩的武装直升机,威风凛凛。 周围的树木均被砍伐得一干二净,并且竖起了两座高高的塔楼,上面应该有哨兵值哨,高脚楼前堆起了高高的沙包,沙包中间位置留出机枪眼,如此环境,深得兵法之要,不仅易守难攻,而且几乎断绝了被偷袭的可能。 苏南勇从吉普车上一跃而下,高声对众人道:“这里是苏二公子的辖区,几位稍等,苏二公子知道几位地到来,一定非常的高兴,让我去通报一下。” 看来苏南勇是这里的熟客,守卫跟他很熟络,并没有拦阻,而是放他直接进去了,但是却对车上的木青山等人没什么表情,且枪口一直对准着众人。 很快,苏南勇就从里面出来的,并且带来了一大群人,其中走在最前面的一名男子,显而易见是这群人地首脑。 这人五官生得相当俊美,有如希腊雕像般的英挺鼻梁,剑眉飞扬,宽阔的额头,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让人第一眼就顿生好感。 “我是苏东翔!叫我苏二就行了,请问哪位是话事人。”这人说话的声音洪亮饱满,一听就像是天生的英雄豪杰。 汤烨望了望木青山一眼,木青山并没有移动脚步,而是轻轻用肘尖顶了顶身后的朴存虎。 朴存虎大步上前,用同样无比洪亮的嗓音答道:“我是狮盾黄纹章朴存虎,这次是我带队的。” 苏东翔眉头一挑,伸出手掌与朴存虎相握,口中称赞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原来是狮盾的黄纹章高手出面,难怪能够顺利地完成委托,我代表父亲谢谢各位了。”说罢这位苏二公子居然给朴存虎和身后地众人躬了一躬身。 朴存虎只觉得生平从未见过如此长得像英雄豪杰的男人,连忙向苏东翔推荐身后地木青山道:“这位木青山兄弟,才是真正地高手。一路上要不是有他。我们根本到不了这里。” 苏东翔连忙向木青山伸手,并且神采飞扬的说道:“除了你们送药过来这件事之外,你们还帮了我们苏家一个天大的忙,我刚刚收到消息,上回伏击你们的是李贤亮的人,这一仗打得太漂亮了,再加上老天爷相助。地震加上诸位的努力,让李贤亮元气大伤。几乎再没有跟我们苏家争胜的本钱,从今以后,你们几位就是苏家地贵宾,无论是在金三角还是在任何地方,只要是我们苏家能力所及,诸位只管开口。” 木青山伸手同这个苏二公子握了一握便抽回来了,只觉得这人手掌如绵。且冰冷多汗,仅管对方说得热情洋溢,木青山却能很清楚的感觉到,这个苏东翔地心中,绝没有表面上的这么豪爽热情。虽然木青山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感应到的,但是偏偏相信心中的这份奇妙感觉。 苏东翔笑道:“诸位远道而来,不如先在这里休息一天,明天我再安排诸位见我父亲。到了这里。就像到了自己的家一样,绝对的安全,请诸位放心好了。” 朴存虎哈哈大笑,连连称是。平心而论,朴存虎因为佩服木青山的胸怀与武功,才奉木青山为老大。但是纯以场合而论,朴存虎比木青山更像当老大地,举手投足之间,与这位苏二公子相比并不多让。 而木青山则正好乐得清闲,只有危机来临的时候,木青山才会当仁不让,平时的安逸时刻,木青山才没有兴趣扮老大充高手呢。 在苏二公子的陪同之下,众人过足了贵宾的瘾头,一路上人人侧目不说。更有些大胆的金三角女孩。毫不掩饰的对着木青山,朴存虎和汤烨这三名外来男生大抛媚眼。这些女孩子与平时在都市中见到的美女风格完全不同。个个英姿勃发,一身劲装,不爱红妆爱武装,更添了几许劲爆无比地别样魅惑。 进入高脚楼,众人分宾主坐下,金三角独有的物产便一盘一盘的被端上来,把汤烨看得眼花缭乱,食指大动。亚热带气候的金三角,除却毒品与战乱之外,确实是个物产丰富的好地方。 席间当然是朴存虎被灌得最多,汤烨因为贪杯活多,也喝了不少,柳黯然与张思琦喝了少许,而木青山气质独特,端坐如清流,苏二公子的部下也不敢过多找他斗酒。几轮下来,木青山喝得反而比两名女士还要少。 众人正酒酣耳热之际,张思琦突然移步,坐到了木青山身边,低声耳语,神态亲昵。 朴存虎看在眼里,心中顿时不是滋味,也许是这几日地朝夕相处,再加上一定程度的肌肤相亲,朴存虎竟然暗暗对张思琦生出了些许情意,只是他自己还没朝这方面细想,看到张思琦与木青山亲近,心中说不出的别扭。 这细微之处却被苏二公子看在眼中,立刻起身,先是敬了朴存虎一杯,然后再下令,让外面的舞娘进来献艺。 穿梭入室的十多名舞娘,个个穿着贴身小袄,腰肢细长,媚眼如丝,轻歌曼舞,顿时令这大堂上满室如春,本来都喝得都有些东倒西歪的酒鬼们,个个两眼发光,若不是苏二公子在场,恨不得立刻扑上去。 而木青山和张思琦的窃窃私语,却聊的并非风花雪月。 张思琦聪慧异常,装作与木青山亲密模样,实则在木青山耳边轻轻说道:“我姐姐就在附近,我感应到她了,离我们很近!” 木青山听到此言,双目中神光一凛,立刻又恢复了常态,装作并不经意的轻轻搂了搂张思琦的腰肢,沉声道:“你确定?”此举看在朴存虎地眼里,心中立刻装满了醋意。 张思琦似笑非笑地点点头,继而又望了朴存虎和那个方向的苏二公子一眼,转身回到了柳黯然那一席。 木青山举起酒杯,心中却激起大浪,刚才张思琦透露出来地信息非同小可,如果张思雨就在附近的话,也就是说,那只狼人也在附近。那么至少有两种可能,第一。那只狼人只是躲在这里,不排除它有其他的同伙,这当然是件棘手地麻烦。 第二个可能,眼前的这位苏二公子,根本就是那些狼人的同伙,甚至是主谋,只有这样。那只狼人才有可能藏身在这里,并且把张思雨掳来安置在这里。因为这里根本就是狼人们的巢穴。 木青山越想越有些心惊,再去看苏二公子的豪迈笑容,竟然真的感觉到虚伪的味道,如此说来,大家并非安全,而是身处险地而不自知,难怪张思琦会用这么暧昧地方式来掩饰向自己传话了。 要不是这对姐妹花有心灵相通的这项异能。只怕大家一会怎么死地都不知道。 酒过三巡,汤烨已经醉到不省人事了,朴存虎还在凭着深厚的内力死撑,木青山不住的对他使眼色,可这头犟牛脾气上来了,不停的海灌牛饮,把苏家派系的人马吓得不轻,见过能喝的。还真没见过这么能喝的! 一直喝到夜色深沉,所有人都觉得疲累不堪,苏二公子连连打着哈欠,这才下令散席,让人陪着木青山几人回房间休息。 木青山回到房中,心道对方究竟有何目地。因为众人已经来到对方地地盘之上,如果要抢药品,只是轻而易举的事,实在用不着这般虚情假意,可是说狼人跟这位苏二公子没有关系,怎么会把张思雨带到这里来,这里面分明是苏家的重地,外人想潜进来十分困难,更别说还带着一个人了。 正苦苦思索之时,房门外传来重重的敲门声。木青山起身打开房门。只见一脸通红的朴存虎站在门口。满口酒气的吼道:“木青山,兄弟。陪我练两手!我睡不着。心里憋得慌。” 木青山哪里知道朴存虎的心事,只得一把将他扯进房门,低声在其耳边说道:“你清醒一点,张思琦跟我说了一件事,很重要的事。” 朴存虎一听张思琦地名字,酒疯也不闹了,只是愣愣的盯着木青山,一脸的哭丧,道:“我知道,她喜欢你!向你表白了。我明白,我祝你们白首携老,多子多孙。” 木青山听完之后哑然失笑,只好附在朴存虎的耳边,把张思琦的原话,以及自己的想法,一古脑全都说了出来。 朴存虎脸上地表情生动之极,由沮丧到凛然,再由凛然到深沉,最后化为一抹厉色,委实是变化多端。 “我们只有静观其变,等明天见到苏炳光再说。”木青山最后一句说完,朴存虎脸上的所有神情全部消失,换上的是一副沉静如水的面容。 这时窗外有人轻轻敲了敲窗棂,一条人影蹿了进来,木青山与朴存虎大吃一惊,正要出手,这人露出面容,两人立马收拳,因为竟然是小妖回来了。 小妖归队的第一句话说道,“这里有问题,特别是苏东翔这个人,大家要小心。” 木青山和朴存虎大讶,小妖是怎么得知苏家的这块地方有问题的?正要询问,门口传来脚步声,小妖没有过多解释,匆忙说道:“还是老办法,我在暗你们在明,一切小心。”说罢迅速从另一侧穿窗出去,像只夜空中的幽灵,无影无息。 木青山和朴存虎交换了个眼色,朴存虎会意,故意粗声粗气道:“木青山,你不是一向有两下子的吗?有种跟老子比比,奶奶的,缩头乌龟地龟字怎么写,你知道吗?” 木青山退了一步,皱着眉头道:“像你这种人,我没兴趣跟你动手,任务完成了就酗酒闹事,你也就这点出息。” 两人正一说一话间,房门从外面给人推开,原来是那位苏南勇钻了进来,恭恭敬敬地说道:“两位不要闹了,天晚了,回房睡吧,明天你们还要见苏将军呢。” 朴存虎借机装疯,摇摇晃晃的说道:“你,你说什么?明天?现在明明过了十二点,是今天吧!你傻B,哈哈!你娘的真笨!” 木青山故意装作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挥挥手,道:“你把他带出去吧,喝得横七竖八,胡说八道,傻鸟一个。” 苏南勇连忙上前扶住朴存虎,又是哄,又是恭维的,总算是把朴存虎给带出去了,临走出门前朴存虎与木青山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各自心中都有数。 等到苏南通出去,木青山连忙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只见小妖如只大蝙蝠般倒悬在窗台上,不禁哑然失笑道:“你搞什么?扮吸血鬼啊。” 小妖尖声尖气的答道:“什么吸血鬼,是血族好不好?” 木青山一把将小妖拽进屋内,将他放在背光的角落,低声说道:“明天我跟朴存虎去见苏将军,我会把柳黯然和张思琦留在这里,你负责联络他们,然后伺机去救张思雨。” 说罢木青山将腰间的龙骨木刺递给小妖,沉声说道:“这个借你,如果只有一头狼人的话,你应该搞得定。救完人之后,最好能偷一架直升机,我们赌赌看有没有命回去。” 小妖点点头,先是爱不释手的摸了摸龙骨木刺,继而又递了回去,一脸微笑道:“我不用这个,只是救人的话,我根本用不上,我才不想跟狼人拼命呢,那些傻瓜跑不过我的。” 木青山犹豫了一下,小妖继续说道:“放心吧,你见我什么时候吃过亏?我说搞得定,一定能搞定。” 木青山不再坚持,收回龙骨木刺,小妖足尖轻点,不过一眨眼,窗台上的身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纯以速度而论,木青山自知与小妖还是有段差距。 躺在床上,合衣而眠。很快木青山就进入了梦乡,他便是这种人,无论明天会发生什么样的大事,今晚照样睡得香甜无比,哪管他天是不是会塌下来。 睡梦之中,木青山又一次梦见了身在远方的周乐,脸角不由得挂起一丝笑意。 第三十五章 无题 一觉醒来,木青山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翻身起来,窗外已是天色大亮,推开房门,金三角地区独有的草木清新味道扑鼻而来,抛开此地的长期营生不谈,这里倒真是个适宜睡眠的好地方。 木青山的房门才打开,立刻就有两名妙龄少女端着水盆进来了,简单之极的一番洗漱过后,见那两名少女只是低着头,也不敢说话,木青山愕然问道:“你们听得懂我说什么吗?” 两名少女笑而不答,其中一人伸手指指营外的广场,又指了指天上的太阳,木青山瞬间明白过来了,人家是笑自己太贪睡呢。 由这两位身段婀娜的少女领着木青山一路来到了营外门前的广场正中央。 广场正中央此刻已是人声鼎沸,这里集结了一支由十五辆军用吉普车组成的车队,车队后方,还跟随了百多名雄壮彪悍的士兵。这些士兵膀大腰圆,着装整齐,清一色的黄布军装,制式装备,各兵种齐全,而且这些士兵们人人脸上均露出严肃正色的表情,百人一面,明显能让人感觉得到,这是一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心理素质过硬的精兵。 为首的一辆军用吉普被涂成黄色虎纹模样,霸气而不失精致,车座上坐着的人正是苏二公子。 苏东翔一见木青山,连连招手,整个人神采飞扬,中气十足的朗声说道:“木青山。过来坐。” 木青山见朴存虎与苏二公子并排坐着,走到车前,也不多吭气,翻身上车。 朴存虎一脸豪迈笑容,转头向木青山说道:“苏公子领我们去亲手送药给苏炳光将军,你要是再不起床,我们就要去喊门了。” 木青山冲着苏东翔点了点头。以示礼貌,然后故意愕然问道:“只有我们两个去吗?柳黯然她们不用去?” 苏二公子脸上地表情如一缕明媚的阳光。微笑道:“那两位女孩子有伤在身,还是留在营地里调养比较好,这也是朴兄弟提出来的意见。” 苏东翔根本没有把汤烨算在内,昨晚尝过这家伙的厨艺之后,已完全把这位特种兵出身的兄弟当做了随队厨师,任他在营地内自由活动了。反正数千士兵在这里驻扎,也不怕一个厨子。两个女人能闹出什么事来。 木青山点点头,示意接受了这个安排。 此举妙在让苏东翔认为两人并没有事先通气,木青山才会不知晓同伴被留在营地,把这群人分开两地,一方面分散实力,另一方面也可以相互制肘,这应该是最安全的做法。 苏东翔告之木青山与朴存虎两人,后面的军用吉普车上除了装有他们带来地那些药之外。还有给父亲带去的一些物资之类。 车队浩浩荡荡地行驶在山路之上,速度并不快,后面的百名士兵排着整齐的步伐,荷枪实弹紧随其后。 一路上,苏二公子向木青山和朴存虎两人介绍沿途的风土景致,每到一处都如数家珍。仿佛自家后院一般。望着那一片片整齐而美丽的罂粟田,鼻中嗅到那股郁浓芬芳的独特香味,随风徜徉,却也当真有种梦幻般的迷醉。 苏东翔信手一挥,豪情万丈地说道:“你们不要看我这里是深山密林里的小地方,我苏东翔可是见过世面的,跟后面这些土生土长的家伙们可不一样。我去过北京,还到过法国,喜欢名车,漂亮女人。可惜漂亮女人我玩了不少。好车却没法在这种破路上开起来,我喜欢外面的世界。哈哈,所以我也喜欢你们!” 朴存虎与木青山交换了一个眼色,朴存虎只会直来直去的那几下子言语,让他去吹什么大道理,大世面,简直是见了鬼。 木青山单手扶着车栅栏,目光眺向远方的连绵山脉,仿佛自言自语的感叹道:“外面地世界真的那么好吗?深山密林里也自有它的乐趣。 我记得我小的时候,对着一群蚂蚁,可以足足玩上一个下午,到天黑了都恋恋不舍,舍不得回去,对我而言,那种快乐是最大的,且无可取待的。现在人长大了,外面地世界也越来越大,见到的东西越来越多,我反而找不回小时候的那种单纯快乐了。所以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喜欢外面的世界。” 木青山的话让朴存虎和苏东翔均陷入了沉默。朴存虎与木青山的出身相仿,刚刚从小山村里出来的时候,觉得外面的一切都新鲜,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与外面地世界相比,养育自己长大成地那片小山村实在是简陋得没法提及,朴存虎已经很久没有去想那个地方了。 但是也不知是为什么,听木青山这么一说,朴存虎脑海中立刻回忆起了小时候在村子里的点滴快乐,还有那位教授自己武功地恩师,那个虽然性子古怪严厉,但做事极有原则的小老头。 苏东翔也仿佛想起了什么一样,说话口气中仿佛隐含了一丝不得以的苦涩,悻悻的说道:“是啊!童年的快乐,再也找不回来了,特别是在我们见识过外面的世界之后。他妈的!也不怕跟你们说,自从我第一次出门,知道这漫山遍野种的福寿膏在外面居然这么值钱,我就对自己说,我不要再做山里人,我要拿这些花儿去换回大把的钞票!没有谁能阻止我,天王老子也不行!” 木青山话锋一转,随口问道:“苏将军是个怎么样的人 ?[-3uww]” 直到此刻,木青山仍没有完全想明白。如果苏二公子和狼人暗通消息,甚至是一丘之貉,那么现在药品到手了,也该直接露出獠牙了,犯不着折节下交,更不用说亲自带去见苏将军了。难道他们的目标并不是那几箱药品?此举实在令人费解。 苏二公子闻言怔了一怔,此刻他已被木青山之前地那几句话触动了情怀。无论是敌是友,就此时此刻的心情而论。还是愿意与木青山聊上几句心里话的。 “我是父亲的养子,我大哥活到四十四岁,在一次意外中丧生了,之后父亲才收养了我,那一年我才只有十四岁,所以我永远都是苏二公子。 哈哈!说来挺有意思的,父亲在大哥死了之后。完全变了一个人,由我两个叔叔打理生意,父亲只在必要的时候出现,到了这两年,父亲已经很少见人了,两个叔叔也把家族的事交给我。你要问父亲是个怎样地人,我也说不清,我只知道。他是一个很极端的男人,会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 苏东翔话语中地意思并不算清晰,但是木青山仍是能够听得出来,苏二公子对养父有着深深敬畏之心的同时,也有半分想要取而代之的惊人想法。 “这两年来。我父亲很少在人前露面了,你们这次能够见到他,也是十分幸运的了。”苏东翔漫不经心的说道,车队已经穿过密林,沿着溪流前进,身后传来那百多名士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朴存虎终于找到机会,插嘴问道:“苏二公子,你老爸的病怎么样了?” 苏东翔眼中闪过一丝奇特地异芒,淡淡的说道:“父亲病重,有了你们送来的这批药。应该能好转很多。” 车队终于缓缓停了下来。前方已无路可走,一条宽约五米左右的小河静静的躺在众人面前。绿水荡漾,河面波澜不惊,车队的来到,只惊起河滩中的几只白色大鸟,扑翅欲飞,而顺着河流的方向望过去,下游不远处,有座小小村落,几亩田地,不过五六户人家地模样。 木青山看着眼前的这条河流,仿佛有几分熟悉,突然惊觉,自己曾来到过这地方!再转头看朴存虎,脸上也是如同自己一样的表情。 朴存虎咽了咽口水,低声道:“这地方我们来过。” 苏二公子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早已知道这一事实,只是故作神秘的一笑,淡淡说道:“哦?原来你们来过这里?说不定曾见过我父亲呢!这实在是太好了。” 数十公里之外的营地中,张思琦在前领路,汤烨端着一大锅子鲜汤,穿过重重营房,引得不少好奇的苏家士兵探头张望,更有甚者,不住地吸鼻子,仿佛隔空闻到这浓郁的香气,也是好的。 两人逛了一圈回到营房之中,柳黯然连忙迎上前,沉声道:“怎么样?” 张思琦低首说道:“我姐姐在营地的东南角,但那边我们进不去,警戒很森严。” 汤烨捧着锅子,义正辞严的说道:“要不干脆我去厨房,下道重口味的,把所有人都麻翻得了。” 柳黯然没好事的回答道:“你能保证这里每个人都吃到你的这道菜?几千人呢,你得做多大一锅?” 汤烨顿时低下了头,嘴里嘀嘀咕咕道:“我也是个当兵的,你们真当我是大厨呢?” 这时窗外传来轻轻的敲击声,柳黯然飘至窗前,推开窗子,小妖闪身从窗口蹿了进来,才一落地便轻声说道:“东南角,我去试试吧,你们在这里等着就行了,如果有空地话,不如想办法跟守在飞机旁边地那队伙计们聊点什么,保证我们要用这些大蜻蜓的时候不会被人阻挠才好。” 说罢小妖地身形突然晃动,以极快的身法穿出窗外,消失得无影无踪。 柳黯然暗自叹息不已,小妖的速度实在快过自己太多,而汤烨却给小妖的突然消失吓得差一点就翻了锅子,忍不住小声骂道,“这他妈的是什么啊!这家伙动作快成这样,还算人吗?” 小妖穿出营房。足不沾地地朝着东南角直直投去,身上穿着偷来的军服,以极快的速度从几名哨兵面前一掠而过,普通士兵只有觉得自己眼花的份,以为错把身边同伴的影子看花了而已。 小妖进入营地东南角之后,直直朝着纵深处前进,发现这里面却是外紧内松。居然连一个士兵都没有见到,实在是个很令人怀疑的地方。 走了约有十多步。小妖突然惊奇的发现,这些营房居然是按照古老地九宫八卦阵势所建,所用的玄理应该是沿袭诸葛武侯地八阵图,其中分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个阵门,幸亏小妖不同于一般血族,源于东方世家,出身特别。而又恰好对这些玄学易理曾有过研究,所以总算能及时的分辨出此地的设置。 不过饶是如此,小妖还是后悔没有把张思琦带来,失去了姐妹花之间的感应,单凭着自己,如何能在这连绵十几幢营房之中找出张思雨来,还正成了个问题。 稍微想了想,知道时间上来不及做更多的安排。小妖决定破例一次。 “伟大而万能的黑暗之主啊,请解除您的黑暗之枷锁,给予本人自由!”小妖口中吟唱着古怪地咒语,两颗眼珠渐渐变成了一只血红色,一只纯黑色,看来这个时间段并不血族的进餐时间。至少小妖的漂亮獠牙并没有显露出来。 解开黑暗枷锁后,各项感官比平时敏锐了最少十倍以上,小妖立刻捕捉到了月狼族人留下的气味,高速展开身法,如一支黄色箭矢般直直射入左手边的一间营房。 一连穿过七座营房,小妖的眉头皱得无以复加,这下子麻烦大了,没想到金三角的这间营地里,居然藏了不下二十名月狼族人,现在这些狼人们集体空营而出。想想他们的目标会是什么?绝对不是那批药品!想到木青山和朴存虎极有可能被卷进一场根本无从抗拒地阴谋之中。小妖的心突然间沉了下去。 要知道,二十名成年狼人的战斗力。足可以轻易毁掉这个基地,一旦形成合围,就算是破开黑暗枷锁后的自己,也无法幸免于难。 本以为有几只狼人藏身在金三角的势力之下被庇护着,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如果这些狼人全都能够为苏家所用,什么所谓李贤亮张勇之流地敌人,不过是个笑话。 只剩最后一间营房了,之前的这些营房中全部都留有狼人的气味,一共二十四只,每只狼人变身后的单兵作战能力不亚于一辆坦克,而且机动灵活方面犹在坦克之上,这是多么令人恐怖的一支战斗力啊! 小妖一边心中轻叹着,一边优雅的推开最后一间房门,也正是整座八阵图阵势的中心阵眼,死门的位置所在。 张思雨见到小妖的第一眼,先是露出惊喜的目光,随后立刻就变为提醒对方搞高警惕地眼神。 小妖人精似鬼,又怎么会不明白队友地暗示,只是这间房中倒确实没有狼人的气味,实在奇怪,或者说,这间房里最多有狼人来过,却并没有狼人居住在这里,所以气味并不浓烈。 “你是什么人 ?[-3uww]居然能够找到这里来?”说话地是端坐在营房中间地板上的一个干瘦老者,这老者看上去有些怪里怪气,一脸的坑坑洼洼,脖子上带着一束干瘪的花圈,用白色麻布裹住身体,四肢比例比普通人看上去更为修长。 小妖对这种又老又丑的生命体发自内心的不感兴趣,打了个哈哈道:“你又是什么人 ?[-3uww]干嘛躲在这里?” 老者伸展开他那对比例惊人的双臂,像极了肢节动物,以手掌撑地,轻轻一举,便把自己整副身体给抬了起来,然后双脚倒扭,脑袋从双腿间钻了过去,整个人成了一只大圆饼,端是恐怖吓人。 “我是瑜伽尊者昆布达,你能闯到这里,应该不是无名之辈,报上名来吧,我从不对无名之辈出手。”这位瑜伽修习者看来对自己所崇尚的武力极为自信,粗声说道。 小妖盯着这团人肉怪圈看了数秒。哑然失笑道:“对不起,我真地从没听说过瑜伽这种东西能还用来打架的,这种花俏玩艺不是用来健身的吗? 地上的肉团愤怒了,瑜伽尊者昆布达涨红了脸部肌肉,一连又摆出几个更为古怪和高难度的造型,低吼道:“你们这种低俗的家伙是不会明白瑜伽者的境界地!”说罢也不知是用脚还是用手在地板上重重一按,一团由躯体和四肢组成的人型物体破空朝着小妖横飞而来。 小妖夷然不惧。束手而立,已经解开封印地血族。面对这种杂耍般的攻击,实在难以令他生出认真的想法。 昆布达朝着面前的对手递出了两拳一脚,然而真正的杀招却是藏在这两拳一脚之下的第三拳。 瑜伽的妙处正是能够能人之所不能,在最不可能发生地角度之下,用最不可能的方式给予对手致命的一击。 利用蜷成一团的古怪方式,成功的将一条手臂缩在肋下,而仅用肩膀的变形就让人误认为自身攻出了两拳一腿。无论对方是选择闪避还是硬接,这第三只拳头,会从一个完全无法预料的角度,轰杀对方。 小妖只出了一腿,什么也没做,甚至懒得去猜测对方的攻击意图,小妖只是把这个昆布达当作了一堆异形垃圾,而不是一个人。像踢只破皮球般地直直踹飞了出去。 绝对实力差得太远,无论用任何奇功绝技也无法弥补。解除封印之后的成年血族,除非有三名以上的狼人在场,或者可以与之匹敌,至少地上这堆肉圈人型远远不够。 昆布达被小妖一脚踹飞,一路滚到墙角。头破血流,被迫解除了瑜伽状态之后,这名自以为是的瑜伽尊者一脸的不置信,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指着小妖,张大嘴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虽然练习瑜伽术地人忍耐力远胜于一般人,但是刚刚这一脚,重若千钧,昆布达只觉得头昏脑涨。张嘴了却实在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小妖一边伸手解开绑住张思雨的绳索。一边笑嘻嘻的说道:“瑜伽?呸!呸!瑜伽这种玩艺,除了随时能够把腿搬到头上耍宝之外。有屁用!” 昆布达听到对手这番嘲讽,顿时觉得头晕地转,再也站不住,一屁股坐倒在地板之上,这位瑜伽师傅也不想想,如果他的本事真的够分量的话,为什么狼人集体出动,却只留下他来看守这名无足轻重的俘虏。 在月狼族人面前,这名瑜伽师傅只不过是平时练练杂耍,逗逗这些生活平乏的狼人们开怀一笑的作用罢了。 张思雨惊讶无比的语气说道:“天!原来他这么菜,到底是你太厉害,还是他平时唬人地?”这位勇敢而天真地小姑娘第一时间想到了武侠小说《射雕英雄传》中的那位冒牌铁掌帮帮主裘千尺,同样地孪生子,一个是武林高手,一个却是江湖骗子。 小妖带着张思雨正要走出营房,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张思雨吓得差点惊叫起来,小妖却毫不在乎,大胆的抢先一步拉开了营门。 门外是个皮肤黝黑的小青年,最多十六七岁年纪,手里提着一串香蕉。突然房门拉开,蓦然见到一双半红半黑的眼睛,这个小青年不由得吓了一跳。没等这个小青年有所反应,小妖伸出手臂,一把扣住小青年的脖子,顺势将他拖了进来。 “咦?月狼族的味道!”小妖闻到味道的同时,对方扳住自己手臂的力量,逐渐增强。 黑肤青年一脸愤恨的模样,双手正握住小妖的胳臂,大力扳动。 小妖冷哼一声,一拳猛抽在这名未变身之前的狼人腰腹之间,接着就要拧断这个小家伙的脖子。就算是狼人变身之后,单独遇上现时状态下的小妖,也只有被秒杀的份,更何况是这个没有变身,也不会有变身机会的小家伙了。 “等一等!不要杀他!”张思雨出人意料的喊叫起来。 小妖闻言一愣,扣在小狼人脖子上的手指松了一松,紧接着又是一拳抽在小狼人腹间刚才的位置。 小狼人痛得浑身痉挛了起来,小妖随手一扔,将这名未变身的小狼人砸向地上的瑜伽尊者,力道恰到好处,两人碰撞之下,齐齐晕厥。 “给我一个理由!”小妖敛去了双目中的血芒,恢复平时的模样,一直保持刚才那种状态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很容易失去自我,因为自己并非完整的血族,而是作为某种特别的产物而存在。 张思雨咬了咬嘴唇,毅然说道:“他是无害的,每次过来只是要求听我讲故事而已。” 小妖脸上浮现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笑道:“你知道他就是捉你来的那只狼人吗?” 张思雨点点头,道:“我知道,虽然他不说,但是他身上的气味我闻得出来。其实他还是个孩子,那个练瑜伽的老头也不是坏人,开始虽然吓了我一跳,但是后来我知道了,他只是因为没人欣赏罢了,他们并没有把我怎么样,唉,我们快走吧。” 小妖哑然失笑道:“你以为我会把他们怎么样?外面有他们的几千人马呢!我可不敢乱来,哈哈!走吧,你先出去,我还要做一点善后工作,确保这两人不会泄漏秘密,万一他们醒过来马上叫一票人来吞掉我们,那可就惨了。” 小妖作了个滑稽的鬼脸,张思雨点点头,走到了门口。 小妖走近地板上的两人,先是看了看那位练瑜伽的老者,终于还是叹了口气,一指戳在对方后脑的某个位置,这是结合了古武学与中医学的一种方法,有八成的机会能让人忘记刚才发生的事情。 接着小妖一把捞起小狼人,狠了狠心,一口咬在其脖子之上,新鲜并且略带着一丝野蛮血性的血液灌入了小妖口中。 小妖只吸允了一小口,便放开了小狼人,仿佛自言自语道:“呸!呸!真倒霉,要不是迷神指只对人类有效,我死也不会在两天内咬第二只狼人的,真是疯了,发展这么多狼人做我的后裔,这种事要是被真正的血族知道了,天知道会怎么来找本少爷拼命呢!不过呢,血狼人,这种稀罕物种还真是少见,木青山小兄弟,我可是给你安排了一个很特别的保姆呢!” 第三十六章 惊天三式 顺流而下,伫立在木青山面前的是那座宁静的小村庄,当日木青山和小妖,汤烨三人一齐从山坡上进入的那个小村庄,而朴存虎却是认得村外这条河流,因为这同样是他走过的一段路途,虽然没有像木青山一样进入那个小村庄,但是隔着远处总是见过的。 车队浩浩荡荡的开到小村外,村民们纷纷躲入家中,关门闭户,但仍有人不住的在窗户里探头张望。 苏东翔下令让士兵们从车上把货物搬卸下来,一箱箱的堆放在村口。自己却带着木青山与朴存虎,手提着那只最珍贵的银白色药箱,直直闯进了村内。 三人前进了约二十步,迎面走过来一位提着锄头的布衣老者,童颜鹤发,正是前日与木青山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百岁老人。 令木青山一直惴惴不安的事情终于出现了,苏东翔一见到这位老者,连忙迎上前去,毕恭毕敬的喊了一声,“父亲!” 布衣老者闻言抬起头,轻轻的应了一声,目光却炯炯有神的望向木青山。 木青山只好硬着头皮上前道:“又见面了,真是没想到,您就是苏炳光将军!” 朴存虎听得直接愣在了当场,见这三人的表情语气又不似作伪,心中不禁暗暗称奇,一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毒枭总头子苏炳光居然像个布衣老农,更没想到听木青山的口气。居然跟苏炳光已经见过面了。 布衣老者哈哈一笑,朗声道:“我们算是有缘人了,你们跟我进屋来坐坐吧。” 三人跟着老者身后,进了村东地那间大屋,分宾主位置坐下。 苏东翔将那只价值两千万美元的银白色药箱提了上前,摆在桌上,恭敬的说道:“父亲。这是狮盾集团派人护送过来的特效药,今天能交到您手上。确实不容易。” 苏炳光点点头,伸手撕去药箱上的封条,当着三人的面,将药箱打开。 药箱内放了一只体积较小的黑色金属箱,单是看其色泽,就知道应该是合金之类地材质,寻常方法打不开的那种。 苏炳光站起身。伸手取过炉子上正烧着地铜制大茶壶,能够单臂拎起这只灌满开水的铜茶壶,而且还这般的轻松写意,朴存虎看在眼里,实难相信这是一位身染重病的老者。 揭开茶壶盖,一股白腾腾的热气自壶中冒出,这位百多岁的苏老先生丝毫没有因水蒸气的热度而有所影响,直接自茶壶盖顶端掏出一件事物。居然是一把打造得精巧无比地钥匙,而且这钥匙的材质颜色与药箱中的黑色金属箱相同。 木青山看得暗暗有些诧异,上次见这老者的时候风流儒雅,这次不知为什么,感觉上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存在。 苏炳光用那柄钥匙插入黑色金属箱中,只听到箱内传来极轻微的一声响动。箱盖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来,竟然是一颗小孩拳头大小的红色药丸,药香四溢,扑鼻而来。 苏东翔一脸坦然地询问道:“父亲,东西该没错吧。你是现在服用,还是?” 老者苏炳光伸手拿起药丸,缓缓的伸到唇边,不知在犹豫什么,仿佛要等待自己下定决心一般。 三人鼻中嗅着这充盈满屋的香气。不用想便该知道。这颗药非同小可,想必是极特殊的当世灵药之类。本以为这箱子里的特效药是西药针剂之类。还真没想到,居然是中药大丸子。 苏炳光终于下定了决心,将这颗朱红的大药丸一口吞入肚中,数秒钟之内,本来白晰地脸上立刻出现一股红潮,一直从脖子红至整张脸庞。 脸色变了几变,说时迟,那时快,苏炳光忽然间大喝一声,伸掌拍向木青山。 掌风袭体,木青山顿时吓了一跳,举臂格挡的同时,一股巨力涌来,好在体内的火舞圣光气紧跟着发动,全力运转之下,以力卸力,屁股底下的板凳却吃力不住,被震成了一堆碎块。木青山惨哼一声,朝后翻滚了出去。 一见木青山吃亏,朴存虎急了,管他娘的三七二十一,一拳捣向苏老头的胸口。 苏炳光反掌封住朴存虎的拳头,朴存虎只觉得这一拳轰中了绵花堆,轻飘飘的不受力,这种感觉实在难受之极,紧接着对方一扣一甩,朴存虎便横飞了出去,砸烂了不知多少瓶瓶筐筐。 “你们是什么人!在我的药里渗了什么东西!”百岁老人苏炳光一声怒吼,直震得人耳鼓生鸣,轰轰作响。 木青山和朴存虎两人有口难辩,正不知说些什么,忽然苏炳光身后刀光一闪,木青山出于本能的大喊了一声,:“小心!” 百岁老人苏炳光身经百战,竟然从木青山地瞳孔反射中瞧见了自己身后地这一抹刀光,情急之下,猛然扭身,凭着一口精纯的百年真气,硬生生地将身体移动了半个身位,这时本来应该射入老者后心的那一缕刀光,直直钉入苏炳光的背后左肩部位。 同一时间传来衣袂风声,苏东翔飘身抢入厅门口的位置,手中仍扣着剩下的三支飞刀。 苏炳光这才明白过来谁才是真正害已之人,双目眯成一道细缝,眉宇轻颤,半晌才吐出三个字道:“为什么?” 这时坐在地上的木青山终于醒悟了,原来苏东翔竟然要弑父夺位。 苏东翔一张俊脸冷得有若万年不融的冰山,沉声道:“父亲。你地时代已经过去了,以下犯上的时代到了。” 苏炳光挺直了身子,双目间蓦然精光大盛,神威凛凛的低吼道:“逆子!你凭什么?” 苏东翔摇摇头,轻笑道:“父亲您纵横天下四十年不倒,些许小伤又算得了什么,我不过是在您的药里加了一点醉骨草和红蝎毒而已。为了整个金三角的利益。您还是安心的去吧!” 朴存虎从杂物之中爬起身,刚要有所行动。突然发觉浑身一软,一口真气无论如何提不上来,惊骇之下,颓然坐倒。 木青山也发觉体内好像有股怪异的药力上冲,令自己几乎双腿发软,但是好在体内那股久违了地冰凉异力发动,瞬间便将这股不知从哪里来的药力给化散于无形了。 “那边地两个小角色也不用再挣扎了。早上的洗脸水里加过了醉骨草,现在你们的情形和我家老头一样,无力回天了。”苏东翔的语气很平静,完全让人猜测不到他在想什么。 苏炳光一生经历无数大风大浪,虽然事发突然,仍能极快的令自己平静下来,一面暗自调息,全力压制体内的毒素。一面开口说道:“苏家强敌环伺,我已经不问世事多年了,一切早就由你掌控,你又何苦要负上不忠不义之名?” 苏东翔摇摇头,一脸苦笑道:“父亲,您真的老了。三天前,月狼族人把李贤亮地人头送到我面前,我就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了。他们许诺由我出面,统合金三角的全部势力,把毒品贩卖到全世界每一个角落,然后再利用庞大的资金和他们的强横战力,终有一天,我们能建立起自己的帝国。” 苏炳光怒斥道:“放屁,就凭那几只粗毛畜生,能有什么作为?东翔。你太年轻了。外面的世界,远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你看到的,只是隐藏在冰山之下地一角而已,狼人的战力,实在算不上什么,不要被他们迷惑了。” 苏东翔道:“父亲,他们能够提着李贤亮的头来见我,明天也能提着我的头去见下一位,我不想死,所以别无选择,您不要怪我!狼人的数目现在是不够,但是等我统合了整个金三角,月狼族就可以在我的保护之下,一面招揽世界各地地族人,一面全力繁衍后代,最多八年,我就可以拥有一支无敌雄师,实现建国之梦。” 苏炳光沉声道:“他们可以随时取你性命,你如何驾驭他们呢?”此时的问话,倒象是父子之间在讨论军国大事了。 苏东翔咬了咬牙,压低声音道:“先过了这一关再说,八年的时间长着呢,我自然会再想办法,让他们变成我的奴隶。”金三角作为毒品之乡,自然有多种利用毒品控制生物的方法,只是狼人体质特别,苏东翔自问还需要时间罢了。 木青山单手握住朴存虎的手腕,试图将体内的异力传送过去,助他解毒,可惜连试了几次,如石沉大海,全无效果,看来体内的异力只能对植物和自己有效。 木青山收回手掌,朴存虎盘腿而坐,麒麟真气缓缓运行,希望能够凭着自身内力,化解或者压制住醉骨草的作用。 木青山一边倾听这对父子间的对话,一边摸出龙骨木刺,面色如常,心头地怒火却止不住地蔓延。如果说原来送药只是个笑话,那么刘楠,王泽兵这些人的牺牲,究竟算什么?卷入这场斗争之中牺牲地人,又算是什么? “傻孩子,你想一统金三角,把毒品卖到全世界每一个角落,换来无数的金钱,然后靠着外族的力量建国立家,哈!哈!哈!可笑,真可笑啊!我来问你两个问题,第一,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制止把毒品贩运到国内去吗?第二,狼人为什么一定要杀我?”苏炳光此刻满面红光,声若洪钟,完全不像身患重病且中毒受伤的百岁老人。 苏东翔内心矛盾不已,心慌意乱之下,勉力答道:“你要落叶归根,想着故土家国是你的事。我从小在金三角长大,凭什么要我对中国有感情,我要发财,我要建功立业,是你教我地,成大事者,六亲不认。心狠手辣。狼人要杀你,我。我怎么知道?” “哈!哈!哈!”苏炳光将军仰天长啸,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笑毕之后长叹道:“傻孩子,我对故土家园有感情不假,但是我不向国内运毒却是为了自保,你明白吗?如果你真的能一统金三角,那么你的死期也就到了。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可能容忍一统金三角这种事发生,跟国内的真正强者比起来,狼人算个什么东西。” 苏东翔闻言浑身剧震,仿佛被点醒一般。 苏炳光迈开大步,朝着义子走去,朗声道:“第二个答案,狼人要杀我的原因很简单,三个月前。月狼族的族长信物落在我手里,这三个月来,狼人进犯我地小村二十余次,被我亲手格毙的月狼族人超过十名。你现在该知道了吧,如果不是我重病在身,时日无多。区区一伙狼人又怎么会放在眼里!” 苏东翔听得此言,如五雷轰顶,明知父亲英雄盖世,不可能出言诓自己,但是,但是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岂不是这天下第一等一地傻子,引狼入室兼自毁长城,实在是痛心疾首! 轰!轰!轰!连续三声巨响,整间大厅的外墙相继被拉倒。卷起一地烟尘弥漫。 待尘埃落定。只见二十六名变身完毕的成年狼人,五只为一组。守住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外围有近八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人人平端枪口,对准场中的四人,激光瞄准器中射出的无数暗红色光点定格在苏家父子和木青山、朴存虎身上,脸上。 正中间六只高大威猛的狼人聚成一排,冷森森地狼目静静的盯着残破大厅中的四人。 一头全身雪白的强壮狼人踏前一步,鼻中冷哼了一声,开口说道:“苏老头,把我月狼一族的信物交出来!或许我可以放过你们!” 苏炳光将军一袭布衣贴身,衣襟迎风摆动,坦然道:“月狼一族?有种的话,上来跟老头单打独斗一场,你赢了,把你们的那什劳子子孙根拿去,我的命也送给你,你输地话,放这三个孩子一条活路,赌不赌?” 苏炳光口中的子孙根,乃是月狼一族的族长信物,狼人的繁殖能力一直很低下,相传那根东西在月圆之夜使用,可以令狼人集体提高繁殖能力,所以才是月狼一族必争之物。 白狼王眼珠转了几转,大笑道:“苏老头,只要我下令一声开枪,你们几个全都死得透透的,然后我再把你这里翻个底朝天,自然能找到我族信物,单挑?我看没什么必要吧。” 苏东翔听到狼王如此说话,心中大悔,没想到连狼族之王都不敢跟父亲单挑,那么父亲所说的,亲手格毙十多头狼人并无虚假了,难道狼人地战斗力真的并不算什么吗? “你尽可以赌一赌,老头死了之后,你找不找得到那东西了。”苏炳光老奸巨猾,根本不怕狼人发难。 木青山暗自思量,这些人根本没把自己和朴存虎两人放在心上,因为就算朴存虎没有中毒,凭两人的战力,也没办法抵抗二十多名狼人,更别说还有八十多个手持武器的士兵了,但是什么也不作为的等死,实在不似自己的风格。 想到此处,木青山装作乏力不支,半蹲到了地上,暗暗从背后将半截龙骨木刺一点一点的插入土中,眼瞅着距离自己十步外的那棵大槐树,顿时有了主意,心道,“是死是活,就看这棵槐兄能不能弄出那么大的场面来了。” 朴存虎见到木青山姿势古怪,傻乎乎的问道:“木青山,你在做什么?没事吧?” 木青山暗骂这家伙真傻还是假傻,居然在这个时候说话吸引注意力,只得咬牙切齿地高声骂道:“没见过吧?老子蹲在地上画圈圈诅咒他们!” 朴存虎冲着木青山翻了个白眼,继续运功驱毒,这人地头脑大条到了极点,反正急也是死。不急也是死,管他娘地,先恢复行动力再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并没有人理会地上这两人地对话,白狼王举起狼爪,阴阴说道:“带上来!准备射击!” 一队士兵将小村中的村民驱赶到了左边的空地上,然后举起枪。对准这群默不作声的男女老幼。 苏东翔跨前一步,恨恨的问道:“没可能的。他们是我苏家地兵,怎么会给你们卖命!” 白狼王身后另一名大嘴狼人吼道:“傻小子!他们可不是你们苏家的兵,他们是李贤亮地部下,老子专程从李贤亮的地盘上一个一个挑回来的。你派我们去杀李贤亮,老子带他们回来找你报仇,是不是很公道啊?哈哈!不怕告诉你,他们的妻儿老小。亲戚朋友都在老子手上,现在他们只听月狼族的!” 白狼王狼爪一挥,吼道:“射击!” 枪响了,最前排的四五个村民捂着胸口倒了下去,其余村民吓得尖叫了起来,场面一片混乱。 木青山看到此情此景,不禁血脉贲张,这帮狼人竟然驱使人类士兵屠杀手无寸铁的村民。此等暴行绝不可忍! 体内异力再度澎湃至了极点,仿佛不要钱般地狠命朝龙骨木刺内输入,接着导入地下,传输至木青山所希望达到的那个地方。 苏炳光将军大喝一声,身子凌空飞起,直扑向白狼王。这老头打定主意。不理一切牺牲,擒贼先擒王,也只有这般杀伐决断,才能重夺主动。 两名黑狼人自狼王身后一跃而起,半空中迎上苏炳光老将军。 这时苏东翔才知道自己真的错了,错得厉害!苏老头半空中扭转身形,避过狼爪的同时,双臂灵巧无比的伸出,强行按在两名狼人头顶,掌力疾吐。只听得啪!啪!两声。两头黑狼人的脑袋像两颗烂西瓜般。双双爆裂,肝脑涂地。 苏炳光空中击杀这两名黑狼人。看上去姿态翩然,手段举重若轻,但是他自己很清楚,这两击其实是险中求胜,放手一搏,耗力不少,虽然成功击杀两只狼人,但是没能截住狼王,等于功亏一篑。 白狼王借着部下的掩护,迅速退入狼人队列之中,狂吼道:“杀了他!开枪!” 士兵们纷纷掉转枪口,对准苏老头父子,千钧一发之时,木青山猛吸了一大口气,狂喝道:“破!” 话音未落,奇迹出现了,士兵们所站立的位置,地面突然四处龟裂破开,让人站立不稳,无数肉眼可辨地槐树根须钻了出来,紧紧缠住每个士兵的小腿,吸附其上,并且迅速蔓延而上。 士兵们全都被这骇人的变数给惊呆了,十人中倒有九人直接扔掉了手中的枪械,改用双手去扣腿上的根须,谁见过自己腿上长出根茎来的?能无动于衷地根本不是正常人。 木青山只觉得浑身的体力有如长江大河决堤般朝着龙骨木刺内流入,这种被掏空了的感觉令他差一点放弃,实在是难受至了极点。 苏炳光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绝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老者深吸了一口气,站了个马步稳扎,满脸通红,双掌朝前平推,以百多年的精纯功力打出自己的压箱绝技第一式,“风起!” 内气压缩至极点,引动风压,空气中以极快的速度形成了无数个细微真空,并且被苏炳光的高强度真气向前推动,弹射而出,最终形成风刃。 忽然狂风大作,吹得人睁不开眼,狂风之中夹带着无数细小的风刃,朝着狼人所在的方向席卷而去。 众狼人早见识过这招地厉害,纷纷四散避开,有几只逃得慢些地,被风刃切得鲜血淋漓,痛得嗷嗷直叫,不一会儿就没了声息。最惨的是那些狼人身后地士兵,被木青山借槐树的根茎缠住,动弹不得,纷纷被风刃透体而过,全身上下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一具接一具的砰然倒地。 苏东翔看得简直傻了眼,从未想过,父亲竟然能够使出如此威力巨大的招式,这种超强的攻击力简直闻所未闻,完全不是人力可以抗衡的。 苏炳光并未停止攻击,而是立身于狂风碎石之中,衣袂飘飞,左右双臂缓缓拉开,五指间仿佛要用极大的力量才能合拢一般,钢牙紧咬,终于握指成拳,嘴角渗出一缕鲜血,脸色红得几乎要滴血出来,坦然微笑着吐出了两个字,“电闪!” 一道银白色电弧自苏炳光的双臂间一闪而过,在场所有人心中俱是一悸。狂风并未停止,而是越刮越强,隐隐有化为旋风的趋势。 木青山此刻已停止了输入异力,勉力从土中拔出龙骨木刺,体力消耗得几乎点滴不剩,坐在地上难以动弹,头脑中却混乱不堪,从这位苏炳光将军使出“风起”那一招之时,木青山脑中就涌出股怪怪的感觉,好像对这记绝世强招似曾相识,有什么东西几乎要破脑而出一般。 “电闪”两字一出口,除了苏炳光身后的三人之外,正前方半圆十米范围内,所有狼人均站立不稳,东倒西歪,仿佛有股极强的吸力从苏炳光的身体上传来,沛然而不可抗。 仅管是强横无比的狼人,这时也露出惊恐无比的表情,为了抗拒这股至强的吸力,狼人们下意识的相互连在了一起,围在白狼王身边,不知不觉汇聚成了一圈。 苏炳光此刻脸上老泪纵横,也不知是喜极而泣,还是悲从心起,双臂猛然高举头顶,一团璀璨的银色雷光自老者双掌中生成,木青山脑中突然灵光一现,失声吼道:“雷轰!” 苏炳光诧异之极的回头望了木青山一眼,坚定之极的怒吼道:“雷轰!” 一道儿臂粗细的雷电直直劈中以白狼王为首的狼人圈,轰隆一声巨响,有如苍天落雷,晴空霹雳,狼人们被炸得七零八落,尸骨无存,全军覆灭。 谁能想像得到,苏老头的这三式竟厉害至此,挟天地之威,非人力所能抗也。 第三十七章 归程 烟尘散尽,满地狼尸,坚硬的地面被轰出一个直径五六米的大坑,就连土壤中含的石英成份都被高温烤炙成了白色结晶状,散布在坑缘周围。 活下来的村民们全都匍匐在地,尽数拜倒,将苏老爷子敬若天神。 苏东翔又羞又惧,羞的是自己竟然如此糊涂,居然迷信狼人的力量,直到今天才知道义父神威无敌,惧的当然是接下来不知义父会如何对待自己,心中惴惴不安,当然,这也是人之常情。 朴存虎已完全傻了眼,普天之下,竟然有这等武功,完全脱离了人力范畴,这无异于给他打开了一扇窗口,让他看到了窗外的世界,别有洞天。 木青山的反应最为特别,简单的说,他在颤抖,由内而外,自灵魂深处传达至身体的一种颤抖,脑中似乎有种声音想要告诉自己什么,却又无法明确的表达出来。有喜悦,有震惊,有兴奋,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侵袭着木青山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令他既快乐,又难过。 砰!只听得一声暴响,从堆满狼尸的坑底跃上来两条狼影,一左一右,直取离坑边最近的木青山。 左边这只通体焦黑,正是的那头白狼王,白狼身为狼人之中实力最强的王者,借着部下的掩护,在刚才那一击中存活了下来,此刻狼王突然暴起发难,正是要趁着自己还有最后一点力气。希望能一举击杀木青山,以挽回颜面。 木青山已经体虚气乏,处在脱力的边缘,明明知道将要大难临头,却始终提不起半点力气避开,无论是朴存虎还是苏老头,全都是强弩之末。唯一仍有战力地苏东翔,却因为心神激荡。后知后觉,根本来不及反应。 眼看木青山就要被白狼爪撕成两半,朴存虎甚至已经难得过闭上了眼睛,虎目之中满是泪水,不敢再看。 谁料变故顿生,右边的那条狼影忽然失心疯一般,狠狠一口咬在白狼王的颈间。大量的狼血激射而出,白狼王愤怒不甘的望出了自己留在这世间的最后一眼,只见到族内的有数高手暗狼巴扎明正狠咬在自己喉部,一对狼目之中闪动着妖异地血红光芒,下一刻,狼王的意识已逐渐远去,生机也随之离体而去。 浑身如焦炭一般,只剩一爪一足地暗狼巴扎明。显示出完全超越了其他同族的强横生命力,咬死白狼王之后,恶狠狠的盯了木青山一眼,转身向村外逃逸,不一会儿,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到这一切的苏老爷子面无表情。缓缓转过身体,鹰目扫过全场,挟着刚才的一击之威,此刻没有任何人敢于在目光上同他直接对视。 “东翔我儿,还有那位小兄弟,你们两个随我过来。”苏老头负手而行,信步闲庭般来到了老槐树下,倚树而坐。 苏东翔诚惶诚恐的走到老槐树下,双手搁置在膝前,目光及地。再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不敬。 木青山强压下脑中地古怪情绪。总算是回复了些力气,单手倒提着龙骨木刺。走到了苏老头面前。 “苏东翔,过了今天,你就是真正的苏家主人,因为我已经活不了半刻钟了。”苏老头一脸平淡的说出这句话,吓得苏东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时间,悔恨、痛惜、难过等诸多滋味涌上心头。 “你用不着太在意,我既然把苏家交给你,那就一定是属于你的。临别在即,我要交待你两件事情,第一,万万不要再有统一金三角的念头,苏家的势力最多可以再扩大一倍,吞下李贤亮的地盘之后,三年之内,不能再有任何冒进,否则必亡。 第二,无论在何种情况之下,都不得向中国输入毒品,中华之盛,奇人异士层出不穷,武功在我之上者不在少数,如果有一天你引起了真正强者的注意,必死无疑。” 苏老爷子顿了顿声,继续说道:“如果你将来仍不知悔改,倒行逆施,就算别人不来找你麻烦,眼前地这个小兄弟也不会放过你!”这几句话语气强烈之极,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意。 苏东翔连连磕头,脑门碰在地上砰砰作响。 苏老爷子招了招手,冲着木青山说道:“小兄弟,你跟白家有何渊源?除了白家至亲血脉,应该没有人识得我的武极三式。” 木青山很想摇摇头,但是却不知不觉的点了点头,因为潜意识在不断的告诉自己,认识刚才那一招“雷轰”的,并非木青山本人,而是在脑中潜藏已久的白先生那份记忆,白字世家地上代家主至少有一半装在自己脑中,这样算起来,木青山当然算得上跟白家有些渊源。 好在苏炳光在此问题上并没有深究,而是眯起一对鹰眼,沉思了半晌之后才说道:“武极三式,原本是白字世家的顶级武学,由白崇禧将军亲自传授予我,已经快一百年了。白将军身殒之后,这项武学恐怕就算在白字世家内也已失传,普天之下,除了老夫之外,再无人能够使用。 我苏炳光凭着这套绝世武学,偷得上天不少寿元,苟活于世百年,如今命不久矣,就将这门绝学传授给你,将来能有多大的成就,就看你的造化了!” 说罢没等木青山反应过来,苏炳光一掌按在木青山的眉心,木青山只觉得眉间一跳,如针刺般的电击感迅速传至整具身体,紧接着,苏炳光双掌连拍,分别在木青山的周身上下。前胸后背,连拍了数十击,一道道电流般地强横内劲不断冲击着木青山的肉体,在一些重要穴道与经脉关窍位置留下永久性的烙印,每当内息运行到此处时,就会按照烙印地方式运行,虽然不会凭空增强木青山地内力。却等于是用最粗暴和最直接的方式,教会了他如何用武极三式地轨迹运气行息。 “成了!想不到我苏炳光戎马生涯。纵横一世,到临死前还能收一个好徒弟,快哉!快哉!”苏老头双目中精光四射,白发长须无风自动,仪态威风凛凛之极。 过了好一阵子,四周全无动静,当木青山缓缓睁开双眼。苏东翔也茫然地抬起头,两人这才发现,苏老爷子已经不动声色的离世而去了。 苏东翔终于放声痛哭,泣不成声。有道是,世事难料,人心更难预料,几个时辰前地苏东翔还发着千秋大梦,想着建国立业。处心积虑要置老爷子于死地,谁知老爷子真的去了,他反而像个知错的孩童一般,哭了个稀里哗啦。 村民们听到哭声,这才知道苏老爷子去了,蜂拥着围上来。哭号泣声四起一片,谁说这些土著人愚昧不灵,谁真心对他们好,他们还是知道的。 木青山心中也有些恻然,于是跪倒在苏老爷子的遗体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苏东翔站起身,冲着木青山弯腰重重的躬了一礼,颤声说道:“木兄弟,这一切都是我地错,你杀了我吧!” 木青山摇摇头。低声道:“老爷子临走前说得很清楚了。他不怪你,还把苏家继续交给你。你好自为之吧。” 苏东翔一张俊脸涨得通红,不知说什么好,半晌才突然抬头道:“不好,我们得赶快回营地去,营地里还有留守的狼人,你们的同伴还在狼人手上。我要去带人来,给父亲风光大葬!” 木青山摇摇头,说道:“苏老爷子生前一直维护这个小村子的安宁,就让他安安静静的葬在这里吧,有这些土人给他守墓,你就不要再惊动他老人家了,相信这也是他的愿望。” 苏东翔愣了一愣,没想到自己跟随父亲十几年,竟然还不如这个才认识父亲不到一天的人懂得父亲心意,难怪父亲愿意收他做关门弟子,也并非全无道理。 “对,对!你的想法才比较符合我父亲地心意,我真是羞愧,身为人子,竟然这么愚钝!”苏东翔锐气全消,连连点头称是。 村中的土著们已经开始围着苏老爷子的遗体跳舞了,这是当地的某种告别仪式,等到仪式完成之后,村人们会集体将苏老爷子下葬,也只有他们才最明白,苏老爷子希望自己死后葬在什么地方。 苏东翔取出随身带的解药给朴存虎服下,这才解了醉骨草之毒。 见朴存虎瞪着一对大眼眨也不眨的望着自己,苏东翔连忙说道:“对不起,对不起!你们地佣金我会照付,在最短的时间内打到你们的户头上,另外因为这件事死伤的人,我会负责赔偿一笔款项,我知道这些并不能挽回什么,只要你们说得出,我做得到的一定照办。” 朴存虎将视线投向木青山,木青山只是觉得意味索然,这一趟金三角之行,已经见到了太多的伤亡,对于附带的事情,实在没有什么兴致了。 见木青山默不作声,苏东翔心中的愧疚更加的无以复加,踌躇了片刻,终于说道:“木兄弟,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答应我。” 木青山和朴存虎同时愕然,心道这家伙还要搞出什么事来? 苏东翔神态颓然的说道:“我想和两位结拜成为异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说是要和两位结拜,苏东翔地目光却一直放在木青山身上。 苏老爷子去世,苏东翔今时今日地地位,已经成为金三角的NO.1,无论是财势身份,都比木青山和朴存虎高出不知多少倍,他肯主动折节下交,多半还是看在木青山成为苏老爷子地关门弟子这一事上,况且苏老爷子说过,如果苏东翔不知悔改,木青山可凭着武技收拾他,所以,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他都愿意与木青山保持良好关系。 木青山本来对苏东翔的提议打算一笑了之,转念一想,这人也真可怜,处心积虑,一心想要弑父自立,到头来却发现自己错得厉害,理性与情感的双重煎熬之下,恐怕他现在最想得到的就是父亲的再一次宽恕,然而苏老爷子仙去,那么苏东翔慰藉良心的唯一途径就是亲近自己。 念及苏老爷子与自己的一场投缘,且送了武极三式这么一份如此大礼,木青山便不忍为难他的后人,仰天无语了半晌,终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苏东翔的要求。三人之中,以朴存虎年纪最大,苏东翔次之,木青山最小。 两日后,木青山带着护药小分队中活下来的一行人等,在苏东翔的亲自护送之下,越过金三角边境线,终抵返国内。 第三十八章 意外任务 西京市中心辽天大厦二十九楼,狮盾集团分部的所在地,木青山、朴存虎、小妖三人随意坐在会客室内的真皮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等待公司上级领导的召见。 “真是没想到,柳大姐居然退出不干了,说是拿了她那份,然后环游世界去了,这老女人还真是懂享受。”朴存虎咧着大嘴,满不在乎的将长腿搁置在茶几上,嘿嘿笑道。 小妖的姿态比朴存虎更加旁若无人,整个身子蜷在沙发内,嘴里叼着根大雪茄,不停的吐雾吞云,身上穿着条破烂不堪的皮裤,从裤腿里露出的肌肤却光洁诱人,透出一股子非男非女的妖异魅惑。 “咦!大笨虎你怎么也不闪人 ?[-3uww]分到的那笔钱该够你花一辈子了吧!”小妖笑眯眯的问道。 朴存虎鼻中重重的哼了一声,吼道:“老子的钱扔到乡下修路去了。木青山也借了一半给我,你要怎的?” 小妖打了个哈哈,索性转过脸去,不再理会这粗人。 木青山只是笑笑,注意力仍集中在茶几上的这棵盆栽之上。 一草一木,自成天地,看在木青山的眼中,别有一番情趣。 经此一役之后,柳黯然自动退出了狮盾集团,她请辞的理由是自己已经赚到足够的钱,没有必要再留在狮盾公司搏命,但是在私底下,小妖与木青山均认为柳黯然的背景神秘。极有可能是从属于某一势力,被故意派入狮盾历练而来地。当日穿过边境线之后,汤烨重归入军营,而张氏姐妹因为级别未够,被留在了潜龙基地,今次只有木青山,朴存虎。小妖三人被召入公司述职。 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也不知为何。里面的人迟迟没有动静,倒是不少从前厅经过的员工们时不时以好奇的目光投向这三人。 木青山的质朴宁静,小妖的妖异冷艳,朴存虎地霸道放浪,三人独特而明显的气质组合在一起,构成了一种特别地超然魅力。 铃!电梯门洞开,自二十九楼挪出来一位惹眼到了极点的中年妇女。粗看过去,不低于一米七五的身高,一百八十斤左右的体重,撞得电梯门咣当直响,最令人皱眉的是这名肥胖的中年妇女全身上下只有两种颜色搭配,大红配大绿,十根手指上带了四枚硕大的白金钻戒,亮闪闪直晃人眼。 这位一看就是富得流油地肥婆摇摇晃晃的朝着木青山三人所在的方向滚动过来。旁人这才看清,原来她身后还带了两个跟班小女生,这两名可怜的跟班小助理被挡在富婆巨大的身躯后方,遮得严严实实,若不是她本人移开身位,还真是不容易被瞧见。 猛然间瞧见会客室里的三人。这名大肥婆的第一反应居然是眼前一亮,像是见着什么稀罕宝贝一样,大踏步上前,径直走到三人面前。 左瞅瞅,右瞧瞧,大肥婆满脸堆笑,索性围着三人绕起圈来。坦白的说,这胖女人地五官生得倒也不是太难看,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温蔼亲切。显示出远远强过一般人的亲和力。 朴存虎给她瞧得浑身发毛。极不自在,但是偏偏又无法发作。人家只是围着沙发转了几圈,你总不能给人家颜色看吧,更何况胖女人也是女人,欺凌女人这种事,朴存虎自问是做不到的。最关键是这肥女人摆出的架势,十有八九是公司的客户,说不定还是大客户,得罪了有钱地主,那岂不是很不妙?不对啊!老子也有钱啊,至少曾经有钱过,怕她个鸟!想到这儿,朴存虎翻了翻大眼,抬头挺胸,一副凭你看个饱的蛮横模样。 小妖倒是没什么不自在,脸上挂着几分慵懒,一切如常,甚至还刻意的摆出了几个撩人姿势,这家伙脸皮之厚,根本无视任何人的看法。 木青山只是随便望了那肥胖妇人一眼,立刻又将精神专注到面前的盆栽之中去了。 有道是,“他狂任他狂,轻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木青山根本就没有心思对这些不相干的人物多瞧上两眼。 肥婆围着三人足足转了四圈,这才挥挥手召来一名小助理,低声说了一句,“这三个,不错,你跟他们谈谈!”说罢扭动粗腰,终于离开了沙发的范围,朝里间走去了。 无论这肥婆是什么身份,这份眼光算是极准的,木青山三人虽然衣着普通,貌不惊人,但是三人无论胆略见识,还是身手武功,均已臻真正的高手境界,流露出来的气息自然而然不同凡响。若是一般人,只看这几人地衣着形态,并不显张扬特别,但是如果懂得观其气,望其神地话,却能发觉三人身上流留出来气质卓然。 小助理女生走到木青山三人面前,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打量了三人一番,不过这小姑娘的眼光可没有肥婆那般凌厉,下意识地认为朴存虎相貌凶恶,不好接近,而小妖又是妖里妖气的,浑身没骨头一般,躺在沙发内没个人样,看来看去只有这个摆弄盆栽的小子比较面善。 “你好!可以跟你聊聊吗?”小助理走到木青山跟前,怯生生的问道。难怪肥婆要他来问询三人的情况,因为正是给予手下锻炼的好机会。 木青山闻声抬起头来,看着这名还算得上五官端正的小姑娘,一脸平和的说道:“有事吗?” 小助理见木青山看上去一副好说话的样子,不由得胆气也壮了,略微抬起下巴尖: “请问你们几位对娱乐圈有兴趣吗?”小助理终于鼓起勇气正面提出了邀请。且语气之中不免带上了一丝自豪,因为在她看来,这份机遇对于普通人来说可遇而不求,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哦!没兴趣!”木青山随口答了一句,埋头玩他地盆栽去了。小妖翻了个身,将脸转过沙发背面,看样子。他对于这张舒适沙发的兴趣,比那个什劳子娱乐圈要大得多。 朴存虎的反应更为古怪。先是张大了嘴巴,然后重重的咂巴了一下嘴唇,长身而起,没头没脑的吼道:“他奶奶的!老子肚子饿了,下去找点东西吃,你们两个要吃点什么?”进入娱乐圈这种对于一般年青人来说梦寐以求的机会,对朴存虎这粗人而言。还不如一顿早饭来得实惠。 木青山连头也没抬,摆摆手说道:“带一份鲜虾小笼包上来给我就行了,小妖这只懒猪,这个时间从来不吃饭地,不必理他。” “收到!”朴存虎抬手向木青山敬了个不伦不类的怪异军礼,乐呵呵地冲向电梯去了,竟没有任何人理会那名可怜的小助理,把这小姑娘晾在当场。闹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倒也不是木青山三人太过分,只是对于娱乐圈这东西实在提不起半分兴趣,试问经历过了数次生死边缘,长期身处在危机四伏的环境之中的这些家伙们,区区一个所谓的娱乐圈,纸醉金迷。争风吃醋而已,又如何能让他们动心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所长和生活圈子,虽然社会风气越显浮燥,但还是并非人人都想成名赚钱,总有些术业有专攻,懂得自己长处地人,不会轻易被诱惑打动,只有那些根本对自身优劣都无法认清的人,才会对这种所谓机会趋之若鹜,受宠若惊。 木青山三人之所以回到狮盾集团。并非真的冲着那点工资而来。而是因为只有呆在这种地方,才有机会接触到较为特别的事情。若是木青山这样的人能够忍耐朝九晚五,在写字楼里进进出出,那反倒才怪了呢。 小助理抿着嘴唇,气得脸色发白,皆因为这些人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这种被人忽视的感觉当然不好受。不过这也正是肥婆要让她来历练的原因了,凡是真正有本事,重视自我的人,并不会随随便便考虑这种所谓天上掉下来地机会,皆因他们对各自的人生轨迹早有规划或是目标,自然不会随便更改。一方面这种人反而更自信,更具有人格魅力,另一方面,这种人才是最难以说服的。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名狮盾公司内部职员兴冲冲的一路跑到会客厅,其中一人推开门便嚷道:“请你们三位进来,总经理办公室开会,你们……”话说到一半,见会客厅里少了一人,顿时哑然。 这时小妖又翻了个身,伸腿蹬了木青山一记,懒洋洋的说道:“木,你全权代表我们!我还要再睡会!呼!家里那瓶82年地奇扬第,你们谁都不许跟我抢!” 木青山哦了一声,恋恋不舍的放下掌中的盆栽,拍了拍手上的泥土,随着这两人去了。 对于三人临时改派木青山作为代表,这两名公司职员可不敢有什么异议,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三人刚从金三角回来,谁知道手上沾了几条人命,更何况两名黄纹章,一名黑纹章,三个加起来比总经理的权限还要大,刚才之所以让他们三人在会客室里等了这么久,其实是总经理还未调整好如何与这三人交流的心态罢了,并非真的想要怠慢他们。 木青山一边随在两人身后踏入总经理办公室,一边脑中还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很特别的感觉。 从金三角回来之后,木青山整个人成熟了一大截,开始思考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如果说以前,自己只是想快快乐乐地生活,简单平静即可,那么当自己懂得去喜欢别人和被别人喜欢地时候,心中便多出了一份责任感,比如想到周乐,心头会涌起幸福的甜蜜滋味,同时也生出一种想要让她过上更好生活地想法,只是目前还不知道应该如何实现罢了。 自己就好像那棵盆栽。一方面受到社会规则地影响,令自己无法随心所欲的长出盆外,长至参天大树般高大,另一方面,自己却又并不反感这种游戏规则的约束,正因为在其范围内,反而能自成天地。从而体会到因为自身不断进步而带来的满足感和充实。 “木青山,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刘芳菲小姐,国娱影视集团的大股东之一,同时也是中华娱乐圈内最知名的头牌经理人。”说话的是木青山地老相识,刘子杰。 木青山微微点了点头,心思早都飞到不知哪去了,木青山决定了,等这场谈话结束。立刻去找周乐,无论她在哪里,这次一定要找到她! 刘子杰亦很懂得为自己人抬造声势,见木青山有些心不在焉,反而低声对刘芳菲说道:“刘姐,您这回算是找对人了,别看木青山他们三个年纪轻轻,人家可是刚刚从金三角回来的。听说把那边闹得翻天覆地,都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他们,您这场盛会虽然重要,不过对于他们三个来说,嘿嘿!不过是小场面了!您可别用这种不信地眼神瞧我,我是不会让他们表演点绝活什么的给您看的。因为那都是些没有真本领的人才玩的花架子,他们三个,可是黄纹章级别的高手,我这是看在他们上趟太辛苦了,才安排您这个差事给他们,就当是放松放松了,咱也杀鸡用一回牛刀,真有事的时候,您就知道他们三个地厉害了。不怕你知道,我小刘也是有两手的。一般人对上个七八个不在话下。可是就我这样的,来上七八十个。也不够他们中任何一个人打的,而且这三个小子还精通各种专业知识,什么都难不倒,您瞧这体格,这脸型,这骨子里淡淡的那份忧郁气质,我的天!这样的人物,拿来贴身保护女明星什么的,绝对是最好的了。” 胖妇人耳边听着刘子杰不着边际的一通胡扯,一边转动着手指上的大钻戒,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木青山的侧面,她心中亦是很精明,这位刘子杰总监虽然向来油嘴滑舌,属于见人说话,见鬼打卦的那一类,不过既然他说过了,这三人在狮盾地级别是两黄一黑,那么实力上是完全可以放心的了,加上这三个小子气质独特,说不定还真的适合自己的要求,退一步讲,除开刚才的那个大黑个外型差了点之外,眼前的这个和睡在沙发上的那个,气质身型绝对是上品,要是能收到国娱旗下,调教个一年半载的,谁敢说不会成为下一棵摇钱树? 想到这,刘芳菲女士笑得脸上的酒窝更加深了,不住的点头道:“好吧!既然刘总监快人快语,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相信你们狮盾集团地信誉,相信你刘总监地眼光,那么就由这位木青山负责吧,至于外围的安防,我们再聘请二百位白纹和三十名灰纹应该足够了吧,外围地人员我并不担心,因为这场环球巡演每到一地都有联系当地警力支持,但是他们三个一定要有能力对应任何突发事件,唉,谁叫他们三个都太年轻了呢!” 刘子杰当然知道木青山他们三个一定能合这老女人的眼缘,事实上自己早收到消息,国娱集团并非只找了狮盾一家接洽,他们之前也有找到几家国外的一线保安公司,但是不知为什么原因并没有谈成,如果木青山他们三个能接下这桩生意,至少西京分公司三年的业绩都不用愁了。 “这样吧,我会对这次合作提交一份申请计划书上去,特别为贵方要求申请一位金纹章协助,但是金纹章级别可不是我一个小小地区总监能驱使动的人物,一般情况来说,人家最多是在暗中协助木青山他们,而且还要看心情,我不能给你保证什么,但是我会递这份申请上去。”刘子杰终于举重若轻的递出了自己的最后筹码,金纹章确实不是自己能够驱使得到的,即使是木青山他们三个,只要自己不愿意,他这个总监仍是没有办法。 说白了,到了黑纹这一级别的人物,天下之大,到哪不能谋一份好差事,当然,这也正是狮盾集团尊重强者,留住人材的特别方式了。 不过对于顶级强者金纹章人物的介入,刘子杰心中至少有三成把握,因为根据自己所知,集团内有位金纹章强者,据说正是这场环球巡演的主角,美女杨琳轩的狂热“粉丝”。在刘子杰看来,有金纹章出手,木青山他们三个,只不过是去跟着度假罢了,想想倒还真是挺羡慕木青山这小子的,居然可以跟杨琳轩这种级数的美女近距离接触,看来自己对这傻小子,还真是青睐有加啊。 双方眼看就要达成共识,眉开眼笑之际,木青山突然回过神来,坦然说道:“我想休假一段时间,对不起,这个任务我不接了。” 第三十九章 重逢时节 听到木青山出言拒绝,刘子杰顿时有些愕然,而刘芳菲却大感有趣,和颜悦色的说道:“小兄弟,你觉得我开不起价吗?” 木青山淡然道:“只是突然想起有事要办,没时间而已。” 菲姐冲着木青山和刘子杰两人轻轻一笑,道:“这样吧,咱们打个赌,如果你赢了,姐姐我立刻滚蛋出门,二话不说,如果你输了,我给你三天时间处理事情,三天之后,来国娱这边帮忙,你看怎么样?” 刘子杰一听,心中立刻患得患失起来,又希望木青山能赢过人家,又不希望木青山真的赢了,白白放跑生意,哪知木青山摇摇头,只是说道:“不划算,输赢我都没什么好处,我不赌!” 菲姐笑道:“难道你输不起?怕我不成?” 木青山淡淡一笑,准备转身出门,如果说在校园时代,木青山还有可能会被人激将,现在这个时候,再用激将法,未必也太小看人了。 菲姐见木青山要走,连忙说道:“你走了不打紧,只不过会连累你们的刘总监丢饭碗而已,你说是不是呀?刘总监!” 刘子杰只好一脸苦笑的点了点头,为了这单生意,自己丢饭碗虽然还不至于,但是不好受却是一定了的。 木青山闻言停下脚步,想了想,转身说道:“你想怎么赌?”语气中自然多了一丝不快。 菲姐伸出如只大白包子般的胖手,捋了捋肩上地大波浪卷发。笑逐颜开道:“小兄弟,你是什么星座的?” 木青山愣了一愣,不过告诉他也无所谓,反正星座这种东西,只是无聊人打发时间用的无聊产物罢了。在基地受训的时候,偶尔也被郑盈怡那小妮子问起过这些东西,自己被老牛倌自山林中捡到的日子。换算成阳历应该是九月底到十月份的样子。 “我是天平座。”木青山坦然告之。 “太好了,我们赌赌运气吧。今天可是我们金牛座最旺的日子,我可不会输给你哦!”菲姐竟然像个兴奋地小女生一样,双手拍起掌来,只不过看在刘子杰和木青山眼里,实在是不那么赏心悦目罢了。 “你说吧,怎么赌!”木青山已经打定主意,凭着自己远超出一般人的身手与灵敏耳目。横看竖看,这位胖大姐无论如何也赌不过自己。 “唔!这样吧,看到那边地洗手间了没有,我们来赌,下一个进洗手间的是男是女。”菲姐笑嘻嘻的乱抛着媚眼说道。 赌这种东西?木青山心中一愣,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赌这种全凭运气的东西,再转念想想,刚才这肥婆答应了无论输赢都可以给出自己三天时间来办私事。由此看来这胖女人倒还不坏,还算是通情达理的那种人。 “好吧!你先挑一个!”木青山随口说道。 从之前的不赌到现在地愿意赌,在不知不觉当中感染对方,这正是菲姐的一贯拿手好戏,也是她做事风格的魅力所在。 “今天是我们金牛座的幸运日,你肯定输的!我选女孩子好啦!从现在开始!”菲姐指着窗外的洗手间。兴奋之极的说道。 木青山望了一眼窗外大厅,大厅内的员工们全都埋头工作,至少从表面上看,确实是五五之数,看不出谁会先站起来去洗手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看着依旧笑眯眯的肥婆,木青山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好笑,居然会答应这种赌约,要是大厅里的员工这会全都不想上洗手间,那岂不是要陪她等到下班? 想到这。木青山不由得笑了。其实想想这个肥女人倒也并不讨厌,肯给予对方公平机会的人。应该坏不到哪里去。接下这个任务应该也没什么,不过在答应对方之前,不如就由自己来解决这场赌约吧。 木青山哈哈一笑,大步走出办公室,径自朝洗手间走去,反正赌约又没有规定,任何人都可以去洗手间呢!当然也包括自己。 眼看木青山就要走入洗手间,突然自里面走出来一位女孩子,木青山心中一动,还好人家是从里面出来而非进去,只要自己进入洗手间,这场赌约就算自己胜了!当然,这种无聊的赌约,胜败并没多大关系,结束之后答应她就是了,本来就是自己份内的事。 谁都没料到,从洗手间里出来地那个女孩子抬头一见木青山,竟然停住了脚步,俏脸微红,奇迹般的转身冲进洗手间去了。 这一幕转变得实在太快,包括木青山在内,谁都没有料到。 此刻木青山脸上的表情古怪之极,只好一面苦笑着摇摇头,一面走回了经理办公室。 菲姐与刘子杰强两人忍住想要爆笑的表情,菲姐招了招手,说道:“哈!我都说了,金牛座今天的运势最旺,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你要为我服务哦!”说罢挪动着那庞大的身躯,滚滚而去。 刘子杰一边摇头,一边笑道:“唉,人算不如天算啊!该你的就是你的!刚刚从洗手间里出来的那位,是我们办公区的大美女,她去洗手间地时候,男生通常都不会去,不愿唐突佳人嘛!不过她见了你居然会脸红,更搞笑地是居然会返身进去,哈哈!实在有趣!有趣呢!” 木青山哑口无言,难道今天真的是金牛座地运势太旺吗?这样都输掉!懒得跟刘子杰多说,捌下一句,“我去办点私事,三天后让小妖联系我!” 呼吸着久违了的城市气息。一辆接一辆地汽车迎面飞驰而过,木青山心中已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见到周乐。 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木青山钻进车身,对司机说道:“师傅,我到中级法院,快一点!” 出租车司机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的开动了汽车。 车流缓缓的朝前移动,从反光镜中看到的是一张甜蜜中略带着一点怯意的脸。司机师傅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开口问道:“唉,你到法院干啥呀?” 作为出租车司机在城市中来回穿行,每天跟不知多少人打交道,对于客人的职业身份,随随便便都能猜出个大概,而今天地这位客人。看穿着和年纪,加上发型和说话的口气,应该不像是公检法系统里地人,但是如果是去打官司的,脸上的表情又实在太古怪了些,所以司机师傅才会发问。 木青山愣了半秒,因为他实在没有跟陌生人倾诉的习惯,随口答道:“我去找个朋友!” 司机师傅见他不愿说话。很知机的闭嘴开车去了。 的士行驶到了二环路,终于堵住了。 “前面大塞车,要不你走过去吧,离法院已经不远了。”的士司机说道。 木青山付过车费之后,打开车门,步行朝中级法院门口前进。记忆中法院地位置应该就在前方不远处。 朝前走了约了一百多米,身边的马路上排着长长的车队,司机们纷纷焦躁不安的大声咒骂着,前路被塞得水泄不通。 “咦!”木青山突然发现前方人头攒动,那边挤得密密麻麻的地方不正是法院门口吗?快步上前,双臂略微使力,分开挡在前面的人群,原来被人群围在最中间的,是一群中老年人,有男有女。年纪最大的两鬓斑白。看上去最少也有五六十岁,年纪小些地总也有三四十岁。这群人聚集在法院门口,或坐或站,有人选择了沉默,有人却选择了口沫横飞的向旁人倾诉,旁边还高高竖着一块大纸牌,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迹。 木青山本来就不喜这种乱哄哄的地方,缓缓的自人群中退了出来,只是远远的扫了一眼那张纸牌上地字迹。 这帮中老年人本来是当地一间老剧院的员工,剧院生意一直不景气也就罢了,谁知遇上了一家无德地产商,先是利用合同漏洞,骗拆了这家剧院用来建商品房,然后又利用所谓的高回报,骗得这些中老年人纷纷拿出一生的积蓄来购买楼下的商铺,等到钱款到账之后,这家地产商既不肯拿钱出来支付拆剧院的费用,也不尽心完善楼下商铺周边的配套设施,导致这些老人们全家的积蓄都被卷了进去,根本拿不到应有的回报。 这群剧院职工们多次上访,也通知了媒体,可惜这家地产商的后台背景强硬,事情一直被压下,直到今天,这些家属们才齐聚法院门口,希望能讨个公道。本来只是十多个人地事,不过敢坐在法院门口闹事地还真是不多见,越来越多的人停留下来看热闹,时间一长,就变成了现在这种场面。 “有人出来了,围上,围上!”人群后方有人起哄道。那些本来坐着地中老年人,全都站了起来,法院门口顿时更加热闹了。 终于出来了一位领导模样的人物,站在台阶之上大声的说道:“你们在做什么,知不知道这是违法的吗?”这位领导身后还站了四五个身穿法庭制服的年轻人,左边第二个站着的女孩子,正是英姿飒爽的周乐。 木青山见到台阶之上的周乐,不由得心花怒放起来,但是在这种情况之下见面,却又有些不是那么的恰当。 “违法!谁来讲法律,这么多天都没动静!回家哄孩子去吧!”说话的是一位义愤填膺的大胡子。 站在台阶之上的这位官员心中暗暗叫苦,法院里头管这事的那位根本就不在这里,剧院那件事,听说是给房地产商面子,先压一压,希望双方能庭外和解,说白了,就是让地产商自行解决。至于怎么解决,那就是人家的事了。没想到这帮人居然闹上法院来,实在是够棘手。 “你们这个样子,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地,大家先听我说……”话音未落,底下有人喊道:“听你说个屁,不解决问题。今天就别想走!” 一时间群情激昂,说来也怪。平时的人哪有这胆子,敢聚集在法院门口闹事,但是今天好像有人在趁乱闹事一样,偏偏就演变成了这种局面。 这位法院门口的官儿其实职务并不算高,也是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因为高职位的头头的今天一早全都下乡考察去了。只是留下了几个实习生而已,没想到正好碰上这么大的场面。 这时两名法警终于冲了上来,将准备冲上台阶的几人拦住,双方地拉搡动作渐渐有些大了,场面更加混乱,四处都响起了叫骂声,人聚集得越来越多,道路被堵得就连赶来的交警车都进不来。 见势头不对。这位官儿掉头就朝门里走,谁知这个动作更加刺激了台阶下方群众们。有人呼喊着,“别让他跑了,不给咱们个交待,谁也不许走!” 那些职院地老职工们,此刻简直有些身不由己了。被人流拥挤着朝台阶上方移动,叫人实在分不清,到底是当事人的热情高涨,还是管闲事的人太过激动。 嘭!不知从哪飞过来一支白酒瓶,不偏不倚,正砸在一名法警的脑门上,顿时血流了满面,人群也哗的一声散开成一片。 另一名法警见状,顿时红了眼,挥拳就砸向身边的一人。那人立即倒在地上。谁知更多的拳头手脚伸了过来,将这名法警连拉带踹。狼狈不堪地击倒在地,人群呼拉一下子冲上了好几级台阶,形势越发危急了。 “全部给我站住!谁也不许动!”台阶之上终于有人挺身而出,一位身材婀娜的女孩子高高的站立在众人面前,有如一尊女神像,清脆的女孩子声线,令这群头脑发热的人们顿时清醒了三分。 一件事物突然出现在眼前,由小变大,周乐顿时骇了一跳,凭着本能将头颈大力偏了一偏。 半块从花坛上刚刚抠下来,还带着新鲜泥土的砖头自周乐耳边呼啸而过,重重的砸在法院大门之上。 在这一瞬间,周乐发觉自己的整条后背全部浸出了冷汗,这些人太过分了,竟然对一个女孩子下如此重地手。 并没有露出胆怯的神色,周乐皱了皱眉头,又跨前了一步,朗声说道:“大家请冷静一下,千万不要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冲击法院是犯罪行为,必将受到法律制裁。” 听到这位穿制服的勇敢女性说话,本来已经打算跟着冲上台阶的人们心头一颤,不由得脚步慢了下来。 这时已有三四个人冲上了台阶,眼看就要冲到周乐身边了,吓得周乐身后的几位同事顿时尖声惊叫起来。 周乐深吸了一口气,确实无能为力了,在暴力面前,自己不过是个小女生而已,望着台阶下方已经被打成血人一样地两位法警,周乐索性闭上眼睛,心中仍是觉得自己必须一步不退。 并没有意料之中的碰撞,耳边先是不断响起惨呼声,然后感觉到有阵风从身旁掠过,下一刻,一条温暖的手臂从自己腰间环抱而过。 “呀!”周乐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娇叱,睁开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面前的人竟然是木青山。 木青山轻轻搂着周乐的纤腰,身型如根标枪般笔直的站立在台阶之上,以一种杀气腾腾兼睥睨天下的眼神扫视了一圈,以木青山自战场上带回来的恐怖眼神,确实没有多少普通人能承受得住。特别是在亲眼见到周乐差一点受到伤害地时候,木青山完全有理由把自己最暴戾地一面展现出来。 台阶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最少有四人被木青山用重手法击倒在地,陷入晕厥状态中,另外还有三位年纪大一些地剧院职工,被木青山用巧劲推下台阶,倒在了人群当中,总算是没有受伤。 周乐此刻的心情,简直可以用心花怒放来形容,木青山如天神般从天而降,挡在了自己面前,试问天下有几个女孩子能抵抗这种浪漫情绪? 不过,木青山这家伙一出手就伤了数人,这种暴力行为究竟跟下面的这些人有什么不同?只是他的实力更强,更暴力些罢了。周乐想到这一点,心绪不禁沉了一沉,立刻又低落下去了。 木青山紧紧搂着女友柔若无骨的细腰,心情有了那么一丁点的好。 大概是没有看清刚才的状况,又有两人冲上了台阶,这回冲上来的两人明显不是善类,一个带着帽子的光头佬,一个是可媲美健身教练的肌肉男,单以外型而论,木青山看上去比这两人实在要顺眼得多。 毫不客气,嘭嘭两脚,木青山身不移,肩不晃,抡起左腿,几乎不分先后的踢中这两条大汉的脸颊和胸口。两人如同滚地葫芦一般,一路翻滚着摔下台阶。 一不做,二不休,木青山索性提气扬声道:“打死人了!谁想留下来看热闹就呆着吧!”木青山的声音运上了内劲,响彻了整条街道,话音未落,街角恰好又传来警笛尖锐的鸣叫声。 这一下子场面更加混乱了,听说打死人了,又听到有警车过来了,哗的一声,法院门口围观的人们全都朝外围扩散了,凡是看热闹的人,谁都不想惹上一身麻烦,更何况还是人命案。 周乐紧张之极的反搂住木青山的手臂,心中又是矛盾又是欢喜,她也同样害怕木青山万一失手打死人了,两人的意外重逢反倒又成了分离。 第四十章 有情天地 警车终于开过来了,从车上跳下来一队防暴警察,人人身穿防弹背心,头带钢盔,手持橡胶警棍和盾牌,齐刷刷的朝法院门口所在的这个方向冲过来。 人群散得更快了,受到大环境的影响,剧院里的这些职工们也全都神情紧张,人人心中均萌生出退意。 防暴武警很快围了上来,迅速控制住了局面,带队的几名高级警员看了看一地的伤者,很快就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台阶上方的木青山身上。 “这些人是你打伤的吗?”其中一名高级警员皱着眉头问道。要不是看到身穿法院制服的周乐跟木青山依偎在一起的姿态那么自然,感觉有点摸不清这男孩的底子,他才不会如此客气的说话。 “这些人用暴力行动冲击法院,对我们的人身安全造成威胁,我朋友这是见义勇为!你们谁也不能乱来!”周乐见警员向木青山问话,心中顿时急了,连忙插嘴抢答道。 “是我打伤的!全部都是!”木青山冷冷的吐出这么一句话,不仅没有胆怯的意思,甚至还有三分挑衅的意味在里面。 “这位小姐,我现在怀疑你的朋友属于极度危险人物,已经对社会造成了不安定因素,现在我要求你的朋友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这名年轻的高级警员朗声说完,顿时又有几名武警围了上来。 木青山听得眉头大皱,自己只有三天时间。哪有兴趣和这些人纠缠,突然想起朴存虎说过的一件事,突然笑了,从口袋里掏出自己在狮盾公司领到地证件,随手啪的一声丢到那个青年警察面前。 这位警员一脸狐疑的从地上拾起木青山的证件,扫了一眼,心中顿时吓了一跳。乖乖!狮盾保镖公司的黄纹章,这种在圈子内流传名声极响的真正高手。居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难怪可以打得这伙人满地找牙呢!而且狮盾集团跟公安系统的关系极好,就算一名黄纹章真地犯了什么大事,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的,何况只是打伤几个人这种事情。 不过尽管如此,这位年轻地警察仍没有打算就此放过木青山,也不知为什么。见着这个看上去比自己还要年轻几岁的男生,居然已经混到狮盾的黄纹章了,而且身边还有这么美的女孩子伴随,这当然不免令他有些小小的妒忌。 “就算你是狮盾公司的人,可也不能随便殴打群众,你不知道这样的影响会极坏吗?以武犯禁,仗着自己地特殊身份欺凌弱小,你也算不上什么人物!”这名年轻的警察看来还真的跟木青山杠上了。反正身后有那么多全副武装的同事,就算是狮盾黄纹章,也不怕他能闹出什么样的事来。这名警员有恃无恐,当然说话俐落。 周乐心中暗暗惊异,狮盾公司的名气自己也是听过的,没想到木青山一段日子不见。竟然能混到那个特殊单位去。不过正如这个警察所说的,就算木青山现在地身份不同了,但是用暴力手段殴打上访的民众,这种事情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感觉到怀中的躯体轻轻抖动了一下,木青山与周乐认识了这么久,那能还不知晓她的心意,只好深吸了一口气,长声道:“被我打伤的这些人,根本不是什么上访群众,他们是另一家地产公司派来的打手。希望把事情闹大。借机除去竞争对手,全是些狗咬狗。一嘴毛地肮脏事!下面坐的着那些老头老太太,根本就是受人利用而已,那边的树底下,有个喜欢扔砖头的家伙,被我修理了一下,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他,我的话说完了,我们走!”除了最后一句是轻声对周乐所说,其他的话语,均是通过浑厚内力传出,整条街道,从头到尾,人人听得明明白白。 包括武警在内的众人,全都将目光投向地上的伤者。果然,这些人个个膀大腰圆,面相凶恶,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不像是为民请命的那类人。那些剧院里地老职工们,这时也纷纷惊觉了起来,这些伤者竟然没有任何人认识,都不知是从哪里钻出来地,反而正是这些人,浑水摸鱼,把原本是正义的事情,搞得一发不可收拾。 隔着条街地大树下,一个颓然丧气的中年人捧着双手坐在地上,痛得满脸汗珠,眦牙咧嘴只是倒抽着凉气,几乎说不出话来。 这人名叫赵东顺,勉强也算是位武林高手,被另一家地产公司特意花费重金请来,专门藏在暗处搞风搞雨,凭着比一般人强得多的身手和劲力,刚才的那几块砖头,全都出自他手。只是没想到遇到木青山这样的强悍家伙,在周乐避过那块砖头的同时,木青山就已锁定了这人的位置,掩身过去,近身相搏,三招之内将他擒下,二话没说,卡喀两声,将赵东顺的手腕子掰断,又在左大腿内侧踹了一脚,如此势如奔雷般的逼供方法,吓得赵东顺连忙将前因后果和场中的形势迅速说给木青山听了一遍,这才有了木青山痛殴假请愿者这一事的发生。 剧院的这些老职工们这才恍然大悟,摇头沮丧之余,纷纷站起身来,打算回家吃官司。 这时周乐从木青山的怀抱中争脱出来,几步跑下台阶,来到老职工们面前,极认真的说道:“请你们不要难过,中国是一个法治的社会,我们的法律机制虽然还不够完善,但是请大家相信法律,相信公道自在人心,法院一定会给大家一个公平公正的说法的。相信我!”说罢,周乐坚毅的目光中含带了一丝清澈地泪光,深深的向这些老职工们鞠了一躬。 这一瞬间。仿佛在场的所有人均在同时产生了某种幻觉,在这个女孩子的周围,带上了一层温暖却并不夺目的光辉,令人生出勇气和希望。 因为木青山有狮盾集团的高级证件,再加上周乐是法院内部工作人员,警员们在与上层通过电话之后,并没有为难两人。甚至连录口供的环节都省了,任由两人自行离去。 木青山带着周乐。极随意地漫步在街头,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两人地身影并不显得特别突兀,跟许多人一样,只是一对普通男女罢了。 两人都没有主动说太多话,虽然彼此之间离开了一段并不算短的时间,各自都在继续着自己的生活。但是很奇怪,这两人之间的那种熟络与亲近,却好像昨天才分开一样,一切如旧。 兜兜转转,享受着彼此之间真实的存在,周乐自然而然的就将手臂挽入了木青山的臂弯,心中地那份欢喜实难以用言语来表达。 木青山情不自禁的瞟了周乐一眼,目光竟然不知不觉的被她那高耸饱满的胸部所吸引。面上不禁一热,连忙目不斜视。 “小子!你现在混得不错呀!狮盾集团的名声很风光呢!”周乐笑眯眯的说道。 木青山苦笑着摇摇头,轻声说道:“我没觉得自己跟以前有什么不同,我还是我!” 周乐凑上前来,先是妩媚之极的笑了一笑,突然一口咬在木青山的手腕上。凶巴巴地说道:“有人突然就消失了,把我一个人扔下,这样的家伙,我才不相信他会跟从前一样呢!从前的那个家伙,不知有多疼我!你一定是冒充的!” 木青山被周乐的突然袭击吓了一跳,差点就没按捺住体内火舞圣光气的自动反击,只好脱口而出道:“我找过你,可是找不到! 周乐松开小口,低声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我是刻意不想让你找到我地。没有我在身边。你现在这样子,不是很好吗?” 木青山心中一颤。沉声道:“为什么?” 周乐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指着对面橱窗中的新款女装,笑逐颜开道:“那里面衣服好漂亮,我们进去看看好不好?”说罢扯着木青山的手臂,像个撒娇的小女孩似的,拖着他朝时装店里走去。 这家店的装修非常之有个性,外墙仿制的是五十年代上海法租界那类混欧式风格,中西合璧路线,店内以黑白颜色为主调,素雅大方,店内不仅有时装出售,还供应咖啡和旧杂志,甚至还在角落里安置了一池戏水萍叶间的锦鲤在游曳,藏风聚气之用,整体环境和谐而优美,让人身处其间十分的舒适。 木青山对时装之类的向来没什么兴趣,随便找了只棕皮沙发坐了下来。周乐则欢快地冲向衣架,面对琳琅满目地衣服,女孩子们其实都一样,没有女人能够抵挡这种魅力的。而且这家店地衣物全都出自自己的设计师之手,个性鲜明,价格不菲,衣架上的衣物并不多挂,且每种款型都是独一无二的。不一会儿,周乐便试穿了两三件,每件衣服都很合适她的气质与身型,每一次换装出场,再配合着周乐独有的迷人笑容,惹得店内的女孩子们轻声惊叹,这位穿制服进来的姐姐,真是个天生的衣服架子。 木青山饶有兴趣的看着周乐试衣服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了种自豪的感觉,想到这个漂亮的女孩子是属于自己的,不免有些心花怒放,但是木青山一直也没有再开口问刚才的问题,为什么周乐会选择刻意不让自己找到,如果说她另有所爱,可此时此刻她对自己的那份亲昵却又完全没有半分虚假,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周乐穿着一身桃红色的靓丽时装,款款而来,站在木青山身旁的大镜前立定。这身衣服穿在身上的感觉,与周乐进来之前的那身法院制服完全不同,流露出一种骨子里的雍容与华贵,这身衣服可不是随便什么女孩子都能穿出这种味道来的,应该是极有教养和拥有相应身份的女孩子才能穿出来的那种感觉。 周乐望着镜中的自己,一丝不快悄悄皱上眉头,仿佛有什么心事一般,不过很快她就又恢复了平时的那种笑颜。 第四十一章 成长心事 周乐终于选好了一条细肩带裙子,吩咐店员包起来,木青山连忙起身,走到柜台前付账,这家店内的商品并不是太贵,像这样的一条裙子,打完折才不过六百元左右,以木青山现在的经济状况,实在是算不了什么。 两人从时装店里走出来,天色已经有些晚了,街上满是下班归家的人们,匆匆自两人身边流动,望着这些忙忙碌碌的人们,木青山心中突然生出一种茫然。 如果自己从来没有离开丛林,也许会是一个简单而快乐的农村青年,如果自己离开校园之后很顺利的找到一份工作,那么也许自己就和眼前的这些上班族一样,终日奔忙,游走在这座灯红酒绿的城市中,而现在的自己,实在说不上是种什么状态,游离于普通人的世界之外,一步就跨越到了一般人难以企及的境界,虽然所得不菲,但同时也失去了作为普通人的那份乐趣。 周乐伸手拉了拉处于突然愣神中的木青山,轻声问道:“小木,我们现在去哪?” 木青山回过神来,望着面前那张如此熟悉的笑颜,心中不禁一热,脱口而出道:“去哪都可以,只要跟你在一起!” 破天荒头一回听到木青山说出这种令自己面红耳热的话儿,周乐脸上顿时笑得灿烂无比,露出上学时的招牌魔女表情,一把扯住木青山的胳膊,娇笑道:“好呀!跟我走吧!”说罢周乐扯着木青山直直撞进了路边地酒店大厅。 进入酒店大厅。直奔前台接待,周乐一边走一边伸手掏出钱包,木青山大骇,连声问道:“你,你要做什么?” 周乐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答道:“开房!” 仅管声音并不大,但木青山听在耳中。仍然羞得面红耳赤,生怕旁人听到了。这时周乐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办好了入住手续。拿着房卡,扯着木青山一路上楼,引得前厅的几位酒店职员纷纷在一旁轻声窃笑,这两位好像也太心急了点,而且男女次序似乎倒过来了。 进入房间内,反手关上房门,周乐三两下甩掉脚上的鞋子。像个小孩子似的,一头扑倒在松软的大床上,然后轻皱眉头,翘起光滑地小腿,故作正色的说道:“好累哟!人家开房间是用来休息地,你可不要有什么企图呢!”话虽然这般说,但是周乐脸上的表情却似笑非笑,欲拒还迎。 木青山心中的火焰蹭的一下子被点燃了。望着周乐在床上刻意摆出来的诱人姿势,唇干舌燥是必然的,仍保持着最后的一份灵台清明,木青山勉强坐在床边,摇摇头苦笑道:“没,没企图!” 见到木青山说话如此地不自然。周乐咯咯笑道:“傻瓜!你不喜欢我吗?” 木青山连忙大力摇头,连声说道:“没有,没有!” 一对如凝脂般的胳膊缠上了木青山的脖颈,周乐俯身在木青山耳边说道:“小木,你要了我吧!” “啊!”木青山脸上的赤红已降到了脖子处,浑身如火炭燃烧般的热度。 两片温润的诱人嘴唇贴了上来,令人迷醉无比的事情终于即将发生。 “等!等一下!”出人意料的事情出现了,木青山竟然偏头闪开了周乐地献吻,选择了双手扶住周乐的香肩,沉声说道:“周乐。我喜欢你。从来都没有改变过,但是有一件事。我一定要问清楚。” 周乐脸上的表情变得愕然,身体也从火热的僵硬之中软化了下来,在她的印象中,木青山脸上何曾会出现这种表情?但是她却不知道,木青山在这段日子中经历了多少,人当然是会改变的,特别是一个逐渐成长中地男人。 木青山心中也是痛苦矛盾不已,既不想伤害周乐,有些话又一定要问个清楚,这才是自己的性格。 “我的心意从来都没有改变过,只是我搞不懂,为什么你可以当我不存在一样,我来找过你几次,每次都见不到你,也没有任何的口信留给我。如果这次见面,你对我变得冷淡,甚至是不愿理我,我都有心理准备可以接受,但是你可以像个没事人一样跟我亲热,我受不了,我只想问个清楚,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的存在!” 木青山一口气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他只是单纯,却并不是笨蛋,天底下哪有这种恋人的!木青山也不是那种可以被人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男人。 周乐的脸上的反应很奇怪,先是惊愕,然后带着一丝愤怒,最后化为一抹凄然地微笑,朝后挪了挪身子,幽幽叹了一口气,说道:“小木,我只是不想给你找麻烦罢了,你真地想知道为什么吗?以你的性格,我怕知道了这些事,会害了你!” 木青山眼中精光一闪而逝,不怒生威,点点头沉声道:“你说吧,我还是那句话,对你地心意,我木青山从来都没有改变过,有天大的事,我给你扛着。” 周乐再次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了,只是我的家事而已,我也不想借别人的手来完成,以后有机会,我再告诉你,好吗?” 木青山还要再问,周乐已经一头扑入了怀中,凭着对她的了解,木青山很清楚,只要她不想说,无论如何都问不出个所以然的。 “我现在只想你抱着我,静静的躺在这儿,那就足够了。”周乐在木青山耳边喃喃道。 木青山默然无语,轻轻搂住周乐的纤腰,将她地俏脸深埋在自己胸口。鼻中闻到一股幽幽发香。 “我们两个不要再分开了,好吗?”木青山迟疑了片刻,终于在周乐耳边轻声说出了这句朴实却是最真切的情话。 周乐浑身轻颤,过了半晌,才像下定决心般说道:“暂时还不行,我现在住的地方,你不方便去的。” “这算是理由吗?”木青山心中一沉。并没有说话,只是觉得胸口有点堵得慌。怀中虽然抱着周乐,却觉得她的心离自己好远,好远。 周乐似乎感觉到了木青山的心情,连忙说道:“傻瓜,不是你想的那样啦!我和单位里地女孩子一起住而已,你想到哪里去了!这是我的卡片,上面有我地电话。你要是想我了可以给我打电话呀!” 木青山索性闭目不语,以自己对周乐的了解,越是逼她说话,她越是不肯说,越是不搭理她了,她反而一骨脑全都说出来了。 果然,周乐见木青山迟迟不开口,终于沉不住气了。细声细气的说道:“小木,都是我不好……其实我……” 正要说完,床边的手提袋里突然响起了悦耳的手机铃声,周乐连忙取出手机,接通了电话。 “喂!是我!张局,您好!什么?马家的案子又出现状况了?好。好的,我马上来!”周乐接电话时地表情,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干练无比。 “我现在正在楚华大酒店附近,你们把车开到酒店门口来接我吧。好的,就这样!”周乐合上电话,一脸歉意的望着木青山。 木青山点点头,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你要走了吗?” 周乐咬了咬嘴唇,一把抱住木青山宽厚的肩膀,在木青山耳边说道:“宝贝。我走了。我会想你的!”说罢在木青山的唇上重重啄了一口,然后迅速穿戴整齐。带着一缕香风,穿门而出。 木青山并没有阻拦周乐的想法,而是任由她离开,独自一个人躺在床上,望着窗外地点点灯火,心中不免生出几许寂愁,更多的却是感觉自己成熟了许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看得出来,和在校园时不同,周乐已有了很明确的人生目标,而自己的人生目标又是什么?木青山同样感到一丝迷惘。 睁开眼,窗外的阳光强烈得有些刺目,木青山这一觉睡得极沉,前半夜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脑中想地全是周乐的倩影,一直到凌晨时分才昏昏睡去,没想到一觉就睡到大中午。 木青山从酒店大堂出来,心中早已把周乐的电话号码和卡片上的资料背了个滚瓜烂熟,不过却想着并不会随便打电话给她,休假还剩两天,这两天内要不要打给她呢? 百无聊赖之下,随意之极的漫步街头,并没有什么目的地,一路顺着人流的方向,木青山不知不觉走到了地下通道口。 通道内传来单调的吉它声和一份沙哑的嗓音,听到耳中,有种让人想哭的冲动,木青山仿佛被吸引住了一般,顺着声音地源头追了过去。 地下通道内地灯光虽然明亮,但是仍然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一个满脸胡碴地精瘦男人,看不出多大年纪,正在拔弄着手中的老吉它,弹出简单至极的音符,配合着这男人独有的沙哑中性嗓音,给人一种很特别的味道。 这个时间段内的地下通道,人流量很一般,来往的过客们匆匆而行,最多只是朝着吉它手的方向瞟上一眼,根本没有人会真的停下脚步,更别说会朝吉它手面前的破帽子中丢上一点零钱。 木青山静静的站在这名潦倒的吉它手身旁,仔细倾听着每一个音符的产生,心弦不断随着吉它音符跳动的同时,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个熟悉的人影,就仿佛回到了昨夜的梦境中一般。 一曲终了,这位吉它手默默的看了木青山一眼,摇摇头,指了指地上的破帽子。 木青山先是一愣,马上就明白过来了,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零钱,恭恭敬敬的放进吉它手的干瘪帽子里。对于能够用音乐来感动自己的人,木青山并不吝啬自己的尊重。 吉它手见状,立刻来了兴趣,大概也是因为寂寞的缘故吧,这人放下手中的吉它,掏出一包不知什么牌子的香烟,先给自己点上一根,然后朝着木青山甩过来,说道:“喂!哥们,来一根?” 木青山轻轻曲指一弹,香烟倒飞回去,恰好落回吉它手的掌心,摇摇头,示意自己不会抽烟。 吉它手握着手里的香烟盒直发愣,半天都没明白过来,木青山刚刚露出这一手,已经算是内家功夫了。 “真有两手啊!小兄弟!你是不是有啥不开心的事?说出来给我这个陌生人听听,也许能好受些!”这人已经在社会上混足了年头,一看就知道木青山多少有点心事。 木青山摇摇头,此刻不太想跟人说话,只是听一听音乐,或者静下来而已。 吉它手见木青山不搭话,也不以为意,径自又拔弄了几下琴弦,发出一段流畅的合弦声,然后转身对木青山嬉皮笑脸道:“怎么了?失恋了?还是女朋友吵架了?” 木青山自嘲般的笑了笑,转身准备离去,这位吉它手上前一步,扯住木青山的衣袖道:“小兄弟,帮个忙行不?” 木青山愕然的停下了脚步。吉它手继续说道:“小朋友,你身上带钱了吗?八百块,我卖给你一张杨琳轩的歌友会门票,怎么样?” 木青山耸了耸肩膀,表示没有多大兴趣的样子。这位潦倒的吉它手生怕木青山跑掉,连忙从衣袋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门票之类的东西,大声吼道:“五百块,你拿走!看在你听得懂我音乐的份上!” 木青山打了个哈哈,转身就走,歌友会门票这种东西,对他来说的吸引力实在欠奉。 “得!这张票我送给你了,你随便给点饭钱就行了,老子两天没吃饭了。”吉它手简直有点急了,郁闷之极的大喊道。 木青山停下了脚步,倒不是这张谁知道是真是假的门票吸引了自己,而是这位倒霉的吉它手在这种饿急了的状态之下,还能弹唱出这么不错的音乐,实在是很有实力。 木青山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一卷纸币,数出八张一百元的钞票,顺手递了过去。这位吉它手见木青山不仅肯掏钱,而且还肯掏这么多钱,一下子喜出望外,将门票胡乱塞到木青山手中,拿了钱就开始收拾东西,收摊走人。 第四十二章 歌友会 流浪歌手很快就从地下通道的另一头消失了,木青山手里捏着这张据说是杨琳轩歌友会门票的破纸片,摇摇头,自嘲般的笑了笑,径自返身走出了地下通道。 刚刚从地下通道出来,迎面就遇上了一幅巨大的广告灯箱,上面赫然几个大字,周日闪耀巨星杨琳轩歌友会。 杨琳轩这个名字怎么好像在哪听过一样,木青山刚刚听流浪歌手提起时就觉得耳熟,现在又看到广告灯箱上这几个大字,这才突然想起来了,据说两天后,自己要保护的目标,正是这位当红巨星杨琳轩。 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木青山心念一动,反正闲来无事,不如去这个歌友会瞧瞧热闹!虽然不确定手上这张票的真实程度,但是木青山自问如果想要随意进入市内任何一间会场,还是可以轻易办到的,毕竟在潜龙基地的那些日子可没有白学。 抬头看了看灯箱上写的日期,正好是今天晚上,举行歌友会的地址离自己所在的这个位置并不算远,时间也刚刚好,木青山甚至怀疑刚才那位流浪歌手是不是某方面势力特地安排好的,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在街上胡乱逛了一会,木青山决定还是去歌友会现场看一看,横竖闲来无事,自己一个人,实在是很无聊,也许换个热闹的环境呆一呆,感觉会好上很多。 木青山极随意的漫步街头。一边不经意地观察着三三两两的周围的人群,一边朝着灯箱上标记的地址走去,心中想的却是自己孤单一人,要是周乐能陪在身边,一起去听歌友会,是件多么舒心的事啊。 不知不觉,木青山走到了金光大酒店门口。这里已排起了长队,全都是杨琳轩的粉丝。从十几岁到三四十岁地男男女女,全都摇着手中的小旗,等待着偶像地到来。 木青山混在人群中,不禁有些哑然失笑,看着这一张张狂热的脸,心想自己什么时候也成了追星一族了,看来无聊实在是一件要不得的罪啊! 听到旁边人说话。木青山这才知道,原来这场歌友会是本地一家很知名的地产商投资赞助的,借杨琳轩的名来宣传新项目而已,并不是纯粹的歌友会,估计杨琳轩会到场,但是最多唱上一两首歌就闪人地那种,尽管如此,这些歌迷们仍然守在门口。早早的排起了长队。 木青山差一点就对这种等待失去了兴趣,只是觉得混在这些歌迷中间,听他们七嘴八舌的讲述,倒也不觉得孤单。 终于来了,两辆黑色的奥迪开道,中间是一部银白色的保时捷。一共五辆高档轿车停到了酒店门口,周围的歌迷们全都兴奋起来了,纷纷伸长了脖子朝车内张望。 轿车并没有在酒店门口停留,而是直接驶入了地下负一层停车场,而停车场的两个出入口,都由数名强壮有力的保安把守,不让任何人进入。 无缘得见偶像地容颜,许多人都嘘声一片,酒店方面这时宣布,歌友会可以凭入场劵入场了。 人流开始缓缓向前涌动。这时木青山才发现。很多现场的歌迷其实并没有入场劵,能入场的只是少数人而已。 没想到手里的这张入场劵居然是真货。随着人流缓缓移动,木青山终于也踏足进入了歌友会现场。 现场的空间并不大,最多也就容纳三百人左右,分隔成十几张圆形的桌面,但是在木青山眼中看来,这里地安防措施相当有水准,见到最少有二十名统一身穿黑色西装,戴着耳幔的男人分布在会场周围,每隔几步就有一个,这些人无论身型还是气质,绝对不只是服务生那么简单。 木青山饶有兴趣的用专业的眼光去打量周围的环境,的确,从不同的角度去看待同一件事情,便可得出完全不同的答案。只是,这种安防布局怎么越看越眼熟? 见鬼了,居然在这里看到一个根本不应该出现的家伙,居然是朴存虎!木青山使劲眨了眨眼,真的是朴存虎! 朴存虎上身黑色紧身小背心,光着两条膀子,下身穿着一条肥大地黄色条纹迷彩裤,配上一双土黄色地大头军靴,再加上他那身充满爆炸力的肌肉线条,站在会场内抢眼之极。 木青山连忙低头,不想让这家伙找到自己,怎么说自己也是在休假中呢! 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同桌坐着地几人脸上明显青涩未消,一看就还是高中生,大概是几个家里有点钱的富家子弟吧,不然也没有到这里来的消费能力。 木青山算是明白了,狮盾公司已经派人在负责接手杨琳轩的安防工作了,不然朴存虎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不过自己实在没有出现的必要,因为木青山觉得,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跟这种扮相的朴存虎相认,还真是需要些勇气才行。 歌友会终于在一片期待声中开幕了,最先上台的并不是杨琳轩,而是两名不知所云的主持人,扯了一通废话之后,喊上去几个所谓的领导嘉宾讲话,看着这些大腹便便的老家伙们在台上讲得唾沫横飞,木青山在台下不禁连连摇头,已经开始怀疑这位杨琳轩的品味了,正常有身价的艺人怎么会接下这种令人倒胃口的活动! 正当木青山听得昏昏欲睡的时候,男主持人突然将声线拔高八度,大声朗诵道:“下面的环节,我们将请出著名画家柳怀先老师,柳怀先老师是全省书画协会副主席,省博物馆名誉馆长,文化界的老先辈,他将为我们现场即兴作画一幅,请大家掌声鼓励!” 主持人说完之后,一个干瘦之极老头蹿上了舞台,一袭排扣长衫,圆口布鞋,第一眼看上去,很东方的感觉。 音乐声缓缓响起,音箱中传来悠扬的洞箫之音,那位柳怀先老头开始在墙面上奋毫急挥,手上功夫与萧声的节奏连成一线,恰到好处。不一会儿,这老头就画出了幅出水芙蓉图,倒也有模有样,台下顿时掌声不断。现场作画,这也勉强算是个新鲜玩艺,大伙儿有的是看个热闹,有的是生怕旁人认为自己不够文化,所以也跟着拼命鼓掌。 本来事情到这儿,也算完事了,可这老头偏偏要在画上题字,坦白的讲,这老头的画比字强太多了,一手毛笔字写得歪歪扭扭,浑然不像一个资深文化人,而且画上题个什么字不好吧,老头提了个此图赠天宇地产及合作伙伴星野株式会社,愿中日亲善,合作愉快,并且还点头哈腰的同台下前排的那些人打招呼,估计台下前排坐着的正是天宇地产的领导和日方代表,本来只是题字也就罢了,可这老头摆出来的姿态,实在让人看着很窝火。 这时跟木青山同桌的几个高中生中有人轻呸了一口,道:“这老头什么东西,搞这种玩艺!” 旁边另一个男生低声道:“听我老爸说,天宇地产这次搞开发,这家日本公司投了不少钱下去呢!狗日的小日本来咱们中国赚钱,这老傻B跟条哈巴狗一样,真他妈的丢人!” 当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好好的一场歌友会,硬是被这些地产商搞成了大杂烩一般,直到现在也没见杨琳轩出场,倒是杂七杂八莫名其妙的人出来一大堆,台下顿时嘘声四起,大多是些年青人发出来的。 “下面有请日方代表伊藤棕熊先生上台接受柳怀先老师的赠画,请媒体的朋友们帮忙拍照留念!”主持人高声说道。 一个五短身材的日本人从前排站了起来,在礼仪小姐的指引之下,走上了舞台。台下已经有人在骂退票了,老子们来看杨琳轩的,不是来看小日本的! 木青山对日本人当然也没什么好感,只是相较而言,更令他不舒服的,是那位所谓的文化名人柳怀先。虽然这老头画得一手好画,但是做人却没什么风骨,果然是字如其人,丑陋之极。 心念一动,木青山突然间来了兴致,想要顽皮一下,于是深吸了一口气,默默调息,心随意转,体内的火舞圣光气立刻奔腾运行起来。 以左掌扣住右腕,两股内息连成一线,对准台上的那幅芙蓉出水图,口中学着当日的苏老将军,半开玩笑般的轻喝道“风起!” 先是仿佛一股凉风自全身上下掠过,紧接着是体内的火舞圣光气以一种特别的方式,自双腕间喷射而出,瞬间将面前一平方米之内的空气绞压成一片片的近似于真空状态,无数道细微的真空刚形成又立刻消散了,最后只有三道风刃形成,自木青山掌中发出,疾射向舞台之上。 木青山自己也吓了一跳,没想自己真的能顺利使出武极三式中的第一式“风起”,虽然只是小规模的,而且大半风刃都自动消解了,但是不管怎么说,自己的确使出了这一招。 坐在木青山前方的人只觉得后背后一凉,突然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大风,然后就听到嘶啦一声,众目睽睽之下,舞台之上的伊藤棕熊正要从柳怀先老头手中接过那幅芙蓉出水图,却被三道风刃把画给搅了个稀巴烂,而且最妙的是木青山放出的这三道风刃均软弱无力,行至途中就几乎崩散,直至撞击到画上,刚刚好破坏,却又不留下十分明显的痕迹。 两人顿时尴尬无比的站在台上,各持着半边破烂不堪的画卷,脸上表情滑稽之极。 第四十三章 灰猎狐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会场内顿时起了一阵小小的骚乱,首当其冲的是负责整个会场安防的朴存虎。 朴存虎也算是位一等一的内家高手,骤然出现这样的变故,以他的见识,当然不会当作仅仅只是巧合,而是第一时间警惕起来,在他看来,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无声无息的毁掉这副画的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至少自己便做不到,想到此处,一双牛眼立刻爆起厉芒,在会场之内来回扫视着众人。 木青山隔着老远,一见朴存虎的表情,就知道躲不过去了,索性伸了个懒腰,两人的目光瞬间在空中迅速交汇撞击了一次。 朴存虎见到木青山,第一个反应是喜出望外,这浑人从来都只服木青山一个,现在见到木青山也到场了,心中顿时安顿了大半,只是没想到,刚刚的骚动,正是木青山一手搞出来的。 朴存虎打了个隐蔽的手势,招呼一名狮盾公司的兄弟过来,两人低头耳语了片刻,那位兄弟便悄悄转入后台去了,目光根本没朝木青山所在的位置斜上一斜,足可见狮盾集团出来的人的专业素质之高。 不一会儿,一名服务生端着银色的金属托盘,仿佛不经意间的走到木青山这一桌,轻声问了一句,“请问各位需要点什么?” 跟木青山同座的几个高中生连忙招手,一人取了一杯饮料。接着这位服务生背对着这几人,轻轻弯下腰,对着木青山说道:“请问您需要点什么?”说话地同时,手掌在桌布之上抚了一下,一只耳幔顺着桌布的折痕,不显山不露水的滑落到了木青山手中。 木青山握着耳幔,心中有些讶然。刚刚这位侍应生应该也是狮盾的人,看来除了朴存虎和他带的那一队黑衣保安之外。这会场里明哨暗哨还大有人在,区区一场歌友会,用得着这么大阵仗吗?看来事有蹊跷,自己还真是来对了。 带上耳幔,耳中立刻传来小妖的声音,“一队保持位置不变,二队分六个人到楼上。搜索一切可以藏匿的角落,另外各队注意,黄纹木青山归队,请大家注意配合,完毕!” 小妖说完之后,团队频道立刻被切换成私人频道,这次小妖地声音只对木青山一个人说道。“木,你总算出现了,假期过得如何?有没有找到你的小女朋友?我在你地左上方四十五度角,你用手势回答我就好了!” 木青山没好气的对着左上方四十五度角比了比中指,鄙视小妖这种工作时间询问私人问题的不良嗜好,接着打出了询问状况的手势。 耳幔中传来小妖清晰的声音道:“我们在两天前收到一流杀手灰猎狐的通告。说他会在一周之内干掉杨琳轩,昨天已经搞过一次汽车爆炸了,今天不知会玩什么花样!嘿嘿!” 小妖说得漫不经心,仿佛没什么大不了似的,这也是他地一贯风格,但是木青山却很清楚的知道,能让小妖和朴存虎同时出动,而且还带了这么多兄弟过来,这个杀手灰猎狐绝非易与之辈。 杀手和高手不同,没有人知道他会在什么时间。从什么机会下手。防不胜防,逼不得已。也只好用上人海战术了。木青山凝神用目光在大厅内扫了一圈,发觉最少有七八十人具有狮盾公司训练营的特征,这个什么杨琳轩,还真是肯下本钱。 舞台之上的节目换成了两名舞蹈演员,男的身穿京剧戏服,女的却穿着芭蕾舞装,两人随着音乐变幻,翩翩起舞,搞的是中西合璧,却又显得古怪之极,应该说这场活动的策划人失败之极,很想搞些新意出来,却太过刻意而为,变得不伦不类起来。 舞台下方,那位所谓地知名画家正在和日本人方面商讨刚刚的事情,那幅破损了的芙蓉出水图,究竟应该如何处理,台上台下,给人有些闹哄哄的滑稽感觉。 “接下来,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有请我们的歌坛巨星杨琳轩小姐!”随着主持人地一声干嚎,全场灯光暗了下来,只留一束追光打到舞台的出入口位置。 喧闹声渐渐小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处位置,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袭长裙,淡淡的紫色,把原本就白晰得过分了的肌肤衬托得更加冰清玉洁,此女身段极佳,还未回头,单单一个背影亮相,便已如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曼妙至极点的背弧曲线,实在让人难以相信她是现实中存在的女人,仿佛只有天女下凡,才有这般的效果。 原来以为明星都只不过是包装出来的,给造型师摆弄摆弄,再加上灯光效果,原本平淡无奇地人就可以被称作帅哥美女,直到见到杨琳轩其人,才让所有人知晓了什么才是天生丽质,国色天香,这个女人地外表,已经无法用一般的标准来衡量了。所谓倾国倾城地绝色,也不过如此。 杨琳轩独自站在舞台之上,缓缓的转过身子,全场每一个角落里的几乎所有人,这一瞬,都有如被电击中了一般,那双深遂无比的幽蓝双眼,仿佛令每个人都生出她在看着自己的错觉。 精致到了极点的五官,如同每个人心中的梦中情人一般,多一分嫌多,减一分则不忍,场下几乎所有人都如同活在梦呓中,男人心中全都是一般念头,只想着如果能靠近这样的完美女人,哪怕只有一瞬间也好,面对这般级数的美女,不少女人心中均生出自惭形秽的感觉,觉得就算是想一想。试着拉一下她地玉手,也是种亵渎。 木青山只觉得脑子里轰然一声,莫名其妙的疼痛起来,这位超级美女的目光中,好像有种让木青山极为难受的东西存在,木青山唯有闭起眼睛,用力的摇了摇头。脑中的感觉这才好过一些。 一度中断了的音乐终于响起,台上地杨琳轩轻轻的伸手抓了抓自己地黑亮长发。冲着台下露出妩媚之极的一笑。 果然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只为这一笑,台下至少有过半男人差一点窒息。 木青山再次抬头看台上的那个女人,这一回只是觉得对方长得极美,却没有了刚才那种魅惑的感觉了。 耳幔中传来小妖的声音,“各单位注意,紧守岗位。初步调整,留出西北角的位置,诱狐上钩!请木青山观察四周情况,随时做好应变准备!” 木青山这才发现,自己正处在西北角的位置,顿时明白了小妖地用意,潜龙基地中曾经教授过一种极实用的战术思想,与其被动的等待敌人出现。不如给对方创造机会,将局面控制在已方手中,这才是正确的选择。 现在小妖用的正是这种战术,将木青山所在的西北角留出一线空隙,让最强的木青山单独去对付杀手灰猎狐,灰猎狐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木青山会突然出现,而且还是已方最强的一名,就连狮盾地自己人都没想到木青山会出现在这里,更不用说灰猎狐了,此举深合兵法之旨,出其不意者胜!而此刻木青山要做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出灰猎狐,识破他的杀法,相信舞台之上的杨琳轩那边,一定守得固若金汤。只要木青山能找到灰猎狐。哪怕只拖住他个三五秒钟,到时就算是人海战术齐上。累也累死他了。 既然已经划定了范围,木青山便细细的开始打量向这个方向移动地每一个人,设身处地的考虑,如果自己是灰猎狐,会选择什么样的方法对台上的杨琳轩进行阻杀。 要对杨琳轩这样的女人下辣手,真不是一般人能狠下心来的,看来这位灰猎狐真不愧是顶级杀手,对这样的美女也肯辣手摧花,单是这份心志,便叫人不容轻视。 木青山突然想到,这位灰猎狐会不会根本就是个女人,如此因妒生恨,想要猎杀杨琳轩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抱着这种想法,木青山将注意力大半集中到现场的女孩子身上,不一会儿,果然被他看出了一些蹊跷之处。 站在自己正后方七步之外的位置,一个相貌清秀地女孩子正在眼也不眨地盯着台上,脸上神情专注无比,但是细看之下,这个女孩子的眼睛虽然盯着台上地杨琳轩,但是眼神中却没有旁人的那种狂热,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木青山刚刚领教过了杨琳轩的那种无间媚惑,再猛然看到这么清秀的女孩子,有如三伏天喝下一大口冰爽凉茶般的清爽,但是随即便醒悟过来,保持清醒的头脑正是杀手的基本素养,这个扎着马尾,面容清秀的女孩子,极有可能就是灰猎狐! 心中暗叹了一口气,木青山站起身,仿佛要离座出场,却不经意间的朝着那个女孩子走了过去。 台上的杨琳轩一脸的淡定从容,对着麦克风轻轻说道:“大家好!琳轩很高兴见到你们,不过我要更正一下,这次的活动实在不能算是我的歌友会,凡是今天到场的朋友们,你们可以凭着手里的票,免费参加琳轩在一周后举行的巡演,今天我没兴致唱歌了,希望大家见谅!” 杨琳轩这突如其来的发言,让主办方顿时吓了一大跳,不过也没办法,本来就没有在杨琳轩的同意下用歌友会这个名字,现在人是到了,可是人家不开口唱,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坐在前排的那个日本人伊藤棕熊突然站起身来,粗着脖子,涨红着脸,用半生不熟的中文嚷道:“杨小姐,你真美,我以伊藤家的名义,邀请您去日本发展,我敢发誓,您一定会红的,红遍亚洲。征服整个世界!”这日本人一边鼓吹着自己地家族,一边手舞足蹈,眼看就要凑到舞台跟前,只差没有伸出舌头去舔杨琳轩的脚尖了。 在场的男人们全都恨不得撕碎这只日本狗,就连木青山都差点忍不住,恨不得立刻放出几道风刃,劈碎这种垃圾算了。 杨琳轩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淡淡说道:“可以证明你的诚意吗?” 伊藤棕熊兴奋得几乎嚎叫了起来,长笑道:“当然可以!美丽的杨小姐。你开个价吧,只要你肯开价,我们伊藤家族一定可以满足你!” 众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两人之间地对话,都在等着杨琳轩开口。 杨琳轩轻轻笑道:“好啊!那我就要半个日本岛吧!你送给我,我就唱歌给你听!” “日……日本岛?”伊藤棕雄惊得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杨琳轩却装出一副天真无邪地小女孩表情,继续答道:“是啊,你送我半个日本岛。我就把它沉到海底去!” 话音才落,天花板上的一盏硕大的水晶琉璃吊灯突然掉了下来,落到会场正中的一张桌子上。 玻璃碎片飞溅的同时,所有人的注意力均被吸引过去,这时木青山身边的那个清秀女孩子突然启动了。 木青山没有片刻迟疑,大步迎上,直直堵在那清秀女孩地面前,在其耳边沉声道:“对不起。请问有火吗?” 清秀女孩眉头轻蹩,毫不客气的喝道:“走开!”说完侧身想要从木青山身边溜走,木青山认定她是灰猎狐的机率很大,哪里会让她轻易离开,闪电般的伸出五指扣向这个女孩子的纤细手腕。 哪知这女孩儿外表看上去纤细文弱,性格却是强硬之极。扬手就朝木青山脸上招呼。 木青山来不及多想,出于武者的本能,在对方动作的牵引之下,五指搭上其手腕,劲力一吐,只听得喀嚓一声,这女孩子一脸惊愕的表情,随即直直晕了过去。 就在木青山与这女孩子接触地短暂瞬间,会场内的保镖们无论明哨暗哨,全都下意识的朝着木青山所在的方向涌动。大家对黄纹章的能力实在是太信任了。竟然没想过木青山也会判断失误。 如此轻易的拗断了这位秀气女生地手臂,木青山心知糟糕。后背立刻出了一身冷汗,自己判断失误,不仅让这女孩子受苦,而且令会场中的局势发生了变化,杨琳轩身边的防护网出现了一丝空隙,不再是铁板一块,如果灰猎狐这个时候出手,真的成功袭杀了杨琳轩,那所有的一切都完了。 背后突然响起一声刺耳尖啸,紧接着破空之声响起,木青山心头狂跳,一把抱住这名已经昏厥过去的女孩子,看也不看,足下狠狠发力,身形猛然倒退,希望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不顾一切也要冲到舞台之上,只要自己能赶到杨琳轩身边,怎么也能挡个一招半式,争取主动。 一条身影悍然拔空而起,发出尖啸的同时,双掌同时朝舞台方向推出,两只带着锯齿的轮状物朝着舞台之上的杨琳轩激射而去。没有人会想到这名偷袭者竟然用如此光明正大地方式出手,而且还用地是这种诡异至极的冷兵器,只是他出手地时机和角度实在是太恰到好处,满大厅的人都在移动或是惊骇当中,竟然没有人能拦得住他。 “灰猎狐!”朴存虎此刻显示出了一流高手的眼光与水准,暴喝出声的同时,高高跃起,朝着半空中的飞轮一拳轰了过去。 没人会想到这名杀手竟然艺高人胆大至这个程度,只凭着一双冷兵器就来杀人。半空中的这两只轮子叫做“狐轮刃”,是杀手灰猎狐的成名兵器,这人敢凭着这对东西前来,又在如此恰当的时机出手,无形之中给全场的保安人员心理上造成了极大的压力。 朴存虎的拳劲强悍无比,拳风划过头顶上方的空气,力道有如实质一般,两道拳劲直直撞向空中的“狐轮刃”,本想着那东西威力再强,毕竟是死物,凭着内气外放的功力,怎么能都将这对东西阻上一阻。 哪知事与愿违,两只轮子竟然有如活物一般,以一道奇异的弧线,划了个半圆,轻易之极的避过了朴存虎的拳劲,从两侧袭向舞台之上的杨琳轩。 近距离之下,朴存虎终于看清,原来这两只轮子上系着一根不知是什么材质的银丝线,难怪可以操控“狐轮刃”避开自己。一着落错,满盘皆输,仅管朴存虎仍有满腔的力气,却只能朝地面落下,时机转瞬即逝。 木青山抱着折臂的清秀女孩子,刚刚转过身来,恰好看到这一幕,别无选择之下,只好大力踢翻身边的桌子,浑厚的火舞圣光气借着桌面的传送,朝着灰猎狐冲撞过去。俗话说得好,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只要能击倒灰猎狐,那么这家伙操纵的飞轮也就不攻自破了。 第四十四章 异战 身后传来剧烈的呼啸声,灰猎狐身为亚洲顶级杀手,不用回头,单凭着一双灵耳就已经知道背后飞撞过来的是什么东西,双手有如闪电般的迅速交错了一次,左掌搭上右腕,然后看也不看就反臂一掌,正中呼啸而来的那张大桌面。 两股劲气相交,圆桌吃不住这股力道,顿时爆起漫天木屑,四周冲上来的狮盾保镖们纷纷中招,惨呼连连,而那两根狐轮刃则变成了灰猎狐用单手控制,只是顿了一顿,余势未竭,仍向舞台之上的杨琳轩盘旋而去。 没想到这名杀手竟然强悍若此,情急之下,木青山终于再无保留,松开怀中女孩子的同时,如灵鼠般滑步冲至灰猎狐身后,竭尽全力一拳捣向对方背心。 木青山的这一拳,拳面之上已隐隐泛出淡金色的微芒,力道蓄而不露,虽不显锋芒却已将内力高度集中,算得上是木青山压箱底的一击了。 灰猎狐脸上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愕然,回肘捣向木青山的拳头,肘尖与拳面相交,两股强劲的力道狠狠的撞击在了一起。 木青山惨哼一声,朝后跌去,以拳面对肘尖,自己这个亏是吃大了,且不说两者的内劲谁高谁低,单是肘尖的坚硬程度,撞到拳头上,说不疼是假的。 只觉得拳面上有如钻心般的疼痛,从灰猎狐肘部传过来的一道尖锐之极地真气,差一点就令木青山的整条胳膊麻木了。 不过灰猎狐也没有好过到哪里去。他自成为顶极杀手,纵横驰骋这么多年头,从未一败,实在想不明白从哪里钻出来的这么一个少年高手,不仅拳头上的力道重得惊人,而且内力性质古怪之极,以肘尖对拳头。本来是自己稳赢的一记对拼,竟然被对方的内力攻入体内。整条胳膊火辣辣的,好似刚从油锅里捞出来一般。 狐轮刃终于射到了杨琳轩面前,眼看惨剧将要发生,谁知这两只狐轮刃突然间折转角度,堪堪擦着杨琳轩地面颊掠过,将杨琳轩面前的那只麦克风切成两段。 杨琳轩仿佛是惊吓过度,竟然一动不动。呆呆地望着面前的景象,台下的战斗还在继续。 木青山咬紧牙关,连放出三道成形的风刃,凭着感觉斩断了狐轮刃的银线,累到自己差点腿软至一头栽倒。 被灰猎狐一肘撞得倒飞出去,却只是拳面皮肉疼痛,好在内息并没有受到影响,这一点令他信心大增。至少能很清楚的感觉到,这只灰猎狐的内力只是比自己高出一线而已,并非真地那么可怕,只是实战经验上还差人家太远,所以才被灰猎狐利用种种形势,压得抬不起头来。 场内已经是相当混乱不堪了。朴存虎守在舞台前,手忙脚乱的睁着大眼,一见到木青山吃亏,高声怒吼道:“给我让开!” 本来小妖安排朴存虎无论发生任何情况,都要守在离舞台上的杨琳轩最近的地方,因为谁也不敢担保,除灰猎狐之外,还没有没隐藏在人群中的杀手,但是朴存虎这浑人一见木青山倒飞出去,气急败坏之下。却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麒麟真气催动。朴存虎挥舞着通红且无比粗壮的手臂撞上来,没头没脑的朝着灰猎狐抡了过去。以强破强!真功夫的对拼。来不得半点虚假! 灰猎狐果然有顶级杀手风范,面色一沉,硬桥硬马地连挡了朴存虎三记麒麟铁臂,直到自己额角冒汗,才瞅准了个机会,一腿踹在朴存虎的大腿上,把这野浑汉子踹了个滚地葫芦。 狮盾的其他人见两名黄纹章都被人家三拳两脚给收拾了,纷纷骇然,但是大伙儿仍然得硬着头皮上啊,七八个小伙子咬咬牙,纵身朝着灰猎狐扑了上去,指望着凭借这窄小的场地之利,就是压也要压死他。 灰猎狐连挫两大高手,声势高涨,何况根本没把狮盾公司的这些小子们放在眼里,脚下突然加速,人影连晃了几下,众人压下来扑了个空,顿时摔得七荤八素,乱成一团。 终于被灰猎狐冲到舞台前,离杨琳轩只有三步之遥。 三步的距离,对一名顶级杀手来说,足够了! 灰猎狐刚要有所动作,突然间自头顶传来一丝阴阴地破空声,如果不是做了这么多年杀手所培养出来的灵觉,换了是另一个跟灰猎狐同级数的高手,未必就能察觉得到。 由舞台高处无声无息的落下来一道黑影,这人的双掌轻盈得仿佛一片树叶,但是这双树叶般的手掌所带来的杀伤力却是不容小觑。 灰猎狐猛然间将身形生生顿住,来不及抬头上望,凭着直觉,向上翻掌拍出,这一掌已用了全力,因为他知道已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头顶上方来的这人很强,绝不在刚刚那两人之下,而自己已是强弩之末,能不能杀杨琳轩,就要看这第三人的深浅了。 从舞台上方跃下来地正是狮盾公司这次任务地指挥者,小妖。 小妖从舞台顶上落下身形也是逼于无奈,谁能料得到这个什么灰猎狐强悍到了这个地步,木青山和朴存虎两人联手都收拾不下,这个时候已经管不了变数了,先截住他再说! 半空中强行扭动身躯,小妖似乎轻描淡写的避过了灰猎狐地朝天一击,落地的瞬间,侧身单掌拍在灰猎狐的左肩之上。 一股阴柔之极的内力自肩膀刺入体内,灰猎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脑中以极快的速度反应过来,这是一名以身法见长。甚至犹在自己之上地对手。真是没想到狮盾公司在西京几时出了这样的三名高手,实在是失算之极。 灰猎狐站在原地,强提了一口真气,双臂抱圆,体力气劲鼓荡不休,立刻就将小妖拍入体内的那道阴冷真气驱散至无影无形。 口中暴喝一声,双掌缓缓推出。近三十年的精纯功力排山倒海般的使出,一道无可抵御的强大气场顿时形成。 小妖只觉得身形猛然间一窒。立刻就感觉到四周的空气像墙一样地压了过来,别说拉开速度,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这样的本事,做杀手还真是可惜了!”小妖心中暗叹道,正要使出血族地真正的实力,台下的人群哗然分开,木青山高高跃起。一道黄芒脱手而出,电射至灰猎狐的胸口。 灰猎狐自持护身气劲强横,不避不让,双掌一合,想要夹住木青山射出的这道古怪黄芒。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灰猎狐的双掌拍到了一处,也就是说,他并没有夹住那道黄芒! 灰猎狐不敢相信地低头望着自己的胸口。一滩血迹正不住的扩大,并没有疼痛的感觉,有的只是麻木。 龙骨木刺从灰猎狐的前胸射入,自后肩透出,尾端牢牢钉在了舞台大梁之内,这件东西着实古怪异常。专破各种内家真气,就连灰猎狐这样的老手也终于着了道。 小妖抓住时机,嘴角露出一丝好看的浅笑,双手在虚空中随意划了几道圈圈,双掌探出,重重地拍在灰猎狐的后背之上。 啪啪连响,小妖的每一击都阴狠无比,灰猎狐脚下不停的跄踉,一路朝前跌飞好几步,轰的一声。终于摔下了舞台。 杨琳轩终于失声叫了出来。这美女到了此刻才知道叫喊,是不是也太迟钝了点。 狮盾的伙计们连忙朝舞台下方围了上去。谁知台上地小妖忽然冷冷的向全场传音道:“谁想死就靠他近一点!” 话音未落,原本摔下舞台的灰猎狐一跃而起,根本无视胸口的重创,直直朝会场门口冲去,一股看不见的巨力袭来,所有挡在灰猎狐面前的人都忍不住后退连连,身不由己,仿佛海潮退潮一般。 朴存虎被隔在人群当中,想要发作却又没有胆量轰开面前的人流,只有干瞪眼的份,这才明白所谓“兵不在多,贵在精”的道理。 木青山却是不愿再出手了,刚刚那一掷,已是豁出去了的一击,既然灰猎狐已无力再战,自己也没有兴趣取人性命,更何况这人功力高绝,凭着已方合三人之力才能伤他,再害他性命,未免有些胜之不武。 小妖却不管那么多,摆动身形,以灵动之极地身法从人群头顶掠过,直追快要临近门口地灰猎狐。由卝3uww卝整卝理 这会场里的人太多,就算有枪在手也不敢乱开,以免伤及无辜,所以场内只能靠木青山三人地真实本领御敌,不过小妖心中已有计较,就算外面有持枪的警察,以灰猎狐的速度和反应,捉住或者射杀他的机会微乎其微,但是三人却很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胸口受了穿刺,背后又中了小妖那么多掌,这家伙怎么还能生龙活虎的逃窜,难道这家伙练的是金钟罩铁布衫?就算是天下第一的护体神功,也未免太强了吧!所以无论如何,一定要把他截下来,一方面搞清楚原因,另一方面也没有必要放生这样的一名强敌。 小妖的落脚点很准,三掠两纵之间,已然逼近了灰猎狐。 灰猎狐离门口只有数步之遥了,而且最该死的是这门竟然是开着的,看情形小妖终还是差了两步,只要被他逃了出去,外面天大地大,再想捉他就难了。 谁都没有料到,灰猎狐逃至门边,伸手去推门的一瞬间,竟然停顿了下来,身形仿佛僵在了原地一般,而且脸上的表情也非常之古怪,好像在跟空气中并不存在的人对话一样,诡异非常。 风声顿起,小妖已掠至灰猎狐的头顶上方,毫不客气的一记掌刀切落,正中灰猎狐的额顶。 小妖自心中立刻舒了一口气。虽然搞不明白这位杀手大爷为什么停下来,但是无关紧要,因为这一记掌刀地力道,足够能让对方晕过去两天两夜,要问什么,等他醒来慢慢问就是了。 也不知是跑动中将胸口处的鲜血抹到了脸上,还是刚刚额头被小妖以手刀击破。灰猎狐血流满脸的站在原地,看不清面容。 小妖刚要吩咐狮盾的伙计们来抬人。突然心底一寒,不知多少年了,自己成为血族之后已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惊疑不定的抬起头,正对着一双异芒闪动的眼睛,只觉得一股邪恶之极的异能流过全身,顿时连根小指头都动不了了。 灰猎狐中了小妖一掌。不知为何,并没有晕过去,而是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地,或者说,正是小妖那一掌,使得某种存在正式的取得了这具身体地控制权。 缓缓抬起头,本来就毫无特色的五官变得无比狰狞,最特别的是那双眼睛。异芒闪烁不定,完全不像是人类的眼睛,那简直是一双恶魔之瞳。 在场的人,凡是被灰猎狐的眼神扫过的,全都呆立在当场,各种不同地负面情绪。恐惧,畏缩,难过,冰冷,阴暗,在同一时间被诱发,有如实质般的袭上肉体的同时,冲击着在场每个人的心灵。 那是一种难以言明的感觉,所有人都几乎忍不住想要跪倒在地,呻吟。哭泣。用种种方法,下意识的逃避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责罚。 只有少数几个人还在苦苦支撑。小妖首当其冲,离灰猎狐最近,所受到的冲击最大! 虽然血族地力量与速度强横无比,但是心灵上的修炼明显要差了许多,小妖连吭都没吭,身体很本能的选择直接晕过去,因为这是保护大脑最有效的方法,无论是人类还是血族都亦然。 场内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了下去,或者直挺挺地摔翻在地,或者抱头呻吟,渐渐陷入迷梦般的呓语中。能站着的人越来越少了,到了最后,舞台下方只有木青山和朴存虎两个人还在苦苦挣扎。 然而在两人看不到的角度,还有一个人面无表情的俏立在舞台之上,仿佛丝毫不受这异力的影响。 灰猎狐眼中的异芒更盛了,此刻的他竟有如一名绝世皇者,傲然举步,缓缓的穿行在他的臣民中。 木青山艰难地转动了一下头颈,望了望不远处地朴存虎,朴存虎全身上下大汗淋漓,这浑人已经选择闭目不视了,只是四肢三番四次的自行弹动,看这样子也撑不了多久了。 木青山与朴存虎两人均是出自丛林,天生地负面情绪就比普通人要少很多,再加上两人都修习过上乘内功,体质和抵抗力不知比一般人强上多少倍,所以才能撑上这么久时间。 不过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若不是刚才木青山将龙骨木刺掷出,伤了灰猎狐,也不会引出这家伙变成这副模样,当然,若是木青山的龙骨木刺在手,凭借着龙骨木刺内的火舞圣光气源,如果能与木青山体内的火舞圣光气及时的联成一线,却也未必会撑不过这个场面。 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身体忽冷忽热,一下子有如在万年冰窖之中,奇寒无比,一下子又有如在正欲喷发的火山口处,燥热难当。 无论是心中,还是眼前,幻象越来越多,越来越真实,耳边终于听到咚的一声,木青山最后的一个念头,完了,朴存虎完了!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木青山两眼一黑,晕死了过去。 整间会场内变得悄无声息,只听到灰猎狐那沉重的脚步声,一下接一下的响起,单调之极。 走到了舞台面前,灰猎狐昂起头,以一种撕裂般的古怪嗓音低吼道:“你记着,我还会回来的!你们是不会有机会的!” 说罢灰猎狐眼中的异芒大涨,然后迅速的黯淡下去,整个人也化为一具被耗尽了生命力的残尸,砰然摔倒在地板之上。 第四十五章 童铃 这段记忆仿佛被抹去了一般,金光大酒店会场中的所有人,包括木青山和小妖在内,记忆都只停留在小妖以掌刀切中灰猎狐的那一瞬。 过了好一会儿,会场中的人们才陆续醒来,耳边再次听到杨琳轩那波澜不惊的纯净嗓音,让人只当发了一场梦。 狮盾的兄弟们迅速清理了现场,事实上一切发生得太快,许多真正的歌迷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随后的国娱影视集团则在媒体宣传方面下足了功夫,成功的令这次极度危险的刺杀在各大报刊娱记的笔下,仅成为了一次有惊无险的歌迷发烧友冲动事件,令人不得不佩服这些娱乐记者们颠倒黑白的惊人笔力。 受到惊吓的杨琳轩暂时休假一天,狮盾方面希望由此次行动中最大的功臣小妖来负责陪护。出乎木青山和朴存虎的意料之外,小妖居然很痛快的答应了,只是他回答这个问题的理由未免有些过于的不伦不类。 金光大酒店的第十六层豪华套房内,三人正在进行一番恶俗之极的对话。 “小妖啊,你不是对女人一向都没兴趣的吗?怎么这回人家一叫你,你就屁颠屁颠的答应了?”朴存虎打着哈哈向小妖问道,木青山也是一脸问号的等待着小妖的回答。 “我们是职业保镖咧!两位帅哥拿出点专业精神来好不好?只要客户需要我们的地方,我们就一定会出现!难道不应该是这样子地吗?”小妖一本正经的答道。 不过很明显。这种回答从这个一贯恶劣,丝毫不知职业道德为何物的家伙嘴里出现,实在是件很没有说服力的事! 木青山耸了耸肩,冲着朴存虎笑道:“老虎,咱们不用理他,这小子不说真话也没关系,等他滚蛋了之后。咱们把桌底下那瓶多出来的珍藏限量版皇家礼炮喝掉就好了。” 一听木青山提到酒,小妖立刻跳了起来。一阵风似的冲进房内,从床底下抱起那瓶皇家礼炮,紧紧贴在胸口,怒吼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宝贝藏在哪?真是见鬼了,好了好了不要闹了,我说实话吧,你们不觉得杨琳轩很美吗?” 木青山和朴存虎同时点了点头。紧接着又同时摇了摇头,点头是因为两人都承认杨琳轩长得极美,生平罕见,摇头却是因为两人异口同心地觉得,无论人家再美,所有男人都可以关心,可唯独关你小妖什么事? 小妖摇头晃脑,连番比划道:“其实。其实一个人的美丑,跟穿衣搭配有很大地关系,杨琳轩那种层次的美女,想必对这些门道一定很有研究,至少她有最专业的造型师在身边,这可是门高深的技术呢。像我这么追求完美的人,当然想学懂这一套了,所以我要跟在她身边,你们明白了吗?” 一番话把木青山和朴存虎听得迷迷糊糊,这两名粗人最后只好齐齐摇摇头,并肩走出了房间,懒得同屋内的妖人讨论这种很不男人的话题。 听到门外传来诸如“我们去吃肉吧!”,“好!去吃肉!”之类地话题,小妖也是后背恶寒连连,真搞不懂。自己是怎么和这两个粗人混到一块去的。 木青山和朴存虎两人一路冲出酒店门口。直奔停车场。两人商量着去哪个大排档吃点烤肉喝点啤酒什么的,酒店里的食物虽然精致好看。味道也不差,但是总觉得少了点气氛,这两个家伙还就喜欢到路边摊上去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这样才够痛快淋漓。 昨夜与灰猎狐一战,无论是体力还是精气神,消耗都非常的大,所以这两个家伙才会这么好精神,一大早出来找肉吃。 开着公司的新款宝马在大街上来回兜了几圈,几乎快要开出城外了,愣是没见着有摆烤肉摊的。也难怪,烤肉的生意大都是在入夜之后才会火爆,这两条汉子大上午地找烤肉吃,还真是件挺有难度的事。 “停车!老虎,等一下!”木青山望着车窗外,突然喊出了这么一句。 朴存虎猛然一脚刹车踩下去,车子立刻急停,稳稳当当,果然不愧是宝马车,性能就是卓越。 以为木青山找着烤肉摊了,朴存虎连忙朝窗外张望,平整的大路上干干净净,人行道两边除了人流就是商店,最多隔几步有个电话亭或是垃圾桶什么的,哪里来的什么烤肉摊。 木青山指着背后左侧的方向,说道:“昨晚上好像记得他们说把那个女孩子送到这家医院来了,应该就是这家吧!” 朴存虎一脸茫然地问道:“啥?哪个女孩子?送到啥地方?” 木青山脸色一红,低声道:“就是昨天被我掰断胳膊的那个女孩子,她应该在这家医院里,我想去看看。” 朴存虎张大了嘴巴,半天才回过神来,愤愤然道:“又是女人,奶奶的,一个这样,两个也是这样,你去吧,老子去找肉吃去,找到了给你打电话!” 木青山歉意的笑了笑,拍拍朴存虎的宽肩,拉开车门,从车上跳了下去。 走进市中心医院,到处都是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木青山朝里走了几步,正好遇到站在大厅里的导引护士。 小护士一脸的笑意,甜蜜之极的问道:“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这些小护士也是看人说话的,见木青山一身名牌,走起路来龙行虎步,自然格外热情。 “我想找一个昨晚上送过来地女孩子,手臂骨折地那个。请问有办法吗?”木青山想了想,低声道。 “您稍等一下,我帮您查一查!”小护士笑得跟朵花似的,弯腰在桌上地电脑前敲打了几下,甜甜的说道:“您要找的是童玲小姐吗?前臂骨折,是国娱影视送过来的。” 木青山听到国娱影视四个字就知道准错不了,连忙说道:“对。就是她!请问她在哪?” 小护士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就连脸上地雀斑都挤到了一块。一脸微笑道:“童铃小姐住在住院部一楼606号病房,您朝里直走,然后右拐就能看到住院部了。” 木青山刚想抬腿走动,指路的小护士突然以一种不容置疑地怀疑口气问道:“等一下,您就打算这样子去见病人吗?” “是啊!有什么问题?”木青山纳闷了。 “我的意思是,您去看望受伤的女孩子,空着手去不太好吧!那边……那边有我们医院的内部超市。有漂亮的鲜花,有香喷喷的果篮,各种滋补品应有尽有,而且绝对消毒干净!价钱也只是比外面贵上那么一点点,您看……要不要考虑一下?” “这……这种笑容,有种好像是遇上钱不易的错觉啊!”木青山在心底轻轻地感慨了一下,不必多说,郑重之极的点点头。然后掏出钱包,抽出五百块钱递给这位小护士,沉声说道:“我不太会买东西,你帮我买点吧,我在这等你!” 小护士满心欢喜的跑到小超市内,极快速度的挑了一只大果篮和一大捧百合花。让小超市的服务生提着,回到了木青山身边,这两件东西怎么看都不超过三百块的样子,不过小护士也再没提找钱的事。 木青山倒也不会记较这些,伸手接过果篮和鲜花,大步朝里走去。 住院部的环境挺不错,小小地院落里种满了绿树青草,树下摆了一张石桌和几张石凳,明媚的阳光照射在院落中间,差不多每间病房的门都敞开着。不少病人搬着凳子坐在门口晒太阳。 “一楼606号房间。应该是这里了!”木青山顺着门牌号数到了606号房,这间房的房门是半掩着的。木青山站在门口踌躇了片刻,终于捧着鲜嫩的百合花,手提果篮推门进去。 映入眼帘地是一张极为清秀明媚的女孩子脸庞,左臂上裹着厚厚的石膏,一付若有所思的模样呆望着窗外,木青山推门进来,胸口竟生出几分不忍打扰她的心绪,差一点就要拔腿退出门去。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那个女孩子略为惊愕的转过脸来,一双清澈至极眼神,眨了眨眼,问道:“你找谁?” 这一仔细打量之下,木青山顿时大为后悔,昨晚上一时情急失误,折断了人家的胳膊,心中本来就存着三分歉意,没想到面前的这个女孩子,竟然长得如此的秀逸,本应该是被怜香惜玉的类型,却被自己硬生生掰断了手臂,简直是罪孽深重。 事已至此,木青山只好硬着头皮沉声道:“对……对不起!你地胳膊,是我……那个,其实是我弄断地!”木青山断断续续说了这么几句话,已是汗流浃背,长这么大以来,还从未有过这样的窘态。 “我认得你!你是现场地那个便衣保安!你的功夫真好,我打不过你!”这个叫童铃的女孩子并没有如木青山意料之中的发飚,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道。 “实在是很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木青山低着头,仿佛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般,人家越是表现得不放在心上,他就越是内疚不已。 “我知道是个误会,错不在你,反正你比我强,你有骄傲的资本!”童铃说完之后便转过头去,不再看着木青山。 木青山大窘之下,一张脸涨得通红,他宁愿人家一见面就打他骂他,也不愿意背上一个欺负女孩子的名份,手里提着鲜花和果篮,都不知再说点什么好了。 “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童铃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提声问道。 木青山连连点头,软肋在人家手中。那还能不低头。 童铃皱着眉头道:“我不想留在这里了,我想回公司去,你送我过去吧,今天的心情不是太好,可以陪我走走吗?!”想想也难怪人家郁闷,手臂都被人莫明其妙地弄断了,心情能好起来才真是奇怪! 木青山放下果篮和鲜花。连忙上前想要搀扶他,童铃只是轻轻的摆摆手。示意不用。 她只是手臂骨折了,又不是不能走路,而且之所以要让木青山陪伴,其实原因很简单,女孩子面皮薄,如果让她一个人捧着石膏出门,身边连个陪同的人都没有。加上又是这么一个楚楚可怜的漂亮女孩子,旁人的眼光不知会是何等的异样,正好木青山这个罪魁祸首出现,童铃自然不会放过他。 早在木青山到来之前,童铃已经把房间里的东西收拾好了,只等着去医院挂号处结账,现在凭空多出了个免费地劳力,自然不会跟他客气。不过好在这房间里也没什么东西,手机,MP4什么的随身携带就好了,白白净净地病房之中,只有木青山带进来的那捧百合花看上去还有点生气的模样。 木青山在房中转了一圈,抬头说道:“这花和水果怎么办?我帮你拿……” 童铃看了他一眼。冷冷说道:“花扔掉!果篮拿到小超市去退了!一看就知道你这种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傻瓜,被人家呼悠着买的吧。” 木青山哈哈一笑,并不生气,也不多话,手里提着百合花和果篮,大步朝门口走去。童铃咬了咬嘴唇,紧随其后。 走到603号病房门口,一位瘪嘴老太太坐在门口晒太阳,木青山径自走了过去。将手中的果篮朝老太太脚下一放。然后把百合花插在窗台上的花瓶之中,一大捧清香漂亮地百合花。顿时为这个房间添色不少。 做完这一切之后,冲着老太太微笑了笑,木青山这才转过身来,憨厚的对着童铃笑道:“好东西不浪费,退也退不了几个钱,不如送给这老太太好了。” 童铃没有说话,只是扶着自己的伤臂,继续朝前走的同时心中却想的是,这个傻瓜的心胸倒也豁达少见,伤了自己的手臂的事,看来也没必要真地同他计较了。 木青山仍旧不紧不慢的跟在这女孩子身后,在他看来,人家没有同自己说话的意思,那就不说话好了,反正只是送她回公司,又没有说一定要讲话的。 两人一前一后,感觉气氛怪怪的一起走出了医院大门,从表情上来看,两人同样是脸色如常,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的关系,事实上这两人也根本就不认识,何来关连?但是从彼此间走路地距离来看,却又刻意保持着比陌生人近一些的距离,让人无从猜测出两人之间的真正关系,而且特别是这个女孩子的手臂上还打了厚厚的石膏,格外的引人注意。道路两边的路人们纷纷侧目,只是实在搞不清这两名年轻人是什么关系。 偏偏这两人都是闷声走路的性格,木青山也不问这女孩子要去哪,只是跟着,一连好几辆的士从两人身边驶过,童铃却视若无睹,笔直朝前走去。 一直走了有大半条街,这时才见到地铁口的标识,木青山方才明白前面这女孩子原来是来乘地铁地,很奇怪她为什么不打地士,单是走了这么久的路程,一般女孩子都会要求打车地。“难道她很节省?”木青山心中想着奇怪的念头,却不会主动说出来。 中午的这个时间段,西京市的地铁站人流量并不大,在木青山和童铃的左上方,一群人围着不知在看什么。 本来木青山是不打算多瞅两眼的,谁知童铃这女人捧着石膏胳膊就奔过去了,木青山只好随后跟上。 一个穿着天蓝色学生运动服的女孩子背着双肩书包,低着头双腿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周围的人正在指指点点,也不知在谈论些什么。 这学生模样的女孩子一直低着头,木青山也看不清她长得啥模样,只是觉得奇怪,怎么穿得好端端的一个女孩子,跪在大街上,真是奇怪。 再仔细一看,女孩子面前的地面上,用粉笔写了一行字,“钱包被偷,没钱回家,请好心人赞助六元钱!”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木青山露出一付恍然大悟的表情,伸手掏出口袋里的零钱,正要递过去,童铃冷冷的将伤臂挡在了木青山面前。 第四十六章 会议 “干什么?”木青山不解的问道。 “你在干什么?”童铃一脸没好气的问道。 木青山心中恼火,这女孩子看起来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连点起码的同情心都没有! 绕过童铃伸出的胳膊,木青山一声不响的弯下腰,将手中的二十多块零钱递了过去,在他看来,助人摆脱困境乃是天经地义之事。 地上跪着的那个女孩子连头也没抬,将木青山递过来的零钱收入怀中,一声不响。 木青山倒也没想过人家会感谢之类的情形发生,男子汉大丈夫,行事无愧无心也就罢了。 正要拔腿走开,谁知童铃却冷冷的冲着地上的那女孩子说道:“骗子!把钱交出来!” 木青山闻言一愣,两道凌厉的目光直射向童铃的脸庞。在他看来这女孩行事实在太过分了,随随便便的出口伤人,当真可恶,就算只有半分机率,也不应该这样武断的开口。 童铃面对木青山的慑人目光,并没有显示出半分退却,只是淡淡说了句,“只有你这种笨蛋才会上当,你到街上随便给我找支粉笔出来试试?” 这句话语虽轻,木青山听到心里却不禁一愣,是啊!哪有这么巧的事,丢了钱包回不了家的人,却能如此轻易的用粉笔在街头书写,粉笔这东西在街上还真是不好找,如此看来。这个地上跪着的女孩子十有八九真是骗子了。 木青山面上一红,心想着就算这女孩是骗子,人家年纪轻轻跪在这里,也确实不容易了,一点点零钱,也用不着跟她计较。 童铃转过脸来,冲着地上地女孩子大声说道:“快点把钱拿出来。不然我就报警了!” 木青山眉头一皱,心想这个童铃也有些得势不饶人。地上的这女孩子分明也是受人摆布,又何苦为难她呢! 听到有人嚷着报警,围观的那些人全都一哄而散,这一块的街面上只留下木青山,童铃和地上的那个女孩子三人。 自始至终,地面上跪着的那个女孩子都没有抬起头,只是手心里紧紧攥着钞票。仿佛这一切都跟她无关似的。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从四面八方地角落里钻出一些脸色凶狠的年轻人,手里提着酒瓶木棒之类,将木青山和童铃两人团团围住。 木青山身经百战,这种小场面自然见怪不怪,只是心头有点邪火上升,被人愚弄地感觉十分不爽,出手在即。 围上来的这二十多人中。为首的一条大汉,身高足足比木青山高出了半个头多,留着一头邪气的长发,脖子上缠着条恨不得有小拇指粗细的金链子,手长脚长,一看就是打惯了街头的角色。 长发男见木青山和童铃两人穿着不俗。以为是遇上了肥羊,阴阴笑了两笑,扬声道:“听说我妹妹受人欺负了,是你们两个欺负她吗?” 童铃扶着伤臂,眉头微微皱了皱,没想到一个跪在街头的行乞骗子,背后居然有这么大地势力,可见这些人都已经拢帮结派,形成系统了。 虽然看上去有些棘手,不过童铃面上却并不畏惧。而是冷笑道:“你妹妹?哦!我明白了。凡是街上跪着要饭的,全是你的兄弟姐妹吧!” 童铃这句话虽然听上去刻薄。说的却是实情,这伙人应该就是控制乞丐的幕后组织。 听到这句话,长发男的手下们纷纷叫嚣起来,各种难听的喝骂声不绝。 长发男总还算有点派头,挥了挥手,止住了手下的叫喝,大声说道:“蛇有蛇道,鼠有鼠途,你们两个无事生非,挡人财路,看样子是皮痒了吧!你倒是说说看,你们凭什么?” 话音刚落,耳边只听得一声如雷断喝,“凭你娘!” 木青山一肚子怨气终于爆发,小腿发力,瞬间已弹射至半人多高,空中撕扯住长发男地头发,一记饱含火舞圣光气的铁膝,残暴之极的撞在对方面门,以木青山的腿力,这条型男毫无例外的横飞出去十多米,面目顿时血肉模糊,咚的一声撞在马路边地护杆上。 木青山悄然落地,全场的人都惊呆了,足足三四秒钟,没有任何人能反应过来,全都像看怪物一样盯着他。 木青山自己也有点后悔,刚刚一时激愤,用力过猛,也不知刚才那人死了没?一时间也是愣在当场,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结果还是童铃最先反应过来,尖喝一声道:“全都废了!” 木青山连环腿轰出,半秒之内一共踢出了八腿,不过这几腿的力道全部都有所控制,只是足够让这些一般人躺倒罢了,不至于像长发男那般凄惨。 饶是如此,众人只觉得腿风嗖嗖,横七竖八的倒下了一片,一般流氓哪里见过如此震撼的场面,剩下的人吓得连连后退,也不知是谁带头,拔腿就跑,一大帮人撒腿狂奔,退的时候比来的时候更热闹。 地上跪着的那个女孩子,这时终于抬起头来,张大嘴巴,一双呆滞地眼神不敢置信般地望着面前的两人,终于哇地一声,把怀里的钱全都掏出来,放在地上,然后整个人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大概她被那些人打怕了,突然见到比那些人更加凶狠的角色,吓得只剩下掏钱的本能了。 童铃扯了扯木青山的衣袖,轻声说道:“傻瓜,还不快走,不然一会警察来了很麻烦的!” 木青山鼻中冷哼一声,似乎还在生她的气一般。不过两人却还是以极快地速度溜之大吉。以木青山今时今日的能耐,还在大街上轰杀小流氓实在是有点大材小用,更何况还是出这么重的手,木青山心中竟然也有了一丝的心虚,自然不会不接受童铃的提议了。 两人刚转过街角,果然见到两辆警车呼啸而过,好在这条街上行人往来络绎不绝。应该已没有人能认出他们了。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木青山扬手招了辆的士。两人坐上去,吩咐司机师傅直奔国娱公司所在地锋智商务中心大厦。 从陪着童铃步入商务中心大厅的这一刻起,各种各样地目光纷纷投射了过来,看情形这里的几乎所有人都认识童铃,先是看着她的伤臂露出吃惊的表情,然后才将目光投向童铃身后的木青山。 木青山倒没有过多理会旁人的目光,正好自己也要来这座大厦报道。之前答应过那个肥婆,三天之期已过,从今天开始,自己就是从狮盾集团派过来的特级保镖了。 紧紧跟随着手捧伤臂地童铃进入电梯间,才上到三楼,宽敞豪华的电梯内一下子涌入了七八个妙龄少女,个个衣鬓飘香,颇具姿色。 这些女孩子见到电梯内的木青山。个个眼前一亮,神采飞扬,吓得木青山连忙低眉顺目,眼睛盯着墙壁,好在这些女孩子们看到木青山身边的童铃之后纷纷侧目,相反还刻意的在木青山和童铃身边留出明显的空位。 电梯很快升到了三十层。木青山随着童铃走了出来,顺着走廊拐了个角,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大会议室,超级大的那种,差不多占了半层楼地面积,全部由玻璃幕墙围成,不仅是走廊的部分,就连外墙也是,一眼望过去,一目了然。蔚蓝色的天空。仿佛伸手可触一般,在这间会议室里工作。就好像坐在天空中办公一般,让人心胸舒畅,意纵天高。 超大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粗数一数人头,最少已入座了四五十人。童铃和木青山走到门口,自动感应门立刻朝两边滑开,童铃一言不发的抬腿走了进去,木青山正在犹豫要不要冒然进入别人的私密空间,突然看到人群之中有个衣着鲜艳的家伙,朝着自己打了个过来这边地手势,木青山顿时乐了,这人不是小妖还能有谁! 于是木青山跟在童铃身后,一声不响的进入了会议大厅,学着小妖的模样,背着双手,一言不发的站在童铃身后。到了此刻,木青山才隐约发现,这个叫做童铃的清秀女生,居然在国娱集团中也有一席之地,只是看座位的位置,并不是最重要的那一圈核心罢了。 小妖的前方坐着的当然就是杨琳轩,她依旧还是一幅不识人间烟火的模样,静静地坐在那,虽然人坐在桌前,却好似远离这世间一般,叫人生出看不清楚地奇妙感觉,同时又别具一种独特的魅力。 在座地男人们多半都在偷眼瞧着杨琳轩,所以当木青山望向那个方向,童铃并没有露出特别之意,只是理所当然的冷冷笑了一笑。 这时门口又进来三五个人,会议厅内顿时安静下来了。木青山顺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顿时差点没笑出声来。因为一身黑衣,高大威猛的朴存虎走在这伙人的最前头,一脸古怪别扭的表情,臂弯里挽着竟然是肥婆刘芳菲。 刘芳菲除了是国娱传媒的金牌经济人之外,还是国娱传媒在西北地区的总经理,公司的持股人之一,这里算是她的地头,当然牛气十足。 刘芳菲坐上了会议桌的主席之后,朴存虎依足黑衣保镖模样,背着双手站在刘芳菲的身后。 刘芳菲轻咳了一声,待到会议室内彻底的安静了下来之后,这才扬声说道:“这次召集大家来,有几件事要跟大家商讨一下。这第一件事,就是我们家琳轩的全球巡回演唱会,这可是公司的头等大事,大把的钱砸下去,不容半点闪失,诸位有什么意见?” 被点名提到的杨琳轩,依旧眼望着窗外,根本不关心这场会议的内容,似乎肯来这里坐坐,都已经是给足了众人面子一般,通常媒体所介绍的,有些明星不与公司高层合作,不听话者就有可能被雪藏封杀之类的警戒,仿佛对杨琳轩这样的人丝毫不起作用。 众人纷纷发言,七嘴八舌,从宣传策划部门的头头发言,到实实在在的场地负责人,各个部门都全都连连表示一定完成公司任务,这些大大小小的头头们只差没有站起来拍着胸脯写血书来保证了。 他们说的这些,木青山一概听不懂,也没兴趣去听这些东西,只是静静的站着,直到面前的童铃突然举手示意,朗声道:“我也认为琳轩姐的演唱会一切都很完美,但是唯一可能出现的变数,就在会场本身的安防工作之上!我建议公司在安防方面还要再加大投入。” 童铃这一说话,立刻遭到了对方坐着的一个中年胖子的反对,这胖男人一看就是挥霍无度的那种人,脑袋肥得好像直接长在肩膀上一样,脖子粗短得几乎看不见,穿着一身肥肥大大的黄衫,倒有几分满城尽带黄金甲的味道。 “我说小童啊,你的想法是不是太多虑了,刘姐已经请了最好的保镖公司,每年我们集团去警队的几场义演也不是白费的,更何况那个什么灰猎狐已经死了,你在这个时候提出来要加大安防这一块的经费,恐怕不太合时宜吧。” 童铃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伸手扶了扶自己打着石膏的伤臂,冷然道:“灰猎狐是死了,可是有谁知道他为什么要暗杀琳轩姐?到底是他一个人的行为,还是某个组织的动作?今后还会不会出现另一个灰猎狐?这些问题不解决,琳轩姐的演唱会真出了问题,你们谁来负责?” 这一番话连珠炮般的甩出,在座的众人全都哗然。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参与了前晚的歌迷见面会,很多事情被公司操纵媒体强行压下,并不为人所知,童铃这样一口气全盘抛出,并且直接道出了暗杀这个词,让那些不知情的公司高管顿时吓得不敢乱说话。 穿黄衣的胖子有点恼羞成怒了,怒斥道:“童铃,你才来公司多久?几时轮到你说话了!别以为带出了个小明星,就自以为是了!这圈子里的水还深着呢,不是你这样的小丫头能随便趟的!” 这时刘芳菲终于发话了,“小童说得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她只不过是年轻人心直口快罢了,黄胖子你也不用往心里去!安防工作我既然已经找最好的公司了,就要相信他们的实力。”刘芳菲说罢还若有若无的朝着木青山所在的方向晃了一眼。 第四十七章 慈善晚宴 刘芳菲继续说道:“这样吧,为了琳轩的安全着想,我会把从狮盾公司请来的三名特级好手安排在她身边,二十四小时护卫,另外童铃你也跟着吧,女孩子之间有个照应比较好。” 黄衣胖子仍不甘心,还要再说话,童铃却站起身来,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琳轩姐的安全由我负责。” 刘芳菲点点头,说道:“很好,从现在起,童铃就是琳轩的特别助理,各部门要努力配合她的工作,我不希望听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明白吗?” 见刘姐主意已决,所有人不再有异议,开始讨论公司的其他事宜。 半个钟头之后,终于等到散会了,木青山正要离开,童铃却一把拉住木青山,问道:“你应该是狮盾集团的吧,你们那边派来的三大好手在哪?你认识吗?” 木青山望着正朝着自己走过来的小妖和朴存虎,极朴实的笑了笑,道:“认识啊!” 童铃皱了皱眉头道:“能带我去找他们吗?” 木青山懒得多言,指了指童铃身后。 童铃身后,朴存虎宏亮的嗓音道:“嘿嘿!三大高手就站在你面前!” 童铃一脸不置信的看了看朴存虎,再看了看满身脂粉气的小妖,最后将目光转回在自己看来满脸呆气的木青山,差点没晕过去。 突然想起,今天晚上杨琳轩有一个很重要的晚宴要参加。再回头看看这三个人,童铃地头只觉得变得好几个那么大,而杨琳轩仍然稳坐在会议室的靠椅上,静静的望着四人,姿态还是那么优雅。 车队缓缓行驶在公路之上,两辆奔驰开道,中间一辆保时捷。木青山坐在副驾驶位,车后座坐着的当然是杨琳轩。童铃没有上车,因为伤臂上还打着石膏,实在不宜出席这种场合,特别是出席一场每三年才举办一次的名商慈善晚宴。 在小妖和朴存虎的一致推荐之下,三人中身手最高明的木青山成为了最靠近杨琳轩身边地保镖,而在童铃的眼中看来,也只有木青山看起来顺眼一点。正常一点,要是让朴存虎那样地彪形大汉或是小妖那样的脂粉男站在杨琳轩身边,未免也太引人注目了一点,如果因此被某些缺德媒体一通乱写的话,实无必要,相对来说,只有木青山的外型稍微正常一些,所以这个最近距离接触杨琳轩的任务就只好交给他了。 杨琳轩平时话不多。脸上总是一副如蒙着层薄雾般的迷人微笑,几乎令到旁人不敢多看,每当面对那张毫无瑕疵的脸蛋,任谁都会生出几分自惭形秽,就连木青山三人也不例外。 车队很快就到达了目地地,晚宴所在的场地很特别。由连在一起的一幢幢工业厂房改建而成,外墙上随处可见水泥钢架,从外观上根本看不出这里会是富人名流的聚集地。 然而在木青山等人停好车之后,步入内厅,这才发现,里面与外面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现在的富人们喜欢玩的是这种调调。 近千平方的宴会大厅内,各种陈设极尽奢华,单是头顶那二十多盏玫瑰红琉璃大吊灯,每盏地造价最少也在人民币五万块以上。整间大厅内富丽堂皇。灯火闪耀,大厅两侧摆了两条长长的酒台。各种顶级美酒随意的摆在雪白的桌布之上,还有各式精致西点,全都任宾客们随意取用。 杨琳轩一出现,立刻在现场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仅管来这里的女士们无论容貌还是气质,整体水平不低,且都经过了精心打扮才出席这种场合,但是跟天生丽质地杨琳轩比起来,终还是差了一大截,用艳压群芳这个词来容易杨琳轩的出场也丝毫不为过。 大厅中的男士们也全都将目光齐刷刷的投射了过来。无论是自诩风流潇洒的公子哥,还是自命身家丰厚的秃顶老头们,这一刻,男人们的心思是大同小异的,如此美丽的女人,还是如此美丽的名女人,绝对是这些所谓地上流社会人士渴望征服地最佳目标。 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各色目光,木青山不由得轻轻皱了皱眉头,这种感觉令他发自内心地不舒服,不喜欢这种场合,更不喜欢这种场合内存在的这些人。 小妖倒是一脸的无所谓,径自到酒台上取了一杯陈年张裕干邑,带着几分从容的笑意,浅尝啧止,很快便融入了这种奢华优雅的气氛之中。经过小妖身边的一些漂亮女孩子,纷纷扮作不经意将目光投到他身上,心中不住猜测这位是哪家的公子爷。 在小妖看来,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如果一名血族刻意想要表现优雅,哪怕他只是一名血统并不算太纯正的血族,也绝对比这些压根与贵族沾不上边的国内富豪们要优雅得多。 比起小妖在大厅内如鱼得水的表现,朴存虎的状况明显要倒霉很多,首先是他那过于彪悍的体型,将一身黑西装撑住鼓鼓囊囊的,让人一眼就下了定论,毫无疑问这是一名保镖之类的人物,而且初次来到这种地方的朴存虎,明显有些不自信,脚步移动得略显生硬,眼神更是胡乱飘射。要不是有着对个人战力的自信,恐怕在这种地方连多一秒钟都不愿意呆下去。 朴存虎守在外围,小妖混迹在人群之中,木青山则陪着杨琳轩入席,这是之前在车上便商议好了的。不过木青山并不像一般的保镖或是男助理般跟在女主人身后,而是昂首阔步,一路领着杨琳轩走在前方。在木青山看来。这只是一份需要尽心的工作罢了,这女人再红再美,与自己也没多大关系,最多也就是偶尔欣赏一下罢了。 木青山这样地举动,引得周围的富豪们纷纷侧目,猜测杨琳轩身边的这男人是谁?从来没听说过杨琳轩身边有任何男人的啊,这当然也正是杨琳轩出道能红极一时的原因之一。 更何况此时的木青山。穿着虽然与朴存虎身上材质一样的西装,但是举手投足之间与朴存虎地保镖型格却截然不同。虽然他并不算是会场之中最帅的男人之一,却足可称得上气宇轩昂这四个字,再加上领着杨琳轩这种级数地美女现身,会场中倒有一大半人在猜测木青山的真实身份。 杨琳轩似乎对这类事并无所谓,静静的跟随在木青山身后,旁人不知道的,真以为这一对男女的关系密切之极。任谁也想不到只是保镖与雇主而已。 墙面上的巨幅投影不住的变幻,主题讲地好像是贫困山区的一些事情,影片拍得真实简朴,感人肺腑,不过可惜来参加这场慈善晚宴的所谓社会精英与名流们,对墙面上的画面并不做过多关注,只有少数几名陪同富人们前来的女性看得颇为认真,大多数人都在相互寒暄。更多的是将这场慈善晚宴当作一场商务活动来完成。 木青山的目光自注意到墙面上的投影之后,就再也没有转移至别处,看着这些投影,胸中震荡不休,自己也是出身山区小村,当然知道穷人家孩子地苦楚。只是因为木青山自小便傲啸丛林间,心胸宽厚,淡泊无为,并不太计较身边的物质环境,所以才能做到从容淡定,没有考虑过生活的困窘,何况自出山之后,一直都没有真的因为金钱而困扰,久而久之,金钱对于木青山而言。并不是认真考虑的对象。而眼前的这一幕幕,因为贫穷带来地恶果。一代代的恶性循环,令人实在是不能不眉头大皱。 杨琳轩见木青山瞧着墙上的画面出神,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心中暗暗称奇,从来都只有男人关注自己多过关注别人的,这个小保镖坐在离自己最近的位置,心思却在墙上,实在是有些不寻常。 杨琳轩不知道自己才不过表示出对木青山一点点的关注,却不知引动了在场多少男人的妒火。 “杨小姐,您还记得我吗?我姓毕,毕东流!”不知何时起,一个面色白晰的高大青年举着酒杯站到了杨琳轩的面前。 这人嘴角始终带着一丝微笑,没有半点瑕疵的英俊脸庞上生了一双好看地细长凤眼,宽广地额头显示出超越常人的智慧,沉静中稳带着一股能打动任何女人地忧郁表情,眼神深情却令人难以捉摸。 杨琳轩面色平静的点了点头,仿佛漠不关心般的举杯到唇边,沾唇即止,令人分不清她的这个举动是在回应毕东流还是在自娱自乐。 毕东流面色不改,依然保持着三分儒雅,七分英气,温柔的说道:“琳轩感觉今晚的这场宴会怎么样?以你的品味,应该能给我些建议吧?像今晚这样的慈善义演,能请到这么多的嘉宾,实在不容易呢!” 毕东流说话相当的有水准,一方面明捧了杨琳轩的品味不俗,一方面又找到了可以谈论的话题,最重要的是通过此举,不经意间的指出了他身为此次宴会主办方的身份。要知道,能够聚集起众多到了这一级数的富豪和明星大腕,这本身就是一股不容小觑的能量,这个毕东流来头绝对不小。 杨琳轩还未答话,旁边的木青山懒洋洋的插嘴道:“毕公子,这场宴会花了不少钱吧!” 毕东流奇怪的盯了木青山一眼,佳人在旁,自然是风度第一,微微点了点头,笑道:“宴会本身的花费不多,上上下下用了才不到六百万,只是请这些好朋友们过来,专机接送加上一路上的花费,各人的特殊爱好计算在内,也就堪堪一千多万而已。”毕东流这番话回答得颇为得体,最重要的是他虽然报出了这么大的天文数字,面上却并未露出得意之色。仿佛做了件不值一提的小事,这份谦逊,对于世家子弟来说,实在是少有之极。 木青山冷冷道:“好个才一千多万而已,一千多万,足够建好多间希望小学了,慈善。哈哈!哈哈!” 毕东流望着面前这个奇怪地青年,双目间的怒意一闪而逝。不温不火的说道:“这位朋友,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虽然我投下了一千多万来操办这场慈善晚宴,不过回报却绝对不只这么多,等会你就知道了,琳轩。我过去招呼一下朋友,失陪了!”说罢毕东流转身离去。 毕东流言语上从容不迫,并不争强斗胜,而是以事实说话,确可称得上风度翩翩,不过杨琳轩却好像根本没有在意这些,她的目光焦点已集中到桌前的高脚杯之上,似乎对外界发生的一切漠不关心。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各位刚刚欣赏了我们摄制组历经三个月时间,在山区所拍摄到的真实影像,请大家给与热烈地掌声,回报他们辛苦的工作,没有了他们。我们就看不到如此真实地世界!”舞台上说话的主持人是国内一位一线的名嘴大腕,不知毕东流请他来花费几许,听说至少也得二十万起价。 “下面的环节是拍卖环节,限时十分钟,十分钟内,我们会将此次的部分捐赠品介绍给大家来竞拍,当然是价高者得之,而此次拍卖的善款将全部用于慈善公益事业。在十分钟之后,还会有神秘嘉宾为大家表演精彩的节目,竞请大家期待!下面。开始拍卖第一件珍贵藏品……” 木青山对于这些有钱人地拍卖玩艺并没多少兴趣。他脑中回想的却是上回朴存虎找自己借钱给乡村修路那件事,早知如此。自己应该把那另外一半的钱也拿给朴存虎才是,反正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能拿来做点好事,却也不枉从自己手上过一遭。 正在回想往事,突然耳边听到叮的一声轻响,木青山偏转头望过去,原来是小妖隔着两张桌子,用一颗瓜子果仁射了过来,敲击在木青山面前的酒杯之上。 小妖冲着侧门的方向努了努嘴,木青山顺着小妖所指的方向望过去,正好看到朴存虎的背影,跟着一伙人走了出去。 木青山望了一眼面前地杨琳轩,伸手扭开衣领上的通讯器,调至朴存虎的频道,压低声音问道:“老虎,怎么回事?” 朴存虎嘿嘿笑了两声,看来不方便说话。 “下面,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最后一件拍卖的物品是由毕氏集团捐赠的中国元代青花瓷碗,起价三千万人民币!”主持人地声线开始激动得有些颤抖了,要知道,不久前在伦敦的一场世界级拍卖会上,一只元代青花瓷瓶被拍到了二亿三千万的天价,现在这只虽然是青花瓷碗,但是也已经是价值连城。 “三千五百万!”底下一个半秃顶老头喊价道,这人面熟得很,经常在电视上露面,是目前国内最大的地产商之一。 “有人喊到三千五百万,我们的任先生喊到了三千五百万,太激动人心了!还有比任先生喊价更高的吗?”主持人的喊声越来越激昂了,在他看来,主持这场顶级慈善晚宴,虽然不能够电视直播,但是在富豪圈中的知名度绝对是一等一的,换句话说,对自己的主持生涯,好处简直无可限量。 “四千万!”台下立刻有人又加了五百万地价码,在这些人面前,也许外面大多数人穷其一生也赚不到地五百万,对于他们而言,只是一次加价而已。 喊四千万的是位瘦高个中年人,面容死板,目光呆滞,这人一向隐藏于台面之下,如果不是到了一定级数地富豪,根本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圈内人称他为“医生”,因为国内至少有一半的医院他都拥有一定量的股份,现在的医院无论是医价还是药价都高得吓人,这样的人不暴富才真见了鬼。 不过“医生”肯出价实在是件很少见的事,认识他的圈内人都知道,医生是出了名的小气吝啬。虽然四千万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但是让他捐出四千万来支持慈善事业,实在是件不可理解地事情,如果这人真的有心慈善,哪怕只需将他名下的医院药价下调百分之五,足可以救活不知多少人的性命,成为万家生佛了。 “四千万一次。四千万两次,还有没有肯加价的朋友?此次拍卖所得的款项。将全部捐赠给中国的贫困山区,请大家再踊跃一点!”主持人已经无比兴奋了,等待着最终地结果。 “五千万!”台下喊出的声音很年轻,引得大部分人都回头瞧瞧这是谁出地价,一次加了一千万,好大的手笔,看来这人是势在必得。只是不知是谁家的公子哥,这么有料,五千万买一只瓷碗回去。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之下,毕东流缓缓站起身来,这人身材修长,宛若玉树临风,一身笔挺的纯手工西装,将身型烘衬得挺拔无比。再配上那英俊的面容,加上一掷千金的义举,简直就是无数少女心中完美地白马王子形象。 身边早有人将话筒递了过去,毕东流轻咳了一声,以优雅无比的声线缓缓说道:“感谢大家的参与,这只青花瓷碗是我父亲的最爱。这次割爱拿出来拍卖,完全是为了支持慈善事业,但是做晚辈的,理当尽一份孝心,所以小子愿意出价将这只青花瓷碗买回,希望各位叔伯兄弟,好朋友,好伙伴,给小弟行个方便。此外,小弟还有个不情之请。我们毕氏集团今晚有幸请来了一位国色天香的美丽嘉宾。杨琳轩小姐!毕东流愿意再捐五千万,请杨小姐为所有参加义举的朋友们献歌一曲。共同为中国的慈善事业做一点小事。”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那些刚刚跨入这个圈子地小富豪们纷纷询问,这个毕东流究竟是何许人也,怎么如此大手笔,一晚上一个亿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抛出去了,而且之前的那五千万还可说成是为了父辈尽心,这之后的五千万,说得好听是为了慈善事业,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小子花大血本在打这位杨琳轩的主意呢! 历来财富是最能打动美女的利器之一,更何况这位毕东流公子身为毕氏集团继承人,不仅家底雄厚,而且人也长得英俊不凡,众富豪们纷纷暗地里惋惜,看来这位绝色美人杨琳轩已是他地囊中之物了。而且毕东流此举高明得令人无从拒绝,一切在慈善的名义之下,任何人都不会不给这个面子。 木青山见到毕东流此举,也是愣了一愣,只觉得这人真是疯了,只为了让杨琳轩唱首歌,不惜砸下五千万,这些有钱人的举动,还真是难以想象。 全场的焦点均集中在杨琳轩身上,如果以金钱来衡量一个人的诚意,那么毕东流此举真的已经是做到了极致,可惜这个世上,总有些人对金钱并非那么的在意。 杨琳轩抬起头,望了木青山一眼,缓缓的说出了今天以来的第一句话,“我们走吧!” 木青山脑中停顿万分之一秒,突然涌起一股想要放声大笑的冲动,没想到,实在是没想到,这个美到像木头呆子一样地杨琳轩,居然比自己还要洒脱,还要看得透彻!管他什么慈善义举,管他是多少钱砸过来,不过是吹皱一池春水,干卿何事! 木青山长身而起,替杨琳轩拉开椅子,让出通道,就在全场至少百名以上地顶级富豪的注视之下,杨琳轩旁若无人般地款款而行,风姿绰约,迷人之极。 杨琳轩的这一举动,无疑让毕东流很没有面子,同时也令不少知晓毕氏集团底细的富豪们敬佩之中带着三分惋惜。要知道,毕氏集团可并不是区区一个集团企业那么简单,身为中国四大世家之一,台面下所潜藏的势力非同小可,杨琳轩虽然是目前红极一时的大明星,在毕氏家族的势力面前,恐怕比普通人也强不了多少。 毕东流紧紧盯着杨琳轩远去的背影,双目中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厉光,嘴角依旧带着笑意,从容不迫的朗声说道:“看来机会不巧,杨琳轩小姐身体不适,不如我们请张紫涵小姐为我们献歌一曲吧,我可是您的歌迷呢!有请张紫涵小姐!” 被毕东流点到名的张紫涵,同样也是一线歌星,一付受宠若惊的表情,连忙上台,卖力之极的演唱起了自己的成名曲,不过台下的明眼人都知道,毕东流只是找个台阶下罢了,杨琳轩今后的日子难混了。 第四十八章 痴虎发威 朴存虎跟着几名壮汉走出宴会大厅侧门,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这几个人是宴会主办方的工作人员,所以朴存虎也没多想,跟出来瞧瞧这些人到底要做什么。 四人将朴存虎围在当中,为首的一名高大汉子低声问道:“朋友,请你出来是想问你点事情,相识的话乖乖的告诉我,不然少不了皮肉吃苦!” 朴存虎一听这话,顿时乐了,从金三角回来之后,成天混吃混喝,就是没混到痛痛快快干架的机会,这几个小子居然敢来挑衅,实在是太顺心不过了。 仅管朴存虎心里偷着乐,面上却仍是一付憨厚表情,皱着眉头问道:“你们想问啥?” 高大汉子露出满脸的淫笑,沉声道:“你是跟着杨琳轩来的吧,她身边的那个小白脸是谁?告诉我,你立刻就可以走了。” 朴存虎愣了一愣,终于想明白,原来这帮人口中的小白脸说的是木青山,天啊!木青山这小子的脸哪里白了? 朴存虎故意愣头愣脑的说道:“俺要是不说呢?” 高大汉子扬起拳头,恶狠狠的骂道:“嘿!那就看是你的嘴硬还是老子的拳头硬了!” 狠狠一拳抽在高大汉子的腹部,强劲的拳力顿时将这人轰得贴在了墙壁之上,朴存虎绝对是彻头彻尾的行动派,没等其余三人反应过来,接着侧身摆拳。几乎在同一时间挥出三记刺拳,每一拳都正好轰在这三人的鼻梁上,三人鼻血四溅地同时,脑部受到了重击,浑浑噩噩,摇摇晃晃的先后倒了下去。 朴存虎得意之极的吹了声口哨,继而又一脸懊恼。自言自语道:“真没劲,遍地都是这种菜鸟出来混。再这样下去老子的拳头非生锈不可!得去找点有趣的事情玩玩!”说罢朴存虎迈开大步,在这片伪工业区内转悠了起来。 宴会厅内热闹非凡,厅外却冷冷清清,朴存虎一通胡走乱逛,不经意间却来到了专门负责给宴会厅传菜的后厅,后厅内或坐或站了十几名身穿白褂带高帽的厨子在忙碌着,还有许多服务生打扮地年青人不停的穿梭在后厅与宴会厅地出入口之间。 面对这种地方。朴存虎当然没有兴致停留,正要转身离去,一老一少的对话却正好飘入耳中。 “二叔,咱们东流少爷真了不起,刚才我在门口听到东流少爷捐了五千万呢!我的妈呀!这得多少钱啊!”一个身穿侍应生制服的少年一脸羡慕的问道。 被少年称作二叔的老头先是瞧了瞧左右,然后以一种极不屑的语气骂道:“我呸!你以为毕东流是个什么好东西,你真以为捐出来地那些钱会用到贫困山区去救济穷人 ?[-3uww]傻小子,那个什么狗屁基金会的人跟他们是一伙的。毕东流只不过空口喊喊罢了,里面这些傻瓜捐出来的钱,大部分全都落到毕家的袋子里去了!” 少年轻啊了一声,低声道:“不会吧!” 老头朝地上呸了一口,轻声道:“不会?老汉我上回临时被叫去帮他们打扫房间,那个狗屁基金会的负责人把他那个本本电脑就放在桌上。以为我老汉看不懂,我啥不懂!那里面一笔笔的转账老子我看得清清楚楚!” 少年气愤之极,站起身来说道:“那怎么行!太过分了!” 老头摇了摇头道:“小子,小声点!你不想活了!毕家的闲事,也就咱爷俩自己说说,可千万别惹祸上身!” 少年皱了皱眉,气鼓鼓地坐下了。 这一老一少的对话,朴存虎隔着一道转角,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粗人心中顿时有了一番计较。 “他奶奶的。原来有钱人尽搞这些玩艺,你们不敢惹。老子敢惹!”朴存虎的蛮劲上来了,把自己是狮盾保镖的身份忘得干干净净,一想到家乡农村修条公路那么艰难,再看看里面那些有钱人的挥霍无度,这蛮汉地气就不打一处来。 大步迈出,没等那少年转过身来,朴存虎伸出大手,拇指轻轻在少年的脖子上一按,对方立刻晕了过去。老头见突然冒出一条恶形恶状的彪形大汉,刚要喊叫,朴存虎伸手一把拎住他的喉咙,大大刺刺的问道:“老头,别紧张!我问你个事,这个狗屁基金会的负责人在哪?” 老头的一张老脸憋得通红,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朴存虎突然醒悟,自己把人家的喉咙捏着还让人说话,岂不是太难为人家了。 松开巨掌,老头连咳了几声,这才颤颤巍巍的问道:“你是谁?” 朴存虎一巴掌拍在地板之上,将一块砖石拍得四分五裂,装作恶狠狠的问道:“现在是我在问你!再说废话,叫你脑袋开花!” 老头惊吓得浑身发抖,指了指里面,说道:“在……在里面!” 朴存虎暗骂自己一声笨蛋,脸色微红了一红,粗声粗气道:“你指给我看!” 老头啊了一声,连连摇头,又因为害怕而下意识地点头,一副手足无措地样子。也难怪,要是就这么领着朴存虎进去找人,闹出事来,老头怕是不想活了。 朴存虎脑中稍微一转,便想明白了这个道理,灵机一动,说道:“老兄弟,你别怕,你们俩刚刚说的话俺全听见了,正所谓,那个路见不平,拔那个刀相助,俺也看那帮骗钱地孙子不顺眼,你给俺指条道,俺把你不敢做的事给办了,你就当从没见过俺,你看行不?” 老头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吓得面无人色,不敢说话。 朴存虎见老头不言语,劈手扯下老头衣服的胸牌,恶狠狠地念道:“夏亦农,好名字,泰园酒店,嘿嘿!好地方。你不指路我现在就拍死你,你要是敢告密。老子回头找你去也一样!” 正说话间,里面的晚宴似乎接近了尾声,开始进入舞会环节,一部分无意在宴会现场跳舞的嘉宾纷纷准备出门离开。 老头战战兢兢的指了指正门口的停车场,颤声道:“黑色的奔驰,车尾号4788的那辆就是基金会头头地车,他很快就出来了。是个胖子!” 朴存虎回头张望,见已有人从大门口出来,于是松开老头,嘿嘿笑道:“老头,看好了!”说罢威风凛凛的大步朝停车场走去。 目光扫了两遍,果然发现了那辆尾号为4788地黑色奔驰,朴存虎直接背靠在车头旁边,满不在乎的张望着每一个步入停车场的人。 进入停车场取车的大多是众富豪的司机或者保镖之类的人物。这些人虽然有些好奇朴存虎的古怪举动,却并不多事,在他们眼中,朴存虎这种人物一看就是能打地,只是不知道是在为哪位老板服务罢了。 朴存虎靠在车头等了一会,终于发觉自己又犯傻了。来停车场取车的都是些马仔之流,真正的主人是不会亲自来开车的,以此类推,自己要等的人多半不会来了! 正在心中后悔,耳边突然听到一声喝叱,“喂!你是什么人 ?[-3uww]没事不要乱靠,把我家的车刮坏了,你赔得起吗?” 朴存虎愕然转头,看到一个膀大腰圆的司机正朝着自己叫喊。 “这车是你的?”朴存虎愣头愣脑地问道。 “废话,不是我的是你的不成?快点让开。朗先生还等着呢!”这名司机毫不客气的推了朴存虎一把。用电子钥匙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朴存虎心中一喜。探头问道:“朗先生?哪个朗先生?是慈善基金会的那个吗?” 司机一边摇上车窗,一边冷漠的答道:“当然,这是环宇慈善基金会朗会长地车!” 黑色奔驰轿车缓缓的驶出了停车场,朴存虎心中大乐,踏着小碎步紧随车后,轿车并没有立刻开上公路,只是缓缓行驶,所以朴存虎跟得一点也不吃力。 轿车停到了晚宴大厅的正门口,这个位置很明显是留出来的,并不是任何人的车都有资格停到这个位置的,司机很明显训练有素,从车上下来,替主人提前打开后车厢门。 朴存虎见到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最少有三百来斤的模样,正从大门口的台阶上慢慢朝下挪动,目标该是那辆黑色奔驰,值得注意的是这个超级胖子身后还跟着两名保镖模样地男人,其中一人手里提着地正是一只手提电脑包。 朴存虎迈开长腿直直冲着胖子奔了过去,口中暴喝道:“朗先生!你好吗?” 胖子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不由得停下了挪动,一脸迟疑地望着不断接近中的这条壮男,心里想着,自己不记得有认识这么个人啊! 朴存虎提气冲到台阶之上,立刻变脸,一把揪住大胖子的衣领,恶狠狠的骂道:“操你老母,死胖子,欠你大爷的钱几时还来!” 事发突然,所有人都愣住了,朗先生的两名保镖恨不得给自己脸上来一耳光先,之前两人见朴存虎赤手空拳,衣着也穿得像模像样,真是没想到在这种场合会有人做出这种举动。 被朴存虎揪住衣领的朗先生更是气得脸色煞白,先不说自己根本不记得有欠这个人钱,单是在这种场合,当着这么多圈内富豪的面被人追债,这种事情发生,脸面简直不知道往哪搁了。 朴存虎可不管那么多,一边用力摇动这大胖子的身躯,一边胡乱喊着,“你这么大个人了,还好意思赖账?操你你奶奶的!” 朗先生身后的保镖终于冲上来了,其中一人伸手拉住朴存虎的胳膊,刚想说话。朴存虎沉肩扭腰,一记甩身,直接将这名保镖给撞下了台阶,成为了滚地葫芦。 另一名拎着手提电脑地保镖相当机灵,深知同伴的身手不弱,见朴存虎只凭身形晃动就能将自己的同伴摔出去,徒手上前只会是自取其辱。见势不妙,伸手朝怀里摸去。 朴存虎虽然性格粗狂。却总算也不是笨蛋,何况他毕竟经受过狮盾集团的特训,一见人家这架势,第一反应就是松开大胖子,抢上前去,挥拳便砸。 这名可怜保镖刚刚从怀里掏出手枪,便被朴存虎一拳砸飞。手枪落到七八米远的台阶之上,发出铛的一声响。有枪是一回事,够不够快就是另一回事了! 朴存虎反手一拳抽中这名保镖的胸口,粗声喊道:“操你们的奶奶啊,掏枪出来想杀人啊!救命啊!欠债不还还要杀人灭口啊!” 这名保镖整条手臂已痛得没有知觉了,胸口又如同被大锤敲击,只听得喀嚓一声,胸骨最少断了半排。就是想呼救也没了声音。 朴存虎劈手夺下保镖手中的手提电脑包,看也不看,反身一腿将目瞪口呆地大胖子从台阶上踹下了去,长笑道:“没天理啊,欠钱还要杀人,这钱老子不要了!不要了!”说罢抱着电脑包几步就跳下台阶。大步流星而去。 周围的富豪们全都看傻眼了,生怕类似的古怪事件发生在自己身边,不仅不让自己的保镖出手帮忙,相反还连忙避开,惟恐惹祸上身。 两分钟之后,正在舞池中翩翩起舞的毕东流得知了大门口发生的这一幕。 “毕家执法队出动,必须赶在警察前面把东西抢回来,人要活的!”毕东流关上电话,重新步入舞池,英俊地脸庞瞧不出一丝情绪上的波动。仿佛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木青山陪着杨琳轩。一路开车驶向西京市南郊,不知为什么。心绪突然有些不宁,好像有什么事发生。 看着木青山有些坐立不安,杨琳轩突然轻言问道:“你怎么了?” 木青山摇摇头,努力镇定了一下自己莫名不安的情绪,摇摇头道:“没什么,先送你回家吧!” 木青山所说的家,位于西京市南郊秦岭脚下,是一片著名的豪宅别墅区,这里位置隐秘,空间足够大,而且最重要的是除了木青山之外,还有近百名狮盾同事驻扎在别墅四周,按照军事堡垒的格局布置,安防工作绝对可称得上固若金汤。 车子刚刚停在院内,手捧着石膏胳膊地童铃一阵风似的冲了出来,冲着刚刚从车上下来的木青山嚷道:“你是怎么搞的?你知道有多少人的电话打到我这来吗?你们俩在宴会上可出风头了,毕家少爷的面子都不用给,琳轩以后还要不要在圈子里混了!木青山,你是白痴吗?” 木青山被骂得愣头愣脑,根本不知是哪里点着了火,因为童铃看问题地角度跟他完全不一样,身为杨琳轩的助理,童铃当然知道有些人是杨琳轩得罪不起的,在她看来,琳轩可以是毫无心机,但是作为待在她身边的木青山,当然有义务提醒,早知如此,自己就是爬也要跟着去了。 “这次可被你害死了!唉!琳轩也不知怎么回事,平时都是很乖很听话的,唯独跟你这个扫把星出去就惹出事来,你要我怎么说你!等等,电话又来了。”童铃一口气连珠炮似的唠叨,还好她的电话又响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天啊!你们一定是认错人了,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童铃放在电话,脸色开始变得铁青,颤声向木青山问道:“你,你那两个兄弟呢?” 木青山摇摇头,老老实实的答道:“不知道!我们的任务只是保护杨琳轩回家,他们两个应该还呆在宴会那边吧。” 童铃喃喃道:“刚才电话里说,跟在琳轩身边地保镖中地一个,刚刚打伤了环宇慈善基金会的朗会长,抢了人家地东西,逃得不知去向!” 木青山眼中精光暴现,立刻掏出手机,拔通了小妖的电话,手机显示,您拔打的号码无法接通,继又转拔朴存虎的电话,手机中传来提示声道:“对不起,您拔打的电话已关机!” 木青山心头一沉,返身钻进车内,发动了汽车。 童铃在车窗外喊叫道:“你要去哪?你疯了吗?你们的职责是保护杨琳轩,不是去打架斗殴,你明白吗?” 木青山一边踩下油门加速,一边沉声道:“杨琳轩在这里很安全,我要过去看看,他们是我的兄弟!”性能优越的保时捷轿车顿时箭一般的冲了出去,卷起满地烟尘。 朴存虎哼着小调,一摇三晃的走在路上,心里正盘算着如何处置这台手量电脑,回去找个人好好看看,如果里面真的有那个所谓的账本,这回的乐子可就大了,通过媒体把它公诸于世,让人民群众们看清这些所谓财富精英们的真实嘴脸,一定很有趣。 脑后突然传来急速而至的破空之声,朴存虎猛然回头,一截木桩擦着额边掠过,砸入前方的树林,发出咚的一声响。 朴存虎转过身,四个身穿白衣的人已站在了距离自己七步开外的地方。 三男一女,均是一脸的傲气,白衣胜雪,干净得一尘不染,看在朴存虎这样的大老粗眼中,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白衣女踏前一步,说道:“咦,想不到这个贼还是个练家子,居然能躲过我的暗器!” 左侧的一名白衣男子笑道:“这傻大个不过运气好点罢了,还是让我出手吧,把他全身上下每一根骨头都捏碎了,让他后悔这辈子做贼!” 朴存虎见惯了大场面,根本不会因为对方的几句狠话而动怒,伸出手掌在后脑上搔了搔,满不在乎的打了个哈欠,笑道:“你娘的才是贼呢!报上名来听听!看看这一架值不值?” 四名白衣人俱是愣了一愣,没想到这看起来一副乡下人德性的浑大个这么不怕事,居中的一名白衣人不屑的朗声道:“遇上我们应该你倒霉,你记住了,我们是毕家执法队第四小组!” 朴存虎大力摇摇头道:“什么毕家?什么狗屁执法队?你们是警察吗?不是的话,老子可以好好打一架了!哈哈!” 第四十九章 迷离之梦 最右侧的这名白衣人年纪最轻,脾气也最为暴烈,剑眉上扬,直直冲出了队列,足下发力奔出三步,竟然轻飘飘的凌空掠起,足尖在墙壁上点了一点,立刻改变了自身的运动方向,转为居高临下朝着朴存虎扑击而来,姿势说不出的潇洒漂亮,一看就知是名家子弟的身手。 朴存虎哈哈一笑,单拳出击,拳劲凝而不散,正面迎上白衣青年的凌空一掌,两股气劲在拳掌之间相交,发出一声砰然轻响。 朴存虎咦了一声,挥拳力道再落重半分,一股浑厚的拳劲从掌心传入白衣青年体内,顿时令得他倒飞出去,落地的脚步踉踉跄跄,明显是受了点内伤。 另外三人大为惊讶,相互之间使了个眼色,齐齐攻上。 朴存虎长笑一声,单臂朝着正前方虚空挥了三记,三道外放拳劲撞击到墙面之上,立刻出现三个拳头大小的窟窿,如此威力巨大且不输于枪弹的拳劲,顿时吓得三人停在了原地,不敢再有任何举动。 朴存虎虽然不知道这四人是什么身份,不过自己刚才总算是抢了人家东西,心虚之下也无心伤人,不然以朴存虎的本事,杀掉这四人也不过是举手投足的事情罢了。 见这四人被自己吓住,朴存虎笑了笑,说道:“各位,没什么事了吧!如果没事,我要先走了!”说罢朴存虎还扬了扬手里的电脑包。 毕家执法队地这四人眉头大皱,却又不敢有任何异动。这些世家子弟见识广博,知道朴存虎刚刚露的那一手是内气外放的招术,面对能够内气外放的高手,四人的这份身手等于是花拳绣腿,根本不够看。可是毕东流的命令下达了如果不执行的话,所受地责罚也是相当严重,这队执法者陷入了维谷之中。进退两难。 四人正要暴起发难与这汉子拼上一拼,朴存虎及时的看穿了四人地心意。长声道:“你们真的想跟我玩两手?可要想清楚了,哥哥的拳头可是不长眼的,保证一拳一洞,童叟无欺!” 为首的白衣男退了半步,沉声问道:“这位朋友,我们是毕家子弟,你把东西还来。今天的这件事就算了,如果阁下想凭着真本事闯出个名堂来,有种的,把名号留下,自然会有毕家人找上你!” 这白衣男地语气不卑不亢,虽然自知功力与朴存虎差得远了,不过口气却是不软,世家子弟果然有所依凭。 朴存虎浑人一个。生平最怕人家说自己没种,于是大大咧咧的说道:“也不怕告诉你,老子就是……”话正说到一半,突然身四人身后射出一道黑影,直取朴存虎的头顶,这条黑影迅速快绝无比。而且事起突然,之前半点征兆全无,就连朴存虎也是心头一惊,下意识的挥臂抡出,力道十足。 这条黑影跃过四人的头顶,以跟刚才那名白衣年青人几乎相同的姿态与朴存虎对了一拳,以单掌对单拳。 朴存虎只觉得拳头上压力一紧,连忙催运内劲的同时,与半道杀出的这人打了个照面,这一望。吓得朴存虎劲力一泄。被对方一股阴柔至极地力道侵入体内,浑身打了个寒颤。竟然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这条黑影得势不饶人,又中一掌诈作拍向朴存虎的面门,引得朴存虎举臂格挡的瞬间,变掌为抓,一把将朴存虎手中的电脑包夺下,理也不理身后瞧得眼发愣的四人,径直朝前电射而去,只一眨眼功夫,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朴存虎从地上一跃而起,怒吼一声,奋力追去,追出十多米之外,对方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好作罢,慢慢走了。 朴存虎身后十米开外的那四名毕家执法队员吓得目瞪口呆,如此地拳劲,如此的身法,都是难得一见的恐怖存在,没想到在这一天之内全都给见着了。 虽然看着朴存虎离开,但是明知他手中已无电脑,四人当然也不敢去凭强拦他,只好目送他渐渐远去,想着回去之后应该如何交待,那是后话不提。 朴存虎一路不语,出门坐了个的士,朝城外的别墅区驶去,才上了环山公路,耳边的便携式对讲机立刻响了。 “老虎在哪?你没事吧!”对讲机中传来木青山的声音,证明两人之间的距离已在百米之内了。 朴存虎粗声粗气的答道:“我在环山公路上,我没事,不过一会小妖有事了,他抢了我的东西!奶奶地!” 木青山在山腰上听得一头雾水,明明有消息说是朴存虎抢了人家慈善基金会地东西,怎么一下子变成小妖抢了他的东西了。 木青山低声道:“你到路口下车,我过来接你,小妖正在路上,联系到他之后,你们两个再慢慢讲清楚。 五分钟后,朴存虎在路口下车,一辆银灰色地保时捷驶了过来,车上坐着的正是木青山和小妖两人。 一见小妖,朴存虎愣头愣脑的问道:“小妖你个臭东西,老子几时招惹你了,抢我的东西,还摔了我一个屁股蹲,害我在外人面前丢丑,你奶奶的!” 小妖劈手扔过了一件事物,正是朴存虎刚刚抢来的那只电脑包,笑眯眯的说道:“你这笨瓜,如果不是我把你再抢了一次,现在人家已经找上门来了,难道你能把整场宴会的人都杀光吗?” 此言一出,朴存虎立刻明白过来,自己是跟着杨琳轩去的晚宴现场,如果知道东西在自己手中,那么人家只用来找杨琳轩就行了。现在被小妖这样抢夺一次,实际上这东西还是在已方手上,但是却成功的转移了对方地注意力,不能不说这是一记妙招。 小妖轻笑道:“东西我看过了,电脑加了密,要把它打开,估计还得费点功夫。你给小木说说,你为什么要抢人家的这东西?” 朴存虎三言两语把事情缘由娓娓道来。听得木青山和小妖连连点头,这个慈善机构当真可恶,以慈善为名,为私敛财,实在是应该被揭露出来才行。 于是三人商定,由小妖将这个手提电脑拎回潜龙基地去,由那边的专业人士负责破解。朴存虎暂时呆在别墅区,减少露面的机会,等事情告一段落之后再出来活动,不然以杨琳轩的曝光率,哪天要是被人认出,杨琳轩身边的这名保镖就是当时强抢人家提包的家伙,那可就真是贻笑大方了。 木青山和朴存虎回到别墅内,迎面碰上了正翘首以待地童铃童大小姐。 童铃一见朴存虎。立刻就冲了上来,张口骂道:“傻大个,到底是怎么回事,人家说你抢东西了呢!赶快给我交待清楚,不然你们在狮盾的工钱别想拿了!” 在童铃眼中,朴存虎他们几个不过是请来地保镖而已。最多比一般保镖价格高了一点罢了,她根本就不明白,狮盾集团里的黄纹章是个什么样的概念,他们的工钱会高到什么样的程度,如果知道木青山他们几个每年能拿多少年薪,只怕她会吓到跳起来,对于保镖这一行业内而言,狮盾公司的黄纹章,绝对可算得上是行业内的明星级别了。 朴存虎还未答话,谁知木青山面色平静地说了四个字。“以讹传讹!”说完就带着朴存虎进去了。丝毫没打算理会童铃的质问。 童铃先是愕然,然后气得直跺脚。把地板踩得咚咚作响也于事无补,木青山就象她命里的克星一般,无可奈何。 夜色渐渐笼罩了四周的一切,依山而筑的别墅区,每到了夜晚总有一丝冷清,毕竟能够住得起别墅的仍是少数人,所以这种别墅区内人烟稀少,在里面享受不到普通社区的人气,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了。 木青山静坐在房中,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心绪有些不宁,总觉得最近要出点什么事一样,为了让自己安心,也为了在面对类似于灰猎狐那类地真正高手时能多一分筹码,木青山决定开始尝试将武极三式中的另外两式完成。 照理说,当日的苏炳光将军已将武极三式的真气运行轨迹烙印在木青山的经脉之中,而且木青山也成功的使出了第一式风起,虽然威力方面比起苏将军地近百年功力要弱化许多,但总还算是完成了,但是却不知何故,每当木青山想要尝试练习第二式“电闪”的时候,却总是不成功,体内火舞圣光气奔腾不休,却总还是差一点点,没有方法办到真正“电闪”时的那种效果。 以木青山的性格,本来是不会刻意强求修炼武功的,但是自从见过了灰猎狐的身手,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何等的对手,而且在见识了刚刚那场所谓的奢华闹剧之后,木青山心中突然涌出一个念头,无论如何,自己要变得强一点,再强一点,不然何以在这样的社会之中立足。 又尝试了几次,仍是不成功,并非木青山地内息不够,也不是当日苏将军地传功有误,而是有一个极特别的原因存在,木青山体内地火舞圣光气精纯无比,而且是自发的修炼增长,随着时间的长短,只会愈来愈强。 而火舞圣光气之所以有别于普通的内气真气,正是在于它的纯粹精炼,天下间的一百种内家气劲,就有九十九种讲求的是阴阳二气,共调共生,正所谓孤阳不长,孤阴不生,虽然最后的性质会有所偏转,或走刚猛路线,或偏向阴柔,但都还是有二气之分。 所谓的刚劲阴功,正是因为有二气存在,才可转阴生阳,或是还阳生阴,而阴阳二气好比电闪这一招的正负两极,只有先成功的分离出真气中地至阴之气和至阳之气,才能成功借力。引出“电闪”这一奇招,继而完成最具威力的最终绝招,“雷轰”! 然而木青山体内的火舞圣光气乃是天下间少有的绝世功法,它偏偏走的正是至刚至阳路线,以一种最独特的方式运行,虽然练到极致之后,同样会分阴阳二气。而且一旦火舞圣光气开始由至阳转为阴阳,那就代表着本身已进入了金甲级顶峰的阶段。已是这世间绝对地强,招式对于本体来说,已不那么重要了,但是在木青山现阶段,还远未臻至这个阶段,所以体内还是纯阳劲,自然引不出两极。生不出电闪了。 当日苏将军正是看走了眼,本以为凭木青山的内息强度,早就是进入了先天级别地高手,殊不知木青山接触内功才不过几年而已,只是因为火舞圣光气的威力太大,才会出现这种误解,如果没有外力的介入,以木青山的进度。最少还需要五年时间才能达到施放出“电闪”的功力。 心烦意乱之下,木青山决定出去透透气,每到不开心的时候,面对着那些葱绿可爱的植物,总是能令自己心平气和。 漫步走在别墅外地院落内,说是院落。其实占地面积相当之大,拥有足够的私人绿地和私密空间,这也正是富人们喜欢别墅的原因之一了。 明月当空,信步漫行,穿过了一片低矮茂盛的灌木丛之后,眼前出现了一幅美轮美奂的场景,令木青山顿时心神剧震,目不转睛的呆望着前方。 月光如水,静静的照耀着前方的一汪清池,水面波光粼粼。几叶绿荷轻轻地浮在水面之上。水池边坐着一位亭亭修长的身影,赤着雪白的双足浸在池水中。秀逸的五官,剪若秋水的双瞳,仿佛不识人间烟火的月桂女神一般,美得惊心动魄,美得超凡脱俗。 那种冷冷清清地孤傲表情,那似笑非笑的迷人嘴角,不是杨琳轩却又是谁! 木青山心中生出几乎想要顶礼膜拜的念头,太美了,实在美了!人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尤物,白天倒还罢了,偏偏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突然瞧见她的模样,整个人沐浴在冷清的月光之中,仿佛满身光辉,令人生出无尽的绮念。 木青山心中没来由的矛盾丛生,很想拔腿离开,又想忍不住再多看两眼,脑中闪过周乐的名字,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意有些对不起周乐,却又不知为什么会生出这么多念头,难道杨琳轩真地是倾倒众生! 咬了咬嘴唇,木青山决意大步朝着杨琳轩走了过去,心中长叹一声地同时,给自己找了个不可拒绝的借口,无论如何,杨琳轩也是自己要保护地目标人物,这么大半夜的一个人坐在水池边,万一她要是想不开,跳池自尽了,那狮盾公司可就赔了大本了。 杨琳轩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木青山的靠近,只是痴痴望着池水。 木青山强压住心头的妄念,缓步走近杨琳轩,心中却矛盾不已,明知不应该,却不知为何,始终忍不住想要在她面前表现点什么,心中一再的自责,却泥足深陷,只是木青山并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这样难以自控,究竟是自己失态,还是外力使然。 终于忍不住了,木青山轻声问道:“你在干什么?”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会不会声音太大了,吓到了佳人。 杨琳轩将玉葱般的指尖移到唇边,作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池边的角落,轻声道:“我在看它们,不要打扰到他们休息!” 木青山运足目力,借着月光,终于看清,原来是几尾红锦鲤鱼停竭在池边的角落里,静止不动,相互偎依在一起,仿佛在睡觉一般。 看着池中的这几尾鲤鱼,木青山联想到池水中杨琳轩的雪白双足,竟然小腹微热,面色不知不觉的红了,明明是没可能的事,自己只是望着几尾鱼,居然心猿意马起来,木青山终于觉察到有些不对劲,火舞圣光气在体内暗暗运行,顿时压下了那些不应有的生理反应。 木青山仍在心中责怪自己今天晚上有些不对劲,却万万没有想到,如果这一切都是因为杨琳轩的存在而造成的,那么将会是多么可怕的一种媚功存在! 杨琳轩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的望了木青山一笑,细声问道:“你看这池里的鱼,天上的月,美吗?” 如果是陈肥肥在这,也许会顺着这美人儿的意思调侃一句“月美人更美”之类的屁话,但是木青山不会,木青山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很美!” 杨琳轩眨了眨那双足以迷倒众生的媚眼,俏生生的说道:“这里真的太美了,天地山水,飞禽走兽,真舍不得被你们人类慢慢的破坏掉哩!” 木青山并没有觉察出杨琳轩的用语不当,只是痴痴的说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其实不用担心,被破坏的终会生长,破坏者也终有报应!” 杨琳轩闻言笑了一笑,起身飘然远去,仿佛本身便是个迷离的梦一般。 木青山呆呆的望着杨琳轩渐渐远去摇曳身姿,胸中的莫名情绪有如潮水般一波一波的翻腾,刚刚见着的杨琳轩,比起白天的那个杨琳轩有若天壤之别,心中竟生出个荒唐不经的念头,倘若刚才的杨琳轩要自己去死,自己也会毫不犹豫的执行。 “不对!错觉,这绝对是错觉,我爱的人是周乐,不是这个什么杨琳轩!”杨琳轩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之外,木青山这才突然惊醒,背后顿时出了身冷汗。 低头望向杨琳轩刚才坐着的那个位置,心中仍是暖暖的感觉,木青山忍不住呸了自己一口,真是没定力,自己几时变得这么没出息了! “咦?这是什么?”木青山正准备转身离去,把今晚的不期而遇当作一场春梦了无痕的时候,突然有所发现。 从杨琳轩刚刚坐下的位置发现了一只奇怪的球型盒子,这东西黑不溜丢的,非金非木,摸上去手感古怪,不知是个什么材质的玩艺,且入手沉甸甸的。 木青山估计这应该是杨琳轩遗留在这的东西,本想着明天一早还给她,突然好奇心大作,想要看一看这东西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伸手拔出腰间的龙骨木刺,沿着这只球体的中缝,轻轻的撬了下去。 第五十章 邪能入体 龙骨木刺伸入球体中的一瞬间,木青山突然觉得眼前一暗,是那种彻彻底底的暗,一切光源,一切感官意识均在这瞬间被蒙闭,紧接着从龙骨木刺的末端流过来一道冰冷邪异的能量,随之而来的各种负面情绪如潮水般袭入木青山的脑部,几乎令其疯狂。 这道古怪的能量迅速在木青山的体内开始四处流窜,偏偏他此刻口不能言,身体更是动弹不得,只能死死守住一线神智,整个人冷汗淋淋,状况苦不堪言。 同一时间,木青山体内的火舞圣光气与龙骨木刺内藏的火舞圣光气能量联成一线,迅速对这一来路不明的能量形式展开反击,两种完全不同属性的力量相互绞击,以木青山的肉体作为战场,随着对方的力度增加而不断攀升。 木青山一下子觉得体内鼓胀无比,仿佛吞下了数个太阳般炽热难当,一下子又如坠身冰窟之中,阴冷邪异的能量遍布全身上下每一条经脉,令脑中生出只想毁灭一切的恐怖幻象。 那只古怪诡异的球状物连着胀大缩小了三次,竟然化成了一捧粉尘,无声无息的洒落地面。 就在木青山感觉自己快要爆体而亡的最后关头,体内一直存在的那股神秘的清凉异力终于也不甘寂寞,疯狂的运转了起来,虽然并非直接的能量,但是这股清凉异力却能及时的吸纳四周植物草木地精气,护住木青山的脑部与心脉。让他不至于受到冲击之后变成疯子或是废人,吸收到了一定的植物精气之后,这股清凉异力竟然开始试图改变那股冰冷邪异的能量,转化其属性。 左掌心发热,像火般灼痛,接着火热上窜,千丝万缕地涌进各大小脉穴。那种感觉,难受得差点令人世间恨不得自尽去了结那种痛苦。犹幸木青山体内的清凉异力不住的将四周植物的精力吸纳入体,借此才能稍减痛苦。 如同在狂暴地大海之中随波浮沉,随时都有船覆人亡的危险,也不知过了多久,木青山地最后一星点意识,终于感觉到海面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体内的那股清凉异力终于找到了某种平衡,让另外两股强大的能量稳定了下来。并且将那股邪异能量的属性粹取转化变为另一种相似却又完全不同的能量性质。 归合体内乱闯乱窜的真气,由脊骨尾闾开始发热,再由督脉逆上,冲破玉枕关,通过泥九,再回到前面地任脉,如此运转不休,经三十六周天而成基本功法。对一般武人来说。这巳是梦寐以求的境界,由此登上内家高手之途,而木青山则在今晚,机缘巧合之下完成。 一股奇寒无比的邪气,一道至刚至阳的火舞圣光气,再加上一道混合了周围植物精气的生命能量。三气贯顶而入,接着疯狂的流入木青山的各大小脉穴,木青山不由自主奔跑起来,潜意识令自己的气血仍能保持畅顺。就在这最要命地时刻,全身经脉似乎全都爆炸开来,接着昏迷了过去,人事不知。 也不知过了多久,二十分钟?还是两个钟头,木青山缓缓的睁开双眼,浑身上下如同刀割一般。就连动一动小指头。都觉得仿佛被撕裂般的疼痛,但是眼前的世界却豁然开朗。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细节,都有如最新鲜动人的全新开始。眼中的水不仅是水,树不再是树,而是另一个层面地新鲜。 整个天地清晰了很多,虽然仍是黑夜之中,但是木青山眼中竟能看到色彩,而且不但是眼中的世界色彩变得丰富了,很多平时忽略了的细微情况,亦一一有感于心,至乎平时忽略了的风声细微变化,均漏不过他的灵敏听觉。 无论天与地,一块石头、一株小草,都像跟木青山是相连地活着般,而自己则成了它们其中的一分子,再不是两不相关了。这世界竟会变得焕然一新,一股无以名之的狂喜涌上心头,令木青山忘乎所以,奋力坐了起来。 一股无比钻心的疼痛将木青山拉回到现实之中,刚刚那种玄妙之极却又无法明言的感觉顿时消失了,就好比一个从未戴过眼镜的近视眼患者,突然戴上了一副近视眼镜,眼中地世界顿时变得清晰了起来,却又立刻被剥夺了戴眼镜地权力,眼前重又一片模糊,那种得而复失的打击,令木青山简直有了想要哭出来地冲动。 在水池边又坐了好一会,直到东方启明星升起,天边快要露出一线鱼肚白,木青山这才勉强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回到屋内,上床蒙头大睡。 迷迷糊糊感觉并没有睡多久,木青山便被床头的电话铃声给唤醒了,接过来一听,电话那头传来童铃的清脆声音。 “喂!木青山,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所有人都在大门口等你呢!请你拿出一点职业道德好不好?还有,昨天的那件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大早,连个鬼影子都见不着,难道这就是你们的专业?”童铃上来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臭骂,怨气冲天,也只有木青山这样的性格才能云淡风轻,相安无事,强忍着浑身疼痛,木青山以极短的时间洗漱完毕,来到了别墅区大门口。 难怪童铃一大早会暴走呢,三大高手一个没到,小妖昨夜带着那只手提电脑回基地去了,朴存虎为了避免抛头露面,暂时不参与出门行动,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大门口只有几名狮盾白纹章守着,这些伙计们在家看门还成,带出行就有些不够分量了。 木青山皱了皱眉头,顿时想到一件极不妥的事情,不知道自己昨晚上到底碰到了什么东西,害得浑身疼痛难当,就连走路都在强忍,这种情况之下,更别说与人动手了,如果这时候杨琳轩身边发生什么事情,自己可实在难以有所作为,光是想想都令人头疼。 童铃可想不到那么多,一见木青山,立刻拽着木青山朝车里塞,一边走一边说道:“快点,快点,要不然赶不及了,今天是《满城》的开机仪式,误了吉时,导演会不高兴的。” 木青山坐上了车,忍不住回头问道:“《满城》是什么?” 杨琳轩微微笑了一笑,并没有说话,坐在她身边的童铃一脸不屑的说道:“连《满城》都不知道,你从原始社会来的啊!满世界的广告宣传,电视,报纸,网络上到处都是,这是琳轩姐的第一部电影,投资了一亿五千万呢。今天是举行开机仪式的日子,你说重要不重要?某些人居然还敢睡懒觉,简直是不想混了哩!” 木青山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满城》是一部电影的名字,至于去参加什么仪式,对于自己来说并不关心,至少知道会在人多的场合,危险系数应该不高,那就行了。 对于童铃这丫头言语上的不客气,木青山从不在意,毕竟人家胳膊上现在还打着石膏呢,随她说去,就当是还她的好了。 童铃见木青山不搭话,转头对杨琳轩说道:“琳轩姐,听说这次的男主角是新人,而且还是通过网络报名海选,然后再一关一关的挑战过关胜出的,你见过那男生了吗?帅不帅?” 杨琳轩笑了笑,轻声说道:“我见过照片了,长得满英俊的,一会你就能见到了!” 童铃欢笑道:“好呢!一会有大帅哥可以看,真是太好了,呆在家里我快闷死了,成天对着木头一样的家伙,某人长成黑炭头也就算了,而且还没出息,只会打打杀杀的,真无趣!” 木青山听到耳中,明只知她在指桑骂槐,只当是过耳云烟,淡淡一笑。 轿车一路直驶到了机场,木青山这才被告知,原来参加这个劳什子开机仪式,居然不在西京市,要飞往香港。当然,一切的签证,通行证,机票之类的东西,童铃全都安排好了。 木青山心中暗暗叫苦,朴存虎和小妖两人这下子全都赶不及过来了,而且狮盾集团的其他人员也几乎九成九丢在了西京,自己的身体状况又非常之差,如果此次香港之行有事发生的话,杨琳轩身边简直等于不设防一般。事已至此,木青山只好选择在飞机上默默调息,希望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调整好身体状态,以求应变。 飞机抵达香港,杨琳轩一行人从机场出来,仅管此次行程已经很隐秘了,还是给几个热情的歌迷认了出来,机场内顿时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乱。 木青山勉力挡住了几个热情冲动的男歌迷,手底下不由得使了点力气,顿时觉得气血翻腾,脚下像踩了一团棉花,轻飘飘的。 昨晚的古怪情形发生之后,搞得自己差一点挂掉,木青山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可恨为什么自己不能像武侠书里的主角那样,置于死地而后生,一通仰天长啸之后神功大成,而是浑身疼痛莫名,简直等于被废去了武功一般,真是恼火。 木青山自然不知道昨晚上的变故对于自身的益处有多巨大,说他因此而神功初成也并不为过,只是体内的那三股气息非同小可,以木青山远超常人的强横身体一时都难以承载,换来的代价就是无比的疼痛,此时的木青山,就好比刚刚破茧而出的昆虫,正处在最虚弱的时刻。 第五十一章 狂蜂浪蝶 好在机场保安队并没有给歌迷们更多的机会,木青山一行人得以成功脱身,驱车来到了剧组的所在地。 整个剧组都在翘首以待女主角杨琳轩的来到,以杨琳轩在近两年歌坛上横扫一切的实力,以她的绝顶容姿,肯来拍电影,几乎已经是铁定的票房保证。 这部戏还未开机,便已在网络上炒得一片火热,热闹非凡,特别是通过海选来选拔出男主角这一大胆举动,更是令许多杨琳轩的崇拜者发疯了一样的去争取机会,这部戏的种种新闻,几乎已成了这半年来娱乐圈最具持久人气的代表了。 杨琳轩自从化妆车内下来的那一刻起,再次放射出了她那倾倒众生的魄力,整个剧组,无论是以古怪脾气和敏锐的洞察力著称的大光头导演,还是见惯了美色已经自认为超越了性别的金牌摄影师,就连专门负责管理剧组伙食盒饭兼看守大剧组大门的老师傅,全都无一例外的被杨琳轩的绝代容妆所迷醉,惊为天人。 木青山瞧着整个剧组迷晕了头般的模样,不知多少人在或明或暗的窥视着杨琳轩所在的方向,终于开始明白为什么杨琳轩平时说话为什么那么少了,如果她的话语跟童铃一样多,真不知有多少男人会自作多情,甘作狂蜂浪蝶,这也可算是红颜薄命的悲哀了。现在想来,像杨琳轩这样的绝世容貌,惹得男人迷醉。女人妒忌,对于她来说,也并不是一件多开心地事。 “吉时已到!开机大吉!”随着剧组掏重金请来的风水师傅一声高喊,整个剧组的全体员工一同涌上前来,由大光头导演亲自点燃了特别订制的超长鞭炮,在一片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满城》剧组正式开机。 等到鞭炮声停竭之后。大光头导演开始向女一号杨琳轩一一介绍剧组成员。 “这是我们的编剧头子小伟,绝对的圈内第一支笔!”大光头地露骨介绍令这位长发披肩。身材瘦弱的才子顿时涨红了脸,一看就知道,他是那种胸腹藏文章,却不擅与人沟通地那类型。 “这个是我们的副导演,蒋晓东,同时也是剧组的武术指导,有他在。我们的动作画面绝对不输给任何人!”大光头提到蒋晓东,一脸的得意,也难怪,这支剧组汇集了目前国内最顶尖的一流电影人,再加上杨琳轩的参与,不叫好叫座才怪了。 “CK,快过来,跟杨姐打声招呼!”大光头冲着远处摆摆手。大声叫道。 一名歪着头地俊美少年,仿佛漫不经心的一路走了过来,少年盯了杨琳轩一眼,迅速低下头,嘴里不情不愿的叫了声,“杨姐好!” 大光头乐呵呵的介绍道:“琳轩。你应该见过CK的,他就是这次海选出来的男一号,陪你演对手戏的人。” 杨琳轩点头微微笑了一笑,算是打过招呼了,边上的童铃睁大了眼睛,气鼓鼓地说道:“不会吧!怎么选出来的是个小孩子!有没有搞错啊!” 木青山倒是没有小瞧这个CK,至少人家在第一眼见到杨琳轩的时候,表现可比这里的其他人要酷得多了,至少自己便做不到只看一眼便低下头去看别处,想到昨晚上杨琳轩在水池边的绝世容姿。木青山不禁心头微颤。 大光头导演见男女主角第一次会面仿佛漠路人。好像完全不来电一样,心中一急。连忙说道:“别看CK的年纪小,他地演技和造型已经得到了大家的全体认可,像他这样的好苗子,已经越来越少见了,能打败几万名应征男生走到这里,我非常相信CK的实力。你们两个要好好沟通,你们是我见过最好的!” 那个叫CK的俊美少年机械的点点头,目光仍是垂向地面,而且肩头却极有节奏的轻轻耸动,分明是在感受某种旋律然后做出的节拍动作,让人很明显感觉到他对于大光头导演的话,并没有当真听进去。 大光头导演生怕杨琳轩会不高兴,不停地说话来试图分散杨琳轩地注意力,而杨琳轩除了点头和微笑之外,并不十分搭话,以她平时表露出来的性格,当然不会为了这种事而动气,事实上,就连成天呆在杨琳轩身边地童铃和木青山也不知道什么事才能令杨琳轩这样的人动气。 见童铃一脸的沮丧,木青山随口说道:“看来这个叫CK的还挺有性格的,整个剧组里,属他见着杨琳轩的时候,态度最特别。” 童铃噘着嘴说道:“说你傻,你还真是傻,你没有看到那小子的左腿在轻轻抖吗?别看他装成一副吊样,其实内心紧张得要死,他不仅不是不喜欢杨琳轩,而是喜欢得要死!以为强行克制就能够与众不同了,哈!这种类型的男生我可是见多了!这个家伙长得其实还是不错的,可惜就是太嫩了点,身材也一般,甚至还不如你呢!啊呸!居然讨论起你的身材了,我真是有病了!” 木青山对童铃的这番胡言乱语不置可否,他只需要确认在这个剧组里的都是普通人,并没有能力伤害到杨琳轩就可以了。虽然木青山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宜与人动手,但是就眼光而言,木青山还是能看出个大概的。 至少那边的几个人,脚步稳健,下盘有力,明显要强过这边围在杨琳轩身边的一群,听大光头的介绍,难怪了,原来那边的几个是武指手下的武师班子,练过武的人当然比普通人要有力得多了。目光扫视了一周,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能够进来剧组地。大多都是电影圈内有名有姓的人物,危险系数应该小上很多。 木青山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随口问道:“我记得杨琳轩不是有一场巡回演唱会的吗?怎么现在又来拍电影了,时间上不会有冲突吗?” 童铃盯了他一眼,道:“当然不会有冲突,现在只是开机仪式呢,琳轩姐只用在这里呆上一周时间。拍些宣传镜头,正式参与开拍。要到三个月以后,那时演唱会早就办完了。” 木青山心想原来如此,难怪艺人们终日奔忙呢,时间安排得这么紧。 两人正说话间,一名武师从身边急匆匆的跑过,来到大光头导演面前,低声耳语了几句。 大光头导演脸色突然变了一变。怒吼道:“不是打点过了吗?他们怎么能言而无信!这帮社会渣滓!” 众人全都被导演的粗暴口气给吓了一跳,正想开口询问,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嘈杂纷乱的脚步声,足足有四五十号人冲进了剧组。 为首地是个穿一身皮西装的汉子,敞开胸口,露出里面地虎豹纹身,一副生怕人家不知道他是黑社会的样子。这汉子身后跟着的一大票小弟,个个身强力壮。彪悍异常,这帮人气势汹汹的来到剧组众人面前,神态嚣张之极。 木青山暗暗皱了皱眉头,示意童铃去把杨琳轩带回房间去,这里的气氛紧张,搞不好要开打。女孩子还是躲一躲比较好。 为首的那汉子眼尖极了,阴阳怪气的扬声说道:“新义安办事,谁都不许乱动,刀子不长眼,伤到各位就不好了!” 话音才落,立刻有十多名小弟抽出刀棒,从两侧分兵,包夹住剧组众人,本来还有两三个胆大地武师想要有所动作的,一见这架势。全都一脸颓然。不敢乱动了。 这汉子嘿嘿笑了两笑,继续说道:“那边几个掏手机的。别偷偷摸摸了,直接打电话报警好了,看是条子来得快,还是我的兄弟们下手快。反正以后每逢初一十五,咱们兄弟都来你们这边串串门,大家以后一家亲,报警请随便,新义安不怕事!” 听到这汉子的说话,剧组内打算报警的几人也全都惊呆了,缓缓的放下手中的电话。 黑社会找上电影剧组这种事,在圈内本来也很常见,这些人不外乎求财,一般也不会太过分,这些事本应该是早就谈妥了地,像新义安这种大社团,居然会出动几十条人带着家伙来剧组探班,这本来就是极少见的事。 大光头导演这时也已经冷静了下来,沉声问道:“你们有什么目的,直说吧!出来混的应该讲口齿,你们收过保护费了,再来算什么一回事!” 这汉子又嘿嘿笑了两声,说道:“我们这次过来,不是来收保护费的,我家老大听说杨琳轩来了,想请她赏脸,过去一起吃个饭。” 原来这伙人是冲着杨琳轩来的,剧组所有人全都将目光投向杨琳轩,看她面对这种要命地情况会如何处理。 木青山强忍着身上传来的阵阵疼痛,缓缓站起身来,于情于理,在公在私,自己都不会让这帮人把杨琳轩带走。 说来也奇怪,现在很少有老大会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胁迫女明星了,一般都是私底下通过代理人去接触,如果双方均有意愿,又出得起价码,才会考虑进一步发展,像这样明着派大票人来请,除非真是只吃个饭那么简单,否则搞出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现在的大佬们才不会蠢得去惹火烧身。 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下,杨琳轩缓缓抬起头,脸色平静的淡淡问道:“你们老大是谁?” 都到了这份上了,她居然还有心情问人家老大是谁?这份镇定功夫还真是不一般。 这汉子同样被杨琳轩的绝世容姿所震撼,表情呆了一呆,气势顿时弱了三分,口气也变得温柔了许多,脸上竟然露出一丝苦笑,说道:“我叫虎雷,我老大是新义安金肥三爷。杨小姐对不住了,我们也是听上头吩咐。” 虎雷身边的小弟们全都死盯着杨琳轩。个个色魂以授,没有任何人觉得虎雷说话地口气有问题,人人只觉得对杨琳轩这样地女人,本应该就用这种口气说话,谁想伤害她,都是一件太过分地事。 杨琳轩摇摇头道:“我不去!”这三个字简单明了,正是杨琳轩的平时风格。但是听在不熟悉她地剧组众人耳中,却犹如引爆了个炸弹般。个个吓得不轻。 几名剧组武师相互对视了几眼,不经意间选择了悄悄退后,他们在这个行当里讨口饭吃,跟黑社会本来就是同气连枝,要他们为了一个才见面的女明星跟黑社会争斗,实在不太现实。倒是编剧小伟和CK两人全都一付双眼喷火的表情,恨不得立刻冲上去跟这帮人拼个你死我活。 木青山暗自大力吸了一口气入腹。浑身骨骼立刻僻哩叭啦一阵轻响,只可惜还未等木青山迈出第一步,全身上下已痛得如无数把小刀在刮一般,差点眼前一黑,直挺挺地晕倒过去。 虎雷听到杨琳轩的拒绝,脸上居然看不出动怒地样子,相反还一付如释重负的模样,表情怪怪的。手下的几十号小弟们也全都并无动作,并没有出现一言不合就立刻翻脸打砸的地步。他们似乎在等待什么,在等待什么呢? 这时众人的头顶突然传来机器的轰鸣声,强大地气流吹得人额前发乱。无论是剧组成员,还是黑社会分子,全都不自觉的抬头朝上望去。 三架钢铁大蜻蜓盘旋在众人头顶。发出嗡嗡的巨大声响,这是什么来头!居然把直升机都开来了,而且一来就是三架,什么人这么牛B? 从直升机上突然撒下漫天花雨,粉红色的,深红色的,桃红色的,各色各样的玫瑰花瓣带着香味从空中倾落如雨,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傻眼了,怔怔地望着头顶上空。 童铃在旁边轻讶了一声。道:“好浪漫!真是太美了!”这小妮子虽然初见木青山的时候冷漠异常。但是两人在一起混久了,她在木青山面前倒是毫不掩饰。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玫瑰花瓣不住的飘落在木青山的头顶,肩头,他却没有半点心情感受浪漫,这是什么玩意,把花瓣这样不值钱般的乱扔乱洒,糟蹋东西啊! 三架直升机洒了一通花瓣雨之后,引得不知多少人驻足围观,其中两架掉头离去,剩下的一架悬停在空中,机舱门突然打开,从舱内抛下一条黑色地软索绳梯,直垂剧组众人的头顶上方,跟着绳梯一起被放下来的,还有一个白色的人影。 这人站在绳梯上迎风而立,绳梯缓缓下降,底下的人这才看清,半空中的这个家伙身穿白衣,手里还捧着一大束金丝玫瑰花,以这样的姿态降临,确实别出心裁。 绳梯终于落地,凭空降下这么一位年青公子哥,令剧组现场的紧张气氛不由得缓了一缓,无论是剧组众人,还是新义安的打仔们,都对这人生出兴趣,想要看看他究竟玩的什么花样。 这位白衣人以无比潇洒地姿势安然落地,手捧着大束金丝玫瑰,旁若无人地信步走到杨琳轩面前,含笑道:“琳轩,我们又见面了,送给你!”说罢将这束价值不菲的玫瑰花递了上去。 杨琳轩淡淡看了这人一眼,并未有任何地举动,童铃已经快步上前,连忙替杨琳轩接下玫瑰花。要知道,这人以如此大排场的方式出场,绝非泛泛之辈,童铃身为杨琳轩的助理,自然乖巧无比,不会让杨琳轩的古怪脾气得罪人。 这边新义安的混混们不服气了,这是哪家的白面小子,仗着有几个臭钱和外型出众,居然明目张胆来抢新义安的目标,这他妈的算个什么东西! 这白衣人似乎听到了身后的叫骂声,蓦然转身,冷冷的扫了一眼。 每个被他目光扫过的人,都及时的闭上了口,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压力,别看这人泡妞的招术花俏火辣,可这双眼睛中露出来的光芒,却是久居上位者才能散发出的那股威严,这种眼神加上他俊美却又带着一丝戾气地笑容。才是真正的他。 毕东流沉下脸来,冲着虎雷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3uww]”他的眼光极准,一眼就瞧出虎雷是这伙人的带头者。 虎雷轻咳一声,上前说道:“我们是新义安的人,这位朋友是哪条道上的?”虎雷见这人能调动三架直升机来泡妞,心中已虚了三分,要知道。并不是只需要有钱就能做到这样的事,这种涉及到领空权问题地活动。至少要有相当的面子与关系才行,而这个家伙居然只是拿来泡妞,这种人背后地能量,想想都有些后怕。 毕东流傲然道:“你没资格问我,叫老查来还差不多吧,你自己打电话问他吧!” 这句话说得并不清楚,但是却令虎雷吓出了一身冷汗。因为这白衣年青人口中的老查,正是新义安这一届的话事人,社团的大龙头,而且以这白衣年青人的出场身价,这句话的可信程度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他妈的,这人是什么来头! 虎雷使了个眼色,旁边一个机灵地小弟悄悄给金肥三爷打电话。把这个年青人的外表和出场方式形容了一下,电话那头立刻传来金肥三爷的咆哮声。 这名小弟连忙跑到虎雷耳边,嘀咕了几句,虎雷面色大变,强自镇定之后,抱了抱拳。交待了两句场面话,说道:“原来您是查爷的客人,实在不好意思,后会有期,我们走!”说罢也不做任何的解释,领着一大帮人转身就走。 木青山终于想起来这人是谁了,毕东流,毕字世家的大公子,没想到这人竟然追到香港来了。上回是一掷万金,这次又只凭着三言两语就替剧组解了围。这家伙背后的能量之大。实在令人心惊。 就连大光头导演也看出来了,这位白衣公子哥是个通天的人物。正想着法子如何跟这人亲近亲近,攀上点关系什么地,谁知杨琳轩破天荒的主动开口道:“木青山,童铃,我们回酒店休息吧,我累了!” 在场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没想到杨琳轩如此的不近人情,人家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又替剧组解了围,你连一句谢字都没有,实在是有些过分,难道现在的帅男就喜欢被践踏不成? 毕东流眼中的煞气一闪而逝,脸上现出三分愕然,七分哀怨,沉声问道:“琳轩,我送你一程吧!”在场地众人虽然大半不希望他能追到杨琳轩,却仍是不禁替他惋惜,推己及人,人家如此的身家和条件,又肯如此付出,仍然泡不到妞,那自己这点家当,想必更没戏了。看到毕东流碰上了这么个大钉子,在场最少一大半男人顿时对杨琳轩已死了心。 童铃正准备替杨琳轩说点什么来圆场,谁知杨琳轩一脸坦然的扬声说道:“你不用再花心思了,我不会喜欢你的!你跟刚才的那些人是一伙的!”杨琳轩这几句话说得干脆利落,直截了当,完全再无转合的余地。 剧组内的众人先是一愣,继而纷纷醒悟过来,这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这边新义安的人马杀到,才耍了几句嘴皮子,那头直升机就飞过来了,在场地都是演戏地行家,稍一琢磨就明白过来了,这场闹剧的编辑可真烂!只是这白衣年轻人可以调动直升机,还能买通新义安地人来闹事,这份超大手笔,让人一时忽略了这些事情的合理性而已。 毕东流脸上阴晴不定了好一会,终于长叹一声,什么话也没有讲,低头,转身离去了。 这公子哥来的时候如此风光,走的时候却黯然神伤,无形之中增加了给人留下的印象分数,众人纷纷开始怀疑,杨琳轩会不会冤枉他了呢?特别是一些女孩子,同情心大泛滥,若是自己摊上这么个公子哥,简直喜翻了心都来不及,哪里还会让他滚蛋的道理,何况就算他跟新义安的人是一伙的又怎么样,至少证明他肯为自己花心思,像这样又帅又多金的男人,上哪找去!相信这也是绝大多数女孩子的想法,不过对于杨琳轩来说,谁也不会明白她的真实想法,这些足以引诱世间绝大多数女孩子的外在条件,对她而言,其实没什么意义。 第五十二章 当街截杀 香港毕氏集团分公司顶层会议厅内,透过落地玻璃幕墙,可以见到一个焦躁不安,来回走动的人影。 “好!很好!不愧是我毕东流选中的女人,哈!哈!哈!你一定会屈服的,一定会!”毕东流说话的时候,再不是一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模样,而是变得有几分狰狞。 以毕东流的家世地位,这世间怕是九成九的女人对他而言都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难得碰上一个令他肯花心思的女人,谁知几次出手都没有捞到好处,自然令他恼火之极。 想了想,毕东流终于拔通了一个号码,沉声道:“毕家特攻队吗?我是毕东流,你们派几个人过来,替我办点事!嗯,私事!不要惊动家里人。” 两天后,朴存虎和小妖带着大批狮盾公司同僚抵达香港。 朴存虎一见木青山,乐呵呵的跳上前,吼道:“木哥,听说你身体不舒服?是咋回事?要紧不?” 木青山微微一笑,经过两天的休息,身体已逐渐适应过来了,只要不妄动真气,再有个三两天的休整,应该就能彻底恢复,木青山本人也想试试,等自己完全恢复过来之后能提高到什么程度,所以才叫两人过来,当然,叫他们带人过来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保护杨琳轩。 小妖上前拍了拍朴存虎的脑袋,示意他说话小声点。自己却轻声笑道:“小木,你的身体状况看来不错,我们来了,你就放心吧!要是你想好点快一点,我也不介意晚上到你房间来,咱们俩个好好沟通沟!嘿嘿!” 木青山懒得理会小妖地疯言疯语,笑道:“半个钟后有一场剧组的新闻发布会。我们现在可以动身了,我让公司把你们的车已经安排好了。咱们回来再好好聊!” 朴存虎大力摆了摆手,道:“等一等,我们给你带来了一位神秘嘉宾,你要见过了她才能走!” 木青山一听说有神秘嘉宾,心想难道是总部的增援过来了,当时好像听说会有一枚金纹章过来,不知是不是这位了。笑道:“是谁过来了?公司的前辈吗?” 这时小妖在身后猛然蒙住木青山的眼睛,轻声笑道:“说不定睁开眼会有惊喜呢!” 目不能视,耳中听到一个轻巧的脚步声响起,听上去应该是个女人,难道金纹章高手竟然是个女人 ?[-3uww]不对!无论来地是谁,小妖断没有把我眼睛蒙上的道理。 身后地小妖松开了双手,木青山睁开眼睛,眼前的这人顿时令他傻眼了。是个女人不假,而且还是个熟得不能再熟的女人,面前亭亭玉立的居然是唐雪婉。 唐雪婉双目含笑,开心之极的望着木青山,她的变化不少,大伙刚毕业的时候。唐雪婉就进入了娱乐圈,现在再看唐雪婉,比那时成熟了许多,冷艳之中透出了股婉约,穿着也比在学校时要成熟得多,再不像是青涩少女,而是个娇滴欲滴地大美女了。 木青山惊奇的问道:“你怎么会来的?” 唐雪婉浅笑道:“我也加入了这个剧组,我当然能来!” 这时童铃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一把搂住唐雪婉,乐呵呵道:“雪雪。你居然认识这个大笨瓜。这世界真是太小了!” 木青山愕然了,道:“你们也认识?” 童铃昂起精巧的下巴。故作不屑的说道:“雪雪本来就是国娱的签约艺人,我们当然认识,只有你这个笨蛋,居然不知道人家在哪做事,怎么当朋友的嘛!” 木青山摇头苦笑,这世界真的太小了。重逢地喜悦让木青山一时间有点无所适从,毕竟唐雪婉是自己在西楚大学时最喜欢的女孩子,现在突然重逢,真有点不知说什么好,虽然现在有了周乐,但是唐雪婉过往的那种种飒爽英姿,均留在脑海之中,从未真的散去过。 “好了,好了,不要再磨时间了,今天的这场新闻发布会,本来就是为了雪雪准备的,大家快点吧!搞定了之后,晚上一起吃大餐,公司请客!”童铃见木青山见着唐雪婉之后一付傻头傻脑,失魂落魄地模样,不知为什么,心中竟生出一丝丝酸酸的味道。 小妖与杨琳轩和童铃共坐一车,木青山被安排与唐雪婉乘坐同一辆车,朴存虎则驾着一辆大奔在前开路,三辆高档轿车首尾相顾,行驶在公路上好不威风。 此行的目的地并非市区,而是郊外的一个酒会现场,谁知道为什么现在的有钱人都喜欢在郊外搞活动,为了杨琳轩的安全,正因为如此,所以木青山才需要召回朴存虎和小妖来帮忙。 木青山仿佛记得唐雪婉当时出道是以组合的名义,现在却是一个人过来,不过这种事又不好直接问,只好随意说道:“好久不见了,最近还好吗?” 唐雪婉耸了耸肩膀,道:“还不错,工作很多,我是两个月前单飞的,到目前为止还算不错,能接下来这部戏,对我来说应该是一次跳跃,至于感情方面嘛,暂时一片空白!你呢?周乐还跟你在一起吗?” 木青山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题,顿时堵了一堵,自己跟周乐的关系,到底算不算在一起呢?这个问题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 正不知如何回答,车身突然一颤,接着便听到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所产生地尖厉地急刹车声。 “怎么回事?”木青山定睛朝车窗外望去,一辆超长厢的重型卡车横在路中央,差不多挡住了三分之二地路径。前面小妖和朴存虎所在的车子都已经被挡了下来。 重型卡车旁边,停了一辆交警专用的摩托车,两个穿警察制服的人示意过往车辆减速慢行。 原来是交通事故,木青山示意驾驶位上的司机发动汽车,缓慢跟上就行了。 司机师傅踩了两脚,只听到发动机空转的声音,汽车却不见前进。转过身来用一口极不标准的普通话说道:“车子有毛病了,我得下去看看!” 这时木青山所在地车已经与前面的两部车隔开了二十多米了。 朴存虎驾驶着大奔。缓缓开到出事地货车面前,两名交警朝车窗内张望了一眼,摆手示意他通过。 朴存虎摇下车窗,高声喊道:“怎么还没有拖车来把这只大家伙拖走,要帮忙不?” 两名警察极不耐烦的摆摆手,并不搭理他。 紧跟着朴存虎车子后方的是杨琳轩的座驾,缓缓行驶到出事货车旁边时。两名警察却把这辆车伸手拦了下来,示意车内的人把车窗摇下。 给杨琳轩开车的司机是香港公司方面请来的人,想也没想,摁动了摇下车窗地按键。 两名警察相视一笑,突然间同时出手,其中一人朝后车厢扔出一根冒着烟的圆筒,另一人掏出一把模样古怪的枪械,对准前排的司机。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小妖一直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闪电般的出手,嗖嗖两缕指风击出,正中那只圆筒和假警察手中的枪械。 冒着烟的圆筒从车窗倒飞出去地同时,小妖喝道:“开车!” 司机这才回过神来,猛踩一脚油门。汽车飚出去老远。 前头的朴存虎也发觉了不对劲,正加速倒车回来,两辆车差一点就撞在了一起。 其中一名假冒警察高举双手,不知做了个什么手势,只听得几声闷响,朴存虎,木青山和小妖所在的汽车同时爆胎。 远处有狙击手!木青山在最后方终于醒悟过来,没有交通工具,单凭着肉体对抗阻击步枪的子弹,无疑于自杀的行为。 只听得朴存虎怒吼一声。刚刚从车厢内跃出。紧接着肩头处便血花四溅,躺了回去。 小妖嘭的一脚踹开车门。将车上地一包衣服随手抛出,衣服还未落地,便已多了两个恐怖的弹孔。看来对方至少有三个狙击手,而且其中还有一名绝对的神射手。小妖的眉头连皱了几皱。 两名假冒警察中的一人探出头来说道:“你们不要抵抗了,我们的目的是请杨小姐回去,如果我数到三,里面的人不把杨小姐请出来的话,你们都要死!” 这两个人的战力不值一提,可是远方不知名角落里地狙击手却是十分麻烦地一件事,武功再高,突然对上这种有备而来的阻击步枪,谁都没有把握。 木青山与唐雪婉交换了一下眼色,唐雪婉果然仍有当年地风范,沉声说道:“这里是交通要道,很快就会有人来的,他们不敢呆太久!” 木青山点点头,不知道对方用的什么方法,暂时断绝了这段道路的交通,仅管不一定要多久,但是收拾已方这三辆车,已经足够了。 唯一的可行之计就是迅速找出那几名狙击手,否则时间上一旦超过,对方一定会有更加火爆的行为。 童铃很机灵的缩在车厢内,紧张之极的拔着报警电话,却惊异的发现,自己的电话信号格显示为零,气得她真想把电话给扔出去。很明显,对方使用了某种只有军方才拥有的技术,暂时屏蔽了这一区域内的电话讯号。 小妖阴阴笑了两声,扬声道:“杨小姐在我车里,你们要请她也行,自己过来请!嘿嘿!”他已经看穿了对方的意图,对方一定要活的杨琳轩回去,所以自己跟杨琳轩同坐一车,虽然目标最大,但是却是最安全的。 两名假警察站在车窗外笑了笑,其中一人说道:“你以为缩在里面就安全吗?我数到三,只要杨小姐还不肯出来。你们其他两辆车里的朋友,就要上西天了。” 这句话里地威胁不轻,至少对于木青山这样的人来说,而杨琳轩的表现很奇怪,依旧是泰然处之,丝毫没有要牺牲自己的觉悟。 就在这时,给木青山开车的司机推开车门。狂奔出去,一边跑一边喊道:“无关我事!无关我事!” 枪声再次响起。这倒霉司机的大腿上顿时开了个血洞,躺倒在离车子七八米的位置,血流了一地,如果不及时救治地话,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朴存虎受伤躲在车内,不明生死,小妖这边给狙击手压制得无法冒头。木青山见势不妙,只有自己出手了。 “唐雪婉,你伏在车内不要动,我出去想办法把狙击手解决掉。”木青山沉声道。 狙击手离这里距离最少超过五十米,在这五十米的空间内,要躲过三名狙击手地枪击,还要成功的摸过去做掉他们,这种难度级数的挑战。正常人是绝不会去考虑的。 唐雪婉一把拉住木青山,在他耳边吹气如兰道:“离我们最近的那个家伙,我找到位置了,你看!” 顺着唐雪婉目光的方向,木青山从汽车的后视镜内看到,距离车子后方约三十米之外地路边。有棵枝叶茂盛的大树,除此之外,再也看不见别的什么。 唐雪婉指了指身下,说道:“刚刚那一枪爆的是后胎,那个方向应该只有一个地方藏身,就是那棵树!” 唐雪婉的分析极有道理,可是要越过三十米的距离,攻击大树上藏身的狙击手,无异是找死的行为,至少对于一般人而言。 木青山咬了咬牙道。“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抬头。我要倒车了!”说罢木青山翻身到驾驶座,还好刚才那司机没有把车钥匙带走。给木青山将要做地事多出了一线生机。 车子突然发动,朝后狂倒,而且走的是不规则路线,没想到最后方的那辆车真敢发动,阻击步枪子弹连连射出,有两枪射中了轮胎,一枪射在车窗上,顿时将车窗出了个大洞,万幸没有射中油箱,木青山知道刚才做的已经足够了,如果再退下去,对方明白了自己的意图,专射油箱的话,那就什么都不用谈了。 猛一脚急刹,车子连转了几个弯,一头撞到路边地土堆之上,这时车子已距离那棵大树不过十米左右的位置。 来不及照看唐雪婉的情况如何,木青山毅然猛推开车门,纵身跳了出去,眼中只看着那棵大树,强忍住身上的疼痛,箭一般全速朝那棵树急掠而去。 木青山并没有练过任何身法,只凭着一个快字,近十米的距离,两个起落已冲至树下,这时耳边来传来奇异的声响! 嘭!嘭!两颗阻击步枪子弹贴着木青山的耳边掠过,射入大树的树身之内。 木青山来不及多想,纵身奋力跃起,眼看就要够着眼前那根树杈的时候,忽然发现眼前的世界慢了下来,自己停在半空中地时间仿佛变得无限久了一般,眼,鼻,耳地各项感觉都变慢了下来。 前额位置传来一阵炙热的风压,木青山睁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一颗尖利的子弹直奔自己前额而来,有如梦噩一般。 情急之下,木青山奋力调动全身意志,拼命令自己的手臂挥动,希望挡下这致命的弹头。 犹如慢镜头定格一般,木青山的手臂扬了上来,左臂划过一道金芒,朝着额前的子弹击去。 在其他人的眼中,只看到木青山冲到大树跟前,高高跃起,然后头部突然像被打了一拳般,扬起手臂,整个人横飞出去,不用看也知道,这是被强劲的阻击步枪子弹击中后的效果。 木青山滚落在树下的草丛中,身体一动不动,意识却渐渐回复,心脏狂跳不已,心情更是无比激动,因为他的左手掌心殷红一片,受了些小伤,但是却成功的紧握着一颗阻击枪弹头。 这三名狙击手不知阻杀过多少人物,看到木青山当时的情况,便已经把他当做死人一名了,心里均是同样一个念头,见过不要命的,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 木青山微微的转动头颈,以眼角的余光朝上瞟了一眼,开始确定树上那名狙击手的位置,费了这么大心思冲到这里来,差一点被枪毙,如果那家伙不在这棵树上,那可真是太冤大头了。 还好,木青山很快就发现了那名狙击手的位置,准确的说是在树冠上方露出的一支脚,这名狙击手倒还挺会享受,把开枪当作乐趣,居然放松身体,吊着脚坐在树顶上。 木青山暗暗吸了一口气,如果所料不错的话,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的杨琳轩那边,是没有人会注意树下的这具尸体的。 若论到爬树,如果木青山自论第二,相信没有人敢认第一,木青山有如僵尸般直直跳起,整个人吸咐在树身之上,以极快的迅速,悄无声息的朝上摸去。 三米,两米,一米,再一伸手就可以够到那只脚了。木青山本可以直接运起火舞圣光气内劲,生生将这名狙击手震毙,可是脑中突然灵机一动,将染血的左掌按在树身之上,缓缓将异力输入进去。 第五十三章 狙击 这名狙击手以半坐半蹲的姿势横跨在一根粗树枝上,整具身体被茂密的枝叶遮住了大半,阻击枪镜头牢牢锁住三十米外的车身,在他眼里,刚才冲出车门的那个家伙简直是傻鸟,面对两把阻击步枪的封锁,居然敢直挺挺的冲过来,而且居然被他给冲到了树下,不能不说刚刚那小子有几分好运道。 咦?镜头里出现的是什么?绿色的玩艺?不应该有这种东西啊!这名狙击手立刻吓到出了一身冷汗,他倒不是认出了阻击步枪镜头里出现的是什么东西,而是下意识的害怕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因为这些枪手最宝贵的就是自己的眼睛,一个眼中会出现幻觉的狙击手,意味着他的职业生命到此结束。 狙击手将眼珠从步枪镜中移开,惊异的发现,自己除了头颈还能转动之外,浑身上下都已动弹不得,无数细微却又极为柔韧的绿色根茎在不知不觉间爬满了全身。 这时一只大手从狙击手身后摸了上来,轻柔得仿佛从枝叶间凭空长出来的一样,这只手从后方按上了狙击手的喉咙,略略停顿了一下,终于还是绕过喉节,选择了对方的后颈。 这名狙击手只感觉到后颈部一股大力袭来,紧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木青山犹豫了一下,他并非没有杀过人的菜鸟,事实上自己刚才的第一个念头是悄无声息地捏碎这名枪手的喉节,至于为什么会先透过树身利用异力将其制服。主要是为了一击得手,而且要保证动静极小,不然若是远处的另两名枪手发觉异状,一阵乱枪射过来可就麻烦大了。不过想了想,木青山还是选择了从后颈将这名枪手击昏,虽然不相信这几个枪手没杀过人,但是至少没有当自己的面杀死任何人。所以木青山出手仍留了一线。 将昏厥过去的狙击手放置在一边,木青山单手拎过人家那支狙击步枪。突然觉得眼前天旋地转,难过得差点把手里的狙击步枪扔掉,知道自己伤势未定,仍有些气虚体弱,刚刚的一系列动作已经消耗了大量地体能,如果不尽快解决掉另外的两名枪手,恐怕后患无穷。 深吸了一口气。木青山稳住身形,将肌肉放松,脑中意念与体内异力连成一线,透过树身,向四面八方散去。 这是怎样地一种感觉啊,这一瞬间,仿佛自己成了一粒尘埃,一颗水滴。在空间中飘飘荡荡,顺着树茎,树叶,树根的方向不断流动,与外界的风声,阳光。一切自然元素遥相呼应,这是一种完全超脱人体感观的感受,以一棵树的感觉来感受这个世界的物质存在。 木青山的心神差一点就迷失在这种非人且动人地感觉中了,还好灵台之中最后的一丝清明,令他回忆起自己进入这种状态的原因。 “左手边四十步,九点钟方向有一个!右边的小路上,土坡后面还有一个!很好!”木青山一边让自己回到自然状态,一边自言自语道。 在金三角的那几场残酷的战斗之中,木青山学会了懂得更好的利用自己的身体,或者说是令自己身体地支配权进入一种极特别的状态之中。无论是利用异力与植物沟通。还是调动一些本不属于自己的能力。比如白先生记忆组中的部分能力。 平端枪口,将枪托稳稳的顶在自己肩头。有具体的位置坐标,要找到那两名狙击手则成为一件相当容易地事。 “砰!”一声闷响的同时,木青山眼中精光凛然一现,看也不看那名应声而倒的狙击手,以绝对快的速度掉转枪口,瞄准镜中的红色十字对准五十步外土坡上的另一名狙击手。 这名狙击手的反应相当快,听到第一声枪响之后,先是疑惑了片刻,立刻掉转枪口,瞄准了木青山所在的大树。 两道锐利的目光在各自的瞄准镜中相遇了,木青山地心绪无比宁静,波澜不惊,甚至还带了一点残酷,准确地说,此刻的心情并非自己地心情,而是带了一丝当年白先生的情绪在内。 “砰!”木青山终还是快过一线,冷静之极的扣动了扳机,这一枪太过凶险,未能留手,子弹穿过狙击手的眉心,将此人当场击毙。 从瞄准镜中清晰的看到对方惊异的脸容和被子弹及时洞穿的前额,胸中一阵烦躁,竟然有种很想吐的冲动,虽然木青山并非没有杀过人的初哥,但是在这种情形之下,莫明其妙的被迫夺去两个人的生命,实在是件很令人难受的事情。 将手中的狙击步枪一折为二,随手扔下树,木青山看了一眼仍处在晕迷状态中的狙击手,疲惫之极的自行跳下树离开了。反正这人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等他醒过来,杨琳轩早就走远了,也无需再多取一条性命。 这时枪声才传到小妖几人的耳边,小妖的目力极佳,一眼望见木青山从树上溜了下来,再联系刚才那几声莫名枪响,立刻就醒悟了过来,大力发出一声刺耳尖啸。 啸声未毕,另一辆车中的朴存虎撞门而出,赤红双目朝着那两名假警察直奔而来。这汉子刚才可憋坏了,听到小妖的啸声,虽然不知木青山是如何办到的,但是外面的狙击手被除掉已成事实,朴存虎若是再不发飚就不是他了! 小妖若有若无的用身体遮挡住车内杨琳轩的视线,因为接下来的场景将会非常之血腥,只希望那个野蛮人记得手下留情,多少留个活口问话。 朴存虎发力奔到警车面前,肩头处还带着斑斑血迹,刚才的那一枪几乎射中了他的肩头,总算这家伙身手一流,竟然在最后关头身体侧了一侧,只是些擦伤罢了。 两名假扮警察的男人张大了嘴巴,想不通这条莽汉怎么能平安无事的奔到自己面前。 朴存虎瞪着双眼,张开大手,五指摁在对方的脸孔之上,毫不费劲的一手一个拎起这两个家伙的脑袋,吐气扬声,来了一式火星撞地球。 嘭!一声闷响,听得人心头发痒,两名假警察顿时撞得头破血流,像喝醉了酒的人一样,整个看上去晃晃悠悠的。 朴存虎懒得跟这种档次的杂碎纠缠,飞起一脚,印在左侧这人的胸口,将这人好像踹皮球一般,直直踹飞出去七八米,这一脚下去的声音极响,这名倒霉鬼胸骨尽碎,软软的一滩趴在地上,眼看就快没了气息。 坐在车内的小妖感到一丝惊奇,虽然自己不经意间挡住杨琳轩的视线,但是这女人竟然坐得纹丝不动,对车窗外的事件没有任何的好奇心,看着她那张整好以瑕的绝美面容,小妖的心中竟然微微生出一线寒意。 朴存虎咧开大嘴,皱了皱眉头,反手一耳光抽在那名假警察的脸上,将这人抽得原地转了两圈半,帽子飞出去好几米远,然后又极残忍的扯住这人的头发,将他一把拎了起来,恶狠狠的问道:“谁指使你们来的?你们的窝子在哪?不说就他妈的生撕了你!” 这人倒也硬气,明知毕死无疑,索性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朴存虎给激起了凶气,狞笑了两声,伸手揪住这假警察的上眼皮,使劲一扯,痛得整张脸都扭曲在了一起,若是再用一分力,这半块眼皮就被朴存虎给生扯了下来,从此再也不用闭眼了。 这时木青山从远处走了过来,见到朴存虎发疯般的对人施已酷刑,忍不住扬声道:“老虎,停手!没必要!他不说就算了!” 朴存虎生平最服气的人就是木青山,听到木青山发话,将这人往地上一掷,大声喝道:“老子差一点就被这帮鸟人给挂了,这口气不出真他妈的难受!” 木青山缓步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朴存虎的厚肩,坦然道:“算了,走吧!都是打份工而已,没必要这么较真!” 朴存虎闻言一怔,是啊!我们保护杨琳轩,他们要对付杨琳轩,其实本质上并没什么不同,都是一份职业而已,只不过是拿命来拼罢了,自己和地上的这人从未谋面,更谈不上有什么恩怨瓜葛,却要在这里拼生拼死,想想实在是无趣之极。 木青山此刻的眼神清澈无比,事实上他也有些厌倦这个职业了,明明无心伤害别人,却要因为保护人去杀人,这种生活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木青山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决定把这次保护杨琳轩的任务完成之后就辞职不干算了,宁愿做回以前一文不名的穷小子,靠力气吃饭,最多也就是受人白眼,总好过终日拼杀,不是夺人性命就是被人夺去性命,其实无聊之极。 朴存虎此刻脑中想的虽然没有木青山这般深入,不过也生出几分相近的想法,虽然没有明言,只看他眼中的怒意渐渐消退,就知道他也应该有所想法,只不过打份工而已,实在没有必要赶尽杀绝,事实上现在的工作虽然看似光鲜,有时候想想,也许还真不如小时候在村子里跟些猫猫狗狗一起玩得开心。 第五十四章 好戏开场 年关已至,各种企业单位正忙着开总结大会,国娱公司所在地锋智大厦更是人头汹涌,随处可见行色匆忙的白领们。 锋智大厦十六楼,临时会议正在紧急召开,负责各个领域的大小头头正在搜肠刮肚,轮流发言,会议的主题正是万众曙目的BTV颁奖大会。 BTV再次向今年的花魁杨琳轩抛出了橄榄枝,据说她将在这次颁奖大会上一举拿下本年度最佳单曲奖,本年度最热门歌手以及人气最优艺人三项大奖,独领风骚了。 难得的是唐雪婉也得到了提名,具体是什么奖励还不明确,但是能够在BTV娱乐界拿到奖励,以她出道的时间而论,也可以算得上是花开富贵了,未来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透过落地玻璃,木青山一脸平静的欣赏着外面高空中的无暇景致,天光云色影,荡胸生层云,一呼一吸之间,心随风动,意纵天高,对他而言,欣赏自然的兴趣,实在比聆听这些无营养的讨论来得大多了。 坐在木青山身旁的是童玲,这姑娘垂眉屏气,小腰板挺得笔直,眼睛雪亮地盯着每一个发言者,生怕漏过每一个字的发音,与木青山那副悠然自在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事实上木青山本来是不用参加这种无聊会议的,但是因为前几次发生的事态实在太严重,任何情形之下。只好寸步不离杨琳轩。 站在总经理刘芳菲旁边的朴存虎一脸地不耐烦,时不时抬腕看表,根本没把身边的这些家伙当回事。 “BTV是闻名遐迩的娱乐频道,我们公司旗下多名艺人能够获得了提名,可以说是荣誉之至,在这里,我想提一点建议。希望我们的艺人在大会上发言的时候给国娱公司打打广告,说上几句能体现公司特色的话。这也算是无伤大雅的事情……” 这句话是黄胖经理所说,很显然,矛头所向正是当今红遍了半边天地杨琳轩,他那微闭的眼瞳闪着一丝不为人觉地炽热光芒,有意无意地掠过了杨琳轩的重要位置,下一刻,他失望了。这位大明星低眉垂目,婉约如水,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自己的荐言。 “俗话说,饮水思源,这点要求不算过分吧?据我所知……”黄胖经理还不死心,拿出水磨功夫。 无论从立意还是措词,黄胖经理的话话并不算过分,可惜主事人并不是他。而是刘芳菲。 刘芳菲那白面包一样的肥手抬了一抬,阻止黄胖经理继续说下去,正色道:“包括杨小姐在内,每个人都有自己发言的权利,今天我们的会议内容是讨论在BTV上保护琳轩地安全,别的事情稍后再提。各位还有什么意见?” 刘芳菲的眼光颇有深意地转移到了木青山的身上,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望着外面?难道他没有听到自己的话? 就在这时,木青山身旁的童玲突然站了起来,大声道:“我有意见,我觉得他们三个太不专业了?成天吊儿郎当的样子,我希望能增加人手。” “加人 ?[-3uww]”这小丫头分明是在抬杠啊! 木青山与小妖对望了一眼,后者正在挤眉弄眼地看着他,涂着彩指甲油的小拇指上还掂着一只小巧地指甲刀,这家伙在这样正式的场合居然还在玩这些小动作,实在是妖得可以。 刘芳菲语气从容的说道:“让我们听听当事人的意见吧。” 既然刘大姐说话了。周围立刻安静了下来。无论是年过不惑的老头,还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都把视线转移到了一直保持沉默地杨琳轩身上,饱览秀色,这可是机会啊! 别看木青山才跟了杨琳轩这么几天,对这样的场面已经习惯了,但是也不禁暗暗好笑。 杨琳轩还是一副冷傲孤绝的模样,仿佛与众人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秀色飘逸的眉毛一皱,她回头朝木青山的位置望了起来,开口道:“我相信他们三个人,木青山,你先送我回去吧!” 木青山点了点头,不禁有种想要大笑的冲动,暗想这明星也当得太潇洒了,这样的会议都敢自由离开,恐怕天下也只有杨琳轩做得到了。 “小木,你先恭送杨小姐回去吧!得空你们三人商量一下,明天的颁奖典礼可不是闹着玩的。”刘大姐看到木青山一副轻松地样子,不禁交代了一句。<> 木青山刚应了一声,杨琳轩旁边地唐雪婉已经站了起来,因为《满城》的关系,唐雪婉最近与杨琳轩地关系日益密切,同吃同住,二个这样级数的美女相逢,相信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在她们身边发生的。 众人看着木青山几人鱼贯而出的背影,内心立刻升起了羡慕的念头,靠!这木头真是艳福无边啊!能够陪在两大美女的身边,恐怕减寿十年也值得。 第二日,BTV颁奖典礼现场。 “各位来宾,万分感谢你们的支持,下面由本人宣布,BTV颁奖大会正式开始,你们将与自己最喜爱的明星度过今天这个精彩绝伦的夜晚。”随着主持人的一声喝彩,舞台之上,千百道光怪陆离的光线开始闪耀,如同雪花般的幻景飘扬变幻,纷纷扬扬,如同下了一场流星雨。 木青山走在舞台的边缘,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耳朵边传来了无数的欢呼,立刻把小妖的声音掩盖了过去。 三人之中,木青山的机智反应推数第一,因此负责舞台的正面位置。防止失控地人群汹涌而上,而老虎与小妖则负责东南以及东北二个角落。 木青山紧了紧手中的龙骨木刺,内心着实无底,刚才小妖向他提醒过,发现了毕家特攻队大批人马从会场各个入口开了进来,据说也是负责保安工作,具体目的还不清楚。也不知道他们的领头人是谁。 “毕东流想搞什么鬼?难道他想利用这次颁奖大会又搞一个什么真情表白?但是也不用制造这样的大动静吧!” 木青山对这种有钱人的举动已经厌恶到了极点,他的双手很自然地背在后面。鹰隼般地眼光开始游离地扫视着会场,就在这时,舞台上的雾气渐渐散去,露出木青山今天地造型。 白衣黑裤,领子高高地竖起,有几分飘逸出尘的味道。 前排一批活泼的女孩子也注意到了这位造型良好,身材傲人的帅哥。水汪汪的眼神时不时地射到木青山的身上,正在小声地讨论着。 BTV就是不一样啊!连个保镖都如此拉风,一个字——牛。 这次节目主持人是鼎鼎有名的A先生与Q先生,联合起来就是AQ组合,颇有深意,这二人地外型虽然与当年的曾智伟先生有得一拼,但是长期的经验人气积累下来,亲和力与感染力非同小可。三言二语之下,众人的热情全都随之高涨了起来。 木青山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荡了一下,立刻响了起来。 “是谁?这时候还打我的手机?” 木青山不敢轻易去接听口袋里电话,要知道,对灰猎狐那样级数的高手来说,一个简单的疏忽足以让整个舞台成为不设防地边城。 他不敢轻举妄动。手机的振动声好像在较量着什么似的,不要命地响了一遍又一遍。 舞台上的主持人还在狂喷口水,与台下的观众做着简单但是很煽情的游戏,舞台后面,杨琳轩身边还有一位身手不弱地唐雪婉,周围还有狮盾集团派来的大批保安,木青山突然意识到自己也许太紧张了,杨琳轩还没有出场,接一个电话问题不大。 右手紧握龙骨木刺,木青山飞快地用左手掏出了手机。只扫了一眼。内心突然狂跳了一下,上面的显示竟然是周乐打来的。 “现在没空。请你转播510520。”木青山胡乱地说了一句,立刻把手机关掉了。 一会,耳朵边的微型发音器传来了周乐的声音:“死木,想不到吧?我就在下面看着你呢?你怎么出现在这里?不给我交代清楚我饶不了你。” 木青山哭笑不得,自己进入狮盾公司工作这么了,还没有向周乐透露过没有半点消息,这紧要时刻从何说起? 木青山简短地道:“这个以后再跟你说,你怎么在这里?” 周乐一向明白事理,自然不会像别的女孩在这样的时刻纠缠着木青山,只是以欢欣的语气笑道:“嘿!原来你已经混进BTV这样的大企业了,恭喜木老板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今天地造型还真挺不错,哈哈!” 木青山听出周乐地语气中有一种感慨欣慰的味道,内心不禁暗暗感动,也只有这个小妮子一直默默支持着自己,不管自己朝起朝落,只要自己不说就从来不问,有这样地女朋友,看来自己真的就像陈肥肥当年所说,走了狗屎运了。 “小木,我是代表法院过来找一个当事人的,你先好好在上面呆着,别给我再溜了,本姑娘可没时间陪你闲聊,晚上记得给我电话。” 木青山心存歉意,刚想说什么,耳朵边已经传来了电话挂断的声音,这小妮子做事一向够洒脱。 “不错,就像大家所期待的一样,我们最喜爱的歌手,《满城》的女主角已经来到了BTV直播现场,下面有请——杨琳轩小姐!” Q先生故意拖长了声音,人群从立刻传来了无数的尖叫,一波接一波的声波如同海浪一样淹没了过来,杨琳轩这两年所受欢迎的程度,可见一斑。 随着杨琳轩的成名曲《那一刹那芳华》响起,笼罩在轻烟中的杨琳轩服漫步而出,绝世的姿容,端庄的仪态,一袭纯白的晚礼服,数段风流,如烟如雾如尘,现场之中落针可闻,众人顿时陷入了一种朦胧的错觉之中,就是眼前的人好像远在天边又似近在眼前,如梦如幻,实在不可捉摸。 朦胧的美才是一种纯粹的唯美,因为它可以沟起人心底最美的回忆,想起心中深藏的那个她! 第五十五章 危机 “她居然也有笑的时候?” 现场之中也只有木青山能真正以欣赏的角度去看待杨琳轩了,他猛然间注意到这次杨琳轩的唇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不知道什么缘故,受到这丝笑容的牵动,木青山的心脏竟然扑通扑通地加快了起来,眼前的场景开始定格化。 一股凉意从小腹处蔓延而出,全身立刻打了一个激灵,木青山的内心莫名其妙地一热,下一刻,他飞快地收回了眼光,凌厉的眼神开始扫视着各个角落。 正在移动的杨琳轩眼光在木青山的身上游离了一下,似乎有点难以置信。 “极品,这就是极品,我毕东流有生之年一定要得到这个女人。” 透过落地玻璃,毕东流那英俊的脸容流露出迷醉的表情,接着这种表情慢慢地扭曲,化为一种恶毒的定格,就在他的身后还站立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身眼光呆滞,一副色授魂与的猪哥,有看就知道陷入了一种狂热的痴迷之中,另外一种却是脸带笑容,眼光连连闪动。 突然,他的眼光转移到了木青山的身上,眼中的精光倏地暴射,那一刹那正是木青山转身的时刻,能够如此近距离抵抗住杨琳轩的魅惑,足以证明这人的心志之坚定,不在木青山之下。 “怎么如此眼熟?” 毕日晴的脑海出现了一副场面,一个足以让他热血沸腾地场面。 “东流。注意到杨小姐身边的那个保镖没有?他看起来很眼熟?” 毕东流咬牙切齿地道:“就是这小子三番二次打乱了我的计划,否则那贱人早已经躺在我怀里了。不过那小子还真是名硬手,特攻队出动了三把长枪都奈何不了他们。” 毕日晴双目中的精光再次一闪而逝,沉声道:“这小子是什么人 ?[-3uww]” “狮盾集团的黑纹佩带者,身手不错,可惜不能为我所用。” “大哥,就凭这小子就是黑纹佩带者了?你不是吓我吗?”身材矮肥。长相嘻哈的毕日辉难以置信地叫了起来。 “你这样的年纪还是一头猪,别人却不一定就是猪头。” “操……” 舞台上。AQ组合地二位主持人拿出了查户口挖祖墓的能力,开始盘问杨琳轩地私人问题,虽然这位大明星的沉默寡言已经天下闻名,但凡是物以稀为贵,在这个特殊的场合,如果真能问出什么真实材料,那可才真是在媒体界的朋友面前出尽风头的事了。 “请问杨琳轩小姐。你这次能够连获三大奖项,简直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独艺人们怆然涕下,哈哈!不好意思,我替那些艺人们伸冤一下,因为杨琳轩小姐扮演了诸葛亮的角色,他们只能是周瑜了。哈哈!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既生瑜何生亮啊!” 主持人的幽默立刻引起了观众们地大笑,就算婉约如杨琳轩,也不禁婉尔了一下,微笑道:“请说出你的主题。” 主持人跟着干笑了一下,突然平静地道:“请问杨琳轩小姐能取得这样的成就。最感谢的是谁?” 周围立刻静了下,这个问题可以说已经是又烂又臭的提问了,但是相对杨琳轩这样的级数美女又不同了,如果说感谢BTV那就有落俗套,如果说感谢国娱公司,那难免太过公式且庸俗,唯一可行的也许可以感谢自己恩重如山的父母,事实上很多明星也是如此回答,但是杨琳轩出道这么久以来,谁也不知道她地家庭背景。如果她说出了自己的父母。那明天的娱乐报纸又是一阵热炒了。 主持人正在似笑非笑地盯着杨琳轩,那副奸商的表情让人恶寒不已。 杨琳轩是何许人也。她贝齿微吐,只说出了三个让人摸不着北的字:“木青山。” “是谁?木青山?” 舞台上正在警惕的木青山身形一顿,脚步登时浮动,如果不是火舞圣光气及时发动,提气轻身,差一点就从高台跌了下去,就在这时,他地耳麦里竟然同时传来了三个怪音——嘿!嘻!哈! 木青山听得分明,那个嘿音是周乐微带不满发出来的,而嘻哈二声却分别是小妖与朴存虎这二个损友所发。 “你可以死了!这贱人!” 毕东流的俊脸红得如同滴出水来,他的眼光转移到了木青山的身上,水立刻变成了火。 “木青山是谁?会不会是杨琳轩她娘啊!” “靠!你小学都没有毕业吗?木青山当然是男人的名字,一定是她老爹,或者是爷爷之类,不可能是什么旁系亲戚吧!” …… 台下的众人都开始议论纷纷,主持人也明显吃了一惊,有点意外但不失幽默地道:“木青山?” “他是你心上人 ?[-3uww]你确定?”另外一位支持人立刻不失时机地补上了一句。 杨琳轩很难得再次地微笑道:“心上人嘛!我不知道,他是站在我旁边的人。”杨琳轩极难得的说出了除开台词之外的这几句话,已经算是说得多了地。说完还将纤纤玉手朝着木青山所在地位置指了一指。 全场所有人如同出一辙,仿佛看到了一排乌鸦从眼前飞过,Q先生不可置信地叫道:“一个保镖?杨琳轩小姐,看来我年轻的时候做了一个很错误地决定啊!那位,对,就是你,那位伟大的木壮士,请你能转过身来吗?我需要跟你交流一下,你是如何让我们杨琳轩小姐的芳心打动地?” Q先生作了一个请的动作。大声道:“是啊!当初我的就业观也发生了错误,我们应该从事保安工作啊!按照我们的潜力,就算做不了中南海保镖,也可以成为中南海保镖身边那位肥猫保镖了。” 嘿!耳朵又传来了周乐这小妮子的冷哼,木青山忍着心头的疑惑,哭笑不得地转过身来,一时之间。所有的光线都集中到了他地身上。 木青山心中自有天地,倒也不畏惧诽谤流莺。只是好奇到了极点,一向沉默如金的杨琳轩竟然在这样地大会上提高了自己的名字,这个玩笑也开得太大了吧! “我刚才一直在打量着他。” “不错,是一位长得非常不错的小伙子。” 二位支持迎着木青山走了上来,又开始一唱一和,木青山听得不耐烦起来,低沉地道:“保护杨小姐是我的责任。请不要把工作以外的东西强加给我。” 简短有力地说完,木青山转过身,再不理会后面的流言蜚语,是是非非。 这二位支持人不知道碰过多少机灵乖巧的艺人,每一次都能应付自如,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像木青山这样决断潇洒地家伙,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内心暗暗称奇:能够在三年一度的BTV上露脸。可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缘,这小子竟然视若粪土?难道杨琳轩亲自点将,不是为了让他从芸芸众生中脱蛹而出吗? 以两人在娱乐圈混迹的年头,不难猜到木青山明里以保镖的身份出场,实际上很有可能是国娱集团今年要大力推出的新人,因为只有这种路数。才有可能让杨琳轩这样的大明星说出刚才那般地话语。但是木青山现在的反应,让两人面面相觑,明显发觉自己猜错了。 “Q博士,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美丽与智慧的化身,杨琳轩小姐会感谢他了。” “你确定你所想的与我的看法不谋而合?” 这二位支持人确实是经历过大风浪的人物,一问一答之间又勾起了众人地兴趣,台上的木青山还是那副酷酷的模样,现在的时代,解锁不一定就要系铃人啊! “你可否注意到,这小子的沉默性格与我们的杨MM简直就是……啧啧!” “哦!我明白了。敢情这小子的性格吸引了我们的小杨啊!现在明白了。” Q博士露出了恍然的表情。众人联系他刚才的自吹自擂,立刻发出了哄然大笑。 “好你个小木。想不到我们地功劳都给你抢光了,这到底怎样回事?” 小妖地声音带着妖媚的味道响起。 木青山不好气地压低声音道:“我怎么知道?牛头不对马嘴,你过来这边顶一下,我上三楼逛一下,我感觉到了一股不详地气息。” “我马上过来,有什么事立刻打招呼。”小妖的声音明显透着兴趣,也不知道他是捕捉到了什么危险的气息,还是急着上来要秀一下自己。 “东流,我终于确定那小子是谁了,老天果然不负我毕家。”以毕日晴的稳重,发声居然出现了少有的颤抖。 毕东流的内心一跳,急声问道:“他是谁?你见过这小子?” “一个价值连城的人。”毕日晴的声音透出金玉般的坚定,刚毅的眼中闪过一丝恶毒,接着咬牙道:“东流少爷,先把杨琳轩的事情放下来,所有人立刻撤离这里,绝不能让他发现我们的存在,然后立刻通知召开家族会议,我们必须全力对付这小子,他带给我们的惊喜将远比这个女明星大得多!” 毕日晴一时情急之下,竟然少有的向毕东流以这种发号施令的口气说话,毕东流却并不责怪他的举动喧宾夺主,只是心中奇怪,台上这个青年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够让毕日晴如此失态。 在众目眈眈之下,木青山故意对着领口交代了几句,接着迈动着轻松有力的长步走向了东北角,毫不理会后面那二位支持人的呼唤,坐在第一排的都是来自社会各界的知名人士,一时之间都对这奇怪的小子大感兴趣。 这种有恃无恐的气度,绝对不会是胆小之辈,那么这个年轻人一定是非凡之人,一时之间,很多人反而因为木青山这样的举动,给了他很高的评价,这又是他所始料不及的了。 第五十六章 乱流 西京市中南大道之上,正是车水马龙的下班时刻,各式各样的车辆挤在道路之内,车流缓慢的前进,路面拥堵不堪。 两名交警将白色的警用摩托车停在路边,其中一名交警掏出罚单,伸手敲了敲旁边的车窗,面无表情的敬了个礼,说道:“您好!这里不能停车,请出示您的驾驶证!” 车窗内的司机一边赔笑,一边告饶道:“对不起,真对不起!我这就走,行吗?刚才没留神打了个盹,您看这多不好!大家都麻烦不是?” 这名交警抬头看了看前方的车流,正要伸手撕下罚单,突然发现同伴和车里这名司机的眼神全都不对劲了,直愣愣的望着自己身后的方向。 转头望去,乖乖!是自己眼花了吗?这是什么玩意? 只见到车水马龙的道路中间,夕阳的余晖之中,一匹又高又瘦的灰色骆驼正闲庭信步般挡在路中央,骆驼背上还驮了一个背着长条状行囊的老头,这老头脸上胡子头发一大把,叫人一眼看不出年岁。 周围的车辆全都因为这匹骆驼的突然出现而停了下来,道路上的状况更加混乱了,所有人全都跟看新鲜一样,看着这匹上了道的骆驼。 两名交警顿时急了,这都是哪跟哪啊!啥时候骆驼也能进城上公路了?而且这只大家伙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怪哉!怪哉! “小王!走。过去看看!”其中一名交警正了正帽子,朝前走去。 被喊到地小王同志这时也没空理会手里的罚单了,连忙跟在同伴身后,朝那匹奇怪的骆驼奔了过去,车里的那位司机也挺逗,盯着那匹骆驼看直了眼,嘴里喃喃说道:“偶滴神啊!这该不是拉登叔叔到了吧!” 骆驼背上的这老头倒是很逍遥自在。完全无视周围的所有异样眼光,依旧横卧在驼峰之上。嘴里一边哼着小曲,一边不紧不慢的随着这只瘦骨嶙峋地灰骆驼四下漫步。 “这……您好!您能听见我说话吗?”小王交警的同伴是一位经验丰富地资深交警,抬起头,想了半天,终于喊出了这句客气话。 骆驼的主人似乎没听见,又好像下方的两人在他眼中如蝼蚁般的不重要,竟然只是挑动了两下眉毛。复又合上双眼。 见这骆驼背上的怪老头如此嚣张,小王气急败坏,冲上前两步,伸手去扯骆驼颈部的那根缰绳。谁知这只骆驼灵骏无比,竟然知道闪避,粗颈猛偏的同时打了个响鼻,重重地喷出一股子难闻的草湿气。 小王一把没捞住缰绳,再一次伸手去扯。谁知这匹骆驼竟然像通人性一般,头颈又是一扭,不单避过了小王的手掌,而且顺势伸出前蹄在地上顿了一顿,作势要踢人,吓得两人连连后退。 围观的司机们顿时喝起了倒彩。两名交警竟然被只畜生给耍了,这种好戏可不是每天都有看到的。 小王还要上前,老李一把将他拉住,打开了身上的通话频道,冲着对讲机说道:“中南大道西,请求支援,这里有大型动物出现,请联系动物园方面立刻来人,谢谢!” 正说话间,骆驼背上的怪老头突然睁开双目。自驼峰之上坐起身来。一道懒洋洋的声线传入在场所有人地耳中。 “毕家小辈,来了吗?……来了吗?……”这声音似乎不大。却有如振荡波般,越传越远,声音却凝而不散,越来越强,传音形式着实古怪之极。 古代传说有传音入密的绝技,只容两耳可闻,这怪老头的一嗓子,却正好相反,越传越远,这座城市中越来越多的人都听到了这声音。 不多时,看到远处的大厦楼顶,有人燃放了一支奇异的烟花,一道黄色光焰冲天而起,带着刺耳地尖啸声,直直冲上数百米的高空,这才爆碎成一大团浓烟。 大白天放烟花,而且还是那种带响冒烟的,绝大多数都市人会猜放烟花的这人是傻瓜,只有少数懂得行情的人才知道,这正是古时门派之间召唤同门的手法,“抬手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只是到了当代,这种特殊用途的烟花制法早已失传,也不知是什么人才用得起这样的古董级烟花了。 驼峰之上的怪老头凝视前方,伸出干枯的手臂比划了一下,自言自语道:“阿朵,我们走!西北方,二十里地!” 没等两名交警和周围地人民群众们听明白,那只瘦骨嶙峋地骆驼突然撒开四蹄,飞似的朝前路奔去。 一路上遇车过车,遇人过人,无论是奔驰还是宝马,在这只怪异骆驼面前无不是轻轻一跃而过。 这只骆驼地身形本来就高大,一旦迈开四蹄,奔跑起来竟然威风凛凛,仪态不输骏马。城市里的人们只见过动物园里无精无神的圈养骆驼,哪里见过如此野性的疯骆驼,一时间,无论是像机手机,凡是手里能拍照的东西全都用上了。无论骆驼如何疾驰,那名怪老头坐在驼峰之上,始终稳稳当当,眯起小眼,可是出了一回风头。 两名交警半天没有回过神来,那匹神勇无比的骆驼已经奔出老远了,等到想起来乘坐摩托车去追赶,公路上的车辆已经纷纷被吓得东退西撞,整个场面混乱不堪。 公路的另一端,毕家大公子毕东流亲自率队,带着一大票骄兵悍将,气势汹汹的朝着中南大道所在的方向赶过来,迎面看到老骆驼造成的混乱,就连毕东流本人都惊骇得只剩下摇头地份了。这个大沙漠深处归来的老家伙,果然真是不同凡响。 见到骆驼背上的怪老头,毕东流大步上前,先拱手行子侄礼,然后毕恭毕敬的问安道:“洛叔叔,您可安好?”毕东流平时的嚣张气焰全无,完全是一派世家子弟的彬彬风范。 怪老头伸出干瘪的手掌。先指了指毕东流,然后比出两根指头。开口说道:“两件事,老洛帮你办两件事,就不欠你们毕家地了。” 毕东流一躬到底,然后屏退了左右,上前一步说道:“洛叔叔,我要你做两件事,第一件事。帮我拿下一个人,第二件事,帮我守住这个人,在我得到想要得到的东西之前,您地责任就是不让任何人有机会得到他!” 怪老头打了个哈哈,一脸不屑的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有三不杀,妇孺不杀,孝子不杀。不强不杀!” 毕东流保持着微笑,连连点头道:“知道!” “那就行了,告诉我人在哪?叫什么!”怪老头似乎很不愿跟毕东流这样的小辈打交道,巴不得赶快办完事,拍屁股走人就好。 毕东流望着怪老头,一脸平静的笑道:“他叫木青山。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们会安排他在您面前出现。” “咦?”怪老头并没有理会毕东流的说话,而是睁开闪闪发光的双眼,朝着左边地树丛内张望。 这时警车终于赶到了现场,真的很难想象,一匹骆驼竟然能跑得那么快。 几名交警分两侧围了上来,在他们的眼中,这名骑着骆驼满街乱窜的怪老头简直是罪无可赦,携带大型动物上街,实在是交通规则的天敌。 毕东流一摆手。后边的毕家特攻队员立刻冲上前。二话不说,三拳两脚把前来的交警全部打翻在地。 怪老头突然发出一声长啸。自骆驼背上一跃而起,离背的同时,一脸兴奋地喊道:“毕家小子,帮我照顾阿朵,我去办个事就回来!”这怪老头也不知遇上了什么能让他极有兴趣的事情,竟然像个小孩子般,说走就走了。 等到怪老头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外,毕东流这才松了一口气,吩咐左右说道:“把这只骆驼给我牵回去,好好的招待。明天的事全都准备好了吗?我会亲自把洛老带过去!” 站在毕东流身后的胖子毕日辉上前一步,低眉顺目地说道:“差不多了,我大哥已经带人去安排了!” 毕东流点点头,扬声道:“这次的事情办完之后,所有人全部加升一级,调薪百分之二十,顺道我请大家去夏威夷晒太阳!” 毕东流身后的众打手轰然应诺,摩拳擦掌,准备明日之行一举成功。 第二日,木青山、朴存虎和小妖三人照常工作,一大早就乘车出门,在大明星身边工作,实在是太忙了,上午杨琳轩要去参加一个国际顶级时装品牌的发布会,下午又要赶去电影拍摄现场,晚上还有一场慈善公益活动要参加,简直是马不停蹄。 连续忙碌了一整个白天,终于到了晚上,只剩最后一个慈善活动要参加了,木青山一行人驱车来到了环际大酒店门前。 这间酒店是西京市唯一的一间五星级酒店,建成的时间并不长,外表装修得富丽堂皇,以红白两色为主色调,其中建筑多以西班牙风格为蓝本,充满着异国情调。 杨琳轩进入酒店大门口的时候,木青山三人却被拦了下来,工作人员告诉他们,因为里面正在举行的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关爱妇女健康的慈善晚宴,不允许任何男士进入。 木青山三人站在门口有些犯难,进去吧,不合规矩,不进去吧,万一里面出了什么事,杨琳轩地安全谁来负责任?最后还是杨琳轩亲自解决了这个难题。 “算了,我不进去了,童铃,替我签一张定额支票送进去。”杨琳轩淡淡地说完这句话之后,便转身钻进车内,让站在门口的几名工作人员顿时傻了眼。 童铃拿着杨琳轩地支票,昂首挺胸走进了会堂之内。 木青山三人陪着杨琳轩在门外等着童铃出来。谁知左等右等,差不多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没有见人出来。 小妖和木青山相互对了个眼色,这时才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正打算硬闯进去,谁知童铃皱着眉头从旋转玻璃大门内走出来了,只是身后还多出一个人而已。 没想到在这种场合会见到刘芳菲! 刘芳菲跟在童铃身后。一晃一摇地摆动着粗壮的腰肢,跚跚来到车窗前。用那种腻得简直让人心底发酸的腔调说道:“琳轩啊!我的小乖乖,你来了怎么都不进去呢?里面的姐妹们可都在等着你呢!来!来!来!快点下来!” 杨琳轩面无表情的下了车,木青山三人面面相觑,却也不好阻拦,人家可是掏钱办事的老板,愿意带杨琳轩进去,又不愿意破坏规矩。谁又能有什么办法。 等到杨琳轩进去,童铃一个人气鼓鼓地靠在车头,冲着木青山嚷道:“都是你们不好!全都是臭男人,要是有个女保镖就好了,下次我一定要请个女保镖!哼!” 木青山和朴存虎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小妖,眼神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小妖吐了吐舌头,连连摇头道:“好吧,我承认自己只是特别了一点。可本人不是易装癖,我可没有扮成女人的习惯。那种烂事你们想都不要想!” 朴存虎和木青山顿时一齐哈哈大笑起来。其实也许只是大伙多心了,杨琳轩进入这种公众场合,通常遇到危险的机率非常小,更何况杨琳轩身上有只微型通讯器,和木青山三人的耳幔相连。一旦有任何状况发生,三人立即就能有所反应。 退一步来讲,既然是刘芳菲亲自请杨琳轩进去的,就算里面真的出了什么事,也势必不能责怪木青山三人保护不力。当然,木青山和小妖,朴存虎三人也是当然不希望出什么事地。 事实上倒也不知为什么,木青山心中总是隐隐觉得,杨琳轩并非外表看上去那般弱不禁风。 “咦!你们快看,这里怎么有只骆驼?”顺着童铃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广场的绿草地上。竟然神奇之极的出现了一匹瘦骆驼。 这匹骆驼懒洋洋的横卧在草地上,漫不经心的嚼着草根。睁着一双大眼,仿佛通人性一般,直直望着不远处的四人。 童铃见到这情形,实在忍不住了,一路小跑,来到骆驼身边,正要伸手抚摸这匹眼神奇特的骆驼,谁知异变突起,这只骆驼突然直立站了起来,而且驼峰之上多出了个人,探手一把将童铃拎了起来,放置在驼峰之上。 事发突然,木青山三人在车内看得目瞪口呆,愣了一愣,这才从车内冲了出来,三人朝这头奇怪地骆驼冲了过去。 小妖的速度要快过木青山一线,可是他刚刚冲到了骆驼面前,立刻收住了脚步,像根钉子般的立在了地面之上。 木青山和朴存虎赶到,也像小妖一般,站定在了原地。因为原因很简单,童铃的细嫩脖子之上,多出了一把样式古怪,造型奇特的黝黑弯刀。 虽然不知道那把古怪弯刀是什么材质所制,但是重点却是这持刀的人,这人只是坐在驼峰之上,随手将刀子向童铃脖子上这么随便一比划,给人地感觉却有如庖丁解牛一般,仿佛三人只要再踏前一步,有任何的异动,这怪人手中的这把怪刀就会顺势而动,将手上的这名秀气小姑娘划分成七八块状。 小妖与朴存虎对望了一眼,两人心中同时惊骇,从哪里钻出来这样一个厉害角色,这怪老头绝不止是用刀挟持人质这么简单,换了一般人,刚才三人全速奔来的那一刻,气势最盛,明明有最少五种方法可以救人,谁知驼峰上的那怪老头只是换了个姿势,举了举手而已,硬是逼得三人不敢动弹,如果这一切全在此人的意料之中,只能说明驼峰之上的这个人实在太强! “你是什么人 ?[-3uww]到底想怎么样?”木青山抬头扬声道。 如果驼峰之上的怪老头是一个能令已方三人全都如临大敌般的角色,那么想必不会真地为难童铃这样地小丫头,不如问问他的目地。 怪老头盯着木青山半晌,终于缓缓开口道:“你认得白求仁吗?” 这三个字传入耳中,木青山浑身剧震,眼神立刻变得锐利了起来。自然,这一切的变化都逃不过怪老头的眼睛。 木青山还没说话,小妖抢先插话道:“先放人,废话少说!” 怪老头伸手拍了拍骆驼屁股,将童铃随手掷向了小妖和朴存虎,沉声说道:“人还给你们,你,跟我走!” 童铃被朴存虎伸长胳膊一把接住,看样子除了受到点惊吓之外,并无大碍。没想到这怪老头如此轻易的将人质还回,不过这样正说明他的有恃无恐,根本不屑依靠人质来威胁三人。 木青山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当然知道白求仁是何许人也,朗声说道:“你要我去哪?” 那驼峰之上的怪老者长叹一声之后,说道:“小兄弟,你已经没路可走了!我能找到你,意味着四大世家很快都会找上你!然后从你身上找到白求仁和不死树的秘密。你还是跟我走吧,说出秘境所在,我会放你一条生路!” 秘境?不死树?小妖和朴存虎两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木青山这小子身上到底还掩藏了多少秘密? 如果毕东流在此,听到这番对话,一定会后悔得要死!本来只是利用条件说服洛老来擒拿木青山,没想到这老头是何等人物,三言两语,一番推敲,竟然给他猜中了擒拿木青山对于毕家的真正意义之所在。 事实上也正如驼老所言,自毕家调动人手开始,相信其他三大世家也会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到这一事件背后的真相,随之而来的将是风云涌动。换而言之,从此刻起,木青山的生活将被完全彻底的卷入乱流之中,正式成为各大势力的追逐目标。 第五十七章 绝杀 木青山在心中轻叹了一口气,抬头对小妖和朴存虎说道:“你们两个先走吧,不关你们的事!” 朴存虎脸上的两道浓眉猛然朝上扬了一扬,瓮声瓮气的说道:“去他奶奶的秘境!不死树又是个什么玩艺?老子们一概不知,这怪老头要想动俺兄弟,就要先问问老子的一对拳头!” 洛老头漠然的看了三人一眼,突然发出一声中气十足的长啸,直震得人耳膜生疼。 “如果你们想等人帮忙,可以省省了!”洛老头根本没把朴存虎的挑衅放在眼里,说完之后从驼峰之上摸出一件事物,啪的一声丢在三人面前。 除了木青山毫无反应之外,朴存虎与小妖两人几乎同时发出惊呼声,因为跌落尘埃的是一枚金纹章。以两人的眼力,当然不会看错,这的确是一枚货真价实的狮盾公司金纹章。 坐在驼峰之上的洛老头自喉间发出几声干瘪的笑声,道:“狮盾公司的金纹章也不过尔尔,只跟我拼了四十一招,就被一刀断喉,你们三个小辈,能接住住我几招呢?” 木青山此刻沉默不语,朴存虎一面强自镇定,一面憋红了脸喊道:“辣块你妈妈!谁知道你那东西是偷来的还是捡来的?想唬你大爷我?门都没有!不服气的,出刀试试!老……老子我一拳就把你这老家伙打趴下!”说到后来,朴存虎自己都有点心虚了。以他的眼力,怎么都看得出来,这老家伙绝不是自己一拳就能揍趴下地角色,就算对方站着不动都不行! 小妖突然在一旁嘿嘿笑了两声,一把尖细好听的嗓音说道:“算了吧,老虎你明明怕得腿都软了,还在这充场面说大话!我可不知道什么秘境。也没兴趣理会什么不死树、不死鸟什么的,这位老先生武功太强。我们三个都不是对手,这场架,我不打了!”说罢小妖一边摊开双手,一边朝着旁边横移开来。 朴存虎见到小妖临阵退缩,气得握紧了拳头,而木青山却双眼望着地面,不知还在思量些什么。 小妖一脸无害的笑容。坦然之极的朝着侧边移动了五大步的距离,这个位置表面上看只是在离开现场,然而细微之处却没这么简单,所取的角度刚好在正常人地眼球转动之下,视力范围所及的边缘。也就是说,坐在骆驼上地怪老头如果不转动脖子的话,视线则介乎于刚好能看到和即将看不到小妖身影的边缘。 这种感觉通常能令普通人感到非常的难受,然而洛老怪并非普通人。而是身经百战的超级高手,面对这种情况,竟然出人意料的闭上双眼,嘴角露出一线奇异的笑容。 就在洛老怪合上双眼地瞬间,小妖已从原地消失,高高跃起。下一瞬已来到了洛老怪的左上方,居高临下拍出一爪,阴气凛人,直取老怪的头顶。 正前方的朴存虎当然也没闲着,刚刚摆出的生气表情只是迷惑对手而用,与小妖配合了不知多少次,打死他也不信小妖会真的离开,何况就算那家伙不是面冷心热的那种人,至少绝不会不试上一试就如此轻易的屈服。 朴存虎选择地攻击方式跟他这个人一样直接,大步奔行。每一步都在草地上踏出一个深深的脚印。寻常人踏七步的距离,他只用四步就完成了。而且在这四步之中,朴存虎每踏出一步,全身功力便多凝聚一分,看似踏地力道极重,其实速度并不快,眨眼间已到了那匹老骆驼面前。 一见这骆驼瞪着双铜铃般的大眼,朴存虎心中一软,以他素来爱护动物的本性,还真有些不情愿将这必杀的一拳轰在这匹可怜骆驼地脑门上,心念一转,身形便不由得窒了一滞。 驼峰之上的洛老怪闭着双眼,坐得纹丝不动。 眼看朴存虎与小妖的攻击就要临身,谁知洛老怪胯下的那匹老骆驼突然前蹄跃起,后蹄支地,竟然做出了一匹马的动作。 小妖身在半空中,本来已测算好了的距离,谁知目标突然改变,猝不及防之下,被洛老怪一头撞中胸口,顿时如根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摔飞出去。 正前方的朴存虎更是倒霉,一拳还未挥出,被两只硕大的骆驼蹄子砸在胸口,一股巨力袭来,两百多斤的体重,被踢得倒翻了两个筋斗,重重一头栽倒在草地上。 小妖落地之后并无大碍,朴存虎也只是被骆驼踢了两脚,这些伤害对于两人来说算不上什么,驼峰之上地洛老怪也并未乘胜追击,但是这正是更令两人胆寒地地方,对方只凭一只畜生的力道,就能让两人灰土头脸,真要认真出手地话,岂不是随随便便就灭了。 洛老怪正是凭着胯下这匹通灵老骆驼,已成功的在两人心中种下了不可战胜的种子。 两军争胜靠的是军力和士气,江湖拼斗看重体力与斗志,如此一来,朴存虎和小妖心中的斗志顿时弱了三分。 就在这时,木青山终于出手了! 站在原地,双脚一步未动,垂着头,目光依旧注视着脚下的草地,身随意动,左臂平拳,仿佛平淡无奇般的朝正前方挥出了一拳。 这一拳没有带起半点风声,仿佛只是冲着虚空挥了一拳而已,片刻之间,木青山的拳面竟现出一抹金黄色泽,一道由霸绝天下的火舞圣光气聚集而成的气柱由拳面喷薄而出,凝而不散,瞬间已撕开面前的空气,直直撞向洛老怪面前。 驼峰之上的洛老怪虽然没有睁开双眼,但是对于场面之中地局势把握。比睁着眼的人更加明了,到了他这一级数的高手,已完全能够凭着气感识人,睁与不睁开眼对敌,其实作用已不是那么明显了。 洛老怪正是因为没有睁开双眼,然而身体却突然感觉到眼前的木青山气息全消,仿佛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心中瞬时惊起一丝波动,难道这小朋友已经达到了藏气匿息的境界? 洛老怪选择睁开双眼视物的同时。木青山的火舞圣光气拳劲已袭至了胸前。 “砰!”一声脆响,仿佛一块玻璃器皿破碎地声音。洛老怪双肩微微晃了一晃,已然硬抵住了木青山的完美一击。 主人没事,胯下地老骆驼却抵受不住两股大力的冲击,口鼻中悲鸣数声,四蹄不住的倒退,连连退了三四步。足可见木青山刚刚这一拳之威。 木青山心中凛然,并没有因为一拳退敌而感到欣喜,因为他知道,刚才的那一拳已倾尽全力,而且还有少许的借力,至少今天之内,自己是再也发不出这样的一拳了! 旁边小妖与朴存虎见到木青山信手一拳便已逼退强敌,两人心中顿时也跃跃欲试起来。信心又再度回涨。 洛老怪双目之中精光大现,眼神惊疑不定,任随着座下的老骆驼连连倒退,终于四蹄一软,跪倒在了草地之上。 洛老怪摇摇头,一脸苦笑地从老骆驼背上跳了下来。轻抚着老骆驼的驼峰,仿佛自言自语道:“老兄弟,难为你了,你自己走远点,多多吃点喝点,一会收拾了这几个小子,我们再聚!” 说来也怪,洛老怪说完这几句话之后,收回轻抚在驼峰之上的大手,那匹老骆驼竟然像是能听懂人言一般。四蹄一振。缓缓站立了起来,像个知天命的老人一般。朝着远处的草坪走去。 这时木青山三人才算看清了这个洛老怪的长相。 这人干干瘦瘦,像只大猴儿似的,一头枯黄的长发胡乱结成一团,怎么看都像乞丐多过像高手,手中提着地那把黝黑发亮的弯刀还有几分杀气,可背上背着的那只破油布裹着的长条形包裹却像极了逃荒的难民。虽然此人坐在驼峰之上时的说话气度均显得高高在上,现在脚踏实地地这么上下一打量,老实说,这副扮相还真是实在不敢恭维。 “好!很好!你们三个能将老夫从阿朵身上逼下来,也算得上英雄出少年了!我也不为难你们,跟你们赌上十招!如果你们三人能合力挡住老夫十招,今天就放你们一条生路!如果三人合力仍挡不住我十招,嘿嘿!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 朴存虎和小妖同时回头望了木青山一眼,木青山点了点头,体内的火舞圣光气迅速运行全身,力量源源不断的补充入全身上下每一个关窍之中,脚下这一圈的草地竟然无风自动,形成了一个漩涡状,这分明是蓄力到了顶端的表现。 洛老怪心中暗自惊叹,自己在这小子的年纪,可没有这份修为,如今出手,实在是有些以大欺小了,要知道,若以年纪论,自己足可当这三个小子的祖爷爷辈了。 朴存虎与小妖一左一右,分两侧包夹了上来,两人俱是一样的心思,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与其被动等待对方出招,不如主动出击,至少能为木青山的后着争取一份主动。 这边朴存虎浑身骨骼噼叭爆响,左臂已运功完毕,衣衫尽碎,露出一条火红色地麒麟臂,这条手臂粗壮无比,狰狞可怖,配合着朴存虎地威猛形态,果然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 小妖地身法飘忽不定,淡淡得几乎只剩下残影,速度已提升至极致,行走路线古怪莫名,却又暗合某种玄妙至理,令人难以捉摸他的攻击方式。 朴存虎奔至离洛老怪还有三大步的距离,蓦然站定,强吸了一口真气,麒麟臂挥出,密集无比的近百发气动弹毫无保留的一口气发射,竟在空气之中显出了一道肉眼可见的波纹。 带着极大杀伤力的气弹铺天盖地的朝着洛老怪压来,这些气弹每一颗都是由朴存虎的麒麟真气浓缩而成,威力惊人,而且这是朴存虎练至内气外放以来唯一的一次最毫无保留的全力发射,孤注一掷。 朴存虎之前的架势,明明是一副近战狂模样,没想到竟然用的是这样的攻击方式,看来这条粗蛮汉子在小妖的熏陶之下,已开始懂得惑敌之术了。 洛老怪面对这漫天而来的气弹,眯起眼睛,只是不紧不慢的说了句,“可笑!软弱无力之极,与其浪费力气,不如攻其一点,这样的招术只能用来打鸟还差不多!” 说罢洛老怪挥舞手中的黑色圆刃,周身顿时爆起一圈黑芒,当朴存虎的气动弹撞击在黑芒之上时,不停的爆起气劲交加的声响,洛老怪仗着刀芒护身,轻而易举的一头钻入了朴存虎的气网之中,很快就裂网而出,出现在朴存虎面前。 洛老怪嘿嘿一笑,信手挥动黑色圆刃,以刀柄撞上朴存虎的下巴,顿时将目瞪口呆的朴存虎击出去十多米远,一头栽倒在地,半天爬不起身。 破了朴存虎的气动弹,迎面遇上小妖横飞而来,小妖的这一记飞身姿势古怪无比,所取的角度与路线完全大异于一般路数,若是一般的高手遇上此招,定然会手慌脚乱,不知如何应对。 小妖飞身半空之中,双腿连踢,气劲穿空,有如惊涛拍岸,激射出千重腿影,虚虚实实,让人眼花缭乱,分不清哪一腿是实,哪一腿是虚。 就连木青山也是第一次见到小妖使出如此神乎其神的腿技,看来刚才他的奔跑方式极为不凡,并不是普通的借力跃起,而是暗合了某种奇功,将功力不住聚集在双腿之上,配合玄妙的步法,跃至最高点,然后再按照某种弧度直落而下,顺乎自然,一泻千里,才会产生如此绚丽的效果。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洛老怪暴喝出此句之后,将手中的黑色圆刃脱手甩出。 黑色的圆刃带着凝重低沉的啸声一路劈开漫天腿影,直上天际。 漫天腿影尽收,小妖本已攻至洛老怪面门,却被这一刀劈得心胆俱寒,缩腿蜷身,倒翻回去落在木青山左侧,足尖才一沾地,脚下立刻踉跄了两步,随即身上出现连连爆响,躯体之上喷出斑斑血迹。小妖望着自己身上的血迹,一脸的愕然,刚才明明凭着快绝身法闪过了刀光,可身上仍然出现了刀伤,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洛老怪接住从空中落下的黑色圆刃,朗声道:“一刀挥出,伤敌八处!技之道应发乎于心,以心御意,以意驱刀,技巧由内至外,才是正道,你们搞出那么多花样,本末倒置,当然难登大雅之堂!” 这老鬼拔刀伫立,挟刚刚的一刀之威,眉宇之间竟然透出几分名门正派的大家风范。 木青山,小妖,朴存虎三人大同小异,都面临着一个问题,对上一般高手还好,一旦遇上特级高手,三人的弱点就暴露无遗。木青山的内力虽强,却没有得力的招术来发挥威能,朴存虎虽然强悍,但是对敌经验太少,小妖的各种招术层出不穷,但却差不多全是偷学得来的,囫囵吞枣,学其形而不得其精义,难以发挥出招式的真正威力。 “你们出了两招,老夫也还一招,小辈,你们可得看好了!”洛老怪将手中的圆刃弯刀摆出一个似砍似劈的起手式,足下轻轻一点,身若游龙般朝前滑动的同时,手中的圆刃卷起片片黑云,直逼三人而来。 第五十八章 血战 离三人尚有五步之遥,洛老怪手中的黝黑圆刃便已迫发出炽热之极的滚滚刀气,三人顿时只觉得仿佛置身于炙热逼人的大沙漠之中,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变得比平时麻木迟缓了许多。 洛老怪手腕轻抖,横拖刀锋的同时,低喝了一声道:“七月流火!” 这句源自《诗经》里的诗句一经喊出,最少超过七十道锋利炙热的刀气射出,朝着木青山三人铺天盖地的斩了过来。 这些数量众多的刀气与朴存虎刚才发出的气动弹在质量上有着明显的区别,有若一阵实质般的刀雨,破空而来。 朴存虎咬了咬牙,强提护身气劲,面对这种避无可避的超级攻势,唯一可行的就是试试自己能捱过多少刀。 小妖双目之中亮过一丝血线,似乎到了此刻才痛下了某种决定。 一直站在原地未动的木青山终于感觉到自己行功已至目前能达至的顶峰,双掌聚气,向胸前合拢,两团浓烈得几乎肉眼可见的真气终于再度汇集到了木青山的双掌之间。 “武极三式,第一式,风起!”木青山双目凝神,平静之极的注视着前方,此刻此时,胸中竟生出一股海阔天高的意境而来,仿佛根本没把洛老怪的这一记凌厉刀招看在眼里。 风声!细微的风声,无数细小的气流在木青山的周身开始聚集,紧接着在半秒地时间内喷射了出去。 风刃对刀光!空气中不停的发出撞击与撕裂的声响。仿佛两团看不见的军团正在密集的作战,相互抵消于无形之中。 不仅木青山的周身相安无事,甚至还利用刚刚形成的风刃向前退进,连带着护住了小妖与朴存虎所在地方向。 在场的四人仿佛静止住了一样,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无数风刃不停地形成,发射。正面迎上那一道接一道的黑亮刀气,然后同时被绞击成碎片。 木青山眉头微皱。事实上,这一记风起的威力,已经大大超出了自己的想像,但是对面的那个怪老头,气脉悠长无比,仿佛无止境的一团又一团刀气射出,将风刃抵在原地。难作寸进。 洛老怪也是惊疑无比,这三个小青年明明都是未经过武道训练的野狐谈禅之流,自修成材,所以自己一直能轻易地玩弄三人于股掌之上,没想到这个木青山居然能使出如此妙绝的一招,纯以自身气劲引动空气,利用共振来发生变化,等于是用极少的力气形成风刃。这种武学,纯以招式而论,已经超越了自己认知范畴。 木青山双掌中的气团渐渐变小,风刃的力道也渐渐弱了下来。 洛老怪长啸一声,手中的刀光更盛了,低吼道:“好招法!果然值得老夫来这一趟。小子,如果你没有比这更强的武学使出来,就乖乖等着束手就擒吧!” 木青山心中雪亮,自己已经快无力为继了,必须重组攻势不可,眉头轻轻上扬,吐声道:“缠!” 朴存虎和小妖与木青山配合多次,不用木青山说话,也知道他想做什么。 先是朴存虎怒吼一声,全身功力毫无保留的越级提升。上衣尽碎。露出一身铁石般地精壮肌肉,周身泛红。特别是一条麒麟臂更加红得鲜艳之极,青筋尽暴,已俨然粗具龙形,如此不顾一切的行功,想都不用想,一定会给自己的身体带来极大的负担。不过正如朴存虎平时说的,如果今天都过不去了,哪有空管明天会不会挂! 朴存虎自知速度不行,索性双臂护住头脸要害,任凭刀光斩过自己强化后的身体,一路怒嚎,战车似地朝着洛老头冲撞过去,悍不畏死,声势自然骇人之极。 木青山趁着朴存虎挡住大多数刀光的同时,暂时停止了无休止的发射风刃,改为利用这短暂宝贵的时间调息回气。 洛老怪看得眉头大皱,迎风喊道:“痴汉,你以为老夫跟你们一样,只有这三板斧不成?” 此言一出,漫天刀光尽收,朴存虎只觉得身上的剧痛顿减,刚要抬头,突然发现下一刻自己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紧接着,一道巨大无匹的刀气迎头斩下! 洛老怪只不过手腕一抖,便将漫天刀光收在掌间,合力化为一刀斩下,这正是刀招与刀劲已臻化境的完美表现。 朴存虎眼看避不过这一刀,如果被这一刀劈实,十有八九会被一刀两断,管他什么麒麟真身护体都没用。 危急之中,一道人影闪电般的越过朴存虎的头顶,原来是小妖双臂上扛,替朴存虎接下了这一刀。 这道巨硕的刀气虽然并非实质,然而杀伤力却不亚于宝刀利剑,小妖双臂一合,顺着刀势双足顿地,也不知使了个什么特殊功法,竟然成功地将刀气引泻至地面,脚下立刻发出轰然一声巨响,地面顿时多出了一个大坑。 然而小妖接下这一刀并非全无代价,半条身子不知怎么就变成染血一片,脸上再不见平时地那种慵懒与从容。 朴存虎刚刚已吃了许多记刀气斩击,本来就是强撑着一口气,现在又受到刚刚这道巨型刀气冲击,竟然一头栽倒在地。 半边身子已染红一片的小妖摇摇晃晃地站立在草地之上,眼看着已无再战之力。 这时木青山终于再度蓄力完毕,强行忍住虎目之中的泪花,紧咬钢牙,大力吐出几个字道:“武极三式,电闪!” 蓦然张开双臂,两道性质完全不同的内劲强行归纳到左右两臂之中。至刚至阳地火舞圣光气在左半边经络内奔腾不息,滚滚直上,右半边身体却有如身堕冰窟,一道邪恶阴冷的古怪气息顺着右边身体的经络,以一种极不服从的姿态,缓缓流入右臂。 这一瞬,木青山的身体像是被撕扯成了两半。然而他的头脑却清醒无比,虽然不清楚右半身那股至邪阴冷的能量从何而来。但是至少这股能量与体内地火舞圣光气是两种性质截然不同的能量,那么使出电闪这一招地机率就要大上很多。 事实上就连体内原有的火舞圣光气从何而来,木青山自己也是一知半解,所以体内几时又多了一道邪异能量,对他来说,也并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两道性质迥异的能量,经过木青山的体内。通过张开的双臂,化为一道奇异的电弧,终于成功地自木青山手中重现了此招。 以自身内劲,通过某种特殊方式,引动外界物质能量的剧变反应,这一源自白字世家的奇招,另辟蹊跷,完全开创了武学中的另一天地。就连洛老怪这种当世仅存的几名绝顶高手之一,都为之变色。这种功法简直闻所未闻,就好比武学之中的核反应一般,几乎达至了传说中的引动天地之气以伤敌的效果。 洛老怪下意识地认为此招是木青山从秘境之中学来,面对如此武学,心中的想法更是多到矛盾之极。 电弧自木青山双臂之间闪动。这一招所产生的古怪磁力,几乎令洛老怪错已为此招能够短时间内改变一定范围内的重力。事实上他也确实感觉到了身体猛然间一沉,行动力马上变得迟缓无比。 抓住这个极宝贵的短暂时期,小妖狞笑一声,探爪朝着洛老怪飞身扑了上去,五指张开,直插对方面门。 洛老怪暴喝连连,全身劲力运至极限,没等小妖近身,便已飞起一脚。腿劲将小妖略显单薄的身体送出去老远。没想到他竟然能够凭着近百年精纯无比地内力,强行破开了木青山的电闪磁栓。只是动作变得缓慢些罢了。 就算招术再强,也没办法抵过对方太过深厚的内力,正所谓一力降十会,以力破局虽然不够光彩,却极为实用。 木青山此刻已经黔驴技穷,情急之下也顾不了许多了,咬了咬牙,趁着电闪磁栓的效力还没有完全消失,高速奔跑,只在一呼吸间便已奔至了洛老怪面前,借着冲势,简单之极的一拳挥出。 洛老怪脸上本来还有几分凝重之色,谁知木青山到了面前,他却突然间露出阴险的一笑,右小臂轻摆,手中的黑色圆刃以一个巧妙之极的角度,平滑的切向木青山的腰腹位置。 木青山自然而然地感觉到自侧面袭来地一抹寒意,面色不变,只是左手下意识的垂向腰腹之间,这应该是人体地自然反应,希望能阻上一阻,保护要害。 洛老怪面带笑意,心中却波澜不惊,他的如意算盘打得精细,就算自己胸口吃上一拳,凭这小子的功力,九成九没办法轰破自己的碎玉功护身气劲,而斩向对方腰腹的那一刀,却最少可以废去对方一臂,这笔买卖划算之极,也唯有洛老怪这样身经千百战的人物,才能凭着实战经验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判断。 黑色圆刃最先接触到木青山的左臂,刀刃只刚刚入肉一分,却未能挥斩自如,原因很简单,木青山体内的火舞圣光气自发凝聚到左臂之中,大大的强化了左臂防御功能,整条左臂隐隐透出金芒,与锋刃相击,竟然发出了金属撞击般的叮铛声。 只来得及阻了一阻,木青山的姿势不变,右臂饱含力道的一拳,已正中洛老怪胸口。 拳面之上传来一股至邪阴狠的劲力,令洛老怪这样的强者都有些愕然,一个人的体内,怎么会有两股截然不同的气息与劲道存在,今日之内,木青山这小青年,给自己带来的意外实在是太多了。 砰!砰!砰!连接三声脆响,洛老怪暗叫一声惭愧。好险,竟然给这小子挥拳击破了碎玉功三重气劲,如果这小子再练上两年,能够一拳击穿八重碎玉功护身气劲之时,恐怕天下已没有多少人是他的对手了。只不过此刻很不巧,洛老怪地护身气功,正是第八重碎玉功。 木青山的左臂气劲已经面临崩溃。毕竟是肉身对抗兵刃,况且对方的内力还强过木青山太多。若不是火舞圣光气是这天下一等一的护身气功,木青山早就连人带臂被切作四截了。 就在洛老怪正打算加力斩断眼前这小青年一臂的刹那,木青山突然变拳为掌,散去了拳头上的全部气劲,异变顿生,自木青山手腕处突然变戏法般的出现一道黄芒,先是顿了一顿。似乎在调整角度,紧接着毫无征兆且无情之极地突破了八重碎玉功护罩,钉入了洛老怪的右肩。 两人之间距离极近,而且又事发突然,洛老怪眼睁睁地望着这道黄芒钉入了自己右肩,然后从后背穿透,带起一蓬精血。 洛老怪惊讶之下,气息一乱。掌中的圆刃无论如何再也斩落不下去了,只是与木青山两个大眼瞪小眼,直愣愣的站在了原地! 简直不敢相信刚才是怎么一回事,洛老怪低头望着自己肩上的血洞,心中惊疑不定,显然刚才是这小子留手。不然以如此近的距离,若是那道黄芒不预先偏了一偏,而是透胸而过,自己纵然不死也会重创。 洛老怪想及此处,胸中顿时升起一股羞意,恼羞成怒之下,单掌推出,直直印在木青山胸口,将他结结实实的击飞出去。 这一掌好在洛老怪心慌意乱,并未使出全力。加上木青山刚才双气聚身。引动电闪的时候还有一部分内劲潜藏在体内,相互抵消。总算让木青山捡回了一条命,不过饶是如此,木青山也被拍得眼冒金星,胸口气闷,喉间甜意翻腾,难受之极。 龙骨木刺,专破各种护身气劲,在这种紧急关头,总算又建一次奇功,只是木青山心性仁厚,之前见这怪老头爱护骆驼,便没忍心下杀手,弹出龙骨木刺地时候故意变了个方向。 木青山从草地之上爬了起来,他此刻倒是真心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刚刚的一系列变化,诡变莫名,谁也搞不清洛老怪到底出了几招,是几招,还是十几招,亦或是几十招,只知道漫天气劲,刀光如雪,既然打到这个程度,也应该算是告一段落了吧。 木青山正在胡思乱想之时,一道凌冽刀气破空而来,重重的斩落在他的右肩之上,顿时溅起大朵血花。 “你……居然能伤得了我!这天下居然还有人能伤得了我?能伤得了八重碎玉功!不!不对!我在沙漠里躲了十年,整整十年,这世上已无人能再伤得了我!你一定要死!一定要!你们都要死!”洛老怪突然势若疯虎,口中语无伦次了起来。 十年前,洛老怪已是当世盛名的正道高手之一,因为一场情事而心性大乱,败给自己的宿敌之后,失去了一切,终于狂性大发,夺了师门重宝,借助毕家的势力,避入撒哈拉大沙漠,这一避就是十年,等到昔日的敌人也好,朋友也好,差不多老死了大半,这才重入江湖,本以为当世已无人能敌,没想到竟然被木青山这样一个年纪轻轻地小子给伤了身体,甚至可算是捡回一条老命,试问他如何能接受得了这样的现实。 刀气纵横,朝四面八方姿意四射,洛老怪已经陷入了相当程度的暴走当中,木青山首当其冲,被刀气逼得连退了七八步,却始终被洛老叔的刀意锁定,脱身不得,只能苦苦挣扎,情势急转直下。 洛老怪气急败坏之下,一通挥刀乱斩,冷不防被一条高大的身影从身后逼近。这在要命的时刻,朴存虎终于再度站了起来。 麒麟真气仿佛不要命般地强行催动,满脸血污的朴存虎双臂紧扣,猛然一把抱住了狂性大发的洛老怪。 双臂间发出咯吱咯吱的刺耳声响,朴存虎嘴角溢血,双臂与肩部几乎变形,放声狂喝道:“轰他!雷轰!” 当日木青山,朴存虎,小妖三人在金三角亲眼目睹苏将军大发神威,使出武极三式将强横无比的狼人尽数歼灭,其中以最后一式“雷轰”,给三人留下的印象最为深刻。 朴存虎见木青山使出前两招有模有样,在这生死存亡的危争关头,竟然以身犯险,只希望木青山使出第三式,“雷轰”,轰爆这只老怪物的脑袋。 木青山就连第二式“电闪”也是在逼急了之下才首度完成,哪里会使得出“雷轰”,更可况如何木青山是那种为了保命,可以连同兄弟一起轰掉的冷血之人,刚才那一记龙骨木刺也就不会留有余地了。 木青山这边心慌意乱,朴存虎却没有能撑住多久,洛老怪毕竟是实战经验无比丰富的顶级高手,碎玉功全力发动,内力所到之处,肩头及后背地伤口处,肌肉立刻收缩止血,封住痛觉地同时,将受损经脉打通。 气血一畅,洛老怪双臂发力一挣,朴存虎吃痛不住,口中鲜血激喷,洛老怪挣得方寸空间之后,果断的探臂回腕,圆刃自肋下空隙穿出,足下转动地同时,旋身一绞。 “啊!”朴存虎惨呼一声,左臂自手肘部分被齐齐切断,再也无力扣住对方,眼睁睁的痛晕了过去。 望着草地上鲜红一片,触目惊心,朴存虎的一条断臂仿佛不真实般的掉落在敌人面前,木青山内心顿时有若揪心般的疼痛,都怪自己的妇人之仁,如果不是自己心存善念,这场战斗刚才就结束了,老虎更不会有断臂之恨。 见到朴存虎断了手臂,内疚的不止木青山一人,小妖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双目瞬间变得血红可怖,身上的气息也开始转变,变得越来越非人,两颗尖利的獠牙以极快的速度生长出现,到了此刻,他终于决定不再藏私,他要恢复血族的身份,不死不休,放手一搏了。 第五十九章 惨败 “以汝之名,召唤黑暗降临!退封!杀!”小妖念出几句似咒非咒的句子之后,抢身上前,与洛老怪战作一团。 强!出人意料的强!木青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妖变身之后,无论力量与速度全都大为增强,身影如鬼魅般高速移动,步步抢攻,坚硬的血爪与洛老怪手中的黑色圆刃瞬间对撞了不下几十次,完全一付以硬对硬,以强攻强的架式,甚至逼得洛老怪连连后退。 不过小妖虽看似占尽上风,却始终没能将洛老怪逼入绝境,只能说这怪老头内力深厚,气脉悠长,而且身经百战,临敌经验实在是丰富无比,根本不是一时三刻能够拿下的角色。 木青山并没有及时加入战团,表面上看,如果他立刻加入的话,也许凭着两人的无间配合,收拾这怪老头的成功率将会大得多,但是木青山并没有头脑发热,而是非常疑惑,为什么直到现在,小妖才肯拿出真正的实力,如果一早就使出如此强大的力量,这怪老头只怕早就落荒而逃了。 不对!情况太不对了,小妖之前的伤口竟然全都奇迹般的复原了,只剩下衣物破损而已,而且越战越勇,只是他的战法好像很奇怪,攻击线路变得过于单一,来来去去就是那么几招,腿踢拳打,直来直去。虽然拳腿上力道大得惊人,但是却发挥不出应有的杀伤力,洛老怪地防守显得越来越轻松了。 此刻的小妖。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或者说,他眼中的理性正在慢慢消失,只剩下一片嗜血赤红,不行!这样是打不倒那个怪老头的!木青山突然悟通了此理,心中立刻变得焦急了许多。 小妖的状况越来越诡异,木青山不可能坐视不管。如果要由自己出手打倒那怪老头,只有把希望寄托在那一招之上了! 木青山默默回忆着当日苏将军使出武极三式时的场景。事实上直到前一刻,自己才刚刚完成武极三式地第二式“电闪”,现在就要立刻临阵发挥,强行完成第三式,也是最具威力一式,“雷轰!”难度实在是太大,但是木青山知道自己别无选择。无论是为了正在浴血奋战的小妖,还是为了已经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地朴存虎,自己都要立刻完成这一式。 体内两股气息仍在争斗不休,至刚至阳的火舞圣光气占据左边身大半的经络,体内有如一只熊熊燃烧的火把,而右半边身子却如浸寒谭之中,阴冷至邪的那股能量在半边身子内胡乱窜动,其间所受的痛苦。实在是苦不堪言,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实不足与外人道也,心境渐渐陷入古井不波的状态中,眼前地打斗声越来越远。木青山穷思极虑,苦苦思索武极三式这第三式的用法,无意之间却令自己进入了一种半虚无境界。 身体所受的无边痛苦依然存在,灵识却仿佛被强行抽离了出来,半梦半醒之间,两股能量在体内征战不休,展开了一场对身体控制权的拉锯战。 木青山呆立在草地之上,而不远处的小妖与洛老怪之间的战斗已接近尾声,洛老怪久守不失,一把黑色圆刃把周身守得密不透风。刀气纵横转合之间的变化越来越精妙。他已经逐渐适应了小妖的攻击路线和力道,眼看就要转守为攻了。 “妖物!今天就是你地死期!你已经技穷了!”洛老怪越来越得意。刀势暴涨,周身舞得水泄不通,像一口钢钉,牢牢的钉在地上,一步不退,任凭小妖身法如电,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始终就差一步才能攻入他的守招之中。 唰!唰!唰!洛老怪强聚功力,一连三刀,连消带打,不仅将小妖的又一次扑击化解,而且还顺势送出一道刀气,小妖身法终于慢了一步,被一刀劈中左肩,忍痛飘飞了出去。 如果让洛老怪一鼓作气,继续展开刀势,以意驭刀,恐怕小妖不仅再难争取到主动,甚至于江河日下,一败至不可收拾。 这时木青山终于运功完毕,胸中只觉激越澎湃,不吐不快,一睁眼,刚好见到小妖被洛老怪一记刀气劈飞,双臂猛然高举头顶,一团璀璨的银色雷光自木青山双掌中生成,沉声吼道:“雷轰!” 一道两根手指粗细的银色闪电自木青山双掌之中放出,瞬间已劈至了洛老怪面前。 洛老怪只觉得眼前一亮,全身毛孔生出刺刺地感觉,凭着武者的直觉,猛然侧身之下,竟然堪堪避过了木青山掌中发出的那道流光。 轰!有如落雷降世,木青山发出的那记雷光狠狠的砸中了洛老怪身后的土地,泥土四射飞溅,地面出现一道整齐焦痕。 一击不中,但是这份声势却着实把洛老怪吓了一大跳,要知道,木青山的内力差了自己一大截,却能引动雷电轰顶,这简直已经超出了武学的范畴,完全可以视为传说中的仙术存在,试问洛老怪如何能够不胆颤心惊。 洛老怪手中圆刃直指木青山,一道巨硕成形的锋利刀气破空而去,重重地斩击到木青山身上。 木青山张嘴吐出一大口鲜血,心中却不惊反喜,刚刚发出那一式“雷轰”之后,体内两股能量绞乱混作一团,身体有种立刻便会被撕裂成两半地感觉,洛老怪这一记重斩,虽然将木青山前胸斩得血肉模糊,却令体内的痛苦减轻了许多。 洛老怪见木青山吃了一记刀气冲击竟然伫立不倒,心中不由生出三分畏惧,正待反手再接着斩出一刀。谁知满身浴血地小妖又冲了上来,两人顿时缠击在一处。 木青山紧咬钢牙,高举双臂,聚气凝神,等到小妖又一次被斩倒在地,口中暴喝道:“雷轰!” 又是一记银色闪电自木青山掌中射出,这等声势。倒有些像是神怪小说中描述掌心雷之类地仙家技能了。 这一次洛老怪早有防备,木青山一抬胳膊。他立刻就飞纵出五米多远,甚至连翻了几四个跟斗,银色电光闪过,草地上又多出了个大坑,碎草土屑乱飞四溅。 木青山体内一阵发虚,之前撕裂疼痛的感觉如潮水般的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麻木无知觉。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点,陷于崩溃的边缘,相信自己很快就会失去这具肉体的控制权了。 小妖的肉体回复力惊人,刚刚被洛老怪斩倒在地,一脚踢出去老远,这会又像个没事人一般冲杀了上来,除了嘴唇上地血色越来越淡了之外,倒是跟刚才没有什么不同。 这一回小妖在洛老怪手底下只撑了三招。又被一刀斩中腰侧,手中圆刃横拉,小妖像块木头般摔了出去,血溅一地。洛老怪越来越熟悉小妖的攻击模式,对付他简直轻而易举。 当血族在速度和力量上不占优势地时候,与洛老怪这种深谙中国古武学的高手相比。就像小孩子与大人之间的差距一样,中国古武学的招术之精妙,完全不是血族的一扑二咬简单身手可以比拟的。 木青山再度举起了双臂,洛老怪连忙急速朝左侧横飞,接着又连着两个后空翻,发觉眼前并无电光闪过,吓得他足尖连续点地,像只鹞鹰般飞出去十多米远,这时才醒悟过来,木青山只是虚抬胳膊。并没有再次使出雷轰。 小妖又再度站了起来。这一次洛老怪没等他近身,一记刀气劈出。将小妖劈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洛老怪心意已决,要先把木青山这个能威胁到自己的对手收拾掉。 暗自保留三分气力以应变,洛老怪手提黑色圆刃,保持着中速,朝着木青山奔杀而来,他不敢再使刀气,决意用锋刃将木青山先斩断一臂再说。 洛老怪冲至距离木青山五六米处地位置,木青山自口中大力暴喝道:“雷轰!” 洛老怪闻言立即站定,见木青山掌中并无异样,终于放下一颗心,知道对方已无力再放出强招,脸上忍不住狠笑了起来。 木青山脸色平静如水,此刻已到了生死攸关的最后时刻,终于自口中再度吐出了两个字:“雷轰!” 洛老怪虽然断定眼前这小子已无力再发出雷光,但是听到这两个字,仍条件反射般的拔腿就闪,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谁知洛老怪心念刚起,却蓦然发现自己的双腿行动迟缓,仿佛不听使唤一样,诧异之下,忍不住低头一看,顿时魂飞魄散。 脚下不知何时起,被一大团野草缠住,这团东西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疯狂的生长着,如此诡异的画面,饶是洛老怪心志坚如钢铁,这一瞬也傻愣在了当场。 木青山全力施为,一道足有三指粗细的雷光脱掌而出,重重地轰击在洛老怪的胸前,只听昨轰然一声巨响,洛老怪整个人像只脱膛的炮弹一般,朝着正后方直直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二十多米外的草地之上。 洛老怪的身体才一落地,立刻被疯狂生长地野草包裹得严严实实,不多时竟然化作了一只古怪无比的巨大草茧。这也算是木青山用异力的另一种攻击方式了吧。 木青山施放完这最后一击之后,全身脱力,两腿发软,直接一屁股坐倒在地,眼神开始迷茫涣散,他已完全超出了自己的身体承受力极限,全身空空荡荡,如同坐在云雾之上,丝毫不着力。 终于结束了吗?木青山此刻心中的感觉,说不上是种什么滋味。 血族的肉体果然强悍,小妖又一次站了起来,走到木青山面前,伸出手臂,脸上露出邪异的一笑,这抹带着两颗獠牙的笑容,看在木青山恍惚的眼中,竟然如此的温和。 一抹剑尖自小妖胸口透胸而出,将这抹和煦地笑容活生生地定格在了木青山面前。 剑锋轻轻一搅一划,小妖的身子几乎毫无阻碍地差不多被分作两半,大蓬的鲜血撒溅在木青山的头脸,身上。 这血,是从小妖身上喷出来的吗?竟还是温热的。 木青山的大脑在这一瞬间,差不多完全停顿了思考,眼前的冲击着实太过强烈,自己的好兄弟,好战友,在自己面前被划作两半,这种场面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承受的。 小妖的尸体砰然倒地,二十多米远的草地上,长至小拇指粗细的怪草散落一地,洛老怪破茧而出,手中的黑色圆刃早已化作了碎片,改为手持一把造型古朴,剑身上布满篆文的奇异古剑。 洛老怪站定在木青山面前,长啸一声,如鬼哭,似狼嚎。 刚刚那一记雷轰,洛老怪在雷击临身的一刹那,将毕生功力聚集到圆刃之上,千钧一发之极,将圆刃横在胸前,生生挡了木青山一记“雷轰”! 黑色圆刃材质特别,非金非木,乃是自西藏密宗处所得,以牦牛骨密制而成,这柄骨刀也可算是半个绝缘体,故而洛老怪能留得一命,只是圆刃被轰碎了个干干净净。 饶是如此,洛老怪也被这股反震力轰得受伤不轻,没有一年半载时间潜修,很难恢复到之前的巅峰水准。 兵刃既碎,洛老怪身在异力催生的草茧之中,当机立断,立刻震碎背上的布囊,取出当年盗自师门的重宝,一柄真正的神兵利器,昔日武当山中第一名剑,流云。 洛老怪的身份呼之欲出,原来他并非看上去那般的邪道人物,一切只不过是掩饰而已,他的真实身份却是出自名门正派武当山。 流云剑在手,洛老怪的气势与之前判若两人,再不会给木青山任何机会,轻抖手腕,掌中长剑立刻生出变化,出现了六朵剑气,如莲花般盛开,分别开在木青山的胸前两处大穴与四肢关节部位。 木青山体内本来就已空空荡荡,旧力已逝,新力未生,被这六朵剑气一封,立刻就阻断了经络中所有的气机感应,成为了一个比普通人甚至还不如的废人。 第六十章 刑逼 “倒水!”冰冷的二字从毕东流的嘴中冷酷吐出。 哗啦一声,一盆冷水如线,倾倒而下,无情地洒向地上已经不成人形的躯体,地上血肉模糊的人正是木青山。 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嘴巴发出一丝梦呓般的低吟。 一切如同梦幻之中,木青山意识渐渐苏醒,身体莆动,撕裂般的疼痛如同潮水一样蔓延了过来,这股浪头一涌,木青山差点又晕了过去。 头颈、手脚的血脉关节,仿佛十几条烧红的铁条在炙烤,全身动荡荡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力量,木青山微微张开了眼睛,还来不及回忆发生了什么,突然一只黑糊糊的鞋底没头没脑地盖了过来,几乎是条件反射,木青山的右手下意识的上抬,那知道这只手刚微离地面,立刻软软地垂了下去。 毕日辉重重一脚踢在木青山的头部,骂骂咧咧地道:“我日,什么狮盾的黑纹佩带者,现在不是躺在老子的脚下老实得好像一条病猫?我让你狂,让你狂,奶奶的,老子只不过是打伤了一只松鼠,你竟然给了老子一枪?莫名其妙。” 毕东流静静地看着毕日辉的肥脚连续不断地暴踢木青山,英俊的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他当然知道这胖子平时养尊处优,以他的殴打力度,只不过是给人家抓痒而已,但是这猪头的嘴巴上确实骂得精彩,起码能让木青山这家伙知道自己现下地处境。 毕日晴却是脸色平静。过了一会,终于忍不住喝道:“够了,你这猪头,你把他踢糊涂了,我们找谁问话去?” 看来毕家的人对毕日辉并没有太尊重,而毕日辉本人似乎也贱格惯了,对猪头这个称呼并没有多大的感冒。 “他奶奶的。累死我了。” 细密的汗水已经爬满了毕日辉的肥脸,宽大的肥裤一直在颤抖着。恐怕连吃奶地力量都用出来了,说实话,就算毕日晴不开口,他也难以继续下去了。 地下这个木头自始至终都没有哼一声,那怕是偶尔的呻吟,但是那两道冰冷地眼芒有如同实质般自下而上的射了过来,毕日辉几乎产生错觉。像是有条毒蛇一样勒上了自己的脖子,有如针芒在背,胆气一泄,下一脚再也踢不下去了。 “小妖……老虎……他们都死了……,死了……木青山,为什么你还活着,他们却都死了。” 记忆如同潮水漫过,难以莫名的悲痛立刻如同虫蚁般爬满了木青山的全身。吞噬着他每一寸灵魂,看着自己的朋友一个一个地倒下去,原来,这种感觉是如此的深刻,刻骨铭心。 木青山已经分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在敲打着自己,这种不轻不重地敲打。如同晨钟暮鼓一样一记一记地震荡在他的心头,反而让他沉淀的思维开始活跃了起来。 “是谁杀了他们?骆驼老人 ?[-3uww]他就在旁边……” 身体上的疼痛与乏力感依然存在,但是眼中那种沉痛已经换上了坚定,再不动摇,一股清凉的异力自身体的深处蔓延了开来,借着一丝的气力,木青山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一把抓住旁边的双腿,用力板倒。 “去死吧!”就算病虎也不是山猫可以比拟地,木青山低吼了一声。随即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哎呀!的一声惊叫。房间里响起了毕日辉那惊天动地的声音,接着砰!的一声。一具接近一百五十公斤的肥胖躯体,推金山倒玉柱地倒了下去,头下脚上,与地板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 “他祖母地,我的牙。”莆触地面,毕日辉立刻疼得如同肉球一样弹了起来,地面赫然躺着一颗带血的门牙。其实木青山根本没碰着他,他完全是自己吓自己,暴摔了一跌。 “发生了什么事?” 三名身穿黑衣的,身材魁梧的汉子立刻推门走了进来,当他们看清楚毕东流一副悠闲冷静的样子,而毕日辉却掩着嘴巴跳个不停后,普遍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手中的枪械慢慢垂了下来。 “妈的!这家伙还敢还手,老子枪毙了他。”毕日辉大怒交迫之下,立刻跳到了一名保镖的身边,劈手夺下了一把沙漠之鹰,枪口对准了连站立着都很勉强的木青山。 “猪头,少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连一个被废了功夫地人都对付不了,年纪真活在猪身上了。” 毕东流一个急速地回身,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法,毕日辉手中的沙漠之鹰已经滴溜溜转到了他地手掌中,灵活地玩了一个枪花,毕东流把手枪丢回那名失枪的保镖的怀中,冷声道:“难道你不知道毕家的规矩吗?枪在人在。” “枪失人亡!”这名保镖喃喃地念出了这四个字,脸色已经变得死灰,毕家的规律他并不是不知道,但是刚才夺枪的是毕胖子,人家毕竟也是姓毕的,自己怎么能随便反抗?他妈的,真是比窦娥冤还冤了,横竖都是死。 “毕家行事,从来都是只求目的不问手段,事出有因,你断一臂吧!然后都给我滚出去,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进来。”毕东流牙缝冷冷地吐出几个字,说完,他转过了身看着木青山,再不理会身后的众人。 “谢谢毕少爷。”声音如释重负。 砰!的一声,枪响了,一声压抑的闷哼响起,房间里随即响起了远去的脚步声。 房间立刻安静了下来,片刻,一阵变调的大笑突然响了起来。声音凄厉惨然,夹杂着一种讽刺地味道。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姓毕的,哈!哈!毕东流你这狗贼,原来是你!原来是你!” 木青山心中的恨意已到了极点,脚步摇摇晃晃,几乎随时都可能倒下来。没有人知道他的内心已经伤到了极点,小妖他们死得太不值了。只恨自己无用,如果仍有力气,一定会把这群狗贼撕得粉碎。 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这样直脸臭骂自己,“狗贼”这个词对毕东流这样自负的人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讽刺,就算他的脸皮再厚也不禁红了一下。刚才他想通过惩罚自己地手下来达到杀鸡儆猴的效果,想不到这个只剩下半口气地木青山居然半点也不畏惧,看来自己还真小瞧此人了。 血红的二指如同标枪一样直指毕日晴与毕日辉,木青山那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有你们二个杂碎,我真后悔,当初为什么不结果了你们。” 毕日晴与毕日辉的脸色立变。 过了片刻,房间里响起了一阵劈里啪啦的掌声,恢复了一贯从容的毕东流脸带笑容。慢慢地走向了木青山,笑道:“很不错,不愧是被洛先生亲手擒下的人,你能面对毕家仍面不改色了,有这样地人做对手还有点意思,不过你错了。错得很离谱,死几个人又有何妨?要想成就大业就必须心狠手辣,就必须有人牺牲,木青山,如果你不合作,下场一定会比死还难受。” 木青山出身山林,继承了山民那种平和纯善的性格,人畜无害,从小长到这么大,木青山从来没有如此强烈地恨过一个人。他一向认定上天有好生之德。得饶人处且饶人,但是今天以后。一切都不同了。 连续被毕日辉踢了这么久,饶是木青山铜皮铁骨,也早已头破血流,一丝血线慢慢地滑过了眉毛,然后模糊了他的视线,这彻骨的疼痛反而把他骨子里深藏的傲气激发出来了,嘶哑着声音吼道:“毕东流,你这孬种,你最好杀了我,如果你想从我的身上得到什么,那是休想。” 毕东流瞧着木青山随时都可能晕过去的样子,不禁玩味地笑了笑,阴沉沉地道:“是么?我倒想看看你能有多硬?胖子,给他上刑!” 毕日辉咧着厚厚的嘴唇,一脸狞笑道:“鞭鞑这个词听说过没有?听说这是古代很有名地刑罚,真正的用鞭高手,三十六鞭子刚好抽掉三十六块完好的皮肉,这些肉一条一条的,大小均匀,够刺激吧。” 木青山早已把生死置于度外,听闻此言,直接闭上了眼睛,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只是可惜浑身乏力,一时找不到可行的脱身之计,但是自己是绝不会放弃的,只要有一息尚存,就有机会! 毕日辉对着领口处地耳幔急声道:“让杂技团的鞭王进来。” 叽呀一声,旁侧的小门被打开,一个身穿黑色劲装,身材不高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这个男人的长像很普通,但是全身上下收拾得很利落,步伐之间风尘不惊,每一步踏出的距离仿佛尺量,显然对力道的把握已经到了一定的境界。 这个劲装黑衣人对毕东流恭敬地弯了弯腰,也不言语,右手伸到木青山的跟前一摊,如同边戏法一样,一条长达二米,二指粗细的灰黑色长鞭已然弹了出来。 木然地声音响起:“小子,你还是回答毕少爷地问题吧!以免受皮肉之苦,没有人可以熬过去的!” 木青山睁开眼,冷冷地看着面前陌生地男人,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我从你的眼中读到了害怕。” “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木青山接下来的一句话仿佛是自言自语。 我害怕?开什么玩笑?一个即将受刑的人竟然说执刑人害怕?鞭王突然有一种想昂天大笑的冲动,当然,这种幼稚的作法是不可能赋予行动的,事实上,自己还真有点畏惧,这支让自己享誉了十年的长鞭是用来抽瓶盖,在杂技表演上赢得掌声的,但是现在…… “民不畏死?这是什么玩意?他又怎么知道我有点害怕?真是神了。” 不知不觉。鞭王看向木青山地眼光开始有点敬畏了。事实上他只是杂技团的一名用鞭高手,被毕胖子花重金招聘过来的,虽然也曾用鞭抽过人,但是哪里见过木青山这般的人物。 毕日辉非常信任这位杂技团的老手,但是见这位仁兄竟然傻傻地站在那里,提着一条长鞭子好像吊死鬼一样,不禁来了气。 “老王。给我狠狠地抽,我会记数。” “啊……是!” 啪!的一声。长长的鞭尾在空中反复响了一个炸雷,雷霆过后,立刻分出一支粗大地闪电,直袭木青山的背部,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这家伙能把鞭子化出如此幻影。看来鞭王地名头并不是盖的,只不过空有技艺,却不分是非,这种人所能达到的境界想必也有限。 虽然内力已失,但是一些刻入灵魂的动作还在,木青的脚步一阵虚浮,刚想做出躲避的动作,伤口剧烈拉动之后。疼得他龇牙咧嘴,平时的狼虎之力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看来自己地一身的武功真像毕豺狼所说,完全毁了。 好在木青山不是自怨自艾之人,微微叹息一下,他放弃了任何的躲避动作。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长鞭已经及体,啪!的一声闷响,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强烈地刺激着神经,木青山不禁哎呀了一声,随即倒地。 “看你神还是我的马鞭神。”一鞭在手,马鞭王立刻恢复了平时的自信,只是这句话说点莫名其妙,看来刚才木青山所给他的冲击实在太大了。 “年轻人,以你地身体连我一鞭都承受不起。你还是放弃无谓的挣扎吧!好好地回答少爷们的问话。”黑衣人收鞭卓立。冷冷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木青山。 一丝鲜血从红肿不堪的嘴角缢了下来,木青山在地上挣扎了一下。竟然再次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衣袖一擦嘴角边的鲜血,木青山喘着气,冰冷地道:“你再试试,刚才是我不小心,如果我这次再叫一声,我就不是木青山。” “小子,那是你找死了。” 马鞭王有点受不了木青山没有生命气息地眼光,他干脆闭上了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一鞭一鞭地抽了下去,他的鞭上功夫早已炉火纯青,闻声辨位,指东击西,就算闭上眼睛与睁开眼睛都无疑,何况闭上眼之后,他可以用出更大的力气。 “七、八……小子,你服不服!……三十,三十一,三十二……” 二指粗细的皮鞭所带来的破坏力,与刀砍剑削已经没有多大的区别,木青山很快就被抽得翻滚在地上,全身上下血肉模糊,关节部位甚至露出了骨头,但是直到三十多鞭挺过去了,他再没有哼出一声,单这份硬气,确实是天下少有。 洁白的地面已经猩红一片,甚至连高处的墙壁都飞溅着点点鲜红,触目惊心。 “三十六。”马鞭王吐了最后一口气,慢慢地张开了眼睛,地下的木青山已经一动不动地直躺着,全身上下面无完肤,只有偶尔转动地眼珠才显示出他还是活人,出人意料地是,那双让他举止失措的眸子更明亮了,还真是见鬼了。 马鞭王突然明白,下一鞭他再也打不下去了。 毕东流依然脸带笑容,举止潇洒,就是这样一位翩翩公子,竟然有如此残酷地心肠,毕日晴虽然生性冷酷,但是很少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看到躺在地上的木青山下场这样凄惨,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出现了一幅画面,深山里,一个阳光灿烂的男孩子憨厚地唱着山歌,踏青而来,最后这个男孩又天真的放了他们一马。 “做大事必须不择手段,谁叫我生在毕家,就算我们没有逼你,你也逃不出其他家族的势力,木青山,对不起了,与其便宜其他家族,还不如便宜我毕家。” 毕日晴正在胡思乱想,就在这时旁边的毕日辉发出了一阵怪声,下一刻。他经常蹲在地上吐得一塌糊涂。 “妈的,实在太血腥了,真受不了,这小子还是人吗?” “受不了就不要在这里假英雄,真不明白毕家怎么会出了你这样的猪头。”毕东流摇了摇头,走向了木青山。毕日辉是毕东流儿时地玩伴,所以毕东流始终还念着一份发小的香火之情。不然以毕胖子的德性,恐怕早就成为毕家花院里的肥料了。 “胖子。如果你不舒服就先出去吧!”毕日晴皱着眉,说了一句。 毕日辉一贯听毕日晴的话,闻言点了点头,转头对着毕东流的背影狠狠地操了一声,立刻扭着肥大的屁股开门去了。 “木青山,你还好么?”毕东流慢悠悠地道。 木青山地下唇早已咬破,他的身体经过了千锤百炼。小妖与朴存虎地一死一残,更令他的意志如钢铁般坚韧,如果不是生机几乎完全断绝,要想让他晕倒还真不是容易的事情。 木青山嘴唇轻轻蠕动,声音极轻微但却硬气之极的骂道,“我操你们的娘!” 毕东流的脸色依旧不变,温柔的语气道:“如果你肯合作,我马上给你唤来最好地医生。等你的伤好后,你想什么时候离开都可以,当然,作为你对毕家付出所得到的报酬,我会在银行卡上给你存上一笔你三辈子都用不完的钱,你在狮盾公司打拼了这么久。不也为了这回事吗?金钱,荣誉,我都可以给你,考虑一下吧,怎样?” 木青山的眼神似乎开始游离,他低声道:“你能不能靠近一点,我刚才听得不是很清楚。我想……” 毕东流刚要低下身子,突然有所觉悟,狠狠的一脚踏在木青山的鼻梁之上,凶恶之极的吼道:“你想做什么?咸鱼翻身?还是朝我吐口水?告诉你。你什么都做不到!在我地手心里。我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你就是一条可怜虫而已!明白了吗?你明白了吗?”一边说话。一边继续在木青山脸上恶狠狠的跺上几脚,这才算解气。 木青山呻吟的声音已经开始含糊不精了,“毕东流,你杀了我的兄弟!你杀了我兄弟!我要你的命,我要你的命啊!断子绝孙,狗贼……”木青山平时木纳少话,情绪激荡之下,从他口中,竟然也冒出了如此恶毒地诅咒。 “木青山,你这是找死,怨不得别人了。” 狂怒之下,毕东流一把夺下了鞭王手中的鞭子,怒诉道:“走开点,没用的东西。” 啪!啪!啪!三鞭,狠狠地分别抽在木青山的前胸大腿上,立刻飞溅起血花,与马鞭王不同的是,虽然毕东流的力道控制没有那么神妙,鞭鞭伤及筋骨,但是每一记重记都让木青山一块皮肉飞离了身体。 受到如此严重的折磨,木青山已经接近油尽灯枯的地步了,但是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傲气,让毕东流觉得很不舒服!要比骄傲,也应该是从自己这样的世家子弟身上看到,明明是个乡野村民,却生得如此地傲气,越是看着木青山,越令毕东流觉得烦躁不安。 啪!又是一记鞭影重重落在木青山地背上,深可见骨。 几乎条件反射,木青山口中含糊不清的笑道:“打得真好,杂碎,你他妈的用力点,别给你妈丢了脸。” 木青山鲜血四溅的同时,毕东流这件雪白的休闲服已经染成了血红。优雅的公子哥形象早已荡然无存。 鞭打到最后,木青山的骂声已经低不可闻,随着鞭子起伏的躯体偶尔轻微地抽缩着,显示着他正受着惊人的痛苦。 “杂种,总有一天……”木青山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琴弦骤,音符咋止。 “大哥,够了,这小子已经晕死过去了,他的武功尽毁,我担心他挺不过今晚。” “靠,这小子真是怪胎,看来我们得用上那种药了,我就不相信这小子成为活死人后,还能有如此坚强的意志,他妈的,我都怀疑他是从石头里崩出来的。” “东流,你确定要用上那种药?如果传出去,恐怕会引起公愤,还有……” “够了,你在怀疑我的能力吗?这个小子身上藏着一件天大的秘密,连白求仁那样的强人都为他押上了,冒这个险,值得。”说到这里,毕东流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道:“毕日晴,人是你认出来的,你总不会心软了吧?” 毕日晴心头凛然,慌忙正色道:“少主你言重了,只要这小子说出那件事的秘密,的确用什么代价来交换都值得,我只不过有点佩服这小子的硬气而已,至少在经过我手的人中,找不出第二条这样的汉子了,只可惜此人不识时务。” 毕东流点了点头道:“这小子确实是个人物,重情重义,不过从另一个角度而论,那就是顽固不化了,那也是他致命的弱点,胖子,你先把他带下去,好好安顿,如果他出了什么差错或是走露了什么风声出去,你就可以准备后事了。” 胖子恭敬地应了一声,使了个脸色,黑衣人立刻把地上的木青山抱了起来,同是江湖人,他对木青山已经颇有敬意,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惊醒了这硬气之极的年青人。 第六十一章 暗夜 西京市,锋智大厦的十六楼,就在木青山失踪的第二天,一场紧急临时会议正在召开,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今次这里人声鼎沸,有叹息,有悲愤,也有疑惑和更多的激烈讨论,整间会场内再也没有以前那种彬彬有礼、和气生财的良好气氛,乱得简直就是一团糨糊。 临战陷马,狮盾公司这次可谓损失惨重,一名金纹章佩带者被杀,黑纹木青山失踪,朴存虎断了一臂,被人发现在出事现场,至今仍躺在医院内昏迷不醒,小妖则离奇失踪,下落不明,杨琳轩的保卫工作竟然惨烈到了这样的地步,实在令狮盾集团的高层百思不得其解。 看着乱哄哄的职员们,刘芳菲再难保持贯有甜蜜式笑容,脸上的肥肉轻微的颤抖着,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还没有成熟到应付所有的场面,经此一役之后,狮盾公司是为了保全声誉,派更厉害的人过来?还是全线退出,这个决定将直接影响到杨琳轩的安危,如果杨琳轩的安全真的出现问题,所带来的代价就不仅仅是职员流失而已了。 坐在贵宾席上的杨琳轩粉脸凝霜,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倒是她旁边的唐雪婉正在低声向童铃询问着一些问题,而童铃一直低眉顺眼,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童铃是木青山出事的目击证人,也是今天最有权利发言的人,但是自从事情发生后。她一直好像中了风似地,答非所问,大半时间都在沉思之中,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到了的缘故。 两道秀气的细眉紧锁,唐雪婉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与其他温室娇花的明星相比,自学校开始。她就是一个独立卓识的女孩,与木青山冒险的片断如流光闪过。下一刻,唐雪婉还是轻轻地叹息了一下,她实在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向木青山下手,难道他地价值比杨琳轩还大吗? 就在这时,肥姐刘芳菲发言了。 “各位,请拿出你们素质来,工作以外的情绪给我丢到门外去。是地,狮盾公司出了点事,但是还没足以让这座大厦倒塌下去,你们要明白,非常的明白,如果有人不明白,那么你可以从外面把门关上了!” 刘芳菲对属下的发言一向都以臭骂出名,这时候心情糟糕透顶。自然也不会好气说话,她的眼光转移到了童铃的身上,严肃地问道:“童铃,你跟大家仔细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况,这也是对杨小姐的负责。” 童铃在众目眈眈之下,明显地愣了一愣。略显犹豫地站了起来,一脸疑惑地问道:“我不是说过了吗?” 偶滴神哟!这丫头平时地鬼精灵到那里去了?在我们所认知世界里,对方不过一个半死的老人与一头年迈的骆驼解决了狮盾公司的四大高手?奶奶的,难道这四人是泥捏的吗?乖乖,这可是四条龙精虎猛的大汉啊!这也叫答案? 刘芳菲忍着心头的怒气,平静地道:“那不是我所要地答案,你必须告诉我,究竟是谁从中作梗,那头骆驼总不会凭空出现吧?童铃小姐,你必须拿出你的敬业精神。如此大的一件事。你竟然一点头绪都没有,你叫我如何向外面交代?” 童铃听完这句话。心里堵得难受,木青山他们几个出了事,这位老总心里想的不是如何找到木青山,而是如何向外面交代,难道保镖的生命就这么不值钱了? 经历了这么多事,童铃也知道什么时候不能冲动,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光环视,突然提高声音道:“刘姐,干我们这一行的,最关键是恩怨分明,童铃还年轻,不懂人情世故,但是我同样也知道一件事,至少为了保护琳轩姐地安全,大家都是拿命来拼的!现在木青山他们出了事,我不能做到像你们那样以公司利益为重,我必须尽我的力量去寻找他们,琳轩姐身边的职责,请你换人吧!” 刘芳菲脸色微变,脱口道:“你打算辞职不干?” 童玲出奇的冷静道:“是的,我别无选择了,请原谅。” 说完,童铃对着所有人深深地鞠躬,然后再不理会背后的议论,缓慢而坚定走了出去,当她重新抬头的时候,脸上原先的迷茫消失了,可惜谁也看不见。 “童铃,你这是什么态度……” 心中空寂无边的黑暗蔓延了上来,这一刻,刘芳菲突然感觉到了孤身无助地悲哀,童铃作为杨琳轩地全面代理人,同时也是最有潜质的经理人新人之一,她地离开,不能不说是种损失了。 “杨琳轩小姐,那么,对不起了……”刘芳菲慢慢地站起来,仿佛老了几十年。 第二天,西京市的新闻快报上,登出了当天的头条快讯,实力雄厚的狮盾公司全面中断了与大明星杨琳轩的合作,据说正在生息整顿之中,以求东山再起,具体原因不详。 西京市郊,一家不为人知的私人医院,虽然面积不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间医院内的各种设施十分完备,现在正是黑暗笼罩大地的时候,周围静悄悄的,除了夜游物偶尔发出轻微的声响之外,已听不到别的声音了。 就在这时,沙沙的脚步声突然在通往医院的小道上响起,淡淡的月光下,慢悠悠地走过了一个人,这个人脚步不急,还偶尔望望头顶的弯月,如果仔细听的话,还可以听取到偶尔的叹息声,轻轻地荡漾在空寂如虚无的四周。 慢慢地,这人走近了。这分明还是一个很年轻的人,如水地月光洒在他那修长的身材上,拉着若有若无的淡影,精致的五官发着象牙色的光芒,整个人优雅得如同神话中的贵公子。 夜寒露重,这个年轻人来到医院前,突然停了下来。悄然伫立,昂首望着天空闪现的寒星。 “她现在在做什么呢?如果她能陪我一起看这满天繁星,那该多好啊!”年轻人温柔吐出了一句话,仿佛在情人耳边呓语。 顺着曲折蜿蜒地通幽小径,大约用了十多分钟左右,年轻人终于走进了这间医院的隐秘所在,仿佛是轻车熟路,年轻人转了几个弯。走到一处地下室地入口,这才掏出电子钥匙打开紧锁的房门,然后闪身走了进去。 “是谁?”黑暗中有人发出一声低沉的轻喝,接着是器械拉动的声音,动作干净利落。 “是我,开门。”年轻人只淡淡说了一句,周围的人低呼了一声,立刻各自站岗去了。 毕东流满意地点了点头。举步走向打开的房门,下一刻,他的身后响起了轻声地议论。 “毕少爷这么晚还来,他想干什么啊?不会想干掉这小子吧!”黑暗中一个声音道。 “呸!呸!你小子懂个屁,刑逼学教科书上都有写,犯人的抵抗心理会在半夜里下降到最低点。以我们家少爷的英明,他当然深得三昧,像你这样猪头怎么想得到?”另一个尖细声音骂道。 “刑逼学教科书 ?[3uww]见鬼了,世上有这种东西吗?” “谁知道他从哪里鬼看来的,别理他就好了,不过咱们少爷就是强啊!年少多金,人又长得帅,以我看,他简直就是娘们眼中最完美的男人了,那个女人不为他疯狂?如果换了我。嘿嘿……” “猪头。这世间的奇人怪事多得很,怎么可能用常理来推断?他奶奶的。如果你是毕家的少爷,命不够硬地话,恐怕早就夭折了,你相信不?别说少爷了,就是咱们看守的小子也是怪胎一个,功力被毁后身受七十多鞭不死,你说强不强?”这名狱卒终于把话题引到了木青山身上。 “传闻少爷追不到那个大明星杨琳轩,就是这小子从中搞的鬼?毕家出动了这么多人都搞不下他,还得靠传闻中的奇人出手才搞定了,你说这小子年纪轻轻,无非也是一只鼻子两个眼睛,你能看透的么?” “我日,这小子够强,幸好已经被擒下了。” “给我提点精神,否则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妈的,福建大学毕业地本科生都比不上我这个大老粗。” “操……”几名狱卒结束了毫无意义的对话,地下室内仍旧恢复了安静。 一架简陋到极点的铁床上,床底还垫着一块白布,一具血肉模糊的躯体无声地躺在上面,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毕东流慢慢地走到了床前,脸上的温柔换成了冷酷的神色,但是剧烈起伏的胸口却出卖了他的内心世界。 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木青山,你简直蠢到了极点,如果不是你的愚蠢,我早就跟她在一起了,而你今天也不受这份苦头,自投罗网!” 毕东流的眼光慢慢炽热,甚至带着有点疯狂。 “你一定不知道,我毕东流虽然身为世家子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是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让我如此地刻骨铭心,普通那些女人只会卖弄风情,骗取男人地宠爱,直到遇到她,她的歌声,她地容貌,甚至她的冷漠都能让我入迷,直至不可自拔,你知不知道,每天晚上,我必须听着她的歌声,看着她的海报才能入睡,这种感觉你能理解吗?” 毕东流几乎是以一口气说完了上面的话,下一刻,他突然捋起了衣袖,惨声道:“你看清楚这是什么?一共三十五道刀痕,这是我不能自拔的结果,论情之深,爱之切,你能与我相比吗?” 只见淡淡的灯光下,这条修长白皙的手臂上爬满了蚯蚓般的伤口,有的已经结上了节疤,有的却还掺着微微的血水。 毕东流的眼光离开了木青山的身体,似乎变得迷幻起来,自言自语地道:“身为世家继承人,这就决定了我不能以世俗方式来表达我的感情,我要给她轰轰烈烈的爱情,成为这世上的经典爱情,为什么她总不愿理会我?难道就是因为你在她的身边吗?告诉我,你究竟有什么好?狗屁不值的乡巴佬,一个自以为骄傲的家伙,难道你能与我比吗?你配吗?” 毕东流的声音渐渐地大了起来,震得这个房间嗡嗡作响,他的怒气,他的愤懑以及对杨琳轩的爱极生恨,已经如同火山一样喷发了出来。 砰!砰!两拳砸在雪白的墙面之上,毕东流妒火中烧,胸口起伏得如同狂风中的怒浪。 木青山的躯体动了一下,并没有醒过来,经受了那么多的拷打后,他的身体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了,但是好在他的神智却在渐渐苏醒,体内那股清凉的异力并没有随着他的功力被废而消失,只是失去了内力作为动力,只能以缓慢的速度在淤积着,星星之火能否燎原,那也要看他自身的造化了。 毕东流怒骂道:“木青山,你就给我继续装死吧!你平时不是挺威风的吗?在杨琳轩的鞍前马后,风光无限,你这个贱人,为什么你可以留在她的身边?真是该死啊!等到后天,你就会慢慢变为一个永远都恢复不了的植物人,你的思维能力会一点一点的完全丧失,到了最后,你就会变成一个嘴角流涎的白痴,人家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了,哈!哈!哈!” “其实你也挺可怜的,你一定也在暗地里喜欢琳轩吧,我明白,因为没有男人能够抵抗那种魔力的,我们两个算什么?同病相怜?还是情敌?过了明天以后,一切都不可能了,你现在只不过是我手中的一条可怜虫,我会继续让你后悔带着疼感来到这个世界,小妖,朴存虎?哼!所有接近杨琳轩的男人都得死,杀。” 毕东流吐出了最后一个字后,满身舒畅地站了起来,缓步走出了房间。 “明天我会再来的。” 第六十二章 迷离 第二天一大早,木青山所在的活动铁床就被人推出了房间,进入了电梯之中,经过了一夜的休顿,木青山身上的伤痕表面看似惨不忍睹,但是好在他体内流淌的异力是来自植物的精华,天性具有祛伤生肌的神奇效果,除了皮肉表面呈现出腐烂的迹象,筋骨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当然这些内在的东西,不经仔细检查,外人是看不出来的。 颠簸起伏中,木青山慢慢地醒了过来,舌头似乎已经麻木,自己竟然已失去了说话的能力,游离的眼光只能吃力地直视。 身旁站着四个荷枪实弹的铁汉,好家伙,这些人一个个全都膀大腰粗,身材并不亚于朴存虎,倨傲的神态,一看就知道是鼻孔朝天的家伙。 想到了老虎,木青山立刻也回想起小妖的惨死,心中顿时像玻璃破碎的声音,疼楚难当,只好闭上了眼睛,二颗滚烫的泪滴悄然滴了下来,这份湿润很快就混入了凝固的血水之中。 电梯上了三楼,慢慢打了开来,一阵刺眼至极的眼光射了过来,这间电梯竟然是设置在房间的中间,看来是专门用来输送物品的,并不是载人。 视线内出现了四个人,其中三个是木青山很熟悉的人,毕家的三头豺狼,另外一个却是很陌生,一个身穿雪白医服的中年人,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神色漠然。 一见到毕东流,也不知道从那里来的气力。木青山口中发出嗬嗬地声音,开始奋力地挣扎着,带动着固定的铁镣铮铮作响。 “把他抬过来,放进这副水晶棺材里。”毕东流似乎下意识地避开了木青山的眼光,向旁边跨出一步,就在他的身后,露出了一副完全透明的水晶棺材。这条形的水晶棺并没有盖上,棺身二侧还开了无数的小洞。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地。 “靠,这小子还是人吗?竟然还能醒过来?”毕日辉似乎难以置信地叫了起来,这时候他旁边那位医师模样的人说话了,声音平淡,没有带着任何地色彩波动。 “这人的体格很好,完全符合医学上的完美比例,如果不出差错。他的体格的强健绝对比得上一头蛮牛。” 毕日晴并没有说话,直到木青山的身体被抬过他的身边时,一丝难以觉察地愧疚慢慢地掠过了他的眼睛,转瞬消逝。 “这些家伙想干什么?难道毕东流想把我直接活埋?真是可笑,费了这么大的工夫,真是可笑啊!” 木青山已经被安置在水晶棺中,让他有点哭笑不得的是,这棺材大小正适中。似乎完全为自己量身定制。 这时候,毕日晴走了上来,以商量的口气道:“毕大哥,这事先别急吧?先等这小子恢复了说话功能,我再好好地与他交谈,……” 毕东流大手一挥。直接打断了毕日晴的话,恶狠狠地道:“我等不及了,难道你看不出来,这家伙比一头野牛还犟,如果他的眼光可以杀人的话,我们早已死上千百遍了,毕日晴,亏你还是特攻队地队长,难道你不知道这小子的身份已经成为天价?现在满街都是各大势力的人在寻找他,如果消息一旦泄露出去。毕家将要面对其他三家的责难。任谁也保不了他。” 毕日晴的脸色顿变,张口想说什么。但是又忍住了,他当然清楚眼下的情况,洛老做事从来不替别人考虑后果,明目张胆地骑着骆驼出现在二十一世纪地街道上,接着又光明正大地干掉了狮盾公司几大高手,闹得满城风雨,人人皆知,还自以为是高手风范,结果自己又不知躲到哪里去养伤了,想想实在令人动气,去他妈的高手风范,难道高手都得让别人跟在后面擦屁股吗? 毕东流笑道:“张医师,请你动手吧!我很想看看用你的药力能达到什么地步。” 镜片下的眸子发出炽热的光芒,提到自己的专业,张医师一边在身后的药箱里摆弄,一边兴奋地道:“毕少爷请放心,三天之内,我有把握让这小子变成一个与众不同的植物人。” 毕东流色变道:“要三天?这么久?” 张医师正色地道:“欲速则不达,即使这家伙的体格再强悍,一天最多也只能注射一次,否则他脑细胞将完全坏死。” 毕东六沉吟了一下,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看来只能便宜这小子了。 木青山还是微弱地挣扎着,眼瞳中一个白色影子在慢慢放大,张医师走过他的身旁,然后绕到了他地头部位置,一支细如毛发,长约二指地银针从水晶棺材的小孔中伸了进来,银针地尾部接着半截碧绿色的液体,这种东西毒性奇强,是一种混合了古方曼陀罗花粉和高纯度冰毒,甚至还带入了疯牛症杆菌的迷幻药剂,通常使用过这种药剂的人无一幸免,不是死掉就是变成白痴。 木青山的身躯还在无力的晃动着,双手自胸前被钢链锁定,别说现在的他一丝力气都没有,就算恢复力气也未必能挣脱这精钢打造的手镣。 长针无声无息地破入了木青山头顶的百会穴,液体缓缓注入,一丝狞笑开始在毕东流的嘴角处扩散,药液一入脑,这小子已经算是彻底完蛋了。 轰!的一声,头部似乎受到了千斤铁锤的敲击,眼前金星乱冒,接着就是无边的黑暗迎面扑了过来,在发出了一声惨叫后,木青山整个人掉下了万丈的深渊,无数的洪荒怪兽立刻扑了上来。 脚下的滚烫地狂沙在无边无际的蔓延着,头顶是熔金般的烈阳。嘴唇早已干裂,这里没有树木,这样水源,没有任何的生存的希望,沙漠延伸的尽头,也许就是地狱的世界。 木青山已经失去了意识,但是他还在孤独地走着。一步继一步,却不知道。死亡什么时候来临,这种感觉,让人随时都可能崩溃。 前方似乎传来了一阵野兽地咆哮,出于来自丛林的最后一丝微弱意识,来不及回头观察,木青山也不知道那里涌出力气,立刻飞快地狂奔起来。身后狂风猎猎,无意中一回头,紧跟身后地竟然是一只巨型的金晴额虎,血盆大口已经近在咫尺。 铁床上的木青山身体猛然一阵抽搐,在他的潜意识内,身后的猛虎消失了,炙热的沙漠也瞬间变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突如其来地宁静。有如将自己置身于漆黑幽暗的水底,只是不断的下沉着,感觉到自己离光线越来越远,无边的寂寞,打心底出现的寒冷,冻结全身。那是一种静的极致,同时也是麻木的开端。 各种幻象在木青山的脑中不断地生成,反复冲击着他的潜意识,同时令他的各项感官渐渐丧失,一种由内而外的破坏。 毕东流看着不断颤抖的木青山,突然冷冷地道:“这小子还没有失去意识,给我打第二支,快点。” 张医师色变道:“毕少爷,他的神经已经麻木了,眼前正在幻境中挣扎着。只要假以时日。他地意志一崩溃,一定会乖乖回答你所有的问题。如果……” 毕东流不耐烦地走了一步,随即怒道:“少废话,给我注射。” 张医师叹息了一下,终于拿起了第二支迷幻针水,走向木青山,说实话,他虽然是邪医但并不是庸医,对这药剂的效果他比谁都清楚,但是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拗这位二世祖的意思,要知道,自己提着脑袋做人也不容易啊! 第二支药剂缓缓流入木青山的脑部,刹那之间,他的身体已经出现了剧烈性的痉挛,立刻口吐白沫,毕日晴转过了脸不忍再看,他对于木青山多少还有一丝愧意,一个曾经灿烂的男孩,突然变成了一个如此恐怖的活死人,这么巨大的反差,令他地心头不禁有些惨然。 毕东流双手紧握成拳,开声喝道:“木青山,不要再撑了,快些给我说出丛林地秘密?到底在那里?否则你会比死了还难受。” 木青山的嘴巴在不断蠕动着,似乎正在说什么,毕东流立刻侧下了耳朵,周围地众人都开始屏声闭气,只有那位邪医心中忐忑,这秘密如此重要,要是自己也听到了,一会该不会被毕家人给灭口吧。 过了片刻,毕东流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站直了身体骂道:“靠,这小子竟然说他不服气,还念叨着什么周乐,这药水究竟是不是真的?” [文,]英俊的面容折射着嗜血的光芒,张医师吓了一大跳,慌忙道:“毕少爷,这药水可是千真万确的啊!” [人,]“我不服,我不服啊!这是幻境,一定是幻境,我不要输给毕家的混蛋,我不能死在这里,我要报仇!” [书。]下一刻,识海之中的场景又转换到了荒漠之中,木青山已经跑得口吐白沫,而后面的虎啸声已经越来越近了,只要自己的意志一崩溃,定会成为虎腹之粮,经历了这么多事,木青山从来没有感觉到,原来人生如此艰苦,死神如此接近,而自己已经开始意志动摇。 [屋。]隐隐之中,他感觉到这不过是一场游戏,一场又是由毕东流亲手策划的游戏,但是具体又说不上来,脑袋的沉重,肉体的劳累,这一切都是感同身受,脑海里出现了小妖、朴存虎的惨死画像,木青山七分伤心,三分不服气。 哄!的一声,脑袋又是一阵剧烈麻木,木青山差点直接晕了过去,这时候脚下一软,下一步他已经踩空,猎猎的风声如刀刮起,木青山摇动着麻木的脑袋晃了一眼,不禁苦笑了起来,原来自己已经掉下了悬崖,下面的实地清晰看见,地势并不高。但是下面怪石连横,如剑如刀,足以让自己这躯伤残之体化为粉末了。 木青山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冥冥之中,五脏六腑似乎荡来了一股清凉之气,受到这股凉气激荡,身体似乎轻了不少。只听扑地一声,木青山整个身体已经挂在一棵横生出来的小树上。这是一棵接满了果实的野果树,这野果树虽然孱弱,但是也扎根在深岩之中。 上帝曾说过,幸福不会接踵而至,而灾难总是结伴同行,木青山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只听到耳边传来了叽叽的尖叫。无数的白色老鼠突然从崖壁上冒了出来,狠命地咬着那根救命的树根。 头顶的额虎咆哮如雷霆霹雳,脚下传来野兽地饥饿的吼叫,木青山听得分明,那分明是狮子地声音。 就在这时,香气扑鼻而来,一颗红通通的果实垂到了自己嘴边,木青山顿时有种想要放声大笑的冲动。看来老天爷对自己不薄啊!至少让自己努力过,有回报。 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重重的吐出憋在胸口的浊气,木青闭上眼睛,心静如水,再不起伏。心竟有若种静空万里,张开大口,让这粒野果的清凉与芳香顺喉而下,齿留余香,如果幸福是短暂,那么,这些野果就作为生命最后的蜜糖吧! 幻境之中地木青山意志咬下野果之后,现实世界中木青山的身体亦也有了反应,凭借着坚强的意念与韧性,终于再度成功的引发了体内的那一线异力。开始缓缓的运转起来。 木青山此刻已经静静地晕了过去。他并不知道,识海中所遭遇的都是那两支迷幻药剂所造成的海市蜃楼。而那颗突然出现地火红果实,令他悟通了生命之意义,被他的意志彻底引发了体内的异力,这份老野人在回归自然之前,留给他的唯一礼物,在他的意志激荡下,终于全面奋起反击,开始对入侵脑细胞的药物进行分解与同化,当然,这还需要漫长地过程。 老子有言: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静胜躁,寒胜热。清静为天下正。木青山眼下的这份清静正是切合了此种境界。 看着已经晕死过去的木青山,毕东流咬了咬牙,只能招呼手下把水晶棺抬回地下室,反正这小子已经是废人一个,只要其他世家不来人干涉,这份秘密终还是毕家的! 毕东流皱着眉头,开始考虑如何向家族长老报告事情进展的情况,或者如何采取必要的手段防止消息的泄露。 月朗星稀,黑暗的地下室中,一具透明的水晶棺正静静地放在房间的正中央,气氛显得很诡异,棺中之人血肉模糊,一片祁红,与水晶地色彩形成了鲜明地对比。 “我……不……服!” 木青山喃喃地念了一句,眼皮颤动,慢慢地恢复了意识,眼前没有沙漠,没有老虎,也没有那致命的白色老鼠。 “毕东流,好!很好!给我一口棺材,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手段?狗贼。” 木青山正骂得痛快,突然体内那股凉意一退,脑际竟然发出了嗡地一声,一种难以描述感觉一下子淹没了他全部的意识,下一刻,他整个人又陷入了无边的痛苦之中。 二天,三天过去了,木青山已经被连续注射了六瓶迷幻药剂,这份巨额药力足以让三十人变作白痴,木青山也是时晕时醒,神志不清。 不过最令毕东流差点吐血而亡的是,木青山一旦有了片刻的清醒,一定模糊不清地诅咒自己,这三天连续的咒骂下来,骂得他差点崩溃了,在连续暴踢水晶棺后,毕东流狠狠地抛下了一句:“张医师,每天准时给他打针,等他彻底失去自我判断能力的时候再告诉我,不过我不希望等太久,你应该明白的。”言毕,毕东流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四天,水晶棺像往常一样被抬了上来,放下水晶棺之后,大厅里除了张医师外,已经没有其他的人员,就连张医师本人也有点怀疑这药水的效力了。 盯着水晶棺看了半天,张医师自言自语道:“这小子的气息起伏很有节奏,没有丝毫淆乱的迹象,难道这些药水真的失效了,但是他的反应很正确啊!奇怪,真是奇怪,我得先给他注射营养液吧!否则他还没有变成植物人就先成僵尸了。” 张医师在给木青山注射了营养液后,背对着木青山开始调配迷幻药水,他这怪人虽然无视人命,对于医道很有敬业精神,任何药剂的配方,他坚决杜绝助手的帮忙,当然,做他的助手也只能干点抹地板,看火炉的苦力工而已。 就在这时,水晶棺材中,十只沾满污血的手指突然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接着又是猛地一颤,这个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有力,仿佛跳动着的生命音符。 一股凉意自小腹处升腾而起,峰回路转,很快就蔓延了木青山的全身的经脉,他整个人似乎泡在美妙的温泉之中,意识开始慢慢苏醒,他体内的异力本是万物的根源,一旦吸收到营养,立刻又一次击退了病毒细胞的入侵,这四天以来,受尽苦头的木青山首度迎来了彻底的清醒。 经历了四天的生死徘徊,木青山经受了人生所能想像到的所有辛酸苦痛,心志之坚定,已经直逼那些在深山中苦修的有道高僧,无忧无怖。 臂随意动,木青山开始有了一种力量自生的感觉,当然,这种力量只是平常人的气力,甚至有所不如,但是相对一直乏力麻木的感觉,这已经是一种久违的激动。 “这是在那里?毕东流那些狗贼呢?” 木青山微微地张开了眼睛,视线内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背影,这个人正在轻松地哼着歌曲,似乎正在享受着什么过程。 木青山突然意识到他手上的铁镣早已消失了,毕东流早已以为他与死人无异,这些多此一举的事物自然就抛弃了。 这是一个好机会,木青山的心神倏地提高,心跳不自觉的加快,迅速聚集着全身上下的每一份力量,他必须把握这也许是唯一的机会,一击必杀! “我的小病号,乖乖地享受我的待遇啊!” 没有了毕东流的虎视眈眈,张医师真是感觉爽到了极点,他像个妓女一样摇晃着干瘪的屁股,耸动着肩膀走向了木青山,嘴里哼着小调,弯腰曲臂,准备注射药水。 就在这时,一个让他终生难忘的情景出现了,毫无气息的病人突然整开了眼睛,这是什么样的眼睛啊?布满血丝,杀气腾腾,仿佛来自神话中的死神,他敢保证,就算是最恐怖的电影中,也没有见过。 空气似乎已经停顿,张医师甚至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了这个死神,那双死灰色的眼球。 这个死神做了一个奇怪的表情,然后双手倏地伸出,准确无误地抓住了他的头颅,由于俯身的关系,他的头颅已经完全控制在这双血红的魔爪中,张医师突然领悟到了什么,刚想惊呼,一种奇怪的卡嚓声响起,无边无际的黑暗已经扑了过来。 第六十三章 逃亡 “一定要逃出这里。” 这个念头在木青山的意识里如同炸药般爆炸了起来,苦忍着身体每一处的酸痛,挣扎着爬出水晶棺,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一经拉动,立刻疼得他的泪水差点流了下来,经过这四天四夜的非人折磨,现在的木青山,根本就是体无完肤了。 勉强跨出了水晶棺材,木青山刚走了几步,一阵眩晕感侵袭了上来,差点跌倒在地上,以自己现在的体力,正常情况下,别说逃离这狼虎之地,恐怕连走出门口都成很大的问题。 张医师的尸体斜靠在水晶棺侧,眼珠凸出,满脸都是惊诧绝望的表情,身边一支小型的注射器滚落在地上。 木青山只扫了一眼,脑中的灵光一闪,常言道:人逢绝境生急智。这句话却不是乱盖的。此刻对于木青山而言,时间就是生命。他拖着伤残之躯立刻走向趟开的药箱,好家伙,里面琳琅满目,几十个凹形的胶槽插满了注射器。 木青山随手掂起一支,只见上面写着“迷幻”二个字,眉头一皱,立刻又拿起了另外一支,“营养液”三个字刚跳入字眼,木青山立刻举针扎进右手的臂肌,眉头还没有皱一下,他已经拿起了第二支…… 这些小伤小痛对已经承受过如此酷刑的木青山来说,只不过是蚊蝇轻咬,连扎了六针后,虚弱无力的感觉立刻得到缓解。木青山不敢多加逗留,几步跨到了那个医师地面前,以最快的速度趴下他那一身白色医生服,套在身上,因为自己这一身破烂的造型,实在太显目了。 总算老天有眼,这医师的身材高大修长。这身医师服到了木青山身上,大小还算得体。有如量身定制一般。 一切准备就绪,木青山突然想到了什么,抓了四根迷幻注射器藏到口袋里,又将一柄雪亮的手术刀拈在指间,这才举步朝前走去,身上的伤口没有经过任何的消毒治疗,这一经走动。立刻有如万针刺钻,苦不堪言。 “小妖,老虎,如果你们泉下有知,一定要保护我走出去,我现在还不能死,当毕家地人得到应有的报应后,我再到地下与兄弟们相会。” 想到往昔地点点滴滴。木青山虎目含泪,全身的疼痛感仿佛飞到了九霄云外,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一定要保仇。 电梯缓缓而下,直奔楼下。“叮”的一声,木青山的心神倏地收紧,电梯还没有到达楼下,现在的显示是第二层,看情形外面有人要进来了。 木青山的右手悄悄地摸向了口袋,他完全不清楚毕家在四周驻守了多少人马,一旦自己的行动被人觉察,那么所有地努力将花为流水,凶多吉少。 “张医生,今天这么快就出来了?啊……你是……” 进来电梯的是一个个头不高的年轻人。第一眼看到了木青山的身上的白色医师服。思维定式立刻下意识的以为是张医生,甚至还嘻嘻哈哈地同木青山打了个招呼。当这人的视线转移到木青山的颈部以上时,一下子就吓呆了,面前这人头发蓬乱如草,分明就是陌生人,难道…… 可惜这位仁兄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了,木青山右手飞快地一探,掌间夹着地手术刀以极快的速度划过对方喉管。 这人只来得及用手捂着脖子,鲜血汩汩朝外狂喷,喉部只发出了两声咕咕的声响,便软软的倒了下去。 木青山心脏狂跳不止,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液开始凝固,手脚开始不听使唤,很明显,这是用力过度的前兆。难道自己就只能逃到这里了吗?可恨体内空荡荡地,半点力气都没有,比普通人甚至都不如。 叮!电梯终于到了最底层,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本科生,昨夜过得如何?你小子还是收敛一点,这可是毕家的秘密基地,你把那条妞带到这里风流快乐,如果让毕少爷知道,恐怕你的下场一定很惨,很惨。” “靠!你别吓我,咱也是看形势办事的,这里唯一的犯人已经成为植物人,闲来无事,风流快乐一下罢了,咦!这电梯门怎么不开?” “去看一下,说不定是那个植物人下来了,他妈的,这小子分明已经死人一个,还要我们活人来伺候,想着就来气。”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分明是二个人同时走过来了。 来得好!天助我也! 木青山暗暗地念了两句,左掌握住一支迷幻药注射器,右手夹紧手术刀,凝神倾听,内心开始默默地计算着空间距离。 一、二、三、……就是现在了!木青山踏前一步,将刚才那人的尸体大力撞向电梯门口,这已是他能办到的最大限度了。 外面这二人正是负责搬运木青山地彪形大汉,自从毕东流放弃警惕后,这二位仁兄也经常搞起了小动作,又有谁愿意天天守着一个病死人 ?[-3uww] 骂骂咧咧声中,这二人一前一后地站着,直至电梯门打开,就在这时,异变突发,冷不防一个人自电梯里毫无重心的扑了出来,由于距离太近,这二位虽然还不至于惊慌失措,却也着实吓了一跳,还没有反应过来,突然脚背同时一麻,接着浑身微颤,如遭雷击,紧接着无边地黑暗迎面扑了上来。 好险,刚才木青山猛然发力将那具尸体推倒的同时,自己也跟着跌倒下去,有如推金山倒玉柱一般,从没有人用如此古怪的方式攻击。所以那两人还真是无从防备,被木青山两针扎在脚背上,那鬼东西地药力强得不是一般,立刻就有了效果。 经过这次发力,木青山的脑袋又开始发晕,脚步虚浮,随时都可能倒下来。事实上他刚刚正从地板上爬起来而已,他很明白自己的体力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刚才这一系列对于普通而言,并不困难的动作,却是借了营养剂药力的刺激才能完成。 牙齿重重锉了一口舌尖,用力甩了甩沉甸甸的脑袋,木青山死命地一步一步朝前挪动,求生的意志在他地脑海里犹如沸水一样沸腾了起来,翻滚不息。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停竭下来,也许就再也跑不动了。 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条狭长地通道,暗红色的地板衬托着白色的墙壁,给人一种冰冷怪异的感觉,挪动了大约三十秒,一扇宽大的钢铁大门呈现在眼前,木青山一颗心立刻沉了下去。 这种钢铁大门木青山曾见识过。必须有专门的电子钥或是密码才能开启,以自己的现在地力气别说破门而出,恐怕随时都可能晕死在门面前。 突然,一片绿色跳进了木青山的视线,是植物的叶子,木青山努力地睁大发肿的眼皮。只扫了一眼,不禁心头狂跳。 只见大门的二旁摆放了各放置了一盘剑竹兰,如剑如刀的叶子刺向空中,即使在隔绝空气下,也长得绿意雅人。 木青山心头杂念百出,仿佛见到了最好的朋友,他的右手摩擦着那一片绿叶,开始努力聚集体力地异力,成功了!那股冰凉的气息涌了过去,在彼此的识海交融。这片绿叶发出了欢快的呼声。接着各种片断如的电光闪过。之前木青山需要依靠内力的消耗才能使出体内地清凉异力,没想到经过这四天的苦痛折磨。虽然内力尽毁,精神力却无形之中增强了不少,虽然只使得出这片刻的异力,伤敌破门虽嫌不够,得到这大门的电子密码却是轻而易举。 过了片刻,木青山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一脸阴沉的地走向大门。 咋咋之声响起,夕阳的余辉迎面扑了过来,刺得木青山连眼睛都睁不开,头顶适时的响过了不知名小鸟的欢叫,空气中弥漫的是鲜花的芳香。 外面白鸟栖木,百花争芳,竟然是一片医院内种植地园林,也就是说,木青山现在地位置仍是在院子之中。 围墙并不高,木青山想了想,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极诱惑的念头,改为咬着牙,一步一步地朝前进行,举目四顾,也算木青山有几分运道,竟然被他发现一辆垃圾车,车内堆满了杂草和修剪下来的树枝,大力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身体立刻轻松了一截,木青山知道机不可失,这辆垃圾车不可能一直停在这里的,换而言之,这辆洒水车很有可能是自己离开此地的唯一机会。 咬了咬牙,取出剩下的营养针,一骨脑全扎在自己的胳膊上,体内似乎又有了一丝轻飘飘的力气,木青山倒也没多想,事实上这种营养剂中十有八九掺杂了兴奋剂成份在内,否则哪有这么有效力。 经历了一番足够让身体散了架般的攀爬,木青山终于钻进车厢内,尽力不去改变原有的形状,轻轻扒开挡在外面的杂草树枝,不再犹豫,立刻一头钻了过去,车厢底部放了数十只黑色塑胶袋,鼻翼开始洋溢各种杂物的臭味,木青山将自己勉强藏在胶袋之后,终于力尽,眼前一黑,再次晕了过去。 “现在是西京市的天气预报,由于上空冷气团的相逢,来自西北的寒冷气流会在午夜十二点左右进入本市,到时候可能伴随着狂风暴雨,希望各位市民注意安全,不宜出门。” “久旱逢甘雨,这天总算是要下雨了,喜事,喜事啊,今天晚上回去叫俺婆娘熬上一只老母鸡,给我们那小子补补营养,都快高考了。” 脸色黝黑的司机大叔一边跟同伴说话,一边狠狠地按下了闸门键,车厢后卡慢慢地升高了起来,只听哗啦一声巨响。大块的垃圾和草皮树根倾泄而下。 差不多就在司机大叔倒垃圾地同一时间,市郊小医院内简直就跟煮开了锅般的热闹,毕东流大发雷霆,急调大批手下蜂拥而至,对周边区域展开了水银泻地般的搜查。在毕东流的认知中,木青山已是彻彻底底的废人一个,绝没有能连杀四人的道理。一定有人帮他出手,所以将主要精力集中在另外三大世家的动向之上。而另外三大世家也纷纷对毕家地动作做出反应,如此一来,反而恰好漏掉了木青山的真正去向,这也算是吉人自有天相了。 接近午夜十二点地时分,西京市的上空响过了一排震撼天地的霹雳,粗大的闪电如银蛇扭曲,劈碎漆黑的天空。映照得天地一片肃然,闪电过后,豆大的雨点立刻倾斜而下,如同鼓点般敲打地面,激起久违的尘气无数。 西京市迎来了两个多月以来地第一场大雨,由于较早就听过气象报道,除了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之外,几乎所有的家庭都团聚一堂。其乐融融,欣赏着这天赐的喜雨。 西京市最大的垃圾转运站,乌衣巷口,这里漫天的垃圾堆积如山,连绵好几千米,裸露在地表外的钢铁残骸散发着金属所特有的冰冷光芒。纷繁而荒芜。 这是一块没有生机地遗弃之地,雨幕的最下方,一只乌黑的手臂突然从垃圾堆中伸了出来,犹如标枪刺破了夜空,下一刻,一个满身乌黑,一半像人,一半似鬼的事物爬了出来,刚刚爬出垃圾堆,木青山立刻狼狈不堪地吐出口中的污物。同时甩动着满是脏水的头发。 劈里啪啦!一道粗大地闪电自头顶炸起。映照得木青山这张乌黑的脸如同厉鬼。 “这是那里?什么时候下雨了?” 体力不支,木青山只好从垃圾堆里慢慢地滑了下来。苦笑不已,看来老天对自己真不薄啊!至少在这样恶劣的天气,毕家人想寻找自己更没有那么容易了,大雨将大部分痕迹冲刷得干干净净,到了这样的地步,木青山还是乐天知命,全没有想到过自己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这里距离毕家应该不算太远,他们应该发现我失踪了。”木青山坐在高耸的垃圾峰上,喃喃自语道。 雨夜之中,连绵的垃圾堆中,一个小小的黑影正在缓慢地移动着,在这片肃杀的大雨之中,显得极渺小,同时也倍觉孤单。 木青山不断地抹着脸上肆意飞溅的雨水,经过雨水地洗礼后,他脑袋中沉甸甸地感觉似乎减少了不少,可惜祸不单行,身上那件原本披着地白大褂早已遗失在垃圾堆中,可怜自己全身上下衣不蔽体,浑似垃圾山中讨生活的小野人。 内力尽丧,木青山早已在寒雨之中冻得青唇乌脸,除了脑袋保持着对小妖他们地强烈思念,对毕家族的深刻仇恨外,其他所有的感官似乎已经抽离了肉体,木青山明白自己已经快支持不住了。 由于雨水的冲刷,人工开成的道路早已消失不见,木青山的下脚点全都是玻璃碎片,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凭着感觉走,似乎并不关心脚掌是否已经流血破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木青山穿过垃圾堆,穿过泥泞的无人荒地,终于站在了这一区域的边缘地带,虎目之中早已洋溢着泪水,看着前面宽阔的国道,经历了这么多的苦难,终于看到了自由的天地。 老天不负苦心人,前面不远的地方正停靠着二辆大型的卡车,这二辆卡车是跑长途运输的,由于风大雨大,原先的遮盖货物的帆布被飞溅了起来,二个应该是东北大汉的车主正穿着雨衣,一边整理帆布,一边诅咒着这鬼天气。 “老仁,这香蕉是娇贵物,可不能等啊!现在淋了雨水,如果再误了时辰,这一趟就等于白跑了。” 那位叫老仁的大汉顺手接过一瓶罐装的老烈酒,骨碌碌地喝了几大口,粗着嗓门道:“这鬼天气,如果做在炕上吃着洋大葱,喝着老烈酒,那才是人过的生活,呀!什么玩意?邱兄,你看那边是人么?” “那是个人吗?别是什么怪物吧,这大下雨天的,小孙,你把家伙准备好。” 黑夜之中走来的正是木青山,不过他的造型也太奇特了一点,而且是从垃圾堆这样鸟不拉屎的地方走出来,怪不得人家会误会。 木青山仿佛喝醉了酒一样走到了这二位惊魂未定的大汉面前,还来不及说上一话,就直挺挺地道了下去,激得泥水飞溅。 “是个小伙子……咋伤成了这样?”这句话几乎是木青山最后听到的语言,他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超越了人体的极限。抽动嘴角,艰难的说出了几个字之后,终于彻底的晕迷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木青山再次缓缓地睁开眼睛后,竟然发现自己躺在路边,这里的路基已经不是水泥,而是换了乡下所特有的硬红土,久违了的稻香充溢着鼻端,木青山慢慢地站了起来。 不明白那两个司机为什么没有把自己送到警局,而是扔到了这个地方,不过实在合意之极,视线所及,到处都是纵横连绵的芳田,现在正是晚秋的时节,谷黄如金,怪不得刚才的香气如此熟悉,木青山心潮起伏得如同三春的麦浪,自己出身农村,对像这样的景象再熟悉不过了,风景如旧,但是却已物是人非。 木青山弯腰捋了一把谷子,轻轻地驳开了黄皮,露出雪白喜人的果实,放在口中慢慢地嚼着,这份甘甜刚刚进入舌尖,他的肚子突然咕咕地叫了起来,这四天以来他一直靠注射营养液延续着生命,到了现在,自然已经饿到了极点。 像这种大洋田,连绵起来一般就是几公里,山高地远,道路颠簸,想找裹腹的食物还真不容易,幸好木青山的野外求生能力生来具有,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花了十分钟的时间,总算找到了一眼水井,立刻灌了个小饱。 再花了二十多分钟的时间,木青山观察空中那一群群白鹧鸪的落点,终于让他找到了四个鸟窝,一共掏出了十二个土黄色的鸟蛋,暂时解决了肚子问题后,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试图开始恢复体力,自己也不想穿着如此破裂的衣服走在阳关大道上,乡下人对疯癫怪人的敏感,并不比城市人逊色多少,这当然是出自我保护的心理。 “现在各家的势力都在寻找我,可惜我却手无缚鸡之力,又如何为老虎他们报仇?难道贼老天真是绝了我的路?” 木青山痛苦地抱着脑袋,一时之间,只觉天地之大,再无容身之处,如果活着不能为小妖他们报仇,那么自己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小妖与存扑虎二人的音容笑貌清晰历历,仿佛存在高空烈阳之间,一个怒诉他妇人之仁,一个高骂他为什么还不给他报仇,一时之间百感交杂,木青山突然痛苦地低哼了一声,脑袋犹如刀砍斧凿,原来是他体内存在的迷幻药力又发作了。 第六十四章 虎落平阳 经过了清凉异力的分解吞噬后,迷幻药已经发生了质变,虽然木青山不会失去理智思维,但是那种如万蛇噬心的痛快却加强了百倍,这种质变的细菌长期潜伏在他的体内,为了逃避清凉异力的分解,只有在偶尔的情况下才会冒出来,但是足以让木青山全身痉挛,口吐白沫。 由于初次病变,又没有任何的预兆,木青山很快就疼得晕死了过去,当他再次清醒过来后,已经是明月渐高,蛙声一片,回头看那红日,已经渐渐地落了下去,只剩一抹红霞照着一张苍白的脸,萧然而静默。 这个历尽艰苦的少年慢慢地走上了田埂,把一抹的晚霞披在了身后。成为永远的剪影。 刘富农拿起了粗制的土杯,给自己满上了一杯新酿的烈酒,有滋有味地喝了一小口,然后回味无穷地砸了砸嘴巴,他突然发现,自己原来还是幸福的,生活就是应该小口小口的品尝,过了明年应该就会更好。 三十年前,自己还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半大少年,但是今天就不同了,温柔的妻子正在用干稻谷烧着今天的晚餐,红红的炉火映照着那张年轻温柔的鹅蛋脸,怎么看都顺眼,小虎今年已经小学六年级了,听先生说成绩倒也不错,到了明年,只要那小子考上好一点的初中,自己立刻把这一地的瓜菜全部卖掉,应该足够让那小子交上学杂费了。 说起这地瓜田,刘富农也真有些自豪。当年凭着一股锐劲以及肚子里的一丁点墨水,自己包下几十亩地瓜田,采购新品种,科学种大棚……仅仅一年的时光,他就在瓜田的旁边建下了新房子,并且随便给房子添了一个女主人,这件得意事让他好几次在梦里都给笑醒了。 叽呀一声!粗制的红木门被人重重的推开。一个脸色黝黑,个子已经窜得老高的半大小子跳了进来。手里拖着一条比还他高的青瓜走了进来,扯着嗓门道:“爸,这瓜已经熟透了,我怕被虫钻了空,就先摘下来了,哈哈,我够厉害吧!这青瓜比我还高呢!” 这小子。有什么事情比看着自己日益成长地孩子更有成就感呢?这可自己的种子啊! 刘富农满意地点了点头,在炕上挪了一个老大地空位,微笑道:“小虎,把瓜放下,陪你老子我喝上几杯。” 小虎把青瓜交给走了过来的母亲,立刻蹭上了炕上,把小脸凑到父亲面前,以商量的口气道:“老爸。我跟你商量一个事。” 刘富农眼珠子一瞪道:“啥事?你小子今天晚上不给我好好看书,我打断你的狗腿子,每天就知道跟着那些野孩子乱蹦乱跳,我们可是正当人家,怎么能跟那些坏家伙搅在一起呢?” 刘富农正想将关于门户的界线在儿子面前划清到底,无意中一抬头。却见妻子那道如水的眼光射了过来,颇有怒意,这一望吓得他下巴差点掉了下来,连忙支吾了几句,接着吃饭。 “爹,你想到哪去了?俺只不过是想借你新买的气枪用一下,今天回来地时候,我发现了黄嚼子的留下的痕迹,一些瓜果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刘富农听到这里什么都明白了,原来是这个小子在找借口打自己气枪的主意。他妈的。这小子一直就喜欢这玩意,早知道不买这东西就是了。真是老子的种,喜欢的东西都跟老子一样!,咋没见这臭小子问自己要点书之类的? 提到了娃娃地学习上,老婆应该与自己是统一战线,刘富农提高了语气说道:“你胡说什么呢?我那瓜地里从来都没有那东西,怎么会突然就有了?臭小子快给我吃饭,晚上老子我督促你背书。” 小虎还想再说什么,但是望着父亲那牛眼,眼胜铜铃,拳似流星,吓得他把下面的话全吞了进去,说实话,今天下午经过瓜棚的时候,自己确实发现了动物的迹象,要不然也不会开这个口,当然,气枪到手之后,是用来耍啥子,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少年人对一切未知的事物总是充满了好奇,心不再焉地扒了几口饭后,看看天色还早,他进屋找了根花梨木棍子出去巡视一下,没准还能串个野味什么的回来。 悄悄在手中掂了一支半米地梨木棍,小虎意气风发地出发了,凭着地形的熟悉,不到十五分钟,他已经越过了葡萄架,西瓜园,来到了特种青椒的园地。 少年人眼睛贼亮,片刻的功夫,他已经发现浓密的瓜架下,一大片叶子正在耸动着,那里似乎藏着一个什么事物。 “这下有野味给老爸下酒了。没准那老家伙一高兴,把气枪借我玩两天也不错!” 小虎心头窃喜,悄悄地绕过了木架,抡起木棍无头无脑地打了下去,口中吆喝不已,下手之前,先给自己壮壮胆子。 吼!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在小虎那睁大的眸子里,一大片叶子开始活动了起来,接着从这片叶子的缝隙里,他看到了一双属于人类的眼睛。 “啊!”小虎刚刚发出一声惊天动地地惊叫,突然,一个拳头大小的青椒滴溜溜地滚到了他地脚边,碰上了他地小腿臂。 “啊!你……是……人,你是小偷,竟然偷我家的东西吃,我打……死你。” 看清楚面前地怪物属于人类后,农村的野蛮气劲激发了出来,胆气一壮之下,手中的木棍再次无头无脑地盖了下去。 这个怪物正是木青山,整整五天过去了。他一直躲在这片院子里,靠着啃一些生瓜果度日,身上那身破裂的衣服已经形同无物,于是,他干脆扯了一些瓜藤挂在身上,遮住了一些重要地部位,这也是小虎看到叶子会动的原因。 这几天以来。风餐露宿,受尽了百般的苦头。身上的旧伤总算好得七七八八,只是脑袋里貌似羊颠疯的怪病让木青山束手无策,还好发病的次数已经日益减少,这二天以来都风平浪静,不知道是否痊愈了。 木青山手脚乏力再加上有点内疚,眨眼之间,在这农村小孩的怒喝声中。身上已经挨了十几棍,饶是小孩没有多少地力气,但是木青山是伤残之体,又受得了几棍,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顺手勉强压住小孩挥了过来的木棍,沉声道:“小兄弟,我没有想要偷你家地东西。我今天欠你的,将来一定奉还。” 小虎如何肯信,他奋力拉动着木棍,愤愤地道:“别以为我年纪轻就容易哄,我本事可大着呢!快放手,不然我打死你这个臭贼。” 木青山微微一笑。道:“你先别忙着打我,我给你看个花样,就能证明我并没有白吃你家的果瓜。” 小虎的头摇得如同拨浪鼓,这时候,木青山动了,他的右手倏地伸出,抓住旁边一支突出的细小瓜藤,体内的异力慢慢地传送了过去,片刻地功夫,十几只青椒如同吹了气的气球慢慢地鼓了起来。 很可笑的是。小虎的那黑白分明的眼珠也跟着青椒在慢慢地睁大着。一副惊喜的模样。 “大哥!你是在变魔术吧!” 小虎的手掌摩擦着青椒,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望着木青山地眼光慢慢地变了,羡慕,崇拜,还有丝丝的惊奇。 木青山暗叫了一声惭愧,他体内的异力在与迷幻药的斗争中,正以一日千里的速度在壮大着,可惜失去了内力的引导,木青山就好像身怀亿万地富翁,隐居在深山之中,有钱都用不到点子上。单是刚才这一下子,已用去了自己积累了差不多一个晚上的异能,现在体内重又空空荡荡,半点不着力了。 看着这小孩惊讶羡慕的表情,木青山心中一动,突然想到了当年木家村里的小胖,那愣小子当时羡慕自己手中的军刀,也是这副模样,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如何,他家的老大应该娶妻生子了吧!而自己颠沛流离,大起大落,也不知道何时才是一个尽头。 眼下的事情就好办了,木青山编了一个借口,说自己是邻近村子里的人,由于得罪了恶人,无家可归,只能到处流浪了,吃你几个烂青椒,回头给你变回去就是了,至于这变大青椒的方法,是自己做梦梦到的,仙人托梦,一醒来就什么都知道了。木青山编故事地能力当真差到了极点,完全是漏洞百出,不过哄哄这山里小孩子却也够了。 小虎其实是一个爱心泛滥地好孩子,看到木青山衣服破烂,并且又有这么厉害的种庄稼地本事,崇拜之余,木青山就算喷满一地口水,他也同样信了。 想着这位神奇大哥如此可怜,小虎眼转身就跑,不一会儿,给木青山摘来很多的新鲜水果,道:“吃吧,吃吧!我爸爸种瓜种果很有本事,多出来的也是用来送人的,对了,你先慢慢吃用,我去去就来,等着我,我一定来。” “小……” 木青山有点哭笑不得地看着地下的青葡萄,刚说开口说话,这小家伙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木青山哑然失笑,出事已来,自己还是头一次有笑的冲动,想到小妖和朴存虎,随即又在心中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回首萧瑟的群山,天气渐渐地暗下去了。 小时候,木青山没有一个知心的伙伴,他最喜欢做的事是在晚上躺在田埂上,昂望头顶的繁星如锦,内心回味着老牛倌所说的一个又一个动人故事,事隔十载,暮色如水,木青山再次昂首,内心柔情忽动,漫天的繁星似乎都换成了周乐那闪闪的眼睛,有哀怨,有倾诉,也有软语。 这么多天以来,木青山心境郁结难平。直到今夜才算稍微好转,又一次想到周乐了,虽然身在同一片天地之间,却觉得自己与周乐的距离真地好远,越来越远。 “师傅哥哥,我回来了,这身衣服是给你的。”身边的青藤拨刺一响。小虎那可爱的大头突然伸到了木青山的面前,这小家伙懂得见风使舵。其实也不算笨了。 虽然只是一身破旧的衣服,木青山感觉内心有点温热,点了点头,随即换上了这身干净衣服,转身一瞧,这小孩子竟然一脸焦虑地看着自己。 木青山察言观色,就知就里。他微笑着道:“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想学我的把戏?武功是真,把戏是假,如果你肯吃苦,我倒可以教你一些真功夫。” 看到小虎忙不迭地点头,木青山却有点犯难了,自己原先一身地武功都是自修而来,既无系统也没经验。吃人家口短,自己总不能乱教一气吧! 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木青山的内功是从龙木骨刺中来,外功是自小抱黄牛天然而成,招式就更复杂了。除了武极三式外,别地都是从潜龙基地学出来的,博采众家,杂七杂八,有些就连自己都搞不懂,又能拿什么来教别人。脑中灵光一闪而逝,木青山自言自语地道:“人无我有,为什么我不能创造一门真正适合自己的武功呢?”可惜此时木青山功力已毁,纵然想及,也是多此一举了。” 想归想。还是要应付这小孩子的。木青山只好沉声说道:“你想说十人敌还是万人敌? 小虎眨巴眨巴了双眼,问道:“什么是十人敌?万人敌又是什么?” 木青山故意逗弄他。说道:“十人敌,就是对付十个人的手段,万人敌就是对付上万人的能耐,你想学哪个?” 小虎年幼,当然捡多的学,朗声道:“我要学万人敌!” 木青山哈哈一笑道:“学万人敌说难不难,你只要心存善念,助人为乐,然后多读书,书读通了,胸中自有百万兵,万人敌当然就大功告成!” 小虎听得云里雾里,此时天色已晚,害怕老爸责骂,见木青山还在琢磨着什么,说道:“师傅,我得回家了,明天我再来,下次给你带好吃地,还有,你喜不喜欢喝酒?” 木青山点了点道:“有就最好,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我在这里。” 这一夜,木青山再也睡不着了,时而坐听风声过林,花落鸟惊,时而辗转反侧,脑袋里所充溢的全都是刀光剑影,到了后半夜,突然盘坐而起,试图运转枯竭的丹田之气,那知道这个念头一起,脑中如遭刀剑,以为痊愈了二日的怪病又发作了。 这次发病的时间好在不长,大约十分钟左右,木青山浑身冒汗,简直像从水中捞起一起,时辰眼看已经过了午夜,只好长叹了一声,就着枯叶作被,悄然入眠。 由于体力不支,木青山这一觉已经直接睡到了中午,当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被一棍子打醒的,还来不及睁开眼睛,一只黑糊糊的烧火棍当头砸了过来,扑地一声击在他的额头上,鲜血蔓延过嘴巴,一滴一滴地掉在木青山的破衣服上。 “反了,反了,原来你这小子鬼鬼祟祟的,竟然帮着外人来偷我们的瓜果,老子打断你的狗腿子,吃里爬外地东西,什么?那身衣服不是老子我的工作服吗?连这个都偷出来了,简直气死我了。” 刘富农举着烧火棍,气得吹胡瞪眼睛,可怜的小虎正浑身发抖地蹲在地上,滚落在他脚下的是两个大饭团,原来自昨天晚上开始,刘富农就发现儿子有点不对劲了,自菜园回来以后,一直指手画脚,自言自语,仿佛恶鬼上身一样。 这农民脑子倒也不笨,外粗内细,一路追寻下来,竟然发现了自家的菜地里住了一个大活人,这人住在自己家的瓜棚里,生活得有滋有味,有板有目的,睡得很舒服,有道是,侧卧之塌,岂由他人酐眠?这一点无论是皇帝还是民夫,意见出奇的一致。 “先打死你个兔崽子!” 刘富农瞧出地上地流浪汉动弹不得。再打可能会出人命,只好迁怒在小虎身上,挥棒朝着地上的小虎头顶击落,这农夫狠劲一发,也不细想这棍下地效果,旁边被打得头脑发晕地木青山看得清楚,大惊之下。立刻扑了过来抱住了小虎,扑!的一声闷响。这一棍结结实实地打得他地后背上,喉头一甜,木青山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木青山一抹衣袖站了起来,惨然一笑,道:“这位大伯,请你不要为难孩子,我吃了你的瓜果。总有一日会涌泉相报。” 此时木青山虽然口中说地是软话,眼神却已经变得不带任何感情,且流露出一种萧瑟的杀气,这股杀气自毕家已经酝酿到此刻,这位普普通通地农民大伯如何承受得起?见地上的流浪汉活了过来,一时之间,刘富农吓得张大了嘴巴,脑袋里只剩下了一个想法:“死了。死了,这人难道他想杀了我?” 等到刘富农从麻木之中清醒过来后,木青山已经在百米开外了,休息了整整一天一夜,木青山虽然仍是全身乏力,却已能够自如行走。这应该是个极好的兆头。 等到木青山走远,刘富农突然跳起脚来喝骂道:“格老子的,你小子偷了我家的瓜还怎么有理啊?有胆你别走,老汉我打得你靠不着北,真是活见鬼了,老汉可不是怕你啊!是怕把你打坏了,知道不?喂!小虎你去那里?站着别动,老子还没有跟你算账。”刚才木青山替小虎挡下那一棍,令刘富农心有余悸,自己这火暴脾气真的要改改了。刚刚要不是那流浪汉。把小虎打坏了,这事自己可就闹坏了。想及此处。所以刘富农只是喝骂,不敢再动手里的棒子。 “爹,师傅他并没有偷咱们地瓜,是俺送他的!他还教我要助人为乐,你不是也这样教俺的吗?他还帮咱们种瓜呢!” “帮咱们种瓜?靠!你还敢骗老子啊!这满地的瓜皮是怎么回师?师傅?格老子,难道这兔崽子拜了个小偷为师傅?简直反了反了。”刘富农气得用鞋底连垛地面。 小虎人小机灵,立刻从瓜棚里钻了出来,一路飞奔追上了木青山,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以大人的口气道:“师傅,你要到那里去?你还没有教我万人敌呢!” 木青山认真地看着小虎一眼,神色一黯,充满歉意地说道:“小虎,我答应你,有机会一定会教你的,但是现在不行,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小虎看着木青山一副落魄地样子,突然想到了什么,自口袋里掏了半天,竟然摸出几张钞票塞到了木青山的手里,然后转身跑了回去。 “记得一定要回来找我啊!这是我的学费。” 木青山看着这个远去的身影,眼睛竟然有点湿润了,小虎的这份诚意难能可贵,这个世界虽然人心不古,但是仍有纯粹美好的事物留在世间,这一刹那,某种坚定再次在木青山地内心沉淀了下来,再无动摇。 沿着崎岖的山路走了两个多时辰,一路走,一路竭,实难想象,自己会有像老人家的一天,好在终于走出了这片山区,一条黑黝黝的沥青大路展现在眼前,这条道路应该是刚修不久,空气中仍散发着异样的味道,让人闻上去并不舒服。 “上次老虎把所有的钱都投到乡下修路去了,不知道他的家乡怎样了?应该有点了一条像样的阳光道了吧!可惜他已经看不到了。”木青山自认为在当日的那种情况之下,朴存虎必然无法幸免。他却不知道,当日洛老故意放了朴存虎一条生路。 木青山正看着路牌暗暗伤感,却没发觉有辆长途客车已经在自己的身旁停了下来,几个顾客陆续走了下来后,司机一看木青山低着头,一副呆头呆脑地样子,不禁吼了一嗓子道:“乡巴佬,你上不上车啊?不用扯着脖子傻等了,这条道上只有我一家跑车地,你搭不到其他车了。” 木青山犹豫了半秒钟,终于还是登上了汽车,如果能回到西京市郊的潜龙基地,说不定自己可以利用小妖地秘密花园来加速疗伤。 刚刚登上这辆汽车,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扑面而来,嘎嘎!公交车上竟然还传来鸭子的叫喊,这辆车上的乘客不算多,后面还有三排的空位,木青山刚刚朝前走了二步,耳朵边竟然又传来了咕咕的叫声,也不知道是那位乘客连老母鸡都带上了。 “后面的赶快坐好,别给我磨磨蹭蹭的,出了事自己负责。” 话音刚落,客车发出了一声难听刺耳的轰鸣声,仿佛一头受伤的野兽蹿了出去,木青山暗暗打量着身边的乘客们,谁知气虚体弱,那里还站得稳?脚下一个踉跄,竟然几乎跌坐到了一位中年妇人的身上去了,引得一车乘客哄堂大笑。 也活该木青山倒霉了,这位胖妇人姿色平庸,自我价值却高得要命,认定木青山吃了自己的豆腐,立刻如同踩着地雷般跳了起来,一巴掌盖在木青山的脸上,尖着嗓子叫道:“臭小子,你吃了豹子胆了?敢吃老娘的豆腐?信不信我捏碎你的鸟蛋?” 木青山吃了一巴掌,却隐忍不发,只是安静地看着了这泼妇一眼,默然向后走了过去,连话都没有多说一句。 这妇人见木青山高高大大的,刚才那一巴掌是没经大脑的产物,谁知眼前这家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一句捏碎你的鸟蛋就吓得连屁都不敢放了,自觉无趣之余,冲着木青山的背后吐了一大口浓痰,骂骂咧咧地坐了下去。 一段小小的插曲就这样过去了。 木青山并不清楚自己的背后中招,匆忙之中,他挑了倒数第三排一个靠边的座位坐了下来,突然又觉得不妥,这个位置不是刚好暴露了自己形迹吗?换了最后面靠窗的座位后,却并不知道背后的浓痰已经贴在之前的座位上。 走了两个多小时的山路,木青山本已经体力不支,迷迷糊糊之中,下一个站已经到了,外面突然传来了阵喧闹的杂声,片刻功夫,三个戴着墨镜,打扮得很斯文的年轻人走了上来,这三人勾肩搭背,神态很是热切,说的是正统的粤语。 乡下人会粤语并不多,木青山打了一个激灵,暗暗地留上了神,只见三个大学生模样的人上车以后,立刻停止了笑声,眼光看似无意地所过所有的乘客,然后慢悠悠地朝木青山的方向走了过来。 “目光闪烁,阴邪狡猾,这样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辆车上?难道是冲自己来的?” 虽然只是刹那之间的功夫,木青山已经在刚才不经意的对视中,捕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情急之下,当机立断地趴在前面的座位上,靠边的左脚悄悄朝外伸出。 “靠!是那个家伙在这里吐痰?” 一个年轻人刚刚坐上座位,立刻弹了起来,脖子处印了一个湿漉漉的大斑,看起来非常之恶心。 第六十五章 骗局 木青山看得很清楚,刚才这位看似文弱的仁兄,瞬刻之间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面相狰狞,这人见距离自己最近的木青山都隔着两个座位,应该没可能把口水吐到这么远,胡乱骂了几句,发了一下牢骚,也就懒懒地坐下去了。 这么一来,木青山再也不敢睡了,心潮起伏,内心隐隐觉得不妥,好像接下来肯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发生,刚才这人明明目露凶光,却能忍隐不发,分明是别有所图,自己一定要小心了。 客车一路朝北驶,中途零零散散有些客人上车,到了一个操着极重乡调的老年人走了上来,后脚还没有跨入车厢,就开口问道:“毒剂大哥(司机大哥),请瘟这是去西铁的汽车吗?我是脏塘乡人。我去看我儿子,他在城里当官哩。” 车上众人一听这老头说话,顿时全乐了,这老家伙衣服破旧,到处都是补丁,皮如老姜,长了张奇特的马脸,不用化妆,倒有些像马戏团的小丑,这个糟老头问路也就罢了,生怕别人不知道儿子当官一样,只差没把自己家的户口本给搬出来了,一看就知道是没有出过远门的糟老头。 司机听到这老家伙说自己的儿子是当官的,只当他年老痴呆,好心道:“老人家,出个远门不容易啊,你为啥不让儿子来接你?后面有座位,快去坐好,小心别摔着了啊!” 这老头点了点头,竟然双掌合十向司机道谢。这是哪门子的礼节啊,在哄笑声中,老头脚步虚浮踉跄地朝后走去,刚好在那三名青年地右手边位置坐了下来。 木青山看得很清楚,这老人刚坐下来后,从身旁拉过一只麻布袋,摆弄了一会。竟然从袋中掏出一大捆花花绿绿的东西,这老人那松树皮一样的枯手在这堆钞票上摆弄着。口中喃喃有语。 “看样子好像是美钞吗?钱财不可外露,这老头怎么在车上就拿出来摆弄了,得想办法提醒他一下才行。” 木青山刚想不动声息地换到老人的身边,这时候,靠近老人的白面小青年猛一转头,突然高声叫了起来,道:“靠。这不是美元吗?这么多?一张可换八张啊!老人家,你带这么多钱出来做生意吗?” 此话一出,前面那二十多位乘客立刻刹地回过头来,一时之间,当真是众生百态,人们的心里都有一个共同点,这么多钱放在这么一个老头的身上,还真是浪费了。这可是美元啊!听说得多了倒没有几个人真见过,幸好这些年轻人见识广,一眼给瞧了出来。 老人见到这么多人瞧着自己,似乎也乐了,乐呵呵地道:“是……是美元,我儿子也这样说过。他叫我收起来,将来需要急用可以到什么社去换,我这副老骨头又那知道什么社!这花花绿绿地东西比咱们的钞票好看,你们说是不?” 刚才沾到口水地小青年飞快地与同伴看望了一眼,紧接着转过身来,和蔼地对老人道:“老人家,你所说的是农村信用社吗?呵呵!这可真巧了,我们就是信用社里的工作人员,这次是下乡调查的,你说这钱要换?” 老人有点疑惑地打量着说话的青年。问道:“你们是什么社的?” “是农村信用合作社。喏!这是我的工作证件。” 这青年人恭敬地掏出一个证件递了过去,接着飞快地从口袋里掏出十几张人民币。柔声道:“老人家,不如这样吧!你人生地不熟地,找信用社不容易,我现在给你换几张,到了城市,你就有钱打车去你儿子,到了外面,有了钱就好办事了,哎!碰到我们也算是缘分吧!” 老人咧着干裂的大嘴笑了几下,开心地道:“青年人,我看不懂这东西,不过你刚才说的敢情好,这东西是怎么换的?我刚才听不清楚。” 年轻人压低声音道:“是一比一,我这里有十五张。” 老人也很爽快,抖了抖手中的钞票,粗糟的食指舔了一点口水,立刻点了十五张出来,递给了年轻人。 这番谈话虽然很低调,但是各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这边,自然听得出个中的奥妙,这三个年轻人就凭着三寸之舌,立刻发了一笔小财了,美元比人民币值钱,这个道理谁都清楚。 车厢里沉默了一阵,刚才朝木青山吐口水地妇人站了起来,满脸堆笑地走了过来,手中还举着三百元,笑眯眯地道:“老人家,我这里有三百元,换你三张吧!也算是帮你老人家一个小忙。” “那敢情好啊!” 老人似乎也乐晕了头,立刻完成了换币手续,这么一来,车厢里立刻沸腾了,凡是身上带钱的人都朝后面汹涌了过来,手中举着身上所有的人民币,可能是受了惊吓,车中那些家禽立刻跟着叫了起来,场面好生乌烟瘴气。 “站好,排好队,我负责帮助这位农民伯伯,每个人都有份,喂!后面的不用挤,咱们做好事也得有个原则。”坐在老人旁边的小伙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接过老人那捆美元,另外两名小伙子临时当起了保安的职务。 木青山看了看老人,又看看这三名小青年,顿时联想到城市里一度流行地团伙骗术,突然间什么都明白了,这一手耍得好漂亮,乡下人思想单纯,信息落后,那里能识穿这伙骗子的狡狯?一经起哄脑袋就发热了,根本就没有想到这四人是认识的,只是不同站上车而已。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些家伙骗了乡亲们的血汗钱。” 主意一定。木青山立刻从后面站了起来,大声道:“哥,先给我五张拿着,我地买猪崽钱还藏在袜子里,马上就掏出来了。” 负责发钱的小伙子见木青山一副急得快哭的样子,不禁暗暗好笑,舔了舔嘴巴。立刻就点了五张出来,压低嗓子道:“小伙子。你这甩一换就赚了三千五,回家可以娶个小媳妇了。” 木青山接过钱傻笑了两声,用力地抖了几下,突然大声叫了起来:“不对!这钱这么粗糟,摸起来又滑,不会是假的吧!” 小青年的眼中精光猛闪,突然出手来抓木青山凑到面前的钞票。沉声喝道:“乡巴佬,你胡说什么?我们是专业人士,难道会看走眼吗?” “不会真地是假地吧?老子真没有见过美元啊!”旁边有人开始议论了起来,这也难怪,乡下人虽然纯朴,但是也不是笨蛋,一经木青山提醒,换了钱的人开始疑惑地鉴定手中地钞票。而准备换钱的也犹豫了起来。 这时候木青山发话了,他扬着钞票高声叫了起来:“俺想起来了,俺姐夫说过信用社是不可能换钞票,他们都在骗人,假的,这绝对是假的。这水印太模糊了,美国佬的技术比咱们还先进,怎么连一张钞票都搞不好,我不换了,想骗我的买猪崽钱,门都没有。” 常言道:会看的看门道,不会看地看热闹,木青山这一起哄,恢复清醒的人士仔细地鉴定了手中的钞票后,立刻什么都明白了。大惊失色之下。立刻包围了三名青年,要求立刻换回人民币。 情势急转而下。就在这时候,人群中突然响起了巴掌声,一个尖锐暴虐的声音吼道:“全部不要动,谁敢过来,老子手中的刀子就不认人了。” 这伙人肚子里也没有多少墨水,缺少应付万变的能力,刚才在混乱之中,负责收钱的歹徒一个不防备,手中的钱就给那位吐口水地胖妇人一把夺了过去,负责拿钱的小伙子大怒之下,恶向胆边生,狠狠地扇了那妇人一巴掌后,同时掏出了闪着寒光的刀子。 众人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前哄抢这胖妇人手里的钱,一股脑儿地朝前面压了过去,这三个歹徒看到前面根本无法插足,立刻转过身来,恶狠狠地瞪着木青山,刚才那位老态龙钟的眉头一挑,竟然从麻袋里拖出了一件好事物,牛耳尖刀。 这伙人果然正如木青山所猜,都是一群獠牙鬼。 “小伙子,你废话真多啊!扮猪吃老虎是吧!老鸡办事你也敢插嘴,信不信我挑了你的舌头,还有你们三个真他妈的蠢蛋,连钞票都拿不稳,新手就是新手,永远都上不了道。” 老人那微眯着的眼睛射出了一道寒光,暴虐之气大盛,那里有丝毫软弱可欺的模样?分明就是一条披着狼皮的老豺狼。 说实话,坏人见得多了,木青山还没有见过如此年迈之人还在这条道上讨生活,当真是应了一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怎么办?自己功力未复,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及,如何对付这些穷凶恶极之辈。” 看着不断逼近的牛耳尖刀,木青山的脑袋在急剧地转动着,苦思脱身之计,就在这时,疾奔之中的汽车戛然一声停了下来,那些分了钱的乘客立即回过头来,齐涌向打开的车门。 很明显,这些人已经发现了后面的情况,这样地时代,明哲保身都成问题,那去理会他人地瓦上霜。 这伙骗子倒也不敢当真持刀向所有人抢劫,行有行规,贼有贼路,骗子就是骗子,吓吓人可认,经常在这条路上跑动,他们要是真敢明抢,事情闹大了也不好收拾。 木青山见情况紧急,立刻缩回了座位上,只好装傻,抱头叫了起来:“杀人啦!强盗要杀我。”木青山知道,只有装成不懂事的农家小子,这帮人会降低警觉,才不会下毒手。“哄”地一声,人流簇拥着冲出车门,竟然没有一个人回头,甚至还有人小声议论着:“我日,我早就知道这四个人是老骗子,还好我沉得住气!那位小子自己活得不耐烦了,自己心知肚明就算了,还去提醒别人,现在的坏人可都是睚眦必报的主啊!这小子逃不过一顿好揍!” 木青山缩在座椅后,心里不明白这些乘客竟然如此无情,蚁多咬死象,只要人人拿出一点勇气,那里轮到这些草贼猖狂跋扈?心中隐隐有些麻木与心疼的感觉。最后一名乘客飞窜出了车厢,百忙之中还回头望了一眼被包围的木青山,意甚讽刺,似乎在欣赏一场即将开演的游戏。 木青山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渐渐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事已至此,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只不过没想到那些乘客们这么没义气罢了,索性对着逼了过来的四人惨笑道:“这次的教训真他娘的值得,动手吧!” 木青山双手抱着头,慢慢地蹲了过来,仿佛待割的羔羊。他心中的愁苦却是无人知晓。 这四名歹徒面面相觑,脑袋有点转不过来,这位多管闲事的乡巴佬怎么变了一个人似的?还说什么教训值得?这小子真他妈的皮痒了? “神经病,给我打得连他妈的都不认得。”老豺狼狠狠地吐出一口。 汽车缓缓地开始启动,有三二个刚上车的旅客看气势不对,立刻溜了下去,司机仿佛哑巴了一样,连头不抬一下。 十分钟后,汽车到达西京北城区,这一区素来民风彪悍,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盗版业与地摊货是这几条街区的龙头产业,其混乱程度可见一斑。 嘎!的一声,一辆长途客车停在了街道上,三个小青年与一个老头勾肩搭背,走了出来,拍了拍手掌,混入了人流之中,过了片刻,司机大叔摘下鼻梁上的墨镜,走向了后车厢。 “小子,你还没有死吧?没死就给我下车,载了你这样的人也真是晦气,没事好端端去学什么英雄?看看有没有缺了胳膊少了腿什么的。” 木青山皱了皱眉头,废力地站了起来,内伤未愈,这些家伙好在没有动刀子,不过外伤就有点严重了,嘴角流血,四处青肿,身上唯一一件旧衣服已经简直破成了斗牛士的围裙,上面还有一圈一圈的皮鞋印。从黑纹章高手沦落至此,被几个骗子暴殴,这种感觉还真他妈的窝心! 木青山眼光显得有些呆滞,给人一种麻木不仁的感觉,抹了抹嘴角,倒吸了几口凉气,这才慢慢站起来,木然道:“如果我不开口,今天晚上睡不着的就只有我一个了。” 司机愣了一下,随即冷笑道:“那你又得到什么了?有人受你的恩惠吗?还是被人踩在脚下,成为笑柄而已,哈哈!小伙子,当你到了我这样的年纪,什么都会明白了。” 木青山想了一会,默然走下车去,他并不是无话可说,但是司机所说的,确实是整个社会的诟病,事实善于雄辩,自己又何必再多说。 第六十六章 遇丐 午后的太阳光不算刺眼,但却懒洋洋的仿佛让人有种大病初愈的感觉,木青山混在人群之中,只朝前走了几步,眼前发黑,差点就摔倒在地上,他饿了整整一天,又被人闷打了一顿,那里还支持得住了。 如果这时候有熟人碰到木青山的话,肯定打死都不敢相认了,短短四天的折磨,令木青山容貌大变,脸色苍白且眼眶蜡黄,头发蓬松,破衣烂衫,胡须如杂草丛生,咋一看上去,不是疯子就是乞丐。 木青山脚步踉跄,以之字形勉强走了几步,摇扔晃晃,意态疯狂,路人全都纷纷避让,鄙夷地看着他,侧目不已。 “惨,这样走下去,那怪病肯定会引发了。”木青山已隐隐觉察到自己的身体状况极其不对劲,愈来愈差。 此地不宜久留,木青山苦忍着身体透支的虚弱,挣扎着爬了起来,刚刚走了三步,心头突然一阵发虚,眼前的重重人影如隔着千山万水,下一刻,脑中如霹雳连轰,各种乱七八糟的幻象纷至沓来。 就在这要命的时刻,木青山身上的怪病终于发作了,毕家请来的那位怪医生包里的药剂非常猛烈,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木青山虽然靠着那几支营养剂逃了出来,却要独力承受那些迷幻药剂带来的后遗症。 路过的一对男女看到木青山莫名其妙地在路边倒了下来,兼之口吐白沫。也是面面相觑,心头愕然,很快就对望了一眼,快步离开了,对他们而言,这种人命贱如纸,不值一瞥。 可怜木青山腰弓如虾。双手抱着脑袋在街头上滚来滚去,路过之人竟然普遍都是满脸畏惧不屑。更没有人悄伸缓手,的确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西京城北本就是鱼龙混杂之地,奸商悍徒多如牛毛,好心人少得如同掉在地上地钞票,木青山躺在冰冷的地上晕了半个时辰,竟然没人理会。在路人眼中,仿佛这是很天然的存在。 “啊!” 木青山微微睁开眼睛后,竟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巨大的垃圾桶旁边,一团团的蚊蝇哼叫着,纷纷向他发起了全面的进攻,当真是人贱命薄,万物欺凌。 过了不知多久,脑中的轰鸣渐渐退却。木青山一翻身坐了起来,苦笑道:“也罢!人从何来,到何处去,本来就是不值一文,无牵无挂也是自然,活着。能活着,就是老天最大地恩赐了。” 想到这里,木青山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这举动又吓了路人一大跳,一些路过地年轻女孩子更是拧着鼻子,皱着秀眉,仿佛见了鬼的样子。 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木青山的真性情已渐渐有些变化,只是他自己还一时觉察不到。为了害怕被毕家人认出。干脆极力缩小身躯,挤作一团。腰弯如虾,仿佛老态龙钟的干瘦老头,慢慢步行入风尘之中。 大隐于市,小隐于林,木青山又应该何去何从呢? 西京城北的雅院速食小吃是这座都市中最新兴起的时潮饮业,价格便宜,丰俭由人,最重要的是上菜时间非常快,直逼肯德基之内地洋快餐,当客人点上菜,上个洗手间,屁股还没有落在凳上,散发着温热的小吃已经端到面前了,作为一种饮食文化新时尚,雅院小吃在快速扩张发展的同时,拉动从业人员的内需,大街小巷中,随处可见印贴着招聘雅院餐厅服务人员的白纸黑字。 西城步行街,车水马龙,人声喧哗。位于东北角的雅园小吃更是门庭若市,客似云来,生意出奇的好,负责服务工作的几位少女纤腰都扭得冒烟,就在这要命地时刻,突然一个衣衫褴褛,完全一副乞丐模样的男人大摇大摆地闯将进来。 “欢迎贵……”站在门口迎客的服务小生看清楚来人的面目后,吓了一大跳,声音戛然而止,随即冷冰冰的训斥道:“快走开,这里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被人当作乞丐地木青山惨然一笑,极力摆出镇定的神色,开口询问道:“请问你们这里是不是在招人 ?[-3uww]我想成为你们的员工,管吃管住就可以了,不要任何的报酬。” 木青山之所以来到这里,一方面的确是饿得已经快受不住了,经过门口被饭菜的香味所吸引,另一方面却是清楚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太差,与其冒冒失失的联系任何人,不如先找个连自己都想不到的地方安顿下来,等待体力恢复,再从长记议。 当日木青山能轻易的逃出来,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事实上毕家地势力远比木青山了解到地要深厚得多,只是当时四大世家相互牵制,单单从人员调动上,便能判断出许多事实真相,所以毕东流才会只派了三四个小角色看守木青山,实非不为也,乃不能也! “不要任何的报酬?” 这位十七八岁地服务生小姐如同打量怪物一样看着木青山,说实话,木青山刚才的话已经打动了他,雅园确实需要一大批服务人员,这人的条件简直等同与包身工,但是那副造型实在不敢恭维。 服务生的眼光扫过木青山头顶,望着那些不断盘旋的苍蝇,仅管面前这个乞丐看上去非常的自信,还是苦笑了一下,随即道:“你等一下,我做不了主。” 木青山已经转了三家这样的地方,那些女孩子先是给他一记狠狠的卫生眼,立刻如同瘟神一样把他赶出去,这一回人家没有直接拒绝,说不定自己已经有机会了。其实如果自己换下一身干净的衣服,吃饱饭,就算功力未复,干活也绝对不比任何人差。 “你以前是干那一行地?”门口走出来一位身穿套装,身体苗条,颇有几分姿色的女孩子,打着蝴蝶结。显得飒爽利落,可惜俏脸绷得与拉满的弓弦有得一拼。 幸好木青山已经想到了答案。不卑不亢地道:“我以前是搬运工。” 确实,也只有这个理由比较适合他眼下的造型了。 “搬运工?”女孩子皱了皱眉头,眼光扫过木青山挺直的身型,点了点头,嘀咕了一句:搬运工也不用搞得这么脏吧?我还以为是乞丐呢,嘻嘻! 女孩子笑了笑,贝齿微露。冲木青山以命令的口气道:“你回去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头发留三毫米长就可以了,那样比较有精神。” 木青山苦笑了一下道:“如果我有换洗地衣服?也不用这样跑过来了,如果你们相信我,借我一身服务员的衣服就足够了。”灵机一动,又接着说道“我们地工头带着我们的工钱跑路了,害苦了我们这些搬运工,哎!” “这!”女孩有点同情的看着木青山。还没有表示,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从内堂穿了出来,吼道:“阿蔓,你在干什么?快点回去做帐!你们在搞什么!怎么让一个乞丐站在门口?知道会损失多少生意吗?叫他快滚。” 一位中年男人典着啤酒肚走了出来,站到了木青山的面前,极不耐烦的扬扬手。这人眼珠一大一小,嘴唇薄如纸,一看就像是薄幸寡义之人。 “经理,他是来面试的,咦!怎么走了?” “面试地?”啤酒肚回过头来,却那里还有木青山的人影。 木青山随着人流,漫无目的地走着,内心愁苦至麻木,胃口早已饿过了极限,除了身体乏力。眼前发晕外。肚中已经没有饥饿的感觉,这已是危险的讯号。 转了二条街。就在木青山愁苦不堪的时候,突然一阵很熟悉歌声,伴随着悠扬的吉他声,慢慢地送入了他的耳朵。 曾是你陪我度过漫长地那么多天, 是你对我说还有真爱! 而我却不懂如何呵护你。 爱你,却伤了你的心。 就在我的心刚要融化的时候, 而你却悄悄的离去。 我多希望你希望你回心转意, 因为我将会把你珍惜。 …… 这是陈冠宇的专辑主打,木青山奇怪地是歌手的声音,有几分耳熟,好像就是上回经过地下隧道时,那个卖了一张杨琳轩演唱票给他的吉他手,当时自己甩给了他八百块,想不到竟然又在这里听到他的声音,所不同的是自己现在的处境今非昔比,不同当时了。 木青山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知道自己无力钻进去,只好苦笑两声,慢慢地走向排列在街头中心的绿化带,坐在水泥浇制的台阶之上。 歌声似远若近,木青山的耳中不断传来叫好地掌声,意识渐渐有点模糊了,眼皮似乎也变重了几十斤,不知不觉中,头颅已经低了下来。 “小伙子!这条面包我吃不完,给你。” 突然,一条硬硬地事物塞到了木青山的手里,正在迷迷糊糊地他一惊之下,立刻醒了过来,只见面前站着一个身材略显臃肿,却神色慈爱的老年人,正在低头看着他面前的地上。 见到木青山那近似浑浊的目光看过来,老人以同情的眼光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走开了。 木青山看着手里被塞了一条袋装面包,突然觉得有点不真实,他的眼光很自然地看着地面,这一看却吓了一大跳,只见地上写着几行字:自小无父无母,身世孤苦,身染顽疾,被迫辞工,望各界人士施以援手…… “敢情是那位老先生以为是我写的字,所以把面包塞给我了,当真可笑,想不到我木青山竟然有一日会沦为乞丐的地步,这都是拜毕家所赐啊!”木青山一面惨笑。一面心中积满了恨意。 心中又悲又苦,情绪如水涨湖堤般蔓延了上来,饶是他坚强硬朗,这时却也泪流满脸,如果他肯不顾一切找人帮忙,未必会如此走投无路,但是在落难地时候求人帮忙。而且有可能会连累到朋友的话,那就不是木青山了。强如小妖和朴存虎。也落得那般的惨状,让木青山不敢再惊动任何友人。 吉他手那边的歌声暂时停止了,人群开始慢慢地走动,渐渐涣散,不多时,有一些眼尖的路人看到了木青山,从来没见过乞丐露出过这样的表情。看他安然神伤的样子,兼又衣衫破烂,再看地下那些字迹,到有三分之一地人动了恻隐之心。 人群慢慢地散开后,木青山的身边已经集拢了一些小额地钞票,甚至还有一个小姑娘扔给了一只超大的波板糖。 木青山眼中昏眩,有些木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突然一个嘶哑的声音直刺进了耳膜。 “就是他,日他个仙人板板,抢老子的地盘,这小子太过分了,老子只不过是上了个茅房而已,这狗日的就把老子写的字给占了。” 砰!地一声。放置在木青山面前的超大波板糖被人一把抄起,随即狠狠地摔在地上,散成一地的糖沫。 “小子,你是那一条道上的?怎么去抢仁叔的地盘?” “你们的地盘?” 木青山木然抬头,只见面前站着二名衣服同样破烂的汉子,年纪约在五十上下,一个腿上生了只拳头大小的烂疱,散发出一股恶臭,另一个残了只手,空荡荡地袖管。好不吓人。木青山见到这人的残臂,随即想到老虎。心中不禁一痛。 周围的路人见乞丐也有抢地盘的,都好奇地围了上来,开始指指点点。 这二位乞丐见到围观的人越来多,发觉情势不妙,虽然两人自认可以合力搞定着个脸黄肌瘦的小子,但是给这些围观地人认出来后,以后都不能在这一带混了,像这样流油的场地,岂能轻易转移? 冷冷地笑了两声,其中那名断臂乞丐走了上来,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浓毯,然后抬腿在地上一阵猛蹭,地上的字迹被他蹭了个干干净净。 另一名烂腿乞丐凑到了木青山的面前,恶狠狠地骂道:“小子,别让咱再碰上你,你已经得罪人了。给老子小心点!” 看着面前二个破衣烂衫的背影飞快地消失,木青山竟然有一种想要仰天大笑的冲动,心里翻来覆去的只有一个念头:“得罪人 ?[-3uww]老子得罪的人还少了?这是什么世道,连乞丐都疯狂了!” 曲终人散,没得热闹看了,给这二个乞丐一闹后,木青山旁边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距离木青山百步开外的吉他手也开始收摊了。 “得罪了这些鸟乞丐,看来此地不宜久留了。”木青山撕开面包袋,慢慢地站了起来,正在考虑如何去。 那位吉他手迎面走了过来,木青山心不在焉,也不去理会,当二人擦身而过的时候,吉他手突然转过身来,一脸友好地说道:“有缘千里来相会,能跟你交个朋友吗?你跟我认识地一个人长得很像!” 木青山也认出了这位吉他手确实就是隧道里地那位仁兄,茫然地点了点头,内心有点欣喜,说不定这位歌手真的能帮到自己,但是又有一丝患得患失,与自己扯上关系,这人会不会步小妖和朴存虎地后尘,接下来木青山心中绞痛,有点不敢想了。 “你好。”木青山露出了这几天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吉他手见木青山肯开口说话,心中暗喜,和蔼之极的微笑道:“你叫我浩东吧,都是落难之人,相互帮忙是应该的,我包里还有些吃的东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走!” 木青山本来有些彷徨无计,腹中饥饿难耐,只好随他去了,试试总比等死好,自己贱命一条,如果老天有意算计自己,那也无法。 第六十七章 藏形匿迹 一般大型的超市都有专供顾客纳凉闲坐的地方,浩东平时在这里卖唱久了,当然精于此道,带着木青山三转二转后就带到了一处好地方,这里是一片宽阔的广场,青砖白围,延伸向远处,与头顶的蓝天相映成趣,予人天高海阔之意境,几十个椰子绿的太阳伞下,隐藏着一排排红色的座凳,这个时间周围并没有什么游人,等到过了晚餐时间,那可就不同了。 浩东从垮包里掏出纸巾很细心地抹了几遍,直到木青山汗毛都有点倒竖时,才略有些歉意地招呼木青山坐下来。对方明明一付乞丐打扮,自己还要擦拭座椅,以示洁静,这不是光头上找蚤子,没事找事嘛! 报纸趟开,露出半只碎鸡,确实来说是只手抓鸡,味道极香脆,既保留了原鸡的鲜美,又兼有芝麻的香酥,木青山早已饿极,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浩东微笑着打量着木青山,越看越觉得似曾相识,终于忍不住道:“小兄弟,慢慢吃,你有啥委屈,直管说给我听。” 换了以前,木青山多半会和盘托出,现在的他有如惊弓之鸟,那里敢对人推心置腹?何况有些事情就是让浩东知道了也不济无事,何苦把人家卷进来呢! 头也不抬,木青山只是平淡地道:“过去的事我都不记得了,回忆这种东西,倒不及一餐来得实在。” 浩东愣了一下,皱着眉头说道:“听你的话。似乎暗藏嘘唏,像我们这样地流浪汉,确实是一顿饭来得实在,不过我有点奇怪,你好像不知应该怎么乞讨呢!” 刚才木青山与那两个乞丐发生冲突的时候,浩东已经注意到了,后来觉得这个年轻乞丐跟上回那个人实在太像。这才上来打了声招呼,其实也就是还个心愿罢了。当时那人曾经在自己最失意,最落魄的时候给了八百块钱,替自己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当时出手阔绰的恩公,怎么会落到如此田地?一丝落寞的神色从浩东脸上掠过,他并不叫破木青山的身份,而是慢悠悠地道:“如果小兄弟想专职此道,我倒有一些特别的手段可以帮到你。” 木青山立刻露出了若有所思地表情。凌厉的眼神在额前乱发地覆盖下,飞快朝左右扫了一圈,立刻又变回了游离状,冷冷地道:“多谢你的款待,以后我们还是各走各路比较好!” 木青山下意识的捕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虽然是感觉,但是他再也坐不下去了,以毕家的势力。如果自己稍有不慎,露出蛛丝马迹,恐怕自己的小命就彻底玩完了。 “得走了!”这三个字从木青山心中萌发,去意已决。 就在这时,目瞪口呆的浩东突然一把拉住已经站立起来地木青山,另一只手中挎包里胡乱地摸着。口中道:“等等!我送你一件好东西,这是我为一个盲人谱写的歌词,眼下只完成了一句,也许你用得上。” 木青山体弱乏力,一时间争不脱他,心急如火燎,这人竟然还嘟嚷着什么歌词,真是没眼色,如果现在有把刀在手上,估计自己都敢劈了这小子。经过数场剧变。木青山已经变得越来越不愿相信任何人了。 不远处是万家福大超市。从超市走出来的几个中年人打了声招呼,一会儿功夫就召集了四个人。同时朝木青山这边走了过来,一路指指点点,无疑正是把矛头对准了他。 嚓嚓嚓!浩东死猪不怕开水烫,竟然当住木青山的面,掏出了一支圆珠笔正在一张白纸上写着什么,片刻功夫,这张白纸就塞向木青山的口袋。 不断逼近的四人似乎是冲着自己这边来的,杀气腾腾,木青山明显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时间已经不让他再做任何的考虑,面前还有二百多米地广场空地,也就是说他必须在对方抓到他之前跑完这二百米的路程,然后与人流融合。 深深地呼入一口气,木青山的胸臆之中仿佛炸了开来,眼前的延伸的青白色彩似乎活了起来,一把推开浩东,拼命地甩动着手臂,在广场中狂奔了起来。 “抓住这小子。”后面惊呼如雷,果然是冲他来的。 后面来地似乎也不是什么厉害的高手,吆喝声一直与木青山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木青山人高腿长,虽然气喘无力,但是一时之间对方竟也没有追上来。 再过五十米就是步行街的范围了,木青山的眼睛开始流露出希望的光芒,就在这要命的时刻,摩托车的轰鸣从后面传了过来,片刻的功夫,一辆造型难看之极的摩托车已经窜至了木青山身边,轮胎与地面急剧摩擦地声音响起,车上跳下二个木青山刚刚见过地家伙。 “乞丐也有摩托车开?” 木青山知道已经跑不掉,干脆站在地上,眼光平静地看着这二名矮肥的乞丐走了过来,内心涌出了荒谬绝伦地念头。 准确的说,这二人现在已经不是乞丐了,虽然只是一身土里土气的棕色西服,连袖口上的标签都没有撕掉,但是两人身上的这副行头,的确不是乞丐。 “我日,这小子跑得比牛还快?累死我了。” 光听声音,木青山就知道后面的四人已经赶上来了,脑筋急剧地转动着,终于试探着开口道:“你们找我?” 前面一名摩托骑士狠狠地一口水吐在地上,骂道:“奶奶的,就是这小子刚才蹲了仁叔的地盘,我呸!有本事去做鸭啊!跟乞丐抢饭食。你活腻了吧!小子,限你今天之内离开城北,否则明早就找人帮你收尸吧!” 原来是碰上痞子而已,不是毕家的人,木青山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淡然说道:“我马上走!” “等一等!小子,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穿西装地那只残手突然发问道。见到面前这小子吭也不吭,转身就走。他反而对木青山生出了几分兴趣。 有种人,无论在何时何地,无论是精气神,还是骨子里的那份傲,都能让人一眼就分别出与芸芸众生的不同,而木青山,毫无疑问。已渐渐变成了这类人。 头脑一阵眩晕,一直蛰伏在木青山脑中的白先生意识,正一点一滴的随着环境的变化,浸入木青山的性格之中。 心念如电,木青山立刻就意识,自己如果就这样走了出去,就算不被毕家人找到,迟早也会倒毙街头。反正都已经到了这地步,不如与这些社会最底层地乞丐们混在一起,可以起到藏形匿迹的效果,大丈夫能屈能伸,留待有用之身,先活命要紧。 木然地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肩膀处立刻传来了火辣辣地疼痛,残手一巴掌拍在木青山的肩膀上,全然没理会他肩上的伤口。 “小子,以后你的外号就叫蛤蟆,乖乖地跟着仁哥混,一定有前途,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今天发的小财就先交出来吧!那位兄弟过来摸一下,咱们做乞丐的是不能藏有私财的。” 西京城北近郊。一件还算完好地农家院内。豆黄的灯光映照着木青山略显得有些惨黄的脸,望着镜中的自己。眼眶深陷,形同厉鬼,这副模样,就算是毕东流站在面前,也未必能认出自己吧。 这是一间混乱无章的房子,房子的各个角落已经横七竖八地躺了十几名脸色与他惨不忍睹的乞丐,各种怪异的噪音此起彼伏。 木青山地面前是一张简陋的木桌子,桌子上放着他唯一的身家——一只破碗,一只粗制的黑色眼镜,木青山的眼光落在这完全不透明的镜片上,心乱如麻。 仁哥走之前给他留下了一句话,“蛤蟆,城北是我们青丐地势力范围,你要是还想多活几年就千万不要过界,还有,明天自己去找一个蹲点扮瞎子,可别给老子们丢了脸,赚回来要是少过二十块便没有饭吃,嘿!好好地干,把心放到肚子里,出了什么事有老子们罩着你,警察都不怕!” 木青山摸了摸干瘪的肚皮,往事历历在目,稍微尝试着运气,半边身子立刻痛如刀绞,心知自己的经脉十有八九已经被废,无法行气全身,身手甚至还不如常人。想及此处,木青山一对虎目之中不禁滴落两行清泪,咬牙再试,仍是如此,痛得自己几乎忍不住喊出声来,一连试了几回,搞到精疲力竭,终于沉沉的睡去了。 “我操你们的大爷!一群寄生虫,老子养你们是用来睡觉的吗?” 哗啦!一声,一大盘冷水随着仁哥的口水泼了过来,没头没脑的淋向屋子里的众丐,除了木青山惊得差一点叫出声之外,其他人均是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快步从门口站着地二人身边蹿了出去,大伙对这种待遇,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时候以经是晚秋时节,西丰城地天气早已薄寒,木青山被冷水一淋后,战战地打了几个寒战,连连打着喷嚏。 “废物,连一捅冷水都承受不起,以后怎么当乞丐?给我敲醒他。” 仁哥大巴掌一挥,站在他旁边负责倒水的小子立刻气汹汹地走向木青山,卷起衣袖,一双贼眼滴溜溜地转,开始在木青山身上找地方下手,说实话,这小子也实在太寒碜了,他找了半天竟然找不出一丁点干净地地方。 哇的一声!正在急剧咳嗽中的木青山突然弯下了腰,大口大口的吐了出来,腰身越弯越底,喘息之声越来越重,到了最后,孱弱的身体如同狂风中的稻草乱摆起来,仁哥与手下面面相觑,一时之间全都停止了喝骂,如果木青山死在这里,还真他妈的是个麻烦了。 又是哇的一声,当木青山吐尽了肚中的垃圾之后,竟然吐出了一团浓黑色的血块,吐出了这团东西后,呼吸顺畅了很多,眼神似乎也明朗了不少,再也不是过去昏昏沉沉的样子。 盲哥看了看木青山手中的血块,惊骇之余,脾气变得出奇的好,沉声道:“蛤蟆小子,还不快去干活?” 木青山面无表情地拿起桌子上的二件家当,慢慢地走了出去,才一走出院门,清冷的秋日阳光照射在身上,木青山脸上竟然露出了罕有的一缕笑意。 昨晚那么玩命的一折腾,体内好像有了些不同,虽然木青山自己说不上是什么不同,但是似乎是有了些转机,就在吐出那口血块之后。 “这小子遇事从容镇定,倒是一个人材,如果他不短命,以后他娘的一定有前途。” 仁哥当乞丐头子多年,也算阅人无数,在他眼中,任何人都可以当乞丐,换而言之,乞丐中能产生任何人物,无论是落魄英雄还是草头天子。 这小子说不定不简单呢。仁哥暗暗地胡思乱想道。 第六十八章 故人 西京城北,凯旋步行街,现在是早上七点多,刺骨的秋风一不留神钻进脖子里,冷得人直哆嗦,俗话说得好,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因此大街上已经流动着各色的行人,但是早起的虫儿呢?这个道理只有木青山才知道了。 口袋里的零钱已经在昨天被乞丐们洗劫一空,忍着饥饿与晕眩感,木青山已经在街头一连换了三个地方,第一次是因为挡住人家的店口被赶了出来,后两次则是协警过来驱赶。 难道真是因为自己是生面孔吗? 木青山有点闹不明白,昨天自己晕倒街头以及被人追杀都没人理会,今天怎么会多了这么多的协警? “难道真要像浩东纸条上写的那样办?” 木青山摸着抗议不已的五脏庙,心头有些茫然,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真是句大实话。 在街头转了几圈之后,木青山想起自己和童铃逛街的场景,不禁苦笑了:“童铃说得还真是精辟,一个乞丐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粉笔的。” 无可奈何之下,木青山找了一小块断裂的青砖,蹲在一个人流相对稀薄的角落,大力写下了一行字,别看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地方,还真要有点经验之谈,首先,这地方的左边是一家园林,右边是一家幼儿园,驻足的人多,而且比较富有同情心,而且比较起来,这里的安全指数相对就高很多了。 木青山刚刚戴上墨镜。一个初中小女生耳朵里塞着一个MP3慢慢地走过来了,可能是时间比较充沛,这位女生停下脚步,首先看了木青山几眼,然后再扫了一眼地上地字迹。 “秋天来了,可惜我什么都看不到?” 女生喃喃地念了一遍,看向木青山的眼光开始温暖了起来。这句话还挺有点水平的,既有充满对生命的依恋。也有对人生的无奈,虽然没有提出求人帮忙的意思,但是那份渴望已经油然而生了。 一张五元的钞票落到了木青山地破碗里,这位女生叹息了一声,慢慢走开了,几步之后甚至还不断回头看了又看。 到了中午的时分,木青山点了点钱。除开硬币不算,光一些大额地钞票加起来已经有三百多元了,他有点哭笑不得的味道,如果按照这样下去,下午与晚上再蹲上一会,自己的月收入将会相当可观。 “先去吃点东西吧!”木青山不过才蹲了一个上午,便已感觉到肚中饥饿难忍,不知这是不是身体恢复的先兆。 刚走了二步。横刺里冲出一个人,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钞票,仁哥不敢置信般的惊呼道:“我的天!你一个上午就赚这么多了?他妈的我早就知道,你小子果真是天生的乞丐啊!” 已经换了乞丐装的仁哥,看上去造型十足,试想一下。如果一个穿着西装的胖子去抢乞丐的钱,那才真是怪谈。 仁哥双眼放光,舔了舔嘴唇,开始飞快地点了起来,片刻之后,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压制住内心沸腾的狂喜,暗忖:无论如何也要留下这只蛤蟆,果然是人材啊!什么秋天来了,我什么都看不到。哈哈!还真是绝了。到了冬天就换成冬天看不到那不就成了?真他妈的够绝,一年四季都可以用来到处行乞的妙法。再配合这小子地身型,亏他能想出来。敢情蛤蟆还是大学毕业? 仁哥眼神复杂无比地望着脸无表情的木青山,半晌,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大额的钞票塞到了木青山的手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干,出外靠朋友,有仁哥罩着你,总有一日会出位,你要是有心干这一行,绝对有前途!” 仁哥倒是忽略了一事,就算木青山能出位,也不过是乞丐头子而已,又有什么可喜。 “谢谢。”木青山木然地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干瘪的肚子,转身就走,还没有迈出几步,背后传来了呸!地一声,回头瞧去,却见仁哥正在用脚把地下的字迹抹掉,生怕别的乞丐把这招给学去了。 社会底层,鱼龙混杂,林子大了,自然什么鸟都有,有谁想过,连乞丐的行业也是竞争如此激烈。” 木青山的心头闪过郊区破屋里那几个孱弱的身影,心中好像塞了什么东西似的,沉甸甸的感觉竟然难以承受。 由于身上的衣衫太过破烂不堪,木青山不敢,也没资格进入公共场所,在旁人惊异的眼神注视下,花了十块钱买了三个油葱大饼和一瓶矿泉水,蹲在大街上狼吞虎咽了起来,大概是没有见过乞丐像他这样,当着旁人面前花钱,木青山一边吃着,一边坦然接受着路人地诧异目光。 就在这时候,木青山对面马路走过来一男一女,相互挽着手臂,有说有笑,俨然正是热恋中地一对情侣。 木青山的眼光无意间从女孩那张娇美地脸上掠过,心中惊讶的同时,立刻将头埋得低低的,不希望被人看到自己现在的这副模样。 木青山的正前方,笑脸绽如桃花的女孩子正是潜龙基地的小前台郑盈怡,挽着她手臂的当然是她之前的那个男朋友。回忆浮至眼前,就在几个月前,在歹徒酒吧里为了她,自己还跟朴存虎那个傻瓜打了一架,想到朴存虎那张憨厚的大饼脸,木青山不由得心中又是一疼。 此时烈阳高照,暖暖的阳光淡淡地映照在面前这两人年轻的脸上,微微的秋风吹拂着衣角,宛若神仙眷侣,就连站在门口的老板娘也露出了羡慕的眼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木青山只瞧了一眼,低下头,内心没来由地涌起了一阵失落感,仿佛遗失了什么贵重的东西,空荡荡的感觉,郑盈怡这小丫头曾经对自己表示过好感,在潜基地训练的时候,一日一汤风雨不改,自己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动过心,只不过是心早有所属,不愿多惹情债罢了,也曾经暗暗想过:如果自己不是有了周乐,应该有可能会接受这个美丽温柔的小女孩吧! 正是歹徒酒吧那一晚,木青山,小妖老虎三人才正式开始交往,今日睹女思人,这份感触之深,可想而知。 “不能让她认出我。” 木青山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一头蓬乱发头,扯了扯衣角,打算转过身子,突然间两人的谈话传入了耳朵。 “盈怡,你的大哥哥真有本事,我听道上的朋友说,毕家出重赏收买木青山的任何消息,而且好像其他的三大家族也全线出动了,狮盾集团因为这件事牵扯太大,已经公开声明,全面放弃插手这件事!”郑盈怡的小男朋友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明显透出些许对木青山的微微酸意。 郑盈怡哼了一声,眉头露出忧虑的神色,随即叹息道:“木大哥是好人,他不会有事的!那些坏人谁也找不到他!” “他的兄弟一个失踪一个残废伤,他自己都成了惊弓之鸟,这时候那敢露头啊?” 郑盈怡怒瞪着她男朋友一眼,满脸都是愤怒的表情,道:“阿文,木大哥帮过我们,你不但不感恩,还在这里说风凉话?太让我失望了吧!” 郑盈怡这句话说得颇为气愤,木青山的后背微微颤抖了一下。 阿文见女朋友生气,一下子变成了软壳蟹,低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也知道我为了你加入了潜龙基地,吃尽了苦头,木青山虽然帮过我们,但是你……” 郑盈怡眼神柔了下来,柔唇一翘道:“我知道你对我好,阿文,答应我,不要再说木大哥的事了,好吗?” 见女友已经原谅了自己,阿文勉强笑了笑,轻轻搂住郑盈怡的纤腰,两人并肩而去。 望着两人远去的身影,木青山心中百感交集,听到老虎还活着的消息,心头总算有些宽慰,也不知为什么,不过才当了一天的乞丐,居然会对自己生出鄙夷之心,难道自己就只能如此了吗?守着只破碗扮瞎子?想及此处,木青山脑中轰鸣乱响,恨不得立刻恢复功力,重新站起来做人。 晚秋时节,雾气颇重,像城北这样偏僻的地方,路面素来不平整,坑坑洼洼,木青山心潮起伏,刚想加快脚步,后面轿车疾驰而过,一大块泥巴仿佛长了眼睛似得贴在他的额头上,犹如长了第三只眼睛。 “想死啊!这里还有个人呢!”车子里飘出了郑盈怡那熟悉的声音。原来是那两人取了车又开回来了。 木青山嘴角拉动着苦笑了一声,内心竟然冒出了一丝阴郁的错觉,不甘心,想要摧毁一切的恨意,连木青山自己也吓了一大跳,看得出来,郑盈怡是幸福的,她有这样的归宿,自己应该内心欣慰,不明白为什么会在突然的时刻竟然冒出了那样的念头。所有这些想法如同流水一样在木青山的内心掠过,自从他的脑袋被怪病折磨之后,白求仁的意识正在逐步地与他的意识融合,不断地成为一种本能。 第六十九章 迷雾 西京城南,真本色酒吧的秘密地下室内,一位身材笔挺高挑的青年人黑着张脸,阴沉之极地躺在沙发上,香烟的浓烟散后,露出一张英俊兼戾气的脸庞,这人正是狂狼黑帮的二当家,外号隐狼的许城皓。 将快要燃烧到了屁股的烟头狠狠地踩在皮鞋下,发出令人心闷的叽叽声,许城皓剑眉微挑,对站在身后的两位光头大汉道:“铁头,金刚,我吩咐的事情进展得如何?西京城这么大,都二天了,你们竟然找不出一个能用的人 ?[-3uww]你们带的小弟都是吃素的?”许城皓的这几句话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其中露出的嗔怪与不满可不是任何人都能消受得起的。 站在许城皓对面的大光头,是一位身高接近二米,满身横肉的壮实家伙,光溜溜的头颅练得比石头还要硬,久而久之,道上的朋友也直接唤他铁头了。 金刚与铁汉同为许城皓的左右臂膀,有着比铁汗更蛮横的身材,身高二米零九以上,骨骼粗壮,浑身上下肌肉盘根错节有如蚯蚓延伸,再加上一身古铜色的皮肤,金刚的名号叫得比铁汉还来得响亮。 听到老板语气不善,这二条大汉对望了一眼,彼此都看到对方惊慌的神色。 “老板,全城三百多名小弟都出动,这人海也挺茫茫的,一时间那个……” 许城皓无来由地一阵烦恼,头也不抬地吼道:“那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快给我滚出去。” 看到老大如此动气。铁头与金刚跟随他时日已久,当然知道这狂人暴走之下,动辄取人性命,两人连忙夺路而逃。 “蠢货,记着,挑个跟我的身材差不多地人就可以了,你们难道不知道这世界是可以整容的吗?关键是让人家愿意。自愿,懂吗?”说完之后。许城皓有些懒散地站了起来,窝囊了这么多天,如果还不适当放松,还真是会酿出病来的。 这二名壮汉站在门口面面相觑,简直欲哭无泪,如果让他们去砍去杀,保证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去找个合适的人,这样的细活还真不是这两号能干的呢! 木青山寻了个暖和的地盘,晒着秋日短暂地阳光,将盆随意的丢在地上,脸上仍带着那副丑陋之极地眼镜,索性闭上眼,一点一滴的通过感受审视自己体内的情况,完全没有发觉。就在距离他十米左右的地方,二名比常人高出二个头的大汉正在款款深意,满眼放光地看着他。 “你的意思,就把那个要饭的拎回去?” “唔!”蹲在街边地壮汉用力的点了点头,回应同伴的提问。 “你在想什么呢?半天不吱声?” “我在想,咱们这样糊弄老板。老板会不会把我们都宰掉?”铁汉摸着光秃秃的头颅,冷不防冒出这么一句。 “就象宰香港过来的那票人一样,宰得肠子肚子一古脑都拖出来,在地上爬了好久好久!”金刚伸出双手比划着,见同伴摸脑壳,光秃秃的大头也是一阵发痒,狠狠地摸了一记,然后粗声说道。 眼前的光线暗了下来,两条大汉堵在了面前,这一瞬。木青山的血液几乎停顿。就算不用抬头他也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找上了。 “小子,你是青衣丐帮地杂碎吧?” “青衣帮?这两个不是毕家的人 ?[-3uww]” 木青山在刹那之间转过了几个念头。就在这时,肩膀突然一沉,一股如山的力道已经压了下来。 “跟老子走吧!我们老大想见你,小子,你有前途了。”金刚心急如焚,害怕旁人看到两人欺负一个乞丐,巴不得快点得手。 “好大的力气。” 木青山眼前一黑,身子抵受不住大力,差点就直接晕了过去,心念电转,只好顺着这股力道立刻直接坐倒在地面,肩膀上的压力立刻消失了。 “帮?我……俺不懂你们说什么?俺是……要饭的。别抢俺!” 铁汉与金刚对望了一眼,铁头习惯性地摸了光头,裂嘴道:“怎么办?这小子好像有点傻。” 金刚地智力明显比铁汉高了一点,看了看坐在地上的木青山,沉声道:“他奶奶的,傻就傻,先抓回去让老大过目,总比牵头牛回去强吧,干了。” “小孩,起来,我有好东西给你。” 巴扇大的手掌朝地上的木青山盖了下去,按照铁头的意图,打算抓着木青山的乱发,然后把这小子弄昏抬回去,这里的治安比这小子的头发还要乱,一时半刻那里有人管这些杂事。 为了避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木青山也不敢大叫救命,顺着来势,身形在地上连续打了好几个滚,立刻脱离了对方地魔爪范围,姿势非常不雅,这时候活命要紧,也不想那么多了。 乞丐这个职业还没热身,如果这时候进了黑社会,恐怕以后脱身就难了,谁敢保证这些黑社会是不是跟毕家有瓜葛? “你奶奶地,这小子挺滑溜,不要让他滚走了。” “你骂谁奶奶呢!傻B,连个小屁孩都捉不住!” 铁汉也想不到木青山如此精灵,竟然能从自己的跨下溜走了,只好灿灿地摸着光头,与同伴一起转过身来。 金刚冲着木青山摆摆手,用尽量温柔地语气说道:“小乞丐,别害怕,我们不打你,你想要钱吗?过来,老子给你钱花!”说罢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大把钞票,冲着木青山挥舞。 木青山蹲在不远处。看似瞪圆了眼睛,其实是有苦自知,刚刚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只稍微剧烈了点,肉体立刻难以承受,血液上涌,四肢简直像是被人用小刀刮一样。眼看逃不过了。木青山只得耐下性子,听听这两条壮汉说点什么。顺便恢复体能。 “认识钱就好办,这孩子还不算太傻,嘿嘿!小乞丐,我看你长得挺顺眼地,以后跟我们混吧,包管你吃香喝辣,要钱有钱。要妹仔有妹仔!走,现在就跟我们回去吧,只要你听话,比在这呆着强上一百倍。”金刚继续说得唾沫横飞。 木青山定了定神,心中暗想,这些人如果是来对付自己的,恐怕早就动手了,这两人也不像什么小心谨慎之辈。应该不是缓兵之计,难道真的是对自己有兴趣,起了招揽之心?如果是以前倒还罢了,现在的自己,浑身上下哪一点都不像高手,黑社会可不是开慈善堂的!这是为什么? 等等!木青山脑中闪过一念。再仔细观察这两条粗汉说话时的挤眉弄眼,隐隐猜到了三分对方的心意。 这两人多半是不安好心,在街上骗个没人管没人理地小乞丐回去,只怕不是卖器官就是背黑锅,肯定没好事! 金刚说了大半天,木青山始终摇摇头,木然的说道:“我不去,给钱我,我也没用,都要交给老大地。我不要钱。老大说了,不让我跟人多说话。我不跟你们走!” 木青山的装疯卖傻,令金刚和铁头两个几乎快要抓狂,这事得让人家心甘情愿,绑回去是没有用的,而且在大街上打一个乞儿,两人也算西京城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这种事非不能也,乃不为也。 “操!青丐帮的老大?那是个什么玩艺,怎么把底下人都教得这么傻,下回老子非得顺手灭了他不可!奶奶的,臭小子,你不听说,老子现在就捏死你。”铁头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揪起木青山,将他拖至路边的店铺门口角落,看这情形,木青山要是再不答应,铁实是一顿暴揍。 木青山咬了咬牙,索性不再开口,打定主意,就算挨上一顿饱揍,也比稀里糊涂地跟着人家走了,将来死得不明不白要好得多。 我惹不起,躲得起,躲不起,认顿揍还不行吗? 正要闭目挨揍的木青山不经意间用光朝街上扫了一圈,本意是希望看有个警察什么的突然出现才好,至少能避过这顿臭揍,谁知目光刚一扫过,立刻吓得缩回了脑袋,不敢再朝那个方向看上一眼,心中顿时变得焦急万分,原因很简单,因为不远处的车位旁,毕日辉毕胖子和郑盈怡的男朋友阿文朝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这两人无端端的走在一起,而且出现在自己附近,十有八九是冲着自己来的,木青山别无选择,只好勉力举步,装作一脸天真的问道:“跟着你们,有肉吃吗?” 见这小乞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模样,金刚差不多下了狠心,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敲晕了带回去再说,大不了慢慢调教,先过了这一关,总好过被老大整治。 两人使了个眼色,正要动手,谁知小乞丐突然来这么一句,两人顿时有些喜出望外,铁头粗着嗓子吼道:“有肉吃,听老子们的话,包管你吃肉吃到饱!每顿都是!” 木青山生怕这傻汉嗓门太大,把毕胖子引来,连忙用力点头道:“好!我跟你们走!说好了,每餐都有肉吃,现在就走,我什么都听你们的!” 两人闻言大喜,一左一右挟着木青山,朝街道的另一头走了过去,很快便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毕日辉和阿文走到了之前木青山所在的位置,阿文惊异道:“咦,刚才还在的!刚才地那个乞丐,很像木青山!真的很像!” 毕日辉斜着眼瞟了阿文一记,慢吞吞的说道:“他妈的,连你爷爷我也敢消遣,你小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真的很像吗?” 阿文连连摇头,一脸又惊又怕的表情,低声道:“有点像吧,那个……” 毕胖子懒得费话,狠狠一脚踹在阿文的屁股上,高吼道:“滚你妈的吧,再让老子看见你,就把你的球蛋给割了!” 阿文吓得连连后退,一边道歉,一边迅速的从毕胖地视线中消失。 等到阿文走远,毕胖子掏出手机,拔通了一个话码,说道:“去查一查城北地乞丐,说不定木青山那小子会混在里面。” 挂上电话之后,毕胖子恶狠狠的朝地上啐了一口,自言自语道:“真他妈的傻瓜,一吓就跑,活该没有资格拿奖金,要是真找到木青山,老子又省了一笔。”说罢之后,扬长而去。 第七十章 局中局 金盈大厦的十六楼,许城皓躺在真皮沙发上,一圈圈如涟漪的烟雾慢慢地弥漫开来,充满了邪异魅力的俊脸在烟雾缭绕中时隐时现,他此刻的心情阴郁得都快滴出水来。 西北五省有名有姓的黑道大哥,天天被一群乳臭未干的警察在家门口成天守着,可不是件什么愉快的事情。最关键还是香港那边,之前那件事的风声好像有点泄出去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定要找个合适的人出来,否则麻烦就大了。 也许是受不了这烟气的呛辣,站在沙发后面为他放松的小姐不受控制地轻咳了一下,玉指微颤,力道猛地加重了几分。 许城皓正在心烦意乱,这一意外的动作让他觉得很不舒服,怒极之下,侧了侧头,轻描淡写地朝站在二边的手下吐出几个字:“给我拖出去。” 这二名保镖见老板发话,哪敢怠慢,龙行虎步地跨了过来,一左一右地按住了这位倒霉的服务生。 这位按摩小姐还是一个年轻的姑娘,长得水灵秀逸,见客人发怒登时脸色大变,急声道:“许老板,对不起!我……我是新来的,琴姐……” 这位按摩小姐眼光所及,一位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的妇人走了过来,这个女人正是金盈酒店的老板。 虽然已经是年过不域,这位保养得很好的老板娘漫步之间,乃然透出烟视媚行地味道。可见年轻时也是一个风尘放荡之人。 “哎哟!许老板,你怎么跟一个小姑娘计较啊!小靓,还不快给老板道歉。” 琴姐向小靓使了一个眼色,然后袅娜地朝许城皓走了过去,淡淡的笑容好似融化一切的坚冰,没人知道琴姐的心中正在暗暗叫苦不已,要是许城皓不给面子。那只好打落门牙往肚吞了。 二名保镖玩味地邪笑着,淫亵的眼光在猎物的身上转来转去。说实话,这个小丫头还长得够水灵的,如果老板完全交给他们处理那就更完美了。 就在这时候,许城皓突然站了起来,双眼放光地看着门口,脸上蹦紧地线条竟然奇迹般地缓和了下来,变化之大。犹如变魔术一样。 “怎么回事?”琴姐心中骇然,顺着方向望了过去,只见门口处走进二位高大魁梧的汉子,这二个人走动之间,威势逼人,仿佛二尊移动地铁塔,最要命的是其中一人肩上还扛着人。 “这伙人都疯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琴姐握紧了拳头。却骇然发现掌心都是冷汗。 木青山本就是伤残之体,这一路颠簸下来,早已头昏脑涨,这条大汉简直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油盐不进,说什么都不肯放他下来。 “把他放下来。”许城皓那冰冷的眼光闪过了一丝难得狂喜。他眼光何等尖锐,瞬刻之间,早已把木青山从发梢扫到了脚趾。 眼前的景色急剧颠倒,木青山刚刚站立地面就差点倒了下去,好几张脸在面前晃动着,仿佛水中的游鱼,虚无缥缈,木青山心中大惊,这不是怪病发作的症状吗? 拼命地摇了摇头,突然一张如怨如诉的颜容映入木青山地视野。木青山正在昏昏沉沉之中。突然看到这位灵秀可人的女孩,如同三伏天喝下了一杯冰水。脑海的昏沉立刻慢慢消退,不知不觉中,木青山的视线转移到了女孩脚上的一样事物上,立刻呆若木鸡。 “周……乐。” 当然,这个女孩并不是周乐,只不过木青山记忆之中,周乐的脚裸上系了一条红色珍珠绳圈,活泼又雅致,睹物思人,满世界就剩下了那份眼嫣红。 片刻之后,木青山重重地摇了摇头,重新站立的时候,众人都怪异地看着他,登徒子这伙人都见得多了,还真没见过像这么色的,刚进门就瞪着人家女同志猛瞧,还真是够暴露。 许城皓优雅地微笑着,一张英俊得邪异地脸带着一抹不可捉摸的笑意,转身对目瞪口呆的琴姐道:“琴姐,既然我们都是生意人,山水有相逢,今天的事情也就算了,不过我想借用一下这个小丫头。” 许城皓的眼光朝小靓扫了一下,琴姐的脸色登时就变了。 “带这位小兄弟去放松放松!洗个澡,一会带他来见我!” 许城皓心中自有思量,这小子一副呆头呆脑地傻样,不妨先给点甜头,一切就可以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了。 琴姐非常清楚许城皓的为人,才不相信这个小乞丐子会是他所谓的兄弟,这人喜怒无常,城府颇深,只是不知又在玩什么花样罢了。 正因为有所了解,所以才害怕,琴姐开始沉吟起来,如果只是按摩放松倒不算什么,但是她不放心木青山。 许城皓的示意手下放开小靓,脸色阴沉了下来,阴恻恻地道:“阿琴,怎么?不给我面子?我一向尊重你所以没有在你的店里闹事,希望你不要让我破例。” 琴姐的眉头一挑,小靓已经扑到了她的怀里,无奈之下,叹了一口气道:“就按照你的办吧!” 许城皓哈哈大笑,上下打量着木青山,连连点头不已,微笑道:“你们二个带着小兄弟下去洗澡,换上一身新衣服,男人是靠打扮的,小兄弟,既然你选择了留在我地身边,以后大哥给你吃香喝辣地。”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男人绝对有问题。” 这个念头闪电般地掠过木青山的心头,他还是放弃了反驳地想法。反正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该来的自然会浮出水面,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感竟然油然而生,这明明不应该是木青山现下的心理。 就在房间的另外一边,这位小姑娘早已哭得泪流满脸。 金盈大厦的十七楼,包间门口,一条并不是算宽大的通道里。站着二个彪悍地大汉,这二人正是铁汉与金刚。在宽不过二米,高不过三米的通道里,二座肉山一样地大汉一站,交通几乎完全堵塞了。 “这傻小子让那老女人也进去了,难道他想一箭双雕?”铁头乐不可吱的问道。 金刚瓮声瓮气地道:“鬼才知道。” 浴缸内的木青山痛快淋漓,泡在一泓温泉里,慢慢地洗擦着身上的伤口。足足一个星期了,这还是第一次彻底地大清扫。 刚刚逃出毕家那所鬼医院时,满身都是深可见骨的伤痕,发肿流脓,全身上下,可怖之极,好在这几天,原本触目惊心的伤痕反而黯淡了下去。个别地方甚至长出了新肉牙,只是内力仍没有恢复,饶是如此,木青山能挺到现在,也算是一个奇迹了。 池水的温度并不高,但是木青山好几次差点疼得差点晕了过去。好在他经过酷刑,心志坚定,虽然疼得虎眼含泪,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知道那两个家伙就守在外面,木青山也不忙着出来,刚才他吩咐老板娘与那小姑娘静静地呆在沐足间,就是为了拖延时间,造成对方以为自己喜欢猎取女色,木青山不想为难老板娘,只不过人家那感激疑惑地眼神让他很不自然。 同是天涯伦落人! 碧蓝的池水慢慢地沉淀着木青山的侧脸。如果这时候认识木青山的人在一旁的话。可能下巴都会掉下来,以前木青山是一个憨厚老实的黑小子。甚至还带着一份呆气,但是现在,这张憔悴了不少的侧脸,带着病态的苍白,勾勒着地是强劲生动的线条,带着看彻世道的坚定,甚至偶尔还会掠过一种若有若无的精光,风尘刻画的样子,已经大大超越了木青山所应有的年龄。 “无论如何,一定先养好伤,否则一切都免谈。” 意识到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木青山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向沐足室,琴姐正在安慰着惊慌得如同小鹿地小靓,见到木青山昂扬俊伟的走了出来,这二个女人都失神了片刻,怎么一会不见,这个刚才还是乞丐模样的小子好像脱胎换骨一般,风采慑人 ?[-3uww] 直到木青山微笑着点了点头,径直走出去后,琴姐的内心还转动着一个念头:“这个小伙子眼神清澈如水,怎么可能与许城皓那样的人混在一起?” 盛宴设立在六楼,许城皓正与几名手下面面相觑,满脸怪异地看着木青山,仿佛见到了天下间最大的奇事的一般。 许城皓奇怪的不是木青山的样子,这小子的脸形与自己还是相差很远,只不过身材有点相似而已,一个恶毒地计划正在他地肚子里酝酿着,他奇怪的是木青山地吃相。 一只酥炸的鹧鸪被木青山一把抓起,伸到嘴里,轻轻一拉,乖乖!只剩一副骨头了,如果不是自己已经尝试过这材料,许城皓都怀疑是否是米粉制造的。 风卷残云,木青山几口就扒完了碗中的白米饭,其实这次也不能怪他,这经济瓷碗也实在太小了,不过站在旁边负责伺候客人的小姑娘还是哧的一声笑了出来。 木青山胸中自有丘壑,他现在最需要的是补充能量,恢复体力,不是喝牛奶,自然无须对奶牛客气,木青山知道这些人一直对自己有所谋求,当然用不着理会人家的眼光。 见木青山吃得如此豪爽,铁头与金刚这二粗人对他大生好感,也跟着在饭桌上大肆扫荡。 许城皓挑了几根青菜,就已确定自己再也吃不下去,至少在木青山的面前,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胃口。 “还是早点办事为妙。” “小子,你觉得许哥对你怎么样?”许城皓开门见山的抛出了一句。看着木青山地脸色。 果然来了,木青山内心暗笑,一边朝嘴里塞肉块,一边含糊地道:“很好。” 许城皓优雅地挑起牙签,看着木青山的眼睛道:“小子,这个世界满地都是黄金,遍地都是女人。以你这样的人才,无外是缺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而已。大丈夫谋事首在识势,次在识人,知天下之势,可为可不为,自然会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英雄莫问出处,不在乎你走了多远。而是是否选择了一条正确的道路,这才是关键中的关键。” 说到这里,许城皓故意停了下来,他那些手下见脾气喜怒无常地老板竟然能说出如此有水平的话,也都是双眼放光,老板就是老板,比咱们这些粗人强得多啊! 这个人能说出这样地话,倒也不完全是庸碌之辈。”木青山知道对方快要说到要点。为了防止对方怀疑,他的眼睛开始放出炽热的光芒,仿佛动心一般。 许城皓满意地点了点头,续道:“今天我能坐到这个位置,无外是许多年前,把握了一个机会。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你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帮我一个忙?事成之后,你就是我许城皓的兄弟,绝不食言。” 许城皓已经派人摸清楚木青山的底子,无非就是青乞帮的一个小乞丐,这种卑微身份的人,他最清楚需要地是什么了,再者,这小子既然坐上了这张台。怕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不会让我做毒品交易吧?”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木青山的面前就多了一份信封,耳朵传来淡淡的声音:“非常简单。你替我送一封信就可以了,我们这里所有的人,条子都留了相片在局里,不方便出面,这个人对我很重要。” 木青山迟疑了一会,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随即平静地道:“我有一个要求,我不清楚你让我送什么信?我也不想知道,但是你必须保证我的安全,十步之内,不能有任何可疑的人接近我。” 许城皓并不知道自己给木青山摆了一道,大喜之下,微笑道:“可以,请问你什么时候出发?” “不如现在吧!”木青山淡淡地说道,随即站了起来。 铁汉与金刚见木青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时只彼此摸着光头,暗暗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这两个浑人属于脑袋里面长肌肉地角色,连表达都成问题,自然不会提出什么质疑了。 为了表示诚意,也为了在木青山面前耍耍威风,许城皓立刻在十分钟的时间内,调集了十多名高大健硕的汉子,将房间挤得满满的,当着木青山的面吩咐下去,从现在此,这些人的使命是保护木青山,许城皓地意思很明显,先让这小子过过当老大的干瘾,办起事来自然就会爽快。 年轻人嘛!总是然有一点虚荣心的。 现在是大约是下午六点钟的时刻,西京市区阴雨绵绵,风声飒飒,木青山站在金盈大厦的正门口,看着这些大汉假装若无其事地散入人流之中,不禁暗暗苦笑,木青山原本意思是同过这些人来防备四大家族的人,但是一环紧扣一环,这么一来,自己的行动已经完全落入许城皓的眼中了。 当木青山的背影消失后,许城皓冷笑了一声,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手机卡片,取出旧卡换上新卡,然后拨通了一个外号叫做死鱼的号码。 “小子,对不住了,你等着做替死鬼吧!反正你也不是第一个!” 电话接通,许城皓立刻换上了温柔地语气,道:“鱼仔!我是许城皓!这边准备好了,通知火舞耀阳办事,十分钟内,我地人就到了!”然后挂掉了手机。 六楼的一个小窗户,二个女人正在面面相觑,彼此在对方地眼里看到了惊讶的神色。 “原来他是找人做替死鬼,那位兄弟要倒霉了。”琴姐的语气透着担忧,她并不清楚许城皓出了什么事情,但是从刚才的对话中,她可以嗅出阴险的味道。 “表姐,我去找他。”旁边的小靓那温顺的眼神突然爆发出一种耀眼的坚定,一下子让琴姐愣住了,正在犹豫间,小靓已经起身走了下去。 “喂!你去那里找他?那家伙还站在门口。” 琴姐看着门口处立刻消失的柔弱背影,突然觉得:原来自己这位性格和顺的表妹已经长大了。 “西京北城区迎富路第三居民区,门牌052号?” 夹杂着湿意的风击打在木青山的脸夹上,带着丝丝的寒意,木青山故意竖起衣服的高领,慢慢地走在行人稀落的大街上,心头有点苦恼,自己对这片领域一点都不清楚,现在又成为四大世家的通缉对象,不知多少人在打自己主意,如何把这封信送到目的地? 他当然想过拖延时间,但是现在满街的人都在找他,这弹丸之地处处兵凶战危,时刻都会暴露形迹。 就在这时候,一条大汉从后面小跑了过来,来到木青山的身侧后,借着身体的掩护,塞过一个小耳幔,然后不显山不露水地走了。 “我们都在暗处,现在向左边的第二条大街转弯。”耳朵边传来一个略显嘶哑的声音。 木青山无法可想,只好按照对方的吩咐走了下去,心中的焦急如开水沸腾,就算不用猜测,他都清楚,恐怕自己这封信送到终点的时候,也是自己人生另外一个拐弯了,是生是死?是宠是辱,只有老天才会知道。 眼下木青山唯一能做的,以不变以应万变。实际上,这也只是一种无奈。 第七十一章 计中计 西京北城迎富路第三大道居民区。 木青山头抬头看着面前蹲伏如兽的大楼,内心有点茫然,插在口袋里的右手摩擦着信封,仿佛捏着一颗即将引爆的炸弹。 “快点进去,接头的人在五楼。”耳幔传来的声音明显透出急切,仿佛老狼催促着小羊。 “如果此时不听从他们的吩咐,恐怕寸步难行,就赌一回吧!” 木青山一咬牙,举步走向电梯,在这一刹那之间,他的心头交织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走道里并没有什么晃悠的闲人,电梯的两边还摆设着两盆刺向空气的君子兰,既添雅致,也显得有点孤单,一如寂寞无助的木青山。 “还不进去?”那要命的声音再次响起。 木青山假装很仔细地打量着周围,然后再按下了电梯的按钮,门开,里面空无一人,嘀的一声,在众人的虎视眈眈下,电梯缓缓地闭合了。 “老板,鱼儿已经上钩了。小区保安监控室那边也已经搞定了。”从楼前晃悠而过的大汉压低声音,透出窃喜向许城皓报告木青山的动向。 “听我的吩咐,先带兄弟们退出这个范围……”许城皓发布了一系列的命令,这才深深地吐出胸口的闷气。 电梯已经缓缓地升到了三楼,木青山的脑袋在急剧转动着,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以及相对地应付办法在他的脑海里飞掠如电。呆滞的眼光竟然渐渐流露出一种难以莫名的邪气。 叮!的一声脆响,木青山的心头一跳,电梯的显示赫然已经是五楼,也许自己过于敏感了,说不定只是送一份比较重要地信而已,黑道上的人出面不方便,只能找人代劳罢了。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多想无益。 木青山暗暗自嘲,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木青山还来不及走出去,门口走进了一个身穿深蓝色工服地男人,肩上扛着只空的纯净水桶,步伐刚跨入。一股风尘仆仆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木青山只扫了一眼,内心就打了一个咯噔:这人长得好怪! 骨瘦如柴的身板,铸钢般的骨架下,一身蓝白色的工服仿佛直接挂在衣架上,却也支撑得严严实实,可见这人的骨架粗大到了极点。 呆滞、略带空洞地眼光缓缓地扫过木青山,一丝嘲笑的神色一掠而过,如同鸿爪过雪。木青山立刻捕捉到其中异样。 “这人分明是一个练家子,怎么会穿着工人的衣服?眼光邪异极了,难道他刚才做了什么事情?算了,小爷我现在自身难保,那里管得了这么多,随他去吧。”面对这号古怪的工人。木青山下意识地保持了沉默,一个侧身,从这个怪人的旁边跨了出去,擦身而过的刹那,鼻中闻到了一股特别的味道,应该是某种香烟的味道吧。 木青山心头微震,条件反射般地回头,却见那人已经背转过面,微低着头,从这个角度看上去。如同一个纸糊人站在那里。无声无息,怪异到了极点。 如果是常人看到这个场面。也许只是觉得怪异而已,但是木青山曾经是武道高手,即使功力尽失,眼光仍在,眼前这个怪人举若轻重,呼吸间地节拍合乎自然,藏气匿息的功夫已经到了一定的境界。 木青山暗暗思量了一下,就算自己的功力犹在,对付这种程度的家伙,估乎也讨不了好。 “这样的地方怎么会出现这样地人物?” 木青山很自然地转过了面,身后的电梯已经缓缓闭合。 脚下是灰白的地板,打着细小的分割线,看起来有点眼花缭乱,木青山依着指示,转了二个弯,已经来到了标着052号的房门前。 面前是一扇红木门,隔绝着另外一个未知的世界,而这个世界将决定着木青山的命运。 “就是这里?”木青山掏出信封,再次认真对了一遍,迟疑了一会,终于抬手扣响了门菲,咚咚之声响彻在静寂的走廊。 “他妈的,谁啊?”里面响起了一个男人粗鲁的嗓音,木青山还倾听到偶尔地杂音,似石非石,好像是推牌九地声音。 清了清嗓子,木青山沉声道:“是我,送信的。” “送信地?奇怪,怎么有信寄到这里来了?”里面的人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接着响起了杂音,木青山仔细倾听一下,一共有三个不同的声音,很明显,里面至少有三个人的存在。 “大志,你先去开门,看看是怎么回事,没事就打发走人。”里面有一个略显尖锐的声音响起。 里面有人应了一声,接着响起了皮鞋敲地的声音。 门开,木青山刚看清楚面前的人后,一颗心立刻沉了下去,脸色顿时变的苍白无比,伸到了半空的信硬是停顿在那里。 面前站着的是一个高壮的男人,满脸粗硬的胡子,最要命的是,这人那一身笔挺的警服,无疑,这是一个警察。 自己送信送到警察手里来了?难道这里是警察办案的据点? 木青山心念电转,还好对方似乎并没有看破他的身份,只是随便打量了木青山一眼,然后夺过他手中的信,只扫了一眼,他的脸色就变了。 “你先别走,大哥,这封信是给你的,是那个人的笔迹。” 这名警察闪电般地伸手一拉木青山,同时砰的一声紧死了房门。 其实在对方大手伸来地刹那,木青山已经想好了躲避的动作。在不够一秒的时间内,他的内心走马观花地变换着,在对方伸手及体的瞬间,木青山心中最终还是叹息了一声,放弃了挣扎的念头。首先,从这名警察的语气中,并没有听出对自己起疑地意思。更何况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在三名荷枪实弹地警察眼下逃走。成功率几乎等于零。 “静观其变,否极泰来,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木青山低垂着头,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很小心地避过扫过来的二道眼光,在对方转移了视线后才微微抬首,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二名同样高壮得惊人的汉子坐在一张散放着牌九的桌子旁。身上清一色的警服,其中一名脸色白净地汉子肩膀上还杠着一颗星,只见刚才开门的警察恭敬地把信递了过去。 木青山的眼光所过牌桌,眼眸倏地缩紧,三把套着枪套的手枪豁然放在桌子上,似乎不着痕迹,但是这一瞬间,一股急剧汹涌的气息立刻塞满了木青山的胸臆。似乎唤醒了什么。 白净警官疑惑地接过信封后,动作很轻柔的撕开了封口。 木青山的心神也倏地收紧。 是几张相片,相片里全是荒唐淫亵地场面,活生生的春宫戏,主角却是二个大男人,照片内的两人正在做着不堪入眼的动作。其中一个肤色白皙的男人长相依稀正是眼前的这名警官。 这名警官地手臂很不自然地一颤,放置在桌子上的三杯喝剩一大半的纯净水立刻倾倒,肆意蔓延的水迹掺过桌子,点滴在地面上,开出颗颗水花。 “怎么会这样?”木青山所站的距离并不太远,照片上那些不雅的场面当然扫进了眼内,那个家伙让自己送这样的信是什么目的?威胁这家伙吗? 木青山猜得并不错,一个月以前,许城皓与香港黑帮的交易中出尔反尔,谈崩了生意也就罢了。居然干掉了交易人。吞掉了香港方面一大笔巨额资金,本以为天衣无缝。谁知事出不多久,那晚的证据竟然落到了胡警官手里,这姓胡地并非信男善女,化名向黑道和警方各自抛出一点苗头,让许城皓成为惊弓之鸟,然后打算重重地敲他一笔,当然,此事的风险相当高,因为人人都知道,许城皓并不是一个随便可以摆布地角色。 送信,只是其中一个过程,而木青山,亦只不过其中一环而已。 哗的一声,这叠相片从中撕裂,化为地上的一堆碎片。 脸色白净的胡警官耸了耸肩膀,不怒反笑,双手一摊,向木青山作了一个无所谓的动作,慢悠悠地笑道:“I'm a gay,无所谓,这种小打小闹就想威胁到我胡云龙,许城皓未免也太小家子气了,既然他打算硬来,那就别怪我不讲情义了,以为那点小钱我真的会放在眼里吗?送信的小子,你回去给姓许的支句话,叫他准备跑路吧!” “小兔崽子,还不快滚,等着吃子弹吗?”名为大志的警察操起桌子上的枪套,恶狠狠地吼了起来。 木青山面无表情的转身走向房门,难道这样就算完事了? 伸手拉开大门,正待跨出,就在这要命的时刻,后面竟然又传来了一声暴喝:“慢着,转过脸来。” 木青山的身形一顿,脑子里轰然一声,百念交织。 瞪着木青山的背影,大志自言自语地道:“这小子怎么越看越眼熟,好像在那里见过似的。” 此言一出,众人都转头望向木青山,常言道:一语惊醒梦中人,木青山的长像虽然有所改变,但是身高以及架构尤在,从后面一瞧,这份感触就更明显了,这三名警察都是心头狂跳,最近四大世家都在找一个人,与面前的背影太相似了,这可是一千万的天价啊!如果此时木青山知道自己的标价已经过千万,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这三名警察当然均对金钱有良好的嗅觉,否则也不会铤而走险动许城皓的脑筋,彼此对望了一眼。都读到了对方眼中那份深深地狂喜,呼吸如同拉风箱一样,立刻粗重了起来。 三人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 木青山身形一顿,似乎静止在那里,并没有转身。 危险的气息如同破空之雨,泻洒而来。 三人谁都没有使用桌子上的枪械,而是不约而同的从三个方向包抄过来。直扑向木青山,大志用的是警方最正宗的擒拿手。按向木青山的左臂,那名脸色黝黑地警察则是拉开架势,臂张如弓,以嫦蛾奔月之势一拳轰向木青山的腰眼,出手狠辣,毫不留情。 胡云龙并没有什么多余地动作,但是他的动作却最快。一步就跨越了其他二人,曲指成爪,干净利落地抓向木青山的背后。 “等一等。” 砰!的一声,房门被木青山反手关上,同时一脸平静地回过头来,在刹那之间,木青山已经明了当前的形势,就算他可以窜出门。这些人龙精虎猛,身手硬扎,自己根本连一线逃走的机会都没有。 成大事不拘小节,木青山已经打定主意,先过了眼前一关,只要没那么快落到毕家的手里。等待自己恢复伤势,一样可以越狱而出。 胡云龙想不到这小子会在这紧要时刻停了下来,看到木青山那份冷静如水地样子,他愣了一下,内心倒也有三分欣赏,这一手就抓不出去了,他并不说话,直接掏出腰间手铐,打算把木青山先扣上。 与此同时,另外二人也冲了上来。对木青山彻底形成了包围之势。 这次三人瞧得很清楚。越瞧越像,身高腿长。带着三分落魄,不是四大世家要的那个人还能是谁?这次发了。 六只眼睛都是大放光芒,虽然木青山已经放弃了抵抗,大志还是上前一把压住了他,狂笑道:“真是怪了,你叫木青山是吧?许城皓居然派你来送信?哈哈,还真是可笑,便宜老子了。” 事出离奇,这三人越想越觉得可笑,相互对望了几眼,竟然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欢畅之极。 “哈哈……哈哈……” 木青山并没有注意到,这笑声到了后面越来越低沉,到了最后,干咳了几声,竟然转成了哀嚎。 木青山听得声音怪异,不由抬头一瞧,眼前的情景登时让他瞠目结舌,只见这三人竟然同时捂着肚子,皱着眉头,脸色在刹那之间变得乌青森然,再过一会,豆大的汗水不要命似的冒了出来。 “这……这小子身上有毒,救……救我啊!” 这三名刚才还活气生生的大汉同时滚倒在地上,手脚大幅度地颤抖着,似乎想抓住什么东西,却又难忍痛苦,意识中的动作化为杂乱的摇摆,很明显,这三人中地并不是一般的毒,而是直接破入气血的剧毒。 前后不过一分钟,这三名高壮的汉子立刻扭曲着死去,腰弯如虾,脸色乌黑如锅底,且泛着青气。 “怎么回事?是谁下的毒?我身上有毒?” 木青山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他毕竟经历过大风大浪,眼前之事虽然惊世骇俗,但是相对他来说,倒也并非完全不能接受,至少这三人突然倒毙,自己就不用重新落入毕家的手里了。 首先从眼前地尸体上摸出钥匙,木青山飞快地打开腕上的手铐,眼光四下环视,刚才漫流成滩的水迹在这一刻,在木青山眼中竟然显出了蓝汪汪的颜色,诡异之极。 “应该是那桶纯净水的问题,三人都喝了那只桶里的水,刚才电梯里的那个古怪工人,难道是他?这屋子里散发的烟味与他身上的烟味如出一辙。” 木青山的嘴角浮现出一丝难以言明地笑意,但是这丝笑容很快就顿住了,他瞬间已经把事情推测得八九不离十,许城皓那边不能回去了,眼下以最快速度离开这里,已经是迫在眉睫之事。 电梯门洞开,一楼地楼道里,站着一名形容枯槁的中年人,这人赫然就是木青山所遇地那名送水工,冰冷的眼神流露出怪异地味道。静静地看着慢慢停了下来的电梯。 “那小子下来了?” 电梯缓缓而开,送水工那绷紧的敛容终于出现了一丝兴奋,该出手了,咦?里面没人 ?[-3uww] 送水工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 “有意思,那小子还算不傻,有点门道。”他早已看出木青山功力已废。能看破自己的计谋,也算够精明了。 “小子。我看你能忍多久?” 电梯竟然再次缓缓而上,送水工笑得更欢了,但是一个形似僵尸的人笑出这样的笑容,难免让人不敢恭维。 过了片刻,电梯再次缓缓而下,假冒的送水工侧耳作倾听状,过了片刻。那份笑意更浓了,电梯里有呼吸地气息。 右手微抬,三指张开,成龙爪之形,送水工心中暗笑,这次一定勒住这个狡猾小子的脖子。 门缓缓而开,突然,一个直直而立。满脸乌青发黑地人出现在面前,嘴角还留着一丝红线,这是难忍痛苦咬断舌头的血迹,分明是已经死去的人。 送水工很清楚这是身中剧毒的状态,看着自己亲手害死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饶是他心神稳如磐石。也不禁失神了一瞬,脸露诧异之色。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枪响了。 躲在死人身后的正是木青山,在第一次下楼地时候,还没有接近二楼,木青山就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妥,体内微弱荡漾的冰凉气息让他感觉到了下面有人的存在,所以他及时在二楼停了下来,继续让电梯下滑。 木青山考虑到沿着水管而下。但是窗户玻璃竟然完全封死的。想爬楼就必须破玻璃,这巨大的声响对高手来说无疑就是警钟。何况自己能否空手砸破楼层之间的厚玻璃还是未知之数。 无可奈何之下,只好赌一回,重新回到房间,从桌上拿起一把警用手枪,再布置了这个简单的疑兵之计,赌地就是自己的灵觉,对方果然中招了。 很可惜,木青山还是低估了对方的能力,如果他能更老道一些,应该可以做到让对方不死也重伤。 这名诡异的工人确实了得,仅仅在失神的片刻,一直上抬的右手竟然神奇无比地挡住了心脏部位,鲜血飞溅之下,这人怒喝着后退了一步,接着右脚猛蹬地板,如同游鱼一样横跃而起,整个人如同一幅画般横挂天空,有如飘飞地一片残纸,闪电般飘入电梯,来到了木青山的头顶上方。 古人有挂画之功,说的是轻功达到了一定境界后的绝妙境界,这个貌不惊人的送水工身法竟然已略登堂奥,火舞耀阳出动的杀手,果然名不虚传。 木青山大惊之下,连续发了几枪,可惜他的动念虽快,动作还是远远赶不上意识的转动,这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木青山清楚地知道,恐怕这次玩完了。 “小子,太可惜了,如果你能再快一线,我一定死在你手上。” 二侧的太阳穴位传来了巨钟敲击地轰鸣,木青山并来就体质虚弱,眼前一黑,很直接地晕了过去,被他扶住地尸体也歪歪斜斜地倒了下来。 “好久没有这样窝囊了,小子,你可别怪老子我心狠手辣了,像你这样的机敏角色,要是再活几年那还得了?还是早日超脱为好。” 低头看着中弹流血地手掌,送水工心有余悸,如果这小子再狠辣一点,动作再快一点点,恐怕倒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 快速地摸出一些药粉,草草地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按下了五楼的按钮。 “早点解决,这伤口必须处理。” 052号房里,送水工去而复返,把晕了过去的木青山与地上的三具尸体堆在一起,然后拣起地上的纸杯,打算给木青山灌点毒水下肚。 刚走了二步,中年人突然想到了什么,丢掉手中的杯子,再从纯净水瓶的上面那一叠杯子里抽了一个新的,装了满满一杯水,一杯毒水。 强行打开木青山紧闭的口腔,中年人脸无表情地把毒水灌了下去,仿佛在干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万事大吉后,满意地看了看现场,送水工将一大桶毒水倒入洗手间的马桶内,然后扬长而去,房间里留下正在等死的木青山与三个已经死去的人躺在一起。 冥冥之中,木青山仿若身处在熊熊的烈火之中,站在炼狱的边缘,苦苦挣扎着,嘴唇急速干裂,皮肤正在快速地脱水,但是现实是如此的残酷,无论他如何努力,如何挣扎,一切徒劳无功,自己还是一步步地走向烈火沸腾的中心,仿佛已经被一只隐形的怪手紧紧拉住,一如早已安排的命运。 木青山喉间发出无声的呐喊,声如帛裂,不死不休,他痛苦,他不甘,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老虎……小妖……周乐…… “我怎么能死在这种地方,我是木青山啊!” 从每一个细胞深处发出嚎叫,识海之中的木青山,干脆盘腿在火海的中心坐了起来,任凭烈火无情焚烧,正所谓心静自然凉,一念生而百念生,一息止而百息止。终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份清凉之意从木青山的体内滋生而出,绵绵泊泊,不极不息,最终化为额头正中的一道清凉,冷汗滚落而下。 脑际轰了一声,似乎有个窍口被打开了一样,伤心、乐观、坚强、无奈、冷酷……各种念头自木青山的脑海闪过,如同放电影一样,而他作为一名置身于外的观众,这种情况木青山已经经历过多次,但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清晰过。 “破而后立,精华糟粕立现,可游于无穷之间,原来白求仁昔日也有这样失去功力的经历,我明白了。” 喃喃地说完这句话,木青山一挺身坐了起来,茫然四顾,一下子转不过念头,体内凉丝丝的,一股新生的力量正在油然而生,睡梦之中的烈火已经消失不见,木青山第一次,感觉到了有力的感觉,这是一种久违了般的感觉。 虽然木青山体力暂时还是与常人无异,但是身体却完完全全的开始好转,刚才被剧烈的毒性攻入体内,残破不堪的经脉反而被激发出更加旺盛的生命力,以毒攻毒,破而后立。 “还是在这里?那个古怪送水工走了?” 木青山如同屁股着火般跳了起来,无疑,对方一定以为自己已经死去,如果不出意外,警察很快就来临了,而自己这个外人将成为凶手,与缉拿自己的警察同归于尽,好手段,绝对是一石二鸟。 还好,木青山从晕倒到醒来,只不过五六分钟而已,而这五六分钟对他来说,也是凶险到了极点,木青山刚刚站在这幢楼房的大街上,耳朵边立刻传来了警车的呼啸。 “来得好快啊!” 第七十二章 困龙有悔 木青山所站立的地方是一处通往三个方向的路口,很明显,正前方以及右侧是交通要道,只要那些警察不是一般的菜,一定早已包围了这两条交通要道。 如果不想自投罗网,看来只能走第三条道了!前方是一条蜿蜒的小路,两边杂生着一些小草小花,路面极窄,似乎只是专供行人或是自行车之类的小型交通工具通行。 这一刻木青山恢复了丛林猎手的身份,目光如矩,身上流露着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野性,甩动手臂,像只豹子般蹿了出去,刚刚的刺激,从野性之中激发出来的潜力,让木青山暂时忘记了身体的虚弱不堪。 “上面死了三个警察,跟自己脱不了干系,必须马上想办法离开这个城市。” 木青山内心也有些无奈,鬼使神差之下,自己成了黑道人物的替罪羊,再加上来自四大世家的通缉,眼下整个西京城中都是自己的敌人,如果不是他心志坚定,寻常人恐怕早就崩溃了。 晚秋时节,八点左右的时刻,风刀霜剑,冷意无声,即使是在家中端坐的人们,也感觉到秋意薄凉的侵袭,木青山在奔跑之中,这份感觉就更明显了。 身体单薄再加重伤未愈,急剧奔跑了二千多米之后,虚汗一颗一颗地冒了出来,每跨出一步,如同踩在棉花之上,手脚渐渐麻木,木青山已经是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回想自己以前的身手,木青山地眼光中掠过一丝悲伤,竟生出几分英雄末路的味道。 身后警车的尖鸣声仿佛冤魂缭绕,越来越清晰,木青山的前进速度再快,又如何比得上交通工具?更何况现代化的通讯手段,让城市间的距离越来越短。能够容身的空间自然越来越窄。 这里已经是一条极窄小地通道,两侧的楼房鳞次栉比。彼此紧密得连半个人都钻不进去,木青山除了朝着一个方向盲目奔跑外,没有任何地选择,再过半刻功夫,不远处出现了一个交叉口。 心中一喜,体力已接近灯枯油近的阶段,谁知体内微热。一丝新生的力气自脚底涌泉穴游走至气海处,手脚渐渐地恢复了知觉,冥冥之中有如神助一般,木青山的躯体终于出现了一线的自动补足,这股力量虽然如大海之一滴水,但却是江河不择细流,为就其深,就是这个道路。木青山心中狂喜。若是能逃得过此劫,等到恢复功力,那便又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了。 就在这时候,异变顿生。 首先自头顶的方向,一道束聚的光线横空而来。突如其来地扫过木青山地所站立的位置,接着一声急喝响起:“金哥,这小子果然逃到这里来了,兄弟们快操家伙。” “皓哥真是了不起啊!早已算准了这一着。” “大伙动手!别让这小子跑了!” 楼层之上人声杂乱,白灯乱晃,手电光交织,这些人全都是许城皓的手下,领头人正是木青山见过的那个光头佬金刚,许城皓为人小心谨慎之极,就算请了火舞耀阳的杀手出马仍不放心。硬是派了好几队手下在外围转悠。果然逮到了木青山这条漏网之鱼。 呼!的一声,一盆重达二十斤的大花盆当头砸了下来。与此同时,墙角那边的金刚带领着一伙亡命之徒窜了出来,一律手提着明晃晃地军刺,完全是一帮明火执仗的强盗,只差手中没有火把了。 这一刻木青山显示出出奇的冷静,头一侧,及时后退了一步,紧接着拔腿就朝反方向跑,那盆连带着泥土的花草哗啦一声摔在地上,造就了一地的碎片,这突然的喧哗流响也将楼房里地居民们惊醒了。 这一片属于贫民区的范围,杂居着三教九流的人物,屋子里蹦出一位赤裸着肩膀的汉子,一把掀开了玻璃窗,扯开嗓子吼道:“娘的!你们是什么人 ?[-3uww]爬到老子楼顶干什么?我……我的妈呀!” 砰的一声,紧接着是窗户闭合的急响,接着又是铛的一声,一阵难听的金属摩擦响起,一连串火花在黑暗中冒了出来,灿烂如光。 “再多嘴就砍死你,不想活了就吱一声!”一名头顶上仅留二撮绿毛地年轻人骂咧着缩回已经卷口地长刀,立刻跟上众人,一路追着木青山去了。 饶是木青山心志坚定无比,内心也不禁暗暗发愁,这伙人分明已经接受了命令,把自己往死里弄,眼下唯一的选择,就是跑回原先地路口了,因为那边一定有警察,但这无疑是饮鸩止渴的选择。 “别无选择了,先活命!” 呼啸的风自耳朵边轰鸣,除了拼命飞奔外,木青山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感觉,在距离他三百米开外,金刚提着长刀正在飞快接近着,这壮汉人高腿长,再加体力充沛,眨眼功夫,就拉近了好几米的距离。 二十米,十米……身后的距离正在不断缩短着,木青山背后风声飒飒,乏力与劳累感齐涌上身体,汗水早已紧紧地把衣服贴在后背上,这一切木青山并没有什么感觉,只知道要命的是对方似乎随时都可能加快扑上来,狠狠地斩上自己一刀。 百忙之中稍一回头,金刚那双与牛眼都有得一拼的巨睛在木青山的眸子里一下子就放大了起来,对方,已经在五米开外的位置,瞬刻的工夫,木青山甚至感觉到了那冰冷刀锋发出一抹的寒意。 “我操你们的娘!来砍老子啊!”木青山突然间大吼了起来,生死之间。被人追赶了这么久,憋气坏了,胸口不禁堵了一堵,竟激起了一股悍不畏死的血性。 被木青山这突如其来地大吼一声,金刚这粗汉竟然愣了一愣,手中本应划到对方肩膀上的大刀只割破了衣服的下摆,随即。木青山又大步拉开了距离。 金刚的心头纳闷,暗想:“奇怪。这闷骚跑了半天都没有吭一声,这时候竟然鬼叫起来,还真吓了老子一跳,不对。” 金刚一下子转不过念头来,就在这时候,奔跑中的木青山向旁边横侧了一步,远处二道光亮一下子扑进金刚的眼睛。一时之间,睁眼如盲。 “奶奶的,跑到警察窝里来了,便宜这小子了。” 金刚这粗汉一味逼赶木青山,直到现在才看到了前面地警车,车灯晃眼之极。 木青山迎着灯光,重重一跤跌在车头位置,把车身撞得砰然响动。 金刚停下脚步。狠狠地吐了一口浓痰,摆了摆手,懒懒地往回走了,在警车面前拔刀砍的事他可不做,万一吃枪子可不是好玩地,算这小子好命!反正皓哥一定还会有后着。只要还在这西京城内,不怕他飞到天上去。 车内一名穿警察制服的男人探出头来,喝问道:“怎么回事?” 木青山及时转过身来,故意低下头,声音略显得嘶哑地说道:“不好意思,喝多了,现在没事了。” 警车从木青山身边缓缓驶过,车窗内的警察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木青山赶快离开。 木青山回头看了看身后,金刚带领的那票人马早已隐身不见。不由得长长松了一口气。举步向开,只要过了前面的路口。就可以海阔天空了。 木青山这一招可谓险到了极点,险中求存,七分运气三分机遇,幸好车上的这二名警察属于菜鸟一级,不然只要停下来问上几句,说不定就麻烦了。 现在赌地是前面是否还有其他警察的站岗,如果对方有足够的警惕性,那么事情就会复杂多了,事实上这些警察调来这一区,目标只是楼上的惊天血案,依据经验,实在难以想像当街斗殴的小混混能与楼上的血案有什么关联,正是在这种心理驱使之下,那两名警察才轻易之极的放过了木青山。 “302号车接线,那边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是一些混混的无聊斗殴,我们尽快就赶回来,你们那边没有什么发现么? “混混?先带回来,说不定有什么线索。” 木青山地心神倏地收紧,就在这时候,车内的二个警察再次探出头来,这一回手里竟然提了只强力电筒,与木青山对了一个正着。 一个个意外的照面,双方立刻如同触了电一样,目瞪口呆。 “这小子不是以前西楚大学的那小子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木青山也认出了面前的警察,英俊的脸孔略带邪气,竟然是以前到西楚大学欺负女生,然后被自己和肥肥一伙人吓得半死地那个警察。 大半年之前,以高君志为首的一些高干子弟打着警察的名号,到西楚大学里恣意物色漂亮的女孩,刚好碰到木青山与周乐约会,就是在那一天,对于木青山而言,完成了三件相当漂亮的事情,第一,那一夜算是与周乐铺下了感情基础,第二,狠狠地教训了这些社会上的杂碎,让他们知道学生也是不好欺负的,第三件事却是意外,奠定了木青山作为西楚大学新生第一人的地位。 回忆的片段一闪而过,木青山的心中顿时晃过周乐那副顽皮俏丽地影子,想到自己现在地境地,心中不禁一痛。 高君志与王奕俊对望了一眼,脸露惊慌神色,要知道,木青山给他们的印象是一个硬扎地角色,身手惊人,手段狠辣,回想往事,心有余悸,这二人不约而同的竟然对眼前的木青山产生了畏惧心理。 木青山内心暗叫糟糕,这时,高君志与王奕俊同时拔出了腰间的手枪,齐齐对准了木青山,厉声喝道:“别动。” 木青山嘴角的肌肉出现了一丝细微的拉动,眼光一沉,这个看似无意的动作看在二人的眼里,内心俱是一阵发虚。 灵机一动,高君志的眼前一亮,用肩膀轻轻撞了撞旁边的同伴,压低声音道:“这小子刚才被人追赶,显然受了重伤,这是一个机会。” 王奕俊动念极快,猛地从腰间翻出一副手铐,朝着木青山扔了过来,大声喝道:“现在我们怀疑你与附近的一宗命案有安,限你五秒钟之内把手铐带上,否则我们就要开枪了!”这两人手里有枪,胆气比平时足了几倍,但仍不敢以身犯险,主动靠近木青山,而是让他自己把自己给铐起来,由此可见,这两人心中对于木青山的惧意。 高君志与王奕俊素来同一个鼻孔出气的,那里会不知道他的意思,眉头一仰,对着领口处的耳幔道:“周队副,我们找到嫌犯一名,位置在小路五百米左右,请立刻派人支援。” 高君志与王奕俊只是不靠近,却也不害怕木青山会突然刁难,长这么大,还没有听说那个武林高手的动作能比子弹还快。 木青山低沉着声音,喝道:“我没有杀人,也不带手铐,不让路的话,你们一定会后悔的!”还是第一次,木青山说话间如此火药味十足,夹翌日之威,隐隐然,话语间透露出一股铁血的味道。如果木青山有能力,相信他绝对会撕了这两名无胆鼠辈,不知不觉之间,木青山的心性在环境的逼迫之下,已有了不小的改变。 “吓……吓我吗?把手举起来,不许有任何的多余动作。” 话是这么说,王奕俊还是死死地瞪着木青山,手掌紧紧捏着手枪,似乎生怕会掉下来,这可是唯一威胁这家伙的武器,想想以前那辆坚硬的警车在对方的铁棍下,如同威化饼干,王奕俊的头发就一阵发麻,下意识地夹紧双腿。 木青山的目光变幻不定,在心中不住思量要不是强行出手,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决定束手就擒,一定要忍得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体内气机已然出现良性反应,相信只需要一些时间调整,自己一定可以恢复战力,还不到放手一搏的时候,这笔账,先记下了。 第七十三章 虎刺 西京市的商业中心,东区的黄金地带,耸立着一座五十三层的摩天高楼,祈高科技四个字在夜色下闪耀着骄傲的金色光芒,作为集中娱乐与高科技为一体的所在,这里无疑就是富人的天堂。 巨大的全息屏幕如同如一洗明镜般镶嵌在仿玉石堆砌的墙面上,屏幕上播放的赫然是一名超级美女,清水出芙蓉般的冰山容貌,高挑苗条的性感娇躯,难以言宣的高贵气质,一刹那间流露出来的风情,眸波流转,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已足以让绝大多数男人为之疯狂。 这位女人中的女人,世人所膜拜的对象,正是红遍世界的巨星杨琳轩,今天晚上的主角。 这场晚宴本来是以拍卖一些由名人捐赠出的古董来支持贫困山区的教育事业为主题,然而因为杨琳轩的出现而落足风头,在观众们的一再要求之下,拍卖会性质差一点就变质成了杨琳轩的个人演唱会了,可见美女的魅力,特别是在富人圈里,有时候简直是无敌了。 八点左右的时刻,出于对杨琳轩的尊重,早已把祁高科技大楼包围得水泄不通的歌迷们开始自觉地排起队来,凭着手中的票按次序入场,现场之中,静穆无声。 杨琳轩性喜安静不喜喧哗,而观众们也能够投其所好,把这种沉默是金的优良传统发扬光大,人有时候是一种很贱的动物,越是不假辞色。越是趋之若鹜。 站在门口负责查票地是二名身材苗条修长,皮肤白皙的靓丽女孩,俏脸之上那略带点婉约的笑容让每一个路过的宾客都不由自己地停顿了片刻,个别几个年轻人还露出了或沉醉或怜惜的呆滞模样。 “先生,欢迎您的光临,请出示您的票。”一名靓丽女孩伸出了纤纤地玉手,十指细而尖。仿佛春葱白玉,她的对象是一名竖着高领地男子。这个男人她观察了一会,身材高大,低着头,似乎满腹心思,自认的女孩子发现,这是第一个对自己缺乏关注度的男人。 一个很自信的女孩,在面对视自己如无物的男人时。难免会留意,有好奇心的同时,也有一丝不满,这是漂亮女孩子的骄傲,也是通病。 女孩不满地翘起了嘴唇,旁边地几名秃顶老头立刻露出一副色授魂与的老猪哥像。 玉手一沉,一张已经被揉得不成样子的票猛地塞到了女孩的手中,这名藏在领子里的男人已经跨了出去。仿佛他面前站着的不是什么美女,而是洪荒野兽。 “你……喂!先生,你的票。” 这名女郎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票,黛眉微皱,这名男子竟然直接把票交给了自己,这是什么意思?自己只是负责查票而已啊! “美丽地小姐。请你检查我的票,你可以叫我杰。” “啊……哦!”面前是一张相当英俊的脸,身材也挺拔玉立,一看就是花花公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年轻女郎的内心泛出一丝厌恶,不禁将目光投向刚刚的那个高大背影。 所有宾客和歌迷们就位后,现场很快就沉默了下来,主持人看了看腕上的名表,时间正好。这可是一个好兆头。由于杨琳轩地来到,这场晚宴的关注度和收视率必将大幅度上涨。只要今天的晚会能成功落幕,说不定连带着自己也能涨点人气呢。 不咸不淡的开场白在众人的昏昏欲睡中过去了,主持人不知道是否吃错了药,或者吃了兴奋剂,声音大得如同皮鼓,大嗓门的主持见得多了,还真没有见过这么疯狂的,口水狂喷,几乎让台下的第一排观众都深感吃不消。 “好了,再次感谢所有的来宾,下面的节目将是今天晚上最精彩地演出,下面有请影视明星杨琳轩小姐给我们带来她地刹那芳华。” 这番话仿佛给台下的众人打足了兴奋剂,所有地晕睡与郁闷立刻抛到了九霄之外,现场之中,除了砰砰的心跳以及吞口水的声音外,再也没有任何的杂音。 人们都在屏声敛气,擦亮眼睛等待着那激动人心的时刻,这是一种有如朝圣般的等待,同样也是一种感动,事实上,每一个听过杨琳轩演唱会的人,一生之中都会铭记着一刹那的时刻,就好像杨琳轩歌词所唱:这一刹那,大河横恒,平凡即将永恒。事实上,娱乐圈已红火了这么多年,无数冒起的明星有如过江之鲥,还真没有哪位女明星能够做到像杨琳轩这样,在短短的半年时间,令人痴迷沉醉,难以自拔。 舞台之上的杨琳轩还是与平时一样,姗姗来迟,只是这一次却有所不同,突然间自观众席上,一名男子翩然而出,很自然地朝台上走了上去,奇怪的是,主持人也没有及时出声喝止。 刷!几百道眼光立刻朝着这人射了过去,有好奇,有愤慨,也有纳闷的,但还是没有人出声。 上台的这男人年纪轻轻,一身得体的白色休闲服装,裁减得体,显得身长傲立,玉树临风,举止自然,这人天生就应该生在聚光灯之下,最重要的是毕东流手中还拿着一束鲜艳欲滴的火红玫瑰。 “又是毕东流,毕家的大公子,娱乐版的长驻封面人物,这次他又想做什么?”现场之中立刻有人认出了毕东流。 “朋友,你的信息也太贫瘠了吧!毕少爷是杨琳轩的铁杠粉丝,每场必到,这你都不清楚还来混个屁!” “恐怕又是上去示爱吧!这又不是一二回了。”旁边有人一脸不屑地道,众人对于毕东流的出现。语气隐隐不满,众人心中地偶像杨琳轩还没有出场,这毕公子就上去喧宾夺主,任谁都有三份怨气。 就在这时候,观众席的第三排,一名身穿黑衣的观众突然站起身,大步朝着台上走去。 突然见到台上多出了两个人。下面的观众们顿时哄了起来,毕东流听到身后有异。才转过脸来,只听得耳边有如炸雷般的一声怒吼,“毕!东!流!” 舞台边上那人暴喝一声,迈开大步,朝着毕东流疾冲而来,这人膀粗腰圆,一脸凶悍。不是朴存虎还能有谁? 舞台下方的人群之中迅速再次跃起数条人影,全是些穿着深色西装的壮汉,朝着朴存虎所在地方向直扑过来,这些人应该全都是毕东流的护卫之流,单看这些纷纷跃起地身形,便知道其中不乏好手。 动作最快的两个人闪电般掠至朴存虎的身后,此时朴存虎离毕东流还有三步之遥,两人飘飞在空中。一左一右,沉声吐气,两道凌厉无比的拳劲已隔空击向朴存虎。 好个朴存虎,听到身后风声响动,并不躲闪,而是躬起脊背。硬生生的用后背受了这两记拳劲。 喉间猛的一甜,借着对方拳劲的力道再次加速,面目狰狞地朴存虎终于冲至毕东流面前,直直一拳轰出!朴存虎这一拳饱含恨意,浑然不顾刚才身上所受的伤势,立意要将毕东流毙于拳下。 令人不敢至信的事情出现了,毕东流手捧鲜花,脚踩七星步,轻巧之极的避过了朴存虎这必杀的一拳,面露不屑的淡淡说道:“就这点本事。也敢来找我毕家的麻烦。真是不自量力!” 朴存虎一拳落空,战意却并不减弱。虎吼一声,飞腿将舞台上的麦克风钢架踢向毕东流,接着飞身扑上,誓要与这大奸人分个生死。 毕东流身为毕家大公子,毕字世家继承人,身手竟比朴存虎地想象中的要高明许多,其身法灵动翩翩,有如一只穿花蝴蝶般,朴存虎连继扑击了两次,均无法沾身,被后面赶上来的护卫一掌劈在宽肩之上,脚下失去平衡,踉跄了两步,终于一跤跌倒。本来以朴存虎的修为,不至于如此不济,无奈一条手臂被废,功力大打折扣,所以才会被轻易放倒。 台下已乱作一团,舞台前方的观众们纷纷喝骂,矿泉水瓶子,爆米花之类的杂物纷纷掷上台来,群情激昂,大家是来看杨琳轩地,不是看这帮人在台上演武戏的。 这时台下主办方的保安终于冲上舞台了,保安们一见毕家这伙人的架势,非富即贵,纷纷声若寒蝉,只敢在边上不痛不痒的问上两句。 毕东流手捧鲜花,皱着眉头刚要说话,发现台下的观众们突然安静了下来,猛一回头,却见杨琳轩竟然出现在舞台之上,还是那副冷若冰淡若水的模样。 “大家是来听我唱歌的,请你们到台下去解决好吗?”杨琳轩平淡从容的说道。 毕东流一见到佳人,顿时惊慌失措,胸中有如千百头小鹿在乱撞一般,就算是再心狠手辣,冷酷无情之人,遇见了自己当真喜欢的女人,那份窘样,却也是相同地。 见到杨琳轩出现,几名尽职地会场保安连忙朝着杨琳轩靠拢过去,现在舞台上人多手杂,保护杨琳轩成为第一要素,更何况这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可以正大光明地靠近心中的偶像,相信此刻台下不知多少人希望能跟这群保安们互换位置。 毕东流一时间不知应该如何面对杨琳轩,本来是一场浪漫的送花表白,却被这个不知死活的废人冲出来搅局,实在是恼火之极,如果不是在舞台之上,他恨不得立刻就踩爆这粗汉的头颅。 朴存虎被护卫们提了起来,一双眼中喷出怒火,紧紧逼视毕东流。 正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毕东流和朴存虎两人身上时,舞台之上异变又起,两名本来围在杨琳轩身边的保安突然张开手臂,紧紧的一把抱住了人圈之中的杨琳轩。 谁都没想到这两名保安会监守自盗,而且如此果断彻底,然而紧接着围在杨琳轩身边的另一名保安,刻意将帽沿压得很近的那名保安,竟然闪电般的自怀中摸出一柄薄薄的利刃,刀刃之上闪动着汪汪蓝光,毫不留情的朝着被抱住的杨琳轩当胸刺下。 全场有超过半数的歌迷们齐声惊呼,站在距离杨琳轩四步之外的毕东流看得肝胆欲裂,恨不得这一刀捅在自己身上。 眼看这一刀将穿胸而过,任何人都无法阻止这血淋淋的一幕发生,谁知杨琳轩身上突然涌出一股大力,将死死抱住她的一名壮硕保安甩得转动了方向,身不由己的迎向刀尖。 借着这名保安高大身躯的阻隔,杨琳轩成功的争取到了零点零一秒的时间,但是这已经足够了。 刀锋自那名倒霉保安的右肩穿出,隔着躯体,发出了铛的一声,好似撞击到了金属一般,这一刀硬是刺不下去了。 一股冰惊邪恶的力量顺着那名保安的身体传向持刀的第三人,这人顿时如遭雷击,一连后退了四步,这才稳住身形。 毕东流虽然没看懂这名杀手为什么会突然倒退,但是他却不肯放过这么好的一个在佳人面前表现的机会。 “还不快上,拿下这些人!”毕东流大手一挥,除了架住朴存虎的那名护卫之外,其余几人纷纷朝着那名神秘保安冲去。 这名假保安眼中黄芒大盛,似乎在犹豫什么,只这一瞬的功夫,毕家护卫们已冲至了他面前。就算毕少不下命,这些护卫们也不打算放过这人,竟然对如此冰清玉洁的杨琳轩小姐下如此狠手,这怕也不是正常人能做得出来的事。 那名持刀保安眼中的黄芒迅速黯淡了下去,仿佛下了决心一般,竟然反向移动,一头撞入了那几名毕家的护卫的包围圈中。 只是一瞬的接触,拳打,脚踢,膝撞,肘顶,五个毕家护卫一触即溃,纷纷跌飞出去,而那名假保安则变向移动,刹那已冲到毕东流面前,挥拳击倒最后一名护卫,将朴存虎拦腰抄起,看也不看台上的毕东流和杨琳轩,直直撞入后台帷幕之内,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时台上抱着杨琳轩的那两名保安才颓然倒地,竟已绝了气息。 第七十四章 入狱 咣铛一声!一副铮亮的手铐扣上了木青山的手腕,负责捉人的高君志的角边浮现出难以蕴藏的笑意,今年就数今天特别过瘾了,可算报了仇了,憋在心里这么久的怨气,一朝得雪,心里那个爽快劲啊,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只差没有在脸上写着“小人”二字了。 事实胜于雄辩,木青山心中微微叹息了一声,只觉得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自己虽然结束手就擒,但是并非没有机会,正相反,极有可能死中藏生,绝地反而是生门,身陷牢狱反而少了停留在外面的危险,只要熬到自己功力恢复,又何尝没有破牢而出的机会。 更何况如果这个世界自有公道,必然会在将来还自己一个清白,目下在对方精心编织的鱼网里挣扎,徒劳无智,如果自己真的只是个小乞儿,那这口黑锅就算是背定了,可惜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小乞丐,这一回勉强算得歪打正着,正中下怀,罢了。可见事物均有两面性,并不在于目前的困境有多么危难,而在于自己看待问题的角度与方式。 浑浊的眸子里闪过刹那的冰冷,就算细心入微的刑警都无法捉摸。 “带他到三号牢房,先磨磨他的锐气,等证据齐备后开庭审判,宜早不宜迟。”西京北城区的周队长松了一口气,对旁边的手下发布了命令后,张臂做了一个深呼吸的动作,自言自语地道:“这事倒还挺蹊跷地。就凭高君志那两块废料,居然能守到这么大条肥鱼,这运气好得真是没得说!”不过他却没心思深究,反正现场的证据证明,这个青年与楼上的命案之间有莫大的联系,人也抓到了,接下来的事是刑侦科的活了。 众所周知。西京北城区第三号劳役所是以脏、乱、差,凶。残,狠六字而闻名的著名看守所,同时也是一些背景特殊人物地乐园,换而言之,只有有钱有势,在这里一样可以过上逍遥日子,当然。那些没钱没势没有人关照的嫌犯,在里面地日子就可想而知了。 木青山被抓之后,出人意料的一言不发,似乎对自己目前的处增漠不关心,事实上,他正处于恢复功力的紧要关头,为了战胜脑部的药物伤害,木青山竟然坐在警车之上。想出了一个异想天开的方法。 脑部的幻相源于自己地意识,如果自己能封闭住一部分意识,一点一点的用异力来修复脑部的经络,也许可以令自己的怪病不治而愈。 大约经过了半个小时颠簸之后,押运木青山的警车来到了一处荒凉偏僻的土石山区,无疑。这是一片还没有开发的处女地,无尽荒芜的堇色土壤,偶尔耸立地孤树仿佛老态龙钟的老人,满目望去,都是大大小小的土石山。 政府让犯人来开拓山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兼种植绿化,造福后人,这一举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属于城市的范围还有这样荒凉的山区?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透过朦胧的夜色。木青山将眼帘微微张开一条细缝。仔细地打量着周围,内心隐隐觉得有些不妥。 “老实点。别想动心思。”一名人民警察大力拍了拍枪托,猛喝了一句,语气之中流露出一丝行露于外地紧张。 这种色厉内荏的威胁,木青山熟视无睹,眼光环扫,他猛地注意到,一条貌似河流的银带在淡月下闪动着,跳跃着闪闪的银光。 “是人工湖!三面环水,一面环山,这里的地势特别,想逃跑还得费点心思了。”其实在木青山看来并无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只要能躲过毕家的势力,等伤势痊愈,功力尽复,这样的地方可奈何得不了自己!” 红硬泥土铺就的道路上,木青山的心思起伏得如同颠簸的旅途,大约五分钟左右,视线内出现了一个戒备森严地岗台,对方看清楚警车上地标志后,大手一抬,立刻放行。 警车渐渐放慢了速度,片刻功夫,灰白色墙壁出现在木青山的视野内,死灰地颜色让整幢建筑仿佛蹲伏在黑夜中的怪兽,墙壁的上空,布满了错综复杂的铁丝网,这座别类的建筑物充满着肃然、冷酷的味道。 木青山知道,大名鼎鼎的第三号看守所已经到了。 “下车。”一名警察猛地拉开了车门,率先跳了下去,到了这里,他根本不担心犯人会逃跑了,进了这座看守所的犯人,再狠再凶也无用,是龙,得给我盘着,是虎,得给我卧着,接下来就看老天的安排,这小子能否挺到开庭审判了。 一早就接到了命令,门口已经站了五名干练的警员,看到犯人下车后,话也不多说,立刻迅速完成了相关的手续,木青山如同一件货物,一切自由立刻转移到了这几名狱警手中。 看着木青山远去的背影,刚才那名一直对木青山警惕不已的警察还是忍不住自言自语道:“这小子满乖的,一点也不像重犯,也不知犯了什么事,不审不判先送到这鬼地方来磨练?他奶奶的,老子还是回去睡大觉吧!这种地方来多一回都会晦气。” 面前是一片貌似操场的空地,大约三百平方米,木青山偶尔还能踩到裸露出地表的尖锐沙石,看来这里的建设无非也是敷衍了事,略表人工形迹。 “小子,你看什么呢?给我老实点,刚才拖拖拉拉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了,先告诉你一声,不管你以前是官儿还是爷们,到了这里就是来接受劳动改造的,快点走。再晚一点你就准备蹲走道吧!”这位干瘦地狱警虽然说话凶巴巴的,其实能听得出来,心地倒是不坏。 旁边的这几狱警转头假意望往别处,并不开口说话。 木青山的脚步声刚在走廊上响起,立刻就有脑袋从铁门那边冒了出去,一时之间人头汹涌,喧哗杂乱。空气仿佛被无形的火花点燃了。 “喂!兄弟们快过来,有新人送过来了。”有人拍着铁门嚣张地叫了起来。 “朋友。这里还有空床位。”一只瘦骨伶仃的黑手从门缝里挤了出去,一把抓向了木青山。 啪!的一声响起,木青山右边地警察毫不犹豫地一棍敲了下去,紧着大声吼了起来:“老实点,谁想闹事,今天所有人都不用吃饭了。” 这么一声吼,那些犯人们声响顿时小了许多。在这里,谁都没资格跟自己的肚子过意不去,狱警就是地头蛇,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个道理谁都懂。 牢门内地这些人开始指手画脚地对着木青山评头品足起来,像牢狱这样单调的地方,流血与斗殴本就是生活的调味剂,木青山的到来。无疑等于注入了新鲜的血液。 “这小子倒长得有头有脸,八九不离十,我猜他肯定是诈骗犯,专骗财骗色的那种!”这句话有人大声地喝了出来,引起了哄然大笑。 木青山脸上并没什么反应,他已经将脑中的意识分隔出一部分。断绝了与外界地联系,就像电脑杀毒一般,这样的举动导致木青山对于外界的反应变得迟钝缓慢了许多,最妙的是由于部分意识的封存,木青山就连外形也发生了少许变化,脸部肌肉变得扭曲古怪,与之前的自己相比,改变了不少,“305室,丑八怪。你住在这里。好好享受吧!” 咣当!一声,大铁门合闭。这名警察脸色怪异地看着木青山,另外一名一直没有发言的警察却换上了若有若无的笑容。 静,空气如同静止一样,看着大门后面那幽暗延伸地空间,木青山心中警惕,这间房间竟然没有一个人冒出头来,难道里面还没有住人吗? 木青山迟疑了一会,忍不住回头问道:“这里面有人住吗?” 其中一名警察简短地答道:“错,只剩一个空位了。” “住满了?”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背后突然传来了一股巨力,木青山整个人立刻不由自主地跨了进去。 咣当!一声,这次是铁锁落定的是声音,那名警察骂咧了一句,也不清楚究竟是说什么,脚步声立刻远去了。 这间房间的光线幽暗到了极点,伸手不见五指,木青山的耳中传来了粗重的呼吸声,光凭感觉,木青山就知道这伙人一直在黑暗中注视着自己,既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的举动。 熟睡之人地呼吸或均称,或高低起伏,无不间隔一定的时段,木青山没有听到任何滚动的杂音,自然都处于清醒状态了。 木青山心头怪异,黑暗之中不敢随意走动,思索了一会,索性顺着墙角靠了下来。 啪!的一声,刺眼的光亮让木青山不由地微闭眼皮。 视线内突然出现了六张脸色怪异的脸孔,或高或低,全部静坐在自己的床铺上,静静地看着木青山,空气有点窒息,仿佛堆积了万斤的火药。 木青山大惊之下,倏地睁大了眼睛,只见靠近墙壁的尽头还躺着唯一一个已经睡着了的人,穿着黄色地小背心,背对自己,肩膀微微起伏。 这间如此狭小地房间竟然坐了七名大汉?在众目眈眈中,那名坦然高卧的家伙显得鹤立鸡群,别具一格。 这牢里地生活还真古怪,这些人像神经病多过像犯人,怪异归怪异,木青山胜在为人坦荡,无所畏惧,看到靠近那名高卧汉子旁边还有一张空着的床位,大大咧咧的朝众人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慢慢地走了过去。 这些人本来想给木青山一个下马威,但是见到他不卑不亢的样子,一时之间面面相觑,心中猜疑不定。 难道这小子有天大的后台,有恃无恐? “小子,你是那条道上混的?先报个名上来,你可以叫我赵哥,我是这里的老大。”啪!的一声,一名马脸的汉子点燃了快要燃烧到屁股的香烟,咂咂有声地吸了二口,吐出一圈烟雾,给空气本就极差的空间又加上点污染。 第七十五章 半夜兽咆 木青心中好笑,相对一般犯人来说,在监狱里搞个香烟屁股都不容易,这时候是在新人面前建立威信的时刻,浪费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木青山当然不会卖这些人的帐,手中那拿着一套犯人换洗的囚服,现在最关键是洗个澡,收拾得当后,好好地理顺自己的头绪,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一波接一波,是得好好考虑了。 “没必要的话,少惹这些人,人走人路,蛇行蛇道,大家各不相干。”经历了这么多事,木青山心中自有一套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一旦认定的事情就很少会动摇。 心境不同,姿态自然不同。木青山旁若无人且舒坦之极的走进了卫生间,对他而言,看守所无疑是个养伤兼藏形隐迹的好去处,至于这些同室的犯人,连看都懒得多看两眼。 监狱里的沐浴室是独立的,小小的卫生间连转身多成问题,也不知这设计者是动的什么心思,这么多人公用一个如此小的卫生间,简直糟糕透顶。 蹭的一声,与木青山会话的马脸汉子跳了下来,盯盯木青山的背影,脸色阴晴不定,很明显赵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这家伙要有所动作了。 “赵哥,要不要让我先摸摸他的底子,这家伙有点奇怪,看样子有点来头。” “管他是谁啊!他妈的拽得跟二五八万似地,我日。老子在这混了这么久,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一号子人物,先狠揍他一顿再说,反正他也没报名号,揍了白揍!” “赵哥,那小子好像不当你放在眼里,兄弟们给你出口气吧。” 这名抽烟的汉子名叫赵海亮。外号毒毛,人如其号。心狠手辣,如果不是木青山的表现实在让他有点意外,刚才就直接把这新犯人拖进厕所好好伺候了,当然,身为号子里的万金油,审时度势,见风使舵的道理他还是懂的。摸底普查工作还没有做到家,他是不会动木青山的,否则要是见人就碰地话,他也混不到今天的位置。 蹭!蹭!几声,除了那名高高在卧地汉子外,其他五名不良分子都跳下床来,围在毒毛哥的旁边,恶狠狠的盯着木青山所在的方向。 “你去试试他。” 毒毛的脑袋甩了一下。示意旁边的旁边一名脸露狞笑的年轻人出手,这名年轻人五官长得不错,五官有板有目,可惜就是青春期长了一点,一张脸上豆痕密布,坑坑洼洼。调笑一句,仿佛将历史写在了脸上,这张脸经历过了兵荒马乱一般,当然,这倒是给他多增添了一份气势,如果没有这点凶悍之气,估计也混不出个什么名堂。 青春痘抽动嘴角狞笑了一下,在众人地注视之下,杀气腾腾地迎向洗手间内的木青山,架势十足。 木青山正在洗手间内暗暗叫苦。这里唯一的一个水桶是水泥工的建筑专用类型。质量奇差,一桶水装下来。估计还没有伸到头顶就没留下半滴了,更惨的是,这里根本没有放置衣服的地方,难道自己拿着衣服洗澡不成? 木青山根本没有顾忌到这里是什么地方,看守所的房间里是没有安置洗澡间的,就好像不知道他手中地犯人衣服里根本就没有内裤,看守所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犯人一律不分配内裤,也不准外带,估计透风透气容易干活,反正这个区域绝对不会有女人出现。 “真是糟糕透顶的鬼地方!”木青山暗暗地骂了一句,好在他也不是自怨自艾之人,能换一身干净的衣服,与以前衣不蔽体相比,已经是天堂与地狱的差别。 木青山正在犹豫不决,这时候,竟然有人进来了,这人微闭着眼睛,一摇三摆,来到木青山的面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当着他地面,干净利落地褪下宽松之极的裤子,掏出那伙计,看样子是准备解决三急之一。 “有没有搞错。” 这地方本来就小,这家伙如此大摇大摆地挤了过来,又刚好堵住门口,木青山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了,他现在整个人都被堵在最里面。 仿佛心头某根弦被拔动了似的,本来很不在意这种事情的木青山,内心竟然慢慢地升腾起一股邪火,这股邪气来得很怪异,如同一个贵族被赤裸裸地挑战了尊严,有种莫名的冲动,很想出手教训这个放肆的家伙,但是木青山知道,这股情绪并不是属于自己的,脑中似乎多了些东西。 “怎么会这样?” 木青山心中暗凛,他当然清楚自己的身体,眼下是龙虎相会的紧要关头,实在没必要与这种人冲突?但是刚才那强烈地冲动,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像自己控制能力似乎越来越差了。 青春痘看出木青山地怪异,调整了一下姿势,以一种很怪异的语调道:“哥们,很奇怪吗?这叫作随遇而安,咱们得培养培养感情,你是混那条道地?洪帮的吗?我怎么好像没有见过你。” 洪帮这个名字木青山还是第一次听过,一听就是属于什么黑社会的,缓缓地摇了摇头,在潜意识里,木青山已把这些人划拔为渣滓一类。 看到木青山不吱声,青春痘眼珠一转,问道:“伙计,你是哪条道上的,痛快点报个名号出来,不然……”这家伙边说还边抖了抖他的那话儿。 这帮垃圾还真够烦的,木青山不懂看守所里的规则,也不认为自己应该懂得这里的规矩,这家伙当着自己的面干这么龌龊地事情。还在问三问四,真的有点火大了,手中的衣服往臂弯里一夹,木青山沉声道:“让开一点,我要出去。” 木青山的右肩很自然地撞了青春痘一把,跨步走了出去,毫不理会背后那家伙的怪叫。 青春痘没想着木青山会以这么强硬的姿态对待室友。何况他以这种姿势根本站都站不稳,还没有摸清楚木青山的底细。自然不敢做出调转“枪头”地冲动,无奈之下,只能怪叫一声,倒向对面的墙壁。 刚刚踏入宿舍地范围,木青山的眼光不禁一凛,心脏狂跳,不知道什么时候。厕所的面前已经包围了五条大汉,隐隐合成扇形,断绝了他所有的方向,事实上这么小的空间内,也没有什么可闪避的。 这些人的配合不错! 已经是晚秋薄凉,这伙人尤自赤裸身子,隐约可见各种图形怪异地纹身,有的甚至延伸到了脖子。鲜艳夺目,一眼就看出这些人都是不良分子,绝非吃素长大的。 既然人家都找上门来了,倒不如勇敢面对,木青山心头冷笑了一声,这些人脚步虚浮。下盘不稳,眼光散而不凝,只不过是街头的那种好勇斗狠之辈而已,暗暗估量一下,虽然自己的功力未复,光凭技巧还是可以应付这种人的,问题是自己的力度不够,放倒人家不难,要让对方服气可就难了。 “怎么办?只能冒险一搏了。” 木青山的眉头一挑,骤然射出二道寒光。临战退却。不是他地作风。 “让开一点。”木青山的声音还保持着一贯的冷静。 木青山还没有任何的动作,但是刚才那二道眼光可是货真价实的东西。杀气昭彰,充满着暴虐的味道,这样地眼光可不是仅仅依靠胆量就能激发出来的,分明是用他人生命为代价锤炼出来的杀意,赵海亮心脏有点萎缩。 “这眼神瞧得人心里毛毛的,这家伙是什么人 ?[-3uww]搞不好是个变态,看样子先放他一马,稳一稳再做计较,别在阴沟里翻船了。” 毒毛摔掉手中的烟头,扬声道:“我日,撒尿也必须排个队,你们这些人,拿出点素质来,不要挡住人家的道。” 这些人没有毒毛那样的眼光与心思,看到木青山那嚣张的样子,本来个个都在摩拳擦掌,准备按照老规律办事,就在这时,老大竟然唱反调了,绝对的意外,刷!十几道眼光在木青山身上转动着,不时地爆发出一些凶厉火花,但是脚下却自动地调整出一条小道,号长的命令谁也不敢违背。 牢里地人欺软怕硬已经成为一种约定俗成地习俗了,谁的拳头大,势力强,谁就可以称王称霸,但是牢里同样还有一个说法,眼光第一,拳头第二,这里地人必须学会带眼识人,就算对方软弱可软,毫无背景,但是毕竟这么多人睡在同一间房内,要是把人逼急了,万一遇上个心理极度不正常的,只不定哪天晚上便会发疯。曾经有一间牢房内,一个平时被欺负得狠了的老实人,用从工地里挖出来的铁钉,一晚上把同牢的犯人杀了个干干净净。所以看守所内也不会完全不讲道理,因人而异。 “怎么回事?他妈的!”有人嘀咕了一声,随即,后脑被人狠狠地扣了一声。 就在这时候,被木青山暗算了一把的青春痘从厕所里转了出来,双眼放火地瞪着木青山,拳头正在慢慢握紧,木青山刚才那突如其来的一撞,青春痘措手不及之下,那话儿抖得他满手都是,想不动怒都难。 “他祖母个熊!” 青春痘的眼光在空气中转移了一下,遇到了老大那凛然的眼光,后者微微地摇了摇头,眼光狠狠地刺了他一下,青春痘的内心咯噔了一下:我日!难道这小子真有背景?这跟斗可是栽了? 木青山尽量放松,调整呼吸,他倒不怕被人打,只是怕自己脑中的那股情绪被引至爆发,隐隐觉得那是件非常不妙的事情。何况现在的情况,越不被外界的人注意越好。 认定了这些人吃软怕硬,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毫不掩饰,木青山倒也熟悉之极。 势,乃强者而为。木青山地心中闪过白求仁那有如刀枪笔挺的背影,体内仿佛被根无形的弦拨动了一下,一股铁马冰河的悍然气势凛冽而出。虽然以他此刻身体的虚弱程度而言,这股气势未免有点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过吓唬这些囚犯已经远远足够了。说穿了,无论这些犯人如何凶恶,他们始终是被夺其自由,丧其心性的一群人,木青山却根本没把看守所放在眼里,两相比较之下。气势决然不同。 很快,木青山两步迈出这条人墙通道,唯一的一个空床位是在靠墙上方,刚好与高卧地汉子连接在一起,木青山注意到,这间房间内只有一个空着的床位与这名高卧者地床位相连,看起来很怪异。 在众目眈眈之下,木青山首先把衣服丢上去。然后满不在乎地爬上了床,昂首就躺了下来,自然得仿佛高山流水,不着痕迹。 “亮哥,就这么放过这小子?” “有的是时间,明天去摸摸这人的底。刚才是谁送他进来的?好像是所长吧?你们二个负责去打听清楚。” 这伙人见木青山行事太过无畏,一时之间面面相觑,彼此议论一阵,也就渐渐散了,房间里慢慢地恢复了原先的平静。 房间内的光线很快就暗了下来。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霉味,发霉的墙壁凉飕飕地,似乎生满苔藓,湿润的空气让木青山感觉很不舒服,心思荡漾得厉害,黑暗之中。他悄微转动了一下视线。下意识地朝头顶瞧去,那里还躺着一位奇怪的人。 对于这个人。自始至终,木青山心头都不能释然。 黑暗之中,木青山竟然瞧到了一双闪耀的眼光,似乎正在打量着他,木青山感觉得出一种狡猾玩味的味道,他点了点头,权当打声招呼。 这双眼睛眨了一眨,竟然慢慢闭合了。 木青山心头怪异,再联想刚才发生的事情,心想:自己不懂这里的规律,看来以后必须处处小心在意,这里终究不是久留之地,一旦功力尽复,立刻想办法出狱。 过了片刻,激荡如潮的思绪慢慢地平息了下来,木青山知道关键地时刻到了,内心虚虚荡荡,神游物外,冥冥之中仿佛有股牵引,识海之中渐渐升腾起一股清凉之意,这股清凉之意仿佛欢快的小河,一路鼓荡欢腾,到了木青山体内的某一关口处,这股凉意一阻,激荡之气逼了下来,这正是经脉受损之处。 木青山心神激荡,脑中一阵阵晕眩,四肢顿时轻轻颤抖起来,像极了怪病即将发作,喉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将要喷发出来,大有江河咆哮不可阻挡之势,木青山的脸色慢慢绯红,腹间一口气竟然提不起来,身体剧烈的颤抖之下,连着床板都抖动起来。 “靠!这么晚了还在搞什么鬼动作啊!还让不让人睡啊?”躺在木青山床下的青春痘,他早已忍木青山很久了,这时候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以他地龌龊心思,当然以为上铺的正在进行“娱乐基本靠手”的活动,只是没想到会如此惊天动地一般。 话音刚落,床板突然如同风浪中的小船激烈地跳动着,随时都可能床崩板塌,青春痘心下骇然,一下子就跳出了出来,就在这时,木青山突然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低吼:“胡……胡……” 这吼声如兽咆,如鬼啼,低沉的声波之中包含着难言的痛苦与不甘,似乎又夹杂着一丝颓然后的发泄,令听者无不心头压抑难定,周身难受之极。而与此同时,无数支离破碎的片断,一骨脑的涌入了木青山地脑中,有声音,有图像,过往事非,爱恨情仇,冲击着木青山地大脑深处。 出人意外的是,这次竟然没有一个人出声,房间里静得很可怕,除了木青山那粗重地呼吸声,过了片刻,看守所的武警脚步声响起,一道刺眼的光亮照了过来,随即吼道:“这里出了什么事?是谁在叫?你们都不想睡觉了吗?” 木青山根本就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变化,他浑身冷汗淋漓,丝丝缕缕的冷意正在冲击着麻木的脑袋,一时之间,他进入了一种冥睡之中的境界,再难言语。 木青山那强悍的体质终于彻底激发出来了,他体内所有的潜力都在与入侵的病毒对抗着,就如同电脑系统忙碌,自然就不能运转其他程序了。 监狱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打架斗殴或是意外事情,从来都是内部解决,绝对不容许打小报告递小纸条,虽然人人对木青山的怪叫咬牙切齿,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开口。 “为什么你们会被关在最差的号子里?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人和这种态度!你们已经在外面浪费了很多宝贵的时间,能够进入这里改造是你们的福分,好好地改造出一个人样来再出去混,这是对社会对家人的交代,老实点,谁不想睡觉了就再给我叫一声试试。” 这二位狱警也是老江湖,知道问不出什么事情来,也赖得开门询问,交代了一些场面话之后便离开了。 一个小小的插曲就这样过去了,黑暗中响起了走调的口哨声,仿佛夜鹰怪啼,一点都不给狱警的面子。 第七十六章 美好回忆 清晨,稀薄的阳光透过湿润的空气,疏疏淡淡地点染在发霉的墙壁上,墙壁里丛生的苔藓慢慢地透出一股生气,有点春意盎然的味道。 这股早来的春意交融在冰冷的格调里,显得格格不入。 一夜安顿,房间里的众人早已醒来,眼睛睁得大大的,各自瞪着属于自己那片空间的发霉天花板,转动着各种心思,这时候的他们,看上去似乎每个人都是虔诚的信徒。 对面的房间,一些早起之后腹中饥饿的犯人到处走动着,拖动鞋子吧嗒作响,有些犯人干脆摇着铁栏杆怪叫。 走道里,二名神情委顿的看守狱警正在发着哈欠,大幅度做着扩胸动作,烦躁地等待着过来顶班的狱警。 木青山有点颓废地睁开了眼睛,经过一夜的折磨,他体内的怪病虽然沉淀了下来,身体大有起色,头脑也清醒了不少,但是后遗症也是不可忽略的,全身上下提不起一丝气力,仿佛大病初愈。 木青山当然了解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方向已经找对了,他现在倒不急,只要假以时日,自己功力尽复,第一时间杀出去,与毕东流的这笔帐应该好好地算了,反正自己现在无牵无挂,烂命一条,有赚无赔。 木青山刻意的让自己不去想周乐,短短时间内出了这么多事,对他而言。生活早已改变得体无完肤,自己身边的危险多得实在是举不胜举,也许,这就是自己注定了地生活吧,周乐那样的女孩子,应该过快乐平静的生活,就像在学校里一样。 “睡醒了?你昨夜睡得很夸张啊!没事吗?”一个略带磁性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木青山愕然抬头。却见对面的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了起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笑容很爽朗,这人脸庞生得棱角分明,宽额高鼻,一双灵活的眼睛显得很有精神,正在颇有意味地打量着自己。 “这人看上去还好!”这是木青山对他的第一个评价。 木青山微微一笑,简短地道:“我还好,没打扰你吧!” 话音刚落。对面地汉子似乎被木青山点着了笑穴,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声音之爽朗,仿佛见到了多年的老朋友。 木青山觉得莫明其妙,只是一句客气话,为何这人笑得那么高兴。 对面这人笑得坦然,房间里地其他人却没有觉得有多好笑,十几道眼光在木青山的身上溜达着。绝对的不怀好意。 “赵哥,这家伙与他拉上关系了,怎么办?”房间里有人在毒毛的耳边小声道。 “神经病,有什么好笑,下面的兄弟,先给我冲冲厕所。我准备上大号。动作快点,放风的时间快到了。” 毒毛对木青山对面的那人似乎也有点顾忌,他扫了木青山一眼,习惯性地用中指通了通鼻孔,那副德行要有多龌龊就有多龌龊。 下面地青春痘干巴巴地应了一声,立刻屁颠屁颠地冲洗厕所去了,看样子,这粗活一直都是由他包干的,难怪昨天他那么落力的想搞定木青山呢,原来是想换人来做这些事。 “我叫陈政。怎么称呼你?”陈政似乎对木青山很有好感。他阅人无数,且粗通周易。一眼就看得出来眼前的小伙子命格生得一脸正气,眼神之中却带着兽性与三分邪气,还有极重的恨意,这样的人最需要的是引导,否则危险之极。 “小山!”木青山说完之后,闭上了眼睛,明显对此间的任何人都提不起兴趣。 识人方面,陈政对自己地眼光很自信。见木青山爱理不理的样子,他却也不见怪。 过了半个钟头,对面的房间里传来了欢呼,终于到了放风时间,狱警很准时来开门了,现在是文明科技社会,用不着如古代一样铁镣木枷,子弹就像飞毛腿导弹一样,不怕你跑,就怕你不跑,毙一个算一个,利国利民。 在一片貌似操场的沙地上,木青山与一干犯人稀稀拉拉地站成了一队,这伙人都是乌合之众,那里有什么纪律性? 前面站着一名狱警,长得高大健壮,把一身宽松的警服架得严严实实,此人眼光凶狠,流露出很铁血的味道,一看就知,是位凶暴悍警。 除了木青山外,只要是三号看守所地人都知道这名狱警的名字,雷铁权,外号雷霆狱警。 雷铁权凛然的眼光扫过众人,扯了扯身上笔挺的警服,猛的吼了一嗓子:“今天的天气有点冻,是改造的好机会,这是你们的光荣,别给我拖拖拉拉的,站好!在这里,老子就是你们的再生父母。” 木青山地身体虚弱,再加上还没有吃早饭,一阵乏力地感觉如同潮水一样汹涌了过来,如果不是他意志坚强,早已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雷铁权似乎也注意到了木青山,眼光漠然地扫了过来,似乎正想说什么,就在这时候,门外一名狱警走了过来,报告道:“长官,有新的犯人到了。” “带上来。” “01787号,过去报告。” 门外随即走进了一个弯着腰身地犯人,这人与木青山一般年纪,脸黄肌瘦,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好像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可能是见到面前站了这么多人受了惊慌,脚步浮动,差点当场摔倒。 除了木青山外,众人全都一阵哄笑。 “笑什么?再笑一次全体没有饭吃,新来的。你是多少号?” “01787。”这人小声说了说了一句。 “大声点。”雷铁权有点恼火,什么玩艺,有胆犯罪,连一句话都说不清楚。 “01787。”这次声音悄微大了一点。 “听不清楚。” 新来地这年轻人见众人均不屑地看着他,似乎也火来,浑浊的眼睛闪过一道冷芒,突然暴喝道:“01787!” 木青山眼光动了一下。他可以感觉到这人蕴藏在身体里的兽性。 雷铁权似乎也有点意外,他第一次认真地看了面前的犯人一眼。清了清嗓子,厉声道:“01787你给我听清楚了,犯了错误,要说SORRY SIR,长官教训,你要说THANK SIR,明不明白?” “THANK SIR。”这次声音大得更离谱。看来这家伙倒也不笨。 “哈……哈!”人群中有人很不雅地笑了一声,在这瞬间宁静的时刻,显得有点突然,也有点造谣。 木青山听得很清楚,这声音是那位没事爱笑的陈政发出来的。 “是谁在笑,给我站出来。”雷铁权地面子有点挂不住了,刚才众人一起哄笑,这也罢了。刚才他已经交代了一句,这时候还有人敢挑战自己的威严,这不是不给他面子吗? 凌厉地眼光扫过了队伍,雷铁权轻轻地挥动着手中的警棍,脸色阴晴不定,他妈的。竟然没有一个人承认。 “我再说一遍,刚才是谁在笑?敢做不敢承认,就这点料吗?给我站出来,听清楚了,不敢站出来,全体不准吃饭。” 雷铁权的算盘打得很清楚,刚才自己背对着众人看不清楚,但是这些犯人肯定知道,想吃饭的话,自然会有人指出来。 众人开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当然,很多人都知道是谁干的。但是这些人都清楚陈政的身份,竟然没有一个敢站出来说话。 站在对面地黄面汉子眼光闪耀,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给我站出来,否则全体都没有饭吃。”雷铁权这次真的火了。 “长官,是我。” 刷!刷!众人的眼光都飞向发言者,这人好陌生,是谁? 陈政的眼光闪动,飞快地望向木青山,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刚才他本想站出来的。 “我日,好像是昨天刚来的犯人,真够胆。”这个想法代表了很多人的心声。 “莫名其妙。”毒毛暗暗地爽,得意地笑,这家伙有罪受了,如果雷铁权敢动他,说明这小子地背景也没什么了不起,看来今天晚上就轮到自己了,不知道为什么,毒毛对木青山的出头,内心窝了一肚子的火。 “你几号房的?我怎么没有见过你?”雷铁权刚才就注意到了木青山,现在更有点奇怪了,他听得出来,木青山的声音如此低沉嘶哑,一看这小子长相就知道,笑声绝不是他发出来的! “01786,503号房间,昨天刚来地。”木青山并非充好汉逞英雄,更无心向任何人示好,完全是因为此时此刻的情景,让他回想起在西楚大学军训时的那些美好时光,站出来,只是忍不住想要融入那份回忆之中罢了。 “01786,今天你没有饭吃,滚回去!”雷枫道。 “他妈的,罚这么轻?难道这小子真有背景?”毒毛暗暗咬牙切齿。 “小子,这个人情我记住了。”陈政暗暗地道。 犯人队伍很快就被带走了,在经过木青山的旁边时,陈政不动声息地拍了拍木青山的肩膀,木青山并没有什么反应。 晚秋的阳光晒在身上倒也很暖和,木青山静静地站在操场的中央,耳朵边传来犯人们集训的暴喝声,闭上眼,思绪已飞回了大学的时光,同在一片蓝天下,物换人非,时过境迁,陈肥肥、王石等人地脸容历历在目,一切仿佛昨天。 木青山睁开眼,看了看身上地囚服,内心感慨不已,不知道过了这些时日,远方的兄弟们是否都安好,按照陈肥肥地脾性,这个家伙的人生注定不是大起就是大落,还真有点让人牵挂。 小妖,朴存虎,这两个熟悉的名字令木青山不敢多想,内心的刺疼依然,重新能念出这两个名字的时候,他希望是已经快意恩仇的时刻,以仇敌鲜血奠我友!木青山暗暗发誓。 到此刻为止,木青山已饿了两天两夜了,这样的磨难对他来说已经习以为常,被狱警押着走回宿舍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钟左右,经过了件事后,监狱里的犯人大都认识了木青山,经过长长的通道时,倒有不少混得不好的犯人敬佩地看着他,第一天就搞出事来,这年轻人还真够牛B的,只是不知道通常这种牛B的犯人能继续牛多久而已。 当木青山回到房间时,陈政这习惯早睡的家伙已经睡熟了,床上其他六名宿友正坐在床上,冷冷地看着狱警锁门,离开。 “似乎有点不妙!”木青山已经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却并不动声色,慢慢爬上了自己的床位,安然躺下,身体上传来的疲劳感让木青山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毒毛摆了摆手,青春痘扑的一声跳下床来,飞快地靠近门旁,侧耳倾听了一会,突然转身压低声音道:“条子走了,兄弟们动手!差点被这小子骗了!他奶奶的!” 第七十七章 规矩 砰!一声闷响。毒毛一拳头狠狠地砸在木青山的大腿上,疼得木青山直抽冷气。 “小子,少给我装睡,起来,进厕所。”毒毛大手一挥,早已虎视眈眈的众人立刻包围了上来,个个眼露凶光地望着木青山,在监牢里,没有什么事情比老犯欺负新人来得爽了。 按照监狱里的规矩,这些当初进来的犯人曾经都受过蹂躏的对待,眼下见木青山日子过得挺自在的,心理早就剧烈地不平衡了。 “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木青山意识与这些大老粗讲道理简直是对牛弹琴,江湖规矩,拳头见效,扫了一眼还在沉睡中的陈政,一时之间也是措手无策。 这小子有罪受了。 青春痘兴奋得满脸放光,接口骂道:“干什么?如果今天不是给了明叔一些好处,还真难摸清楚你的底底细啊!孤家寡人还装英雄,我日。” 青春痘幸灾乐祸地看着木青山,内心爽到了极点,有点遗憾的是,这小子似乎反应有点迟钝了,没有意识到已经身陷绝境,否则那表情就更加精彩了。 “动手。” 毒毛打了一个眼色,五只斗大的拳头立刻砸向木青山的大腿肚腹,这伙人都是好勇斗狠的角色,打人专找软肋,木青山体弱力薄,还真难以消受。 “他妈的,这帮家伙欺人太甚。” 木青山心头大惊。整个人从床上跳了起来,本来砸向他腰身地拳头立刻落了空,床板的呻吟之声大作,果然是力道沉重。 毒毛对木青山的身手灵活有点意外,阴恻恻地冷笑了一声,回头对笑得如同一朵花的青春痘道:“你负责把风,给我精神点。其他人给我爬上去,把这小子架进厕所。” “亮哥。” 青春痘见自己建功奇伟竟然分到了一份看门的任务。脸色立变,不禁啊了一声,刚想争辩,眼前一黑,扇行的巴掌飞了过来,无头无脑地盖在他的“粉脸”上。 “啊什么啊?啊你妈地老母鸡生蛋啊?还不给我滚过去,这龟孙子。” “是。亮哥!” 青春痘苦着脸,恶狠狠地瞪了木青山一眼,很不死心地看门去了。毒毛的命令他听错了一次,结果落了一个洗厕所地美差,这时候那敢违抗?说不定下次直接到厕所里蹲上了。 在毒毛的示意下,三条大汉立刻快手快脚地爬上了木青山的床位,看样子只要木青山反抗,立刻强行拉人。 “一定要忍耐。大不了受一顿皮肉之苦,这时候一定要忍耐。” 木青山见情势危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中精闪凌轹,沉声道:“别弄脏了我的床,我跟你们上厕所。” 已经有四个大汉爬上了木青山的床位。不堪重负的铁床正在叽叽地作响,金属与木板之间的摩擦不断地发出令人牙酸地怪声,风雨飘扬,看样子随时都可能倒塌下来,这四名大汉束手束脚,面面相觑,如果木青山反抗,一脚横扫下来,还真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看木青山开始妥协。众人齐刷刷地看向老大。一副巧妇难为鱼米之炊的样子。 毒毛见木青山似乎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会烫的样子,不禁窝了一肚子的火。他挥手让二名手下首先下来,然后压低声音骂道:“小子,你到底是混那条道的?别以为我不给你面子,昨天你得罪了我的兄弟,今天不讨点利息,我怎么向我兄弟们交代?” 到了这地步,木青山也豁出去了。 “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是谁先惹谁大家都清楚,山水有相逢,今天的事我记住了,我这人恩怨分明,你们动手吧!最好给我狠狠地打,把我的记忆打得深刻一点。”木青山骨子里地野性被逼了出来,大声地吼骂着,根本就没有控制音量的意思。 木青山无所谓,毒毛却是吓了一大跳,在三号看守所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他只不过算是跳虾一样的角色而已,认识了一些大人物,狐假虎威才坐到了今天的地位,那里见过这么嚣张的狠角色? “你鬼叫什么?小心风大闪了舌头,先拉他进厕所。”毒毛看着有点心虚地对着手下吼道。 木青山脸无表情地瞪视着毒毛,嘴角挂着一抹很讽刺的微笑,根本就不理会正在推推拉拉的众人。 片刻的功夫,木青山已经被这伙人拉到了厕所的门口,由于床位比较靠前,这里反而空出了一大块地方,自然,这都是这伙犯人的杰作。 毒毛习惯性地摸向鼻子,骂道:“小子,按照号子里的规律,每人五拳,倒也不是老子欺负你,是人都得过这一关,别他妈的给我装蒜!先吃我五拳,把他衣服拉开。” 光线有点昏暗,彼此间呼吸可闻,木青山的左右双臂被二名大汉死死地扭住,连动弹的余地都没有,当然,以他现在地气力再加上技巧,木青山有把握脱离对方地控制,但是后果就很严重了,这也是他隐而不发的原因。 “这是第一拳。” 砰!地一声,毒毛一拳狠狠地砸在木青山的胸膛上,发出沉闷的声音,这一拳打得到肉,木青山疼得弯下腰身,全身的骨骼似乎都在呻吟,他的身体正处于龙虎相会的时刻,那里受得了重力撞击? 看到黑暗中木青山的惨样,毒毛深感得意地道:“这是第一拳而已,还有四拳。别给我出声啊!他妈的,是谁拉住我地拳头……找死啊!” 扬起的拳头被后面的人拉住,毒毛骂了一句,头也不回,左手顺着方向就抡了一巴掌,那知道手掌一紧,立刻被一只铁匝一样的手掌死死地握住了。 毒毛骇然回首。却见陈政这张俊朗的脸在黑暗中发出奇怪的光芒,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这瞌睡虫什么时候醒过来了? 毒毛暗叫糟糕。先声夺人道:“你是什么意思?按照老规律办事,必须每人奖励五拳,别怪我没提醒你,强出头,坏了这里的规矩可不成!你要下手就先排队吧!” 毒毛也不忙着抽回手掌,他刚才所说地事情是监狱里的不成文规定,他才不相信陈政会糊涂到在这里做文章。他妈的!想帮这个小子也必须找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道理在自己这边站着,老子还怕个球毛。 陈政微笑着放开毒毛的手掌,还很轻松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爽快地道:“很好,老规矩办事吗?你放心,我就是过来按照老规矩办事的,各位让开一点。先让我来带个头。这小子今天给我抹了黑,不讨点彩头回来是不行的。” 前面的众人都乐了,陈政这人他们都认识,在黑道上是一个响当当地英雄人物,听说是替上面的老大吃子弹进入看守所,这人声名在外。仁义在内,为人很是爽快乐道,人畜无害,听说就连看守所里最大的二位老大都给他面子,这人只是不争这个号长罢了,不然怎么轮得到毒毛上位。 “政哥要动手了,让出一条道来,他老人家打完还得赶着去睡觉呢!时间宝贵啊!”旁边立刻有人给陈政来了一个开场白。 众人哄笑了一声,立刻让出一条通道,负责压住木青山的大汉在陈政的示意下。爽快地对望了一眼。放开了木青山。 包括毒毛,众人已经转移到了陈政的后面。以木青山的位置,刚好与微笑的陈政面面相觑。 毒毛看着站立不动地陈政,嘴角浮现出一丝狞笑,看样子,这个瞌睡虫真有可能动手了,这小子真好彩,毒毛住进这里来,还没有见过陈政动过手。 木青山静静地看着对方,站直的身体犹如笔挺的标枪,可惜微微颤抖的躯体已经显示出他现在的虚弱,纯净的眼神没有一丝凌乱,却似没有了生命,恐怕没有一个人知道,木青山正在忍耐着难以控制地怒火,陈政的到来刚好救了毒毛一对招子。 陈政这人外表爽朗,笑容满脸,不知道为什么,木青山看到他的时候,心中的暴躁悄微平息了下来,仿佛三伏天灌下冰凉水。 “小家伙,别出声啊!别告诉我你一拳都承受不了!嘿嘿。” 众目眈眈之下,陈政出手了。 迅疾如风的速度,一发即至,拳拳到肉,劈里啪啦之声登时大作,陈政的嘴巴跟着自言自语:“一,二,三,四,五……三十三,三十四。” 眨眼的功夫,陈政已经打完了三十四拳,貌似很舒服地深深呼了一口气,这架势像极了星爷打完降龙十八掌急剧收功的造型。 陈政嘿嘿地笑了两声,盯着木青山的眼睛道:“小子,死了没有?没死的话就赶快回去睡觉吧!少胡说八道,做人要低调,没事睡大觉,这世界是一闭一抹黑,多清净啊!呵呵!好困啊!美容时刻又来了。” 静,绝对地静止。 木青山压低声音,沉道“谢谢!”声音很低,除了陈政外,没有任何人可以听到。 周围地众人可能还梦在鼓里,心头疑惑,木青山却是感同身受,这家伙的拳头只不过是一触即退,然后制造出一些噪音而已,不可否认,这人地表演功夫很不错,狡猾的程度与他的外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陈政好似没有听到木青山的道谢,一拍手掌,回头对毒毛笑吟吟地道:“一共七位兄弟,加起来就是三十五拳,考虑到你刚才已经出手一次,我出手了三十四次,数目没问题吧!各位没事了,早点休息吧!没事都回到自己的床上去。” 众人都是乘风起浪之辈,见到政哥如此勤苦地代劳,礼貌地道谢了一下,也就各自解散了,政哥办事,大家放心,还有谁好意思询问什么的? “被这小子蒙了。” 毒毛心中雪亮,他脸色阴郁地看着走了过来的木青山,突然开口道:“小子,你先留下来,我有话说。” 木青山的身形一顿,立刻停了下来,陈政也愣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看毒毛一眼,随即拍了拍木青山的肩膀,也就慢慢地走了回去,中间无动声息地抛下一句:“毒毛,别搞什么大动静出来,大家都需要休息了。” 毒毛冷哼了一声,勾了勾手指,示意还在站岗的青春痘走过来,然后指着他的床位,冰冷地道:“风水轮流转,把你的床位挪到上面去,今后你不用洗厕所了,轮到这位小子了。” “谢谢亮哥!谢谢亮哥!” 青春痘听得心花怒放,得意地扫了木青山一眼,这家伙是个单细胞,也不多想就立刻动手,三下五余地卷起了自身的床铺,就等把木青山的家当抽下来,这时候,陈政突然沉声道:“小子,这地方是你睡的吗?小心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活活摔死你。” “政哥。”青春痘有点反应不过来。 青春痘刚才并没有看到木青山受罚的情况,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被陈政一句话唬得一惊一乍的,伸出去的手硬是停留在空气中,扭头委屈地看着亮哥。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一切都是按照规律办事。” 毒毛猛地抬头,脸上的凶气昭然若揭,直射上面的陈政,木青山看得很清楚,陈政这张一贯爽朗的面孔一下子就低沉了下来,整个人仿佛冰雕的岩石。 “毒毛这人睚眦必报,如果政哥得罪了他,以后恐怕有点麻烦,他既然当我是朋友,我又何必让他难作?我木青山欠了朋友这么多,今天也应该还人家一个人情了。” 这时候,木青山说话了,语气平淡地道:“换个床位有什么了不起?从今以后洗厕所的事情我来做吧。” 陈政的眼光有点诧异地看着木青山,这小子有意躲避自己的目光,他猜不透木青山的用意,事实上,又有谁愿意干这种低下的事情,而且只要木青山一点头,除非是新来犯人,否则这活得由木青山一直干下去,饶是陈政头脑清醒,也料想不到木青山为什么肯这样做,只不过是推此及彼,为了报答小妖他们的恩情而已。 木青山平淡地把自己的床位空了出来,整个过程没有说一句话,宿舍里的众人也是鸦雀无声,大家都心知肚明,政哥对这小子有好感,以后还得小心行事。 “小子,算你识相,以后给我精灵点,没事就往厕所里多跑几次,保持空气新鲜。” 目的已经达到,不知道为什么,毒毛心里好像塞了一块沿,很不痛快,自己好像占了上风,实则上这小子步步为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一番风浪下来,这小子只不过是换了个床位,偶尔冲冲水而已。 “小子,以后走路小心点,不是什么时候都有人罩着你,各位,都睡觉吧!”毒毛再次狠狠地剜了木青山一眼,爬上了自家的床位。 “明天是开山挖土的任务,这是一个好机会,一定不放过这小子。”黑暗之中,有人暗暗咬牙切齿,恐怕某人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看到这个病木头会如此的愤怒,甚至失去控制,难道是因为他的无所谓?他的气质?或者他体内隐藏着让自己深深忌惮的气息? 毒毛一夜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第七十八章 乱斗 正是晚秋初冬时节,一阵毛毛细雨过后,天空中夹杂着飞雁哀鸣,嶛峭的风儿灰溜溜的掠过山林,吹在木青山的身上,一阵啰嗦过后,全身立刻起了细小的鸡皮粒子。 不知不觉,冬天的脚步已经踏响了。 由于体内那股清凉的异力的存在,木青山对大自然有着一种十分微妙的默契,云卷云舒,花开花落,从中感觉到了那股来自生命深处的颤动,自从木青山受伤之后,虽然体质仍很虚弱,但是精神层面的锻炼,却不知不觉强了许多。烦躁就像此刻掠过额前的冷风,依然存在,却并不令自己讨厌。 这是木青山进入监狱后的又一个早晨。 按照监狱里的规定,今天应该是集体劳动改造的日子,即使天空还漂浮着毛毛细雨,犯人们还是很准时的集合,准备进行劳动改造,平时这些人作恶多端,这时候不吃点苦头怎么行?看似狱警们都非常愿意在这样的恶劣天气里驱使这些犯人们出工。 雨密云脚低,山高岩嶙峋。眼前的环境糟糕透顶,特别是在这样的季节,这样的天气。 木青山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区荒凉的山麓,海拔并不算高,大约三百多米,沙土高堆,怪石突兀,地势相当险要。极目舒张,距离木青山一千多米的地方,一条银光跳跃的人工河湍湍流入了西京城郊田野之中。 第三号看守所虽是弹丸之地,地理位置却是不错。当地政府把这些犯人安排到这里劳改,其中一个目的,就是开垦这片荒凉之地,让大河欢畅地进入北城洋田。 木青山环视四周,不远处地竭色岩石上站着三名荷枪实弹的警察,眼光炯炯,扫视着周围的犯人。当然,这只不过是自己视线仅仅可及的范围而已。大约相差百米左右,都相应设立一处简易的看守台,可谓步步为营,想要逃离这里,绝不是件轻易的事。 负责监督众犯劳动的狱警不时在走动着,手中提着一根黑沉沉地军棍,偶尔喝骂几句。那样子像极了旧社会的打手。 “这里三面环水,一面环山,地势出奇险要,如果要逃跑地话就必须选择水道,可惜十步一岗,恐怕难度很大。” 木青山慢慢地用手中的铲子挖着土块,心里暗暗地盘算着,他已经感觉到了身体的起色。只要不出什么大问题,恢复功力已经指日可待。 “是了,记得有本小说中的主角曾经藏入地下,躲过了高手的追杀,如果我能找到一个可以容身的土洞,然后利用下雨天。说不定有一线机会,这次被关进来,不审不判,无人问津,而且背在身上的是杀人地罪名,如果上了法院,恐怕落一个死刑也是极可能的事情。” 木青山正在心中暗暗地盘算着,眼光很自然地游离四处,不幸看到了一张最不想见到的面孔,是毒毛。 在薄凉的天气下。毒毛赤裸着两条胳膊。并不算十分粗壮的手臂上各自盘着二条龙,这纹身雕得张牙舞爪。凶悍残暴,一身的煞气。 毒毛与青春痘并立而行,肩膀上挂着木制的扁担,一个摇晃得如同沙漏的箩筐挂在扁担之上,角度严重倾斜向青春痘那一边。 木青山有点好笑,这家伙身高一米八以上,却找了一米六都不到地青春痘为伙伴,虽然确实偷工减料,但是这高矮的比差太过醒目,难免有点荒谬。 毒毛注意木青山已久,这时见这小子自动望过来,一记凶狠的眼光直直顶了过去,顺便还比了比中指,动作非常嚣张,只差没有把猥琐二字写在脸上了。 “奶奶的,这小子怕了,真他娘的没种。”毒毛见木青山很自然地转移了眼光,似乎没有看他鄙视的动作,内心有点不爽,眼珠子急剧地转动了一会,他立刻从箩筐里挑出一块粗硬地红土,比画了几下,猛地向木青山丢了过来。 “砸死你这个王八蛋!”毒毛朝周围的兄弟指了指蹲在地上的木青山,同时比画了一下刚才的动作,像这种用土块砸人的事情他没少干,主要是这种原始武器随处可得,简易方便,实在是暗算偷袭的最佳选择。 负责监督的狱警刚好转过了身去,眺望着相反的方向。 这可是老天安排的机会,你小子要倒霉了。 微风擦脸而过,木青山见机极快,脑袋极快地侧了一下,一条土块擦着他的乱发,砸向了地面,溅起几颗尘粒,木青山早已有所防备,这记偷袭自然打不到他地身上。 “不好!”这个念头刚刚冒出,十几块来自不同方向地不明物体破开毛毛细雨,直奔了过来,以木青山的角度瞧去,这些石头土块犹如十几个黑点飞快地扑了上来,呼吸之间就飞到了面前,木青山内心大急,仿佛体会到了他地心思,体内潜伏的清凉之力峰回路转,惯性地逼上了木青山的脑袋,脑际好似轰了一声,这股异力似乎突破了什么限制,直逼双目之间,自眉心直透而出。 木青山眼前一暗一明,刹那之间,面前的黑点一阵奇怪的晃动,天地玄黄,景物变迁,眼前的黑点似乎渐渐地慢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好似木青山的怪病发作时,思维意识立刻停顿,无边的疼痛似乎让时间停留在一秒之内,刚才那种错觉就是这样的效果。 “怎么会这样?”来不及多想,木青山一下子举起地上唯一的武器。飞快地动了。 就在这时,一个奇怪地场面出现了,漫天的土块在刹那之间已经包围了木青山,突然,这个场面好似停顿了一下,地上的人影动了一下,转了一个很奇怪的角度。整个人立刻如同漏网之鱼倏地溜出了这个包围圈,二颗石头砸在箩筐上。发出了沉闷的扑扑声,其他的武器全部砸向了地面,激起几处湿泥。 “这样都可以躲闪?这小子是怎么做到的?”时间足足静止了二秒,众人感觉背后有点凉飕飕地,一种叫做窒息的感觉让人很难受,毒毛瞪圆了双眼,有点想抓狂。 难道这小子不是人么? 青春痘地表情更是奇怪。如果仔细瞧的话,完全可以看到他那张大的嘴巴边,分明挂着一丝亮晶晶的液体,看起来很有点恶心。 就在这时,一个令人跌破眼镜的场面出现了,明明已经躲开了石头的木青山突然闷哼了一声,软软地倒向地面,手脚出现了激烈的颤抖。看似还在吐着白沫。 “他妈的,我还以为是小子是神了,原来没有躲过啊!难道刚才是看走眼了?兄弟们,动手。” 毒毛终于明白什么是痛苦并快乐着了,这小子看似被石头砸得闪了风,这就是一个报复的好机会。这一次,他做了一个狠狠下切的手势,在空气之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 由于角度与距离的关系,其他犯人都不清楚木青山发生了什么事情,普遍以为这小子性急之下闪了腰之类的,现下听到老大吩咐,哪敢怠慢?手脚飞快地抓摸着,凡是周围最近最大的石头立刻抓到了手里。 三号看守所里的老犯都是凶、狠、毒出名地角色,一不怕受罚,二不怕没饭吃。最怕的就是被人看不起。受点刑罚无所谓,只有在这里混出一点名堂。才不会受别人欺负。 更离谱的是,还有一些黑帮专门派出狗头军事,长期潜伏在看守所里做卧底,专门发掘各种优秀的黑道人材。工作之详细,计划之缜密,简直可比招考公务员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木青山还倒在地上微弱地呻吟着,至少超过十双的手臂已经举了起来,眼看就要砸了过来。 就在关键的时刻,一个洪亮地声音打破了雨幕。 “长官,有犯人被石头砸中,已经倒在地上了。” 狱警在零点一秒的时间立刻转过身来,眼中精光四射,只见五十多米远的地方,十几只高举着石头的手臂尴尬地停留在空气中。 “想造反啊!怎么回事?”狱警那特有的高分贝彻底搅碎了空气,所有的犯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望了过来。 “有人打小报告?那个王八蛋?怎么声音还挺熟的。”毒毛内心有点慌张,如果这些举石头砸木青山的伙计们受到狱警的刑罚,说明他庇护无力,以后地日子就不这么光辉了。 出来混,不但要讲拳头力量,还必须有强大地庇护能力,否则谁敢跟着你? 在这眨眼的功夫,毒毛地眼前花了一下,陈政高大的身影已经掠过他的面前。 原来是这虾毛搞的鬼?这小子那根骨头不对劲了,处处维护着这小子?莫名其妙。 毒毛窝了一肚子火焰,就在这时,监工狱警已经走了过来,手中的军棍指指点点,眼看就要发布命令。 毒毛连忙放下肩膀上的扁担,几步跨到狱警的面前,恭声道:“长官,这是兄弟们不懂事,这点小事你就当一个屁给放了,别跟这些小伙子计较,给个机会,这个人情我毒毛记下来了。” 这狱警本来想去看看木青山到底是怎么回事,被这家伙毛手毛脚地挡了下来,肚子里闷了一股气,外表不动声息地道:“你就是毒毛?听说你混得不错,闹事闹出名了。” “长官,你别听道上的朋友胡说八道,这是明显的生安硬造,我毒毛是进来改造的,讲文明讲纪律,我一份都不比人家少,哈!刚才那位朋友是我宿舍的,新来地小朋友不懂事。做事不认真惹毛了大家,我以为这就是对你的不尊敬,所以随便替你教训了一下,这事我来负责,行不?” 狱警已经看清楚木青山被陈政慢慢地扶了起来,这小子他刚才仔细地观察过,作风沉默。干活认真,那里是什么偷懒的主?反而是旁边这位听说混得不错的家伙偷偷地抽了二次烟。还挑了一位发育不良的小子做伙伴,分明就是在唱反调。 这位狱警犹豫了一下,心中早有计较,扬声道:“这位朋友,你先把他背到下面的工地,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不行就送到医疗科,早点返工。” 陈政应了一声。立刻扶着木青山去了。 这位狱警转过身来,平静地看着毒毛,大声道:“你要跟我讲文明讲纪律吗?很好,所有的人给我转过身,手中地石头高举过头,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下来,还有你,你也不能例外。” 细雨敲打在冰冷地岩石上。 陈政轻轻地把浑身颤抖的木青山靠在一块大石上。就在不远的一块大石头上面,一名站岗的警察站立得如同峭壁上的岩松,这名警察的身后插着一把巨大的红茶广告伞,看起来有点滑稽。 第三号看守所使用地是移动作业的方式,眼下的范围不过百亩,绝壁的四周到处都是电网。再配以先进的电子扫描系统,天空是全息感应区,别说是人,就算是苍蝇都休想飞得出去,因此他们倒不担心木青山二人会逃离了监狱。 “该死,这时候竟然发起高烧起来了。” 陈政无意中摸上了木青山的额头,吓得跳了起来,他心下盘算是否把木青山带到医疗科去,作为老江湖,他当然知道这三号看守所贫富之间巨大的等级差异。以木青山与他这样的穷光蛋。别说能得到好好地治疗,能否得进得了大门都成问题。 木青山额头的温度还是急剧地上升着。片刻的功夫,裸露在外面的肌肤竟然透出赤红的颜色,陈政心头怪异,难道这小子体内烧了一团火?常人怎么可能有这样高的热度? “按照这样地热度,恐怕还没有下山就没命了,拼一拼吧!小子,能否挺过来就看你的造化了。” 雨,似乎大了一点,在冷岩上溅落的水珠跳动着,落在木青山的身上,眉上,苍白的唇还在轻轻地颤抖着,看得出来,他还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陈政搬了几块石头,再脱下身上的湿衣服,随手搭了一间简易石头房,勉强把木青山遮在风雨之下。 微风吹中,风雨中的陈政表情有点静穆,在他的眼里,没有了风雨,也没有岩石,只有眸子里卧着的木青山。 气沉丹田,陈政十指慢慢收拢,缓缓地按上木青山地二边地太阳穴道,似慢实快地鼓动着,轻柔的动作,仿佛高山流水,回措转动之间,似是信手拈来,却又隐含着玄理节拍,片刻地功夫,十指骤然锭放,旋即作控鹤状。 十指在木青山身上犹如分花拂柳,片刻之间,已经转移到了木青山的脚底下。 “小子,如果你是练武之人,刚才鼓动的氤氲之火足以让你起死回生,这涌泉大穴直通阴阳二火,可以让你荡气回肠,小子,我看你不是夭折之相,这一关一定可以挺过去。” 也许老天都开始眷恋木青山,年轻的时候,陈政曾经得遇异人,传授这套回光返照之术,木青山这二天一直鼓动清凉之气与体内二种病毒像抗,由于毕东流的厚爱,木青山留在脑袋里的迷幻病毒比常人所能承受的极限不知道高了多少倍,被清凉异力的威逼之下,一路负顽抵抗,今天刚好被一根弦触动了一下,残留的份子立刻全部爆发了。 这根弦就是木青山在危急之下所激发的潜力,木青山的脑袋一直在昏沉之中,常人睡眠,白天思维激荡活跃,到了晚上,脑皮层的兴奋度降低到了最低点,木青山却刚好相反,白天的时光,他一直昏昏沉沉,思维似乎停顿,到了晚上,迷幻药力、剧毒,清凉异力这三个冤家纠缠对抗,把木青山的脑袋当成为战场,脑皮层的活跃程度,不知道比平时强烈了多少倍。 清凉异力是万物之源,强大得难以想象,但是要做到兼容并包,还就需要大量的时间,幸好木青山的意志坚强无比,一路摸索下来,这种过程就大大缩短了。 万物抱阴而生阳,所谓阴极则阳生,物极必反,在万分危机的情况下,木青山破开了这个惯性的思维,刚好把他的思维习惯扭转了过来,造成了所有的动作到了他的眼前完全慢了下来的结果,当然,这种转变是一种必然,今天恰好是时机到了而已,有了这一转变,为木青山成为真正的顶尖高手,基础已经在无意之间奠定了。 迷幻药力、无名剧毒,这二种毒品的药理都属于至阴的范围,在刹那之间排泄了出来,竟然完全转化成为至阳的热毒,也是木青山命不应绝,恰好有天地风雨滋润,又有陈政的异术引导,木青山终于还是挺过来了。 第七十九章 巧避 阴阳之变,本是刹那之事,这个过程来得快,去得更快,一声低微的呻吟后,木青山已经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陈政那幅笑吟吟的面孔慢慢清晰了起来。 木青山苦笑了一下,问道:“这是在那里?” 看到木青山已经醒转,陈政突然发自内心的笑了,这小子果然命大福大,自己没有看错人,这番努力总算没有白费了。 不知道为什么,从看到木青山第一眼开始,他就喜欢上了这个脸色忧郁的小子,也许自己曾经也有着一段难以启齿的苦涩年代吧!这份情缘,也许就是木青山的造化。 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仿佛体内有无数的赤炎流动,木青山看着陈政这张满是雨水的脸,突然间觉得有些暖暖的感动,他想说点什么,但是笑容却仍是苦涩。 “谢谢你!” 这句话木青山说得极其认真,实际上,他也想不出在这时候应该说些什么。 陈政哈哈大笑道:“这是你第二次向我道谢了,小伙子,我送你一句话,人不能在同一条河里跌倒两次,同样的一条道上,千万不要向同一个人说两次谢谢,否则你的负担就重了。” 木青山怔了一怔,细细地回味着这句话的重量,听得出来,这位中年汉子一定有非凡的经历,同样是在难以承受的恩惠下生活着,只不过自己生活得很消极。眼前之人却是爽朗豁达,仿佛已经看穿了这个世界。 这一刻,木青山有点汗颜,心中领略到了什么东西。 陈政似乎看穿了木青山的心思,他也不点破,伸手把木青山拉了起来,问道:“你现在没事了么?” 木青山点了点头。站在细雨之中,他微微紧握成拳。原来经过这次病变后,身体不但没有任何地异样,反而力气恢复了不少,木青山暗暗喜慰。 陈政漫不经心地用脚尖挑起一块碎石,握在手中远远地丢了出去,悠然道:“小子,咱们今天得罪了毒毛一帮人。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恐怕今天晚上你又有罪受了?打算怎么应付?” 木青山沉吟了片刻,低下头,沉声道:“我的伤势还没有恢复,除了养精蓄锐,逆来顺受外,我似乎已经别无选择。” 陈政闻言愣了一会,露出沉思的表情,过了一会。他慢悠悠地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瞧着低头看着脚下的木青山,问道:“小子,知道吗?你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木青山身体顿了一下,抬头看着陈政,直接问道:“这句话怎么说?” 风似乎大了一点。虽然距离不远,隔着如丝朦胧的雨幕,木青山那低沉的声音透着一种虚无缥缈地感觉。 “为什么?哈哈,你这小子还真是有趣啊?” 难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木青山地心神倏地一紧,拳头紧握,随即又松了开来。 陈政的老脸上依然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双手伸到了嘴角边做喇叭状,然后正色道:“小伙子,我问你一个问题,这个世界上。什么人能混得最好?” “什么人能混得最好?” 木青山倏地抬头。眼中精光一闪,什么人能混得好?老虎为人豪爽。下场极惨,小妖性格貌似乖僻,却又重情重义?下场更惨,毕东流呢?这个继承了世家权利与财富的阴险小人,却完好无损的在外面的世界里逍遥,似乎这世道不公,正直的人寸步难行,邪恶之徒却仿佛集中了所有地光环,混得风生水起,这是与生俱来不如人 ?[-3uww]还是命运安排的结局? 木青山心头有点乱,这段时间他一直颠沛流离,很少想及人性方面的问题,隐隐之中觉得自己有点改变了,山林之中的木青山无欲无求,享受着生命随遇而安的逸趣,大学之中的木青山意气风发,系马高楼垂柳边,那时候的自己仍是一名质朴憨厚的青年,入世之后再到今天,似乎,心中已经找不到自己地位置了。 雨幕之中传来陈政飘渺模糊的声音。 “小伙子,虽然众生百态,但是依我看来,这世界上无非就只有三种人而已。” 细雨之中,陈政比出了三支手指,木青山的眉头扬了一下,露出询问的表情。 “这道理其实很简单,所谓至刚至柔为武学的二大极端,做人也是一样,至刚者多是刚正不阿之辈,这类人说一不二,生性严峻,可为大将之才,至柔者则是一些豁达多智之人,这类人既可能名垂千古,也可能遗臭万年,可为军师之材。” 说到这里,陈政停顿了一下,看着木青山那清冽的眼神。 “至于第三种人就比较复杂,打一个比方,这就是中间产物,这类人生性猜疑,心思不能专一,因此难以得成大器,当然,这也可能是某些人转变地阶段,如果有一天,这类人能够看破这一点,那么,这类人恐怕就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比之前面二者有过之而无不及。” 风雨之中,陈政的声音渐渐地大了起来。 木青山呼吸似乎停顿了一下,突然问道:“依照你的观点,那么我属于那种类型的人 ?[-3uww]” 这个问题有点突然,事实上,陈政也在微笑着看着木青山,似乎没有听到他的提问。 半饷,陈政突然看口道:“这个问题,似乎老天才能回答了,明白了吗?” 莫名其妙的是,风雨中,木青山突然微笑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笑容出现在木青山有点("www.txt80.com:八零电子书)扭曲地脸上。看起来("很怪异,但是("书)不知道为什么,陈政("3UWW)竟然连连点头,同样微笑不已。 “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下去,这似乎是一种不错地选择。”木青山地脸上始终带着质朴的笑容。 “这小子资质不错啊!” 陈政哈哈大笑,搭上木青山地肩膀,微笑道:“很有意思吧?如果我告诉你我以前是学心理学的。你信不信?走吧!我们劳动去,吃谁家地饭就得帮谁家做事情!这人生还真是有点无奈!呵呵!” “好好。劳动去。”木青山转念一想,乐呵呵地笑道。 木青山和陈政两人重新回到工地时,全都乐了,只见十几条大汉赤裸着上半身,拿马扎桩蹲了一地,面朝大河,手举大石。这副怪样子看起来就好像多了十几具石头塑像。 “小子,这可是你的杰作,今天晚上好好地应付吧!大叔在后面挺着你。” “好像是你把警察叫过来地吧。”木青山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想通了个中的道理后,自己的心情好了很多。 老子本来就是山林里的强盗,流氓大学的毕业生,身无分文,烂命一条。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一个奇迹,何必又顾忌那么多?这一刻,野性又回到了木青山的身上。 “要不要我传授你一招?”陈政笑吟吟地道。 “你们两个,别给我站着,刚才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赶快劳动去。喂!那边那个,说你呢!把腰板挺直一点,别告诉我你他妈的还没有吃早饭。”狱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了过来,冲着众犯人喝骂道。 “YES SIR。”木青山与陈政同时挺身而立。 “快去干活!”狱警见这二人回答得爽快,只是骂了一句。 整个上午,毒毛与手下十二名兄弟在风雨中足足站了二个小时,中间不知道被狱警喝骂了多少次,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说。 “他妈的,如果晚上不撕了这小子。我赵海亮三个字倒过来写。”说这句的时候。毒毛是颤抖着双腿说的,一股怨气让旁边的兄弟们连接打了几个冷战。 由于是外地作业。考虑到时间和经济问题,狱警并没有让这些犯人回到集体饭堂就餐,中午的时分,每个人手里塞了二只黑硬的馒头就当是解决了问题,整整一个上午的辛苦劳作,换来两个破馒头,这劳改犯的劳动力还真他妈的不值钱。 当然,要吃香喝辣也可以,那就必须自掏腰包,临时帐篷里飘着肉汤的香味,钱到货到,价格是离谱了一点,保证童叟无欺。 像木青山这种一个子都没有上缴的家伙,属于一穷二白的行列,一天劳动下来,能拿二个黑硬的馒头已经很不错了,没身份,没地位,连钱都没有,还能吃饱?你在开玩笑吧! 杂乱的人群中,毒毛一对贼眼到处转动着,说也奇怪,这地方也不算宽,他找了大半天,竟然没有找到木青山地人影,难道这小子找一个地方藏起来了?明明刚才还见到他的背影。 如果毒毛知道他是被木青山故意引到这里的话,就不知道如何感想了。 突然,肩膀被狠狠地拍了一下,随即,一个很漠然的声音响起:“请问你是找我吗?” 这人正是木青山。 毒毛大吃一惊之下,犹如被踩着了尾巴的猫跳了起来,连接退了两步,脸色不定地看着犹如从地上冒了出来的木青山。 速战速决。 这小子竟然有胆来找自己?毒毛下意识地瞧了瞧四周,众人都在消灭着手中分配到的食物,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除了五百米开一名负责站岗的警察外,旁边没有任何的狱警。 毒毛心中地怒火已经被木青山彻底点燃,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周围都是一些陌生地面孔,面前的家伙太嚣张了,自己吃了这么多地苦头,这小子看似还很有理的样子,真是该死。 “嘿嘿,你这是找死。别怪我。”毒毛狞笑着分开挡在面前的犯人,一步跨到了木青山地面前,一抬腿,一记大力的膝撞狠狠的顶向猎物的小腹,他试过木青山的实力,这个绣花枕头连自己一拳都承受不了,相信这一记膝撞足以让他哀嚎倒地。 慢!如蜗牛爬行的速度。 木青山的眼睛有点难受。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他苏醒以后。每次认真地注视一项事物地时候,眼前的活动地景物好似在演绎着慢镜头,一举一动历历在目,这种感觉让他很难受,就好像面前隔着一面无形的镜子,镜子后面的事物犹如画中的幻境,木青山很想捅破这面镜子。却又做不到。 任谁都清楚,如果一个正常活动的景物突然在你面前以十倍,百倍,甚至千倍的速度慢了下来,相信这种效果对谁来说,都是很不乐观的,好在木青山心志坚定,这种感觉虽然很难受。很怪异,但是并不是不能承受。 木青山对自己地身体很了解,情况乐观了不少,估摸着气力已经恢复了常人的水平,对付毒毛这样的货色,差不多应该够了吧。 双眼之中精光暴射。那种怪异的印象更明显了,对方那顶了过来的膝盖正在急剧地变慢着,就连最细微的动作都在木青山的面前慢慢放大。 对方破绽百出,木青山在瞬间抛弃了七种有效的破解方式,顺着对方地来势,用最省力的方法,一侧身,几乎是瞬息的功夫,木青山已经脱离了毒毛的踢腿所能到达的范围,一肘滑向了对方完全没有设防的胸膛。 一切地变化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木青山根本不知道。毒毛已经被吓傻了,在他的眼里。明明自己的膝盖已经顶到了对方的小腹,那知道这家伙不知道踩着什么奇怪的脚步,转了几下就撞到自己的怀中来了,而他自己根本就没有来得及下面的动作反应。 “见鬼了,到底怎么回事?”这个念头还来不及转过来,火辣辣的疼痛自胸口一点仿佛潮水般扩散,紧接着一股大力传了过来,毒毛不由自己地后退了三步,差点跌倒在地上。 一声怒吼响起,毒毛刚好靠在一名犯人的身上。 木青山吃亏在于力道不足,这一记贴身的肘击虽然能让毒毛疼得倒抽冷气,但是这家伙皮厚肉粗,并没有什么大碍。 “他妈的,你打翻了我地饭菜,我给赔回来。”旁边一名身材与毒毛相仿的犯人突然回过神来,一把拉住了毒毛,一巴掌就要盖过去。 毒毛已经被木青山那一记臂撞吓得惊魂未定,被这一声大吼一唬,脑袋轰鸣了一声,思维立刻短路。 “兄弟们,有人来砸场子了,这家伙好像是第五组地。” 这句话刚刚吼出,本来还懒散在周围的犯人立刻呼啦一声围了上来,把惊慌道歉的毒毛围了一个严严实实,几乎连苍蝇都飞不进来,平时里集训的钢铁纪律终于在这时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家伙是第五组的,竟然跑到第三组来闹事了,伍哥,先扒掉他的裤子。”这是一名形容很猥琐的年轻人说的。 “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这小子看似很耐打,先让大伙过过瘾。”这是一名肌肉很发达的汉子说的,这家伙还扭动着关节,劈里啪啦之声犹如放鞭炮一样。 “伍哥!这支烟我给你点着了,先给他吃吃烟头留念做个记号吧!”一支已经点燃的沙河由一名趟着衣服的汉子递到了楸住毒毛的大汉手里。 毒毛很倒霉,伍哥正好是第三组的大哥。 伍哥很欣赏地对这名趟胸露乳的年轻人点了点头,顺手接过烟头,也不多想,立马就对着毒毛的脖子插了下去。 随即,一股皮肉的焦臭伴随着毒毛那长长的惨叫荡漾了起来。 这次也活该毒毛倒霉了,他明明知道在其他人的势力范围内动手打人的后果是很严重的,这三号看守所的势力划分得很清楚,一共二十三小组,一小组大约三十多人,分别由各组的组长管辖,最上头还坐镇着二名老大。 这二名老大都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人物,唐天豪,原先洪门帮的副帮主,看守所里直属有十个小组,一些杂闲人物不计。 黑龙,来历不详,看守所里的直属势力有十三个组,传说此人曾经是两省黑道拳坛界当家人之一,心狠手辣。 除非有天大的事情,这上头的老大是很少出面的,结果造成了貌似群龙无主的局面,就算同一个组内,明争暗斗的事情一直层出无穷,大组之间的摩擦就更加激烈了。 “政哥果然是老江湖,这一手耍得够漂亮。” 人群中,木青山巧妙地躲开汹涌了上来的犯人,就在他的身后,长长的警笛声骤然响起,看来已经惊动负责站岗的警察了。 怒喝声,惨叫声,中间还夹杂着刺耳的警笛,场面开始大幅度地混乱起来。 不知不觉,木青山已经走出了喧闹的人群,风雨之中,如果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到他的嘴角挂着一丝漠然的杀气。 “第三组的人靠左边站好,全部不许乱动,第五组的向右边靠,他妈的还动手打人 ?[-3uww]你们都不想吃饭了?,其他组的赶快散开,无事起哄的与斗殴同罪。” 风波很快就过去了,由于狱警来得及时,闻风赶了过来的第五组犯人并没有与第三组发生激烈的冲突,出人意料的是,始作俑者的毒毛除了脖子上一处指头大小的烫伤以及胳膊几处乌青外,其他的零件得以保存完整。 眼下,毒毛正翘着屁股与第五组的人蹲在一起,伍哥也蹲在旁边,并不时喝骂几句,毒毛举着小人的招牌,连连解释,看得出来,目前气氛还算良好。 像这种小型的插曲是监狱里最平常的事情,狱警控制场面后,再上放几句狠话,摆摆官威也就散了。 第八十章 拳战 晚饭后,犯人可以在容许的范围内,拥有一段自由活动的时间,看段时间对木青山来说,实在是太宝贵了。 饭堂里的饭菜质量差得连木青山这么不挑食的人都有点难以下咽,怪不得犯人们个个都是脸带菜色,随手扒弄了几下,木青山给陈政丢下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飞快地离开了。 “这小子,还真是浪费啊!多好的米饭,我日,这根菜还是带着油光,百年难遇,哈哈!便宜我了。”陈政毫不客气地拉过木青山的盘子,爽朗的声音让旁边的犯人们纷纷侧目。 木青山走过沙石操场,越过一条简陋的羊肠径道,径直来到了一个好地方,面前是一片小小的天然园林,三株天然的野外红木彼此相连,长得蓊蓊郁郁,天然成趣,扇形展开的枝叶犹如三把巨大的雨伞。 木青山伸手摩擦着粗大的枯皮,内心泛起岁月沧桑的熟悉感觉,这些巨树对他来说,就仿佛老朋友的存在。 由于功力未复,木青山还不能使用体内的清凉异力,自然不与这几棵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岁月的古树交流信息,看着直溜溜的枝干,他再次苦笑了一下,以他现在的体力更不可能爬到树顶去了。 前日集训的时候,木青山已经注意到了这参天巨木,内心早已存了一探究竟的念头,想不到现在他站在大树下,却充满着束手束脚的颓废感觉。 “老朋友。既然不能与你交流,就好好地靠着你休息一下吧!别怪我不够朋友了,我地时间只有三十分钟。” 这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木青山就这样直挺挺地靠在树干上,望天头顶的四角天空,呆呆地出神,这是一种难得的宁静。淡淡的木香终于把木青山浮动的心潮稳定了下来。 八点钟正,木青山准时出现在牢房的门口。熟读了监狱里地明文规定后,木青山已经不是看守所里的初哥。 木青山刚刚踏进宿舍地时候,立刻感觉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息,他看到了一张陌生却又有点熟悉的面孔,这个人正坐在床位上,冷冷地看着他。 对这个人,木青山有过一面之缘。就是楸住毒毛胸口的粗鲁汉子,他暗暗留上了意,这人骨骼比常人粗大很多,下巴明显突出,好似没有完全进化的人猿,一身宽大的犯人衣服被他支撑得没有一丝空隙,给人印象深刻的是那双眼睛,细长。不时闪动着寒光。 这个人是五组地老大,陈天伍,木青山有点奇怪,这人怎么会出现在青春痘的床上,隐隐感觉他可能是冲着自己来的。 换了床位的青春痘就靠在门边,那张橘子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他知道,好戏很快又开场了。 木青山的眼光一跳,很自然地转到了毒毛的床位上,这家伙得意地笑着,暗暗地点着头,透着三份猫抓老鼠的味道,那扭曲地狞笑,分明就是把阴谋二字写在脸上了。 “这家伙分明是冲着我来的?政哥不是说他是第五组的吗?怎么快就与毒毛混在一起了,真是蛇鼠一窝,这道理万古不破。管不了这么多。这家伙敢动我,老子就不客气了。” 木青山不动声息慢慢地走回了床位。他有点哭笑不得,陈政这家伙还在睡大觉,看似并不知道宿舍里已经换了人,在这要命的时刻,木青山还能考虑到这些细微的事情,看来陈政雨中的思想洗礼,对他转变实在太大了。 老子就是木青山,按照自己地方式活下去。木青山暗暗地拧紧了拳头。 伍哥与与毒毛对望了一眼,眼光有点异样,私底下他已经与毒毛定了一些不宜公开的协议,大概内容就是:由他搞定木青山,毒毛必须使用一些手段,让第三组向第五组靠拢,这个位置的老大就由伍哥来当。 二大组的新老大,这鱼饵有点诱惑,伍哥当然有胃口,当然,他也想看看木青山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毒毛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说不定这小子是块好料呢。 时间在异样的气氛里慢慢流逝,木青山微微闭着眼睛,他在等,等待风雨的到来,这时候,伍哥与毒毛也在等待,门卫还没有过来锁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一切都在酝酿之中。 木青山的呼吸细而长,这表示他的身体伤势正在一日千里地痊愈着,现在,他正在通过一种很奇怪地呼吸办法调整着身体地气息,这种练气化力的办法来自龙骨木刺,木青山地身体开始好转后,一股细微的气息已经按照着以前的轨迹运行了起来,轨迹越来越大。 当然,木青山体内封闭的穴道虽然已经松动,但是并不能打开,骆驼老头对木青山的顾忌,无形之中让他吃了很大的苦头。 火舞耀阳的气劲是天下一等一的至刚劲道,所谓刚强者易折,佼佼者易污,如果木青山无疾无病,勤修苦练,就算百年,说不定也难突破现在的黄炎等级,现在不同的是,木青山的身体破而后立,心态在各种环境下不断地成熟着,不断地适应着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心态决定成败,风雨之中陈政一的一番言论刚好突破了木青山的瓶口,就算是眼前,木青山自己也不大了解他坚持的是什么样的人生态度,他只是感觉,活着,并没有以前那么累了。 再过片刻,负责查房的狱警到了,当然,这只不过是一种形式而已,只要监狱了没有少了人头,狱警也赖得去管理其他的事情。 咣铛!一声,大门锁定。脚步远去。 毒毛坐在床上朝下面地青春痘作了一个眼色,这家伙早已闷了很久,立刻跳起床来,飞快地靠近大门,非常老练地干起汉奸的工作。 “老大,看门的全部走了。”青春痘眉飞色舞。 “时候到了。”木青山暗暗盘算着,倏地睁开了紧闭的眼睛。 果然。头顶的床板一阵晃动,一条人影已经站立在木青山的床前。这家伙动作干净利落,与自己战车一般的身材完全搭不上边。 “兄弟们,动手。”毒毛打了一个手势,噌!地一声,他猛地跳了下来,游戏终于开始了。 由于空间比较小,片刻的功夫。木青山地床前已经围了三层人墙,粗重的呼吸以及各种刺激的气味充溢着湿润的空间,有点让人窒息。 除了陈天伍之外,其他站着的众人都因为木青山而受到了惩罚,这份怒火在风雨中酝酿了一个上午,这火焰之高,可想而知,如果不是考虑到老大还没有动手。规律谁也不敢破坏,否则这股火焰早已烧到木青山的床板了。 木青山猛地坐了起来,刚想说时候,这时候头顶的床位突然呻吟了一声,瞌睡虫醒了。 “搞什么?搞什么?不让别人睡觉了。”貌似还处在沉睡状态地陈政嘟嚷了一句,睁开了眼睛。眼中的怒气昭然,他冷冷地看着下面的毒毛与陈天伍。 “政哥醒了么?”有人打了一声招呼。 陈天伍好似没有听到陈政不满的语言,他玩味地微笑了一下,对木青山道:“如果你不想死在床上的话,就给我站起来吧!我这人做事很公平,新来的小子,今天你同时得罪了二组的老大,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交代?” 木青山也不多想,噌的一声,高大地身躯立刻立在床前。整个人仿佛一把笔挺的标枪。这一刻,他仿佛忘记了自己还是伤重之身。 “你想怎么样?我不懂这里的规矩。你说给我听好了,我这人做事也很公平,有错则改,无则加勉。” 够洒脱,这小子果然是混黑道的料子,可惜他今天得罪的人实在太多了,也罢!先给他洗洗脑子,以后再慢慢锻造,识相就做自己的手下,不识相就当条狗。 陈天伍极其认真地看了木青山一会,突然伸手指着墙壁大声道:“你他妈的瞎了眼吗?规矩在墙壁上贴着,白纸黑字,你给我念一遍,错一个字老子奖励你一巴掌,现在给我念,你他妈的,给我装糊涂。” 陈天伍突然一脚踢了过去,他的目标不是木青山,而是旁边的床板,嘭!的一声,老式的床板急剧地跳了一下,声势挺够气派的。 木青山好似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看头顶的墙壁,他淡然笑了笑,突然石破天惊地道:“这些规律是都是人定的,如果要念,明天就念我定下的规律吧!” 静!这次是绝对地静止,包括上面地陈政,众人都眼光怪异无比地看着木青山,有不屑,有冷笑,也有一时反应不过来的傻样,比如青春痘,有一点相同地是,大家都看怪胎似的打量着木青山。 木青山还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波澜不惊,眼光清澈如水,带着一些野性,也有一丝邪气,整体来看,木青山怎么看还是很像一位质朴少年,这话是他说出来的?没有听错吧? “小子,没事你说这么嚣张的话干什么?这下麻烦大了。”陈政的眼光有点复杂,他当然看得出毒毛的用意,光凭他现在所站立的位置,这家伙铁定是来拉自己的后腿的,然后由陈天伍收拾木青山。 说实话,饶是陈政性格平和也有点愤怒了,毒毛身为第三组的老大竟然让第五组的人马插了进来,他到底想干什么?陈政非常清楚二组合并的命运,归附的一方根本就是在人家的面前穿小鞋。 “他妈的。”陈政骂出了一句脏话,他在等木青山的下文。 “够胆的话,你跟我单挑。”木青山抛下一句,冷冷地看着快要暴走的陈天伍。 怒火如熔岩并发。放肆,这小子太放肆了。 “哈哈……” 陈天伍压低声音,不怒反笑。 “小子原来你也知道单挑?看来我还是看走眼了?不过话说回来,这里一共六个人,你小子走了狗屎,这六位兄弟都想找你单挑,怎样?你确定PK解决?”陈天伍玩味地看着木青山。不可否认,他已经对这小子产生了兴趣。倒想好好地玩一下,拖点时间也无所谓。 “难道我这个师傅是白当地吗?”陈政暗暗得意,他很满意木青山的表现,确实,如果这些家伙一哄而上,木青山好汉难当四拳,听说他还受了重伤。PK?这是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至少可以分开来打。 毒毛早已忍木青山很久了,这时忍不住站出来吼道:“小子,PK规律可以,老子就陪你玩玩这高级的玩意,不过今天晚上我们每一个人都同时奉陪,大家排好队,谁打倒这个小子。以后谁就是第三组的二当家。” 卑鄙,绝对的卑鄙。按照毒毛的意思,这种方式就是变相地群殴了。 “这一招够狠,不过好像多余了吧!”陈天伍好笑地看着木青山,他已经决定第一个出手了。 “毒毛,难道你不清楚PK的规矩吗?这算什么挑战?这分明就是群殴。你敢出手,别怪我……” “政哥别说了,就按照他地意思办吧!我无所谓。”木青山打断了陈政的话,说实话,他不想陈政为了自己的事情得罪了这些人,这份恩情他再也承受不起。 “小子……”陈政的劝告被木青山伸出来的手臂扼杀在空气里。 毒毛回头吼道:“兄弟们,动手,政哥,麻烦你下来一下,这地方不够大。” “如果你敢坏规矩。以后我每天陪你玩单挑。玩到你崩溃为止。”陈政噌的一声跳了下来,骂道。 毒毛的眼瞳猛地收缩了一下。 “你放心。赤手空拳嘛!这个道理我懂。” 毒毛避开陈政地眼光,指挥几个兄弟把四张床并在一起,这中间过程没有人再说一句话,陈天伍还在冷冷地看着木青山。 “小子,我声明一下,你打输的话就只能由他们处置了,上吧!” 噌!的一声,陈天伍玩了一手漂亮的动作,粗重的手臂猛地抓住床橼,大喝一声,粗壮的腰身借力一挺,整个人犹如鱼跃龙门地到了床上,居高临下,陈天伍冷冷地看着站在地上的木青山,如同一头闻距高岩的猛虎。 这一手难度极大,必须冒着腰身受伤地风险,毒毛自忖自己也做不够,他随着众人压低声音沉闷地喝彩。 刷的一声,众人的眼光转移到木青山的身上,有点期待,不知道这小子能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傻样,不懂得养精蓄锐,还玩这么华丽的花样,这大块头地智慧与他的身手成反比,不过这人的力气确实很大,自己只能取巧了。” 木青山的处境有点不妙,由于空间的限制,除了硬碰硬外,他似乎没有任何的选择。 “我日,有没有搞错,这小子就这么爬上去?切,绣花枕头一个。” “这小子连亮哥一拳之力都挡不住,他不是爬上去,难道你叫他飞上去啊?” 嘘声四起,众人虎视眈眈之下,木青山很平静地顺着铁梯慢慢地爬了上去,如此缓慢的动作看得陈天伍再次不耐烦起来,如果不是按照规律办事,他真想当头一拳就砸过去了。 “按照规律,请脱掉上身衣服。”毒毛看着已经对恃的二人,心头暗喜。 木青山的呼吸渐渐粗重,眼睛有点血红,脱掉了衣服的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野性,古铜色地肌肤伤痕纵横,触目惊心,犹如一头受伤咆哮地豹子。 这小子是什么人啊?这么多的伤痕是怎么来地?众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从这一刻开始,没有人敢小窥木青山了,这个病态十足的小青年有着强者的诠释,试想一下,就算长期混迹黑道之人,除了躺在地上被人砍杀,否则不可能留下这么多的伤口。 相比之下,陈天伍的身材魁梧高大,肌肉虬起,实在比木青山威猛得太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上似乎少了一种东西,是血性?还是沧桑?总之,身材高大的他在木青山的面前似乎有点委琐的感觉。 如果说木青山是一头豹子,陈天伍就如同一头肥大的河马。 “他妈的,这小子是虐待狂吗?有这么夸张。”陈天伍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心虚。 毒毛比划了一个手势,格斗终于开始了。 陈天伍龇了龇牙,紧绷的手指发出连续的爆响,他今天的地位就靠这样的打斗赢过来的,如蚯蚓爬行的肌理下,可见细微跳动的血管,这微可忽略的脉动下隐藏得巨大的爆发力,这一刻,自信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呼!呼!二声,陈天伍出手了,粗大的拳头成连续拍击之势,开门见山地直奔木青山的面目。 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这床上对战取的是面目,这就是行有行规。 铁拳的挥动带着若有若无的残影。 啪!啪!二声闷响,木青山的身形晃了一下,竖起的手臂恰好好处地挡住了对方的攻势。 很明显,这小子的气力远逊自己,不过他的动作够快,竟然挡得住自己全速的二拳。 “拳脚无力,绣花枕头一个,我看你能挡得了几拳。”陈天伍低沉地喝了一声,这一刻他再不顾忌了,左右开弓,臂运如箭射,斗大的拳头被他舞得如同二只大铁锤,一记一记地敲了过来,很难想像,这样的大力之下,这壮汉还能保持这样的高速。 木青山眼中冷光暴射,对方的那惊人的拳速在他的眼里慢得如同蜗牛爬行,他甚至看到了其中弯曲的路线,对方的拳头刚刚一动的时候,木青山已经精确地捕捉到了落拳点,如何以最佳的角度路线挡住对方的攻击,这一切的路线如同海量的信息在木青山的脑海里疯狂地刷新,可以想像,他的思维反应能力,已经达到了怎样惊人的程度。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十拳,也许是二十拳了,木青山暗暗叫苦,他吃亏的是身体虚弱,力道不足,抗打能力也是糟糕透顶,再挡几拳不成问题,问题是按照这样耗下去,倒下去的终究是自己。 第八十一章 一战而定 突然,一个熟悉的场面在木青山的脑海一闪而过,如同流光疾逝,就在这时,一个惊人的想法立刻在木青山的脑海里萌发了。 “他妈的,这家伙怎么知道我打向那里?有没有搞错,这场架打得真郁闷。”陈天伍暗暗叫苦不已,他已经感觉自己有点喘息了,非常之郁闷,自己特长的直勾拳与左右侧击已经反反复复用了十几遍,可惜这小子好像生了第三只眼睛一样,每一记重击到了对方的面前,好似软弱无力地打在空气中,这种感觉让他郁闷了。 木青山没空理会,但是众人的反应却是相当震撼,谁都看得出来,伍哥的拳头货真价实,速度快得目不暇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到了那小子面前都挡下来了,除了陈政之外,所有人都开始有点怀疑木青山是武林高手,在扮猪吃老虎。 啪!啪!……一连四声闷响接连而出,木青山大叫了一声,整个人倒向后面的床板。 “好,打死这家伙。”这次众人看得很清楚,木青山的身形好似晃了一下,陈天伍连续五拳打在这小子的身上,拳拳到肉。 这小子终于露出破绽了。 砰!的一声,木青山整个脑袋被压在铁床的边缘上,陈天伍急剧地喘息着,这一刻他已经等了很久了,体力透支得有点厉害,他在考虑着如何折磨这个小子。按照PK的规定,不被打下床是分不出结局地,这过程任何人都不得干扰。 “小山,挺住,一定要挺住啊!别给这家伙打下了。”陈政一个箭步窜到了木青山的面前,大声叫了起来,只有他才明白。如果木青山被踢下床,后果有多严重。 “他……妈的。你……不是很嚣张了,很不服气是不是?该死的东西,我应该送给你什么东西呢?送你绝望吧!” 陈天伍气喘如牛,膝盖狠狠地顶在木青山的后腰上,十指张开,猛地掐住木青山的脖子。 “他妈的,你服不服?”如果是平时。陈天伍会给木青山几记铁拳,然后狠狠地一脚踢下地去,但是现在,他很不甘心,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他?老子先玩死他。 咔嚓!异样地声音如同爆竹,惨叫的声音刺破了夜空,这一声一出,整个监狱都出现了走动地声音。每个犯人都清楚,一定有人倒霉了,三号看守所这一个多月以来,恐怕这声惨叫最精彩了。 “有人闹事了,大家都来支持啊!”不知道多少犯人都集中到了门口,拼命地摇动着铁门。这时候狱警忙得追查处理杂事,哪里理会这些热血沸腾的家伙。 “好像是053室的,又是这个房间,听说那里有一个新来的犯人很牛,叫什么小山似的。” “可不是?听说这家伙凶得很,刚来的第一天就与雷SIR作对,今天听说又挑起了第三组与第五组的纠纷,他妈的,这一次又在搞什么大动静?” 众人正在纷纷猜疑,警笛的声音很快就响了。 同样的手法。木青山得手了。他集中全身所有的气力,在付出脖子上一条深深的血痕后。成功地折断对方右手的三根手指,十指连心,陈天伍还在突如其来的剧痛中嚎叫着,木青山动了。 一个巧妙的翻身,木青山两腿借着腰力挺起,这二只伸直地脚如同鞭子一样抽了出去,毒蛇一样绞住了陈天伍粗壮的脖子。 木青山清楚自己的体力,除了刚才那全力一板外,他完全用的是巧劲,二腿用力一绞,标准的金绞剪,一拉一扭,向旁边摔出,与此同时,木青山已经借力挺了上来,现在的他眼睛赤红,杀气升腾,那里有半分质朴少年地气息。 陈天伍也不是省油的灯,只不过刚才的打击太突然了,手指插入肌肉里居然没事,直接掰断了自己的手指,他当然不会明白,刚才的这点小伤小痛对木青山来说,简直就如呼吸吃饭一样简单。 身体已经在急剧倾斜,陈天伍在疼极急极之下,再次吼了一声,受伤的左手猛地抓住了床缘,这急剧的碰撞牵动折断的手指,疼得他的眼泪似乎都流了下来。 “他妈的,去死吧!”陈天伍完好地右手再次紧握成拳,眼呲欲裂,夹着一拳之威,他整个人如同战斗机一样压了过来,气势悍然。 如果木青山被这一大力碰撞对着,下场一定会很惨很惨,可惜已经迟了,暴怒之中地陈天伍没有看清楚木青山的动作。 黑暗之中,木青山已经甩动着头颅,如同一颗流行锤般挥舞了过来。 “看谁先死。”木青山爆发了第一句话,语气够惨烈。 砰!地一声,赤裸裸的头颅对撞,火星碰地球,血花在刹那之间飞溅,把地上呆呆站里的众人贱得满头满脸。 头脑有点昏沉,说实话,除了失血有点麻烦外,这点撞击对木青山脑袋曾经受过剧毒千锤万炼的强人来说,实在不算什么,这一刻,木青山还能保持着惊人的镇静,炽热的眸子里,那个身影正在急剧地下堕着。 木青山的脑海闪过毕东流的影子。 “一起去死吧!”这个念头从木青山脑海冒出,不知道酝酿了多少个日日夜夜。 众人的目瞪口呆之下,木青山吼了一声,几乎在陈天伍的身体堕落的同时,他整个人蹦起,跟着跳了下来,魔鬼一样的双脚踏在可怜的五哥身上跟着下落。 砰!地一声,惊天动地的撞击。惨叫之声更是震耳欲聋,陈天伍已经直直地晕了过去,后脑一片鲜红。 “轮到你了,你不是想打倒我吗?杂种,出手啊!”木青山倏地转身,血腥十足的眼珠瞪着发抖的毒毛。 “不,别打我。不关我的事啊!……” “你他妈的,这个熊样怎么当人家老大?来啊!你不是很喜欢惹我吗?来惹啊!”木青山额头流着大股的鲜血。这鲜血仿佛不要钱似地蔓延过他的眼睛,他地眼睛微闭,冷光就从眼缝里直射而出。 “真的不关我的事。”毒毛以后后悔得连苦胆都快吐出来了,自己押了这大的赌注竟然惹到了一个疯子,这疯子满身伤痕,不是杀人狂就是精神病院出来的,他的双腿有点发软。虽然他喜欢欺负别人,但是前提是不能流自己的血啊! “小山,冷静点,狱警快来了。” 砰!房间里响起了沉闷地声音,彻底惊醒了房间里的犯人。 毒毛满头是血,在木青山的瞪视下,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颓然倒地。 “陈天伍挂了。我们……一起上,否则……否则他会杀了我们。”有个犯人颤抖着说了一句,能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主意,这人至少比毒毛有胆色。 木青山已经满身是血,正在冷冷地看向第二个人,这个人正是刚才说话的犯人。 “动手。”这人入狱之前也是一名见过世面的混混。飞快地扑向了木青山。 众犯人身形跟着一动,正待同时扑出,一个戏剧的场面出现了。早已吓破了胆的青春痘哭叫着扑到了铁门上,大声嚎吼了起来:“杀人啦!警察叔叔快来救命啊!我……我不能死啊!” 哭声一出,众人都有点清醒了,是啊!老子跟在老大地后面无非就是让一些喜欢闹事的人出头,自己等于找个荫蔽过日子,为什么要去流血,警察就要来了,还是别惹这个不要命的疯子! 除了陈政和扑向木青山的那名混混之外。房间里只留下三个犯人。刚回过神来,这二人立刻加入了青春痘的行列。把铁门拍得惊天动地,呼叫之声一浪高过一浪。 “喂!各位兄弟,那边真的出事了。” “操!老子对这鬼地方早都不耐烦了,下雨天还干活,操他姥姥地,犯人不是人吗?操他娘的。” 这么一来,其他看不到具体情况的房间更热闹了,一些人干脆从厕所里提出水桶,从房间里狠狠地倒了出来,这一怪招立刻得到大家的认可,很快,走道上已经泛滥成灾,这意外的情况,在一定程度上阻止了狱警的到来,为木青山赢得了一点时间。 蓬蓬!几声,如中败革的声音,木青山的胸膛被面前的犯人连续打了几记重拳,骨骼轰鸣的声音清晰可闻。 碰!木青山狠狠地一记头撞,这名开始惊慌地汉子立刻又被装得满头鲜血,眼珠大大突出,很不甘心地倒了下去。 “奇怪,他打得我有点舒服?难道是失血过多,麻木了?” 木青山已经满头满脸都是鲜血,样子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不过他地心志锻造已经如钢铁,就算在血腥的刺激中还能保持着灵台地清净,有点奇怪,虽然身体很疼痛,但是更多的是舒服与放松,似乎力量随着痛苦在滋生着。 木青山再次摇晃着踏出一步,眼中一阵发昏,他知道自己失血过多了。 “小子,快躺到床上,其他的事情由我来搞定,快。” 陈政动作极快,片刻的功夫,他已经把躺在地上的三个人快速地搬回各自的床上,然后盖上被子,从头到脚。 哗啦一声!房间里的血迹被冲刷得干干净净。 咣裆!一声,大门被人打开,全副戒备的狱警立刻冲了进来,黑糊糊的枪口对准了在门口发抖的青春痘三人。 “怎么回事?是谁打架了?站出来。”站在前面的是雷狱警,左手铁盾。右手军棍。 前面三人噤若寒蝉地站回了房间,直到现在,这三人的嘴巴还是闭得紧紧地,内部的事情内部解决,这个规律谁也不敢破。 “长官,我睡得迷迷糊糊的,被吵醒了。我什么都不清楚啊!”青春痘见来了这么多人,眼光飘了一下已经坐在床上的木青山。胆子肥了一点。 这三人光顾发抖,也知道是真是假,雷狱警知道问不出什么信息来,他摇手让几名警察先去镇压其他房间的动静,然后跨步到了木青山的面前。 “怎么回事?你是打架吗?身上的血迹是怎么来地?回答我的问话?” “YES SIR,这事我知道,是……” “闭嘴。我还没有问到你。”陈政地刚从被子里探出头颅,下面的话立刻被喝回了肚子里,他有点担心木青山不知道如何应付。 “SIR,地步滑,是我自己摔倒的。”木青山的语气很平淡,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的异样。 “那刚才的惨叫是怎么回事?”雷狱警的声音渐渐严厉,他才不相信木青山地鬼话,一个人怎么可能在摔倒的时候发出二声惨叫。而且都那么夸张。 “SIR,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再叫一次,摔倒的时候我叫了一次,爬起来的时候撞到了床板,刺穿了脖子叫了一次。” 雷狱警的眼光一扫,果然发现了木青山的脖子上有一个巨大的伤口。正在靡靡里流着血,难道这小子说的是真地? 雷狱警看了看地步,又扫了扫其他的床位,突然,他捕捉到了一个异样的东西,一处很暗淡的血斑,由于被子是黑色的,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看不出来。 被子在微微颤抖着。 “在装睡?这些败类。” 雷狱警察笑了,他有点佩服地看着木青山,这小子第一天来地时候他就注意上了。果然是块料。看样子他是胜出了,打输的人正在安静地躺在自己的床上。在装睡的,没脸见人吧!这种场面他看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算了,只要没有死人,警察也关不了这么多事情。” 雷狱警意外地出手了,他拍了拍木青山的肩膀,突然压低声音道:“小伙子,我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的事情不想追究了,你知道怎样做了吧?别把事情再搞大,下次我就没有这么好的脾气了。” 木青山骇然抬头,意外到了极点,没有听错吧?刚才是警察说的话?突然,他明白了,如果不是看守所里的姑息养奸,这些犯人怎么可能如此猖狂,就如同政府对世家的放纵,毕东流才会如此地混蛋,任何无理地行动都是师出有名。 突然,木青山有点想放声大笑的冲动,这就是人生,这就是社会啊! “没事,全部收队,回去休息。”雷狱警对木青山神秘一笑,然后转身回队去了。 青春痘看了看满身血迹地木青山,一把捉住雷狱警的警服,哀求道:“长官,我想换房间。” “回去,不想睡到走道上就赶快回到自己的床位,这里不会发生什么事了。” 青春痘如获大赐,连忙道:“我愿意,我愿意先睡在过道里……” 咣裆!一声,回答他的是大门锁定的声音。 “天啊!”青春痘无力地顺着铁门滑了下来,下一刻,他怪叫了一声,整个人如同火烧屁股地跳了上来,飞快地跳上了旁边的床位。 “兄弟,我们挤一下,谢谢!” “小子,你没事吗?这次你好彩,终于过关了。”陈政从上面直接跳了下来,站立在木青山的床前,怪异地看着他,眼里有点异样的味道。 从现在开始,他越来越看不懂木青山了,这小子的行动比他的外表复杂得太多,实在太多。 “没事,就是感觉有点怪。”木青山静静地在床上躺了下来,毫不理会鲜血染红了薄被,他现在有点感觉到痛苦并着快乐的滋味,很不妙的感觉,体内的清凉异力在快速流动着,对抗着来自外界的压力,同时,身体似乎有点空虚,这种空虚很奇怪,如果他说出来恐怕会吓死人,直接一点,就是欠揍,刚才那些打得他很舒服。 “小子,以后更怪的事情还有呢?怎样?你确定你没事?不是我打击你?这事儿闹得有点大了,明天肯定会惊动上面的老大,那些人有点特别,在监狱里都敢杀人,你打算如何应付?”陈政误会了木青山的意思,他所说的另一件让他担心的事情。 说完这话,陈政的表情很奇怪,好像是在说,问我吧!我什么都知道,嘿嘿!木青山给他的震撼大了一点,他倒想看看这小子的为难。 额头的鲜血已经凝固,木青山干脆用手臂枕着脑袋,似乎很不在嫣地嗯了一声,随即无声无息了。 木青山正在为自己的身体苦恼,难道为了快速恢复功力,以后多转几个人来殴打自己吗?这难免太荒唐。 陈政脸上的笑容渐渐挂不住了,他听不半天,这小子也没有恩出什么来,难道他真的不把自己的生命放在心上? “我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早点休息吧!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木青山的语气更平淡,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你……”陈政愣了足足三秒钟,随即跳了起来骂道:“小子,我知道你是怕连累我,他妈的也不去打听一下,我以前的外号是什么?是军师啊!知道军师代表什么意思?这池水你已经跳下来了,就必须想办法趟过去,气死我了。” 陈政暴跳如雷,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如此生气,自己已经下定决心为自己等了这么多年的女人放弃一切,只要好好改造,争取在将来的监狱岁月里减刑,以后自己就是最幸福的人,但是现在,他为什么这样在乎木青山的无所谓呢? “政哥。”木青山伸出了血红的手,一把抓住了政哥的手臂,语气充满着激动。 “臭小子。”陈政慢慢地平静了下来,骂道:“别以为我在意你?他妈的,你这臭脾气像极一个人,不向我道歉,今天的事情我跟你没完。” 木青山眼光一动,问道:“我像一个人 ?[-3uww]” 陈政的眼睛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哀伤,随即叹息了有口气,勉强地笑了笑道:“他是我的亲弟弟,替我挡了三十三刀,死在我怀里,也罢!提这些陈年旧事干什么?来吧!转过身去,我给你免费疗伤。” 木青山抓住陈政的手紧了一紧,他明白失去亲人朋友的疼,这份疼即使过再多年也不是什么陈年旧事,相反,这些伤口就好像永远不会痊愈的伤口,当风雨来临的时候,总会狠狠地在心地剜上一下。 二人彼此相对一笑,这是一种相互谅解的笑容,从今以后,彼此莫逆于心。 “啊!轻点,轻一点,你拧得太重了。”木青山疼得道抽凉气。 “疼?刚才人被人家打得如同沙包一样都不见你小子叫疼,现在竟然说疼,小子,你是不是在怀疑老子的手艺啊?” 陈政生性洒脱,一巴掌拍在木青山的屁股上。 木青山很不自然地啊了一声,这声音有点煽情。 “靠,有反应了?小赤佬,不要以为翘着屁股我就想干你啊!哈哈!”陈政哈哈大笑。 木青山有点汗颜,这人已经貌似中年,怎么性格与陈肥肥有点像啊!还真挺怀念那胖子。 毒毛与陈天伍还在被窝里,估计没到后半夜是绝对不会醒过来,另外四位藏在被子里的难兄难弟连呼吸都不敢喘息得重一点,以后再多给一个胆,他们也不敢去惹木青山这种狂人了。 “老天,让更疯狂的人快来收拾这疯子吧!这样下去,他迟早会杀掉我的啊!我以前对这疯子做得太过分了。”青春痘暗暗祈祷。 第八十二章 再遇危机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木青山发现陈政这家伙正躺在自己的被窝里,他有点好笑,昨晚体力透支,很快就迷糊过去,这家伙竟然也没有回到自己的床位,眼下正把大腿搁浅在自己的身上。 “弟弟,快跑,快跑啊!不要杀他,混蛋。”突然,陈政的身子动了一动,继续大声叫道:“杀,杀,杀光这些王八蛋。” 这声音很惨烈,如果不是亲身经过杀戮的人绝对叫不出来,现在大概是早上七八点的时光,这突然的叫杀声有点恐怖。 “政哥。”木青山以为陈政已醒,他摇了摇对方的身体,那知这家伙转了一个身,又继续睡去了。 “妈呀!这世界都乱了,一大早就叫杀叫砍了,这日子以后怎么过啊!一定要换房间,不换房间我死也不会这个宿舍了,阿门!”青春痘已经被吵醒,他昨夜神经过于紧张,正在迷迷糊糊,立刻被叫杀声吵醒了。 “不会又搞事吧?”其他几名犯人都在暗暗猜疑。毒毛与陈天伍已经醒过来,这二人早已盘算着开门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立刻换房间,既然输了比赛,这副猪头像那敢在这里混下去? 房间里很快就静了下来,开门的时间还没有到,除了继续睡觉或者干一些龌龊的事情外,实在没有什么事情可做,监狱里的时间多余得让人颓废。 木青山闭上了眼睛,慢慢地转运着体内微弱的气息。他感觉得出来,经过昨天地斗殴后,自己的力气反而又增涨了不少。 轰隆!轰隆!看守所的天空连续响过几排炸雷,一道霹雳呈之字形横过天空,风起,尘扬!大自然的大威力在彻底怒发着,经过了两个多月的酝酿。连绵不绝的阴湿冬雨终于来到了西京北城。 “好久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雨了。”通过一号饭堂那简陋地窗户,木青山呆呆地看着外面如银河倒倾的雨线。内心充满着难言地压抑。 陈政并不在木青山的旁边,那家伙还窝在被窝里,这次由于下的是开季的大暴雨,看守所考虑意料之外的泥石流,终于宣布暂时停止集训与劳动任务,眼下正是就餐时间,可想而知。没有劳动换取的白饭,粗劣程度到了怎样的地步,木青山甚至没有找一片正常地青菜叶,这些东西与他的样子一样,严重的营养不良。 饭堂有点清冷,很多人愿意在被窝里多待一会,而不愿意来到这里领取一份廉价的饭菜。 木青山的身体需要大量的营养,就算这东西再难吃。他都必须逼着自己吞下去。 对面走过来二个脸色很黄的年轻人,这二人拿着饭菜,似乎有点苦恼,木青山还是注意到了那故意隐藏的闪动。 这二人有问题,木青山暗暗地留上了意。 “小子,跟我过来一下。豪哥有事找你。” “你可以躲,提醒你一下,门口已经被围住了,是条汉子就从后门出去,集训地休息厅口见。” 这二句话是这二个人走过的时候分别留下来的,不显山不露山,仿佛在自言自语,站在饭堂里的二名警察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 木青山转动了一下视线,果然,门口已经站了十几名正在交谈的黄衣犯人。这些人见木青山望过来。立刻齐刷刷地用眼光顶了过来,很明显。这些人是冲着木青山来地。 “是祸躲不过,不想连累政哥,什么事情就一并解决了,大不了就是杀几个人。” 木青山站了起来,很自然地走向了后门,片刻的功夫,门口的是十几名汉子飞快地散了。 雨下得正紧,密集的雨脚如同机关枪一样点射着地面,不绝如缕,冷风中,木青山淡淡地笑着,紧紧地吊着不远处二名高瘦汉子。 “豪哥?难道是唐天豪?十大组的老大?”木青山头皮有点发麻,看样子这次的娄子捅得太大了,他虽然猜到这一天会来,但是想不到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小子,快一点。”前面的人打了一个响指。 转过风雨走廊,很快,一处勉强算是亭之类的建筑物出现在面前,大约百多平方米,四条孤零零的柱子支撑着厅帽,四周没有任何的护栏。 木青山地眼光闪动了一下,亭子里黑压压地站了八个人,最前面的一个大汉很显眼,他看得出来,这人一定就是所谓地十组老大,唐天豪。 这人成得很高大,比木青山还高出一个多头,居然戴了一副墨镜,手中夹着一支烟,神情剽悍,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凛然而出。 隔着风雨,唐天豪也在静静地看着走了过来的木青山,这小子没有皱一下眉头,横过沙地上的雨水,很快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木青山无所畏惧地与唐天豪对视着,他的眼光很坦然,似乎面前所站里的,并不是能瞬间决定他命运的老大。 “小子,见到唐大哥还不行礼?你是不是第三组的?”身后有人喝了一句,风雨之中透出冰冷的味道。 木青山盯着唐天豪的眼睛,淡然道:“无可否认,我是第三组的犯人,但是我并没有加入第三组的黑社会,所以我没必要行礼。” “放肆。”后面的犯人怒喝之后,一步跨了上来,就在这时,一只长满了黑毛的手突然横了过来,刚好挡在他的面前。 “小子,打伤了我二名手下,这事打算怎么交代?”唐天豪望向了雨幕,伸手朝后面招了一下。 “豪哥。” “豪哥。” 从唐天豪的后面转出了二个人。这二人是毒毛与陈天伍,额头一律贴着白布,神情委顿,陈天伍更惨,两只耳朵肿得如同猪耳。 木青山并没多瞧两人半眼,只是冷冷地笑着。 毒毛见老大为他出面,感动莫名之余。胆子也不知道肥了多少,他狠狠地看着木青山。骂道:“小子,你他妈的死定了。” 这时,木青山突然冷冷地道:“如果昨天你还不甘心的话,你现在可以找我PK。” “你……你死定了。”毒毛还想补上几句威胁性的语言,想不到木青山这时还敢抢白,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木青山再不顾忌,他踏前一步。大声吼道:“唐天豪,如果你是一条汉子的话,今天就接受我的挑战,这里无非就是谁的拳头大谁说话吗?我想坐你地位置。” 这次轮到唐天豪变色了,他有考虑到木青山会表演一些英雄气概,然后自己慧眼识英雄,收他做手下放他一马,实际上。这个想法他还在考虑着,但是现在这小子竟然朝自己叫阵了。 “有意思,妈的,你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接受你地挑战?开玩笑,老子手下这么多人。吼一声会有人为我而死,我会跟你单挑?哈哈!”唐天豪暗暗地想着,笑容有点讽刺,看来这小子不吃点苦头是不会老实了,他身边就有好几个这样的硬汉,开始时不知天高地厚,后来还不是俯首称臣? “让他冷静一下,别弄死了就可以。”唐天豪冷冷地抛下一句,转过了身。 “让开。”一声怒吼如雷贯耳。 由于毒毛二人挡住了视线,攻击的任务落在二名高大犯人的身上。 这二人高大威猛。浑身上下干净利落。一看就是下盘稳扎的高手,几乎在同一时间。这二人的右腿一顿地面,整个人如同二发炮弹冲了过来,人未到,一左一右两腿已经如同鞭子一样直抽木青山的胸膛。 蓬!地一声,木青山后退了三步,脚步开始浮动,自己招式有余,吃亏的乃然是力道,这二人刚刚堪堪踢完,立刻收腿滚开,几乎在同时,后面二人已经到了。 这手配合得很漂亮,如果是常人,在承受了这六人的轮踢之后,片刻之后便会吐血而亡。 这六人虽然武功不算入流,但是力道却是货真价实。 蓬!的一声,木青山已经完全退出了亭子,站在风雨的边缘,这次的力道更大,手臂有点火辣辣的疼。 “小子,去死吧!”蓬!的一声,木青山终于被踢得倒在雨水之中,肆意地雨水立刻淹没了他。 “有那么容易爬起来吗?”砰!的一声,突如其来的一脚让木青山再次倒在雨水之中。 唐天豪这六名身手可算在监狱里数一数二的手下已经同时站在风雨中,把木青山围成了一个核心。 “对面的兄弟,都过来玩一下吧。”走道里已经站了几十名闻讯赶来的犯人,这些人都是唐天豪地手下,听到老大吩咐,这些人便哄的一声冲了下来。 “打死这小子,有老大罩着怕什么?”场面很快就发展成为四十多比一,这次的对战虽然人数比例很失调,但是足以载入三号监狱的斗殴历史。 今天木青山的运气有点背,乘此大雨再加上就餐时间,那些狱警都在平静地享受着美食,有谁这么傻?有谁在这样冷的天气出来闹事?这自然就不用巡逻了。 “去死吧!”人群之中,一个混身破烂的人突然从泥水里爬了起来,手掌急速地挥动了二下,声音凄厉无比,却没有丝毫的退缩,唐天豪的眉心皱了一下。 “该死,这小子用石头砸人。”由于距离太近,二名手下捧着额头,惨哼着蹲了下来。 “你们这些败类,都该死,惹我!所有人都去死吧!”木青山虽然暴怒,但是他并没有失控,手心各自拧着二块从泥地里扒了出来的石头,用力地砸向身边最近地两人,毫不理会旁边人地攻击。 砰!砰!二名额头唐天豪的部下中招,同时惨叫着倒了下去,风雨之中谁也看不清楚,已经受了严重蹂躏地木青山的动作似乎又快了很多,大意的结果就是以惨重的代价收场。 蓬!的一声,木青山远远飞了出去的影子重新跌落入了雨水之中,耳边怒喝杂乱之声渐渐减少,无情的水,让木青山隔绝了这个世界。 “他倒下了,别放过他,大家冲啊!”众人都沸腾了,木青山的受伤摔倒就如同音符的重音,不但没有引起众人的怜悯,反而激起了这些人的凶狠血性。 冰冷的感觉,体内的清凉异力瞬间疾走,不死不灭,全身的毛孔都在发热,木青山在浑浊的冷水之中睁开了眼睛,他的眼光渐渐地变了,左眼流露出冰冷的孤绝,右眼仿佛流露出熊熊的赤炎。 孤独的身影自雨水之中慢慢站起,一个人,面对了整个世界的沧桑,他期待友情,却难以承受这温暖,他给人真诚,无悔无恨,但是,这整个世界都遗弃了他,那么,这一刻,这个人应该是什么样的感觉?他的血是沸腾?还是冷却?还是充满了对这个世界深深的绝望? 木青山突然笑了,可惜这笑很奇怪,难以言宣,他笑得放肆,动作非常夸张,笑得鲜血从嘴巴喷出,但是,没有人听到一丝的笑声。 “这小子还能站起来?”二名壮汉已经绕到了木青山的面前,这二人身手不错…… 路太滑,被迫放弃了最特长的腿法,两只拳头穿透了雨幕,直奔而去,堂堂正正,气势十足。 木青山同样是二拳伸出,看似软弱无力。 劈啦!骨头的声音暴响,随即,二颗带血的石头从木青山的指缝里滑落而下。 惨叫之声让后面的犯人停顿了一下。 “死吧!”木青山额头连点二下,每次都是全力而发,鲜血飞溅而出。 唐天豪的六名手下已经全部报废了,晕倒之前,这二名手下的眼神里充满着绝望。 除了风雨声,四周有点静,哗啦!一声,木青山动了,他冲向了那些呆呆而立的犯人。 砰!砰!二声,两只拳头有点麻木地砸在木青山的身上,是小腹的要害位置,木青山浑身一颤,呼!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得这二名有点呆滞的犯人满头满脸,木青山的眼神更清冽了,被封的穴道一松,气力又增加了一份。 “你应该打重一点。”木青山冒出了石破天惊一句话,铁拳随即撞在对方的鼻梁上,这两个犯人眼睛圆睁,如同烂木头一样倒了下去。 眼光中藏着漠然,木青山转头望向了第三个人。 “他妈的,这么多人都搞不定一个。”唐天豪吐掉了嘴中的烟头,暴躁地走动着,六名保镖废了,其他兄弟如同木头一样不断地倒下去,他看得分明,明明同样是拳头,砸在那小子的身上没有感觉,砸在别人的身上却如同捣花生一下,一锤一个。 “这小子有这么厉害?”唐天豪感觉有点失算了,他应该好好与这小子谈谈,也许局面不会变得这么糟糕,算了,先撤退吧!狱警应该很快就来了。 第八十三章 强势地位 唐天豪扫了一眼风雨中的木青山,内心有点震撼,他看到了两个兄弟又倒下去了,而且是以拳换拳,一拳换一拳的情况下倒下去的,发觉有点看不透这个叫小山的了,是什么意志让这个看似油尽灯枯的年轻人支持到了现在呢? 不知道为什么,唐天豪突然不想再面对木青山的身影,在看守所里呆了大半年,他看过很多形形色色的人物,比眼前这人更残暴的也有,但是倒没有比他更疯狂的,好像这些人都欠了他的血债一样,简直莫名其妙。 “这里平静了这么久,难道这个小子会带来什么新鲜血液?真奇怪。” 唐天豪的内心第一次升腾起无可奈何的感觉,趟过冰冷的雨水,转过弯角,唐天豪很快就站在走廊上,迎面人影晃动,他看到了一张最不想看到的面孔,这个人的背后还跟着二名全副武装的狱警。 前面的人是陈政,一个一直看不惯自己的家伙,虽然之前听说他也在第三号看守所,但是彼此志不同,道不合,不过是寥寥数面而已。 唐天豪眉头微皱了皱,陈政这个人如果疯狂起来,与后场的那家伙有三份相似,看来还真有点物以类聚的意思了。 “唐天豪,你把我兄弟怎样了?”陈政上前一把揪住了唐天豪的胸口衣襟,自己醒来的时候,牢房里一个人都没有,等了半天。听到了走道里传来唐老大在办事的议论,心急火燎之下,几经波折才找到这地方来了,果然,自己最担心地事情发生了。 “军师,你好,听说你已经退出洪门了。”唐天豪的笑得很自然。他的眼光掠过了全副武装的狱警,眼光中有点玩味。 陈政手一松。放开了对方的衣襟,这趟浑水他半年之前已经立志不混,此一时彼一时,今天的自己似乎冲动了一点。 “你所说的那小子得罪了很多人,如果他还没死地话,应该还在操场那边,这件事情与我无关。” 当大队的狱警浩浩荡荡地开往操场地时候。动乱已经接近尾声,黑压压的倒了一大片人,正在水中挣扎着,仿佛被倒出桶外的鱼,场面有点滑稽,唯一一名站着的黑小子竟然已经是晕过去的。 如此硬气,天下少有,不过代价也是不轻。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 经此一战之后,小山的声名开始扩散,有关他地“英雄事迹”一五一十,事无巨细地传到了看守所里另外一名老大的耳朵里。 黑龙,第三组的老大。 不修边幅,漆黑的头发掩盖着半边脸孔。从乱发的缝隙里瞧进去,可见一张岩石雕刻的脸孔,硬朗,略带悄微冷血,微冷的光芒就是从这张脸孔上透了出来,偶尔闪耀着未知寒意,修长的五指有节奏地在桌子里轻轻地扣着,一下,二下…… “阿彪,你负责带人去试试这个小子地分量。如果是个孬种。给我干掉他,如果是人材。就让他归顺我们吧!唐天豪都搞不定的事情,我倒想试试。” “是,老大。”有人应声去了。 看守所里的一号会议室内。 啪!的一声重击,木质感极强的仿木复合材料办公桌猛烈地跳动了一下,房间里的武警门俱都是心头一跳,面面相觑。 “二十一名犯人受了轻伤,五名脑部受到了震荡,至今晕迷不醒还兼口吐白沫子,你们给我说说,这件事怎么处理?”雷狱警地声音震天动地,众人开始感觉不妙,雷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长官,根据医疗报告,这二十一名犯人属于可忽略的皮肉伤范围,另外五名犯人虽然晕迷不醒,但是也没有什么大碍,倒是……嘿!闹事的小子有点奇怪,听说连针头都插不进去。” “有这种事?”雷狱警的声音充满了疑惑。 “长官,千真万确。”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报告的声音。 “长官,门外有人找你,手中有货,似乎专门为特别的事情而来。”门口的警员推门进来,神情兴奋地做着报告。 “知道了,你先出去。”雷狱警大手一挥,正准备继续发火,那知道肚子里的话立刻又被门口的警卫打断了。 “长官,办公室里已经堆满了东西,这件事情你必须去处理一下,我们做不了主。”警卫员盯着长官的眼睛,脸上带着懒洋洋地笑容,他在等待。 果然,长官地眼睛亮了一下,熟悉的声音响起:“堆满了货?这事有点麻烦,看来必须紧急处理一下。” “长官,那我先出去了。”警卫转身走了出去,一副如释重负地样子。 雷狱警快速站了起来,肃声道:“这次的事情涉及上面的老大,把他禁锢三天就行了,这间看守所里还必须由这些犯人自己平衡,这次的事情闹大了点,二十七名犯人明天不能准时开工劳动,我们就亏大了,各位,这些都是免费劳动力啊!政府按照工程的进度发放经费,没人劳动我们都吃西北风去吗?明白我的意思了吗?散会。” 原来是为了这个? 屋子里的武警头头们再次对望了一眼,眼珠子都掉了一地,随即都露出了一副我心也戚戚的模样。 事情很快就表态了,小山由于参与斗殴,情节极其严重,禁锢一个礼拜,唐天豪禁锢三天,据说当天的下午由于表现良好就被释放归队了。 第三号看守所的贵宾室里,一番隐秘地对话正在继续着。 “你们的人手已经安排进去了。具体的事情也不用我强调了,看守所有看守所的规矩,第一,牢房里不能死人,第二,这人必须死在斗殴意外或者个人恩怨。” “警官,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这些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只要一个照面就解决掉这小子了,干净利落。保证比屠夫还专业,只不过那小子还被你们关着禁闭,我们的人总不能丢一个炸弹进去吧?” “这个你放心,今天下午这小子就可以释放了,记住,一定要避开其他人的耳目,这小子得罪了唐老大。估计唐组地人不会放过他,到时候你们就浑水摸鱼吧!当然,这只不过是下下策,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清净地地方下手,比如澡堂什么的,多的我就不说了,你们懂!” “警官,这个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这两人的长相很普通。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全国百名内的杀手排名,这两人稳居三十名之内,手里有没有刀子都是一样,咔嚓,就这么简单。” “哎!怎么说呢?这小子身上负了几条命债。死者又是干我们这一行的,情节很恶劣,实在令人发指,老子都快顶不住上面地压力了,法律要讲证据,所谓铁证如山,这小子作案的手段很老到,上面就是缺少就是铁证,万一他不小心死在这里,对社会稳定也算有一个交代了。哈哈!” 有人干咳了一声。恭声道:“长官爱憎分明。实在是百姓之福。” 雷狱警发出的笑声更响亮了。 冰凉的水蔓延过木青山的胸膛,半个时辰之前他被狱警释放了。那名狱警黑着一张脸,随便吼了几句让木青山摸不着北的话,随即让他走人了。 这样的惩罚也太不着痕迹了吧,简直像是在开玩笑,这回有了思想准备,木青山总算没有露出吃鳖的表情,不过他终于彻底明白,为什么这些犯人如此喜欢闹事了。 怪病彻底痊愈后,虽然功力没有完全恢复,木青山已经感觉到了身体强度地逐渐恢复,再次受伤之后,仅仅用了二个时辰就恢复得差不多了,搞笑的是看守所医疗科报废了十几支针头,听说是自己晕迷之后,手臂的肌肉坚硬得连针头都刺不进去。 回到牢房,木青山不敢面对陈政那一副要杀人的眼光,也不做解释,直接先睡了,眼不见,耳不闻,自己需要争取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这件事上,他以为自己并不错,甚至,有必要闹得更大一点,毕东流和四大世家,怎么也料想不到自己会窝在这么个地方吧。 终于又到了洗澡时间,犯人们三五成群的向公共浴室涌去。一号看守所地福利待遇算是不错的了,每周有两次公共浴室开放的洗澡时间,不过水温嘛,那就很难说了。 木青山见到面前水龙头的出水量小得可怜,很干脆地走到蓄水池旁,拧着木瓢当头淋漓而下。 痛快,冰冷的水仿佛精灵一样直往自己的肌肤里钻,针刺般的痛苦让木青山咧嘴龇牙,表情非常夸张。 澡堂里还有三个人,赤裸着胸膛,黑毛丛生,神情非常剽悍,这三个大汉见木青山洗得如此豪情奔放,都咧嘴友好地笑了一下,笑容非常欣赏。 “哥们,你是唐组还是龙组的?”有人向木青山打了一声招呼,声音有点迟疑。 木青山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道:“老子是新来的,那一组都不是,管他什么糖聋组,我那组都不买帐。” 这几话说得非常低沉,语气却极其肯定,这一架打下来,木青山对所谓的唐龙组已经非常不感冒,以前还有点敬畏,现在却是勇者无畏。 这三人面面相觑,表情有点夸张,说实话,这三名东北大汉也是刚进来地,所以对木青山这名以一对四十地猛男才没有任何的印象,要知道,整个三号看守所都清楚053号宿舍出了一名谁也没买账地牛人,唐天豪扬名不会放过他,依照这名牛人的脾气。似乎对这种赤裸裸地威胁也没什么感冒,眼前,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正在三号看守所的上空酝酿着,犯人们都在拭目以待。 “大哥,好像这二组也没什么了不起啊?是不是还有其他组比较有前途?”有人嘀咕了一句。 “有可能,女人怕嫁错郎,男人怕入错行。这个回去得好好调查一下,如果入错了组。以后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三名大汉商量了一下,下面包着围巾走了出去,匆忙之中还对木青山点头哈腰不已。 木青山也不忙着出去,除了哗哗的水流外,没有已经没有任何的杂音。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争吵的声音,声音有点熟悉。木青山皱了皱眉头。 “彪哥,我说过不知道他在那里,好歹我也是唐组的老大之一,你怎么这样对我?不怕引起二组地纠纷吗?不管怎么说,小山也算是我们三组的人,我们组内有矛盾,自己会解决,不用你们龙组来插上一脚吧?” 木青山手中地木瓢停在半空中。脸上的肌肉抽缩了一下,暗想:难道毒毛带什么人来找自己的麻烦了? 是毒毛,木青山听得出他的声音,但是这个家伙能说出这样的语言,还真有点意外。 啪!的一声,外面响起了巴掌的声音。脚步更近了,貌似有人已经受到了不平等待遇。 “毒毛,你最好合作一点,我们黑龙大哥对这位新朋友很感兴趣,识趣地就好好带路,我对这个人还没有什么印象,他妈的你别把我逼急了,老子急起来连自己都害怕。” “原来是龙组的人 ?[-3uww]消息传得好快,这些人找我干什么?不好,后面似乎有更危险的气息。”木青山放下木瓢。身体有点发硬。他听得出来,外面似乎有四人的脚步声。但是相隔不到五米远的地方,似乎还有人不紧不慢地吊着,这股若有若无的气息就如同在盛满水的木桶里再加一瓢,结果水珠飞射,肆意横溢,彻底打破了空间地平衡。 木青山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 “气息能够外放,这么远都感应得到,应该是高手,麻烦来了。” 看守所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物?拥有这么强的气感却蜗居在这里?不对,不可能! 木青山很清楚自己的状况,经过雨中那次激战后,对付平常人已经没有问题,但是面对真正的高手,无疑是鸡蛋碰石头,狭路相逢勇者胜,这说地是实力大约在伯仲之间,天壤之别的差距,并不是单凭勇气可以弥补的。 就算在狂热的状态,木青山比任何人都清醒,他静等事情的演变。 须臾,砰!的一声,毒毛被人推了一把,猛地撞开了洗澡间的门,跄踉着冲了进来,差点没直接坐到了地面上。 木青山寂然而立。 后面的人还没有跟进来,看样子是让毒毛探风的,人的名,树地影,木青山打破了第三看守所地格斗纪录,接受的是强者地仰望,任何人都不敢小觑。 事实上,外面的三人手中还紧拧着自造的独门兵器,一刻都不敢放松。 “你……你真的在这里?” 毒毛看清楚了面前的人就是木青山,他的脸色有点变,一阵红一阵白,片刻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仿佛做了一个生死决定。 “龙组的人在外面,快逃吧!他们手中有武器,你惹不过他们。” 毒毛站在木青山的旁边,压低了声音,身体的颤抖显示他现在痛苦的抉择,木青山并不知道,按照毒毛的性格,就算出卖自己的父母都有可能,但是木青山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在某种意义上,他宁愿得罪龙组,也不愿得罪木青山。 “你要相信我,这些人真不是我带进来的,他们清楚你今天解除禁锢了。”毒毛的眼光不敢接触木青山,那貌似清澈的眼神所包含的危险气息实在太多。 出人意料的是,木青山平淡地点了点头,极其认真地看了毒毛一眼,然后平静地道:“我知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木青山担心的并不是龙组的人,外面那股危险的气息乃在,似乎正在某个角落蝶息下来,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估计外面的那个人还没有见过我,否则早就冲进来了,难道他们正在确认我的身份?”临战退缩已经成为过去,木青山眉头轻挑,不知不觉中,一股难以言宣的肃杀之意浮现而出。 “他不会杀了我吧!”毒毛已经暗暗感觉不妙,他感觉得出木青山行露于外的冷酷,这种冷酷他见识了两次,一次是在宿舍,另外一次在风雨亭,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冷汗潺潺而下,毒毛甚至感觉到了自己心脏在剧烈的收缩着。 木青山沉声道:“去把门拉开,就告诉我在这里,然后自己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就当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以后不要在我的面前出现。” 毒毛一时反应不过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嘴唇有点苍白。 “你是要我丢你出去吗?”木青山声音开始冷寂,如银瓶乍破。 他让我走?这是真的? 毒毛有点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在木青山的眼光逼视下,他机械地移动着脚步,慢慢走向门口,可能他一生都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煞星竟然在这个时候放过自己。 毒毛很快就离开了,啪!的一声,门被人推开,不出所料,三个很强壮的年轻人靠在打开的门口,一律歪着头,冷冷地看着木青山,挑衅之意昭然若揭。 彪哥三人可不是省油的灯,跟着龙爷打了这么久的群架,每战必定卫冕,就算是菜鸟也把肚子打肥了,眼前的小子身体不过是高了一点,明眼之人瞧过去,挺拔有余,刚强不足,外面传闻这小子三头六臂,体壮如牛,这广告难免打得太响了?太太口服液刚出市场,也曾经吹捧比红牛更牛,他妈的,这年头无聊的人真多! 在这三人的眼里,木青山歪着头,似乎有点出神?是反应不过来吧?如果不是刚才毒毛诚惶诚恐的衰样,这三人都开始怀疑是不是找错人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牛人 ?[-3uww] “这副身板也是打架的料?”这是众人共同的想法。 “就是这小子?听说他向唐天豪叫嚣,打算做唐组的老大,真有意思,怪不得我们的龙爷都看不过眼了,这副身板还真像个娘们,嘿嘿!”有人意淫地干笑了两声。 “彪哥你还笑?这小子是个人材,我们打过招呼好走人。” “也是,后面的记得把门关上啊!” 三名大汉鱼贯而入,木青山还是一动不动,他在等,啪!的一声,房门被最后一名大汉一脚关上了,这里成为一个宁静的世界。 第八十四章 乱斗 按照平时惯有的架势,这三人很有默契地围了上来,形成一个简单的扇形,木青山仍是一动不动,似乎当面前的三人是透明的。 彪哥很轻松地捏了捏拳头,摸出一把沾满油污的美工刀来,嘴里吹了声尖利的口哨音,朝旁边的兄弟一使眼色,二人几乎同时踏步上前。 听说了昨天的斗殴事件,双方都是在赤手空拳的情况下,彪哥倒也清楚那些乌合之众的实力,如果自己发了狠,干翻十几个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更何况现在有刀在手,彪哥已经吃定木青山不敢妄动。 “小子,你叫小山是吧?跟我走一……” 这句话彪哥永远都没有机会说完了,那个“趟”字还没有吐出喉咙,突然间眼前一花,面前的挺拔人影如幻影般消失,不妙的念头还没有在意识里酝酿出来,手腕只觉得一阵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汹涌上脑的疼痛,彪哥甚至怀疑自己的手是不是已经断了。 一切在意料之中,猎物近在咫尺,木青山出手如电,拳头如流星般挥舞了过去,目标是面前二名大汉的眼睛,黑道标准的“封眼必杀”。 这会只能怪这位彪哥倒霉了,为求保命之道,木青山苦心孤诣地把以前所见识过的格斗技巧浓缩成为一套更为直接、立竿见影的必杀之术,眼前的封眼绝技出自兽盟的那些小子们手中,很无辜地彪哥成为了第一个牺牲品。 “哎哟!” “哎呀!” 二声惨叫响起。乐极生悲,彪哥与自己的兄弟各自捂着一只媲美熊猫的黑眼眶,嚎叫着蹲了下来,一时之间,根本就摸不清楚东南西北了。 最后一名大汉反应也不算慢,发觉不对立刻后退了一步,手掌一翻。多了一把削尖了的牙刷,猛地朝跨步上来的木青山脸上插落。这人出手够绝,够狠。 如定格般的动作,木青山的眼睛有点难受,他干脆微闭上眼帘,凭着感觉,掌出如电,拿腕。借力回带,顺势下蹲,再加一上个标准地过肩摔,哗啦一声!最后一名大汉如同木偶一样被木青山甩到了旁边的水池里,大片地水花肆意地飞溅。 “看来身体恢复得不错。”木青山暗暗喜慰,能完成这套动作的体能,加上敏锐的反应,已经差不多是自己刚出丛林时的水准了。 场面有点混乱。二名已经失去抵抗力的大汉还蹲在地上,那名落汤鸡被木青山用特殊手法弄得趴在水池边如死狗一样喘着粗气,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木青山心中却有定数,依计行事。 “我认栽了,别打我。” 木青山面无表情,口中发出大声惨叫。右手却屈指成拳,不轻不重地扣在彪哥的脑瓜上,右脚狠狠抽在另外一名大汉地太阳穴上,下手再不留情,今日之木青山再非往昔的质朴男生,铁与血的教训已经让他彻底蜕变。 如果这时候彪哥还清醒着的话,就可以发现木青山那超越年龄的冷酷,还有那份淡然若凝的杀气。 下三烂的手法,木青山连续不断地踢着蹲在地上的二名大汉,口中却离题万里地说着求饶地语言。这些话别人听得莫名其妙。相信外面那二名高手就不一样了,木青山在等待着。 一名大汉受不了肉体与精神的折磨。早已翻着白眼晕了过去,彪哥还算性子刚强,眼前黑压压的看清楚状态,彪哥怒哼了一声,如同拼命三郎一样把脑袋当流行锤挥舞了过来,俨然如一辆战车。 可惜,他面对的是冷静如冰的木青山。 “是时候了。” 木青山重重一脚把彪哥死死地顶在墙壁上,伸手拉扯,嘶啦一声,印着01665的犯人衣服被木青山脱了下来,肥白地肌肉布冒着冷汗,这厮在看守所里貌似保养得还不错。 彪哥双腿岔开,姿势怪异地反趴在墙壁上,木青山自身后紧紧地压制着他,这个场面难免让人浮想联翩,事实上,身上衣服被扒,一阵清凉后,彪哥立刻吓得心头乱撞,暗忖:这次真的完了,老子没有这么倒霉吧!碰上有这癖好的家伙了,那不得疼死? 木青山右腿一伸,直直地伸进彪哥的二腿之间,强行令彪哥站好姿势,前面已经有先例,这小子不好好配合,保证木青山毫不客气地老拳伺候。 彪哥彻底绝望了,他现在后悔得肠子都快青了,当初答应得爽快,一时想不到三个兄弟是对付不了有过一比四十纪录的狂人,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如果有选择…… 天意弄人啊!两行热泪悄然滑下,彪哥开始感觉快晕过去了。 下面一阵清凉,大裤衩子宣告脱离主人。 彪哥两眼翻白,很快就晕了过去。 “这个家伙原来也是个草包。” 回想刚才嚣张的样子,木青山暗暗觉得可笑。身上的衣服很快就被脱换下来,木青山暗暗估量了一下,在距离房门五步左右站定。 “他妈的,去死吧!”木青山毫不预警地吼出一句,仿佛受伤的野兽突然爆发出生命最后的灿烂,最后一击。 啊…… 木青山扮演着彪哥那嘶哑地声音惨叫了一声,首先小跑了两步,随即双脚一蹬地板借力跃起,整个人仿佛一发炮弹直冲外面。 门外两声低呼响起,杀气汹涌。 咚地一声!房门被撞开,木青山成功了。惊鸿一瞥,二名极高极瘦的中年人身法快得吓人,早已分左右两侧站定,堵住门口。 木青山不用看也知道,这二人一定在打量着自己。 为求逼真,木青山骂骂咧咧地站了起来,俨然是一副无赖地样子。 “操!有种你等着。老子叫人去!” 门口两人随意之极的打量了一眼木青山背后的犯人编号,低下交谈了一句什么。 木青山明白。这二人已经错误判定自己在里面,就要打算动手了。这一把,自己赌的就的是对方的心理惯性,当然也有风险,如果对方进来的时候,有看过自己地照片之类,那就危险了。 房门被轻轻推开。两名高阶杀手只扫了一眼,满脸都诧异的神色,再难保持原先地沉着冷静,怎么回事?躺倒了一地,屋内没有任何一个能站起来的角色。两位杀手自然分辨得出这些人是真晕假晕,难道刚才被扔出去的那人 ?[-3uww]见鬼了,中计了! 二名杀手赫然回首,外面早已人去楼空。 “1号。我们上当了。”执行任务时,同伴只以编号招呼,既简短快捷,又杜绝了有效信息的泄露。 “是的,点子有点小聪明,不过我很讨厌这样的小手段。他一定会死得很难看!”1号一边皱着眉头,一边磨动着牙齿,发出难听的声响。大多数人只有在睡眠地时候才会磨牙,像他这样大白天醒着居然也磨牙人,万中无一。 “1号,你好像已经开始生气了。”2号笑得很难看,能让1号生气,还真是难得的事情,自己经嗅到了血腥的味道。 “不要信口开河。”1号闷哼了一声,磨牙声音戛然而止。看来这人的怪僻只有在生气时才会不自觉的出现。 一阵沉默开始。 “我们应该去那里找他?你是记得他的样子?” “样子不可靠。人是会改变的,特别是像这么精灵古怪的小子。他似乎能感应我们身上地杀意,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嗅过他的气味了,以他的头脑,应该会到人多的地方去藏着。” “进来的时候讲好了,牢房里不能动手,人多的地方?一会去饭堂吧!我不信那小子不吃饭!” 还不到关门地时刻,木青山不敢轻易回房,第一,他不想连累陈政,第二,万一被那两人堵在房里,那样的小地方,无疑是送羊入虎口。 禁闭室?木青山突然想到了那间黑暗的小房,四面封闭的墙壁,粗如儿臂的钢闸大门,那里无疑是看守所里最坚固的所在。 “得想办法进禁闭室。” 主意一定,木青山直奔饭堂,眼下正是下午饭的时间,外面还下着连绵的大雨,估计现在正是人头汹涌的时刻。 一号饭堂里疏疏拉拉地站着四名狱警,分四个不同方向守着,荷枪实弹,腰间挂着黑粗军棍,目无表情。 犯人们三五成群地集中在一起,偶尔窃窃私语,个别角落还有人正闷声大笑,讨论的想必是男人之间最感兴趣地共同话题,露骨的色情笑话无疑可以拉近犯人们彼此间的距离。 “乾哥,你点子多,见识广,上过成堆地马子,给大伙们来一个黄段子下下饭吧!这碗里的鬼东西实在难下咽!” 这马屁拍得挺到位的,被众人叫乾哥的汉子蹲在长凳上笑得满脸灿烂,乾哥长得其实跟风流潇洒完全不沾边,脸上的皮肤像橘皮似的,毛孔又粗又大,两三根鼻毛极不老实的从鼻孔里伸了出来,见着他这副长相摆在面前,能吃得下饭才有鬼了呢! 乾哥倒也清楚自己的老本行,凭真本事泡妞是不成的,老老实实地开了一个鸡店,自己当老板,结果……结果就蹲到这里来了。 “你们这些兔崽子,怎就知道乾哥我阅奶无数呢?”众人哄地一声笑,兵熊熊一窝。 “有那个嫖娼时与老子侠路相逢的,亮一颗门牙出来先,大家打声招呼。” 又是一阵热潮,男人们之间关系又拉近了不少。 乾哥倒是很喜欢现在的生活。看守所是单色调地世界,大家都没得妞泡,自然就没有俊丑差别,这副模样,鬼见鬼愁,遇神杀神。 “知道乾哥第一次求爱的经历吗?他奶奶的,那女的是天上人间的部长。那个叫水灵,丰乳盛臀。魔鬼身材,声音嗲得流油,老子直接对她说,老子喜欢你,虽然老子很丑,但是老子很温柔!哈哈,偷学的。奶奶的,你们猜她怎么说?” 说到这里,乾哥故意停了下来,这个中间停顿是非常必要地,三秒钟之内,保证有一根烟塞到他的嘴里,乾哥甚至开始慢慢地倒数着:五,四。三…… 就在这时候,突然一声大吼响彻了整间饭堂。 “全体给我站起来,听老子地吩咐,不准笑,不准说话,不准抽烟。” 刷。刷,刷!所有的眼光全部集中到门口去了。 “是谁?谁有这样的气概?我日,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哈哈!” “估计是一个神经病,晕死,他叫你不要笑啊,那,你还笑?” 乾哥有点恼火了,这个饭堂一般都是他唱的独角戏,这里那论到外人来做主?何况这小子是直接吼出来的。刚才也吓了自己一大跳。 门口站着的正是木青山。眼光迅速扫所众人,狱警一时之间也是笑嘻嘻。估计还没有反应过来,这里有这么多犯人眼巴巴地看着,狱警们才不相信会闹出什么事来,龙组的军师乾哥也在这里,这点小事情就卖他一个人情来处理吧!相信香烟与麦酒是会有地,在规章制度与烟酒之间,狱警们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等着看戏吧!”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 啪!的一声,木青山狠狠一巴掌扇在旁边的一名犯人脸上,随即高声喝道:“你娘的,聋了吗?没有听到我的话?全部给我起立,不准喧哗,老子有话说。” 啪!啪!又是两巴掌,旁边一共坐着三个人,木青山毫不客气地依次扇了过去,力道十足,清脆悦耳,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木青山下了重手,这三张黝黑脸蛋很快就爬起了红蚯蚓。 “他妈的,你干什么打人 ?[-3uww]” 这三人同时站了起来,面前的饭菜一推,跨出了凳子,眼看就要动手开战。 “前面地兄弟,请少安毋躁,这件事我来处理。”乾哥推开了旁边站了出来的汉子,越众而出。 “阿标,你过去跟警官们打一声招呼,就说请他们出去休息一下,有事情要解决,让他们半个小时再进来。” “是乾哥。” 在乾哥的示意下,狱警们对望了一眼,收枪肃立,很有默契地慢慢退了出去,这小子要糟糕了,不吃点苦头,还真以为这趟水是这样容易混的,没事吼什么吼?分明是找揍。 呛的一声,这次大多数人都站立了起来,其中有小部分中立派还存着隔岸观火的心里,还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看戏,这事有人顶着,怕个毛球,反正战火又烧不到自己地屁股。 乾哥歪着头,摸了摸鼻子,走到了木青山的面前,沉声道:“小子,刚才是你说让我们都站起来吗?” “混蛋,你听不到我的话吗?”木青山暮地一声大喝,声如怒雷。 一脚狠狠地抽在乾哥的大腿内侧,乾哥那老虾一样的声音只来得及简短地哼了一声,旁边的人看得分明,乾哥那双黄白的眼珠子转了几转,随即直挺挺的倒了下来,身体在地上死命的收缩着。 这场面太震撼了,导致众人的脑袋普遍都短路了,眼珠子恨不得掉得满地都是。地板上地乾哥还在可怜地挣扎着。 这小子还真的动手打人了? “来得好快啊!” 就算不用回头,木青山已经感觉那熟悉地气息就在自己的身后,危险的气息让他汗毛倒竖,如针芒在背。 “都给我站起来。”木青山又吼了一嗓子,快速地冲了上去。开门见山,拳头轰中两名犯人的面目。 “打死他,这家伙想当老大,也不问我过老四地拳头,他算老几?我都蹲了三个月了还不敢说这样的狂言,他算那一号人物啊?二大组的人都得罪了。” “估计是生命一号的,比火箭还牛。” “他妈的。可能是事物中毒吧?常人怎么会这样说话?大家齐心协力,把他送到医院去吧!阿门! “我佛慈悲!”一个光头兴奋的念了句佛号。然后挥舞着沙钵大小的拳头冲了上去。 旁边一名犯人小声嘀咕道:“他妈的!这号子里都关了些什么人啊!” “他奶奶的,这小子手真狠,乾哥第一个被他放倒了,满地都是血,估计下面都踢暴了。” “大伙冲啊!” 又被木青山放倒了四个人后,犯人都开始醒悟了,一时之间群情激昂。如怒泉喷涌,整间饭堂像是被捅了马蜂窝般地热闹,一时间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马朝着木青山冲了过去。 木青山已经站立在饭堂中间的餐桌上,从头顶的角度向下俯视,这些犯人分成了八个方位,踏着桌子,呼的一声向中间快速靠拢,眨眼之间。那个唯一的黑点就被淹没在人海里。 掌劈,肩撞,头捶,一旦有人靠近一步之内,立刻被木青山快速放倒,这些倒下的人后果极惨。随之而来的是加大号地极品大拖鞋,或者是赤裸裸的臭脚,一只比一只大,一脚比一脚臭,死在木青山的手里还算幸运了,被踩在同伴们的脚下,遗臭万年。 由于犯人太多,就算木青山全身上下都当成武器来使用,也难免到处中招,全身已经麻木了。由于力气有限。很多必杀的动作取不到意料中的效果,围拢在木青山四周的犯人开始越来越多了起来。 没有人注意到。面口还站着二名神态冷漠的中年人正在隔岸观火。 “1号,要下手吗?” “等待机会吧!这里太杂乱,如果不能一击必杀,不要轻易出手。” “切!你是不敢挤进去吧!这些人,太臭了!” 二名杀手站在面面相觑,有点哭笑不得,他们一踏进这门口地时候,所有的人马就好像疯了似朝那个人攻击,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这个人正是他们所要找的人,这次两人接纳酬金非常可观,对方也吩咐过了,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觉,用最隐秘的办法让那人从这个世界消失。 场面杂乱之极,人声鼎沸,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有点失控的趋势了,很快,尖锐地警笛声响彻了整个空间,站在外面的狱警终于忍不住了。 “全部不准动,给我蹲在地上,双手报着脑袋,不准喧哗。” 四个狱警冲了进来,手持军棍,开始高声怒喝,可惜,这声音难免太渺小了,狱警甚至怀疑自己都听不到,这地方太小,混乱之间,这几名警察也不敢轻易开枪示警,这可是在室内啊,谁知道子弹会反弹到哪个方向,打到自己的脑袋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四名狱警面面相觑,苦着的马脸拉得比黄瓜还长,内心后悔得连肠子都青了,谁想到龙组的乾哥竟然连一个人都解决不了,眼下还躺在地板上,三名大汉正在乾哥乾哥地嚷着,一时之间居然也没有来得及送往医务室。 两名龙组的高级干部正在高声大骂着,指挥手下的兄弟拼命朝中心冲锋,黑道规律,给人家占了便宜,自然要讨回来。 四周或站或躺着三十来名受伤的犯人,这些人大多是被人踩伤的,有扶腰地,有掩耳地,也有捂着眼睛的,个个神态各异,龇牙咧嘴。 这下麻烦大了。 “志哥,快拉警铃吧!这些人都疯了,他妈的,吃个饭都能吃成这样,这次咱们肯定受罚了,竟然搞出这样的大动静出来。” “别说了,拉警报吧!”志哥无奈地掏出了电话,拨通了看守所总部的座机。 很快,大批的武警冲了进来,手持枪械,扩音器的声音远远地荡漾了出去,犯人们的暴动很快就平息了下来,个个翘着屁股,被强行靠墙站着。 木青山满身浴血地站在场中央,身体有点摇晃,木然的表情,没有任何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编号是多少?这件事情是你挑起来的?” 木青山的态度还好,这几名武警也不想立刻向他动粗。 木青山眼光环视,一股浴血的气势凛然而出,那些一直忿忿地望着他的吃了鳖的犯人竟然有点不敢对望他的眼光,说也奇怪,刚才在搏斗之中,热血冲脑,但是没有想到其他的事情,这时候平静了下来,似乎眼前这个看似还很年轻的犯人还很特殊的。 高个子,黑皮肤,眼光有点漠然,似乎无牵无挂,可是,房间所有的犯人都清楚,这貌似单薄的身体,宛若朴质的气质,给人多带来的震撼是多么的强大,就算控制了他的手脚,那毫无预警的头颅绝对如同一颗铁锤般撞了过来。 “01786号,我叫小山。”木青山一脸平静地道。 “好运气,那两人走了。”木青山心中一直紧绷的那根弦终于稍微放松了点。 “你是小山?昨天闹事的小子?”这名武警有点惊讶,看守所里传闻唐天豪要收拾一个小山的犯人,想不到就是眼前这名貌似弱不禁风的犯人。 小山?好熟悉的名字。 向墙壁两边靠拢的犯人们突然清醒过来了,确实有这么一个牛人以个人的名义挑衅了整个唐组的威严,怪不得这一架打莫名其妙的,原来这次碰到了这位如日中天的狂人了。想想这可笑,难道这人真的专门找架打?莫名其妙的家伙,话是这样说,这些性格硬朗的汉子们纷纷饶有深意地瞧着木青山。 “原来这个就是传说中的那小子,难怪,难怪,这架打得真他妈的值得,哎呀!我的头。” “总算看到这小子了,他叫小山是不是?这名字我记起来了,长这么大,还真没有人把我的额头撞得像面包一样。” 这事有点麻烦,这名武警知道木青山的事情,上头似乎也不想随便禁闭他,但是在看守所里,除了关禁闭之外,似乎已经没有什么更重大的刑罚了。 第八十五章 单挑者 结果很快就下来了,小山再次被禁锢了一个星期,相对一些动辄就关闭上一个月的犯人来说,这已经是很轻的刑罚了。 事实上,看守所里所有的犯人都开始猜测,小山是不是某狱警的亲戚,或者私生子什么的,打伤了几十人,一个星期的禁锢再加不够一天的思想政治课,这个暴力份子也太容易教育感化了吧? 看守所内最近这段时间风风雨雨,气氛搞得空前的紧张,犯人们都在猜测,如果001786号犯人被放出来,又会搞出什么事来,为了提高大家的娱乐性,稍有经济头脑的犯人们开始以小山的行动作为下一轮的赌注,听说还赌得挺大的,有的盘口一注上千块,有身份上还可以欠款,出狱后一次性清帐。 “我知道你们的人手身份特殊,但是上次那么好的机会都让人给溜了,事实胜于雄辩吧,一口也不能吃成胖子,按照你们的意思,如果再提前放出这个犯人,这当然是一句话的事情,但是这小子再次闹出什么大动静出来,万一给人曝了光,捅到上位去,想坐我这个位子的大有人在,你们明白吗?这中间的条条款款,复杂得很,不是随便杀个人那些么容易的。” 第三号看守所的贵宾室,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传了出来。 “雷警官,这样吧!我把原先的酬金再提高一倍,你去打通下面的关节。前提是01786号犯人必须提前解除禁锢。” “算了,算了,那祸害不除,牢里也不安宁,我就再冒一次险吧!两天之后,01786号犯人准时恢复自由,不过我可先把丑话说在前面了。不要在我地手下值班的地方下手,黑房。牢房这两个地方绝对不容许,这个犯人只能死在仇怨或是意外的情况下,我不想我的人因为失职被人开除。” “警官请放心,这是原则的问题,一定办到!” 两天以后,木青山再次提前放出了黑色房间,这个消息通过有心人的传播。如同种子一样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第三号看守所,除了唐天豪与黑龙没有什么表态外,其他的犯人全体轰然,有关木青山是某位狱警地私生子的八卦新闻飞得漫天都是。 “咣铛!”一声,手镣被狱警扭开,静坐了二天地木青山睁开了眼睛,一道淡然的目光仿佛天地混沌初开的光芒,直射入对面狱警的眼中。这两天的时间里,他一直在暗室里吞纳吐息,体内的火舞圣光气终于生生不息,开始形成了一小团,俨然像模像样,木青山感觉得出来。力气已经在无形中又增加了一份,现在的他至少恢复了原先二成地内力。 “……你。”这名负责开锁的狱警眨巴了一下眼睛,确实在没有眼花的情况下,他惊疑不定地看着木青山,就在刚才,他竟然感觉到了灵魂深处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 木青山笑容很从容,完全没有了暴力份子的迹象,平静地问道:“我可以走了么?” 狱警定了定神,把木青山再次从头扫到脚,然后狐疑地道:“是的。你可以走了。” 第三号看守所一号饭堂。 “哗!那小子又出现了。” “不是吧!这种玩笑你别乱开啊。啊……” 众人虎视眈眈之下,木青山那孤单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门口。这次狱警明显有点紧张,分四个方向围了上来,木青山在他们眼里,已经与恐怖分子没有什么差别了。 眼光环视,木青山踏上了几步,突然高声喝道:“全体站立,在原地站好,这次别当我的话是耳边风啊!老子见一次揍一次。” “啊……” “啊……” 齐刷刷,全体哄然,已经不计其数的眼珠子直接掉向地面,激起灰尘无数,话虽这么说,一些享受过木青山重手法地犯人还是不敢直视木青山的眼光,暗暗祈祷:上帝,快出现一个伟大的人物收拾了这小子吧!这里真的混不下去了。 “他妈的,这小子倒霉了,今天刚好唐哥在这里吃饭,想不到这瘟神也有今天啊!哈哈!” “我说过不准说话喧哗。”狱警还愣在那里,木青山顺着说话的声音望过去,这是一名脸上长着一小撮黑毛地犯人,这名犯人见木青山瞧过来,立刻幸灾乐祸地笑了一下,随即望向右边的靠墙左右。 唐组的老大唐天豪果然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里,木青山只扫了一眼,随即收回了眼光。 “来得好,我等这家伙好几天了。”木青山暗暗自忖,话也不想多说,这些麻木不仁的犯人都是见风使舵的主,不见拳头不落泪,在这里,谁的拳头硬谁便可以说话! 上前一步,木青山走到黑毛犯人的面前,猿臂轻舒,硬生生地把这个惊慌失措的家伙举了起来,冷语道:“我说过不准说话喧哗,你耳朵聋了吗?那我帮你治疗一下。” “干什么?把人放下来。”最前面的两名狱警见木青山又要动手打人,急得差点没哭出来,为了上次的事情,已经被扣了半个月地薪水,如果听任木青山闹下去,估计这个月地薪水得全部宣布上交国库了。 军棍擎在手里,二名狱警飞快地逼了上来,一路上暗暗后悔不已:惨,如果刚才拦住这小子就好,千万别动手!千万!这哪里是犯人,简直是爷啊!霉星啊! 砰!的一声闷响,声动厅堂,这名长着黑毛地犯人被木青山狠狠一记重拳打中左耳,鲜血随即从右耳惯了出来。 这已经属于暗劲地范围。木青山有点愣了,本意只是想小小地惩罚一下这家伙,那知道一拳就把人家打晕了。 木青山自觉有点歉意,一声不响,把这人放回到座位上。 狱警拔出了手枪,气急败坏地冲了上来,吼道:“反了。反了,他妈的。这小子又打人了。” “把手举起来,不准动。”冰武器顶上了木青山的腰间…… “哥们,这兄弟已经晕死过去了,得马上抢救。”一名犯人惊恐地叫了起来。 “晕死了?”狱警的头皮有点发麻,内心一紧张,手中的武器立刻顶上了木青山的太阳穴位,木青山笑了笑。眼皮都没眨一眨。 警笛的声音自后方再度响起,气氛登时又紧张了起来,估计是后面地狱警存了防微杜渐的心里,飞快地吹响了报警地口哨,整齐的脚步声自外面传了过来,严阵以待的武警们很快就开了进来,大约是十人之多,全身黑色。装备精装,一身防暴武器完全配备。 带头的人是雷狱长,第三号看守所的头儿,事实上,木青山刚刚踏出禁锢的黑房,他老人家早就盯上了。只是他做梦也想不到,这小子会在他眼皮还来不及眨巴的时候,已经又一名犯人倒在他地手上。 “这小子够狠,估计二组的犯人都被他打怕了,他奶奶的,难道是那些家伙露底?这小人是一个人材,懂得成为众人的焦点,那两个杀手要动他就必须考虑影响问题了,够精明,一个平常人会厉害到这样的地步?这小子究竟是什么人 ?[-3uww]” 雷狱长皱着眉头。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走了上来,一名狱警立刻上来报告了木青山的情况。 “长官。这件事情如何处理?我建议拖他下去禁锢三个月,这人身上的杀伐之气太重了。”这名狱警深有感触地望着木青山。 “全部退下去,坚守岗位。”雷狱长的声音还是保持着肃然,俨然不可抵抗。 “是,长官。”这名狱警心头疑惑,还是慢慢地退了下去。 雷狱长地眼光一转,颇有深意地朝某个角落扫了一眼,随即不经意地问道:“这小子是那一组的?” 开玩笑?这小子声名这么大,狱长会不知道他是那一组的?第一次集训的时候,貌似他已经问过同样的问题了,犯人们都是心头疑惑,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 哈哈! 一声洪亮的声音打破了难言地寂静,一个高大的人影慢慢地东北角站了起来,这个人身材比一般人还高出二个头,气势甚雄,眼光顾盼生威,正是唐组的老大唐天豪。 唐天豪看了木青山一眼,随即咳嗽了一声,回首对似笑非笑的雷狱长道:“长官,我是这里的组长,内部的事情就由我来处理吧!我保证不闹事,不斗殴,一切文明办事,请你放心。” 雷狱长盯着唐天豪的眼睛,点了点头,大声道:“行,这人我交给你了,各位,已经没事了,都收队吧!” 既然狱长都说话了,事情就容易办了,起码出了事情也有上头顶着,警械队伍很快就散了,场面出现了一阵难得的冷场。 但是谁都明白,木青山与唐天豪的对抗交锋终于正式开始了。 从容的步伐,平静地笑容,木青山静静地走到了越众而出地唐天豪面前,淡然地看着他。 “他妈的,这小子神经病啊?”唐天豪被木青山清澈地眼光看得有点不好意思,眼光有点游离,他正在思索着如何解决这个烫手的问题。 蓦然,木青山沉声道:“我要挑战你?我说过,你的位置我想坐。” 那股怪怪的感觉一直环绕在木青山的心头,他看不见那二名杀手,但是这种感觉很强烈,那二个人一直呆在某处静静地观察着自己。 唐天豪脸色有些微变,确实来说,木青山已经够资格与他一战了,但是以他眼前的身份,他怎么会笨到不利用呢?就算是单挑。也必须是在群殴之后,这个人太危险了。 唐天豪接过一名手下递过来的香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平淡地道:“你叫小山是吗?以后我就直呼其名了,你想找我单挑可以,很容易,找一个地方说话吧!这里不行。” 木青山简短地道:“好。你带路。” “各位,都走拉!唐老大办事了。都给我回房吼一声,过来给老大助威,谁敢不出来,以后都不要吃饭了。”在唐天豪地授意下,扯呼了一声,立刻有人高呼着奔回叫人去了。 唐组一共十一个组,按照每组四十人来计算。唐天豪可以利用的人手至少在四百人开外,一路浩浩荡荡地走了下来,围在木青山旁边的犯人已经达到了二百多人,人数还在急剧地增加着。 木青山的身份很特殊,唐天豪与黑龙完全是靠以前的声名混到这个位置的,看守所里很多有名的打手都是他们地原班人马,只须振臂一呼,应者云集。木青山完全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菜鸟出身,几天下来,奇迹般地窜成了赫赫有名地狱中黑马,实际上,已经有很多犯人低下里给了木青山一个很拉风的名字——疯子! “这些兔崽子,搞得还挺有气派的!” 通过特殊的摄像头。雷狱长居高临下的张望着浩浩荡荡的犯人队伍,不停的有犯人从窗口或者走廊里窜了出来,飞快地加入了队伍之中。 虽然很多警察想不通,但是雷头已经下了死命令,各班人马坚守岗位,不准擅自行动,否则撤职处罚,这不过是一场谁地拳头大谁做主的游戏,雷狱长相信唐天豪的能力,这个昔日洪门的副帮主绝对不会让他失望的。 有时候适当的放纵。也是一种缓解。否则这些闷了几个月的犯人疯狂起来,后果是不堪设想的。上一界地狱长曾经是一个铁血的人物,只要看守所里有风吹草动,立刻大力镇压,毫不留情面,终于有一天因为看守所里死了一个重要犯人而成为一根导火线,当天晚上所有的犯人集体暴动,那位铁血狱长就死在了那场著名的暴乱当中。 雷狱当然明白如何控制这些暴虐不逊的犯人,坚硬脸容闪过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毫不动声色。 好戏看开场! 虽然上头没有强制地命令,看守所里的武警们还是闻风而动了,各处主要的交通要道被封锁得连苍蝇都飞不出去,胆敢越界出格者,狱警是有权利开枪的,打架可以,逃狱者死! 犯人集训操场,同时也是第三号看守所唯一的沙场。 这里目下人声鼎沸,里里外外地围了四圈,称兄道弟的声音此起彼伏,热闹得不得了,这一刻说是看守所,倒不如说是菜市场更为恰当。 像这种大型集会又得到狱警默认的情况是很少发生的,大家都在称足道弟,好不热闹。 唐天豪自己也在打着小算盘,既然雷狱长已经给足了他的面子,分明就是想把所有的责任推到了他地身上,这份担子可真不轻啊!像今天地事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场面越大就越闹不出什么风浪出来,一切按规矩办事么?他苦笑了一下。 不知不觉中,战斗的天平开始向木青山倾斜。 突然,一阵怒骂声响起,木青山面前密密麻麻地人群如同潮水一样分开,须臾,一个高大的人影已经站在木青山的面前。 是陈政,这小子脸上还带着倦容,分明就是从床上刚刚爬起来的。 陈政很认真地看了木青山一眼,木青山有点心虚,自动地避开了这道灼灼的眼光,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任何强大的敌人,木青山都是波澜不惊,但是这份深沉的东西,他感觉有点沉重。 陈政,你为什么会成为我的朋友?跟我做朋友的人,没有好结果的!凌临峰走了,小妖和老虎都死了,我不需要朋友!木青山在心中呐喊道。 “唐天豪,虽然我已经立志退出了洪门,但是规矩我还懂。我这位小兄弟有资格跟你单挑,是条汉子就划出道来,一切按照规矩办事,否则我不会介意重入洪门,这个看守所我是为龙头大哥进的,相信他会给我几份薄面。” 陈政地语气不咸不淡,但是口气中对木青山的那份真挚。谁也没有认为他是开玩笑的。 “他妈的,这家伙又来逼我。以前处处挖我的墙脚,现在又来跟我抬杠,难道这小子真的就是我命中的克星。” 唐天豪城府极深,微笑不语,十大组地老大分站在他的身后,神情严肃,这其中有六名就是他以前地手下。唐天豪相信,只要他吼一声,这些人随时都可以给我他唐天豪卖命,但是现在有点特殊,陈政好歹也曾经是洪门的军师,他既然站在那小子的门墙,自己这边六名手下就有所顾忌了,大水冲倒龙王庙。这可是混黑道的最大忌讳。 迟疑了片刻,唐天豪沉声道:“陈政,虽然你已经退出了洪门,我还是敬你一声军师,可惜这是看守所里的事情,与其他无关。你应该明白枪打出头鸟的意思,你的兄弟想做老大,他就必须先过了我手下这一关,这是他自找地,别怪我。” 陈政脸色一变,踏上了一步,刚想反驳,这时候横刺穿出一只手,猛地压在他的肩膀上,木青山那低沉地声音响起:“政哥。今天的事情是我挑起的。相信我,这些小杂鱼不够我打!” “你……”陈政仿佛不认识似的看着木青山。脸色再次大变。 本来有点喧哗的场面出现了难得的冷场,须臾,立刻嘘声四起。 木青山的话一下子激起千层巨浪。 “杂鱼?他妈的,这小子说谁是杂鱼?”一名汉子高声翻译木青山的话,唯恐后面的弟兄们听不清楚。 “大哥,杂鱼是嘛意思啊?偶听得不大明白啊?给偶说说!”这个人的家乡口音极重,问题也问得很奇怪,估计是中学没有毕业就开始混黑社会的主了。 这人脑门上立刻被人敲了一记板栗。 “笨蛋,我早就说过你智商有问题拉!” 这人委屈地道:“不是说杂鱼吗?咋又牵扯到智商啊了?智商是个啥?我没上过学,我从小都混看守所的。” 众人大汗,又是一阵冷场。 唐天豪抬手横过头顶,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嘘,老大有话说了。” “废话!这个当然明白,不用你解释。” 唐天豪毕竟是黑道里混了很久地大人物,一些原则的事情,他也不想去混乱,其实一个看守所里老大在他的眼里只不过是一个头衔而已,并没有太多的在意,他感兴趣的是木青山,他想教训这个小子,因为这个人给自己的感觉太特别,太震撼了。 “小子,我给政哥面子,脱衣服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就算你打赢我也没那么容易当上这里老大,有些事情,并不是光靠拳头说话,还得靠这个。” 唐天豪指了指自己的头脑,冰冷地微笑了一下,以最快的速度脱掉了上身的囚服,露出一身精悍的肌肉,他地身材本来就极为高大,一米九多,比木青山还高出一个头,就这么一站,如岳临渊,身上每一块肌肉都匀称完美,分布平均,一看就是吃打仔这行饭地。这里的犯人们个个眼光独道,一眼就瞧出了厉害,全都大声喝彩。 老大就是老大,果然与众不同,那身肌肉可不是吃饭吃出来地,很多人都开始暗暗汗颜,唐天豪的地位在无形之中又提高了几份。 “豪哥,这小子就交给我们处理吧,何必劳您动手。”一名接过衣服的手下凛然地望着木青山,杀气腾腾的。 唐天豪微笑道:“好久没有动手,难得有今天的雅兴,又可以卖某人一个情面,这可是一举两得的事情,怎样?对我不够信心吗?” 这名手下连忙道歉,他回头与其他手下对望了一眼,眼神迅速交流了一下,这个意思谁都清楚,如果唐哥出了事,到时一拥而上,把这个小子踏成肉泥。 另外一边,陈政抽出了手掌,拍了拍木青山的肩膀,压低声音道:“那家伙的腿上功夫很不错,你见机行事吧!我能帮的就只是这样了,哎,年轻人还是太冲动了,没事说那么嚣张的话干什么?” 陈政暗暗担忧,唐天豪是洪门里著名的打手,下手毫不留情,人称唐门大少,不知道多少黑道混混倒在他的脚下,木青山的武功他见识过,比陈天五强了一点点,与唐天豪比的话,说句不好听的,恐怕连人家鞋底都没沾着就倒下了。 “小山,我真看不透你,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强悍,我是不是老了呢!” 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陈政叹息了一下,随即退回一边。 “各位后退十步,拳脚无情。” 犯人们很自觉地后退了十步左右,这时候,陈政突然高声叫了起来,语气有点迟疑,似乎又有一丝触动。 “小山,一定要活下来。” “哈哈,活下来?估计有人怕了。”人群中有人不失时机地叫了一声。 场中央,木青山与唐天豪相对站立,眼光交织,虎视眈眈。 第八十六章 化敌为友 这个场面静止了很久,谁也没有任何的动静,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犯人们似乎并没有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彼此之间砰砰的心跳清晰可闻。 冷汗从额头上不可抑制地滑下,对面似乎有一口黑潭,清澈而幽深,只要微不经意,自己就会掉了进去,唐天豪苦笑了一下,对视了这么久,以他数十年阅历的眼光竟然还是顶不住对方那淡然的冷视。 “这小子怎么会拥有超越年龄的眼神,奇怪。” 心志动摇,无可奈何之下,唐天豪要出手了。 “小子,我忍你很久了,你打伤了我这么多的兄弟,今天好好地与你算算旧账。” 轰!地面被唐天豪猛地顿了一下,如闷雷的声音迸发,众人普遍心头一跳,暗暗地透出了一口久闷的气息,终于开始了。 五指曲突成凤眼状,身形一晃,唐天豪已经到了木青山的面前,他的战斗方式与个人风格如出一辙,拳头带着劲风直奔木青山的鼻梁。 木青山暗叫了一声来得好,身形向左边一闪,恰到好处地躲开了对方的拳头。 犯人们见终于正式动手,都开始齐声纳叫,煽风点火为唐天豪助威,木青山这一边,除了陈政眼光炯炯外,完全是一片冷场。 唐天豪见过木青山的身手,除了速度与自己也许有一拼外,其他方面并不足道。眼下见木青山躲身闪避,知道他意图在寻找自己的破绽,已抢到上风,自己当然不会笨到给对手喘息地机会。 身形飘忽,一个箭步突进,唐天豪的右腿轻摆,带着一圈残影朝着木青山的小腿踢了过去。左脚同时虚点地面,作势扑出。 这个动作大有道理。唐天豪腿部力道十足,就算右腿没有踢中木青山,左脚立刻会借力飘进,通常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抢进怀中,蓄势已久的右拳立刻如同炮弹一样轰了过去。 唐天豪眼光一凝,一丝冷意稍纵即逝。 果然没有踢中。木青山的身形已经在三步开外,唐天豪大喝一声,左脚踏实地面,整个人立刻跟着飘进,呼吸之间就窜到了木青山的面前。 蓄势地右拳猛地击出,劲气四溢,木青山的下颚已经成为不设防地边城。 木青山突然莫名其妙地大喝了一声:“来得好啊!” 顺着对方的拳头,木青山的身体立刻向后抛飞。貌似被唐天豪一记重拳轰得飞了起来,然后高高抛起。 众人齐声喝彩,甚至有些犯人开始鼓起掌来。 “这小倒霉了。”有人幸灾乐祸地叫道。 唐天豪心头怪异,跟着木青山的下落之势,立刻箭步冒进,木青山的下落点已经在四步开外。唐天豪这一路长途奔袭,再加上刚才那一拳之威,端的是气势惊人,此刻已兵临城下。 木青山堪堪落地,唐天豪刚好奔到了面前。 腰身反扭,大手闪电一按地面,体内不足两成的火舞圣光气猛然转动,狂野地把刚才地力道在眨眼之间御去,借着腰力,木青山已经如同一发炮弹一样反弹了过来。 “不好。上当了。” 唐天豪的拳头还没有触摸到木青山。眼前一黑,二百多斤的躯体竟然被对方撞得如同玩具一样高高抛起。远远地摔了出去,木青山体内的火舞圣光气已经积蓄了这么多天,虽然只是二成力道,已足以让唐天豪再也爬不起来。 木青山恢复了山林中的野性,如同猛虎出闸,长嘶了一声,立刻撒开大步跟着唐天豪的身子奔跑向前。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犯人们一声惊叫,场面立刻出现了彻底的冷场。 唐天豪的六名手下兼保镖立刻抢了出来,挡在木青山地面前。 “他奶奶的,真不要脸。”这句话是陈政说的,他并没有动手的意思,见识了木青山刚才的身手后,陈政已经对木青山建立起高度的信心,现在正是威慑众人地时刻,他希望木青山可以单独解决这些事情。 战斗不过在眨眼间。 木青山虎步前冲,一下子就抢了这六名保镖之中,左拳猛烈一摆,以神龙摆尾之姿击中左边一名保镖的左额,这人立刻惨叫倒了下去,右手连续二记肘击,左边那人没有倒地之前,又有两名保镖捂着胸口,一脸难以置信地倒了下去,木青山的速度太快了,至少比他们要快了很多倍。 铁拳再次横出,岂能无功,最后三名大汉的感觉更怪,明明自己的拳头已经招呼出去,莫名其妙的眼前一黑,黑暗立刻自四周包围了上来,等他们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医疗室里躺着了。 木青山得势不饶人,又是重重的一拳挥出,把刚刚从地上爬了起来的唐天豪打得重新倒了下去。 “我日,这小子勒住豪哥的脖子了。”犯人们开始骚动了起来,这时,人群中响起了陈政那洪亮地声音。 “谁敢动手?吃饭家伙都不要了?这是单挑地规律,这一战还没有结束。” 这些犯人中有很多是唐天豪昔日的手下,见到老大命在旦夕,哪里理会陈政地恐吓,哄!的一声,众人都围了上来。 木青山猛地喝道:“谁敢上前,我马上就弄死他。唐天豪,如果你服了就给我出声,或者眨眨眼,不然我就勒死你。” 体内热血澎湃,此时此刻,木青山甚至有点控制不住体内澎湃不已的杀意了。 唐天豪死死地睁大了眼睛。仿佛害怕一放松,就会不由自己地按照木青山地意思做了。 “服不服?”木青山的声音又多了一份冰冷。 眼看龙头老大片刻就被木青山控制得死死的,这些犯人们为木青山的气势所慑,一时之间,除了大声喝骂之外,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动手,眼巴巴地看着事情发展下去。 片刻的功夫。唐天豪已经两眼翻白,眼珠大大突出。这人也确实够硬气了,直到现在,他的眼皮连耷拉一下的动静都没有。 “难道真地很想杀他?” 一股清凉之意慢慢地自小腹蔓延了上来,木青山摇了摇脑袋,脑中的那股狂热慢慢地冷却了下来,自己这是怎么了?无非是想办法成为众人地焦点,让那两名杀手无机可乘。现在怎么会爆发出这么强的杀气?眼前的这个人与自己又无冤无仇。 “算了。”木青山苦笑了一下,毕东流的影子自脑海一闪而过,下一刻,他松开了手臂。 咳! 唐天豪猛烈地咳嗽了一阵,身体激烈地颤抖着,脸色由黑转青,由青而白,汗水布满赤裸裸的躯体。可能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已经在鬼门关转了一大圈。 见到老大已经脱困,后面的人开始骚动了。 “杀了这小子。” 人群中有人扑向木青山,后面地人开始跟着蠢蠢欲动,从高处鸟瞰,这里已经密密麻麻的围了不知道多少层。如果冲突起来,就算木青山三头六臂,也休想直着从这里直着走出去了。 “咳咳!……全部给我住手。” 唐天豪猛地缓过神来,及时出声叫道,这声大叫及时救了那名冲在最前面的犯人,旁边的木青山已经呼地一声站了起来。 唐天豪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与木青山并排站在一起,旁边的手下立刻汹涌了过来,快速地把二人隔开,围了一个严严实实。 “这小子为什么会放过自己。难道他不敢杀人 ?[-3uww]不可能。像他这样的人,绝对不是没有杀过人的主!”唐天豪静静地看着木青山。眼光很复杂,他想说点什么,但是要他当着这么多人地脸,突然开口称呼木青山为老大,这无疑是比登天还难。 穿越了人群,木青山的目光也在注视着唐天豪,眼光中有些木然,没有人看得出来他想的是什么。 这里大雨刚过,正是黄昏时刻,夕阳的余辉淡淡点点,把木青山包裹得一片鲜红。 木青山的内心有点意兴澜沧的感觉,虽然内心无所畏惧,木青山倒也不敢轻举妄动,他站在这么多地火药堆里,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都可能成为致命的导火线,他可没有笨到连这点常识都不清楚。 某个地方还隐约传来陈政的叫声,估计不知道被拥挤在那个角落了。 “让他走吧!”唐天豪微微抬了抬手臂,仿佛老了十年。 “老大。”有人急声叫道。 “让路。”唐天豪的声音多了一份冰冷的坚定。 推推搡搡之下,一个歪曲的小径出现在木青山的面前。 木青山转过身来,平静地看着唐天豪道:“既然你不承认我是老大,这件事不能这样算了,如果我们还有机会见面,我不会放过你以及唐组的人。” 赤裸裸的威胁,这小子竟然当着这么多人地面威胁所有唐组地人,还真是疯汉见得多了,倒没有见过这么疯狂的,一个人就算再强面对几百人,恐怕也是蚍蜉撼树吧! “老大!大伙一起上,做了他!”有人极不满地吼了一声,回头瞪着木青山。 唐天豪摆了摆手,望这木青山渐渐远去地背影,突然大声道:“算你狠,只要你出现的地方,唐天豪以后绕着走!” 木青山走后不多久,尖锐的警笛再度响彻了第三号看守所的上空,又有人闹事,动起手来,场面越发的混乱不堪,每个人都憋了一肚子的气,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不动手才奇怪呢! 刚刚回到宿舍,陈政一双怪手就无头无脑地摸了过来,吓得木青山连忙躲避。 “小山,还真看不出来,你还是位高手啊!那一招够狠,一记神龙摆尾,我看这个月唐老大都是弯着腰学老虾睡觉了。哈哈!” 木青山躲避了陈政二记魔手,苦笑了一下道:“我那里算是什么高手。只不过喜欢动脑子投机取巧而已,如果唐天豪不贪功冒进,我一时半刻也不能取胜。” 陈政瞠目结舌,楞楞地问道:“你这么有自信?早就知道肯定可以打赢唐老大?那只唐老鸭可不是吹出来地,以前是洪门的狠角色,估计论单打独斗,他排名在十名之内。” 木青山连连苦笑。也不知道如何向这位热心大哥解释,这个世界藏龙卧虎,一个帮派的金牌打手与真正的高手比起来,恐怕给连人家提鞋子都不配,见识过骆驼老人的事后,自己不得不承认这光怪陆离的世界,实在有太多不可想象的事情。 “小子,你想藏私是不是?光站在那里傻笑干什么?给你闹下来。这个宿舍就留下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了,我这人嘛!闲云野鹤惯了,除了睡觉外什么都不会,疯狂地小山,你就积极一点,把房间与厕所的卫生工作都承包了吧!不会有人跟你争地。” 木青山怪怪地看着陈政。这个人感觉已经接近三十多岁,怎么说话的口气跟陈肥肥一模一样?一丝难得的笑意爬上了木青山的脸。 陈政见木青山笑得温暖,突然再次哈哈大笑起来,片刻之后猛地把自己丢进被窝里,摇头晃脑地吟道:“山中无甲子,岁寒不知年啊!睡觉!睡觉!”他刚才这番胡闹,不过是想看看小山在这里闯出名头之后,会不会还跟之前一样,看过太多人得势之后的嘴脸了,当然要试他一试。 “自己这么一闹。估计那二个杀手就算想杀也得有所顾忌了。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必须尽快恢复功力才有一战之力。所有对付我木青山的人,我要让他们付出更惨重的代价。” 牢房里空荡荡地,清风徐来,木青山很喜欢这种感觉,偶尔清静无为的境界让他觉得很舒服,狱警还没有过来锁门,时间还早得很,既然政哥不想聊天,木青山也不会自动找话说。 微微闭上眼睛,木青山开始静坐起来,那知道刚刚闭上眼皮,突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奇怪,什么人会进来?” 木青山猛地睁开了眼睛,眼中射出一道冷光,只这么一瞧,他立刻傻眼了,门外站着两名犯人,奇怪的是这二人满脸堆满笑容,一副机灵乖巧的样子,木青山看得出来,这二个人身上没有任何危险的气息,至少自己感觉不到任何的危险。 这两名犯人还抬着一只大箱子,这只箱子大得离谱,光凭被压得下垂的手臂,可见里面地货色有点分量。 “请问01786号大哥是住在这个房间吗?”门外有人恭敬地打着招呼,语气很和顺。 木青山心头疑惑,淡然道:“有什么事?” 有戏,估计就是这人了,果然够气派,狂人哥就应该这个样子,这二名犯人对望了一眼,脸露喜色。 “有人委托我们送东西进来,请大哥你过来查收。” “送东西?谁的?”木青山心头大奇,难道看守所里还有人专门送什么东西? “自然是你的,大哥,快点开门吧!很重的,奇怪,是谁把这么粗的钢丝把门拗在一起了。” 门外的二名犯人好奇地打量着被木青山徒手扭在一起地钢丝,这好东西还是木青山从饭堂的下水道偷出来的,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阻止外人随便进入这个宿舍。 难道外人还有人知道我在这里,然后委托别人送东西进来了?奇怪?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床上的陈政突然从被窝里冒出头来,叫道:“小山,去开一下门,有好东西。” 木青山看了看外门的大箱子,疑惑地问:“什么好东西?” “反正你去开门就是了。不会错地,这东西不拿白不拿。” 奇怪! “什么?这都可以?见鬼了。” 门外二名犯人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纠缠在一起的粗大钢丝在木青山的手里如同面条一样松了开来,随即咣铛一声,铁门打开。 木青山眼光扫过空荡荡的走道,沉声道:“如果没什么事,二位可以走了。” 够酷。果然比传说还有气魄。 这二名负责送礼的犯人点了点头,恭敬地把手中地信封递到了木青山地手里。转身走了出去,临行还不忘小心地关上房门。 “怎么回事?”木青山一时摸不着头脑。 “打开箱子不就知道了。”陈政趴在床上懒洋洋地道,他已经估计到是谁搞地鬼,但是也不想点破,这件事情由木青山来处理。 箱子随即打开,木青山下巴差点掉了下来。 乖乖不得了,里面竟然都是看守所里地禁品。一大包风味小吃,十几条各式各样地女式内裤,大圈卫生纸,还有几本成人杂志,居然还是当月刊,箱子最底下还有一个大盒子特别醒目,木青山心头疑惑,当时就扭开了小锁。哇噻!里面竟然是一副精致的牌九。 这到底怎么回事? 木青山彻底石化。 “我日,这么多好东西啊!那家伙真懂得收买人心啊!哈哈,爆米花生,这都是我的最爱啊!还有这条带蕾丝花边的,天,那个我太喜欢了。” 陈政早已跳了下来。站在木青山的旁边兴奋得直嗷嗷,很难让人相信这东西是送给木青山的。 木青山疑惑地看着陈政,这家伙为老不尊,早已扑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上去了,连眼角地余光都没有瞅自己。 “笨,信还拿在自己的手里。” 信纸上只有一行字:送你点小礼物,望笑纳。 落款赫然是唐天豪,写着一连窜的电话号码,竟然有八个号码之多。 “原来是他。” 木青山毫不考虑地把手中的纸张撕成碎片,随手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拍拍手掌。径自回到自己的床位上去了。 “小子,你这样很不给人家面子啊!怎么样?唐老鸭如何跟你说?” 木青山惊讶地道:“你早就知道了?” “废话。我好歹也是洪门的军师,虽然打算退出江湖,但是这种小把戏,唐老鸭那里逃得过我的法眼,嘿嘿!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我只是觉得看守所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我没有听错吧!你以为唐组老大这个外号是白封地?估计唐老鸭那个房间连电视空调都一切齐全,我还以为你想当老大也是过过资本主义的干瘾呢?失误失误,咦,你怎么闭上眼睛了?喂!你还真睡着了?怎么比我还能睡啊!” 接下来的两天,刚好遇到连绵大雨天,看守所高层经商讨之后,无奈地发布了停止开工的命令,犯人们自守在房间里自娱自乐,这正好合了木青山的意,关门大吉,万事清静。他反正乐得每天坐在床上修身养性,陈政天天拿着瓜子什么的磕得满天都是,郁闷啊!谁想到这家伙除了打架之后,简直就是一个木头,同一个宿舍,整天闭着眼睛不知道搞什么鬼。 打饭地事情一直由陈政兼职,避免了与外界接触,木青山平静地过了几天,有点麻烦的是,唐天豪好像吃了药一样,每隔两天都派人送一箱子东西过来,随带一封信,无非是一些屁话,木青山很干脆地直接丢进了垃圾桶里,这些事情是过眼云烟,不想别人干扰到自己的修炼。 如果唐天豪知道自己的笔墨被糟蹋成这样,恐怕气得连床板都要捶烂了。 第八十七章 黑龙 天气终于开始好转,郁闷了很久的鸟儿终于出现在枯枝之上,土硬石冷,西京城的冬天已经日益接近,犯人们每人分到了一套厚一点的衣服,当然,这些都是为了外出劳动的,在没有足够证据离开之前,所有的犯人都是免费劳动力。 从这个冷冽的早晨开始,木青山开始跟这犯人到石头山上开采去了,一天忙碌下来,很多不懂得偷懒的犯人累得腰都挺不直,自怨自艾,命比纸薄。 有点意外的是,凡是山经过的地方,总会三两个人有意无意地回避着,看来唐天豪说话算数,凡是唐组的人都自动给木青山主动让路,光是这一条,就足以让人记住第三号看守所曾经出现了这样一个不平凡的平凡人。 下午的还没有到放工的时刻,天空突然意味地飘起了毛雨,无可奈何之下,雷狱长今天好像心情格外好,宣布提前停工,所有的犯人回饭堂。 “必须是所有的犯人,集中点名。”狱警转达了狱长的意思,特别咬紧了所有的字眼。 第三号看守所刚刚宣布了一个新规定,不够作息时间,必须大门锁定,不容许犯人回牢房,这大大增加了木青山的危险程度。 “看上去有点麻烦。”夹杂在人流在木青山眼光到处溜达着,还好,自开工到现在,他感觉不到任何的异样,当然。未雨绸缪已经是木青山的良好习惯,他不会留给敌人任何一个意外,因为这都曾是血与泪地教训。 异样终于在随着人流进入饭堂的时候出来了,木青山迅速地扫着过往的人群,面前都是各式各样陌生的脸孔,一时之间,眼花缭乱。 “难道他们化装了?” 木青山对自己的气息感应很自信。但是他不知道别人也是鼎鼎有名的反搜索高手。 前面的犯人已经分到了饭,立刻自动往回前。狱警悠闲地站在旁边,并没有维持现场地意思,放任自流的情况下,场面开始混乱了。 “对方已经收敛了气息,这样下去,恐怕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饶是木青山心志坚定,冷静如水。面对未知地敌人也同样出现了来自内心的恐惧。 就在这时,终于有事发生了。 “他妈的,你踩我的脚干什么?想死啊!”人群中有人暴喝了一声。 随即,一个犯人被人推了一把,竟然跄踉着向木青山所在的方向倒了过来,眼看就要撞在他的身上。 木青山心头一凛,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这名犯人的摔到地动静有点大。一路倒下来,经常没有倒下去,如同拖拉机一样硬是撞翻了三名犯人,顿时,骂声一片。 木青山瞧得出来,这名犯人身体瘦弱。不可能有这样的气力,难道被人做了手脚?脑中灵光一闪,他猛地抬头,刚才那名喝骂的犯人已经拥入了人群之中。 蓦然,体内的清凉异力自小腹一鼓作气,灌入了体内的各处脉络,一股强大的杀意平地而起,自身后的方向飞快地朝木青山接近,如急箭,似流光。 木青山吓得冷汗直冒。刚想有所动作。那知道腰身微麻,全身的力道急剧消失。背后一个冰冷地声音响起:“不要动,慢慢地向前走,走出饭堂。” 人群的某个角落,一个极高的汉子自人群中钻了过来,如同滑溜的鱼儿,面前杂乱的人流仿佛水流般的存在,片刻地功夫,木青山的右边又站着一名汉子。 腰间的接触点很小,衣服已经被刺破,木青山甚至可以感觉到赤裸裸的肌肤与利刃直接发麻,对方绝对是高手,所制的这处正好是自己气血运行至此的那个点。 木青山背部肌肉已经全面绷紧,仿佛一张钢板,脚下机械地移动着,木青山比谁都清楚,对方似乎有所顾忌,不愿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自己的生命就押在这段路程上了。 感受到了外敌的入侵,体内的火舞圣光气正在疯狂地集中,冲向腰间的接触点,木青山并非完全没有机会,但是不敢保证不会受伤,经过这么多天地折磨,木青山感觉出体内新生出来地力量日益与清凉异力结合着,他曾经尝试过,如果将现有的力量集中在一个手指上瞬间发出,这一击之力已经接近以前鼎盛时刻地力量,不过估计自己刺出三下之后,恐怕会直接晕了过去。 同样的道理,木青山赌的就是令异力与体内还比较微弱的火舞圣光气相结合,然后突然爆发,一鼓作气冲向腰间,令对方手中的刀刃刺不进去,逃过受制于人,但是后面的事就麻烦了。 木青山走的是回头路,绝大多数的人正在排队打饭,包括狱警在内,没有人注意到这边情况,木青山这回算是有点倒霉,如果不是刚刚的动乱,相信有很多人可以认出自己,绝不会如此被动。 墙角处分四个方向站着四名狱警,木青山眼光很自然地望了过去,眼光充满着挑衅的味道,他现在很希望有人过来搭讪一下,就算狠狠地揍他一拳也好。 这四名狱警认得木青山,看守所里最有名的灾星,见木青山望过来,后面还跟着二名身高马大的汉子,估计是新收的小弟,哪里还敢与他对视?倒是暗暗祈祷这小子不要在自己管辖的底盘闹事就万岁了。 “不要东张西望了,没用的,其实在这里动手,我也不介意的!” 上头下了死命令,只能在狱长的人手管辖之外下手,所以这二名杀手也不敢放肆。否则十个木青山也报废了,像今天这样地小任务竟然拖了一个多星期,不但上头有意见,就是这两个杀手自己都快抓狂了。 木青山不敢轻举妄动,越高明的杀手对环境就越敏感,一个无意的动作说不定会换来对方不记后果的手段。 很快,木青山已经到了饭厅的正中央。诺大的饭堂里就稀稀拉拉地坐着十几名已经打了饭的犯人,这些人普遍低着头。埋头消灭着盘中地食物,有谁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木青山地眼光扫过一名头发蓬乱的犯人,这人大马金刀地坐在最后一排,是木青山所经过最后一名犯人,距离还有十几步,这人有点特殊,所以木青山不自觉地看多了一眼。当然,这只不过是很普通的扫视而已。 “该死的唐天豪,如果不是他那个命令,吓得唐组的都避开了自己,否则那里会如此被动,这几天的努力都白费了。” 片刻的功夫,长长地通道已经快要走完,这二名杀手总算成功了。只要走出了这个门口就是海阔天空,木青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残余的暗劲与异力终于成功的融合在了一起,如果有人能看穿衣料的话,可以看到木青山腰间的部位已经微微发出一层淡淡的金光。 “你就是小山吧?能不能留下来聊一下,我是黑龙。” 毫不预警,一个比冰还冷的声音响起。是坐在最后一排地犯人说的,这人自称黑龙,第三号看守所里拥有手下人数最多的老大。 木青山的脚步顿了一下,腰间立刻一紧,执刀的杀手可能做梦也想不到,手中特制的利刃并不能刺穿木青山地肌肤。 “快走,别多事。”低沉威严的声音响起。 “都留下来吧!你们恐怕走不了。”黑龙抬出头来,露出乱发下覆盖的雕刻俊脸,很难想像,一个形象如此窝囊。仿佛乞丐的人。竟然拥有一副不错的脸蛋,极致的反差在同一个人的身上出现。形成一种特别的诱惑力,事实上,第三号看守所里很多好男风的犯人,一直都在暗恋黑龙。 一只白皙的手掌伸出,遥遥地对着空无一人地门口一招,这个动作有点奇怪,这两名杀手心头却跳了一下。 好漂亮地手,五指修长,比常人还长出了一大截,作为资深杀手,这二人知道拥有这样完美无缺的手掌地主人在使用武器方面一样具有无与伦比的潜力。 难道这人也是同行? 就在这时,门口一阵脚步声响起,一下子拥进来十几名犯人,这些人虽然穿着犯人衣服,但是给人感觉却是大大的不同,沉冷的脸容,紧贴大腿的双手,整齐划一的脚步,简直比专业军人还专业。 控制着木青山的二名杀手眸子一下子就缩小了,这下麻烦大了,这么大一票人堵在门口,如何带着小子出去? 这两名杀手又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们可以分神,木青山的却如同绷紧的弦,这一瞬间的空隙,如何会放过? 全身气劲自腰间猛地爆发,木青山脚尖一点,整个人已经如同离弦之箭向前窜出。 手中一紧,利刃毫不犹豫的递出,谁知却刺不进去,在这种毫无可能的情况下竟然反弹回来,一号杀手脸色立变,利刃仿佛灵蛇一样在五指之间转了一遍,随即化去劲气的利刃如同玩魔术一样消失在他的袖口里。 “一号,我们看走眼了,原来目标人物也是高手,身手之高,恐怕不在你我之下,先退!” 二号杀手早已看到面前伙伴的脸色,估计同伴大意的情况下吃了一点小亏,他低声骂了一声白痴,立刻快步离开了。 “黑龙不远送了,朋友慢走啊!” 一号与二号杀手差点气得当场吐血,这次还真亏到家了,不但暴露了形迹,而且还让到嘴的鸽子飞走了。 黑龙微笑着示意手下让开道来,他的兴趣在木青山的身上,今天是特别为他而来的,其他的事情并不在意,当然,他也看得出这其中的跷蹊之处,不知道为什么木青山会受制在别人的手里,人的好奇心一起,他还是决定帮木青山一把,对黑龙这样的人来说,有些选择是不需要理由的。 黑龙单手托着下巴,紧紧盯着木青山。 那两个杀手还是有点太抬举木青山了,刚才那一击之后,体内已是空荡荡的,泛力的感觉如萤火虫在前面乱舞,木青山甚至担心自己下一刻随时都可能倒下去。 “不打算坐下来吗?”黑龙的声音一贯冰冷,恐怕也只有说话的时候,才让人记起他是老大的身份。 “谢谢!” 木青山简单地说了一句,环视了一下门口,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一样的大马金刀,只不过,木青山还真难消受对方那过于直接的目光。 “你们几个出去转转,不要让我的小朋友担心。” 三个犯人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什么,立刻就出去了。 黑龙一脸微笑地看着木青山,道:“最近一直听说你的事,传闻不如见面,不过今天我好像有点失望。” 好锋利的眼神,木青山心头凛然,借着对方说话的机会,木青山的体力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眼光很自然地变得宛若深潭。 黑龙无意之中扫了他一眼,心头一动,这小子与刚才判若两人。 嘴唇动了一动,黑龙刚想说什么,突然,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踏了进来,这人是雷狱头,他的身后还跟着三名武警。 黑龙的脸色微变,杀气一现,随即释然,跟在雷狱长背后的三名武警押着三名犯人,赫然正是他刚才吩咐出去找人的三名手下。 “很好,这家伙不给我面子,我犯不着给他留什么情面,嘿!分明是冲着这小子来的,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这事我管定了。” “狱长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而且在这个时候?” 木青山心头怪异,隐隐地想到什么,但是一时不敢确定。 雷狱警大人长相威严,龙行虎步,几步就跨到了黑龙的面前,微笑道:“黑子,你的手下追着人打,我的手下刚好遇到了,你应该好好地管教一下。” 雷狱长是看着木青山说话的,似乎也他也不愿意面对黑龙这张俊脸。 黑龙很优雅地站了起来,波澜不惊地道:“是吗?我们龙组的兄弟个个都是闹事的,要不你把我们都关禁闭了吧!如何?” 意识到老大动怒,旁边的手下立刻回头吼了一嗓子:“兄弟们,都给我过来,龙哥在这里。” 这叫声刚出,哗啦一声!站在前面排队的犯人至少有一半汹涌了上来,片刻就冲开了上前喝骂的狱警,四面八方地围了上来。 雷狱警脸色有点变,一个很别类的教材闪过了他的脑海,他今天过来只不过是警告一下黑龙,最好不好理会面前的木青山,他也没有办法,收了人家的钱,就必须让木青山尽量孤立,如果黑龙也站在木青山这一边,估计没有什么戏唱了。 “干什么?全部不许动,枪子不长眼。” 一名武警狠狠地一军棍打在一名犯人的后背上,手中的枪械同时顶了上去。 这一动静一出,众人立刻哗然。 这些围过来的犯人大都是以前混黑道的,蹲在看守所里等待开庭,这些人普遍够义气,又不怕流血,见到同伴挨揍,虽然对着枪口,还是有很多人怒目相对。 雷狱长吓了一大跳,大声吼道:“他妈的,谁让你动手了?给我排好队伍,维持好现场,这里由我来处理,谁敢动手打人,我革他的职。” 这名动手打人的年轻武警被狱长吼得吓了一大跳,连忙撤枪回归队伍。 第八十八章 大暴乱 黑龙似笑非笑,淡然地看着一切,木青山却安然地坐在长凳上,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雷狱长干笑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全部回去吃饭,有谁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的,只管上来试试,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要受人起哄,生命只有一次,跟政府作对是最愚蠢的。” 一阵冷场,没有犯人乱动,雷狱长精明老道,几句话就把人给唬住了。 “看来问题还是出在这家伙的身上,怪了,混黑道的怎么比当警察还威风?” “黑子,你既然是龙组的组长,就应该明白带着手下与警察对抗的下场,别意气用事了,没有什么大事情,01786号,你跟我走一躺吧!” 在雷狱长的示意下,后面的武警放开了黑龙的三名手下。 “正戏终于开场了,原来这狱长还是来找老子麻烦的。” 木青山平静地站了起来,淡然问道:“警官,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跟我说吧!我不会去任何地方。” “01876号,你的案例证据已经齐全了,如果没有什么差错,明天上午八点准时开庭,届时自会有人通知你,眼下你还得跟我走一趟,没有什么大事情,就是有位律师想探探你,既然明天开庭审你的案子,这时候要谈谈律师方面的事情。” “律师?”木青山皱了皱眉头,似乎在判断狱长说话的真伪。 “我跟你走吧!”木青山沉声吐出这句话。凛然地眼光冷冷地盯着面前的这位警官,仿佛可以洞穿他的灵魂。 “好凌厉的眼神,难道这小子什么都知道的?不好,他恐怕早知道全部的事情了,我早就知道那些人办事不可靠,早知如此,这笔交易老子就不接了。” 雷狱警不敢直视木青山的眼睛。他现在后悔得要命,如果有选择。这次交易绝对是举双手双脚地拒绝了,眼前,他必须继续下去了。 黑龙并没有说什么话,直到木青山跟着雷狱警察慢慢地远去,他还是不断地冷笑不已。 “龙哥,这样就没事了?律师来看守所里找犯人 ?[-3uww]这么好的事,怎么不轮到我头上?”一名龙哥地得力助手看着离开的武警。低声问道。 “当然不会那么容易,距离关门还有一段时间,大家跟过去看热闹吧!” “哦,对了,听说这小子在唐组的人气也很高,唐天豪很看得起他,你过去通个信,让唐组的人也热闹一下。这里清静太久了,嘿嘿!” 这名手下背后顿时冒出一股凉气,飞快地去了。 第三号看守所的二号贵宾室。 “请进吧!要见你的人就在里面。”雷狱长指了指面前的红色房门,很轻松地呼出了一口气,只要木青山踏进这个房间,相信已经没有机会出来了。哈哈!还真看不出来这小子这么笨。 木青山迟疑了一下。突然停止了前进地脚步,问道:“你确定律师在里面?” “进去你就知道了。”雷狱警的语气有点急,他狠不得立马就把木青山给推了进去,然后亲自关上房门。 木青山思索了一会,突然说了一句差点气死雷狱警的话。 “我不想见律师了,让他们走吧!”木青山说的是他们而非他,很明显,他已经识破了对方的诡计,只是在犹豫,要不要突然出手擒下这位狱长大人。一旦正式动手。乱枪之下,就算抢了这人当护身符也很难说能否逃出这里。更何况还有那两名杀手在暗处虎视眈眈。 “你……” 雷狱警气得连拔枪把木青山干掉的冲动都有了。 就在禁闭的房门前,二人面面相觑,火花四溅,气氛登时寂静了下来。 突然,连续三声急剧的警笛响彻了天空,尖锐地警报声如同海浪呼啸,第三号看守所处三处最高的站岗同时吹响了警笛。 砰!砰!砰!……天空响过了枪声和闷响。 “出了什么事情?”雷狱长就算再冷静,一时之间也变了脸色,轰枪,这已经是很严重事情发生的预兆了。 身上的通讯器很快响起。 “出了什么事?”雷狱长气急败坏地问道。 “长官,暴……暴了。” “暴你妈的头,竟然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三处的站岗都惊动了,还有谁开枪了?谁允许开枪地?” 高台上的通讯员缓过了口气,望着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的人群,声音走调地报告道:“暴了……全……全体暴动了,疯了,这些人都疯了,他们砸碎了宿舍的玻璃,还破坏了很多公共设备……三……三支武警部队全部调出去了,他们在鸣枪示警,人数……人数太多不能制止,我们都在等待你的指示,是否……是否开枪先杀掉带头人。” 头皮一下子就炸起来了,最担心的事情竟然莫名其妙就发生了,雷狱长当真是欲哭无泪,他几乎是以哭的方式吼了起来:“他妈的,别对人群开枪,这些人都是背景特殊的黑帮,你杀了他们的人,会逼疯这些畜生地,疯了,是谁带地头?” “长官,我们也不想开枪,走在最前面的是唐组地老大唐天豪,另外一个是黑龙,这二大组竟然联合起来了。”通讯员的口气顺了很多,仿佛很兴奋的样子。 开枪?上头派人下来一查起因,失职还是小事。如果查起了自己的老底,恐怕不仅乌纱不保,枪毙都有可能。 他妈的,这些兔崽子,就想着自己痛快,完全不考虑事情的后果,这是杀一两个人的事情吗?全部都是没有脑子的。 雷狱长怒声道:“传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开枪,阻止交通要道。电网全部放开,防止犯人逃跑,其他人武警在这些犯人所经要道设下拦路虎,我马上过来与他们谈判。” “是……,长……官。” “所有的武警集中起来,严禁对犯人开枪……” 雷狱警的命令开始以扩音地方式重复地在天空传播着。 由于方法得当,行动迅速。队伍的主流很快就被快就被截在二号站岗楼地前面。 接近一千人的大型队伍正集中在一起,大声地呐喊着口号。 “放了小山哥,还我公道!” “放了小山哥,还我公道!” “放了小山哥,还我公道!” 这句话绝对是黑龙的杰作,唐天豪正想办法接近木青山,黑龙这边一叫,立刻合拍。结果导致了二大组的犯人出现了历史的融合。 小山的一连串闹事,大大的满足了犯人们地娱乐精神,难得有这么个机会统一行动,法不制众,反正又不越狱,就连胆小怕事如青春痘的之类的犯人。也跟在队伍后面摇旗呐喊,五分钟之内,队伍如同滚雪球一样,人数甚至超越了老大们的想象。看来小山哥在这里的人气并不低啊! 犯人们的叫声震天动地,当面听这些人骂自己的头子,警察们普遍都是得哭笑不得,上头已经下了死命令,他们也无可奈何,山哥这人他们就算闭上眼睛都认识,看守所里有名的狂人。他们全都不明白。难道这家伙真被雷头扣起来了?这次暴动地导火线又是什么? 武警都满心疑惑地等待着狱长的到来。 犯人闹事,只要不是越狱和伤人。一般来说是不会随便开枪的,何况天空中不准开枪的命令叫得震耳欲聋,这些武警们可不想因为一时手快而丢了饭碗。 “又是这小子闹出来的事,他是三头六臂的吗?上次没有机会见识,这次一定好好地见识一下,不过这次更离谱,所有地犯人竟然为了他集中起来闹事了。” “上头是怎么搞的?我们有权利使用强制措施啊!这警察也当得太窝囊了吧!你看那个犯人还点燃了衣服,真他妈的嚣张啊!真是人渣啊!这些败类。” “你还骂?别忘记了你可是花了五万元才穿了这身虎皮,小心失业啊!” “打倒雷胖子,放了小山哥。”犯人们见警察只不过是顶在那里,没有使用什么强制措施,胆量更壮了不少。 “怎么回事?” 雷狱长领着木青山来到了操场上后,一名带队的武警立刻上前报告了事情的经过。 雷狱长听到这些口号,早已气得脸都绿了,这名武警口气罗啰嗦嗦,这时那里还听得进去,事情不是明摆着吗?问题都出在旁边这名小子的身上,不想办法解决,还报告个屁啊? “01786号,你上去跟他们说一句吧!看样子,这些人是冲着你来的,你的事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答复,前提是这些人必须回到牢房里去。” 木青山看着面前围成了小山似的警盾,头皮也有点发麻。 思索了一会,他突然开口道:“如果他们是为我而来,也许我会帮得上忙,看得起我的朋友,我一定会负责,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有人有意与我过不去,嘿!不就是要我地命吗?老子就是烂命一条,与其他人有什么关系?你叫他们出来,按照这里面地规律办事,做人洒脱一点,别躲躲藏藏的,弄得贼不像贼,警察不像警察。我呸,什么狗屁玩艺。” 这话酝酿了很久,木青山终于说得痛快淋漓,雷狱警却听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闹了大白天,原来这小子比自己想象中还知道得多,自己站在他面前,似乎是赤裸裸地一样,想到此处。不由得口气弱了三分。 木青山不再理会这位所谓地狱长,径自走向了武警的队伍。 “小子,你不是说想见识那位山哥吗?他现在就走过来了,快看啊!多有气派,嘿嘿!犯人当到这个地步,还真是绝了。” 一名武警随即回过头来,立刻石化中。 “让开一条路。老子是犯人,要回到自己的队伍去。” 走到武警队伍的最后面。木青山气沉丹田,大声喝了起来,震得有些来不及反应的警察面面相觑,奇了,怎么还有一名犯人站自己这方的后面?还要求回到队伍去?今年的怪事还真是特别多了。 “让开道路。”雷狱长手里多了一个扩音器,大声喝了起来。 警盾如潮水般自中间分开,这个空隙刚刚出现。早已等不耐烦地犯人们立刻涌了上来,就在这时,这条空出来的道路突然出现了一个孤挺地人影,这人正在慢慢地走了上来。 01786的编号很醒目。 “是山哥。”犯人沸腾了。 “退后,唐组的人全部后退。”唐天豪高声喝了起来。 “龙组的人靠右边集合,不准骚动。”黑龙冰冷的声音响起。 唐天豪的声音如浪击礁石,低沉响亮,黑龙的声音似风过山林。箭击长空,这二人地声音覆盖了所有的杂音,犯人们喧哗声开始渐渐低了下来。 唐天豪与黑龙静静地看着从容走过来的木青山。 木青山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什么,事实上,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些人给他的感觉太特殊,朋友,又算不上,但是他们所做的,似乎又超越了朋友的关系,给足了自己的面子,何况这些人当中绝大部分还被老子狠狠地揍过! 无可否认,他们都承认了木青山在看守所里的地位,胆子够大,拳头够硬。小山哥有这个资本。 突然间。在没有人预料到地情况下,木青山昂首长啸了起来。狂怒的声音中透出他的愤怒,“刚才的两只鸟人,我知道你们想杀我,没问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是条汉子的,给我站出来吧!如果你们够种,就站出来跟我单挑,不要勾三搭四,玩那么多花样。” 犯人们全都愣住了,这怒浪一样地声音实在包含了木青山太多的郁抑,太多的愤怒,从逃亡时刻开始酝酿到现在的愤怒,这份沉淀在木青山体内的火舞圣光气鼓动之下,气势之盛,可想而知。 警察们也石化了,难道这名犯人说的是真的?鸟人 ?[-3uww]鸟人在那里?有人一直要杀他吗? 雷狱长的脸更白了,没想到这狂人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事情全抖出来了。 唐天豪与黑龙对视了一眼,两人似乎比旁人多知道了点什么。 这小子天生就是混黑道的料子,真有材啊! 终于,猎猎的风声响起,包括警察与全部犯人在内,众人只觉面前一花,定睛细看时,场面上竟然多了一个人,一个好像从地上冒出来地人,站到了雷狱长地身边,很多人甚至眨巴着眼睛,证明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站出来的是1号,作为一名顶尖杀手,自然有身为杀手地觉悟,自进入这间看守所以来,一直吃瘪,已让他越来越没有耐心了,被木青山刚刚的豪语激起血性,索性跳了出来,堂堂正正的与之一战,只要亲手取下这小子的性命,量这个狗屁狱长也不敢留难自己。 木青山的眼光一沉,立刻冰冷如刀。 “他妈的,那里钻出来的家伙,没见过。” 唐天豪踏上一步,到了木青山的面前,压低声音道:“小山,这里事情我替你处理,如何?” 木青山并不打算承唐天豪的人情,此刻胸中已是豪气顿生,心中想得明白,与其躲躲藏藏,防不胜防,不如置于死地而后生,把自己逼入绝境,破而后立,借这两名杀手的压力,逼迫自己完全释放,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第八十九章 风停雨息 “别动,把手举过头,你们二个过去把他抓起来。” 带队的武警回过神来,吓出一身冷汗,立刻举枪对准了1号杀手,严厉的声音显示出他们内心的紧张,木青山的出现还在他们理解的范围内,像对方这种神出鬼没的出场方式难免让人有些心惊肉跳了,这里可不是游乐场,是他妈的看守所啊! 1号杀手静静地望着木青山,视旁人如无物。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准,旁边的狱长一定会为他解决这些尾巴,接下来的,就是如何在规定的范围内,用什么手段来要了这小子的命。 “归队,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雷狱长定了定神,大声喝骂道,伸手抹了抹额头,竟然微微见汗了,就算闭上眼睛,雷狱长也明白眼下的情况如履薄冰,稍微不慎就是舟覆人亡的局面。 带队的武警皱着眉头道:“长官,这些犯人太放肆了,我们请求必须从严处理。” “你懂什么?不要乱来,先把枪放下,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全部都给我归队,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轻举妄动。” 大敌当前,木青山静静地看着事情的演变,内心平静得如同死水,一呼一吸之间,微弱的火舞圣光气一波一波地来回自胸口激荡。峰回路转,瞬息的时间,木青山立刻进入了另一种境界,眼前的一草一木,一尘一土。都成一幅平面的画卷。 这种感觉很难理解,好似这个世界,自己都可以不再牵连,偏偏又有着千丝万缕地眷恋。 隐隐然,木青山的心神修为已经快要接近火舞圣光气更高一层的级数了。 咳咳!雷狱长干咳了两声,缓步走了上来。 1号杀手舒然走向木青山,后面还跟着二名神情严峻的武警。 到了唐天豪与黑龙的面前。雷狱长缓缓地扫了二人一眼,换了一种妥协的语气道:“如果属于你们犯人内部的事情。你们愿意单独解决地,我可以不干涉你们的私人恩怨,今天地事情,一样可以一笔勾销,没有什么事情,你们可以回去了。在你们达成协议的时候,警方愿意帮你们维持公平。” 此话一出。武警们一片哗然,且不论今天的犯人们的暴动影响极坏,就算没有处理一些始作俑者也罢,但是按照雷头的意思这样一来,很明显就在姑息养奸,一味纵容。 原来当狱警,还有如此窝囊的时候?个别的警察甚至低声询问旁边地伙伴这话是什么意思,怀疑是不是自己刚才听错了。 唐天豪歪着头看着1号杀手问道:“长官。这家伙是那里冒出来的?我们可没见过!办事?我们今天都听小山的。” 黑龙耸了耸肩膀,一脸的无所谓。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了木青山。 雷狱长瞧着木青山的表情相当奇怪,心想:这小子倒真有点本事,竟然两大组的人都对他推心置腹,真奇怪了,原来这小子才是今天的带头人啊!这事情糟糕了。雷狱长已经感觉被人顶在枪尖上干活了。心里的窝囊劲啊,简直没办法说。 木青山眼睛炯炯地与1号杀手对视着,心中已经暗暗下了破釜沉舟地决心,风轻云淡般地道:“就按照规律办事吧!” “都散了吧!到我的房间办事吧。”唐天豪知道,小山决定了的事情无人能改变,就如自己所领教了多次的战斗风格。 另外一边,黑龙也下了命令,这些犯人终于拿出了所谓的纪律,片刻的功夫,诺大地操场就散得稀稀拉拉了。偶尔还听到什么警察是条虫的诅咒。听得一众狱警提心吊胆,暗自骂娘。 “这回闹得有点大了。明天得考虑怎样汇报,还得想办法堵住那些人的嘴巴。”雷狱长苦恼地看着木青山与那名杀手走向了唐天豪的个人豪华间。 房门是虚掩着的,自外面看来,这件房间是独立的,相对独立于木青山所在那栋楼房,仿佛一个附加品依附在高大的主建筑楼旁,有点不伦不类,如果不是严严实实的建筑物,看起来跟街上的风雨走廊没有什么区别。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道理在看守所里同样适用,只要有大把大把的钞票,根本犯不着与普通地犯人们挤在一起。 踏进房间,木青山几乎有了想骂人地冲动,这里是牢房吗?怎么比宾馆还有档次? 面积大约有八十平方米,等同与二房一厅,地板上铺着猩红色的毛织地毯,电视,碟机,弹簧床,除了少个女主人之外,各种玩艺一律齐全。 1号也愣了一愣,似乎有点不习惯,像这种地方出现这样地玩艺,难免心中有点震撼。 这就是与小山对战的密室。 唐天豪冷冷地瞧着1号杀手,示意三名手下快速地把地方整理出来,空出了一大片地方。 “小子,我知道雷老虎在后面给你撑腰,但是这里是老子的地方,打架可以,别把老子的东西给砸坏了,这都是用钱买的,坏了那一件,十倍索赔,你可以保持沉默,不过无论输赢,你他妈的都死定了。” 经过木青山面前的时候,唐天豪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咧咧地道:“兄弟,我看好你,给我把他打得连他娘都不认得,大伙在外面等着你出来,如果这家伙敢出什么花招,我立刻带一标兄弟冲进来,一句话就灭了他,嘿嘿!” 1号脸色如常,他的心性修炼并不比木青山低多少。城府极深,旁人根本看不出他地心理变化,就算是站在眼前也不可以。 “这是最好的机会了。一定要杀了这小子,我在外面接应你。”1号耳畔传来了低沉的声音。 砰的一声,大门掩上,房间里成为二人的世界,空气似乎也在这一刻冷凝了起来。 自受伤以来。除了电梯里那名神秘莫测的送水工外,眼前这名杀手。已经是木青山所遇到最难缠的人,无论武功机智,这人都不在自己之下。 临战退缩不是木青山地作风,何况眼前已经别无选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粗具雏形的火舞圣光气自体内飞速流转,虽然只是目前还只是小溪涓流。但是却等于是木青山重修了一次火舞圣光气,其淬炼出地火候,比起之前的火舞圣光气,在纯度上自不可同日而语。 须臾之间,一道淡黄色泽如同一溜流动的色彩自木青山的拇指开始出现,快速无比自手臂向上蔓延,淡黄色的流光自木青山黝黑的脸孔一掠而过,刹那之间。灿然如灯。 一股暖意自小腹升腾而上,木青山举起的手臂凝重如山岳,引而不发地力量快速地凝集着,继而,拳头表层一阵奇热,沉闷的气息自内心喷涌。此时的木青山,已经有一种不吐不快的感觉。 “有色彩的暗劲?” 杀手最注重的是心性修为,山崩于前而岿然不动,才能做到一击必杀。 木青山脸上淡金流动,饶是以1号杀手心神修为,稳如磐石,也不禁微微颤动了一下,因为这种光泽,让他想起了杀手界的那个古老传说。 曾经听闻过,杀手界的泰斗是一个叫做火舞耀阳地古老组织。里面的高手全都在修习一种奇功。练成之后就会改变皮肤色泽,当然。畏惧是谈不上的,每一个杀手都有自己的绝对自信,那是长期在生与死的边缘锤炼出来的。 火舞圣光气乃是天下一等一地硬劲,只要略窥堂奥,即可呈龙象之形,也不知骗了多少奇人高手,1号不敢妄动,放弃了一击必杀的念头,五指并拢如剑,潜运暗劲,片刻,肉掌的边缘,隐见空气的微弱波动,他打算抢先动手了。 脚尖微一用力,仿佛闲庭散步,这看似无意的动作,1号杀手的身形已经在木青山的眸子里飞快地放大,一道黑色影子扑了过来,片刻之间,脖子周围的空气为之一凝。 是锁定,高段杀手独有的气息锁定。 如果木青山的心性修为不够,这凭这一下从极静到极动地瞬变,立刻能让他血溅五步。 不过以今时今日地木青山,虽然功力未复,单就心性上的磨练来说,能在气息上锁定他地高手,已经屈指可数。 “来得好快。” 喉结明显一动,一股清凉之气直冲脑际,自眉心之间透出,木青山的眸子在刹那之间一合一开,脑际好似响过什么,眼前的影子立刻缓了过来,虽然速度还是快得惊人,但是那种惊心动魄的感觉已经消失了。 这都是反应太快所造成的幻象,木青山终于动了。 左掌虚按,右拳带着淡淡的黄芒,毫不花巧地直轰影子的中心,他看得出来,那是唯一的突破口。 由于内力不足,并没有气劲突破临界点,达至破拳而出的迹象,但是以木青山拳头为中心的空气却轰然一声,被高速的拳劲给点燃,室内温度立刻炽热了不少。 如果有火舞耀阳的人在场,恐怕也百思难得其解,木青山的出拳,力道看似连黄炎级都没有达到,但是轰出来的效果和场面却是相当的可观。 体内的清凉之力灌注木青山的双眼,令他成功地找到了对方的破绽。 耳中响起一声闷哼,1号杀手人还未靠近,双腿一阵交错,如同穿花蝴蝶,须臾之间,整个人如同游鱼般,自木青山的左侧横穿而出,身形微微一顿,距离木青山两米开外的角落站定,一脸难以置信地表情望着不动如山的对手。 太郁闷了,那突如其来地一拳差点让1号杀手气得吐血。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直直撞上去一样。 1号杀手骇然低头瞧向胸前,这么一瞧,却有意外地咦了一声,刚才他明明感觉到了已经中招,可是胸口的衣服上除了一处拳头大小的焦痕外,似乎连衣服都没有破开,胸口位置也没有什么特别沉闷的感觉。不像是中了暗劲。 “难道这小子中看不中用,他的力道没有本事突破我的护身气劲?奇怪。” 心神略定。1号杀手这下子学乖了,他瞧出面前的小子似乎有什么特殊功能,能准确地找到自己身上地弱点,不过对方的速度还逊自己一筹不止,力道更是差远了,倒也不怕他。 木青山仍是天高云淡地站立在对方面前,仿佛一尊雕塑石像。1号竟然有一丝心慌意乱,这小子究竟凭什么这么有恃无恐?这其中必有古怪! “莫名其妙。”未知地因素对于一名杀手来说,往往是致命的,但是眼下他却没有更多的选择了。 身法闪动,如流云疾风般,身形瞬间在木青山的面前消失了,就好像在空气中蒸发了一样。不留痕迹。 “开始了。” 木青山倏地抬头,1号杀身的身形正在半空中一折,片刻向他的身后转移,速度快得离谱。 木青山猛地大声喝道:“万变不离其宗。” 一个回转,右拳又是毫无花招地直直捣出,淡淡的黄芒一闪。如同云破月来,奇花弄影。 “你……” 小腹条件反射地一缩,这一下,又让1号杀手差点当场吐血,木青山地拳头还未到,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剑无论如何都没有机会到达对方的脖子,因为对方的拳头已经在不可能的情况下,猛地出现在他防御不到的小腹位置。 “这小子是如何做到的?” 时间已经来不及多想,1号杀手左掌倏地伸出。五指如钩。阴险无比地朝木青山的头顶插落,丝丝劲气激荡得木青山一头黑发婆娑作响。 一抹肃杀地笑意自嘴角浮现。1号杀手的如意算盘打得很清楚,他抓向木青山头顶的五指是虚招,真正的力道是中途折变,格挡向小腹的右拳,他在打赌,百汇穴是生死大穴,只要木青山一慌乱避退,心虚之下,他那续力已久的手指剑立刻乘虚而入,轻松地划上木青山地脖子。 速度方面,1号杀手对自己有着惊人的自信,完成这些复杂的动作只在呼吸之间。 就在这时,令他再次吐血的场面出现了,木青山目光中的凉意一凝,右拳的速度又快了一线,快速无比地直捣黄龙,没有丝毫的犹豫,半分的动摇,完全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打法。 1号的眼光一下子就收缩了。 “他祖母地,这小子疯了。” 虽然有自信击毙木青山,1号杀手可不想死,就算这小子一拳不能伤了自己地性命,在受了重伤之下,谁知还有没有机会跨出这个房间了,外面那些人虽然本事平平,但是发起疯来可都不是吃素的。 机会在瞬间便已失之交臂。 1号杀手还来得及微微地叹了一口气,五指强收,身体急旋,身法全面发动,极高瘦地身体在瞬息之间转得如同纺陀,很快就脱离了木青山拳头所能笼罩的范围,当然,他也不是没有代价,小腹处的衣服又添了一个惊心动魄的黑痕。 交手了两番,看似自己牢牢地把主动权把握在手里,但是每到关键时刻,自己都没办法伤敌,“这人的速度力量都高自己太多,看来真的很麻烦。” 木青山已经计算出来,他吃亏的是功力远逊对方,很多精妙之处难以舒展,否则一记雷轰,就可以让对方化为尘埃,话又说回来了,如果自己能使得出雷轰,收拾他哪还用得着这么费劲。 1号杀手遇上木青山这样的对手也是又惊又惧,自加入组织以来,那里吃过这样的大亏?盛怒之下,他望向木青山的眼光。多了一份血腥地味道。 木青山唯一凭借的是他那惊人的判断力和以命换命的决心,在最不利的时刻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这才勉强保持住了两方实力的平衡,换句话说,他这样地方式简直就是走钢丝,只要对方看穿自己的深浅,情况就没有那么乐观了。 再次深深呼出一口气。体内仿佛无数地炎流汹涌,激越澎湃之下。似乎又有礁石横立在经脉之中,难以欢畅。 木青山知道自己的功力虽然正在复苏之中,但是距离功行圆满,似乎还需要一段时间,眼下,却已经到了性命的关键时刻。 面前人影一闪,对方又动了。当看清楚对手的动作后,木青山冷静如山的眸子不禁一沉,内心泛起了发虚的感觉。 “三条人影?好快的速度。” 木青山眼睛圆睁,体内地清凉之气感受到主人的意图,立刻疯狂流动,一路冲刷上来,如同实质地直逼眉心,木青山甚至可以感觉到一道白气喷薄而出。脚下如同行云流水地踏出了第一步。 “就是现在。” 一声沉闷的撞击之声响起,仿佛敲打残钢的嗡响,火舞圣光气浇灌之下的钢臂与对方气劲硬生生地对撞在一起,一溜灿烂如花的鲜血飞溅而出,均匀的洒在墙壁之上。 木青山明显吃了暗亏,对方用的是指剑。力道集中在一点,而自己却是力道平均,布满肌理,虽然火舞圣光气疯狂流转,但是还是太微弱了,冲撞之间,立刻挂彩。 “好硬地手臂,这小子有护身气劲?” 木青山完全不知道,1号同样也是吃惊不小,暗影三叠是他的看家本领。这三叠身影完全靠的是自身的功力修为。以1号眼下的功力而论,也不过是可以用上三次而已。如果三次完结,恐怕连他自己扶着墙都站不稳了。 强悍的招式所带来地负面效果是明显的,这个道理历来颠朴不破。 “1号,条子快罩不住了,谈判要失败了,他们已经靠不住了,快点下重手。” 这是2号杀手通过耳塞传过来的信息,1号已经别无选择,必须不择手段。 身形朝前一挫,又是三条若有若无,肉眼难辨的人影出现,如同幽灵般直扑对面的木青山,这两次的攻击接踵在呼吸之间。 由于对方的速度太快,连转身应战都成问题,木青山的特殊观察法似乎成为鸡肋的存在,目下的处境非常危险。 肃杀地气息在空间内四溢,肆无忌惮地撞击着周围地物品,砰的一声!是电视机屏幕破碎地声音,二条人影在空中交错而过,如同惊鸿翩翩。 哧的一声,又是一道耀眼之极的血花飞溅而起,这次,木青山的胸口划出了二条二指宽的血槽,火舞圣光气抵御了大部分的力量,还好没有伤及筋骨。 木青山喘息的声音清晰可闻,体内的气息开始出现淆乱的迹象,手臂与胸口处的伤口火辣辣的,虽然是小伤,但是无疑会对行动力造成一些影响。 1号杀手的情况也不那么乐观,汗水早已湿透了衣服。 双方距离三米,虎视眈眈地对视着,等待就要来临的最后一击。 “小子,你确实不简单,可惜你没机会了,早死早投胎吧。” 1号杀手的低沉嘶哑的话音刚落,他整个人立刻又从极静到极动,以旱地拔葱之势,竟然飞跃到了木青山的头顶。 这一招试无疑是最冒险的选择,但是对以暗影见长的杀手来说,那又不同了,空中躯体一闪,就这么一下晃动,三排人影齐刷刷地冲向了木青山。 眨眼之间,千斤巨力自对方跃起的刹那,自四面八方汹涌而至,在这要命的时刻,木青山竟然产生出一种难以动弹的感觉。 是气息锁定! 顿时,四周仿佛是汹涌的大海汪洋,难以动弹,又似深陷糨糊之中,越挣扎,反而陷得越深。 呔! 当机立断,木青山猛咬舌尖。靠着那一刹涩痛,突然间舌绽春雷,右拳带着一溜黄芒直奔头顶的正上方。 1号杀手杀气腾腾地转到了木青山地头顶,避无可避,指剑与铁拳再一次对了个正着,轰的一声闷响,有若刀剑交加。气劲冲突之下,难受得让两人几乎同时喷血。 脚踏实地。木青山占了大便宜,如果力道能再增半成,说不定可以让对手吃个大亏。 1号停留在空中的平衡感好得惊人,居高临下且不断地把自身力量及精修得来的暗劲冲击着下面的木青山,力道不断地增加着。 彼此僵持片刻,木青山开始暗叫不妙,虽然自己恢复了一些体力。但是又如何顶得上内家高手,片刻之间,已被压得脸孔通红,手臂微微地颤动着,开始一寸一寸地开始回收。 很明显,1号杀手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气势直泄而下,得势不饶人。全身的气劲下压,横冲而下,沛不可挡。 木青山不敢动,只要他一个分神,对方的气劲倾注而下,一定会死得很惨。好不甘心,难道自己真会死在这鬼地方? 手臂越压越低,片刻之间,二人喘息之间,已经清晰可闻,眼睛彼此瞪得比牛还大,估计眼睛可以杀人地话,对方都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 “我会死在这里?” 木青山心念电转,体内的空虚实在让他提不出哪怕一丝一毫地力气,受到他的影响。清凉之力竟然也有退缩的意思。片刻之间,木青山眼睛尽红。各种负面情绪如怒潮般喷发,生死悬。 一声冷哼,1号杀手竟然能够空出来一只左手,这下子大局已定,对方左手按上木青山的头顶,自认已经牢牢地把握住了战斗的主动权,他有足够的力量分出力气,只要掌力微吐,木青山小命难保。 掌心已经按实木青山的头颅,刚想发力地刹那之间,蓦然,一股邪恶冰冷,仿佛来自地狱的力量自手掌的接触处,直透而上,手掌乃至全身不可预警地颤抖,汗水飞泻而下,淋了木青山一身。 “你……” 片刻,1号杀手浑身上下,汗水淋漓,脑中难受之极,冥冥之中,仿佛时间转换,置身于黑暗世纪,无数冰冷的,负面的情绪纷至沓来。 终于,凄厉的惨叫响起,1号杀手念头还没有转过来,立刻如同抽干了水份的枯木一样自木青山的头顶栽了下来,蓬!地一声,完全没有章法地摔在地上。 受到这股邪恶的冲击,1号杀手的心智已经严重受损,就算日后得以痊愈,也已经等同与痴人疯汉,而木青山却安然无恙,这情形实在是古怪之极。 “1号,1号,听到答复,你那边怎么回事?听到答复。” 一个焦急的声音自1号杀手的耳朵处微不可闻地响起。 木青山的感觉也不好受,全身如蹲在冰窟之中,钢牙战战作响,眼前似乎有无数地妖魔鬼怪。 这种感觉曾经体会过一次,这股邪恶的力量来自杨琳轩在无意中所留下来的圆球,正是因为这个圆球所蕴涵的邪恶力量,让木青山全身的奇门经脉轰然全开,从此跨入内家高手的行列,也正是股邪恶力量,让木青山全身发虚,痛苦得差点杀死自己。 还好,由于有了前车之鉴,木青山体内不甘寂寞的清凉之力立刻蔓延而上,两股力量相互冲击,仿佛同时吞下了几个太阳,又好似到了南极玄冰之地,这种巨大的反差让他立刻抱着头蹲了下来。 “龙哥,唐哥,你们说山哥能不能赢?那个冒出来的小子贼头贼头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估计他会出什么阴招,他妈的,如果不是山哥有所顾忌,老子立刻就带队灭了他。”一名打仔恶狠狠地说道。 唐天豪点燃了一根烟,貌似悠闲,但是谁都清楚,他可是有点替小山担心。 黑龙冷哼了一声道:“怕什么,那小子也不是笨蛋,难道他不会想要自己的命?” 唐天豪终于不耐烦地道:“都过半个时辰了,不可能一场架打这么久吧?” 就在此时。房门突然叽呀了一声,立刻又戛然而止。 众人心头一跳,立刻齐刷刷地望了过去,唐天豪与黑龙同时用力地眨巴着眼睛,满脸写地都是难以置信。 门口处,木青山脸色苍白,淡然道:“让你们久等了。” 唐天豪愣了楞神。立刻瞧出了木青山地不对劲,一个箭步窜了上来。关切地道:“我先扶你回去,这里的事情你都不用管,我们来处理。” “是山哥,山哥出来了,山哥赢了。” 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立刻飘飞到看守所的每个角落。 “1号竟然败在那个小子的手里?” 欢呼的犯人中,立着一名高瘦的汉子。这人眼光凛然,杀气横溢,夹杂在欢呼的人群之中,显得有点鹤立鸡群。 “不行,我要立刻杀了这小子。” 2号杀手潜运暗劲,周围地犯人立刻如同潮水般向二边退出,很多人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忍不住怨声载道。好在现在是欢呼的时刻,没人会去计较这些小事情。 “什么?那家伙带人来到这里了?有没有搞错?” 2号杀手傻眼了,雷狱长已经带着几十名武警出现在门口,正在与前面地人交谈着,就算用膝盖想事情,也该知道中间出什么问题了。 1号杀手还躺在里面不知死活。无疑,这次的计划已经彻底破产了。 “01876号,你的开庭日期已经彻底定了下来,由于考虑到安全问题,我打算把你隔离,派专业人士保护,有什么事情就交代一下吧!你们以后可能没有机会见面了。” 雷狱长的声音平淡,终于恢复了一丝人气,他看着木青山的眼光很复杂,有一份警惕。有一份敬畏。但是欣赏的成分倒也不少。 此话一出,犯人们都有点唏嘘。大家打了这么久的架,虽然拳头无情,但是难免也有了一点感情,男人之间是不打不认识地,这个道理在看守所里,更加体现得淋漓尽致。 “兄弟,放心去吧!政哥曾经是我们洪门的人,我一定会关照他,如果有什么事情你不想亲自下手的,请打这个电话,保证二十四小时开通,出狱后记得去洪门找我喝酒,就说唐老鸭就知道了,嘿嘿。” 这次,木青山不再拒绝,注重地把唐天豪递了过来的纸条塞进了口袋,另外一边的黑龙耸了耸肩膀,却是一脸的无所谓。 木青山脚步悬浮,如踩在棉花之中,他慢慢走到雷狱警的面前,沉声道:“长官,我可以跟你走,但是我有一个提议,如果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你是否可以考虑一下。” 雷狱长犹豫了一下,问道:“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只能答应你按照规律办事。” “以后能否给犯人们每人发一条内裤?” “你说什么?”雷狱长一下子傻眼了。 所有听到木青山建议地犯人都愣住了,大家面面相觑,怪异不已,自进看守所以来,上面的规定是没有内裤派送,人人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自然也没有人考虑到去改变这个现状,现在由木青山提了出来,普遍都是胯下一凉,似乎这也是一个问题中的问题。 当然,个别人士还是忍不住咕的一声笑了出来。 雷狱长也是脸色怪异,看着木青山那副及其认真的样子,他终于确定这小子真的不是说谎了。 “你确定?”雷狱长地声音有点疑惑。 “是的,我觉得这是应该可以改变的现实。”木青山的声音充满肯定。 “哈哈,你这小子还真是挺奇怪的。”雷狱长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旁边的武警也是满脸难以抑制的笑容。 “好,哈……哈哈,好……好,我答应你。”雷狱长的笑声戛然而止,一贯以严肃自居的他突然在犯人们的面前如此孟浪,这可是及其失面地事情,看来自己也快到更年期了,这一连窜地事情下来,他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很难控制自己地情绪。 “这件事情以后,老子就退出黑暗交易,做一个好警察吧!不管怎么说,这小子有功无过,像这种恩泽后来人的建议,满足他就是。” 雷狱长的脸色一正,吓得旁边的警察连忙闭上了嘴巴,满脸都是正容。 “01786号,我可以郑重告诉你,你刚才的建议一定能够实现,只要我姓雷的还在这里继任,所有的犯人都有那玩艺穿!” 能感觉得出来,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确实没有骗自己。 木青山淡淡地道:“我替他们感谢你。” 一股莫名的暖流在犯人们心中流动,雷狱长转过身来,平静地道:“带他下去吧!那些手续就免了,明天开庭。” 第九十章 遇见 开庭的时刻终于还是来到了,尽管许城皓使出了浑身解数,发动了一切可以发动的资源,可惜天不遂恶人愿,没想到看守所内的一个小叫花子居然如此难啃,这实在是计划之初任谁都没有预料到的,好在他另有准备,倒也不怕真的能翻案。 上午十点,木青山在四名狱警的陪同之下,进入了西京市人民法院一号庭。因为案件没有公开审理的缘故,一号庭内到场的人数并不算多,席间稀稀拉拉的坐了十几个人,全都是些生脸孔,木青山脸色相当平静的随意扫了几眼周围环境,心中并不把这次庭审当回事。 如果要审早就审了,何必把我关到看守所里那么久?还搞出那么多事来!分明是官匪一窝。木青山心头雪亮,这场庭审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那些人想必早已疏通了关窍,只是看如何把这盆脏水扣到自己头上罢了。 经过这么多天的苦忍,木青山的暗自修炼并非完全没有效果的,相信只需要最多半个月,甚至更少的时间,自己就能完全破关而出,只要恢复了全身功力,逃出监狱这种事,相信还是可以轻松办到的。 “随便判吧,有种判老子个立即枪决!”木青山心中暗自冷笑道。 事实上他根本不惧怕这种情况的发生,因为这里不过是中级法院的规格罢了,就算真的判了死刑,自己应该也有上诉期。等时间一到,体内地真元巩固,早就脱困而出,不知跑到哪去了。更何况目前体内状况虽不稳定,但是仍有一拼之力,骤然发难之下,从解押回看守所的路程上逃脱。应该有六成把握,只是逃脱之后需要面对的全城大搜捕就有些头疼了。所以木青山才选择隐忍不发,争取多一天时间是一天。 不知不觉,木青山的行事方式已比入狱前要狠辣老练得多了,一方面是这么多天来,受尽苦楚与折磨,终于琢成大器,另一方面。白先生的残存意识,已经越来越多的渗透入木青山的性格之中,环境改变人,如果没有这么多,这么长时间地苦难折磨,也许白先生的意识会永远封存在木青山脑海地角落里,唯有这样,才能令木青山真正觉醒。 公诉人。法官,证人,木青山的辩护律师,诸多角色一一登场,纷纷就位,木青山自嘴角始终带着一抹冷笑。锐利的目光扫过面前每一个敢于望着自己的人。 嗯?木青山按捺不住眼中的惊讶,突然间低哼了一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令守在身旁的四名狱警全都诧异之极地望着木青山。 要知道,一般的犯人上庭之前,大多数会唠唠叨叨讲个不停,生怕输了官司,极少数的干脆大号冤屈,要么哭爹喊娘,要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搏同情,像木青山这样的。从押出看守所到现在。一直面无表情,惜字如金。半个字都没从他嘴里蹦出来过,还真是少见又少见,现在突然听到他嗯了一声,这四名狱警不奇怪的话才是怪了呢。 眼前突然见到的这个人,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木青山苦修得来的坚毅心神第一次不由自主地慌乱了起来。 “怎么会是她?怎么会遇上她?老天爷!你给我开了个好大的玩笑啊!”木青山深吸了一口气,用力的甩了甩额前的乱发,遮住眉眼的同时,狠狠的低下了头。 一号看守所比起正规地监狱还是少了道手续,仅管木青山在里面住的时日已不算短,但是仍然得以保留了头发,不然只刚才那一下,已被对面那人瞧了个正着。 如果说木青山落到如此境地,有个最不想见到和面对的人,这个人并非他的大仇毕东流,而是自己挚爱,周乐。 可惜事实就是这么残酷,周乐作为本次法庭开庭的书记员,端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正认认真真,聚精会神的坐在木青山正对面的法庭席之上。 周乐终于实现了自己梦想的第一步,第一次作为法院代表,代表着正义与公道的一方,坐在了神圣不可侵犯的法庭之上,然而她万万都没有想到,自己地第一次开庭,被审判地对象,竟然是自己大学时的男友,木青山。 好在周乐一心工作,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地电脑屏幕之上,并没有注意对面被告席上站着的人是谁。 也难怪,本来以周乐实习生的资格,是没有机会参与像这样的刑事案庭审的,刚好原先的那位书记员患了急病,她才临时补上,甚至连案件资料都没有来得及看一眼,所以才会显得如此小心翼翼,再加上木青山在牢狱中的长时间生活,外型和气质上已有了不小的改变,周乐居然没有一眼认出木青山来,便忙得没有空瞅他第二眼了。 木青山此刻心神大乱,十指骨节捏得发白,脑中思绪不停,一个接一个的想法冒出来,然后被自己立刻否定,此刻的他已完全不敢抬头,时间对他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我的当事人完全承认上述事实,并且会配合之后关于本案进一步的刑侦工作,希望能获得政府的宽大处理。很明显,他只是意外从犯,有敲诈勒索的动机,并不俱备伤害在场四人的能力。”这名脸宽眉粗的大个律师一口气说完之后,不经意的看了木青山所在的方向一眼,显得有几分忧心忡忡。 昨天在看守所与这个年轻人的接触,令他觉得难受无比,这个叫小山的嫌犯很奇怪,仿佛根本就不在意将要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判决一般。而且根据自己地经验判断,这年轻人十有八九是受了冤屈。目前的证据虽然对他很不利,但是未必就能定下大罪了。昨晚的劝说非常成功,这个年轻人什么话也没多说,淡淡一笑便答应了今天法庭上的配合。 “李小山,你对张律师的发言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法官一脸庄严肃穆的问道。 木青山闻言一怔,半秒之后才明白过来,法官是在跟自己说话。李小山这个名字,不知是从哪里得来地!是了。自己从神农架出来,进入西楚大学的时候本来就是程威帮忙,轻易混进来地,现在这些官儿当然找不着自己的真实姓名,倒也怪了,关在看守所里那么久,没有任何人提审。更不用说是问自己的来历了。 想到这里,木青山灵机一动,目光朝着席间望去,恰好与许城皓对了个正着。许城皓衣冠楚楚的端坐在席间,单以此时的衣着和气度而言,像极了西京城中的青年俊彦,根本让人无法看出他的真实身份。 木青山与许城皓两人地目光一触即分,许城皓甚至一脸和气的朝着木青山点了点头。木青山心中暗恨,等老子出关了,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这小子,害得自己和周乐在这样的场景之下见面,实在是可恶之极。 法官见李小山默然不语,只是将头偏向一边。于是点点头道:“犯罪嫌疑人对所犯罪行并无异议,现在我宣布休庭,十分钟之后宣判本案结果。” 木青山哪里还有异议,一味狠低着头,只盼周乐永远都不要朝自己的方向再看上一眼,连张律师凑过来说话也不搭理。 张律师并不知道木青山的隐情,只是凑到耳边,说道:“李小山,你的案子打到这个地步,已经非常不错了。按照我的经验。他们最多判你个敲诈罪,关个三五年就出来了。杀人罪地罪证不足,不可能乱判的。只要你在里面老老实实,好好表现,说不定一两年之后就可以申请缓刑了,你遇上我,可真是找对人了!” 木青山把头埋得低低的,并不答话。 十分钟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法官走上审判席,一脸严肃的朗声道:“根据本庭审理结果如下,宣判李小山敲诈勒索罪名成立,判有期徒刑三年,杀人罪证据不足,罪名不成立。” 木青山听到宣判结果,心中一凛,怎么会判得这么轻?目光不由自主的再次射向席间的许城皓。 许城皓仿佛早已得知这个结果,脸上并无不满或是惊讶之色,朝着木青山微微点了点头,起身离开座位,和大多数人一样,准备离开了。 木青山脑中转过数个念头,立刻就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好个毒辣地黑帮老大,看守所里弄不死自己,故意疏通关节,令自己的罪名轻判,如果是一般人,说不定还以为这是许城皓事先就安排好了的,照顾自家兄弟的手段。审得如此之轻,就是希望自己收声服判,如果自己所料不错,等到正式投入监狱之后,杀手定会随之而来,只有灭了自己的口,许城皓才能真正安心。 想到此处,木青山面上露出一线冷笑,此举正合我意,最多再有半个月时间,等老子恢复了功力,破狱而出,第一个杀的就是你许诚皓,你就先在外面做你的千秋大梦吧。 “如无异议,本庭宣布,判决立即执行,庭警,把犯罪人押回牢房。”法官喊出这么一嗓子之后,两名庭警上前,从狱警的手中接过木青山的双臂,一左一右的挟住木青山,准备将他带走。 这样一件刑事官司对于庭上地这位法官来说,只是普普通通地一个案件罢了,他可万万没有想到,这将成为一场波澜壮阔的开始。 木青山低头不语,任凭着两名膀大腰圆地庭警将自己带走,暗自庆幸没有被周乐发现的同时,心中不免却又多出了一分寂寥。 临出法庭门的刹间,木青山再也忍不住了,抬起头朝着周乐所在的方向深深的望了一眼。 周乐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一脸茫然的抬起头来,恰恰与木青山饱含深情地目光对了个正着。 周乐怔怔的望着被庭警押着的那个人。手指间的键盘空格键一直按了下去,在庭审记录上打出了一连串的空格。 她的心中也像是被塞满了空格般的难受。万万都没有想到,自己参与地第一场庭审,被审判的对象竟然是自己地大学男友。 周乐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再也没有任何意识产生,一头栽倒在桌前。 “周乐,你去那里?” 周乐失魂落魄地走出了法院。甚至,她都不知道同事一直在后面叫着她的名字。 天色似乎有点昏暗。晚秋的时节很容易让人有一种错觉,那就是黄昏提前来到人间。 “木青山,你这个笨蛋,你到底在做什么!” 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周乐想了很多,一直以来,周乐认为自己是爽朗决断的性格。无论在生活情感,或者工作之上都是都如此,拿得起,放得下,重要的是过程,结果并不是很注重,就好像流星地刹那。 所以出了社会以后,她与木青山很少联系。自己也曾经想过,也许让时间淡忘一切,会是自己与木青山之间最好的归宿,毕竟大家都有太多的羁绊,但是每次偶尔见面之后,周乐还是发现。她忘不了那个黑木头,那宽阔的胸膛,朴质的笑容,甚至那黑黝黝的熟悉脸孔。 虽然很多人说过这样的爱情是最不可靠的,但是周乐还是淡淡地坚持着那份牵挂,也许是习惯?也许是双方地性格?谁也说不清楚。 但是现在究竟为什么?是忘不了自己的初恋情怀?还是这份感情是自己生命中的真挚,而自己还不明白罢了? 都市之中一般都是典型的千里之外的爱情,时光与现实容易冲淡过去所有的缠绵,其实也不能怪周乐,她只不过是一个普通而且现实地女孩子。木青山的追求与她所需要的。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二人磕磕碰碰的走到现在。也许缘分还是没有到了尽头而已。 但是以后呢?也许只有老天才能回答了。 “死木头,烂木头,你为什么能这样对我?假装不认识我,又拒绝我的帮忙,你到底要我怎样做啊?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句话?”周乐心中的难过,这一刻全数爆发了出来,隐隐之间,她开始觉得自己错了。 别的女孩子,只要守在男朋友身边就好了,为什么自己要做那么多的事,要强过别人,要实现所谓的人生理想,如果自己肯守在他身边,他怎么会到今天的田地! 前方是一家很清冷地时装店。 哇!地一声,周乐终于忍不住,蹲在墙角边低涕了起来,木青山已经判了重刑,作为一名执法人员,她知道像这样审判已经不可能会改变,除非上诉,但是木青山怎么会卷进这种事情里,而且在法庭之上,木青山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除非他真的做了,否则以自己对木青山地了解,他不可能认命的!饶是周乐的心性再坚强,突然经历这一切,回想起两人在一起时的快乐,过往的点点滴滴,能忍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小时?还是二个小时?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偶尔会有人望向这边,但是满脸都是敬畏的表情,个别人脸上还露出了鄙视,在这样一座冷漠的城市里,一般人是不会为了不相关的事情而驻足停留的。 “小姐,我能帮到你什么吗?” 一个年轻的警察走到了周乐的面前,轻声询问,他已经注意这个女孩一会了,身穿制服,有可能是与自己同一行业,令他有点奇怪的是,这个女孩子一蹲就是一个小时,这让他有点诧异也有点好奇。 刚好,他自身也在等人,所以忍不住上来询问了。 那知道他这一问,身前的女孩子头一歪,竟然慢慢地倒了下去,就这么直接躺在冰冷的大街上。 “喂,你……” 年轻的警察大惊失色,掏出电话叫了救护车,在扶起这个女孩子的时候。他竟然发现对方地额头烫得惊人,看来这个女孩子已经生病了。 “喂,你好,请问你是罗志信先生吗?我在你同事的包里找到你的电话,对,她叫周乐,她现在就在西京市第二号人民医院。你能不能过来一下,或者通知她的家人也行。谢谢。” “西京市第二号人民医院?哦,啊!我马上过来。” 罗志信来到了医院后,躺在病床上的周乐刚好醒了过来,一双凤目睁得大大的,无神地看着天花板,一副呆呆的样子,似乎。头顶地天花板上有什么值得流连的东西。 面前地女孩素脸朝天,柳眉柔唇,清丽婉约,满脸迷茫之色,似乎心事重重,那里还有半分以前那种飒爽英姿般的决断?不知道为什么,罗志信的竟然心头轻跳了一下,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撩拨了一下。难以自己。 “你没事了吧?如果不是有人打电话给我,我还不知道你已经进医院了?能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吗?” 周乐并没有作答,还是固执地望着天花板,这让罗志信多少有点尴尬,他知道周乐是一个挺厉害的女孩,做事待人很有一套。平时亲和力十足,眼下不言不语,看来真的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了。 良久,罗志信轻轻走了过去,他感觉得出来,周乐已经知道了他的存在,也知道他正在走过来,说实话,自己再不有所行动,那种沉默地尴尬会令自己更不知道如何是好。 无可否认。刚才的所见给他的感觉太震撼了。一个坚强的女孩子在露出女性柔弱的一面的时候,眼中那种无助的温柔简直就是对男人的致命武器。 周乐低着头。突然淡淡地道:“我想出院,麻烦你帮我忙,好吗?” 周乐说得风轻云淡,但是罗志信已经隐隐听得出来,这位美丽地同事一定有着千言万语,他轻轻地叹息了一下,走了过去劝道:“你的身体还不好,等康复了再出院吧,工作上的事情我已经替你打了电话过去,你可以休息一个星期。” “我说过我想出院,如果我躺在这里,我会疯掉。”周乐固执地说道,语气让人不可商量。 “这……那好吧!我过去与医生商量一下。”罗志信不傻,自然知道心病需要心药来治,快步退了出去。 半个小时后,报告下来了,周乐只不过是伤心过度,导致身体不适,经过护理后,她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可以随时出院。 罗志信很快地办了出院手续,说实话,他反而喜欢周乐能在这里躺上几天,自己则有借口留下来好好地照顾她,这个念头刚刚跳出,罗志信猛地一惊,暗暗心想:难道我希望周乐有事,就是为了瞧她那副柔弱无助的样子?看来有病的是我了! 罗志信暗暗地自责,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地,看得为她办理手续的女护士惊奇不已,不禁多看了他两眼。 “我要去酒吧!” 站在医院的门口,周乐再次说出了今天的第三句话,一样是不可商量的口气。 “酒吧?” 罗志信神情一动,精神立刻来了,他这次终于确定周乐一定是感情上出问题了,一个女孩子愿意到酒吧买醉,不是感情会是什么?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岂不是自己有了献殷勤的机会了? 一个女孩心慌意乱,无所适从的时刻,男人坚实的肩膀是很重要的,罗志信已经做好了准备。 的士缓缓前行,周乐还是一言不发,目光中有些淡然,看不出喜怒哀乐,她一直透过玻璃窗户看着外面地街景,秀眉微黛,罗志信也在望着外面,只不过他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街景,淡淡地玻璃光映着周乐那秀美的面容,罗志信就一直瞧着这个虚像,内心竟然又冒出了一个碰离谱地想法:如果这车能开得慢一点就好了,奇怪,怎么今天没有塞车啊? 仔细地打量着周乐,罗志信试图通过她的表情猜测到什么,但是他还是失望了,此女收敛起自己所有的情感时,就如同含羞草一样懂得保护自己,旁人是无法接近的。 第九十一章 义勇陈肥肥 花花公子,西京市很有名的星级酒吧,坐落在西京北城,酒吧内的布置很齐全,泾渭分明,各种叫得上名号的顶级好酒与名烟被安置在精心装饰的墙壁橱窗之内,再来上几束亮眼灯光的照射,实不负销金窟之名。 西京城内,上至高官,下至流氓混混,只要手中有钱,大家都愿意来这个地方消费,够品味的环境,给客人们的感觉如在云端,更重要的是,这里到市中心还隔着几个开发之中的城中村,客人们在纸醉金迷、风花雪月的同时,一般不会担心碰上亲人朋友的尴尬事情,这钱花得很值得。 嘎!的一声,轮胎擦地的声音在花花公子的门口响起。 门口停着一辆很新款的改装吉普,从座位到轮胎,一系列的设备都充满着强劲的美国风格,性能方面也是名副其实的强悍,光凭轮胎擦地的厚实声音,就足可证明这辆车的本钱十足,事实上,能开这种款型的车到花花公子门口来的,绝对是西京城里够剽悍的人物。 车里的人身份似乎非同小可,花花公子门口的服务员立刻跑了过去,一脸媚笑的正打算为客人打开车门。 啪!的一声,车门猛地被人拉开,一个染着绿头的,穿着宽松牛仔裤的年轻人一脚迈了出来,吼道:“走开点,一会把车停好了,不然往死里磕你。” 转身拉开车门,这个年轻人立刻换了一口气。恭声道:“老大,地方到了。” 就在此时,车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很不文明的慢悠悠声音。 “靠,连门口站着地都是公的,这花花公子不会是搞男人的地方吧?老子可是来找乐子的。” 年轻人忍着笑,低头哈腰道:“老大,你放心。这里绝对是一流的,我已经来过二次了。” “先生。我们这里服务OK的啦。”服务员终于找机会插了一句。 车里的人没有出来,一个硕大地雪茄烟头自车内飞了出来,闪着火光,划过一段漂亮的轨迹,通!地一声,准确无误地掉进旁边一个可回收垃圾桶里。 这一手玩得很漂亮,吓得近在咫尺的服务生连连咋舌。急忙闪到了一旁,客人他见得多了,还真没有见过这么特别的一位,垃圾桶相距车门还有十几步远,中间还加一个小角度的转弯,不会这么巧吧? “不会吧!在车里抽烟?” 服务员嘀咕了一句,突然,一个高大肥硕的人影已经自车内跨了出来。身板微挺,如同一堵墙壁般站在众人面前。 服务员大骇之下,抬头瞧去,只见面前这人长得高大健硕,如果单论体积,甚至比自己大出一个半有多。服务员特别注意到面前的这张脸,五官倒是长得不算难看,充其量就是有点猥琐,但是目光中却是一种铁血地味道,与他的肥胖外表似乎特别矛盾。 一个扮酷的胖子? 站在此人的面前,服务员有点想责骂自己的老爸,他妈的完全是即兴之作,把老子生得如此矮小,处处都低人一等。 服务员一下子就傻眼了,直到这伙人完全消失之后。他突然想到《杀破狼》电影里那个港台明星洪金宝。 嘎的一声。又是轿车擦地的声音,这次地声音很糟糕。还拖着长长的尾音,不用回头,服务员已经知道这是大街上一捞一大把的出租车。 车上已经下来一对男女,男的一身灰白的悠闲套装,身材修长,气宇轩昂,女的美肤如玉,气质婉约,好一对金童玉女。 服务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地眼睛。 “奇怪,前面的是好车,但是里面的客人的品质实在恶劣,让人不敢恭维,眼前是很普通的出租车,客人的气质却是如此高贵,哎!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服务员连忙迎了上去,口吐欢迎的言辞。 “这里应该是西京城最有名的娱乐场所,只要你想得到的,里面都有。”罗志信走在前面,微微叹了一口气。 “恩!” 周乐淡淡地应了一句,勉强地笑了一笑,随即,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恢复了笑盈盈的样子道:“罗志信,请我喝酒吧!” “恭敬不如从命。”罗志信总算不失时机地幽默了一句。 “斯文败类,把女人带到这样地地方来?还说什么恭敬不如从命,老子一听就想吐,这么漂亮地女人,真便宜他了。”服务生见到面前这位女孩子美得跟朵鲜花似的,内心暗暗不平,自己女朋友与人家比起来,相差实在太远了,难免会小声地嘀咕几句。 两人联袂走上了二楼。 这是一间以冷色调为主的房间,轻柔的音乐慢慢地撩拨着敏感的心,既有情人的温柔,也有轻狂的放纵,只要你喜欢,随时都可以随着乐子翩翩起舞,场子里已经站了十几个扭着各式各样怪异舞蹈的男女,偶尔肆意的尖叫震人耳膜。 灯光在轻轻柔柔的闪耀,像这种多角度的灯光效应,只要你一个小小的动作,经过特殊的映照后,完全变成了翩翩起舞的动作,优美难言,这种美化效果对不会舞蹈的菜鸟来说,既可以享受循序渐进的过程,又不过出丑,无疑,这里成为很多人的最爱。 周乐皱了皱眉头,房间里尖叫的声音让她很烦恼,事实上,由于工作的匆忙,这种地方她还是第一次光临,但是想不到,里面的气氛如此让人大倒胃口。好在今天也是来买醉地。 过了今天,一切都会不同了,周乐就这样暗暗地想着。 罗志信找了一个比较清静幽雅的座位,拉开沙发,很优雅地让周乐首先坐下来,他本身也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之人,言谈举止。自认比场子里疯吼乱叫的众人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喝点什么呢?”罗志信尽量放慢了语速,与周大美女约会只能是梦中出现的事情。今天这样的梦,这样的人就活生生在自己的身边,罗志信就算再含蓄,也不禁流露出三分得意地神色。 “随便吧!只要有酒就可以。” 周乐素手托着下巴,静静地望着场中央的众人,四周有点清冷,隔开三个位置地地方。有一对情侣正在杯盏交错,情意交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样子。 罗志信做了一个手势,站在一旁的待应生快步走了上来。 罗志信似乎也有点心不再焉,随意地点了几个精品饮料,随即瞧着周乐的脸色,轻声对待应生道:“请问你们酒吧有花吗?我要一束温乃磬。” 待应生微笑道:“先生,很遗憾。我们的酒店卖的是名酒名烟,并没有专门出售鲜花,不过我们店口的旁边有一家很有名地花店,叫华园,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订购。当然,帐单我就先记在你的单上。” 未了,待应生嘀咕了一句:奇怪,旁边的花店那么大,自己不去买,还跑上来喝酒的地方买花?奇怪,难道这人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 “谢谢,你按照你所说的办吧!”罗志信的脸色有点红,好在这地方的光线光怪陆离,没有人看清楚他地异样。 气氛有点沉闷。罗志信见周乐并没有出言阻止自己买花。内心正在暗爽,他对女性的心理的猜测有点水平。一个女人再坚强,在受伤的时候无疑就是一头慌张失措的小鹿,只要自己悄下点手段,欲擒故纵,女人在感激之余,移情别恋也是很可能的事情。 同事一年多,罗志信一直没有找女朋友,就是对因为周乐一直有一种强烈地好感,虽然周乐经常说有一个优秀的男朋友,但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而且他坚信,优秀的自己与漂亮的周乐绝对是众口乐道的才子佳人,事实上,同事也经常拿这个来开玩笑,而周乐平时貌似也是笑嘻嘻的样子,要说她完全对自己没感觉,简直是挑战自己的自信心。 罗志信其实并不算清楚周乐的真实性格,她的骨子就是那种好玩好吃的通杀型女性,在大学地时候就耍得男生们乱乱转,更是以乖乖美女地温柔手段诱惑小木步步走向她精心编织的情网,生活之上,她不会去介意这些小打小闹地风雅之事,权当一笑而已,所谓说者无心,而听者有意,周乐倒是无所谓,罗志这谦谦君子可就当真了。 饮料与红酒很快就送了上来,罗志信见周乐不想说话,干脆也玩了把深沉,沉默是金,只是偶尔一把眼神撩拨了过去,关切与询问之情溢于言表,如果他知道周乐一颗心完全是飞在冰冷的监狱里,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的话,就不知道如何感想了。 花还没有送过来,场子里疯叫的五六个大汉嘻嘻哈哈地走了过来,竟然就在旁边的桌子坐了下来,摩拳擦掌地自吹自擂,无非都是一些江湖事之类的玩艺。 忙得团团乱转的侍应生领班立刻指挥服务员把大捆大捆的啤酒送了上来,这伙人一看就并非善类,至少都是强悍的酒徒。 罗志信也想不到这伙人竟然坐到了自己的旁边来了,令他更气恼的是,对方有一个光着膀子,体壮如牛的胖子还很好奇地瞧向这边,很明显在打量自己身边的佳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自然,这副表情落在警惕的罗志信的眼里,完全就与色狼挂钩了。 “周乐,要不要换一个位子,这里太吵了。”罗志信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有一种冲动,就是想过去抽那胖子一巴掌,色狼他见得多了,还没有见过就这么无耻胆大的,简直当自己完全透明。 “恩。” 周乐还是一副出神地样子。罗志信还想开口再问,突然,肩膀被人重重地拍了一记,一个很怪异的声音响起:“小子,你起来,借你的位子坐一下。” “你是什么人 ?[-3uww]我不认识你。” 罗志信见这胖胖的登徒子竟然跑了过来,大言不惭地要求与自己换位子。饶是他修养再好,也不禁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手掌快速地扫开搭在肩膀上的肥手,罗志信飞快地站了起来,朝站在一旁的待应生叫道:“怎么回事?我投诉这个人,他想闹事。” “啊!怎么回事?” 这时候,正在出神的周乐已经惊醒了过来,目光轻拾,与笑眯眯地胖子对了一个正着。 “啊!”周乐惊叫的声音再次脱口而出。 随即,有人跟着嘿嘿地干笑了两声,语气间倒有三分淫荡。 罗志信会错了意,以为周乐已经受了惊吓,立刻对这位高大地胖子吼道:“干什么?还不快走?” 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音乐悠扬的舞厅里,一个愤怒的声音响起:“他妈的,你是什么东西,敢吼老子?” “老大发怒了。操家伙。” 哗啦一声,酒瓶破碎的声音响起,旁边正在喝酒看热闹地混混立刻围了上来,这一声吼了下来,场子上顿时一阵骚动,六七个正在疯狂舞蹈的年轻人离开了舞台。立刻围了上来,加入了队伍之中。 就在此时,音乐戛然而止。 “真的是你?”周乐的声音出现了一丝慌乱,但是更多的是意外。 此人身高体肥,满身上下写满了我很剽悍,眼光中又有着一点点飘忽的淫荡,不是陈肥肥还能是谁?这一年多以来,他加入了吕人杰等四人为首的兽盟,从此流浪江湖,浴血奋战。胖子一身是胆。颇有智计,性格又是说得出就做得到。从收数小弟做起,半年之后,凌家给了一个堂口让他管理,自己当老大,胖子终于如鱼得水,很快就风生水起,陈肥肥有句极得意的话,“老子生来就是混黑社会地,不做老大太可惜。” 如今的胖子今非昔比,考虑到自身的武功不算入流,索性跟巨虎拜了把子,咬牙发狠学得了一身的金钟罩硬功夫,把一身肥肉硬是练得坚硬如铁,这烂人发了狠,学什么东西都比别人快了一拍,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就连巨虎都曾扬言,这胖子再练两年,自己便不如他了,其剽悍程度,可见一斑。 这一年以来,胖子闯荡江湖,除了良家妇女不屑下手外,凡是自甘堕落的不良少女,也不知有多少被他斩落马下,数目真是难以计算,除开打架不算,泡妞把妹这胖子也是一把好手,经常出阴招,教唆堂口的兄弟们泡妞,如此地妙人,如何不在社团里混了个风升水起。 陈肥肥早就一眼看出这个妹子与周乐长得实在太像,记忆之中,陈肥肥一直认为周乐是小木的女人,以前是,几十年后也一样是,木青山是老子的兄弟,骑他的马子,就是骑老子的马子,这可不是开玩笑滴。 认出是周乐以后,陈肥肥就没必要客气了,一巴掌就把罗志信扇倒在地,他的武功已经今非昔比,盛怒之下,下手不知轻重,可怜罗志信竟然就这么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花花公子内的那几名保安被陈肥肥的手下挤到了一边,根本连插足的机会都没有。 其中一名保安刚想打电话招呼下面的兄弟,立刻被陈肥肥两名手下缴械了电话,随即,一个硬邦邦地东西顶上了腰间。 “放心,我们老大过一下场子而已,不会闹事,别紧张啊!小心你这一乱动,哥们地手指可就控制不了。小子,在这当保安一个月多少钱?可美了是不?捅死你,这场子里能赔你家多少钱?” “别……别,我不会动。”保安被吓得要死,跟这些职业混混相比,他们的道行还生嫩了点。 这几名保安大都是老板从乡下提携出来地,那里见过这样地场面?除了全身颤抖外。连话都说不完整。 陈肥肥一共开了两辆车,带了十几个得力手过来喝酒,别看数目不怎么样,但是这伙人都是够狠够硬,脑袋灵活的混混,看到老大闹事,早已有人轻车熟路地控制了两边的服务台。防止有人打电话报警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当然。那些包厢里的客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犯不着去招惹。有些小弟甚至以为肥肥哥是带大家来开拓新业务的,要把这个场子打下来,开心得不得了。 “陈志义,你为什么打伤我的同事?”周乐回过神来,大惊之下,立刻去扶倒在地上地罗志信。 由于陈肥肥与木青山走得比较近。周乐总算还记得他的大名。 这些举动落在陈肥肥地眼里,自然就成为另一个意思,他瞪着眼,脸色难看得惊人,看着周乐把脸色乌青的罗志信扶到了沙发上,然后不动声息地道:“同事?你跟同事来这样的地方?嘿!小木呢?你跟他怎样了?别告诉我你还是小木的马子,却跟别的男人跑到这样的地方来鬼混。” 周乐愣了一下,突然尖声叫起来:“够了。别跟我提他的名字,我不想再听了,不想听了。” 陈肥肥地堂口并不在西京市内,这几天正好处理一批货才回到了西京市区,虽然木青山的事情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但是他却实在没有留意。因为四大世家与黑道混混,完全是不同层面的存在,肥肥当然不知道内情。何况肥肥他手上的事情多得让他没有时间去考虑其他闲事,二来这个胖子很实际,那些八卦新闻绝对不会去注意,而且也不大相信,把握在手里的,才是属于自己的。 “不想听?他妈的!小木究竟出了什么事?” 陈肥肥听得出周乐在回避着什么,立刻料想到木青山已经有什么不测,关心则乱。一个箭步就窜到了周乐的面前。口气习惯性地硬了起来,拳头倏地握紧。 陈肥肥手下这些兄弟都是从其他城市带出来地。对木青山这三个字也没有什么印象,见到老大紧张,立刻也围了上来。 “他……他。” 周乐一连说了三个他字,看着陈肥肥这张胖脸,往事立刻如潮汹涌,顿时之间,百感交集,随即想到了法院上木青山的无情,对面相逢不认识,当着这么多人的脸,一向坚强的周乐竟然哇!的一声,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感情这东西很痛苦,周乐以为自己过了今天,一定可以把那个熟悉的脸孔从自己地记忆里完全抹掉,但是面对陈肥肥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做不到,不管多久的时间,这份情感只能深藏,伤得更痛,永远不会忘却。 大学时代的场景瞬间纷至沓来,女生宿舍的门口,面对那些警界败类,木青山一脸平静地要过了自己的电话。 自己被困在大楼里彷徨无策时,那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窗口处,围墙之上,那个自信从容的微笑。 这一切,都如在昨天。 周乐哭得更大声了。 陈肥肥也犯了男人的通病,被周乐这么一哭,竟然也慌了手脚,手都不知道往那里放,只能就这样傻傻地站着,看得旁边那些手下暗暗好笑,肥哥杀伐决断,冷静过人,御女无数,第一次发现在女人地面前如此地窝囊。 “木……小木到底怎样了?你得告诉我才能想办法啊!” 周乐毕竟是一个坚强的女孩,过了片刻,慢慢地平静下来后,突然也想到陈肥肥似乎混得不错,说不定真能帮到木青山,自己一味回避,反而不好。 “木青山,他……他犯了事,判了刑被关在西京郊外地二号监狱,他……”周乐还是蹲在地上,声音从指缝里透了上来。 “他被关在监狱里?”陈肥肥不大注意木青山做了什么,对他来说,木青山就是干掉了总统都是一样,但是木青山会被关在监狱里,这个消息却令他有些意外,木青山会那么轻易的被抓?肥肥第一个不信。 “周乐,你先回去等消息,如果你心里还有他的话,一定要等小木回来,他一定会没事的,这个男人再敢来烦你,老子我见一次揍一次。” 说完这些话,陈肥肥立刻如同风一样窜了下去,片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大。”舞厅里的众人面面相觑,那位木青山是什么人 ?[-3uww]为什么老大会如此惊慌呢?真是见鬼了。 “陈志义……”周乐梨花带雨般从地上站了起来,面前已经不见了那胖子,心头若有所失,仿佛又找到了一线希望,周乐喃喃地道:“我会等他的。” 第九十二章 临峰归来 “前面请注意,车牌067854的越野吉普车超速驾驶,马上会经过你们的岗位,请注意拦截。” 吉普车以惊人的高速在公路上狂飚着,后面追着两辆交警车,正在沿路发出拦阻的命令。 陈肥肥的内心有点乱,以前闯荡江湖的时候,很少想起木青山的事情,今天被周乐一提,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产生了马上与木青山相见的强烈冲动。 西京城是一个以大面积农业开发为主的现代都市,由于政府大力引进外资,再加上当地的合理规划,在公路建设方面的投入相当不错,城郊城区的道路四通八达,条条道路通罗马。 “凌临峰那小子前天回国了,听说回来帮他老子组织什么狗屁大会,无论如何,今天晚上一定要把这件事情让他知道,小木是他的铁杆兄弟,他总不会坐视不理,监狱老子可没有蹲过,如果小木肯进去,那一定是碰到了什么对付不了的事情了,这件事情一定要早点解决,否则老子连觉都睡不好!”陈肥肥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脚踩油门,车子开得飞快。他不愧是木青山的好兄弟,一听木青山进了监狱就敏感的猜到了他的用意,木青山绝不是一个甘于认罪服法的家伙,一定是有事发现了。 “后面的车辆请停靠在路边,接受检查。”前面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站口,刚刚接到了同僚的信息。正在拦截所有过往地车辆。 陈肥肥看得很清楚,前面的岗位已经下了拦路虎,旁边还停靠几辆货车。 “这些人真是无聊,老子又不是杀人的,追什么追?” 陈肥肥的眉头微皱,保持车速不变,猛地从岔口而下。进入碎石地带。 这里已经是郊外,除了中央一条刚建不久的道路外。其他地方都是未开发的原野,这悍马一路冲杀下来,彻底显示了无与伦比的性能,片刻之间,翻沼泽,过草地,与后面地警车越拉越远。 “奇怪了。又没有接到上面什么消息,前面的家伙是怎么回事?连命都不要了?” 另外一名交警驾驶着摩托被颠簸得连心脏都差点跳了出来,闻言气恼地道:“那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地疯子,说不定是玩公路赛车的,瞧人家开的陆地龙,我们开的是破烂货,怎么比啊?哎呀,我的妈!好大的石头。” 说实话。陈肥肥的处境并不比这后面地交警强多少,不过他有功夫在身,稳坐如山,就算道路再颠簸,也不觉得什么,后面追着的那二位就惨了。这碎石带刚好是开发之中,根本就不是可以常人和普通车辆可以通行的。 大约十分钟,外面的警笛已经慢慢消失,估计已经放弃了追赶,也可能是直接爆胎了,汗一个。 陈肥肥的吉普车拐了个弯,驶上了通往乡间的公路,开发之中的农村规划很怪异,一边是高楼大厦,另一边是农田纵横。落差非常大。陈肥肥就是跨了几个大村区过来找乐子的,这会为了抄近路。苦头也吃了不少。 可园是西京城郊一座源于民国时期地建筑,古色古香的房子,道路两旁随风飘舞的杨柳,波光涟漪的湖面如镜,庭台楼榭,布置得巧妙雅致,相映得趣,共同构成了一幅真实的淡墨山水。 三年前,可园因为城郊建设大发发,已经破落到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当地居民不懂得珍惜历史,这座院子曾经成为乡民肆意掏砖回去盖房的重要场所。 好在政府加大开发力度后,这座院子拍买给了一位城中富豪,曾经遗落在历史中地风月再次悠然放出了光芒,重新翻修之后,现代气息与古韵在这里结合得淋漓尽致,当然这一切,只属于那位隐秘的富豪商人所有。 铜门锁定,两个大大的柳钉显得魅力十足,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头正搬着一张凳子坐在门口,慵懒惬意,无人注意的是,偶尔的寒光会从这双浑浊的眸子下射了出来,外面的花开花落,云卷云舒都没能逃过这双锐利的眼睛。 外人只知道他一个名字,明叔,事实上,明叔对那些前来嬉耍的顽童还是挺客气地,在门口可以,就是不准准入这座院子玩,这是原则地问题。 嘎的一声,轮胎擦地地声音在耳边响起,一个身材高大的胖子从车子里猛地跳了出来,神态极其剽悍。 “是这小子,明天才开会,这时候他来做什么?这家伙,难道他忘了自己的辈分?”明叔那微闭着的老眼倏地射出光芒。 “老头子,我想见凌临峰。”陈肥肥脸色平静地走了过来,面对这个老人,他永远不会客气,事实上,你对他客气也好,不客气也好,这个奇怪老头一样是不买你的帐。 “我可做不了主,如果你手上没有邀请函,依照你的辈分,没有资格进这个门。” 果然是任何人都不买帐。 陈肥肥微笑不已,指了指自己的臂弯,道:“我的邀请函在这里,你老人家要不要看看?” 明叔朝里面晃了一眼,脸色立刻变了变,随即,眼中的冷光四射。 “年轻人,你跟我玩这个?听说你已经是堂主了,年轻人有抱负有前途很不错,小心枪子走火。” 明叔话音刚落,砰!的一声,枪响起了。 “你……”明叔的脸立刻变的苍白,满脸都是难以置信。 “这……是你逼我的,今天。我一定要见到陵临峰。”陈肥肥地语气充满着悲凄的味道,又带着男人的铁血。 “你这又是何苦?”明叔叹了一口气,语气开始松动,站在对面的胖子已经脚步踉跄,似乎随时都可能摔倒,他的臂弯已经红了一片,鲜血飞溅得到处都是。刚才那一枪已经洞穿了他的手臂。 “明叔,山水有相逢。只要我今天见着凌临峰,日后你要求胖子火里来水里去都成,我眉头都不吭一声,今天我一定要见他,如果你再不开门,这次我对我自己的脑袋开枪。” 明叔看着陈肥肥随时都可能倒下地样子,暗暗叹息不已。如果自己不开门,这家伙很可能就自杀在自己的面前,光凭刚才那一枪,这小子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估计他不会开玩笑地,这家伙的强悍,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明叔无可奈何地道:“就算你过了我这一关也没用,后面的几关你一样过不了。我劝告你还是先去医院,有什么事情明天我会给你汇报。“陈肥肥惨笑道:“我不管,你先给我开门,否则我就死在这里。” 手枪上抬,对准了心脏的部位。 这么一来,明叔的脸色彻底变了。他倒不会担心陈肥肥会闹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只不过他是很讲原则的人,一切人都不得例外,今天这个胖子他认识,浑身都是刺,传闻他手段狠辣,杀伐决断,今天终于彻底领教了。 叽呀!一声,大门缓缓洞开。 陈肥肥地脚步踉跄地走了进去,大门自后面慢慢闭合。 “吕人杰。张辽。你们都睡觉了吗,都给我爬起来吧。陈志义这衰仔已经闯进去了,我挡不住他。” “明叔,你……你说什么?”嘟的一声,电话挂掉。 走过了一条青石铺就的羊肠小道,陈肥肥顺手把藏在胳膊里一只血包掏了出来,丢进旁边的可回收垃圾桶,刚才驾车路过医院,顺手就接过了小弟从医院里偷来的血包,只有用这招来对付那怪老头,跟他打架?我没事吧! “嘿!跟我胖子玩心跳?他妈的!得快点接近大楼才行,那几个烂人快出来了。” 陈肥肥拼命地奔跑了起来,堪堪越过了波光涟漪的小湖,前面还隔着一个很宽大的广场,四个熟悉地健壮身形已经出现在广场的中央。他知道,为了准备明天的黑道大会,听说凌临峰从欧洲带来了好东西,通常这个时间,凌临峰的手机一定是关机,而且他是不会见客的。 来得好快。 牛铁魁歪靠在篮球架上,静静地瞪着走了过来的陈肥肥,张辽,吕人杰,许志朗三人表情严肃,很不烦恼地走来走去,手中各自提着一个好东西,头大尾小地高尔夫球棒,典型的格斗武器,估计是顺手携带出来。 这四个兽盟的领头人,陈肥肥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一年前,他曾经在张辽的堂口打过下手,收收保护费什么的,后来大家很快就分道扬镳,虽然同为青苍盟做事,但是除了偶尔的大型会议外,大家根本就什么见面的机会。 这四人也看到了陈肥肥,远远地迎了上来。 “为了小木,只好拼一次了,估计以后在凌家混不下去了。” 陈肥肥当机立断,砰砰砰!三声,对着天空连开三枪,同时高声吼了起来:“凌临峰,给我出来,小木已经出事了。” 悠长高亢的声音远远地扬了出去。 可园地处比较偏僻,距离市还有一大段距离,倒不担心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但是陈肥肥这么做已经犯了凌家的大忌,如果看门破老头知道陈肥肥如此胡闹,估计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吕人杰等人对视了一眼,脸色惊慌地围了上来。 “陈志义,你在搞什么鬼?” “凌临峰,你给我出来。”陈肥肥地叫声惊天动地,在自家人地面前,胖子也不敢放肆,快速地收回了军火,开始环绕操场跑了起来,边跑边叫,一副唯恐世界不乱的样子。 “抓住他。” 吕人杰有点后悔不带一些人手出来,他以为陈肥肥已经今非昔比。已经是有身份有地位,也许有什么重要地事情需要警报而已,那知道这鸟人一来就鸣枪乱吼,手段恶劣得比最恶的混混有得一拼,大怒之下,率先奔了过来。 这五人个个都是练武的健将,如果不是正面交手。速度倒也相差不远,陈肥肥卑鄙无耻。边跑边吼,而且路线又是奇怪无比,这一路奔下来,只气得四大金刚咬牙切齿。 如果凌家以办事不力怪罪下来,这样的大帽子是谁都不敢戴的,这么一来,这四人对陈肥肥的怨恨可想而知。看来当初请这样的疯猪进门,现在看来是多么不智地选择。 “这死胖子还是这样的德行,如果不是小木出了事,我还真不想见你,刚刚下飞机就得面对你这混蛋,可真有够累地,小木啊小木,当初我期望你傲啸成龙。怎么这些时日过去了,你怎么混到监狱里去了呢?看来我们兄弟很快就可以聚首了。” 通过全息屏幕,凌临峰优雅地看着下面徒劳奔命的陈肥肥,陈肥肥确实很幸运,凌临峰秘密回国,这个消息青苍盟都知道。但是谁也不清楚他会什么时候出现,神出鬼没一直是这魔王少爷的作风,就连他的父亲都管不住。 一年的国外深造,凌临峰本人的变化并不大,外表仍是俊美绝伦,冷酷逼人,不同的是他身上地气质似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再是过去那副懒洋洋,什么都提不起劲的样子,而是冷静得如同一座冰塑。在这方面。他与父亲凌晨曦有着惊人的相似。 凌临峰曾经交代张辽等人注意木青山的动向,随时向他汇报。有一段时间,木青山如同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当他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当红巨星杨琳轩的保镖,凌临峰深深欣赏,感叹这块木头终于开花了,他看得出来,木青山绝对不会是池中之物,那知道这份心情没有保持多久,从国内传来的消息却是木青山得罪了毕家,已经成为黑道通缉者。 那一夜,凌临峰站在高楼之上想了很久,喝了很多酒,他还是决定回国了。 为了昔日地一个承诺,也为了未了的一段情感,我凌临峰必须回来,只是令人玩味的是,屁股还没有坐热,陈肥肥这个家伙已经杀过来了。 “木青山,有时候我挺妒忌你的,竟然能让这么多人记着你,哈哈,幸好你是我凌临峰的兄弟。” 沉思片刻,凌临峰决定去见这个昔日淫荡无比的舍友。 “死胖子,有种就别跑,我倒见识一下巨虎那家伙教你几手硬功夫?够不够我老牛塞牙缝,有种就给我站住。”牛铁魁手中倒提着球棒,如同战车已经向陈肥肥冲了过去,气势端地骇然。 这人的体格与陈肥肥有得一拼,两条大汉一路奔跑下来,确实是惊心动魄。 张辽,吕人杰以及许志朗悠闲地靠在篮球架下,他们倒不是不紧张,理由很简单,兽盟里的大约三十人已经闻讯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手中一律提着武器。 除了堂口级以上的人物外,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凌家这个秘密据点,所以陈肥肥闹了这么久后,这才出现了凌家的特攻队伍,现在并不是非常时期,犯不上三步一哨,十步一岗。 “你们都站在这里看戏,别动手。” 张辽随手提过一支锯了一半的双管猎枪,朝陈肥肥奔跑的方向半蹲,瞄准,冷冷地喝道:“胖子你就跑吧!看我能不能爆了你的头。” 陈肥肥双手高举过头,立刻被牛铁魁拦腰,板臂,猛地扑倒在地上,倒地之前,陈肥肥顺手一带,二人同时成为滚地葫芦,这么一来,张辽手中的猎枪反而失去了应有的威胁。 兽盟地一干兄弟面面相觑,老大还没有开口,这些人倒不敢上来动手,就在这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冷冷地声音:“一年不见,你们连一个胖子都捉不住,太让我太失望了吧!” 张辽等人骇然回头,却见面前已经站着一位长身玉立,丰神如玉青年,长发飘飞掩盖着半天的脸孔,临风飘然,正是凌家地二少爷凌临峰? 张辽这些人面对刀林弹海都未必会皱一下眉头,但是面对这个高深莫测,平时沉默寡言的少爷却是由衷的畏惧,仿佛老鼠见了猫一样。 凌临海也曾经说过:以后行事除非极重大的事情,凡是自己的手下,千万不要招惹凌临峰,否则后果自负。 张辽几人当然也接到了上面的命令,凌临峰短时间内会回国,但是具体什么时候回,却是谁也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才会对陈肥肥的胡闹表示愤怒。 吕人杰硬着头皮走了上来,问道:“峰少,你什么时候回来了?为什么不通知我们一声。” 凌临峰冷哼了一声,刚想说什么,突然,陈肥肥摆脱了牛铁魁的纠缠,自远处大吼了起来:“凌临峰,你太不够义气了,老子为你们凌家刀口添血,竟然连见你一面都这么难。” “这胖子还不算傻。” “张辽,让你的人散了吧,陈肥肥你过来!一年不见,我倒想看看你长了什么本事,咱们老同学也得好好地聚一聚吧!嘿嘿!”凌临峰的语气阴沉沉的。 张辽等人抹了一把汗,立刻站在旁边的众人高声道:“没事,都散了。” 片刻之间,诺大的露天运动场地,就留下了凌临峰与陈肥肥相对而立。 “听说你小子混得不错!上次你这垛狗屎不辞而别,老子们还没有找你算账呢!想不到吧!老子竟然毕业找不到工作,入了你们凌家的旗下。你可别说你早就知道了,一直在关照老子啊!” 论位置,凌临峰与陈肥肥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是陈肥肥还是保持对凌临峰一贯的称呼。 凌临峰不为胖子的语言所动,微笑道:“胖子,你还是这个烂德行,我不跟你计较了,你刚才说木青山出事了?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也差不多是为了这件事情回国的。” 陈肥肥眼光一沉,沉声道:“能不能找一个地方说话,老子想喝酒。” 凌临峰的眼光一闪,道:“好,喝酒!” 这一夜,凌临峰的房间灯火亮了很久,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倒是第二天张辽四人想找陈肥肥算账的时候,这肥胖家伙已如同空气一样消失了。 第九十三章 见闻 西京郊外二号监狱建立的时间不算久,大约三十多年左右,原来只是西京市的一个看守所,后来随着犯罪人数的增多,逐步改建成监狱。 1988年,北城郊外二号监狱正式“挂牌”成立。从关押第一批刑事犯罪开始至今,三十多年过去了,这里逐渐就成了专门关押西北五省重犯的两大监狱之一,在这里能服刑的人员,大都是曾经在社会上有名有姓的难缠人物。 隔着一条人工运河,北城的郊外二号监狱与第三号看守所遥遥相对,互成犄角,如果从天空鸟瞰,这两幢建筑物倒是显得很有气势。 二号监狱坐落在西京郊区数百里之外的荒原上,方圆十几公里内都荒无人烟,且沼泽遍地,每逢大雨,很容易形成大型的泥石流,滚滚泥流一直倾注到下面的人工运河之中,声势骇人,外部条件十分恶劣,正是这个原因,这些被判了重刑的犯人自然成为免费劳动力,只要是条件许可,这些犯人会被成批的赶往险要地段进行劳动改造,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只能算是自己倒霉了。 自山下直达监狱只有一条崎岖不平的公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每当逢年过节,监狱门口都停满了各种各样的名牌轿车,有小弟看大哥的,有亲戚给监狱里狱警、监狱长送礼保平安的,林林总总,一言蔽之。社会上各种贿赂形式都在这个时候体现得淋漓尽致。 贿赂在这里,是合法的,司空见惯,公道与正义?见鬼去吧! 总而言之,与第三号看守所相同地地方就是,只要你有钱,在这里你一样是大爷。是大佬,没钱?是条龙得给我盘着。是只虎得给我卧着。 呜…… 监狱内特有的刺耳警笛声响起,立刻在二号监狱的上空蔓延开来。 负责押送木青山的狱警拉开车门,示意木青山快点下车,刚一下地,木青山习惯性地开始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还是三面环山,一面环水,这些警察搞建筑怎么也不来点新意!这样的弹丸之地。我呸!”木青山此刻已是心中大定,在这里待上十天半个月,恢复了功力,立刻闪人,只当来度假的了。 “你他妈的,快点!” 狱警见木青山磨磨蹭蹭的样子,职业恶习发作,忍不住伸手推了木青山一把。 对进来这里地犯人。一切尊重与客气都是多余的,当然,如果你有钱有势,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干什么?” 木青山正处在恢复阶段,对周围的事物相当敏感,这一声怒喝完全是种野兽般的条件反射。 猛然回头,凌厉的目光扫过那名狱警。 这个年轻狱警立刻感受到了一股由内向外的寒意,他张着嘴,下面那句国骂愣没敢说出来。 这时,另外一位比较年长的狱警也从车上跳了下来,一看这场面,立刻明白这愣头青又胡乱惹事了。 “走吧!兄弟!犯不上跟他计较,大家都是按规矩办事,是不?” 年长狱警如同多年地老朋友一样拍了拍木青山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傻愣在一旁的年轻狱警。眼神的意思很明显。哥们,这里面的水还深着呢!没摸清人家的底细之前。可没那么容易趟的,否则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木青山静静的看了这名年长狱警一眼,没有做声,也不去理会那名吃了鳖地小狱警,举步率先朝前走去,能够感觉得出来,这里的气息比看守所内要阴沉得多,反正自己也无所谓,水来土掩,多想无益。 “小子你要倒霉了,到时候就让你知道厉害。”年轻狱警看着木青山远去的方向,恶狠狠地小声道。 大约十分钟,监狱方面办理完毕木青山入狱的相关手续。 木青山现在所站的这个地方叫做监狱中心广场,比一个足球场大不了多少。上面摆着几个篮球架,还有一些健身设施。监狱里很干净,看来是经常都有人来打扫的。 午后地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很舒服。 不知不觉中,木青山所思考的问题都是围绕着尽快恢复功力方面的修炼。 正在冥思之间,一个身材高大,表情严肃的狱警走了过来,手中还拿着一份名册,快步走到了众人的面前,朗声念道:“文生,天浩,你们在203号房。下一个,张森,木通,204号……李小山,602号房咦?这不是南楼的房间么?奇怪?” 狱警低声嘀咕了一句,突然抬头道:“谁是李小山?” 木青山愣了一下,随即站了出来。 狱警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宣布了一下的其他事情。 “分完房间的,到下一个窗口拿衣服、被褥和其他洗漱用品,不得耽误了时间,等一下还有事情宣布。到时候自然会有人过来通知你们。” 包括木青山一起,一行十四个新入的犯人,大家各自叹了一口气,无精打采地朝狱警所指地方向走去。 一个狭小地通道内,除了木青山静静的站立之外,另外十三个领了生活用品地犯人仿佛昏头昏脑的发晕鸡一样无聊地走动着,议论纷纷,这些犯人早已对生活失去了最后的希望,只是走道的两旁各自站着四名荷枪实弹的武警,要是这些犯人有越轨行为。立刻就会做出反应。 大约又过了十分钟,一个身穿白色衣服地中年妇女走了过来,虽然姿色很是平庸,但是这些犯人过半以上全都双眼放光,木青山站在一旁,甚至听到了吞口水的声音。 “正点,老子在看守所里三个月没有见过女人了。坐牢三月,母猪赛貂婵啊!”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饶是木青山心如止水,也不禁差点笑喷出来。 中年妇女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场面,翻了个白眼,目光恶狠狠地扫过众人,随即喝道:“现在马上去狱医那里进行体检,跟着我来。” “快走。”后面的狱警出声喝骂道。 十四名新入狱的犯人被这个姿色平庸的妇女带到了监狱东侧的医务室内,医务室面积不大。三十多平方米,角落里有个小房间,严严实实地拉着白布帘,惨淡地白炽灯无力的照在白帘上,显得很阴森,咋一瞧,还有点屠宰场地味道。 “按照顺序进来,其他人排好队在外面等。” 房间里站着一位四十左右岁的男医生。脸白无须,一对小小的三角眼犹如毒蛇般乱转,一看就知道是一个薄情寡义之辈,带着一付大口罩,手上还套着一副白色的乳胶手套。 “第一个,文生。进来。” 首先是物理检查,就是查查口腔,测测血压之类的,这是一种很常规的东西,好戏还在后头。 过了一会,透过半敞开的房门,木青山看到文生被领到了白布帘后面,淡淡地影子看得不是太清楚,文生在医生的示意下脱下了裤子,接着一只大手的影子动了一下。似乎猛的插进了什么东西。只听“啊!”一声惨叫。 “下一个,快点。” 医生面无表情地说道。只见文生拎着裤子,深一脚浅一脚的从白帘里面出来,脸上的表情很怪异,众人都是面面相觑,被点到了名的犯人犹豫了起来。 “下一个。”里面的悍医重重地喝了一句。 这名犯人看了看后面虎视眈眈地武警,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文生一瘸一拐的出了房间,眼眶中半含着热泪,暗骂道:“他妈的了个B,这家伙真是禽兽,下手够狠,真狠。” 众人连忙压低声音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妈的,问什么问,你们自己进去就自然知道了,哎呀喂!” 众人心头怪异,他们的眼力不像木青山那样锐利,看不到那淡淡的影子,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恐惧莫名,无可奈何之下,一个接一个地走了进去,然后都是一声惨叫,随即脚步踉跄而出。 木青山的排名不算在最后,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是最后一个被点到。 “李小山。” “到。”木青山内心已经有所计较,立刻走了进去。 这名悍医地的三角蛇一阵发亮,很认真地看了木青山一眼,随即示意他躺下来。 木青山心中雪亮,早已捕捉到了对方眼中那一丝游离不去的不怀好意,心中郁闷道:“奇怪,老子长得很衰吗?去到那里都有人针对我?如果他敢下重手,老子就不客气了。” 这名相貌丑恶的医生正是之前那名年轻狱警的堂哥,他刚刚接到了电话,说是要给新来犯人中一个叫李小山的一个教训,虽然有点不道德,但是这位狱医还是爽快地答应了,谁叫人家是他堂兄弟呢。 检查的过程并没有出现什么异样,一切按部就班,木青山微闭着眼睛,让那双冰冷的手在身上摸来摸去。 “好了,跟我进来。” 这名悍医转过身,随即阴阴地冷笑了一阵,当然,像这种发自内心的声音旁人是听不到的,从壁柜里拿出个长度约30多厘米,有大拇指粗细大小地玻璃棒,跟着木青山走进了白布地后面。 “脱裤子。”悍医面无表情的说道,眼镜后藏着一丝阴笑,这么大支捅进去,这小子最少半个月起不来床。 “请问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在上班吗?”木青山突然脱口问道。 “是……啊!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快脱。”悍医回过神来,随即对木青山大声喝骂道:“你不想脱吗?不需要我把外面地警察叫进来吧?” “当然不需要。”木青山淡淡地说出这句话。突然出手,一记快速地手刀砍在这名医生的后颈之上,直接令其晕厥过去,说了这么多话,他早已不耐烦了。 “好好地睡一觉吧!” 木青山仿佛做了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医生倒下去的身体软软地躺在地板上,旁边还一张铁床。木青山的脚面轻轻一勾,这家伙立刻滑了下去。如果不仔细,根本就发现不了这其中的秘密。 “等等,这个东西?呸!你自己消受吧!”木青山随手夺过悍医手里攥得紧紧的玻璃棒,反手一击,隔着裤子,精确无比地插入了对方的排泄通道,尽管是在晕迷之中。医生地全身肌肉仍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与前面的犯人一样,木青山保持同样的姿势走出了医务室。 砰!的一声,木青山连带关上了医务室的房门,平淡的向一脸愕然地狱警道:“他说不想其他人打扰工作。” 狱警铁青着脸没有说话,带着众人朝牢房走去,一路上众人都用最亲切的语言问候了这名医生家中所有的女性,其恶毒之程度,令木青山暗暗咋舌。不过他倒不怕这医生醒过来会怎样,大不了就是再多判几年,现在的情形,自己就算是杀了人也不怕,因为离功力尽复,只有一步之遥了。 木青山的房间是在西边。负责带路的狱警把木青山带到了门口,咣铛一声打开了房门,深深地看了木青山一眼,正色道:“这个房间已经住了三个人,全部都是判了十五年以上的重犯,没有什么事情,不要去招惹他们,在这里出了事,不会有人理会的,以后你就明白了。” 这名狱警还算不错。他看到木青山样子并不惹人讨厌。忍不住出言提醒,见木青山无动于衷。摇头叹息了一声便离去了。 木青山点了点头,也不想多说什么,随手推门走了进去,房间静得很惊人。 一道凌厉地眼光自头顶扫了过来,与木青山对了一个正着。 床上躺着一位五大三粗的汉子,目光凌厉有神,粗壮有力的手臂裸露在被子的外面,手中拿掂着一本杂志,封面花花绿绿的,居然是一本军事杂志。 木青山注意到,这人的额头到下巴横着一道触目惊心地疤痕,刚毅的国字脸有一种说不出的冷血味道,光凭这副好相貌,这人一看就是不会轻易妥协之人。 “铁血的味道好浓厚。”木青山暗暗在心中下了评语道。 另外一张铁床上坐着二个人,这二个人正在玩着扑克,见到木青山进来,只不过是随意扫了一眼,随即又自娱自乐去了。 正在玩扑克的两名犯人身材并不出众,甚至说有点畸形,粗壮的脖子只露出可怜巴巴的一小截,连着硕大的脑壳,看上去有点滑稽,身上却带着一股浓厚的匪气,目光闪烁,一看就知道是歹人。 “奇怪,这三个人住在同一个房间居然会和平相处?算了,关我什么事,人人平等。” 房间里还空着四个床位,木青山找了一个上面的床铺,顺手把刚发放地生活用品丢在一边,手臂一撑铁架,轻轻一个翻身就上了床,动作麻利得仿佛鹞鹰摆翼,怒射青云,这一连串干净利落地动作看得三名犯人眼睛一亮,顿时赢得了对方的尊重。 “最好能让这些人有所顾忌,这样才不会随便来找我地麻烦。” 除了扑克下落的声音以及偶尔的翻书声外,房间静得可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一向是木青山的习惯,自法院到监狱一路折腾了下来,直到这一刻,木青山才总算赢得了浮生半日闲。 单薄的被子把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当周乐那失望、悲伤的影子出现在木青山的面前,仿佛在诉说着什么的时候,木青山终于忍不住湿润了眼眶,胸中的凄苦一阵阵翻涌,直上心头。从法院和周乐相遇一直到现在,木青山都在强行忍住心中的任何感觉,到了静下来的这一刻,终于爆发了。 这一刻,木青山只想逃避,不为什么?从头到尾,自己从来没有给过周乐什么安全感,更不会有物质方面的保证,更何况现在身陷牢狱,自己已经失去了爱周乐的资格。 一夜昏昏沉沉地过去了,没有人找木青山的麻烦,安静的房间一直没有什么出格的响动,这一夜,木青山没有用功,他只想堕落,如果爱情有痛苦的抉择,这就作为最后的沉沦吧!明天的木青山只为复仇而活。 为了杜绝犯人出现精神失常的情况,监狱里的生活不会太过单调,除了集中吃饭和参加一些集体活动之外,犯人的时间大多是自由活动,虽然头顶只不过是四角天空,但是很多人还是如同知天命的老人般安静了下来,当然,那些黑暗的东西就像是夏夜的蚊虫,只要有人的存在,就会有罪恶产生的根源。 今天是木青山进入监狱后的第一次集中吃饭,这里的饭堂至少比看守所宽了两倍,摆放在地上的桌子凳子以及饭碗都是固定下来的,这可以防止犯人在暴动的时候作为私人武器。 第二号监狱的牢房一共有两栋,隔着一个简陋的篮球场,分为南北大楼,木青山所在的南楼大都是一些经济型罪犯,财力雄厚,北楼所关押都是一些社会上的暴力分子,大都是黑社会的成员,武力强悍,经常发生斗殴事件。 既然有界限的划分,自然就会有各种各样的明争暗斗,狱警明知道这些犯人们需要发泄,所以也不大去管这些事情,最多闹得比较厉害的时候,随便抓几个犯人去蹲黑号罢了。 没人会小看这里的黑号,蹲完黑号之后还能走着出来的犯人,无不是一时之雄,大多数关进去的倒霉鬼,出来之后几乎都精神失常了,当然,所有这些事情都是木青山后来才知道的。 面前摆了一只大碗,碗里约有三两白饭,一碟没什么油水的土豆丝,一大碗漂浮着几根嫩豆芽的,几乎可以照出人影的菜汤,极其简单的伙食。 一菜一汤?木青山暗暗庆幸,这里的伙食居然比看守所里的要好很多了。 旁边坐着同宿舍的三人,除了那二位满脸匪气的犯人偶尔交谈几句之外,彼此都是一副“我不认识你”的表情,在这种气氛中,木青山乐得不吱声,如鱼得水,一边消灭着面前的食物,一边倾听着传入耳中的信息。 第九十四章 老友 “看到没有,南边大楼的老大鬼哥,就坐在右边的角落的那个,有钱人的气派就是不同,看到没有?人家吃的是香喷喷的叉烧,咱们吃的是烂菜花。” “小子,眼热了是不是?你可以申请过去南楼居住啊!以你这样拍马屁的水平,就算不能吃鸡腿,分到了一只鸡屁股的希望还是挺大的。” “我日,别乱说,咱们的北楼的豹哥就在东北角坐着,如果让他听到了,你想我断几根骨头?” 木青山顺着两人交谈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在右边看到了一个很不雅观的场面,一个长得还算儒雅,肌肤白皙,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的犯人坐在板凳上大快朵颐,满嘴流油的吃相与他那斯文的样子差了十万八千里,旁边还有两个犯人正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这人应该就是南楼的大哥了。 “这种人应该有几分城府,属于笑里藏刀的阴险人物。”木青山在瞧了他一眼之后,很自然的得出了结论。 眼光再转,看到了一个很怪异的犯人,别人都是很老实地坐在板凳上,这人却是叉着双脚,直接蹲在凳子上面,旁边的狱警眼观鼻,鼻观心,似乎根本没有看到这个奇怪的存在。 此君留着一个很醒目的光头,黑黝黝的脸孔,微微低着头,看不清楚脸部的表情,摊开的胸膛露出一大片黑毛,乍一看。好像是一头野兽在那边次雌伏。 这人果然很像一头豹子,看来这里的情况比看守所还要复杂那么一点。”木青山正在暗暗猜测着这其中地势力分布,突然自背后传来了一声怒喝。 “周海文,他妈的老天开眼了,居然让老子在这里碰到你?” 坐在木青山旁边同宿舍的犯人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回过头来,周海文正是他的名字。 木青山看得很清楚。面前的周海文眼中厉芒闪动,却又似乎有点疑惑。 “他妈的。不敢认老子了?两年前老子抢劫银行的时候,你开枪打死了我地亲兄弟,哈!哈!哈!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啊!竟然被关在这里了,特警了不起啊?我呸!今天就跟你算一算账。” 一只硕大的拳头夹杂着劲风扑了过来,直奔周海文地面目,很标准的开山拳,够快够狠。木青山暗暗地冷笑了一下:“有人要倒霉了。” 果然,这个叫周海文的犯人钢眉怒挑,几乎想也不想地挥拳而上,后发先至,扑的一声,那名高大的汉子被这毫无花招的一拳打得横飞而起,重重的摔落在地,顺口吐出两颗门牙。 “他妈的!南楼的人欺负我们北楼的了。大家动手。” 平时吃饭的时候,南北大楼的犯人们是杂坐在一起的,虽然近在咫尺,交流却是少得可怜,倒在地上的汉子属于北楼的势力范围,大小算个头目。人缘很不错,眼见他被人突然一拳打倒地上,立刻就有北楼地犯人扯着嗓子吼了起来。 五六个靠近周海文的北楼犯人立刻围了上来,这伙凶人个个都是抢劫杀人的亡命之徒,平时劳动慢吞吞,一听有架打,立刻如同吃了兴奋剂一样,摩拳擦掌地冲了上来。 “找死。”周海文低喝一声,弓步甩臂,铁拳如同流星般挥舞了上去。木青山清楚地听见仿佛雨打芭蕉的清脆响声。每一拳都伴随着一声闷哼,然后就是有人倒地。可见这个周海文的拳速有多快。 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都是北楼地犯人,众人有点傻眼了,自第二号监狱建立以来,一直流传着这么一个常识,南楼用钱来说话,北楼用拳头来讲理,南楼的战斗力素来让人不敢恭维,眼下的场面却正好相反,倒下的都是北楼内一些争勇好斗的份子。 这可是史无前例的事情,如果这时候有人向后瞧的话,相信不难看到豹哥的脸色有多难看。 “那家伙从那里钻出来的?怎么以前在擂台上没有见过?新人吗?好像很强悍啊!” “管他是什么人,讨了我们的便宜,必须连本取回来,豹哥还在后面顶着,怕什么?” 静止地画面仅仅保持了两秒钟,哄然一声,饭堂内仿佛被点了火地马蜂窝,北楼的犯人们有地踏着桌子,有的踩过板凳,一路冲杀过来,也不知道浪费了多少口粮。 南楼的犯人们大多愣在原地,只有周海文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一双铁拳如同大铁锤一样挥舞过去,来一个倒一个,上两个倒一双。很快,南楼的犯人们也被激起了斗志,管他三七二十一,能打的全都冲了上去,跟北楼的犯人们揪打成一团。 场面越来越混乱了,木青山所站立的位置比较靠近大门口,还算是离战火较远的区间,有一个犯人冲了过来刚刚骂了句什么,立刻被木青山一巴掌自头顶盖了下去,对方只觉一股巨大的压力如泰山压顶地压了下来,两腿一软,立刻莫名其妙地直接趴到了地上,成了只俯地乌龟。 估计是看着木青山独身一人比较显眼的缘故吧,片刻之间,又有好几人围了过来。 木青山丝毫不客气,下的全都是重手,凡是敢于冲到身边的人,手底下根本没有一合之将,一拳轰晕或是一脚踢到不知哪去了。 透过喧哗的人群,木青山的眼光锁定到不远处的另一个场面,豹哥与鬼哥两人正在凶狠的对视着,眼神交触之间,恨意不轻。 呜呜…… 警笛的尖锐声音终于响起,饭堂外地狱警们终于出动了。饭堂里的狱警也不过是寥寥六个,根本就制止不了这么大的暴动,除了殴打旁边一些闹得比较疯的犯人外,只能大声喝骂着等待大队武警的到来。 “还不快退?武警进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木青山已经游到了周海文的身边,压低声音道。 周海文这人其实挺倒霉的,本身是一名特警。同时也是一个工作狂人,大半时间都在与枪口打交道。偏偏娶了个漂亮老婆,不甘寂寞地空房美女与好色的上司发生了关系,这名实实在在地特警狂怒之下,阉了奸夫,当离婚证书送到那女人手上的时候,周海文自己也被判了十二年的重刑。 砰!一声闷响,周海文想也不想。反手就是一记铁拳,狠狠地砸在木青山的肩膀处,这才突然咦了一声,转过头来。 “打错人了。”周海文瞪瞪地看着木青山,终于消化了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木青山淡若无事地拍了拍肩膀,淡淡地道:“我没事,快走吧!避一避。” “你真的没事?”周海文皱着眉头问道,他对自己的拳头极有自信。眼前这位竟然若无其事地受了自己一拳?看来还真是真人不露相。 周海文没有来得及说什么,随即被木青山拉得退了出去。二人刚刚退出了混乱的斗殴人群,大队的武警已经冲了进来,见人就打,打得一众犯人们哭爹喊娘。 斗殴很快就被平息了下来,事实上这种局部规模的活动经常发现。狱警们只是暴揍了参与打架的犯人们一顿,然后就勒令各自回牢房,并未做出深入追究。事实上自混战开始之后,许多人都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谁还记得最初是为了什么打架。 周海文是沉默少言的性格,就算人家帮了自己一把,他也不会轻易挂在嘴上,在这方面,他与木青山有着惊人的相似。 二个木头人一起走路。气氛郁闷得不是一般的令人窒息。木青山也不想说话,脚步落在粗糙地水泥地面。发出笨重的声响。 “这里有什么特别规矩吗?”木青山突然间打破了僵局问道。 “特别规矩?”周海文皱着眉头,他有点不适应木青山这种问话方式。 “我意思是说犯了事,警察会怎么处理?” 周海文吐出一口气,一脸漠然道:“刚才这样的小事,捉住的狠揍一顿就算了,如果死了人的,我会被拉去蹲小黑屋。不过……” 看着周海文欲言又止的样子,木青山忍不住问道:“有什么麻烦吗?” 周海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光中掠过一丝迷茫,过了好一会,才沉声道:“这里有一个地下擂台,以前是用打拳来赌点烟酒,现在是拿来赌地盘,赌命。南楼有钱,不过没出过什么能打地人,鬼哥被豹哥压得抬不起头来,今天我在这动开了手,如果不出什么差错的话,晚上就有人来找我去打擂了。” 周海文不知道从那里摸出了一支烟,慢慢地点燃,语气有点讽刺地续道:“说来好笑,那小子长得太欠揍了,哥们一时没忍住!” “无所谓,打了不就打了。打擂你不愿意上,我去也行!”木青山这几句话说得轻描淡写,没有丝毫的犹豫。 周海文的身体一颤,朝木青山望了过来,脸色说有多怪异就有多怪异,气氛立刻又沉默了下来。 一种异样的气氛正在弥漫着。 周海文沉声道:“除了集中吃饭以及大型的会议外,犯人拥有自己自由活动的时间,我想先回宿舍了。” 木青山无言地点了点头。 周海文心烦意乱,转身朝宿舍的方向走去。 推开房门,一张空出来的床位上堆满了生活用品,木青山不知为何,心头猛然一跳,暗暗自忖:难道又有人搬进来了?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突然卫生间里一阵冲水的声音。接着是呸呸地吐口水声音,随后地这一幕,令木青山惊呆了。 卫生间的门口站着一个人,确切来说,是个一脸猥琐地胖子,脸上带着永恒不变的笑容,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已经是秋凉天气,这胖还是光着膀子。手中拿着一条毛巾,正在用力地撇着身上的肥肉。 “你……” 木青山地眼睛湿润了,面前的这个人,就是化成灰自己也认识,只是没有想到这胖子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陈肥肥嘴角一阵扯动,很戏剧性地眨巴着眼睛,随即一声惊天动地地大吼响起。这家伙整个人如同一整辆战车般冲了过来,张开臂弯,泰山压顶,直扑下来。 木青山身体一紧,还来不及有什么想法,立刻被这个无比奔放的胖子抱了个严严实实,这个场面实在是有够惊心动魄。 当然,这只是男人之间很正常的拥抱。 “怎么回事?” 周海文刚进门。被陈肥肥一声大吼吓了一大跳,心烦意乱之间,正想发火,探了半个头,立刻被两人之间热辣辣的拥抱场面给震撼了。 “小木,你娘的躲在这种地方!可想死哥哥了!”陈肥肥的语气还是透着骨子里的淫荡劲。只差没有把毛乎乎地厚嘴唇伸过去,木青山心潮激荡,倒没有觉得什么,门口那位铁骨铮铮的硬汉却是看得毛骨悚然,完全傻眼了。 乖乖隆里个冬,这是什么跟什么了?老子不会这么倒霉吧?周海文神经质地联想到一个令人喷饭的场景,两个大男人大汗淋漓,摇动床铺,呼喊声震天动地。 陈肥肥无意间抬头,见到旁边瞪着一双牛眼。再想起这里是什么地方。立刻来了一股无名业火,怒喝道:“看什么?没见过男人抱抱吗?信不信老子挖了你的眼珠子下酒。还看?” 陈肥肥这些日子过得是黑道生涯,平时砍砍杀杀,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神经比谁都大条,语气从来不知收敛,这几句大吼出来,震得整个房间嗡嗡作响,蛮横之极。 木青山顿时清醒过来,手上暗劲一弹,轻轻地把陈肥肥推了出去,微笑道:“这人还成,别乱吼,对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想不到大家毕业后的第一次见面,竟然在这样尴尬的地方,木青山内心涌出啼笑皆非的感觉。 “老子专门进来找你地。”陈肥肥扫了周海文一眼,大白牙一露,拍拍胸脯笑道:“不好意思啊!你是小木的朋友,那也是我陈肥肥的朋友,下回喝酒把你叫上。” 这个胖子挺坦率。 周海文笑了笑,摇了摇头,反而有点不好意思起来,看得出来,胖子心地不坏,爽朗的语气让自己有一点久违的感觉。 陈肥肥压低了声音,指了指门口道:“这里不方便,我们出去说话。” 木青山点了点头。 所谓的阳台只不过是一个连带着卫生间地窄小空间,连转身都成问题,地步湿漉漉的,空气实在糟糕透顶。 木青山与陈肥肥相对一笑,干脆甩掉了拖鞋,赤裸裸着脚掌踩了过去,那种冰冷心扉的感觉很爽。 陈肥肥说话办事自有一套,绝不拖泥带水,很快就择要把事情交代了一下,包括如何得知木青山的消息,以及如何在这里出现,当然,有关周乐与其他男人约会的事情,陈肥肥自作主张地隐瞒了,眼前他不想影响木青山的情绪,何况周乐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罗志信那方面更没有问题,陈肥肥已经安排了几个机灵的小弟过去盯着,只要这小子出现在周乐的胖子三尺之内,立刻就有人出现,死皮赖脸,无所不用其极,陈肥肥护花心切,倒没有考虑人家周乐的感受。 “凌临峰安排你进来地?他回来了?是什么时候地事情?”木青山皱着眉头问,炽热的眼神显露出他内心地震荡。 凌临峰中途退学出国,虽然他一再强调是自己自愿,对于这件事,木青山一直耿耿于怀,不管怎么样,如果不是当初自己把事情闹得风风雨雨,凌临峰想来不会中途退学。 一年之后,凌临峰又为了自己归来,朋友若此,没什么好说的了,木青山微微闭上眼,面前总会浮现出那个冷酷而潇洒的影子。 暗叹了一口气,陈肥肥的怪手朝着木青山的脖子摸了过来,阴阴地笑道:“谁都没有忘记你,倒是你把我们都忘记了,小木,当初我们做兄弟的时候怎么说的?有福同享,患难与共,是谁先忘记了啊?” 木青山吓得连连躲闪,这个胖子的怪招层出无穷,你不还手还好,如果一出手,保证下场很惨。 “小木,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咋这么猛?竟然混到这地方来了,肥哥真是服你了。” 陈肥肥对木青山在监狱里并没什么在意,事实上,类似于看守所这样的地方,他蹲过的次数也着实不少,只不过每次都是花钱个小钱而已,逛一下门就直接出来了。 木青山眼光一阵冷缩,让陈肥肥的手掌放在脖子上,低沉的声音响起:“凌临峰有告诉你有关我的事情吗?” 被木青山的眼光一扫,陈肥肥感觉怪怪的,似乎面前站立的人与以前朴质的小木差了十万八千里,一时之间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硬是愣在那里。 “凌临峰那小子很怪癖,从来不会跟我商量这些事情,事情太匆忙,我只知道你似乎得罪了几个大家族了,怎么了?有钱人了不起吗?” 木青山的眼光冰冷如冰,事隔许久,每次揭起这个伤疤,他都发现自己很难保持冷静。 好半天,木青山才吐出了几冰冷的语言:“毕家派人杀了我两位好兄弟,废了我的武功,这一笔债,我终究会还,而且是变本加厉。” 陈肥肥闻之色变,猛地抓住了木青山的手掌,失声道:“那些王八蛋废了你的功夫?” 黑道上有挑脚筋废人功力的事情,陈肥肥很清楚被废掉功力这两个字的分量,他终于明白,以木青山的强悍,为什么被人关到这里来了。 可恨知道得太晚。 体内的火舞圣光气快速流转,把升腾而起的暴虐之气慢慢地平息了下来,木青山惨笑了一下,语气很怪异地道:“放心,他们失算了,假以时日,我的功力很快就可以恢复了。” 陈肥肥沉思了片刻,坚决地道:“凌家的势力很大,这所监狱里很多人都给青苍盟面子,按照小峰的计划,我进入这里后要立刻与道上的朋友取得联系,协助你越狱,看来计划得变一下了,我给你护法,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你尽快恢复功力!” 木青山点了点头,沉默了下来,有了陈肥肥做内应,其他的事情他就不用考虑了,陈肥肥办事,他放心。 两人回到房间,陈肥肥把床位转移了一下,与木青山靠在一起,本想倾诉彼此别后的情况,木青山不想再提过去的伤疤,陈肥肥本来一肚子都是料子,考虑到木青山心情并不好,他只要简约地说了在凌家的堂口做事,至于那些劈友收数的烂事一概不提。 谁也想不到,一年后的相逢,竟然如此的沉默。 第九十五章 肥仔擂主 过了一会,突然外面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木青山与陈肥肥怪异地对视了一眼,意思很明显,这么这种地方也有人敲门,怪事一桩。 周海文还在蒙头大睡,分明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有人在吗?鬼哥有事商量。”外面响起了一个公鸭一样的声音,嘶哑难听,如同一面破鼓。 陈肥肥心情很不好,忍不住怒道:“什么鬼哥?门不是开吗?进来说话。” 胖子一开口,就流露出一种黑道大哥的口气。 咣铛一声,铁门被推开。 面前站着一个瘦弱的小子,手里拿着张破纸片,脖子细长,两眼突出,光光的脑袋圆溜溜的,像极了庙里的小沙弥。 陈肥肥咕的一声笑了出来。 公鸭嗓音骂道:“干什么?你们这是什么态度?我是来传达鬼哥的意思的,惹我就是惹鬼哥,皮痒了是不??” 陈肥肥蹭的一声跳下床来,一步跨到公鸭的面前,劈手就夺过这小子手上的那张纸。≮我们备用网址:www.txt80.com≯ “他妈的,什么生死擂台,每宿舍为单位,轮流出战,可以找人代替?这是什么玩意?搞得还挺正式的。” 公鸭小子立刻变了脸色,鬼哥是南楼的领头老大,势力雄厚,不,应该说是财力雄厚,那个敢以这样的口气说话?这份美差当了这么久,今天倒是第一次吃鳖了。 “你叫什么名字?” 公鸭小子看着面前犹如一座山一样的躯体。暗暗吞了一口水,暗暗自忖:如果动粗,估计自己连大门都出不去了。 “你问老子我地名字?你确定?”陈肥肥握了握比平常人大了二倍的拳头,恶狠狠地吼道,他当然知道监狱里的规律,你越是怕事,人家就会骑到头上来。当然,按照他的性格和青苍盟堂主的势力。只会认强,又怎会示弱? 陈肥肥踏上了一步,气势汹汹,一股凶气扑面而来,果然是标准的恶人。 公鸭小子后退了一步,口中喃喃自语,当陈肥肥再踏上一步时。终于顶不住身上不断升腾的凉气,怪叫了一声冲出门去。 “你们等着,602是吧?对我蛀牙不敬就是对鬼哥不尊重,你倒霉了。” 公鸭小子说完这句话,立刻跑了个无影无踪,场面话已经交代,不赶快逃跑,那就奇怪了。 陈肥肥站在房间里哈哈大笑道:“这些跳梁小丑真是讨厌。无事没事就上来乱叫,也没胆来问过我肥哥地拳头。” 周海文突然从被窝里探出一个头来,冷冷地道:“你还是准备一下吧!估计马上就有人上来了。” 木青山眉头微皱,陈肥肥却是继续冷笑,毫不理会,这时候走道里突然传来了激烈的脚步声。沉闷地敲击着地步,杂乱地声音很快传来过来,果然来得够快。 “小木,这件事情我来应付,看你家肥肥的本事。” 咣裆一声,铁门被人踢开,监狱里自由活动的时间够长,这段时间也没有人来理会,这伙人也是吃了豹子胆。敢冲进来砸场子。 大约八九个犯人围在门口,其中一个留着小平头越众而出。指着笑嘻嘻地陈肥肥问道:“是不是这人对鬼哥不敬?” 公鸭小子从后面探了一个头出来。幸灾乐祸地狠狠瞪了陈肥肥一眼,相应地应了一声。 “就是他。新来的刚才很嚣张。” “你是带头人吗?”陈肥肥赖意洋洋地问。 “他妈的,你找死啊!”小平头跨前一步,握手成拳,刚想给陈肥肥来一个下马威,突然,面前的人影猛晃,啪啪两声响起,片刻之间,脸上已经被煽了两巴掌,冰冷的声音响起:“他是什么东西?不配跟我说话,找那个什么鬼哥过来,来晚来,老子把他变成一休哥。” 小平头被打得昏头转向,分不清楚东西南北,后面地犯人看得分明,立刻齐声大吼,刚想汹涌而上,突然,面前的胖子大手一抄,立刻把他们的小组长头下脚上抄了起来。 胖子提着这个惊慌大叫的小平头,自门口一站,大声喝道:“全部退后。” 众人面面相觑,一下子就傻眼了,他们只不过是负责传播小道消息,送送信的跑腿犯人,实在没有什么大主见,那里见过这样疯狂的胖子,甚至还有几个人被这炸雷般的声音震得一时反应不过来,说白了,这就是一帮乌合之众。 陈肥肥空出来的大手一推,立刻有三个人向旁边倒了下去,右手夹着哇哇大叫地小平头随手仿佛玩具一样丢了出去,随即啪的一声又丢过来一件好东西。 这是一个钱币大小的铁铸兽头,高昂的獠牙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狰狞。 “把这个带回去给那个鬼哥,让他来见我,十分钟之内,见不到人我就不见了。快滚。” 陈肥肥一脚飞出,铁门立刻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地世界。 鬼哥摩擦着手上的兽头,眼光有点冷缩,好半天,这才犹豫道:“扬明,你过去带个信,就说我在地下室的擂台等他,口气要柔和一点,不要得罪青苍盟的人,否则出了这个监狱,我们就寸步难行了,这个人拥有铁级的兽头,估计是堂口以上的人物了。” “好的,鬼哥。” 杨明是一个身板硬朗,身手很不错的年轻人,鬼哥身边的红人,专门为鬼哥物色可以打擂台地硬汉。 “对了。以后招子放亮点,602房出了两个这样地人物,直到人家找上门来才知道,我真不明白你这事是怎么办地?” 杨明倒吸了一口凉气,压低声音道:“鬼哥,那个周海文是一个很低调的人,平时又没有什么癖好。别人很难走近他,现在这人却是刚刚进来地。所以……” “好了,出了问题就要想办法解决,别老给自己找借口,阿明你要记住,办法总比问题多,这里是监狱,那位就算是青苍盟的堂主。也会给我面子,你传我的话,他们那间房不管是谁,只要能够替我赢豹子一次,一定大礼厚谢。” “明白,鬼哥,我这就去了。” 在周海文异样地眼光下,陈肥肥爬回了床上。对端坐如山的木青山道:“我早就猜到了,监狱其实跟外面地世界也没有二样,谁的拳头大谁说话,肥肥办事你放心,为了咱们以后的太平日子,陪他们玩玩。小木,你放心睡吧!这里的事情由我来对付。” “陈志义。”木青山突然道。 陈肥肥愣了一下,自从大学里结拜以来,大家都依照兄弟相称,木青山突然直呼其名,这让他感觉怪怪的。 “你有事吗?”陈肥肥抓了抓后脑。 木青山极其认真地看着陈肥肥,淡淡地道:“胖子,你改变了很多。” “奶奶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小子想揍我呢。” 陈肥肥极其煽情地做了一个动作。大手又无头无脑地朝木青山摸了过来。看得不远处的周海文瞠目结舌,说实话。他真弄不清楚这二人之间地关系,总之很怪,很怪。 木青山避开陈肥肥的怪手,难得严肃地道:“这里的情况与外面不同,你的命在这里根本就不值钱,出了什么事情一定要通知我,千万别硬撑着,在这方面,我该比你有经验。” 陈肥肥压低声音道:“你放心,青苍盟有很多兄弟都在这里混日子,我出去只不过是打一声招呼而已。” 突然,一丝细微的异响如同琴弦在内心低抚,这是一种很异样的情况,木青山非常熟悉这种感觉,侧耳倾听了一会,他开口道:“找麻烦的人来了,这人下盘稳定,是一个好手。” “你怎么知道?”陈肥肥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外面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请问青苍盟地兄弟在这里吗?鬼哥有请擂台相见,你们602的人请全部到场。” 木青山清声道:“有什么事情进来说,少给我鬼鬼祟祟的。” 陈肥肥知道木青山的意思,很自信地笑了笑道:“没关系,我这就出去会会他们是那路的英雄,小木,你们等我的好消息吧。” 陈肥肥哈哈大笑,猛地跳了下床,如同一阵风卷般冲出门去,他很清楚木青山,估计那家伙一定会阻止他去冒险,所以只好先拿话把他给堵住了。 “要去地话一起去吧!咱们已经是一条线上的蚱蜢,怎么能落单呢!” 几乎毫不考虑,木青山随即跳了下来。 蓬!的一声,又是落地的声音,木青山与陈肥肥同时回过头来,却见周海文正在拉着僵硬的肌肉极其难看地笑了一下,严肃地道:“这件事情因我而起,既然人家在叫阵,算我一份。” 陈肥肥刚想争辩什么,木青山突然一挥手,高声道:“好,大家都去吧!见识一下我们南楼老大的手段,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三条高大的汉子同时心照不宣地大笑了起来,监狱里也没什么了不起,咱们有拳头,有热血,也兄弟,去到那里都一样笑傲江湖。 木青山三人刚踏出房门时,外面的杨明一下子就傻眼了,他看到了三个身高都突破一米八的汉子气势凛凛的迈步出来,龙行虎步,神情之间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地傲气,看着人家肩并肩,突然之间,杨明竟有一种自惭地感觉。 整个南楼大院,就算打着灯笼都难以找到这样的优秀人物。眼前竟然一下子出现了三个之多,抛开了自卑地心理,杨明不禁暗暗汗颜,看来自己的识人功夫还没有做家啊! “鬼哥果然没有看错人,三位都是人中之龙啊!”杨明重重地感慨了一句。 陈肥肥顺口就骂道:“你们那个鬼哥见过老子吗?奶奶的,我跟你们很熟吗?第一次见面低调一点行不行?什么龙啊凤的,什么年代了?听了真他娘的恶心。还不赶快带路?” 杨明看着面前凶神恶煞的胖子,不惊反喜。看来北楼大院的那些家伙们要倒霉了。 所谓地擂台实际是监狱东侧的地下二层地一间放置杂物的很大的房间,大约有三个篮球场大小,中间还有一个高台,看起来很有些古代擂台的味道。 打擂的起源谁也说不清楚,一开始的时候的赌注是一些小烟小酒,这几年地赌注越来越离谱,动辄就是成千上万。甚至几十万也有,监狱的生活非常单调枯燥,只要不死人,监狱的管理者赖得去理会这些找乐子的犯人,何况经常可以在带头人那里拿到分红,自前年开始,实际上已经有狱警经常参与这种赌博,狱警们的生活也是很无聊的。如果不找点事情刺激一下,精神本质上跟犯人们没什么区别。 当木青山三人出现在地下室的时候,迎面而来,一股异样的味道就汹涌奔入鼻中,杨明早已习惯这气味倒没有什么,木青山与周海文倒还无所谓。陈肥肥却忍不住骂了起来。 前面密密麻麻地站了不在多少层人墙,鬼哥正带人站在门口,杨明连忙过去打了一声招呼。 “鬼哥,602地人过来了。” 鬼哥只扫了三人一眼,不禁暗暗赞许:这次拣到宝了,这样有型有款的大汉竟然出现了三个之多,而且还是在南楼。 “请问那位是青苍盟的朋友?”鬼哥笑盈盈地走了过来,同时伸出了手掌。 陈肥肥的手臂有意无意地挡住了木青山的身子,跨步而出,朗笑道:“叫我肥肥哥行了。不知道阿鬼有什么能关照我的。” 这胖子好大地口气!不过越是这样。鬼哥心中暗暗惊讶,有青苍盟这块招牌。果然非同凡响。反而后面那二位比较沉稳,看来更好说话些。 鬼哥心头怪异,还是保持着风度与陈肥肥握了握手,随即微笑道:“关照谈不上,按照肥肥哥的身份,就算坐我这个位子也没问题。不过,既然肥肥哥新来我们这一亩三分地,也得守点我们这里的规矩,这样才能服众,您说是不?三位有没有兴趣上去露两手?给兄弟们见识一下,顺便压压北楼那边的傲气,那些家伙已经连压咱们南楼三个月了。” 老子总算也在社会上打滚了一些时日了,那里不知道眼前这位眼镜兄的花花肠子?明明是求自己帮忙压压人家的气焰,却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这位眼镜兄也算得是一号老狐狸了,就是不知道手底下够不够硬朗?肥肥暗自想道。 好在自己反正是来立威的,来一个震慑全场,反正输了有这老凯子掏腰包,帮你一次也无碍。 陈肥肥心中有了主意,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挑了挑两道浓眉,骂骂咧咧道:“小样,那个王八羔子敢欺负阿鬼,老子拧他的脑袋下来当球踢。” 鬼哥听得眉头大皱,这家伙的身材不敢恭维,口气却越喊越大,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腰,要不是有青苍盟的招牌罩着,老子这一关就要你好看。 目光瞟了一眼沉稳如山地木青山,心道这才是高手气质,鬼哥声音飘忽地说道:“我们这种小打小闹的场面,让底下人来解决就可以了,肥哥打算派那位下手出场?” 鬼哥已经直接把木青山与周海文当成陈肥肥地手下了,虽然本事不怎么样,鬼哥对自己的眼光还是挺自信的,眼前这两个人,无论是气度还是身材,都有高手的风韵,特别是那个黑个子,目光如刀,刚才自己只扫过了一眼,竟然有些刺目。 陈肥肥哈哈大笑,豪迈地道:“带路吧!该怎么做,老子自然知道。 鬼哥听不出陈肥肥的话中话,闻言大喜,立刻转身带路,一路之上,还许诺了很多经济上的保证,陈肥肥一唱一和,偶尔变本加厉地还上一句,听得鬼哥心跳不止,等双方走到擂台前的时候,鬼哥已经拍着胸脯答应包下了陈肥肥平时的一切开销费用,这份忽悠的本事之高,就算陈肥肥不混黑社会,估计也饿不着自己。 “老鬼,听说今天你带了高手过来了?高手在那里?不会就是这个胖子吧?” 前面的人群分开,身材高大,胸口露出大片黑毛的黑豹已经站了出来,嘴巴叼着半根烟,正在不屑地打量着陈肥肥三人。 鬼哥眼光顶了过去,冷笑不已地道:“这位肥哥可是在青苍盟做事的,豹子,你睁大眼睛看好了,今天打算派出北楼十大高手中那一位呢?” 豹哥愣了一下,歪着头问:“青苍盟的?” 鬼哥以为豹子害怕,忍不住幸灾乐祸地大笑了起来。 “我日,老子管你是那一个盟的?老子是一个孤儿,注定在这里过一辈子了,外面的世界关我鸟事,嘿嘿!到了这里就是谁的拳头大谁说话,老鬼,你确定人手吧!我丑话说在前面,千万不能死人,否则我可没有办法向狱长交代。” “这人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确是个狠角色。”木青山暗暗地留上了意。 鬼哥拿眼光望向陈肥肥,刚想出口询问,突然,眼前人影一花,面前的胖子猛一抬腿,半步就跨上了人群中间的擂台,随即微笑着对众人示意,台下立刻一片尖呼,稀稀拉拉的,还夹杂着唏嘘之声,果然很多人都不看好台上的这胖子。 第九十六章 一战成名 “死了,死了,怎么会是他上台?这场架不用打了。”鬼哥突然有种头发晕的感觉,他那里想得到这位青苍盟的胖子哥场面话还没有交代一句就立刻就跳了上去,就算想翻脸也来不及了,上了台的人就是南楼确定了的人选,这就是规律。 木青山与周海文对望了一眼,立刻挤开了面前的人群,站在擂台的前面,被二人推搡到的犯人本来想发怒,但是被木青山那冷凝如冰的眼光一扫,硬是愣在那儿没有发作出来。 木青山根本不明白自己的眼光有多恐怖,白求仁的记忆正在逐步融入意识,慢慢地成为木青山的本能,白求仁一生行事,冷酷果敢,从不拖泥带水,在面对人命与利益的时候,可以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当初就连自己的至交好友肖军都敢下杀手,这种恐怖人物的记忆虽然没能主导木青山的性格,但是却起了很大的潜移默化作用。 与1号杀手一战之后,木青山无意间开启了体内那股邪恶冰冷的能力,正是这种能力使他在气质冷酷的同时又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如果木青山认真看一个人的时候,很少有正常人可以同他对视。 擂台之上,陈肥肥却是满面春风,一抱拳道:“各位朋友请了,今天是肥哥我初来乍到,大伙有钱的捧个钱场,去那边买肥哥一注,没钱的就捧个人场。嘿!来点掌声吧!” 此话一出,南楼地犯人们痛苦得差点全晕了过去,怎么看这胖子都不像能动手的狠角色,反而像耍杂班出来的居多,自家人不好说什么,北楼很多人却全切了一声,满脸都是鄙视不屑。大把人冲着台上比了比中指。 陈肥肥脸皮够厚,似乎什么都看不见的模样。环绕着场子刚刚走了半圈,突然咚的一声,擂台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场子里的犯人们随即发出一声惊叫。 陈肥肥不紧不慢地回过头来,只见面前已经跳上来一个犯人,这人看上去非常地强悍,身高接近一米九。粗壮的肌肉把衣服支撑得如同满慢慢地风帆,双目圆睁,瞳孔微黄,有点火眼金睛的味道,放眼瞧过去,好像一头金瞳棕熊站在那里,豹哥麾下的十大高手,果然名不虚传。 站在陈肥肥面前的犯人浑号黑子。来头可不小,居然是少林出身,少年时学了一身硬功夫,由于打残了同门被轰下山,两年前的那宗著名的福建省工行抢劫案,就是这小子做的。徒手把银行保安打成终身残废,据说后来还是因为这位少林好汉起了黑吃黑地意,导致内部分裂才让警察乘虚而入,而当大队武警赶到的时候,他已经把三名同伴全部放倒,黑子被判了个无期,这一辈子都别想出去了,现在是豹哥十大高手之中的第五位。 “黑子,战神!” “黑子,战神!” 北楼那边的犯人爆发出一声欢呼。随即起哄了起来。台下的豹哥抽着大雪茄,看着自己的爱将。嘴角飞扬起一丝冷笑,就在黑子上台之前,他已经向其下了死命令:把这个青苍盟往死里打,出了什么事情由老子顶着。我豹爷才不怕什么青苍盟呢。 “自找苦吃,他妈的,老子的三万块又打水漂了。”鬼哥抹了一把冷汗,一见上来地是黑子,心里凉了一大截。 木青山站在台下眉头紧皱,看得出来陈肥肥的步伐虚浮,虽然这胖子的战斗能力不错,但是毕竟正式的修炼不过一年,只能算是刚刚入道而已,谈不上什么内家高手,而这个刚上台的黑大个子气息沉稳,步履如同尺量,算得上高手了。 陈肥肥眯着眼睛,仔细瞧了瞧面前的对手,心中倒也不是全无顾忌,嘴上却仍笑嘻嘻道:“大块头,你是上来打架地吗?先耍套猴拳亮一亮朵儿,让大伙见识一下先,看看你有没有本事做肥哥的对手!” 此话一出,北楼的犯人怒骂连连,台上的黑子就算再笨,也听出这个胖子的言下之意,怒吼了一声,如舌绽春雷,猛然踏前一步,一只长满黑毛的拳头只一闪,劲风咋起,直奔陈肥肥的胸口而来。 行家一出手,便知深浅。这黑个子步伐沉稳,拳头带起破风之声,一记简单的破山拳击得空气四溢,黑子与胖子隔着四步,速度却是极快,众人只觉眼一闪,甚至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记拳头就到了陈肥肥的面前,端的是化腐朽为神奇了。 黑子眼呲欲裂,声如雷霆,以一记少林长拳硬憾陈肥肥,意欲在一拳立威,折对方于片刻之间。 陈肥肥虽然长得高大肥硕,颇具兽型,为人却是淫荡之极,绝不会打没有便宜地架,这一年以来,他跟着巨虎硬是学了别人三年都学不来地功夫,刚才极尽讽刺之能事的时候,陈肥肥已经锁定对方地一举一动,就算黑子的武功高出他一线,两人面前仍有四步之隔,这一拳自然打不到他。 “奶奶的,你这猴拳耍得不错,是那里学来的?” 陈肥肥口中不停,脚下却做了一个胖子不应该做的动作,步演莲花,轻巧地横向穿出,堪堪让对方的拳头打在空气中。 这个大胖子作出如此轻巧的动作,除了木青山知道陈肥肥该是在这方面下过苦功外,其他犯人全都哦了一声,就连南楼的兄弟也有人嘀咕了几声。 台上的黑子这人脑子虽然不大好使,为人却是极为狠辣,所以才会在抢劫成功后对自家人出手,这时给陈肥肥左一句大块头。右一句猴拳,气得脸色铁青,想也不想,粗壮的手臂立刻变招,以横扫千钧之势,反勾陈肥肥地脖子,如果这一记扫实了。陈肥肥的当场就得被击下擂台。 这一招式变得极快,果然是少林门徒。就连木青山也暗暗凛然,替陈肥肥捏了一把汗。 陈肥肥考虑到后退已经来不及,突然大喝了一声,闪电般地向前一扑,意欲抱向对方的小腿,那一拳自头顶扫过,带着骇人的呼呼风声。 “胖子。你死定了。” 黑子的右腿早已蓄势已久,此人精于拳脚,为人虽粗鲁,却还不至于糊涂的地步,几乎连念头都不用转,少林金刚腿弹出,一闪念之间,腿劲化作的残影已袭上陈肥肥地胖脸。 陈肥肥为人奸诈。智商与黑子根本不在同一个档次,早料到这一险着,不过这一次,他确实在冒险,凭着硬气功来投机取巧,当然。对方的力道沉雄,腿劲足可开山劈石,他未必就能取地了便宜。 越刺激越有趣。这便是陈肥肥的信仰。 离地之前,脚步下稍微改动了角度,身形急晃,刚好让臀部肥肉最厚的地方对着对方的来脚,陈肥肥立刻气凝如山,半边身子的肥肉坚如石磨,整个人好像栽倒一样,直冲着黑子左脚袭来。 黑子右脚已经倾出全力。左脚已虚。这人被陈肥肥的怪招晃得有点茫然,那里知道这个胖子的诡计。而且他对自己地脚力还是极自信的。 台下,木青山眼前一亮,喃喃地道:“胖子,你够狠!” 砰的一声,骨头与肌肉交击的声音响在众人的心头,惊得所有人心中一颤。 木青山体内的杀意突如其来的无比汹涌,狂溢而来,旁边的周海文瞬间变了脸色。 暮地,一声低沉地怒喝响起,如野马长嘶,充满着悲情的味道。 “你……”台上的黑子大声喝骂,在犯人的欢呼声未曾平息的状态下,整个人被陈肥肥扳得离地而起。 “你奶奶的,下去吧!”陈肥肥受了对方一记重脚,痛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屁股上地肥肉早就麻木了,胖子狂气暴发,全身的力道集中到双臂之上,如江河大海澎湃,硬生生地把这位少林高手扳得离地而起。 黑子又惊又怒,重心已失,一脚夹着雷霆之势硬踢陈肥肥得手臂,意欲让对方知难而退。 突然,被抓的脚踝一阵火辣辣般的疼痛,随即眼前一黑,天旋地转,整个人竟然被力大无穷的胖子向扔口袋一般,向台下飞落摔下。 蓬的一声,黑子刚刚落地,立刻如同弹簧一样弹了起来,低头一瞧,却见脚踝鲜血淋漓,分明是对方用指甲抓出来的。 “他妈的,耍诈,我撕了你。” 论本事,黑子的确实比胖子高出半筹,他是靠拳头吃饭,可惜陈肥肥是靠拳头与脑袋吃饭,再加一身是胆,硬是让他吃了个闷亏,按照擂台的规矩,落地者就是输了。 鬼哥那阴沉沉,却难以掩饰兴奋地声音响起:“黑子,你还想上台吗?省省吧,按照规矩办事,你下个月可以申请再来。” “你……”黑子吃了一惊,刚想喝骂,站在身后地豹哥吼了起来:“退回去,你给北楼丢的人还不够大吗?” 擂台之上,陈肥肥缩着屁股,一脸淫笑地搔搔头,人影一闪,木青山与周海文同时跃了上去。 就在这时,人群之中一道尖锐的眼光穿越了擂台,定格在木青山的身上,冷冷地自言自语道:“好小子,原来你在这里,这次你死定了。” “青苍盟的胖哥,好样的!这是你们的大红包!” 杨明跳上擂台,满脸笑容地看着木青山三人,自此一战,南楼终于一洗过去的窝囊,重新扬眉吐气。 “走开,我兄弟需要休息。” 木青山眼光如电,大手一挥,这个大信封红包立刻飞向台下。 木青山与周海文扶住还是满脸笑容的陈肥肥走下台来。 “小木,肥肥哥还没有接受小弟们地欢呼呢!拜托。别把我当伤残人士看待好不好?这样很丢份的。咱们是高手,高手你明白吗?要很有姿态滴!” 木青山语气一沉,冷冷地道:“行,咱们是兄弟,你既然这么喜欢打,明天轮到我上了。” 陈肥肥当即住口。 “什么?他是青苍盟的人 ?[-3uww]那个堂口的?惨了,原来是自家人。我忘记上前招呼了。听说今年新冒起了一位胖堂主,不会这是这胖子吧!” “明天我们一起去南楼看看吧!青苍盟的名号在道上那可是响当当!” “青苍盟的朋友。请等等。”鬼哥自后面追了上来,刚想说什么,立刻被木青山冰冷的眼光钉在地上。 “见鬼,这人地眼光好像会杀人似的,这又是什么角色?” 过了好一会,鬼哥回过神来,示意旁边地手下道:“作息时间快到了。你们几个跟上去,看看602宿舍需要什么,全部给我送过去,我会跟狱长打一声招呼。” “是,鬼哥。”五个彪形大汉立刻遥遥地跟在木青山三人的身后。 见到有这么多人围在木青山身边,2号杀手在角落里暗暗咬牙切齿,随即消失在人群中了。 “哎呀,轻一点。肥哥给人家踢中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痛,小木,你轻一点行不?我日,你干什么?口水?你用口水涂在我的屁股上,救命啊!” 杀猪般的嚎叫响彻了整个602房,一丝笑意爬上了周海文的眼角。这是一种久违了的感觉,他摆了摆手,示意下面地两名玩扑克的家伙别多管闲事。602房内的这两人当然不会多事,他们三人进来之后,连带着602号房都被整个南楼看高一线。 木青山一巴掌拍在陈肥肥的大腿上,骂道:“别给我装死,口水治百病,在看守所里我试过了,你信不信?” 陈肥肥拼命扭动着肥肉,满脸悲愤地道:“信你才怪。老子不干了。原来这家伙还挺变态的,看来从明天开始。我必须考虑招兵买马,让别人为老子奔命了。” 外面敲门的声音响起,周海文皱着眉头跳下床。 现下是下午时分,门刚刚打开,周海文吓了一大跳,外面黑压压的,竟然围了一大群犯人,走道上还不断有人走了过来。 “肥哥呢!肥哥在那里?我是黑棒会的老大李二狗,早就听说了青苍盟地名号,特来拜会。”一个满脸热切的犯人抢着说道,眼光一个劲儿往里面飘。 “肥哥在不?我们六人是青苍盟的外围小弟,前年进来的,特地向肥哥通报一声,随时随地,有啥事就发个话。俺们住547号房。” “各位大哥,请让让,我们是来送货的,小电视,电磁炉,应有尽有,还有这一箱子都是补品,活络油,蛇胆花露水,正宗红牛,乌鸡白凤丸……对了,鬼哥已经给你602申请了全日通电,晚上打个火锅,喝个小酒什么的都没问题。” 周海文地脑袋一下子就大了,602号房从来就没有这么热闹过,怎么这些人都好像拍广告似的。 蹭的一下,陈肥肥在木青山一愣神的时候,猛的抢先跳下床来,放声大笑,热情无比地道:“周大哥,让他们都进来,凡是青苍盟的都留下,别的兄弟先回去,大伙聊聊天,喝点小酒,放松放松。” “肥哥,我先报一个,哈哈,找到组织了。”众人欢笑一堂。监狱里可以做到这样的集会,实在不能不说是现行体制的悲哀了。 监狱中果然是靠拳头说话的,陈肥肥一战成名,加上后台又硬朗,三天之内居然收到一百五十名新手下,单是跟青苍盟关系地,在狱犯人就有一百二十名之后,南楼人手自鬼哥那边走了一半左右,陈肥肥这一战,效果和收益好得惊人,自此之后,602房不时传出淫荡的大笑,非得到狱警过来后,众人才会做鸟兽乱散。 第九十七章 黎明前的暗 木青山见胖子混得风生水起,也只好笑笑了事,这是他的长处,木青山当然明白这家伙正在考虑什么,陈肥肥在狱中纠集人手,所有的一切努力都是为那一天的到来而准备的。 想明此理之后,木青山自己一个人静下来,清心寡欲,日夜苦练,片刻都不敢放松。 体内的火舞圣光气开始生生不息,气脉日渐悠长,再不像过去那样经常出现脱力疲劳的现象,目光之中寒意四射,甚至连周海文这样的人都不敢轻易同木青山对视,眉际之间的凉气越来越明显,木青山在这段时间同,如同脱胎换骨般发生着惊人的变化。 天气渐冷,身穿薄衣的木青山已不觉严寒,靠近火炉同样也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炽热,知道自己到了颈瓶,正是体内真气龙虎相汇的关键时刻,火舞圣光气已经积蓄到了足够的程度,真气溢满了全身的经脉之后,慢慢转入体内的主要经脉。 这一夜,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木青山坐在床上精心潜修,火舞圣光气绵绵不息,浩浩荡荡,流转入十二经脉之中,一路急驰,无数的气流奔入气海内,此处的尽头就是木青山还没有打开的生死玄关,被那骆驼老人封毁的地方。 正运功至紧要关头,突然自眉际之间毫无预警的升腾出一丝邪恶冰凉的能量,木青山眼睛一睁,自暗夜之中发出两道有若实质的冰冷寒光。 体内地火舞圣光气仿佛受到了什么东西堵塞。被这股突如其来的邪恶气息一逼,又缓缓地回归丹田,虽然有少量的圣光气流入了很难触及的生死玄关,但是细雨不足以形成溪流,再次的冲击还是失败了。 “怎么办?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关窍所在,却不能将真气导入其中,所有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受到心头那股邪恶气息的影响。木青山地心头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烦躁,恍惚之间。再次鼓动回归地圣光气一路冲杀过去,突然间,一声霹雳在内心响起,木青山灵魂仿佛在瞬间被震碎,哗的一声,猛然吐出一口鲜血,翻身从床上落了下来。 物极必反。欲速则不达,木青山此番功冒进,太执着于成败,反而犯了修武者的大忌了。 木青山这一声闷叫虽然声音不大,陈肥肥却是心思缜密,立刻反应了过来,知道小木这几天已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一刻都不敢放松。通常都是后半夜才睡过去,上个厕所也站在旁边观察半天,这时候他本来还在迷迷糊糊,立刻被木青山给惊醒了。 “小木,你怎么了?” 陈肥肥猛地拉开了电灯,602号房在鬼哥的照顾下。早已可以通宵照明。 木青山全身颤抖,衣服早已湿透,整个人如同从水中捞了出来,嘴角和床单上的大片殷红更是令陈肥肥惊心动魄。 陈肥肥吓得魂飞魄散,死命地摇着木青山的肩膀,急得大叫:“小木,你别吓我,你怎么样了?” 体内地血液如同煮沸的开水,好半天,木青山才神色黯淡的摇了摇头。道:“三哥。你抱我上去,我休息一下就没事。刚才太心急了。” 陈肥肥细看木青山的脸色。冷汗直冒了下来,这时候,床上的周海文也跳了下来,二人合力把木青山轻轻地放回床上。 周海文脸色不定地看着木青山,对正在擦着冷汗的陈肥肥道:“肥哥,在部队的时候,我看过一些修炼暗劲的高手,他们也曾经有过这样地变化,这时候最好不要动他,只要心口上的那口气缓过来就没事了。” 这几天以来,周海文变了一个人,跟着陈肥肥当起了木青山的保镖,轮流换班,甚至有时候还跟着陈肥肥带着若干小弟去打擂台,他很喜欢现在的生活,热血,刺激,不会像以前那样窝囊,由于佩服肥肥的气度与手段,大了好几岁的周海文竟然叫起肥哥来了,以陈肥肥地脸皮,当然慨然受之。 “看来小木已经到了那一步了,我师傅曾经说过,气功炼成的时候,全身疼痛莫名,非常人可以忍受的,这样吧!从今天开始,我们改变一日替换的制度,你前半夜守候小木,后半夜由我来,必须全面保证他的安全,否则这觉也别想睡了。” “没问题,你已经站了半夜了,这后半夜由我来吧!听说明天那头豹子打算带什么高手来叫阵,如果下面不行,你就得顶上去了。” “他妈的,这种生活才够刺激,再过两天,阿鬼估计要给肥哥打下手了,这个运输大队长的角色无论什么时候都得给他留着的,这样吧!我们喝点小酒,好好地看着小木,顺便讨论一下明天的安排。” 两人已经确定自己完全睡不着了,看看木青山已经重新入定,陈肥肥与周海文立刻快手快脚地起了一个小火炉,从电冰箱里拿出一些肉片,麻姑,青菜,墨鱼丸,豆腐,面筋什么的一股脑儿倒了进去,过了一会,浓郁地香气立刻弥漫开了。 对面地床位的两人偷偷睁着两对牛眼,陈肥肥不禁暗暗好笑,这两个家伙是亲生兄弟,拳头不差,混社会地时候形影不离,就连坐牢也一起坐,一世人二兄弟,兄弟能做到如此地步,也已经够绝了。 当然,这两兄弟也加入了陈肥肥的大本营,正在充当打手的角色。 “你们两个,睡不着就别躺着,起来喝个小酒吧!装什么装!” 两兄弟闻言大喜,飞快的速度爬了起来。赤着膀子就围了上来,跟着肥哥办事就是爽,有酒喝有菜吃,饭堂不用跑了,坐牢能坐到这样地程度,那是以前想也不敢想的。 蹭的一声,火炉边又多了一个人。木青山低沉的声音响起:“有好东西吃竟瞒着老子,真不够意思。老周,麻烦拿支可乐给我,喉头太干了。” 陈肥肥与众人面面相觑,夹在筷子上的肉条立刻就落了下去。 “小木,你没打算练了?” 木青山笑了笑,欢畅地道:“没什么,这东西欲速则不达。我想放松一天,明天跟你去看擂台,一张一弛,才是文武之道。” “好小子,终于愿意支持你肥哥的事业了?也不枉我白疼你一场啊!” 众人差点同时栽倒,这胖子说话也太臭屁煽情了。 第二天,602房的犯人们集体申请了个休假,大伙蒙着被子美美睡了一觉。下午相继起来后,两位大块头兄弟立刻动手煮饭,木青山静坐了片刻,不言不语,前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晃动,他想捉住。却似乎差了一点,这种感觉已经经历了很多次,好在也不着急,一会决定跟陈肥肥去放松放松。 放风地时间终于到了,木青山一行四人轻车熟路,直奔地下擂台。 陈肥肥的身份今非昔比,一路上被人肥哥肥哥地叫得好不热闹,虽然木青山很少出动,但是这些人去602房拜访地时候,早已对他记得清楚。眼光之中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肥哥身边的这家伙眼中光芒太盛,绝对不是好惹的角色哦! 鬼哥见陈肥肥一行人走了过来。连忙上前赔笑道:“肥哥,你可过来了?今天我可是下了一大注,另外帮咱们忙的狱警同志也押在你这边,咱们南楼只能赢不能输啊!听说豹子那边来了一位高手,我眼拙看不透那家伙,如果他出场的话,估计可能会有点麻烦!你快拿个主意吧。” 鬼哥的钱赚得很爽,倒也不太在乎身边地人全部涌到陈肥肥的身边去了。 陈肥肥拍了拍胸脯,大笑道:“放心吧!豹子的十大高手已经趴下七位了,我倒想看看今天来的是什么角色,够不够我肥哥塞牙缝。” 鬼哥的眼光自木青山的身上掠过,哭丧着脸道:“这人我从来没有见过,不在十大高手之列。” 正在这时,前面的人群一分,豹子剽悍的身形立刻露了出来,这家伙还是叼着一根大雪茄,满脸堆着自信地笑容,笑嘻嘻地走了过来。 木青山的眼光一凝,立刻被豹子旁边那位极高极瘦的犯人吸引,这个人的身上流露着一种冰冷的气息,站立在那里与旁人格格不入,如同一把光芒四射的刀,又似一根枯槁地木头。 “另外一名杀手?这家伙忍了这么多天,终于出现了。” 这名极高极瘦的汉子正是2号杀手,他也发现了木青山的存在,可能想不到木青山今天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一下子愣住了。 木青山的出现,一下子打乱了他的计划。 低头到豹子的面前,2号杀手说了一句什么,豹子的脸色立刻变了。 “你确定这样做?”豹子压低声音,但是周围的人都看得出来,豹哥很生气了。 “没问题,只要那胖子蹲了黑号,我想办法对付他旁边的人,就算他还有命出来,天已经变了。” 豹子停下了脚步,眼光掠过木青山,似乎对2号杀手抬高他的身份感觉有点吃惊,思索了一会,他还是慢慢地点了点头,身边这名毛遂自荐地手下他很看重,一手飞刀绝技比子弹并不逊色多少。 另外一边,周海文脸色平静地对陈肥肥道:“肥哥,这人似乎有点本事,我上去试试吧。” 陈肥肥点了点头,他也看出豹子旁边那人似乎有点与众不同,正在考虑如何安排人手,周海文上去试探一下也好,这人地身手之强悍,并没有比自己差多少,如果他不行,恐怕自己就必须另想办法了。 这时候,木青山突然说道:“那人是针对我来的。他是个杀手。” “杀手?”陈肥肥一下子转不过念头,周海文也是满脸疑惑。 一时之间,木青山解释不清楚,只是点了点头,简单地道:“放心吧!如果我不上台,他绝对不会出手地,只是我还没明白他们想玩什么花招。” “你先上去吧!有什么事情我会应付。”陈肥肥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他对木青山的非常信任,如果他说有问题。估计就是麻烦了。 周海文做事洒脱,龙行虎步,蹭的一声,就跳上台去,下面的犯人立刻一片欢呼。 凌厉的眼光扫视台下一圈,这一刻,周海文仿佛恢复了身份。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慑人的气息,过了一会,豹哥那边一个犯人越众而出,在众人虎视眈眈之下,慢慢地爬上了擂台。 “什么玩艺?” 周海文一下子就楞住了,面前这名犯人脸黄肌瘦,身体单薄得可怜,一双浑浊地眼光正在畏惧地看着自己。周海文甚至还可以看到这家伙的双腿一直在抖。 难道他在示弱?或者这人隐藏着什么惊人地技业? 周海文一时摸不着头脑,就在这时,下面已经有人叫起了开始的欢呼。 已经来不及考虑,临阵退避不是周海文的作风,大喝了一声,右脚一顿地面。整个擂台在这一脚的重量之下,竟然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铁拳凸出,全身力道集中于一点,周海文的拳头眨眼功夫在这名犯人的眸子里放大了无数倍,这人还是没有什么大动静,不过微微颤动的身体已经改为大幅度地摆动,幅度越来越大,如同风中摇摆的稻草人,脸色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似不屑。似乎也有点痛苦。 “中。”周海文再次大喝了一声。舌尖如同打了一个响雷。 拳头已经及体,对方似乎还是一动不动。似乎吓傻了,就在这时候,台下突然传来了木青山的大喝:“别动手。” 周海文大惊失色,拳头猛地硬生生一收,脚尖急点地面,整个人腾空而起,向后连续翻了二个空翻,然后稳稳地站在擂台上。 “好。” 台下的犯人叫声惊天动地,这一手耍得太漂亮了,武侠小说中的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估计也不外如此了。 啊!一声惨叫突然发出,台上的犯人一下子弯下了腰,痛苦不堪地蹲了下来,周海文一下子就糊涂了,他知道自己的拳头只是碰到他地衣服而已,这人怎么可能叫了起来? 台下的犯人并不清楚情况,普遍以为这名擂台手在周海文惊天一拳之下,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就直接中招了,一时齐声喝彩,想想这一拳也够惊人的了,几人能有把握闪得了。 人影一晃,木青山立刻上了擂台,如同行云流水一样飘到了这名犯人的身边,只见面前这人已经吐出了一口黑血,蹲在地上的身体剧烈地颤抖。 “不好,好像是中毒了。” 这个念头刚刚从木青山的内心冒出,突然,外面传来了警笛呜呜地声音,一时之间,人声鼎沸,不知道多少武警同时冲了进来。 突击检查竟然在这要命的时刻来临了。 “我……我……中毒了,豹……哥给我喝的酒中……有毒……救我……” 这名犯人痛苦提挖着喉咙,突然倒在木青山的脚下,周海文一时站立得如同木头。 “全部站好不准动,保持原来位置,否则别怪我的子弹不长眼。”大批的武警冲了进来,立刻把骚动的犯人控制得死死的。 “他妈的,是谁个家伙报的警?不是做好上面地沟通工作了吗?” 陈肥肥怒问旁边地鬼哥,后者还来不及回答,二支冰冷的枪械已经同时顶了上来。 “不准喧哗,等待检查。” 带队地武警很快就冲了上来,飞快地朝舞台靠近,木青山虽然暗叫糟糕,但是被这么多武器锁定,也只能乖乖地站着,那名死去的犯人就这么躺在脚下。 木青山的眼光一掠,他看到了豹哥嘴角那一抹玩味的微笑,那名杀手也正在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挑衅的意味很显然。 “快过来,这边倒了一个犯人,把这个犯人拿下。”带队的武警一声惊呼,随即对木青山喝道:“人是你杀的?” 第九十八章 困龙脱狱 无法无天 事情发生在瞬息之间,周海文大皱眉头,还不知道如何应付,木青山反应极快,从容地挺了挺身,对着带头狱警,淡淡地道:“人是我误杀的,与其他人无关,把我扣起来吧!不用瞎折腾了。” 地上的犯人分明是中毒症状,这名狱警连眼角都没有扫一下,直接抓人,木青山心中雪亮,就算闭着眼睛也知道眼下是排练好的一幕闹剧罢了,用不着争辩,木青山眼中不断闪动着丝丝不知名的微芒。 带头的狱警见木青山无所畏惧,说话又出人意料的醒目,明显不同于普通人,好奇之下,不禁仔细地打量着他。 台下,豹子歪着头,低声与脸色表情的2号杀手交谈着什么,站在他前面的两名狱警望着木青山这边,仿佛对身边的犯人视若无睹,很明显,这些警察都是冲台上来的。 豹哥下了血本对付陈肥肥,狱警们得了甜头,场面功夫自然要作足,光凭这一身制服,确实还是能给豹哥撑场面的。 至于倒在台上的犯人只是一个被判了无期的瘾君子,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关于这一点,豹哥与狱警们都心知肚明。 地下的空间本来就小得可怜,这几十名狱警一冲进来,一片混乱,鱼龙混杂,场面有点像市集里的废墟,闹哄哄的。 咣当一声,木青山被扣上了铁镣的同时,突然前面地人群如同潮水般向两边分开。在狱警们的一片怒斥声中,陈肥肥彪悍的身形已经窜上台来,大吼道:“谁敢动我的兄弟?” 陈肥肥人高马大,吼声如雷,气势强悍之极,如同白面张飞在世,众人只觉耳边一阵轰然作响。一时之间全都是面面相觑。 肥哥真是强悍啊!这种情形下连警察都敢吼,连声音都是如此的劲爆。果然是猛人。 这时候,人群中奔出七八名犯人,齐刷刷地站在陈肥肥的旁边,这些人都是青苍盟的成员,肥哥出头闹事,就算龙潭虎穴,这些犯人都不敢怠慢。青苍盟地门规无论是在狱外还是狱内都一样管用,谁都不敢慢上半拍。 “找死啊!” 带头的狱警一拉枪铨,眼中闪过怒火,快步走了上来,枪口对准了陈肥肥,冷声道:“你想当出头鸟吗?带头闹事,这罪名你担当得起吗?再多说一句,现在就毙了你!” “他妈的。怎么牢里的警察说话这么凶?带枪了不起啊!”陈肥肥的脸上笑得灿烂无比,内心暗暗诅咒道。 哗啦一声,下面几名走神的狱警立刻包围了擂台,台上的空间那么窄小,大家都跳上去的话,场面就更混乱了。 陈肥肥无所畏惧地瞪着对方。眉头一挑,就待发作,木青山瞧得分明,立刻大声喊道:“长官,地上这家伙是食物中毒,现在送他去抢救,说不明还来得及!想找事,冲着我来就行了。” “操!这里这么多人,你怎么能确定是他杀的人 ?[-3uww]就凭他站得近吗?老子是青苍盟地堂主,先把字号放出来。别说我怕你们几个小警察。我是给我兄弟面子,我呸!你们都是四条腿的智商吗?人家随便丢一个半死的鸟人上来栽赃。三岁的孩子都不信。” 陈肥肥的言辞犀利,口气转变快得如同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这名带头的警察倒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嘴角露了一个勉强的笑容,随即冷冰冰地说道:“我不管,调查是其次,按照这里地规矩,闹事的犯人必须蹲小号。” “长官,这小子刚才自称黑社会成员,恐吓警察,应该枪毙他。”豹哥气得吼了起来,喉头一抖一抖的,有些气急败坏。 陈肥肥一脸不屑的冲着台下大吼道:“日你的仙人板板,老子就是黑社会!底下的兄弟们,带种出来混地,吼一声给爷听听!” 台下的犯人们全都热血沸腾,激情澎湃,齐声吼叫了起来。 带头的狱警心中惊惧,面上却不为所动,冲着陈肥肥说道:“我没有说他杀人,按照原则办事,现在要把他带走。” 陈肥肥眼光一沉,开口道:“你确定要带走我的兄弟?” 他妈的,这小子敢动我的兄弟,冒着吃子弹也先拉个垫底的。胖子恶狠狠地想着。 周海文的拳头也倏地紧握,脸色一片铁青。只要肥哥一有动静,自己搞定小山身边那两名狱警还是不成问题的。 周海文站立的处境很奇妙,由于擂台地空间很小,包括带头狱警在内地三名警察,都把注意力放在木青山与陈肥肥身上,完全忘记了还有一个颇具杀伤力的人物存在。 气氛有点冷凝,地下室地空气本来就很稀薄,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流暗自汹涌,让人喘不过气来。 “不要闹了,我有话要跟胖子说。”木青山突然大吼了一声,压下了全场的声音。 二名狱警一脸茫然的松开手,任凭木青山走了过去,走到陈肥肥面前,刻意压低声音道:“肥肥,你放心,我心里有数,让他们带我走,最好把我关进小黑屋,哼!”木青山双眼眨动间,现出一道厉芒,强大的自信心令陈肥肥都不禁心中微颤。 “见鬼了,小木怎么会用这种语气和表情说话。” 声音压得如线细微,除了陈肥肥外,没有人能听得清楚,近在咫尺的狱警已经很努力地做出了倾听的模样,可惜只看到木青山的嘴唇正在不断地蠕动。 “快点,又不是生离死别的。别给我婆婆妈妈地。我……”有一名狱警很不爽地吼了一句。结果被队长的眼光盯着低下了头。 “你确定?小木,小黑屋可是很冒险的,听说没有正常人可以从那地方走出来。”陈肥肥的声音充满了疑惑。 木青山的声音如丝如缕,却异常清晰地道:“你觉得我出不来?嘿嘿!” 这此话差点让陈肥肥乐了起来,听木青山说得如此自信,他猛地点头道:“那行,我等你一个星期。别让我失望!七天后,你不出来我就发飙了。” 不再言语。木青山紧紧握住面前那只厚实的掌心,用力握了一下,此时无声胜有声。 陈肥肥摸了摸鼻子,随即哈哈大笑道:“很好,听说那黑房很不错地,我兄弟想去见识一下,也好。过几天我肥哥也去见识见识,各位长官走好了,以后走路要小心,不要闪坏了手脚什么的,哈哈!”这胖子果然是认强不认栽。 带头地狱警脸色铁青地示意手下带走木青山,随即吼道:“全部回房,所有人的晚餐取消!” “神经病,蹲小黑屋都那么开心。这胖子简直疯了,我们打算怎么样?”豹哥低声询问。 “很简单,利用这个星期夺回你失去的东西,小山我来对付,如果他真能出来的话!”二号杀手冰冷的眼眸内闪过强烈的杀意。 小黑屋坐落在二号监狱的西北角,深入地下十多米。是一间只够一个成年人蜷着身子地窄小空间,暗无天日,除了透气孔能够带来一丝肉眼无法觉察的微光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光线,诡异得如同六度空间,这里没有声音,没有温度,没有一切存活的东西,除了四面冷冰冰的墙壁。 当一个人长时间行走在茫茫的沙漠,或是千里冰封的雪原时。过于单纯的色彩会让人感官失去功能。甚至失明发疯,乃至死亡。这都是有据考证的科学事实。 小黑屋正是利用了这个原理,顾名思义是蹲号子,实际上也等同与禁锢性地枪毙,一个人在长时间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存在的前提下,往往什么可能都会发生的。 自二号监狱的日志记载,所有蹲过小黑屋的犯人出来之后只会变成两种人,死人或者疯子。 面前地墙壁慢慢合拢。 顿时,周围伸手不见五指,一种自我产生的负面情绪正在滋生,汹涌,不死不休,伸手触摸了一下两边冷冰冰的墙壁,木青山终于明白那些犯人为什么会发疯了。 这里简直就是一座坟墓,身处其中,就像是被活生生的封在棺材里,有几人能承担得住来自生命最深处的黑暗? 每个人最大的敌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一直以来,木青山以道家的精髓来修炼心志,强身健体,以老庄顺其自然的法则入世,逆来顺受,顺其自然,结果却很讽刺,不尽如人意,特别是进入了社会之后,心中的理念更是脆弱得如同一块薄薄的威化饼,在现实地面前支离破碎,每一面碎片都闪耀着社会地黑暗,然后沉入意识的深海,木青山地性情更是深受其害,伤痕累累。 少年终于觉醒了,开始恢复山林中的原则,弱肉强食,木青山已彻底意识到,他所期待和向往的人类社会只不过是披上了城市面具的山林,这里也有狮子,有猛虎,更有各种不可名状的洪荒巨兽,谁是兔子,谁就只能傍地而走,惶惶不可终日。 古时协助秦始王横扫六国的大丞相李斯,年轻的时候曾经有过这样的遭遇,李斯出身贫寒,没有家底,没有谱子,没有富亲贵戚,只有清傲以及一腔热血,标准的现代三无一有人物。 清贫时期的李斯的办公室旁边专门设置了一个厕所,估计是为了工作上的方便,工作一个多月后,他偶尔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印象,厕所里的老鼠又脏又丑,每次见到人都吓得四处逃窜,而粮仓里的老鼠每个都是白白肥肥,就算见到人,也是肆无忌惮地叼着稻谷招摇过市。 面对这巨大的反差迹象,李斯曾经感叹了颇具经典地话:“人之贤不肖譬如鼠矣。在所处耳。” 人的贤与不贤,决定于他所处的地方。譬如老鼠,在厕所里吃屎的,惊恐不安;而在大仓里吃粮食的,却不受打扰,安逸自在。这就是李斯著名的“老鼠哲学”,这与木青山的遭遇有着曲工同异之妙。 “这是什么东西?谁画上去地?” 木青山目力极强。即使在这样的暗室里也能够勉强窥视到一角天地,四面地墙壁涂满了红色的液体。隐约可见“生不如死”四个大字交叉重叠,特别是那个死字写得特大,空气里的腥味很浓郁,估计是人类的血液居多。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这个地方好像是专门为我设计的!哈哈!” 木青山不惊反喜,像他这样经历过无数离奇事情的人来说。还真的很难让自己有所畏惧地。 盘膝而坐,姿如枯木,呼吸的频率渐渐变得细、长、缓,红尘闲事慢慢排出心扉,各种念头风轻云淡,道家讲究的是清静无为,无尘无念,以游于无穷。这种绝路死地刚好给木青山提供了方便。 火舞圣光气随着一呼一吸,自体内旋转不息,再慢慢自眉心之间直透而出,两眉之间是人体的松果体所在,正是注意力高度集中的关键,就好像平常之人只要用指尖顶着眉心。即可起到提神醒脑的作用。 首先是身体慢慢放松,双肩松软,接着一切感官抽离了身体,冥冥中,木青山将身体调节至最完美的状态,与神识混成一体,灵欲合一。仿佛落叶归根,又如百川归海,须臾之间,神识向外扩散。整个人与这个房间合为一体。心中再无惊无怖,随即。神识继续扩张,透过墙壁,融入了整个茫茫的天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脑际好似轰了一声,木青山脚下一阵踉跄,来到了一处似曾相识地虚幻之境。 风搏海浪,浪击礁石。 满头黑发如针刺长空般的李凝阳面临大海,脸色肃然,风姿绝代,相对于天地之宽,李凝阳终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黑点而已,但是木青山却产生了此人能覆盖了整个天地的错觉。 “前辈。”木青山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连语气都变了。 猎猎风声中的李凝阳没有感知到木青山的存在,负手长吟道:“往事越千年,魏武扬鞭,东临碣石有余篇,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你已经不在了,我就算能与日月争辉又能如何?” 整个天地似乎都充溢着那悲愤地强音,李凝阳宽大的雪白袖子一展,顿时风起浪涌,澎湃的气息中,木青山大惊失色,下意识的令自己连连倒退,这愤怒的一挥之中,竟然压过了面前的海啸。 神功若斯,已经进入乱力怪神的境界了,再不能单单用一名武者的标准来看待,至少不是木青山现在所能理解的。 随着李凝阳这一挥之下,某种信息穿越时间与空间,闯进入了木青山的意识之海,心中顿时激起千层巨浪。 识海之中地木青山,此刻全身已经渡上了一层金光,透衣而出,如同实质般地照亮了黑暗的空间,如红日东升,又如神话中地金身罗汉。 火舞圣光气修炼至顶关的境界,原来是这样子的!木青山心中忽悲忽喜,澎湃之极。 “一息尚存,足以引动天地。” 木青山脑中突然出现这句话的同时,幻影自生,眼前的景物一阵古怪的浮动,突然眼中出现了一令人震撼无比的场面,那棵高耸天地间的圣境巨树映入了眼帘之中,威武,雄壮的古老气息如长江大河汹涌而来,令木青山心神激荡,热泪盈眶,心中生出跪倒膜拜之意。 丛林秘境,就是在这颗巨树之下,木青山经历了生平第一次生离死别,从男孩变成男人。 就是因为这颗巨树,木青山再不是山村里的质朴少年,开始被迫接触到人性的丑恶,在这红尘之中陷入万劫不复。没有什么事物,比这颗巨树所带给木青山的震撼更大。更深。 木青山这个无父无母地野孩子在这一刻竟然感觉到巨树那种包容天下的伟大情操,无种不在的银光正深入他的灵魂,轻轻拂着自己身体的每一部分,甚至深入至每一个细胞,这种感觉舒畅无比,就像,就像父亲。 突然之间。一个古怪的声音打断了木青山跟巨树的交流。 “傻小子,想不到你还是回来了。哈哈,能够分享到你地经验真有趣,什么?被骗?被欺负?被废掉了武功?你真是个笨蛋!你怎么这么窝囊啊!你是我!我是你!怎么可以这么差劲!不过如果你没有这等经历,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开窍,不懂体验到生命的真正精彩,罢了,罢了。老夫上一世地记忆全部送给你吸纳了吧,听着,“破而后立,否极泰来。”这个世界都是你的了,希望下次看到你的时候,你这傻小子能够出息一点。” 白求仁,那是白求仁的声音,无数的片断自木青山的脑海闪过。如同无数流星闪划过天际,白求仁一生的记忆,白家家主地一生,完全流入了木青山的脑海中,完全没有保留的融合。 一瞬间,木青山似乎开了天眼通。看穿了千里云烟,看到了密境之中,那个硬得如同金属,触地生根的老头躯体。 “我是谁?我不明白啊!”头痛欲裂的木青山猛然跳了起来,撞到屋顶,发出砰的一声响。准确的说,木青山终于从入定之中醒了过来。 试着运气发力,体内的真气如长龙宛然流转,神力自生,沛不可挡。那里还有过去体弱力怯地迹象。 看来这次押对了。不但功力尽复,看样子比以前还高了不少。木青山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体内每一个细胞都在欢欣鼓舞,活跃之极。内力无穷无尽,如长江大海,在体内高速流转,如此状态之下,就算遇到骆驼老人,木青山也有信心拼上一拼。虽然身处黑暗之中,周围的景物倏地亮了起来,周围的一切竟然纤毫可现,这种情况放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出现的,现在却是铁一般的事实。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仿佛刚刚揭开序幕的舞台,霓虹灯闪耀之下,又是一个新地天地。 倏地,木青山那双明烛般的眸子一暗,随即一拳狠狠地砸墙壁上,发出闷雷般的响声。 “毕东流,我来找你算账了。”困龙脱狱,木青山自喉头发出野兽般的一声怒吼,怒吼声随即化为一声高亢地清啸,这声清啸如一队铁骑杀出,从地底喷薄而出,响彻了整个二号看守所的上空,众犯人相顾骇然,议论纷纷。 “惨了,估计又有谁要发疯了,不会是上次被关进去的小山哥呢?这是人吼的声音吗?” “跟打雷似的,那间小黑屋真的是英雄冢,连小山哥都顶不了三天!我日!”几个满脸惊骇的犯人在小声地议论着。 “哈哈,这小子被关了三天三夜,终于忍不住了,不过这小子倒是挺强悍地,外表真看不出来,憋了整整三天无声无息,这第一声却是绝对够劲,前所未有啊!”负责看守黑房的狱警心有感触地想着。 “好强地吼劲,这人是一个强大得难以想象的高手,不会是他的声音吧!应该不可能,那小子有这么强的话,一招之内,就可以取了我的性命了,多虑了,再过四天就应该下手了。”二号在警惕之余,僵硬的面容出现了自信的笑容。 602宿舍,正躺在床上的陈肥肥猛地坐了起来,怪叫道:“这不是小木的声音吗?难道他出事了?” 周海文也是惊魂未定地与陈肥肥对视着,也不知道说什么话好,这三天以来,大家都是无精打采,连最爱的小火锅都赖得打理了,干脆集体到饭堂吃饭,木青山刚才惊天大吼,仿佛导火线一样,彻底点燃了酝酿了三天的火药堆。 “老子不管了,小木明天必须出来,我不放心。” 嘭的一声,陈肥肥猛地跳下床来,夺们而出,眼看就要一路绝尘而去。 周海文大急,沉声问道:“肥哥。你要干什么?” “老子去跟上头打声招呼。”陈肥肥瞬间就跑得无影了,周海文望着趟开的铁门,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一个拳头,很难相信,原来肥哥这样地体型也可以做出如此敏捷的动作。绝对的意外。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体内沸腾着的热流慢慢平息了下来。 “毕家根深蒂固,又有黄金地产作为中流支柱。伤毕东流一人,只是私仇。毁其根本,才是大道。”木青山重新盘膝而坐,脑海中闪过各种各样的念头,既有阴谋算计,也有阳谋筹划,在脑中不住的进行模拟推断,计算着每一步的可行性和能够产生地效果。 以木青山原本的性情和阅历。根本做不到这件事,但是在融合了白先生全部记忆之后地木青山却可以。 自此,在这所普通监狱的小黑屋内,四大世家的劲敌终于产生。 这一夜,木青山没有急于出关,而是静坐在暗室里想了很久,没有人再能够轻易知晓他的内心想法,就算是凌临峰和陈肥肥。都很难从外表上看出木青山在想什么。 一夜演算,居然令木青山白了几缕头发,看上去比之前成熟了许多,但又带着一种邪异的魅力。 木青山被关进黑房的第四天。 “有人来了。” 接近中午的时分,木青山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就在此时。一面墙壁慢慢地向二边分开,木青山淡淡地笑了,面前站着两名不速之客。 瞪大了眼睛地周海文,搔着头发,满脸难以置信的陈肥肥,这两人全都张大嘴巴,以一种非人类的眼光打量着他,那种奇异,惊讶的意思昭然若揭。 木青山淡淡地道:“叫你不要花冤枉钱贿赂那些垃圾,怎么?不认识我了吗?” “小木。你全部恢复了?”陈肥肥激动得大吼了一声。毫不顾忌地扑了过来,一把板住木青山那厚实的肩膀。连连叫道:“好兄弟,好兄弟,不亏老子这么看得起你,你完全好了?”说到最后,胖子的语气竟然难得地呜咽了起来。 关在这种地方三天三夜,居然只是白了几缕头发,而且最重要的是气定神闲,这绝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做到的事,陈肥肥是聪明人,理所当然地猜到了木青山一定有了重大突破。 木青山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却是激荡不已,兄弟能做到了这样的地步,虽然不是惊天动地,但是足以让自己永远铭记。 “很好,好……” 周海文这强人没有陈肥肥那么淫荡,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干脆站在旁边傻笑着,见肥哥叫得惊天动地,随即也走了过来,拍拍这两人的肩膀。 “靠!小木,你这个样子简直酷呆了,比明星还他妈的明星,我的天,你现在好像变成小白脸了,出去之后这得泡多少妞啊!看来情圣这个位子老子得让给你了,强啊!”陈肥肥果然是陈肥肥,在激动了片刻之后,重新恢复了淫荡的本性。 确实,木青山地样子已经改变了不少,火舞圣光气级数突飞猛进,由内而显诸于外,木青山本人变得丰神俊美,神采飞扬,特别是那双冰冷的眸子,如同冷凝住的冥海秋光,深不可测,那份内在的境界却又不知比所谓的明星要高出了多少层次。 木青山微笑道:“走吧!我现在很想做一件事。” “什么事?” “很简单,首先大吃大喝一场,然后杀杀人,跳跳舞,呵呵!”木青山悠悠地道,仿佛在说一件不相关的事情。 三名大汉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地下室,陈肥肥已经利用金钱打通了有关的关节,门口的狱警除了面面相觑外,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看到没有?刚才那个人竟然白了头发,有见过疯掉的,还真没有见过白发地。”一名路过地狱警打量了木青山一眼,笑嘻嘻地向旁边的同伴说道。 “听说那位胖子是青苍天盟地,连我们的头儿都有几份顾忌,他的朋友自然也不会是常人,小声点,小心吃饭的家伙掉了。” 一道形同实质的目光射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名狱警接触到这道眼光后,竟然一句话都说不下去,混身的汗毛倒竖,内心莫名其妙地泛起恶心呕吐的感觉。 一个异样的声音在脑中响起,“警察应该紧守自己的岗位,下次再把无趣当乐趣,割了你的舌头。” 浑身一颤,噩梦徒醒,两名狱警全都一身透汗,骇然地对视了一眼,彼此都读到了对方眸子中深深的恐惧,刚才是怎么回事? “那个小球中的邪力倒是挺好用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来路!有机会要搞清楚!”木青山收回目光,心中暗自想到。 第九十九章 浑水摸鱼 木青山笑了笑,随即快步追上了陈肥肥两人,在他看来,刚才的事情只是举手之劳,牛刀小试罢了。当然,如是换作以前,就算再无聊,木青山也不会在警察的身上试招的。 木青山的归来,给整个南院注入了新鲜的活力,在肥肥的示意下,成捆成捆的啤酒,各种新鲜的火锅菜仿佛不要钱似的,流水似的搬回了房间,周海文当起了运输大队长,那对悍匪兄弟充分发挥厨艺,把房间里搞得肉香味四溢,引动了知多少犯人肚里的馋虫。 “肥肥,需要搞这么大的场面吧?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还没办呢!”木青山看着这么多人进进出出的,感觉有些好笑,现在这样子,像是在监狱里吗? 陈肥肥的想法很固执,理由也相当充分。这胖子拎着一支啤酒,站在厕所的门口,冠冕堂皇地吼道:“小子,这是给你洗尘的,一洗过去的霉气,以后鸿运当头” 木青山无奈之极的耸了耸肩,任由这胖子疯去。功力恢复之后,肚子也是特别的饿,好像身体内部另辟蹊径,增加了一个胃似的,木青山毫不客气地趟开胸怀,吃得满口流油,这几个月以来,一直颠沛流离,忧心忡忡,直到现在已经胸有成竹,身旁有高朋美酒,苍天不负苦心人,心事放下了一大半,胃口自然大开。 酒过三席,众人吃得耳热脸红。连舌头都有点硬了。 “小木,既然你的功力已经恢复,我把凌临峰地计划跟你说一下,那小子确实有本事,才几天时间,已经成功地打通了这里所有的关节,从犯人到警察。我们理出了一个关系网,如果不怕太招摇的话。就算我们横着从大门走出去都行,你觉得如何?”陈肥肥夹了一块超大的牛肉块丢进了大嘴,大言不惭地娓娓道来。 木青山冷静地说道:“我们出去后,凌临峰打算如何给我们抹屁股?” 陈肥肥很不风度地抹了抹嘴巴,压低声音道:“很简单,那小子打算给我们找两个替死鬼,听说人选与我们长得非常像。真他妈的奇怪,我们两人长得这么帅,还有与我肥哥一模一样的人材?” 说到这里,陈肥肥露出了一个及其淫荡的表情,皱着粗眉,满心疑惑地样子,除了木青山外,房间里的众人哄然大笑。 “不了。我不同意这样地做法。”木青山突然语出惊人,打断了众人的哄笑。 陈肥肥的笑声戛然而止,好奇地道:“难道你还有什么高招?” 木青山突然提高了声音道:“我想问一句,除了我们两个之外,这间房里还有谁要参加越狱?各位回答之前,首先慎重考虑一下。” 陈肥肥惊讶地瞧着木青山。在刚才的交谈之中,除了那句无伤风雅的笑话外,其他人并不清楚他们聊天内容,木青山突然吼了出来,大大违反了低调行事的规则,难道小木另有高招?想把这里的犯人都带出去?他怎么做得到? 陈肥肥虽然不清楚木青山打地是什么主意,但是他有一点很肯定,小木似乎变了,变得更自信,更强大。一种由内而形露于外的强悍。 别说陈肥肥。周海文与悍匪兄弟也愣住了,房间里静得可怕。与木青山相处了这么久,大家都了解这个家伙惜言如金,绝对不会口不择言,每个人都低下头,细细地体味着其中的韵味。 过了片刻,周海文首先发言道:“老子只有烂命一条,遇到你们之后,老子才明白这二十年岁月没必要轻易交给铁窗,万一被蹦了算我命背,我干了。” 这人一口干尽了手中的烈酒,确实,有些决定比手中的烈酒还要苦涩的。今时今日,他能做到如此洒脱,已经很不容易。 悍匪兄弟对望了一眼,彼此默契地点了点头,其中一个犹犹豫豫地道:“我们在外面的仇家太多,这里倒是很安全的,况且……” 这对活宝似乎想把监狱当成避风港了,这与木青山以前地想法不谋而合。 木青山微笑着打断了他们的话:“这里的生活确实很不错,我尊重你们的选择,其他的事情免谈了,喝酒吧!人生那得几回醉?” 周海文低着头,似乎有所感触,突然冒出一句经典的台词:“少年子弟入江湖,一入江湖岁月催,王土霸业笑谈中,不胜人间一场醉,这几句话现在回想起来,真他妈的好啊!当初的警察生活,如同做了一场梦似的,干了。” 陈肥肥又打开了一瓶高浓度地白兰地,轻声唱道:“与往事干杯,想当初,老子在西楚大学横着走的时候,不知道迷倒了多少的无知少女,还真是人生如梦啊!罢了,今天买醉,明天办事,以后大家各走一方,以后别忘了肥哥今天敬大家的这杯酒啊!” 说实话,这五人之中,虽然木青山的年纪最少,但是说到阅历之丰富,对人生的感触之深,在吸纳了白先生的记忆之后,在这方面是无人能及的,木青山除了微笑地看着众人外,并不再说什么,有些东西,留在心头比挂在嘴上更有分量。 一个时辰后,悍匪兄弟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满嘴胡言乱语道:“干了,老子从来没有醉过,今天也……也不例外,告诉……告诉你,我地银行账号是4378977346密码是321321,你们出去之后……随便用。” 砰砰两声,残酒四溅,悍匪兄弟双双倾倒。这个世界顿时清静多了。 三人对望了一眼,彼此都没有说什么,但是眼里都多了一份东西,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宣地情感。 盛宴结果往往都是杯盏狼藉。602号房很快就清静下来了,木青山地监狱生活,至此终于告一段落。 三天后。 “什么?你说有人打算越狱?从那里传出来地消息?老兄,我看你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吧!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 “我日。我吃饱了没事撑着啊?不就是那个风头最劲的肥哥嘛,听说他秘密通知了所有手下,让大家作好越狱准备,打算在放风时间集体越狱,这可是一个好机会。” 有人眼睛一亮,道:“真的?既然有人带头,这可是浑水摸鱼的好机会啊!老子判的可是无期啊!这不是便宜我了?” “同是天涯伦落人。奶奶的,老子是死刑缓期执行。” “什么?有人打算越狱?你确定?我等这个机会很久了。” “骗你是狗娘养的。” “你他妈的本来就是狗娘养的!这是事实。哈哈!” “他妈的,你才是狗娘养的。” “你确定刚才说的话?” “废话!我愿意用老二担保!” 各种秘密的小道消息在有心人的安排下,一五一十,事无巨细地传到了许城皓地耳朵里。 啪的一声,金属质极强的办公桌颤动了一下,不但如此,房间里十二名黑衣大汉也随着巨响颤抖了一下。面面相觑。 安乐椅缓缓地转过长发披肩,面容冷峻的太岁许城皓。 最近皓哥春风得意,一扫过去地霉运,人气旺得如火似荼,隐狼帮五个大地区的堂主已经提名让他代任帮主之位,即日的召开帮派大会。只要五个老家伙点头,以后风光无限,非己莫属了。 不过监狱里的那个小山已经成为他心中最大的横刺,听说二号监狱里来了一个青苍盟的什么堂主,跟小山穿一条裤子,真是见鬼了! 刚刚得到了这两个家伙打算越狱的消息,虽然不知道这秘密的消息是怎样传出来地,但是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个机会,足可以要了那个小子的命。 如果万一让他逃出去。把事情捅出来。落到有心的人耳朵里,上面调查下来。节外生枝就麻烦了。在黑道里混了这么多年,许城皓当然明白,夜长梦多,只有死人才不会说错话。 “让铁汉带五十万到二号监狱,找个条子买通,我要他守在河床下流,把那小子嘣了。” “是!老板,我会完全按照你的意思去办。” “金刚,你另外带领五十名好手,守在通往下流唯一通道,别让这小子逃往市区,这是下下策。” “没问题。” “还有,给我挂个电话,通知那个蠢货杀手找时机下手,那家伙拖得太久了。真他妈的!” “我这就去办。” 两天以后,天气出奇地好,久违了阳光晒得犯人们身上暖洋洋的,这是一次很好的放风机会,二号监狱突然临时下了一个命令,所有的犯人必须集中劳动改造,这已经算是一次很大型的集体劳动。 “加油,加油,趁着天气还好,大伙努力一点,任务完成后,回去立刻开饭。” “别给我偷懒啊!那边的三个,过来把这块大石头搬一下。” 狱警摇摆着警棍,木青山与陈肥肥对视了一眼,一齐走了过去,周海文紧紧地跟在后面。 好家伙,面前躺着一条龙型巨石,看上去有一吨重,怪不得挑上了木青山他们这三个外形强悍的家伙。 三人对望了一眼,彼此摇头苦笑了一下,这果然是一份苦差啊! 木青山三人按照方位站好,那名狱警估计是教练出身的,随即哼哼哈哈地吼了起来:“预备,加油,起!” 木青山暗运内劲,神力横生,承当了大部分的重量,轰地一声。重达半吨地巨石轰然而起,狠狠地压在地面上,飞溅起半天地尘土。 “我日,这样也可以?” 狱警张大了嘴巴,仿佛可以吞下一个拳头,按照他的意思,本来是打算再多找几个帮手。按部就班地把石头起出,这知道这三个猛男真地把这巨大的龙石给起出来了。真他妈的强悍,二号监狱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的人物了? 狱警眨巴着眼睛,仔细地打量着耸着肩膀,显得潇洒轻松地木青山,木木地道:“哥们,麻烦你把这块石头也抬一下,这两块大家伙是并排在一起的。真麻烦。这是夫妻石吧!” 狱警地话音刚落,突然,天边响过了一排闷雷,如同战鼓轰鸣,就在众人惊疑不定地抬首望天时,本来晴朗的天空一下子就暗了下来,变化之快,仿佛神仙直接在天空拉了一块黑布。黄昏直接来到了人间。 狱警有点不耐烦了,脸色阴郁地吼了起来:“快干活,争取在下雨之前完成任务,今天给你们加菜,加油,那边的几个。把号子吼了起来。听我的,一、二、三……” 犯人们一阵哄笑,这个警察也够他妈的三八的了,把场面搞得好像小学生学雷锋,你以为在搞植树活动啊,娘希匹。 “把我们当猴耍啊?操他妈的!”有人恶狠狠地骂了一句,轰隆一声,众人骇然回首,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只见一块巨型地石头又被抛了起来,闪耀的电光下。三名大汉威猛绝伦地站在天地之下。神色肃然,这一刻。木青山三人的形象已经深深地刻在众人的心里,甚至很多年后,还有很多犯人津津乐道。 “那位占了两个身位的就是肥哥了,够有型吧?我还跟他说过话呢?” “看到没有?那个白头发的更牛,听说他是唯一一个从黑房里出来的正常人。” 木青山看了看天气,微笑对陈肥肥道:“这不是准备下雨了?我没有欺骗过你吧,肥肥,分头行事!” 陈肥肥骇然道:“好家伙,真给你说中了,神了。” 木青山淡然一笑,不再理会这胖子,借着白先生的学识,像这种知时节识阴晴地事情,别人看来是妙不可言,对他木青山来说却是小菜一碟。 周围已经快速地黯淡了下来,如果不是什么意外,这绝对是一场酝酿了很久的雨了,老天似乎都在帮着木青山。 见小木笑得如此自信,陈肥肥一扫心头的疑云,压低声音道:“我办事,你放心,肥哥这就去也!” 由于天气的剧变,负责站岗的警察心神不宁地走动着,等待着上头的命令,那些犯人更是面面相觑,动作拖泥带水,某些别有用心地人却在暗暗窃喜。 陈肥肥很快就混入了人群之中。 “好家伙,居然盯了我这么久,已经到算旧帐的时候了。先把他做了,一会上路也少些麻烦。”木青山赫然回首,深藏在脑海里的邪恶古怪之力直透眉心,眼光瞬变,二道冷冽的目光直射向不远处的二号杀手。 二号杀手脸色瞬息大变,随即,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竟然发觉对方的眼光恐怖之极,是一种单纯的死白,受到这种致命的感染,周围的一切事物都涂上了恐怖的白色,二号杀手骇然发现一切都变了,整个天地似乎都是死鱼肚地色彩,他一个孤零零地站在荒漠之中,这种感觉让自己差点发疯。 二号杀手猛烈地摇晃着脑袋,喃喃地道:“假地,这一定都是幻景,怎么可能变成了这样的?” 眼前景物如波浪般浮动,一个人影似乎慢慢走了过来,这个白色地人手掌微抬,似乎就要有所动作。 在这要命的时刻,二号杀手用力地咬破了舌尖,火辣辣的切肤之痛终于激发了他的潜能,眼前人影一阵晃动,天边响过一个炸雷,大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降临了。 木青山静静地看着脸色苍白,如临大敌的二号杀手,仿佛在看一个没有生命的死物,风雨之中,他的神情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落寞。 这时候,混乱的人群突然争吵了起来。 “我日,你踩老子的脚干什么?你家死了人啊!” “你找死啊?是你的脚放在通道上。” 被骂的犯人跳了起来,狂怒地一脚踹了过去,正中另外一名犯人的腰侧,这一脚力道十足,中招的犯人了在诅咒声中连连倒退,一路上碰倒了好几名倒霉的观众,顿时骂声一片。 “操你娘的,那家伙是豹子的手下,专门来挑衅闹事的,是爷们的都给我吼一声,放倒这狗日的。” 陈肥肥夹杂在人群中,吼了一嗓子,狠狠地吐掉口中的雨水。 这场闹剧本来就是安排好的,陈肥肥这一吼,是一种游戏开始的口号,犯人们立刻骚动了起来,顿时拳来脚往,场面一发不可收拾,旁边的两名督工狱警大惊之下,正想上来喝骂,那知道横刺里飞来一对斗大的拳头,这两记重击,力道沉雄,一个被轰中了牙门,另一个鼻梁部位中招,血花混着雨水迸射四溅。 这当然是陈肥肥的杰作。 “不好,犯人闹事了。”这个念头刚刚转过来,一阵天旋地转,两名狱警轰然倒地。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今天的站岗武警只有两名,由于大雨滂沱,这两名武警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正站在太阳伞下悠闲地抽着烟,很有趣地看着闹哄哄的犯人,监督犯人不是他们的任务范围,自然犯不着去插上一脚。 陈肥肥站在人群里,大声吼道:“狱警已经被老子放倒了,大伙冲上去干掉那两名武警,老子已经调查清楚了,今天的下河段没有警察把守,这是最好的机会了,想回家的人快跟我来。” 此时风大雨大,陈肥肥的吼声绝对传不到武警的警戒范围,身边很多犯人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第一百章 越狱初体验 犯人们顿时面面相觑,如果真像胖子所说,下河段已经形同虚设的话,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唯一顾忌的是,头顶还有两名武警在虎视眈眈,谁也没有胆量在子弹的招呼下逃命。 人群沉默了下来,犯人们激烈地起伏着胸膛,一种异样的气氛在酝酿着,陈肥肥朝边上的周海文使了一眼色,后者立刻朝武警的方向行去。 犯人都转过了眼光,似乎在期待着什么,此时正是木青山走向二号杀手的时刻。 “站住,干什么的?”上面的武警吼了一句。 “长官,那两名狱警在混乱中被人的倒了,现在不知死活,你必须过去处理一下,我是这里的组长,有必要向你汇报一下。” 周海文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不像站在凄风苦雨中的犯人,关键的时刻,这名强人终于彻底恢复了本色。 这两名武警对望了一眼,快速地对着耳缦道:“那边是怎么回事?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通讯器里没有回答,只有沙沙的电流声。 两名武警的脸色立变,难道下面的狱警真的已经被人打晕? “你下去瞧一下,我负责站岗,事情似乎闹大了,必须向上面汇报一下。” 一名荷枪实弹的武警迎面朝周海文走了过来。 在距离两步位置的时候,周海文暮然大吼了一声。如平地响了一炸雷,人随声进,豹子一样地剽悍身形侧步出拳。 砰的一声,枪响了。 子弹擦身而过,打得岩石火花四溅,在雨中一闪即逝,周海文早已计算好位置。这两枪没打不中。 “干什么?”上面的武警怒吼了一声,可惜已经迟了。周海文看得分明,铁腕一紧,握枪的武警手腕一麻,似乎失去了感觉,下一刻,他手中的武器已经转到了周海文的手里。 周海文一个小角度的转身,让这名武警成为面前地挡箭牌。随即手腕一抬,砰的一声,清脆悦耳地声音穿越了雨幕。 “靠,他把武警打死了?” “快跑,这里已经不设防了,谁能最先跑到河段,谁就自由了。” 周海文这一枪彻底点燃了犯人心中的战火,这伙人都是彪悍的暴徒。凶性一旦激发出来,什么事情多干得出来,这一刻正是凶性大发的时候。 下河段距离这里大约五千米,只要在大雨引起的洪流里漂流一公里,再游过人工运河,确实是逃跑路线。当然,这里平时都是重兵把守,今天是一个微妙的时刻,半公里之内,连一个鬼影都没有,监狱长正抱着一大堆钞票做着发财梦,当然,如果他知道犯人集体越狱的话,恐怕就不会那么兴奋了。 当然,除了木青山外。谁也想不到突然下起了暴雨。有时候那天气预报地东西还真不可信。 首先,不知道是谁带了头。发一声纳叫,猛地朝下河段的方向飞奔而去,后面醒悟了过来的犯人立刻混乱了,逃生的机会就在面前,这些人都是重犯,就算日后被抓回来也是再加几年而已,如果真的能逃出去,以后就是海阔天空了。 哄的一声,至少超过二十名的犯人窜了出来,风雨中嗷嗷地叫着,如同丧家之犬。 这伙人刚刚跑出了三千米的距离,暮地枪声大作,三名奔跑中地犯人立刻倒了下去。 这名警察正是许城皓安排好的人手,眼下他也傻眼了,这队伍也太壮观了吧!那里去寻找目标啊?自己的手中只有一把枪,不可能把全部的人都放倒,如果这伙人越狱成功,二号监狱里的狱警全部都要停职查办了。 从利益上来说,比起许城皓的几十万,这名狱警更不想丢了自己地差事,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望着后面还在疯狂跑了过来的犯人,这名警察一边开枪射击,一边脸色铁青地对着通讯器吼道:“呼叫总台,劳改的犯人全面暴动了,快点派大批的武警过来镇压,场面控制不住了。” “什么?全部暴动了?谁带的头?这些兔崽子。”负责接机的是二号监狱的最高负责人,正是他给木青山安排了今天的大好机会,但是他想不到今天会下暴雨,也想不到场面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 接到命令后,大批地武警开始与狱警开始火速行动,同时派人包围了下游地重点位置,务必杜绝任何一个犯人越狱成功,整个二号监狱仿佛蜂窝似的乱了起来,最高负责人在房间里暴躁地走动着,嘴中诅咒着接头地那人。 木青山随便一站,整个人似乎融入了茫茫的天地之中,又如高山压顶,强大的威压差点让二号杀手当场吐血。 行走江湖十多年,高手见过不少,还真没有像今天这样让自己如此绝望过。 “他奶奶的,都是幻影,吓不到我的!老子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浑身的暗劲如同脱缰的野马狂转,二号杀手眼中尽现血色,吸入的气流仿佛燃烧的火焰,生命的潜能一寸一寸地激发了出来。 木青山目光如矩,轻轻吐言道:“如果阁下再不动手,恐怕很快就要暴体而亡了。” 二号杀手终于凶性大发,身法一动,一个旱地拔葱,瘦高的身形直跃高空,这一窜,竟然高过三米以上,在漫天的雨箭之下,速度快得说不出的诡异。 半空中陡然转身,头上脚下地落了下来。五指罗张,丝丝劲气与雨水相激,有股飞花碎玉的味道。 木青山低着头,似乎并没有觉察到危机地来临,也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三米,二米……二号杀手高瘦的身形如箭般射了下。如同鹰隼扑击。 “华而不实,本末倒置。我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强!可笑!” 那个“笑”字刚刚吐完,木青山手腕翻动,指间射出六道黄芒,六支金锥气刺已经化为破空利箭,划破雨幕。 二号杀手的身形在半空中突然一滞,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五脏六腑俱被洞穿。洒血而亡,尸身重重的摔落在地,比起刚才一飞冲天的雄姿,其生命消亡之快,令人丧胆。 木青山舔了舔嘴角,只见陈肥肥与周海文迎面走了过来,满脸都是兴奋,这两个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上了警察的制服。携带着火器,扮得挺像模像样的。 周海文扫了一眼二号杀手地落地尸体,摇头叹息。 陈肥肥把手中的警服丢了过来,呵呵大笑道:“叹什么气?那些人全都乱了,小木,你说怎么办?真地要穿着这身鬼衣服闯回去吗?” 木青山快手快脚地套上了衣服。一脸微笑道:“当然如此,不过我们不是走后门的,老子们走光明大道。后门留给他们吧。” 陈肥肥与周海文面面相觑,不知木青山打的什么主意。 “老兄,别老是出神好不好?其他武警都去淋雨了,我们能在这里养精神,也算是种享受啊!” “你懂个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那里能站得住?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估计咱们都得跟着受罚,现在的犯人都好像吃了炸药。子弹又不是塑皮做的。” “估计是越狱之类的电影看得多了。” 二号监狱地铁门口。两名警察很不自然地站立着,其中一名不耐烦地走来走去。 由于犯人地暴动。差不多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出动了,整个二号监狱空荡荡的,有点人去楼空的味道。 这两名狱警正在交谈着,突然,三名警察自雨幕中走了出来,脚步放得非常慢,似乎从前线撤退下来的。 “哥们,上面是什么情况了?你们怎么回来了?”看到有人出现,走动的警察立刻兴奋地出声询问。 “他妈的,老子挂彩了,你们两个倒是很轻松啊!”有人很不满地吼道。 站岗的警察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以同情地眼光看着同僚慢慢走了过来,没有丝毫地疑惑。 突然,中间那名脸色木然,看起来比较有型的警察动了一下,这两名警察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眼前人影一晃,劲风扑脸,脖子处的致命位置同时一麻,无尽的黑暗已经扑了上来。 “现在的警察,水准还真他妈的差啊!小木,你好像干掉五名警察了,怎么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周海文铁青着脸走向旁边地小屋子,刚好那名负责登记的中年人探出头来,还来不及询问,立刻被这军人一记铁拳敲得缩了回去,直接晕过去了,这些文秘书之类的人员,那里受得了周海文这强人的重拳出击。 “走开。” 木青山大喝了一声,身形化出一连窜的幻影,灌注暗劲的右腿狠狠地蹬在高四米,宽三米的铁门上,嘭的一声惊天动地地巨响,僵硬的鞋底与金属大门来了一个硬对硬的火星碰地球。 木青山地硬底鞋在瞬刻之间,寸寸断裂,直接报废了。 在陈肥肥张大地嘴巴中,钢铁大门轰然洞开。 “我日,真他妈的太强悍了。”陈肥肥走了上来,也是狠狠一脚踢在铁门上,后者发出微可忽略地轰鸣。第一,陈肥肥确实没有木青山那样的神力,第二,在某种程度上,木青山比他狠得太多了。 胖子再次睁大了怪眼,直到现在,他终于明白小木的战斗力与他相比,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 木青山皱着眉头,快速地换过倒在地上一名警察的硬底军鞋。 任何一名武警再聪明,也没有想到木青山会耍了一个回马枪,站岗的七名警察被木青山用同样的手法放倒后,监狱里的内部似乎成为不设防的存在。 门口停着几辆军用吉普车,涂着重油的色彩,看起来很拉风,三人刚踏入五步范围,这铁家伙立刻自动尖叫了起来。 咔嚓一声,木青山如法炮制,硬生生地拉开了车门,三人鱼贯而入,三秒钟后,重彩吉普车绝尘而去,中间还伴随着某位胖子的嗷嗷长叫。 “报告,下河段击毙犯人十二名,还有五名重伤。” “报告,下流地带淹死四名犯人,七名犯人失踪了,尸体找不到,估计已经逃出。” 高警司烦恼地走来走去,听取着手下不断穿来的消息,他有点心急如焚的味道,过了片刻,他对着话筒吼了起来:“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一定要查清楚他们的去向,在事件扩散之前给我一个汇报,如果有犯人胆敢越狱,格杀勿论。” 二号监狱的办公处仿佛翻了天,老头子真的发火了。 “报告,有七名警察被打晕在岗位上,暂时没有生命危险,门口一辆警用吉普车不见了,估计已经被盗。”报音员的语气充满了惊疑。 高警司忍不住吼了起来:“去你妈的估计,我要准确的报告,这些王八蛋是怎么办事的?犯人在眼皮低下都逃跑了?” 放下了话筒,高警司无力地滑坐在椅子上,这次是栽到家了,是谁有这样的手段?有这样的魄力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到了荷枪实弹的警察?是那两个犯人吗?他妈的,让路不走,偏偏捅自己一刀! “该死的两百万。” “老板,我们又击毙四名犯人,但是并没有那两人在内,难道他还没有逃出来?”金刚站在高岸上,远远地遥望着正在巡逻的警察,正在向许城皓做着报告。 电话那边,许城皓沉默了片刻,吩咐道:“注意一下警方的动态,具体再给我汇报,我有一种感觉,那小子已经逃出来了。” 就在各方人马忙得团团转的时候,周海文已经驾驶着军用车绕开了大道,十分钟后出现在高速大道上,一路飞驰而去。 “哈哈,我们终于自由了,阿文一会换一辆车,我们再入城。” 周海文的心情也难得地轻松,他爽快地道:“明白,听你的。” 陈肥肥不由地再次怪叫了一声。 静静地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木青山瞧着飞掠而过的景物,内心出现了一种难以抑制的狂热,两个多月了,自己还是回来了。从今天开始,一切都重新开始。 一个动人的影子在木青山内心闪过,随即被他压了下去。 “别怪我,还不到时候。”木青山暗暗地想着。 智者千虑,终有一失,就算精明如许城皓,也想不到木青山三人早已在他的计算之外。 “报告,发现四名犯人被击毙在下流的河岸上,另外三名犯人已经失踪了。他们分别是602宿舍的周海文,陈志义,李小山。” 高警司松了一口气。 事情总算有点眉心了,值得安慰的是,除了周海文这个异数,后面那二人的失踪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事情发生到现在,似乎也有惊无险。 “长官,要不要发布命令,封锁周围的交通要道。” 高警司犹豫了一下,斩钉截铁地道:“不了,你向外面宣布,这三名犯人已经死了,对了,随便在登记簿上把他们除名。” 第一百零一章 铁血手段 “特大报道,昨天下午,本市第二号监狱发生越狱事件,众多武警雨夜出击,在击毙了数名逃犯的情况下,将犯人全部缉拿入狱,眼前二号监狱正进入全面整顿之中,正义之剑永远高悬在罪恶头顶,最新的后续报道将连续三天播出,请各位听众拭目以待。” 这个消息连续播了三次, 八_零_电_子_书 _w_w_w_._t_x_t_8_0_8_0_._c_o_m 随即又换上千篇一律的广告:沸腾吧!热血!西京最棒的隆胸奇术即将推出,唤起中年女士第二春的风采,您还在犹豫什么?请拔打联系电话1100018。 这条新闻的链接广告听上去不伦不类,毫不考虑听众的心脏承受程度,委实有些可笑。 “击毙?哈哈,新闻报道真有意思,老子什么时候变成死人了?”出租车内,陈肥肥忍不住大笑起来,毫不顾虑眼下的处境。 周海文跟着胖子嘿嘿地干笑了几下,自觉无趣。木青山则表情木然,额前垂了下来的白发刚好遮盖住眼睛,没有人能看得出他心中的想法。 这些警察的捉人本事不怎么样,只会颠倒黑白,擦屁股的功夫却是一流的,昨晚那么大的事,最少击毙了十多名越狱犯,竟然成了体现狱警英勇的小事一桩,接下来的广告更是没什么水准,完全达到了转移了广大听众的注意力,弱化了这条消息的关注度,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陈肥肥无耻之极的搭着木青山地肩膀,满脸都是后悔的神色。失声道:“老子做亏本生意了,早知道结果如此,我干脆把那辆警车开回家去,随便改造一下就变成肥肥我的私人财产了,呜呼哀哉。” “什么?我不会这么倒霉吧!难道撞上逃犯了?这三人穿着警察的衣服,不可能是罪犯吧!” 开的士车的司机吓了一大跳,不时地回头瞧瞧后面的情况。皱着老脸,一副诚惶诚恐地样子。做这种小本生意的,最怕地是遇到杀人夺车的悍徒了。 后面那三位乘客个个都是体态彪悍,说话又是流里流气,只差不把歹徒二字写在脸上了。 陈肥肥早已觉察司机的异样,忍不住提醒道:“小心看路,别把车子给老子开到树上去了。” 司机一个啰嗦,车子仿佛喝醉了醉一样。夸张地走了一个之字形,陈肥肥吼叫连连,片刻之后,车子转了一个弯,终于上了通往西京市的国道,在陈肥肥的示意下,直奔可园的方向而去。 在那里,将有一个眼前木青山很想见的人等着他们。 一路之上。司机似乎都是提着胆子开车地,回头率相当可观,还好这一带的交通算是比较畅通,一路有惊无险。 可园的风采依昔,门前两只石狮掌压石球,神态狰狞。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 看门的明叔已经接到凌临峰的特别密令,立刻迎了上来。 等木青山与周海文下车后,陈肥肥奏过脑袋,靠近钢丝窗,笑嘻嘻地道:“哥们,今天出门忘记带钱了,下次一定补上,还有,你最好把今天的事情都从脑袋里通通抹掉了,别怪我不提醒你。你的车牌我已经记起来了。” 陈肥肥地口气很强硬。这小子倒没有想到自己的话中矛盾百出。说实话,陈肥肥做人挺有原则的。倒不会想到坐霸王车,特别情况只能特别解决了。 司机目瞪口呆,还来不及有所表态,一旁的明叔听得很清楚,敢情这家伙又在欺负老人家了,每次见面,这个胖子从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与善良有关的印象? 披着羊皮的羊才是正道,像陈肥肥这种一见面就嗅出恶霸味道地人已经没有什么市场了,充其量不过是一个直肠直肚的恶人而已,看他旁边那个白头发的,一言不发,目光冷冽,这种人才是高手! 还有旁边那个绷着面孔的,身上的凶气太重,刚强者易折,皎皎者易污,这种人最容易得罪人,除非在军队里混,倒有三份气势,落到社会里,十有八九只剩下玉碎的份。 明叔的火眼金睛扫了过来,立马把众人的身份猜了一个八九不离十,老人摇了摇花白脑袋,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曲起食指一敲车窗玻璃。 “小老弟,别听他瞎说,这家伙的脑袋里面长大便,以为穿上警服就不用给钱了,路上没有吓着你吧?这是你的车钱,都大把地年纪了,出来做事不容易,不用麻烦找钱了,快走吧!” 司机大叔眼前一亮,一张百元面额地钞票飞了进来,刚好掉在他的大腿上,按照西京市地消费水平,这已经足够这名老司机环绕着国道跑上两三个来回了。 看着一脸皱纹的明叔,老司机连连点头,说了句谢谢之后,立刻飞车走人,连一刻都不敢停留。 被明叔这一比,陈肥肥的人品低劣已经暴露无遗,这家伙关上车门后,毫无敬老之心的比了一个国标动作——中指。 “这里地处偏僻,环境幽雅,而且最难得的是近林临水,四通八达,确实是藏身的好地方,凌临峰这小子的眼光不俗,这里的布置果然有他的作风,不知道一年之后,他会变成什么样子了。”木青山踏着地上的落叶,记忆回到了学校的那片小树林内。 明叔看上去对木青山非常感兴趣,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开口道:“胖子,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吧!这年轻人看上去不错,很有精神,该是个人材,比肥肥你可强多了。” 陈肥肥搂着木青山的肩膀,做出一副恍然大悟地表情道:“你这老头的眼光总算不错了一回。肥哥我纵横江湖这么多年,最服的人就是他了,哈哈,是了,你家中是不是有什么黄花大闺女?否则你打听我的兄弟干什么?老头查户口啊!” 这家伙果然很死相,不卖任何人面子。 饶是明叔修养再好,也给这个胖子淫荡的语言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再想说上几句找回面子的话,陈肥肥已经哼哼哈哈地拖着那名白头发的少年闯了进去。倒是跟在后面地那汉子很同情地朝老人点了点头。 “格老子的,看来我老人家得养只大狗了,胖子与野狗不得入内,再给这胖子气上几次,我老人家就得入土为安了。哈哈!真他妈的!”明叔一边呸,一边笑着离开了。 “好小子,恭喜安然出狱。” 二楼的客厅里。凌临峰端坐在沙发上,神态潇洒,骨子里透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 客房里还站着四位熟人,吕人杰、许志朗、牛铁魁、张辽,这四名昔日的兽盟骨干分子,冷冽的八道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木青山其人,双方的心中俱是惊讶不已。 这四人多多少少与木青山都有点恩怨往来,在西楚大学内。大家打了几场架,对彼此都还算有些了解,这一刻见面,自然在内心做了一个比较,这是一种很自然的反应。 这人会是那个傻兮兮地黑小子? 在他们的眼里,木青山比以前又长高了不少。当然,单以身型来说,木青山这样的身高在他们四人面前并没有什么优势,让他们惊讶的是木青山的气质,在西楚大学的时候,木青山在他们的眼里,充其量不过是一个蛮力惊人有点小意思的黑小子而已,但是眼前地木青山却跟上学时完全不一样,随随便便一站,感觉心中凉飕飕的。谁也说不清楚是什么味道。 如标枪般挺立的身型。几缕白发赫然垂下,神情之中带有几份冷漠。目光如电,很怪,非常怪的感觉,吕人杰几人突然发现,一年之后,大家再也看不透这个黑小子了。 看不透的人才是最可怕的敌人,木青山所带给他们地震撼程度,可想而知。 牛铁魁下意识地抚摸着手指,闷声道:“乖乖不得了,难道这小子去整容了?我记得他叫木青山,不错吧!” “不是,应该到了更年期了,或者是未老先衰。”张辽面无表情地道,似乎对木青山这种形象很排诉。 “看起来挺有意思的,这小子经历想必不少。”吕人杰摸着下巴,眼光中露出几许玩味。 “小木,真的是你么?”凌临峰已经跨到了卓身而立的木青山面前,笑吟吟地看着他,神情之中既有三分欣赏,更有三分惊讶,留下的后四分就是好友重逢后的喜悦了。 时光容易把人抛,能留住的东西并不多。 自树林之中分道扬镳以来,木青山对凌临峰一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歉意,隐隐之中,他觉得自己的冲动才导致了凌临峰中途退学,可凌临峰这小子认强不认栽,根本不承认,这件事让木青山在心中闷闷不乐了很久。 木青山目光定定地看着凌临峰,这一时刻,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定格般的点了点头,在某一方面,木青山还是一个不会以华丽地言辞表达自己情感地人,像他这样的人能够与陈肥肥这种满口胡言乱语地家伙走得如此之近,成为莫逆之交,也可以说是奇事一件了。 “听说环境能够改变一个人,好小子,不错,你好像真的变强了,能感觉到你的气息,稳定中的强大,混得很不错吧!木青山,早知道你差点变得比我还帅,我就不跟你见面了,我现在有点妒忌你了,哈哈。” 凌临峰潇洒地笑了起来,这番话说得很有意思,屋子里的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周海文也咧开大嘴笑了,这人虽是一名铁骨铮铮的汉子,笑起来却有三分孩子气,眼前这些人个个外型不俗,言行举止很合他的胃口。 “后面那四个小子还不过去招呼客人 ?[-3uww]用不着我点名吧?小木。你跟我过来,我想单独与你交谈一下。”凌临峰转过了身,漫步上楼,木青山随即跟上。 后面四名大汉如奉圣旨,龙行虎步,走了过来打招呼,吕人杰一把拉住快要溜走地陈肥肥。挑衅地道:“胖子,上次给你逃了。这笔账还没有算,怎样?今天还想溜啊!” 正所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陈肥肥天不怕地不怕,但是毕竟在这四人的手下做过事,对这四人的本事再清楚不过了,再嚣张也不敢久在这四人面前放肆。眨巴了几下眼睛,干笑道:“想溜?我肥哥在江湖上是用人品说话的,你们想怎样算,划下道来吧!哈哈!武比唱歌跳舞,文比喝酒猜拳,你们打算怎样比啊?” 这兽盟的四名打仔登时目瞪口呆,这胖子也太无耻了吧!文比就不说了,唱歌跳舞算他妈的什么武比啊? 这时凌临峰的声音从楼上飘了下来:“橱柜里有86年地人头马。你们就满足胖子的胃口吧!别在这里闹哄哄地。” 说实话,凌临峰自所以看得起陈肥肥,一半是因为木青山的关系,另一半是胖子确实有点本事。 众人哄的一声,推推搡搡地去了。 凌临峰的房间布置得非常简约,一床一柜。柜台上放置着一部新款的笔记本,木青山暗暗好笑,这家伙不会又是通宵打游戏吧?这可是他在宿舍里的最爱。 墙壁是透明的落地玻璃,透过房间可以窥视外面地绿柳池塘,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整个房间里只有一件事物很不雅观,那就是床,大床上散放了一只袜子和一条黑色的名牌内裤,看来这家伙的内务能力还是一塌糊涂。 凌临峰的双手一伸,眼睛盯着木青山。大声道:“拿来。别告诉我你丢了我送给你的东西啊!” 木青山眼光闪动,淡然道:“小鱼翔浅底。逆流也从容,一朝风云起,傲啸我成龙,这句话我已经记在心里了。” 凌临峰皮笑肉不笑地道:“木青山,你小子学会说谎了哦!拿来,我需要实物,别忘记我说的话啊!我这个人很小气的。” 木青山歉意地道:“你可能不知道,我曾经出过事,别说身外之物,老子连命都差点丢了。” 凌临锋眼光一凛然,沉声道:“是毕家那件事吗?听说你偷了他们地东西。” 木青山早非过去那个愣头小子,冷然一笑道:“很有意思,这件事情我不想再谈了,不过我不会放过毕东流这狗贼,他派人杀死了我两名兄弟。” “小木,我还是跟陈肥肥这样称呼你吧!看得出来,你改变了很多啊!有没有兴趣说一下你的遭遇?兄弟我很有兴趣呢!怎样?我们谈上一夜都没有问题吧!” 凌临峰看似来了兴趣,但是木青山神功已成,在融会了白先生的记忆后,整个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感觉得出来,凌临峰似乎也是别有目的。 在白求仁的记忆里,有一种及其片面地观点,这个世界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唯利益不同而已。 受到这一论点的影响,虽然木青山不会去猜测凌临峰有什么狼子野心,但是多少有点潜移默化的作用。 凌临峰似乎看得出木青山有点异样,话题一转,微笑道:“对了,我回来去看过周乐,你想不想知道她的情况?” 木青山明显一愣,如果说这个世界除了恩怨之后,最不能放下来的就是那个清丽的影子了,法院之上,周乐那种失望、幽怨的眼神再次浮现出来,终于忍不住咬着下唇,木青山沉声道:“不了,我配不起她,何必多此一举,最多是在伤口上再撒一把盐而已,时间会冲淡一切的。” 未了,木青山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周乐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地女孩,短时间内可能有点迷茫,我希望她早日找到归宿,大学里地爱情,留下的最多是回忆,是吧?” 说到最后,恐怕连木青山都不相信自己所说,周乐是他地初恋,嘴巴说得干净,内心却是如同刀削般难受。 这黑木头确实改变了,难道一个人的变化真会这么大么?这小子终于有称雄的资本了。 这一次,凌临峰彻底震撼了,他奇怪地打量着木青山,怪声道:“你确定不见她?她可是在一直等着你,听说还请假在家调养身体。” 木青山缓缓摇了摇头,随即重重点下。 周乐,忘了我吧!我不想给你带来伤害,原谅我!体内火舞圣光气高速运转,木青山皱了皱眉心,身体猛烈一颤,喉头莫名其妙地一甜,一口鲜血顺口而出。 他神功已成,心志更是坚如磐石,这一下心神的激荡程度可想而知。 凌临峰不清楚木青山的想法,他本身也是对爱情看得通透之人,对他来说,一切都不过是些不同的经历、新鲜的刺激罢了,红颜知己,不过是生活的调味剂而已,木青山能做这样的选择,他也并不觉得奇怪。 凌临峰点了点头,瞬间已恢复了平常心,笑道:“大丈夫处世为人,须分轻重缓急,不能建功立业者,这碌碌一生要来何用?怎么能体现出生命的价值。美人名酒,不过是身外之物,有了前者,后者自然会不请自来,木头你能做到放开,一定能成大事,说吧!你需要我凌家怎样帮你?”凌临峰并没有说青苍盟,而是说的凌家,这其中的意义并不相同,至少在这一时刻,凌临峰决意毫无保留的支持木青山。 木青山点了点头,并没有深究陵临峰的话语,沉声道:“我要先对付许城皓,收拾了他,我才能真正的化明为暗,藏身在暗处对付我的大敌!” 木青山的语气中有种说不出的冷静,因为他心中早已深思熟虑,自己需要一股助力来实现目的,凌家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换作一年前的木青山,绝对说不出要藏身暗处算计别人的话语,可见这一年之间的经历,让他身上发生的变化有多大。 凌临峰笑道:“很好,咱们又能一起并肩作战了,说吧!你需要什么样的帮助?隐狼不过是一个中等的帮派,势力分布几个城区而已,你打算如何对付他们?” 木青山眼光一凝,冷冷地吐出几个字:“铁血手段。” 第一百零二章 筹划 第二日,兽派健身中心。 “这样吧,兽盟这边的这几个人先给你用,我跟大哥一声招呼就成,木头,你可想清楚了,准备撒手大干了?”说到此时,凌临峰的一双细眼中射出两道炽热目光,木青山的眼中流露出的是种冷酷,而凌临峰的心意,却早已鸟瞰整个大地了。 “海,是我,你就装吧!你就算不认得我的号,也该听得出我的声音,少跟我废话,事情是这样的,我给你找了一个帮手,木青山,兽盟暂时给他带。” “什么?木青山?毕家动用了各方的力量都找不到他,你怎么会在你那里?你开玩笑?”电话那头,轮椅上的凌临海声音有点失调。 “谁有空跟你开玩笑?兽盟我先拿来用了,你可以清静了,好好地研究书法,画画花鸟什么的吧!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先挂了。” “喂,你说什么?什么葫芦花鸟?兽盟是我的心血,你别乱来啊!那小子跟你是什么关系?怎么比我这个大哥还亲啊?我日,你当毕家好惹的吗?” 凌临峰懒得再多说,直接挂上了电话。一丝得胜的笑容爬上了嘴角,估计电话那边的那位,一定又在摇头苦笑了。 五分钟之后,吕人杰接到海少的电话,向另外四名兽盟骨干传达了海少的意思,众人当时脸就绿了。 想想就来气,木青山算是那根葱啊?难道染了几根白发就够格上位了?这小子以前在西楚大学混的时候。虽然也算一块料,当家却还不够格! “什么玩艺?让一个乳臭未干地小B孩来领导我们?” “老牛,不用冲动,这是海少交待的,自然有他的用意,何况这小子并不讨厌,你们认为呢!”这四名大汉对望了一眼。随即大笑了起来。 “大家都是熟人了,还需要证明一下吗?当然。如果你们想一起上也行,因为我实在不想浪费时间。”众人笑声刚落,木青山从客厅转了出来,脸上绽放着和煦的笑容,似乎说出口了一句过于轻易的言语。 众人全数哄然,开始跃跃欲试。 这小子太嚣张了! 张辽歪着头,越众而出。伸出手指指着木青山道:“小子,我们比比拳头吧!” 木青山眼中精光一闪,突然冷冷地喝了一句:“小心,我来了。” “张辽。”后面的吕人杰只来得及大惊了一声,话音刚落,木青山的身形已经化为淡淡地残影,瞬息之间,众人似乎都怀疑自己的眼球出问题了。这样由静止到极快所带来地撞击力道之大,只要稍有物理知识的人都清楚。 砰的一声闷响,客厅里响起了一声怒哼,木青山已经出现在张辽刚才所站立的位置上,一切的变化只在呼吸之间。 “他妈的,你不宣而战。” 牛铁魁所站立的位置与张辽最靠近。他看到自家兄弟被人家地肩膀一撞之下,以张辽那种非人的体形竟然也控制不住脚步,一路跄踉暴退,地板被瞪得咚咚作响。 木青山一撞之力,竟然大得离谱。 来不及多想,牛铁魁立刻扬声吐气,一个箭步冲上前,钢臂猛然抱住疾退之中的张辽。 轰的一声,众目眈眈之下,牛铁魁抱着张辽同时坐倒在沙发上。 房间里静得可怕。粗重的呼吸如同拉风箱般急剧地起伏。木青山静立当场,仿佛自始至终都没有动过。但是就是这个静止如山的姿势,竟让房间里的人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谁都清楚刚才那一闪而逝地动作代表什么意思。 要把张辽这么大块头撞飞,以刚才木青山表现出来的速度,并不难,难就难在如此巨力的冲撞之下,并不伤及张辽,并不是一触即飞,而是能让他跄踉暴退甚至被牛铁魁捉住,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一年过去了,这个黑小子竟然变得如此可怕?还真是见鬼了,这当然是众人的心声,这几人天不怕地不怕,但是面对木青山那种动辄如泰山压顶的动作,行动之前确实需要很大的勇气。 众人面面相觑,彼此之间眼光一经接触,随即尴尬地转了开去,这一刻,这四人似乎都在若有所思。 夹一击之威,木青山已经借助火舞圣光气地神奇给在场所有的人留下了一个终身难忘的景象,试想以前木青山刚刚修炼成一只大拇指,足以让硬汉巨虎相形见绌,眼下的修为自然不可以道里计。 木青山刚才的表现,似乎已经超过了他们对打斗的理解。 “如果没什么事情,麻烦那位把兽盟的资料送到我的房间来,谢谢合作。” 木青山潇洒地抛下一句话,旋即离开了客厅。 “大哥,你打算怎样?” “见鬼,我刚才好像看到了金光一闪。那是什么玩意?” 木青山的居所是与陵临峰并排的房间,摆设较为简单,除了门口地青瓷花瓶外,没有任何地修饰物,这房间本来是健身房,由于木青山的加入,所以临时整理了出来。 桌子上放着吕人杰送了上来地资料,木青山很仔细地消化每一个信息,思考中的男人有种摄人的魅力。 砰砰二声,敲门声响起,随即陈肥肥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小木,把门开一下,有事商量。” “这家伙要干什么?不是还在睡觉吗?”木青山眉头微皱。 房门刚刚地打开,木青山一下子就愣住了。门外站着的胖子笑眯眯地看着他,后面还跟着两名兽盟地手下,这两个年轻的小伙子充当着苦力的角色,正在吃力地抬着一个长条形的真人沙发,汗水如雨而下。 “给我搬进去,再下楼搬一张办公桌上来,对了。去市区买两盆君子兰,要一米以上的高度。然后给我搬几盆仙人球回来,要最大只的,其他的事情就不用交代了,你们看着办吧!总之见啥好地就弄来,快去。” 这名小伙子苦着脸应了一声。 木青山一把拉住了陈肥肥,奇怪地道:“你要干什么?” 陈肥肥做出一副大大咧咧的表情,拍拍木青山地肩膀道:“好家伙。你做了兽盟的头头,不是董事长也算是总经理了吧!总该有个秘书吧?肥哥我要能力有能力,要身材有身材,这样的好秘书你到那里找去?嘿嘿。” 木青山差点晕倒,好半天才不好气地道:“胖子,说出你的意图,别给我打谜语,就你这点花花肠子我还不清楚?” 陈肥肥低着头道:“其实很简单。我暂时还不想回到堂口,你小子现在站在风浪尖上,随时都可能船翻人亡,做兄弟的如何能放心?小木,让我跟着你吧!我会跟凌临峰打一声招呼的。” 除了心头那股暖流流转外,木青山竟然有一种想笑的冲动。这胖子果然又是先斩后奏啊!上头还没有同意,他倒把家当都搬进来了,这家伙疯起来,还真是什么都可以做出来。 “小木,如果我打扰到你地话就说一声,肥哥这就搬出去。”陈肥肥笑嘻嘻地道。 “算了,这地方我可能也待不久,你要搬进来就搬进来,以后再说。” 陈肥肥色变道:“什么意思?” 木青山耸了耸肩膀,没有回答陈肥肥。另外一个计划在他的心中闪过。 两天以后。木青山利用凌家的消息网查清楚了隐狼帮所有的势力分布,向张辽几人下达了一系列的命令。而凌临峰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忙什么,自从第一见面后,再没有见过这小子。周海文在陈肥肥的安排下,早已启程到东山市堂口任职,这人绝对是一名人材,相信不多久一定可以混出自己的天地。 张辽和吕人杰这四人倒是没有想过真的与木青山作对,大家都属于青苍盟,只要对组织有利,无论木青山使出什么手段都是无所谓,如果没有纪律和约束,青苍盟也绝对不能发展到现在。 兽盟这样地组织,只能算是青苍盟麾下的新血营,除了社会上的青年不良分子之外,还有很多是在校的学生,据点一般都是设置在各大城市的健身场所,木青山手中就有一张金卡,可以免费出入这些健身场所。 计划很快就传达了下去,一切都在秘密进行之中。 这一天,风和日丽,西京市出现了冬初以来最好的天气,在屋子里郁闷了很久地人们开始走出天地,大街小巷随时可见人们随意的走动着,红男绿女好不热闹。 “不好,时间快到了,该死。” 一家私人别墅里,许城皓扒开了压在身上的粉腿,猛地跳了起来,就在此时,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 “老板,我是金刚,五位大长老都到了,大家都集中在莲香楼的会议厅,请问您现在在那里?会议就要开始了。” “他妈的,你帮我拖一下时间,先给那些老家伙上一下茶水,播放一下新闻什么的,半个时辰之内我会赶来。” 啪的一声,许城皓关上了电话,随即就是一阵手忙脚乱。 “皓哥,你到哪里去啊!我……”一个嗲得如同滴出水来的声音响起,随即,一只滑腻丰润的皓臂伸了出来,刚好拉住了许城皓还没有拉上来地裤头。 “快放手,我赶时间。” “不要,我要你陪我。”那只玉手拉得更紧了。 啪地一声,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随即无声无息了。 “该死地,贱人。竟然敢拉我地裤子,这不是没事找抽吗?谁敢破坏老子的事,我就杀了谁。”冷酷的声音还飘荡在房间之中,许城皓已经如同风一样已经卷了出去。 莲香大厦的十二楼会议室,这里是一个很宽广的房间,房间的中央放置着一条长形的红木桌,镂空地中间摆满了各种名贵的鲜花。芳香溢满了整个房间,让人有完全感觉不到局促地不爽。 房间里坐着五名神情冷峻的老头。彼此低声交谈着,无非都是一些搞定了谁和谁的无聊事情,悬挂在墙壁上的全息屏幕正在播放着今天的动态新闻,这伙人却连眼角都没有扫一下。 房间有十名身穿黑色西服的大汉,靠墙挺立,神态非常彪悍,一看就知道是保镖打手的角色。金刚夹杂在人群之中,不时地伸长脖子望着门口。 “阿皓是怎么了?时间只留下五分钟了,怎么还不见他地人影?不会忘记今天的会议了吧!” 金刚跨步而出,恭声道:“各位前辈,许老板还在处理一些事情,他正在赶来的途中,应该很快就够了,请你们少安毋躁。” “大块头。什么叫很快就到了?你教我啊?我看他这个帮主不想当了吧?我们都这把老骨头了,好意思让我们等下去?我呸,我今天一定第一个投反对票。” 话音刚落,突听外面一声欢呼:“许老板到了。” 刚才说话这人冷哼了一声,随即住口。 红木门被人推开,许城皓快步走了进来。一身裁减合体的手工毛料西装穿在他身上,显得格外精神抖擞,纯以相貌而论,许城皓果然称得上是鹤立鸡群,人中龙凤。 时间恰好过了十分钟,许城皓也没有道歉的意思,大马金刀地往座位上坐了下去,清了清嗓音道:“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会议就开始吧!” 这一多月以来,许城皓扫平了很多与隐狼帮作对的势力。实力足以坐上隐狼帮主之位。今天的会议不过是一种形式而已,这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情。 许城皓环视众人。豪气自生,内心暗想:监狱里地小子总算是死了,最近嫁祸给青丐帮,扫清了西京市最后的障碍,未来的道路上,自己只要按照制定的计划去做,不出三年,一定可以成为本地最大的大帮会。 这一刻,许城皓从来没有如此自信过,西安京城里有几个混混能在自己这样的年龄取得这样地成绩呢?瞧瞧下面的头老,那一个不是年过半百才混上了堂主之位?真可笑。 按照原则,许城皓长身而起,正要弯腰鞠躬,就在这时,异变突发。 外面传来了一声怒骂:“干什么?快滚,这里不是……” “是吗?”一个听似有点熟悉的声音响起,如炸雷般在许城皓的耳朵边响起,许城皓嘴角的肌肉竟然莫名其妙地随着那二个轻吐的字颤抖了一下。 “怎么可能?这声音怎么会有点像他?” “怎么回事?”隐狼帮的长老面面相觑,随即望向站立的许城皓,这一望大有道理,要知道今天的会议布置一手由许城皓操办,楼下安排着超过三十名的好手,怎么可能让闲人闯进来了?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家都有点恼火了。 眼中冷光一闪,许城皓对转头对金刚道:“你出去看一下,快速处理。” 金刚点了点头,还来不及回答,暮地一声惨叫自外面传了进来,随即无声无息了。 “不好,有人踢场子。” 房间里地五大长老倏地站了起来,神色惊疑不定,倒有大半地眼光死死地盯着许城皓,有疑惑,也有怀疑。 屋子里的保镖快速地拔出了腰间地手枪。 “他妈的。” 许城皓就算再蠢也清楚外面发生什么事了,一脚踢翻了凳子,箭步闯到了金刚的面前,还来不及夺过对方的手枪,突然,整个房间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声响,整房间剧烈的颤抖呻吟中,面前那副红木大门哗啦一声直飞了过来,如同一发喷发的炮弹。 灰尘飞舞,屋子里的人被砸得头破血流,场面登时大乱。 “他妈的,是谁丢了炸弹?”许城皓一把推开了压了过来的黑衣汉子,狼狈不堪地吐出口中的碎石沫,刚刚站立,一个淡然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好意思,门是我踹开的,请原谅我,好吗?” 一人弯腰探身,背着双手,漫步而入,如同标枪一样挺立在门口。 漫天的灰尘渐渐停息,这人站在门口随便一站,静止得如同山峦磐石,令屋内众人突然有了一种喘不气来的感觉,完全与环境无关,而是一种来自实力的震撼,就好像弱小生命面对强大的生命力时而产生出的那种无力感。 第一百零三章 复仇之路 “不想死的话通通把枪丢掉,这是高爆手雷,谁敢再用枪指着老子!老子就尝他一颗炸雷,礼尚往来,谁愿意试一试?” 声音刚落,门口人影晃动,四名身材媲美健美先生的大汉跨步而入,一律高强度的警械服,发达的肌肉把衣服支撑得如同一张张风帆,里面还穿着小口径子弹无法射穿的防弹服,最可怕的是这四人手中黑黝黝的东西,四枚军工制品高爆手雷,任何一颗都可以毁掉大半个房间。 这四人正是以吕人杰为首的兽盟四人众,都是敢说敢做的凶悍之徒,刚才的话可不是说出来吓人的。 “别开枪,他们有手雷。” 许城皓嘶声叫了起来,如同受伤的豺狼,其实不用他开口,屋子里的职业保镖都是经常与这种东西打交道的人,脸色大变之下,早已听话地把手枪丢了出去,似乎握着一条毒蛇。 这伙人能制造出这样的大场面,任谁都不相信他们不敢真丢一颗炸雷过来,因为彼此根本不在同一级数之上,面对能搞到军工用品的对手,屋内的众人全都冷汗狂流,不敢妄动。 这时候,谁也不敢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 屋子里的尘灰已经彻底散去,隐狼帮的五位长老在剧烈的咳嗽声中,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脸色非常难看。 许城皓向金刚使了一个眼色,壮着胆子道:“各位是那条道上的朋友?如果以前有什么得罪之处。我许城皓先在这里谢罪了,山水有相逢,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用武力来解决为好,希望你们给我一个弥补地机会,我今天是代替整个隐狼帮说话的,请相信我的诚意。” “隐狼帮?我看都是死人帮吧?现在应该差不多都是死人了,哈哈。” 吕人杰抛了抛手中的高爆手雷。这一举动吓得众人半死,心脏不争气地一上一下跳动着。乖乖,这可是一触即爆的炸弹啊!你他妈的抓稳啊! 牛铁魁咧嘴一笑,随即做了一个一拉一投的假动作,包括许城皓,屋子里地人都是一声惊叫。 众人的反应立刻引起这四人一阵哄笑。 “他妈的没意思,都是一群脓包,原来隐狼帮就这么窝囊啊!老子似乎白来了。老大,这样的场面就交给你处理了,我们都没有兴趣。” 许城皓眼光闪动,这句话似乎流露出什么信息,面前挺立的白发少年似乎是他们的带头人,但是他的手下似乎不大卖他的帐,说话毫不留情面。 难道他们有矛盾?这可是一个空子。 “这四位大哥,请问你们是那一路的好汉?……”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说话地木青山冷然扫了众人一眼,指了指办公桌道:“你们不是要开会吗?今天,我给你们开一次吧!所有的人都给我坐回去,否则老子就不客气了。” 许城皓被木青山的眼光一顶,一肚子的话被堵了回去,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出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念头:似乎自己不听这个白头发怪人的话,这人一定立刻会杀了自己。 “这人是谁?怎么如此眼熟?青乞帮的好手早已死尽,是那个帮派的人会与自己过不去呢?真他妈的奇怪,老子招谁惹谁了?最近连大门都不敢出啊!” 许城皓窝了一肚子的气,率先坐回了椅子上,那副正襟危坐的样子显示了他内心实在紧张得要命。 张辽与牛铁魁打了一个眼色,两人并肩走了过去,随手捡起地上的手枪,其中有两名保镖刚想有所动作,立刻被两记铁膝顶中肚子。顿时惨叫连连。 “哥们。下次我把这个塞进你的嘴巴里。”张辽杨了杨手中的危险物品,登时满屋子都横溢地危险气流。 牛铁魁扬了扬脑袋。向木青山打了一声招呼:“你慢慢玩吧!我保证这些人连手指都不敢动一下,他妈的,谁敢动我老牛就捏碎他的蛋子。” 金刚捏着手中的超薄刀片,一时之间犹豫了起来,老板的意思是制止带头人,但是这四名大汉与刚才进来的白发人的关系非常奇怪,手下不像手下,老板不像老板,矛盾到了极点,如果抓住人家的手下去威胁带头人,这个玩笑就开大了。 “年轻人,看得出你也是一个人物,权叔我是从东南市区赶到这里来的,大家算是第一次见面,不知道我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就算你要了我的命,总得给一个理由吧?” 大祸临头,这五名长老反而冷静了下来,光凭这份镇静地功夫,许城皓这样地锋芒毕露的青年拍马都追不上了。 木青山地眼光有意无意地扫过金刚,随即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示意众人坐下来。 众人面面相觑,感觉怪怪的,无可奈何地环桌而坐,旁边站着五名虎视眈眈,随时都可能发飚的暴力分子,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许城皓的脑袋飞快地转动着。如果能取得与外界的联系,就算对方再多一倍的人马都可以灭了,他现在已经把希望寄托在西京市的地下总部,那里才是他的势力所在,眼前正有铁汉坐镇,对方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把自己楼下的手下都杀了吧?只要有一个人回去通风报信,大队的人马即可冲了过来,到时候主动权就转移到自己的手里,这伙人一定死得极惨。 想到这里,许城皓的心神略定,眼光自然也飘忽了起来。 就在此时,手机的铃声响起。是从其中一名长老地身上传出来的。 “听电话。”木青山突然吼了一句,那名准备掏电话的老大竟然打了一个啰嗦。 “废物,连电话都拿不稳。”许城皓暗暗骂了一句。 这名长老惊魂未定地掏出了电话,他不明白木青山打的是什么主意,只是顺着对方的意思,下意识地把手机靠近耳朵,刚刚听了第一句话。这位老人家那张蜡黄的脸立刻起了变化,突然。声音失控地叫了起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城皓怕激怒木青山这个喜怒无常地煞星,忍不住瞪了这名长老几眼。 “完了……完了,彻底完了。”这名老大合上了手机,整个躯体仿佛被抽出了灵魂,软软地滑了下来。 “老权。到底怎么回事?”有人忍不住问了一句。 “他妈的,隐狼帮在东南市区地四家赌场,三家KTV厅全部给人扫荡了,那群豺狼还放了一把大火,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众人立刻变了脸色,特别许城皓更是神色阴郁,要知道东南市可是隐狼帮的第二大据点,按照权叔的意思。好像是给人灭了。 许城皓脸色不定,眼光在木青山身上游离不定,就在这时候,手机打进的声音欢快地叫了起来,这次是一共五部手机同时作响,音乐声此起彼伏。场面倒是挺壮观的。 “各位,请听电话吧!忘了告诉你们,这些事情是我找人做的。”木青山地语气轻松无比,仿佛在说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这些人心急火燎之下,那里还听得进去? 许城皓飞快地掏出了电话,铁汉那嘶哑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 “老板,不知道是那些王八蛋泄露了消息,我们的地下据点遭到了冲击,对方的来头还不清楚。但是领头人是一个胖子。手段很恶,很多兄弟都挂了。我被那胖子砍了两刀,拼死冲了出来。” 地下势力是许城皓发家的资本,也是他今天能坐上这个位置的支柱,背后凉飕飕的,许城皓心神巨震,色变问道:“你说什么?你现在那里?立刻带人上来找我,该死地东西,被人家欺负到门了都不清楚,我养你们有何用?” 电话那头,铁汉带着哭腔道:“老板,我藏在一间停车室里,兄弟们死的死散的散,我一个都联系不上,那伙人还在到处转悠,我不敢报警,老板,我得关机了,他们有人手又过来了……” 嘟赌…… “他妈的,那个王八蛋干的。” 许城皓猛地摔开了手机,新款的三星手机立刻在地面上化为一堆碎片,抬头瞧去,却见坐在下首地几名长老个个脸如死灰,眼光呆滞,手中握着的手机慢慢地垂了下来。 完了,每个堂口都出事了,隐狼帮这次真的已经完了。 “这些事情是我找人做的。” 暮地,许城皓想起了木青山刚才所说的话,下意识地,他那双瞬刻布满血丝的眼光扫了过去,与木青山对了一个正着。 “告诉我,是不是你干的?”许城皓倏地站了起来,嘶哑的声音现出出他的绝望,一个接近绝望的人是什么人都做得出来地。 木青山内心感觉到了一阵巨爽,这伙人平时趾高气扬,漠视别人地存在,甚至杀了警察还推在自己的身上,真正地凶手在法外逍遥自在,香车美女,左拥右抱,而自己这个抵罪的羔羊却在看守所里遭受着毒打,不错,今天是死了很多人,但是这是他们应得的!木青山从来没有后悔过,只有身临其境的人才会体会到他今天的感受。 也许警察也注意到了这些集团存在对社会的危害性,但是当中种种盘带关系,行动起来更是诸多顾忌,许城皓这伙人只能是更嚣张了,警察都是给老子擦鞋底的,那老子还怕什么?这年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谁又说不是呢! 木青山的做法很绝,也很彻底。借助青苍盟与本身地势力,他敢打包这些警察绝对找不到自己,也许根本就不想找,正躲在局子里暗暗地偷乐,毕竟作为人民警察,面对丑恶的事情多少会受到良心的谴责的,黑帮拼杀。权当狗咬狗而已。 “是我干的,怎样?感觉还行吧!许城皓。以前的威风到那里去了?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打倒我,你就可以活着出去!当然,这也是你唯一的选择,别人可以放过,你不行。” 木青山挑动眉头,一时之间竟然流露出一种强悍地煞气。白求仁当年乃是黑道豪雄,木青山与他的记忆融合后,给人地感觉真的非常怪异,说是少年老成又不像,倒有点像一个沾了无数鲜血的刽子手,当然,一位很有风度的刽子手。 许城皓忍不住吼了起来:“为什么,我他妈的招谁惹谁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隐狼帮早已猜测这件事是眼前的煞星所为。听他亲口说出来后更是脸色大变,斩草除根这个道理谁都懂,估计今天得把老命交代在这里了,此时听到他竟然说可以走,顿时升腾起了希望,这些人早已过了争强好胜的年龄。只不过习惯了江湖的岁月而已,到了现在,已经隐隐起了退隐地念头。 “年轻人,你说我们可以走?”有人出言试探道。 木青山盯着许城皓的眼睛,淡然道:“可以,但不是现在,你们先留下来看一场游戏吧!平时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人,今天就试一下被欺负的滋味,我想着这个游戏是不错的。” 五个老头面面相觑,内心起了哭笑不得的感觉。 就在此时。准备了很久的金刚突然暴吼了一声。整个人仿佛泰山压顶般压了过来,斗大的拳头直奔木青山的面目。左手紧拧地刀片随后探出,这一招他用了很多次,一旦对方被他的虚招分开注意力,他左手的刀片绝对会划着美妙的弧线吻上对方的脖子。 可惜他面对的是木青山。 许城皓等这个时刻已经很久,狂怒之下也来不及多想,顺手操过地上地红木椅子就砸向木青山。 张辽等人齐声怒吼,但是没有一个人冲了上来,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木青山的实力了。 房间内骨骼的脆响传出,战争眨眼结束。 金刚接近两米高的巨大身躯被木青山一脚踢得贴向三米开外的墙壁,接着如同死狗一样滑了下来,木青山这一脚暗含内劲,并不致命,却狠毒的震碎了他的脊柱,足以让这个作恶多端的大汉躺在轮椅上过完下辈子了。 由于木青山特别加料,许城皓的下场不算惨,坚硬的红木椅还没有敲中对方,突然,一只铁拳砰地声穿透了手中地椅子,如同铁锤一样击在他的胸口,许城皓吐了几口鲜血,摇摇摆摆地站着,一时心头闷结欲死。 近距离下,他终于认出木青山样子,一个让他惊讶不已地人物,一个已经横死在监狱里的小人物竟然如同煞神般站在他的面前。 许城皓见识过很多离奇的事情,但是没有任何人与事比面前认清这个人更让他震撼了。 “你竟然……竟然是他?该死的,我早就猜到他不简单,金刚这家伙找的好事。” “很好,你终于认出我了,你不是一直想要我死吗?还有,恐怕在座的傻瓜都被你哄骗过去了,我查过了,你吞了香港人的货还把责任推在青乞帮的身上,这一手也太幼稚了吧!只能骗骗那些年纪较大的老头。” “许城皓,是你杀了鬼佬,毁了后续的生意?”两名长老同时怒吼了起来。 许城皓一咬牙,骂道:“是又怎么样?哈哈,这只能怪你们太蠢了,老子把你们玩在股掌之间,可笑你们还让我当帮主,你说可不可笑?” 一名老者阴沉沉地道:“这些话一旦放出去,恐怕所有黑道都不会放过你了。” 许城皓突然疯狂地笑了起来,声音似乎有不甘也有绝望,一个快要站在巅峰之上的青年突然从最高的地方摔了下来,变得一无所有,这份巨大的反差,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承受得了的。 木青山不再说话,突然踏上一步,内心的邪念一动,木青山的眼光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那股邪异的气息凝集手掌,手掌一竖,合拢成扇形,随即狠狠地拍在许城皓的后脑上。 奇怪的是许城皓受此重击后如同喝醉了酒似的摇摆了几步,竟然没有倒下去,突然,一个奇异的场面出现了。 “哈哈,老子才是赢家,你们算什么?给我垫底吗?还走?我抓住你,扒光你的衣服。” 美妙的歌声夹杂着乱七八糟的语言从许城皓的口中冒出,下一刻,这家伙坐倒在地上捶胸顿足,放声大哭了起来,干巴巴的声音刚刚哼了二声,立刻爬了起来,一边飞奔而出,一边大吼:“老子是天下第一,如来神掌,看招……” 除了木青山外,众人面面相觑,心头怪异得如同吞下了一个生蛤蟆,望向木青山的眼光多了一种难以掩饰的敬畏,就连张辽他们也没有例外。 什么概念?如果一掌将人打死,这个结果还可以让人接受,一掌击疯了一个正常人就让非费解甚至恐怖了。 “帮我处理一下场面。” 木青山丢下了一句话,内心莫名其妙地泛起了一阵极其空虚的感觉,随即离开了这个房间。 第一百零四章 一场闹剧 计将安出 木青山刚刚下了楼,楼下站着的十多兽盟小弟立刻围了上来。 “里面的杂碎不必留着,全部做了!你们不用跟着我,我还有事情要办。”木青山咬牙丢下这句话。 此时艳阳高照,他一身白衣胜雪,神色漠然迤逦而去,一种不怒之威的气息在弥漫,这些兽盟的弟子恭敬地点了点头,觉得这人行事潇洒,正是我辈中人!看来兽盟有希望了。 街头上的行人渐渐地多了起来,木青山左穿右插,身形飘忽,始终与每个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相对来说,木青山就如同丛林中的野兽游荡在一群慢悠悠的羊群之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一种难以名状的东西堵塞在胸臆之中,木青山感觉有点难受,当他转悠到了一店一木之下时,终于忽有所悟,敢情自己一直是想吐,面对这个无奈世界一种恶心的感觉。 一个质朴的少年突然表现出一种极端的冷血,这中间巨大的转折,就算是木青山也有点受不了,看守所与监狱虽然也表现出凶残,但是今天是以很多人的生命为代价,两件事情相去甚远。 木青山缓过了一口气,他所站立的地方是一条步行街,距离可园还有一段距离,必须搭车才能回去,木青山的心情糟糕透顶,并不想再转回去了。 此时,放在口袋里的电话斗然响了起来。 “小木!是我,凌临峰。第一票干得不错啊!兽盟已经开始接手隐狼帮地生意了,这次行动的时机抓得非常好,那些废物警察抓了很多不相关的人回去瞎折腾,哈哈!怎样?你在那里?有没有兴趣回来喝两杯?” 木青山也不想多说,淡然道:“好,半个钟头后,我就回来。” “好。我等你。” 凌临峰随即合上了电话,这位凌少行事一直保持神秘主义。似乎非常的低调,但是木青山很清楚,没有任何事能逃得过他的耳目。 “老板,我们跟了你十分钟了,你放心,你想做什么事就做,我们绝对不会干扰。嘿嘿,我知道你很强,但是这是我们的原则,别与我们为难了。” 木青山的眼光一闪,只见吕人杰四人站在五米开外地人流之中,个个神态怪异,歪着头望向四面八方,却没有一人看着自己这边。果然是绝不干扰。 “这些家伙,现在才叫我老板,算了,他们想跟就跟着吧!老子才懒得管这么多事。” 木青山罔若未闻,举步的方向是公交车站。 后面地吕人杰越跟越不对劲,出声提醒道:“老板。我们的车子在不远处,要不要让人开过来,以你的身价,总不会去跟那些有汗臭的家伙去挤公交车吧!晕了。” 木青山淡淡地道:“我本来就是农民,哪来这么多计较,少废话,想跟着我就上车吧!” 吕人杰等人苦着脸,随即哄笑一声地围了上来,自从在兽盟底下做事后,由于能力突出。出入都是名车代步。像今天这种大热天跑去等公交车,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了。 张辽等人素来是闲不住的主,站在公交牌下推推搡搡,眼光专往那些大姑娘小媳妇身上飘,再加上身形的彪悍,硬是吓得那些乘客仿佛见了洪荒巨兽一样,十步之内,没人敢靠近。 五分钟后,这个站牌渐渐留下五人了,一脸平静的木青山与四个骂骂咧咧地暴躁乘客。 “他妈的,司机都死去那里了?两年之前是拖拖拉拉,怎么到了今天还没有改观啊?难道这个社会走回头路了?” “辽哥,中国的男人个个都比你彪悍,管不住下面的玩艺,这两年功夫当然不会闲着,估计生产几个亿出来了,你说情况能改观吗?” “有没有搞错,那么无聊啊!就不能花点心思出来混日子吗?搂着一个婆娘有什么好?生一大群放牛娃啊?奇怪。” “给雷劈的司机终于来了,大伙准备冲啊!” “忙什么,其他人都给你吓走了,谁跟你抢啊!” 张辽看看了空荡荡的四周,顿时傻眼了。 这个站牌处于热闹的市区,平时人头鼎沸,司机见境况如此清冷,倒有三份的奇怪,可惜当站牌下地五人冲上来后,这份奇怪立刻抛到外婆家去了。 “乖乖,一个顶得上两个,神了,老子有这样的身材就好了,怎么练出来的?” 身形矮小,形容枯槁的司机看着木青山等五人鱼贯而入,那双浑浊的眼睛越争越大,与张飞都有得一拼,这也难怪,木青山五人的身材,即使在西京市打着灯笼也找不出几个。 车上稀稀拉拉地站了几个人,当然早已满座了,吕人杰等人眼睛一瞪,刚想强行霸位,立刻被木青山地眼光瞪了回去,乖乖地站在车首,把司机的位置堆了一个密不透风。 “各位,往后面走啊!别堵在门口。”司机见这么多的大个子包围了上来,暗暗汗颜的同时,忍不住职业性地喝道,也不想想说话的后果。 牛铁魁摇晃了一下手扣,吼道:“开你的车,哪来这么多废话。” 司机刚想发作,无意中一回头,眼光的余光中,只见老牛那双圆溜溜的凶晴瞪了过来,出于自我保护意识,立刻缄口不语了。 木青山不想跟这些鸟人站在一起,自顾自地朝后面走了过去,眼光微斜,突然一双妙眼从座位上飘了过来。大放光芒地瞧着木青山。 “这个女孩长得很不错。” 身旁坐着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身材曼妙,白皙地肌肤衬托着飘逸地长发,一双大眼睛飘着木青山。 这女孩穿着合体地衣裙,估计家境不错,梦幻般的紫色让她整个人气质非常超群,木青山注意到她旁边还坐着一个黑裤白衣地小青年。感觉上应该是她的男朋友,见到木青山的眼光飘了过来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立刻拉住了女孩地手。 木青山暗暗好笑,整个人如同标枪一样挺立在旁边,眼光飘向了窗外,仿佛没有见过旁边的女孩。 木青山可能不清楚,他地神功已成,一举一动都带着莫名的魅力。静如处子,动如脱兔,精气内蕴,整个人看上去丰神俊美,眼神凝如深潭,小麦色的肌肤闪着健康的色质,闪耀着一种对女性非常致命的光芒。 与女孩旁边的男生相比。木青山这个男人,自然不知道高出了多少个档次。 这个漂亮的小妞也有几分心高气傲,见木青山地眼光一飘而过,似乎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内心气苦,轻哼了一声之后。随即转头望向外面,连旁边的男朋友叫了她两声都装着听不见。 “别烦了,我想静一下。” 男生尴尬地握着女孩的手,不知道说什么好,很显然,这个女孩在他的心中等同与宝贝般的存在。 过了片刻,木青山感觉到刚才那位女孩的眼光若有若无的飘了过来,不过他内心天高云淡,自然不把这点小事放在眼里。 算了,你好奇就看吧!关我屁事? 下一站很快就到了。公交车刚刚停下。一大群人马立刻冲杀了上来,场面精彩得仿佛越南动乱。 人声鼎沸。大力挤搡,一些动作慢地乘客立刻被人挤得滑了下去,顿时之间,骂声连连。 可园就在下一站,为了方便下车,站在门口的张辽等人随着人流走了过来,刚好围在木青山的旁边。 这四人怕木青山出言喝骂,不好意思地眨巴着眼睛,一脸无奈的样子。 “看到没有,那个妞似乎对老板有意思,一直瞪着瞧。” “我日,难道看你啊!” 由于上车的人实在太多,司机开了后门,很多人从前面交了钱后,干脆跑到后面登陆,首先进来的是一对老夫妻,身体还算是硬朗地老太太扶着一位头发花白,弯着腰身的老人走了上来,估计是挤车的人们没好意思跟这对老人挤,所以才放了他们第一个上车。 “那位先生行行好,我家老头身体有病,给他让一个座位吧!多谢你们了。” 这对老夫妻操劳了一辈子,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这时求起人来,那种口气还真让一些有良心的人受不了。 大家都在沉默之中,没有一个人动一下,这个社会没有良心的人还是挺多的,这时,一个嘀咕声传了过来:“既然身体有病还来挤什么公车?不能打的吗?还在这里装可怜,真是有病了。” 木青山的眼光一凛,转过了脑袋,却见女孩旁边那位男生很不自然地动了动身子,随即又坐得稳稳当当。” 倒是男生旁边的女孩见木青山望了过来,立马就是嫣然一笑,不知道为什么,木青山突然发现这个笑容真是丑陋到了极点。 这对情侣的位置靠老夫妻最近,大概后面地人估计前面会让座,这个错误地心里导致了这对老夫妻只能尴尬地站着,手都不知道从那里放。 人穷志短,人老气衰,也不外如此了。 “他妈的,老子是混黑社会地,平时也会先让老人过马路,怎么这些人的良心都给狗吃了?” 吕人杰四人看得火起,彼此使了一个眼色,刚想有所行动,这时,木青山那淡然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们两个起来,给两位老人让个座位。” 木青山所指的方向,正是旁边的小情侣。 大概被木青山指名道姓非常的尴尬,女孩竟然干脆转过脸去。冲着窗外瞧风景,假装没有看到木青山地动作。 男生已经觉得非常的不好意思,犹豫了一下,刚想站起来,手心突然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一声闷哼传出,随即又无声无息了。 木青山冷笑了一下。一抹邪异的笑容自嘴角处扩散。 下一刻,他做了一个惊世骇俗的动作。 猿臂一探。木青山抓住了女孩的手臂,在女人惊叫声中,硬生生地把她从座位上拉了起来。 “干什么?还不开放开我?你这个流氓。” 这个女孩大惊失色,刚想大叫非礼,突然间,非礼真的到了。 木青山地脸上带着奇异的笑容,在车中所有乘客地虎视眈眈之下。一低头,竟然吻在女孩的嘴唇之上。 “你……”下面惊恐的话被吞回了肚子,这个女孩捕捉到了木青山那抹惊心动魄的笑容,竟然有一种心神俱醉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很配合地张开了嘴巴,贝齿微露,看起来好似非常的配合。 “我日,干什么?这都可以?当众接吻啊?”车上的人都轰动了起来。 “那位姑娘长得非常漂亮。那个小子占了天大地便宜了,他妈的,我们干掉他,这算是什么意思?当我们不存在啊?”一个坐在女孩后面的年轻人忍不住站了起来,神情非常的义愤,手背上还刺着一条狰狞的小蛇。 “就是。这个世界都乱了。” 车上所有的年轻人都站了起来,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只待春雷第一声,刚才那老夫妻求座位的时候,这伙人个个都在装龟孙子,这时候竟然由于木青山的欺负了一个漂亮姑娘地缘故,众人的心立刻团结了起来,这世界真可谓无奇不有了。 公交车还没有开,后面还不断有人冲上来。刚刚冲到了门口后。立刻如同被点中了生死穴道,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任由毫不知情的司机在前面催促不已。 木青山与女孩的热吻还在进行得如火似荼,毫不理会那些眼光如同飞刀一样刺了过来。 “你干什么?干吗吻我的女朋友?我……” 回过神来的小男生一下子跳了起来,火冒三丈,这次亏大了,竟然被人当面戴了绿帽子,这位小男生有一种天都快崩了下来地感觉,这个女孩子他可是追了两年多,刚刚进入状态啊! 盛怒之中的懦夫都会变英雄,这个小男生虎跃起身,一拳恶狠狠地直击木青山的胸口,口中怒骂不已,可惜他拳头还没有伸出去,突然身体一轻,整个人被腾云驾雾般地拉了起来。 牛铁魁瓮声瓮气地吼道:“他妈的,找死啊!这是你活该,我老大在办事,那一个不服气的就站出来,先试过我老牛的拳头。别说搞你个女人,就是杀了你全家,你也没得脾气。” 牛铁魁身高两米以上,声如战鼓,这一声怒吼连前面的司机都听得清清楚楚了。 “他妈的欺人太甚了。”坐在女生后面那青年跳了起来,气势汹汹地跨过坐位,还来不及有所动作,突然,眼前一片黑影盖了过来,一只长满黑毛的大手横过众人的头顶,抓住了他地脖子,硬生生地拉了起来,砰地一声,头颅与坚硬的车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他妈的,刚才老人家求座位的时候都没有见过你这么勇猛,现在想英雄救美吗?也不撒泡尿去照照自己的样子,你配吗?小B你来插什么腿?他妈的,信不信老子扒了裤子再把你丢出去,让行人朝你吐口水。” 吕人杰把这名年轻丢回座位上,整个人横站在车厢里,冷冷地扫视着任何一个有异动的乘客。 一石激起千层浪,车上那些落井下石的年轻人见这五个大块头如此凶猛,哪里还敢冒出被扒掉裤子的危险强行出头了,大家面面相觑,虽然觉得刚才的话很不对,但是又反驳不了。 “嚣张,太嚣张了,这是什么世界,你们用强势手段去欺负弱势群众。这难免太让人齿寒了,虽然各位不敢反抗,但是那仅仅是限制形势,你们会受到法律的治裁。” 一名戴着金丝眼镜,长得很像教授地中年人浑身颤抖地站了起来,显得非常激动。 吕人杰见这个家伙身体非常单薄,在自己的威压下还敢娓娓而谈。倒有几分佩服,只是冷声道:“我呸。什么强势弱势?狗屁!老头子,你那条筋不对劲了?刚才我怎么不见你让座?简直就是斯文败类!” “我……我刚才睡着了。” 这位教授下意识地吐出这句让吕人杰笑了出来的话,随即气得浑身颤抖道:“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老头,你当心点,别这么就挂了,我可不想背上一句骂死人的罪名。” 场面僵持了下来。足足有三分钟,木青山放开了几乎连站都站不稳的女孩,毫不感情的声音冷冷地道:“不给老人让位是很不礼貌的。” 女孩地大脑足足短路了三秒钟,随即一声高达六十分贝的尖叫响起,回过了神来地女人掩着脸蛋,分开了前面的乘客,猛地冲了下去。 这里的场合确实已经很不适合她待下去了。 “喂,小蔓。你到那里去,等……等我。” 刚刚从牛铁魁手中挣扎下来的男生,慌不择路地冲了下去。 喀的一声,车门刚好关上。 木青山的心情突然变得特别的好,扫了一眼车内地众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牛铁魁在一秒钟内变成了一个好好先生。温声道:“老人家,这里有座位,快过来坐吧!我这就给你擦擦啊!” 老人非常尴尬地道谢,一边摇头叹息,一边扶着老伴坐了上去,估计她活了一辈子,再也没有见过这种怪异的场面了。 除了汽车轰鸣的声音外,车厢内静得惊人,人人神态怪异,木青山已经给他们上了一堂很好的人生课程。 令人不禁好笑的是。这天的事情竟然成为网络上的头条新闻。在社会上引起了剧烈的讨论。 凌临峰地书房内,木青山与昔日好友相对而坐。两杯冒出浓郁清香的龙井放置在玻璃台上,木青山的眼光一直盯着面前的茶杯,静静地听着凌临峰的分析。 “小木,毕家的房产业是沿用“香港模式”:即开发商利用大量银行资金买地、盖房、卖房,同时有勘探、设计、规划、施工等一条龙作业地建筑公司外,很多工程还与很多的注册公司合作,调查起来非常复杂,很难在短时间内找出他们的诟病,但是有一点我很确定:在一个庞大而冗长的生产环节链条中,随之而来的,当然就是税费问题,我怀疑毕家一定在这方面下手脚,但是我暂时还找不到证据。” 木青山沉声道:“我最近看过一个报道,铺上红地毯的是宾馆,不铺红地毯的就是一般住房,如果我是毕东流,肯定会在这方面下钻政府的空子。” 凌临峰的脸色微变:“小木,毕家的房产业已经有百多年地历史,之中还有很多地攻守同盟,你确定从他们的缝隙下手?” “是地,而且我已经有了一套完整的对策。” 凌临峰的眼光一闪,震动地道:“你有办法搞跨毕氏家族?” 木青山看着凌临峰的眼睛,语气让人感觉不出任何的波动:“我的意思是搞跨四大家族,还社会一个朗朗乾坤,确实,四大家族成立初时,给整个社会带来了巨大的福利,但是这些年来,慢慢地变质了,漏税犯法,哄抬物价地价,无所不用其极,很多贫穷的家庭别说房子住不起,就连一般的保健药品也没钱买,生病的亲人宁愿躺在床上等死,也不敢去医院那种昂贵的地方待上一夜,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只是因为成本太高了吗?这些人无非是利用自己是政府宠儿的优势,大搞所谓的品牌一条龙服务所造成的结果而已,普通人买不起房,进医院的惊人消费,教育体制地腐败和资金漏洞。这一切的一切,与四大家族旗下的行业垄断,全都有关系! 穷无法独善其身,富不能兼济天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老天就必须毁灭他。毕东流,只不过是我一人之敌而已!” 木青山说完这些话。整个人都舒服了很多,随即拿起台上的茶水一口而尽。若没有白先生的见识,木青山说不出这番话来,同样,如果没有木青山的亲身经历,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两者地思想在同一具躯体内统一,正代表了世家清流与草根阶层在意识上的真正融合。 凌临峰静静地看着木青山。这块黑木头正在以惊人地速度在成长着,直到自己都有点不理解了,开始他还以为木青山是协助他打天下,建功立业,按照小木今天所说,似乎他能看到的东西比自己所理解的更广远了,或者说,两人的看法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之上。 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凌临峰觉得在某些方面,这位昔日的好友似乎与自己越行越远了。环境果然能彻底的改变一个人。 “难道是我利欲熏心吗?”凌临峰看着木青山那清澈如水地眼睛,不禁暗暗扪心自问,他非常清楚能拥有如此清澈眼光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奸邪之徒,否则他与木青山也不可能走到了今天。 当然。凌临峰不过是刹那感慨而已,要想改变他的人生方向,估计那是下辈子的事情。 好半天,凌临峰轻轻地道:“好吧!说说你的计划,我凌临峰一定全力帮你。” 木青山的内心如古井明月,那里不知道凌临峰那种失落的感觉?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木青山沉声道:“其实很简单,这条道路古人已经走过了,这招对策古人也沿用了千年。” 凌临峰顿时来了兴趣:“说下去吧!我在听着。” “昔日战国连年混乱,生灵涂炭。导致千里无鸡鸣。民心失散,强大地秦国终于在李斯的协助下。完成了统一六国的使命。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古今都是如此,四大家族在台面上分别囊括了房产、医疗、教育这几个支柱型产业,这无非是古代数国鼎立的翻版而已,今天我们使用的办法也非常简单,那就是——远交近攻。” 木青山这番话已经切入了与三个家族争雄的主题,这正是投凌临峰所好,凌临峰日之所思,夜之所梦,无非是如何让凌家成为黑道地大腕,这一刻的激动可想而知。 凌临峰虎地站了起来,沉声道:“你是想说凌家比较适合充当秦王朝的角色。” 木青山重重了点了点头。 实际上,木青山这番话,凌临峰已经与父亲讨论了很多次,但是今天由木青山这个外人说出来,感觉还真他妈的爽快,人生寂寞,能得一知己足矣,关于这一点,一贯喜欢把自己抛在孤独中的凌临峰更是体会得淋漓尽致。 木青山继续侃侃而谈:“凌家这几年潜龙忽用,惩罚分明,各方面的人材都如同水归大海,按照眼下的高速发展下去,如果手段得法,一定可以瞪上高峰,驾临在三大家之首。” 陵临峰猛地伸出了右手,盯着木青山的眼睛道:“当然,这必须依靠你木青山的鼎力相助,小子,说实话,如果有一天,你成为我的敌人,我恐怕会坐立不安。” 木青山眼光闪动,微笑问道:“如果有那一天,那又如何?” “得不到地,我可能会毁灭。” “你舍得么?” 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即哈哈大笑。 “小木,说说你地计划吧!你打算如何干?” “第一步,你必须取得毕东流的好感,咱们就学学无间道地手段,能收买的人才,就用重金收买,否则就除掉。” “……” “还有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露面,一切活动安排都必须由你与陈肥肥来应付,这一点不过分吧!” “靠,你想当杀手啊?” “也许吧!”木青山的口气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也有点寂寥。事实上自己身上有秘境的秘密,是不可能抛头露面的,因为这样一旦引起了四大世家的注意力,那还远交近攻个屁! 夜已深了。 一间雅趣的小书房门口,凌临峰长发飘飞,挺身而立,有种说不出的神采飘扬。 “临峰,你自小不是一个冲动的人,这一点我对你非常了解,今天你深夜来访,可见你内心的激动,如果那个人真照你所说的那样,你必须想方设法留住他,他要求什么,只要凌家的能力之内,都无妨,一切你看着办吧!我相信你,天晚了,好好地休息吧!” “好的,老爸你一定要注意身体。” 凌临峰霍然转身,消失在灯火澜沧之中。 第一百零五章 台上台下 幕前幕后 “奶奶的,果然给我拿到第一手的资料了,明天万人迷杨琳轩将出席娱乐城的炫彩时装表演秀,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毕东流这只小骚狐狸一定会到场,说不定又是真情告白,我呸,小木,那个,你打算如何谢我啊?这可是第一手的资料啊。” 木青山的办公室内,陈肥肥一屁股坐在办公桌上,得意洋洋地挥了挥手上的一叠资料。 木青山点点头,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毕东流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对杨琳这位超级巨星太痴迷了,这家伙天天追在杨琳轩的后面,将两个凡是执行得非常彻底,凡是杨琳轩说的话一定执行,凡是杨琳轩出现的地方,毕东流一定出现,无数歌迷都目赌了这一现象,倒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想想也奇怪,毕东流也不知道是否吃错了药,还是神经上哪根弦拾错了,以他的身份,万花丛中穿身而过,理应片叶不沾,偏偏就吊在杨琳轩这棵美人树上了。不过想想倒也不难理解,像他这样的人,要钱有钱,要势有势,如果人生再没点得不到的追求,活着却也没什么滋味了。 “肥肥,帮我请峰少进来,我有事跟他商量。” 陈肥肥点了点头,抓起木青山桌子上的热茶一口干掉,抹了抹嘴巴,屁颠屁颠地出去了。 “我日,这家伙。怎么这么不讲卫生。”木青山张大了嘴巴,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这鸟人竟然将自己喝过地茶水喝掉了。 仔细地倾听了木青山的计划后,凌临峰站了起来,阴笑道:“也罢!我已经很久没有出去过了,也好借这个机会好好地欣赏一下这位传言中最漂亮最神秘的女人。” 木青山也难得笑了起来,凌临峰的能力他比谁都清楚。这小子要是认真起来,没有什么搞不定的。 陈肥肥在旁边插嘴道:“小木。老子的身材也不错啊!不如也上T台去秀一秀,哈哈!” 木青山忍着笑,不动声息地道:“肥肥,你当然有安排,不过不是上T台,而是利用你的特长,在门口表演一场真人秀。吸引一点注意力就行了。” 陈肥肥色变道:“真人秀?乖乖!这是什么玩意?” “明天我会安排一位美眉给你做搭档,到时就利用你地特长好好地发挥一下,故事情节很简单,你已经追了一个女人三年,终于大功告捷,花好月圆。在毕东流的面前,来点共鸣,好好地给那小子上一课。” 陈肥肥听得眼睛一亮。道:“靠,我哪有那么长情,何况我地身份又不是查不到,随便捉个小子一问,谁都知道我肥仔是西门情圣,这招成吗?” 这胖子果然是面粗心细。连后着都想到了。 木青山笑了,说道:“没关系,毕东流也不是情场上的初哥,何况越是大情圣,越能引起他的共鸣,你只要让毕东流或者他身边的人,对你感兴趣就行了。 “这个主意还可以接受,但是我要强调一点,非常重要的一点。” 木青山与凌临峰对视了一眼,陈肥肥顿了顿。大声说道:“以个人的名义起誓。老子喜欢的是身材高挑,丰乳盛臀地辣妹类型。如果这一点上不能满足我,老子罢演。” 陈肥肥脸上现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言辞确凿,没有丝毫商量的口气好讲。 “切。” 木青山与凌临峰同时伸出了中指,三人闹作一团,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 这次的时装晚会是全球著名设计大师罗林先生的作品展,罗林博士是美籍华人,参加过很多知名品牌内衣的设计,在服装方面有着很深的造诣,这一次巡演秀在中国推出了“春之灿烂”,“夏日诱惑”以及“秋韵风情”三个以季节系列为主的服装,分别在北京、上海、和深圳举行,这次时装秀地终点站,特地选择在历史文化背景深厚的西京市,上演“冬雪神秘。” 罗林大师首次访华,这次时装表演秀借用杨琳轩的名气打开市场一角而已,具体操作由毕家旗下的企业全权赞助及代理,至于怎样邀请到杨琳轩参加这次时装晚会,这就没有人知道了。 以凌临峰加上青苍盟在社会上的关系,搞几张请帖并非难事。 开幕当天,西京市的冠海娱乐城门口早已人山人海,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是杨琳轩地铁杠粉丝,甚至有很多人已经静坐了一夜,刷牙洗脸都是在娱乐城的门口进行的,只差没把马桶带过来了,美女的效力果然强大。 娱乐城的大门终于打开了,本来喧闹的人群在数秒钟之内立刻安静,众人自觉地排成了两行队伍,依次入场,这并非入口处站了许多制服保安的本事,而是歌迷们对杨琳轩的尊重。 就在这时,一个奇怪的场面出现了。 一身黑色风衣,戴着墨镜的凌临峰出现在两支队伍地中间,后面还跟着四名身高腿长,神态彪悍无比地大汉。 这五人旁若无人,自队伍的中间穿插而过。 场面出现了冷场。 凌临峰身材如青松挺拔,飘逸地长发自脑后束在一捆,面如冠玉,丰神俊美,步伐之间更有一种说不出的贵族的气息,很有股巨星的味道,众人为他的气息所慑,又猜不透他的身份,一时之间屏息静气,竟没一个人出言询问。 “有没有搞错?这些人那里钻出来的?好大地架子?是入场的神秘嘉宾吗?”有人终于忍不住嘀咕了起来。 在凌临峰的眼里,杨琳轩就算再美上百倍。再红上百倍,也休想让自己与面前的众人“同流合污”,他对于自己的容貌,实在有点自爱得过了头。 人群中议论纷纷,回过神来的人群开始猜测这五人的身份。 “吵什么?所有地人排好队,那一个敢惹是生非的,赶出去。”吕人杰抛出了一句。众人立刻又安静了下来。 “靠,听到没有?原来是保镖啊!怪不得这么嚣张。” “现在地保安真牛B啊!你瞧那衣服。那走路的姿势动作,标准得跟模特有一拼啊!” “少废话,安静一点,你不怕被人家丢出去啊!” “这位先生,请你排好队,出示手中的票。” 凌临峰摘下了墨镜,露出一张如玉石雕刻的俊脸。看得门口那几名服务员小姐一阵晕眩,只扫了一眼吕人杰手中的票,立刻放行了。” 凌临峰潇洒地给服务小姐留下一个笑容,带着后面的四人旁若无人的踏进了会场。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当你优秀过别人地时候,一定会招来妒忌与不屑,当然,如果比别人优秀太多。那么剩下的只有崇拜了,而且是盲目的崇拜。 后面的观众开始按照次序进入会场。 晚会的主持人是一名艳丽的少妇,薄粉轻施,言谈之间很有亲和力,可惜很多男同志似乎没有听清楚说什么,眼光还是一个劲儿得往她的身上飘。这位女主持穿着一套罗林大师设计的晚复,裁减得体,把女人完美地曲线体现得淋漓尽致,大师的魅力可见一斑。 很多人开始对今天的时装晚会有所期待起来。 凌临峰所在的位置是靠前第一排,近水楼台先得月,当然,这伙人的目标根本就不在女人的身上,他们在等待着毕东流地出场。 有点意外的是,毕东流竟然不在观众席上,难道那贱男另有什么安排? 凌临峰的心念电转。考虑着毕东流将会以何种方式出场。同时观众席里还坐着很多兽盟的人马,这些人不是来看戏的。而是适当的时间找揸的。 一丝冷笑浮现在凌临峰俊美的笑脸之上。 美女主持见时间差不多了,压低话筒道:“各位先生们,女士们,非常感谢你们能出席今天的晚会,在这里先预祝大家将渡过一个美妙的夜晚。今天晚上我们将有一位神秘地嘉宾出场,这位大家都认识,相信也是大家最期待地,下面……有请我们另外一位主持,著名的影视歌三栖明星,红遍半边天地杨琳轩小姐,有请。” 台下的观众等待的正是这一时刻,除了凌临峰五人外,所有的人同时激动地站了起来,掌声四起,杨琳轩这人做事很低调,号称“幕后天后”,平时出席的会议绝对不超过十分钟,今天破例到这里当主持,这就意味着与台下的观众一起度过今天的夜晚,想对这些疯狂的追星族来说,这是何等惊人的恩宠啊! “杨琳轩,我爱你……” “杨姐,我们永远支持你……” 杨琳轩还没有出场,台下的观众已经不约而同地唱起了她的成名曲,气氛如同煮开了的沸水。 “小木,你入场了没有?嘿嘿,美女的魅力果然很厉害啊!你放心,我正在与我的马子培养感情,等会就好好地演一出戏,凭我肥哥的本事,虽然不敢说惊世骇俗,人见人爱,但是拿下个把几个奥斯卡,他妈的跟玩一样。” 木青山的位置坐在最后一排,一样戴着几乎遮掩了半边脸的墨镜。 “好好排练,别搞砸了,我还有点事。” 木青山轻轻摘下了耳幔,就在此时,场面变得鸦雀无声。 灯光闪耀下,杨琳轩这位红粉佳人一袭深紫色的晚礼服,脸带淡淡的笑容,款步而出,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她是如此的美丽。美丽得让人心脏停顿,美丽得让人心碎,内心中深深害怕,如果以后地日子看不到她的颜容,怎样生活下去? 本来算得上美艳的女主持顿时显得黯然失色,仿佛一颗不起眼的小草摇摆在娇艳绝伦的牡丹之前。 木青山也是心头巨震,体内那股邪恶的气息竟然有种失控的感觉。多日不见,眼前地杨琳轩似乎变得更加美丽。冰雕的玉容隐隐流动着莫名地光华,特别是那双美眼似乎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磁性,顿时,木青山有一种错觉,似乎面前站立的并不是人类。 体内那股清凉之力不甘寂寞地汹涌了起来,飞快地在体内走了圈,体内那股暴虐刚刚平息。木青山暗暗叹了一口气,放眼望去,突然,两道笼罩在烟雾中的眼光射了过来,深深地映入了木青山的眸子中。 “她看到我了?”木青山的内心猛地冒出这个念头。 杨琳轩竟然穿越了前面黑压压的人群看到自己? 就在此时,美妙地歌声响起。 “那刹那的芳华,他日相忘于烟水,相濡以沫。不如两忘于江湖……” 杨琳轩边走边唱,莲步生花,歌声如烟如雾,一时之间,众人只觉面前所站立的不再是什么巨星凡人,而是一位凌波微步于烟雾中的神女。似乎越走越近,也好像越走越远,这种感觉非常的奇妙。 “她真的能看到我?” 现场中最震撼的莫过木青山了,他竟然有一种感觉,舞台上的杨琳轩虽然在唱歌,但是似乎在注视着自己,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地情感环绕在木青山的四周。 “他日相忘于烟水,相濡以沫,不如两忘于江湖!!!!”木青山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他想到了周乐。那个清丽的影子。 “木青山,以后不准你欺负我。要听我的话,不准跟其他女孩子说话,还有,我喜欢吃辣的,吃素地……什么都喜欢吃,嘻!” 木青山心头一震,那种被窥视的感觉立刻消失。 歌声刚落,现场落针可闻,场面足足沉默了一分钟后,也不知道是谁带了头,整天价的掌声如潮而起,一些人连手掌都拍烂了。 杨琳轩静静地站立在舞台上,旁边那位美貌女主持足足沉默了几十秒才回过神来。 “下面请大家欣赏今天晚上的时装表演,罗林大师的作品享誉世界,希望大家能在这里找到自己的最爱。” 接下来的节目有点无聊,由于杨琳轩的优秀,在场所有的男人已经大半的女人地眼光都飘在此女地身上,看得目不暇接,这可能是罗林大师此料不及的,他本来是想通过杨大明星地魅力来提高产品效应,那知道美女的魅力实在比衣服大得太多,直到晚会快结束后,很多人还不知道刚才的模特儿穿的是什么衣服。 女主持的声音再次响起:“下面是罗林大师的最后一件作品,即将到来的冬天是各位女士展示最新冬款衣的时候,男士的衣服一直以来都是非常低调的设计,罗林大师最后这件作品将突破男士们在冬天里的衣服限制,名为“黑色冬天。” 主持人把黑色冬天夸张地叫了一遍,众人一天有点乐了,黑色冬天?光听名字都有点趣味,不知道有什么特别之处,直到现在,终于有男士开始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时装表演之上,看来这次的晚会也不算失败到底了。 杨琳轩自出场到现在,除了唱过一首歌外,一直站在舞台上不言不语,如同冰雕的美人,如果主持人到了这样的地步,早已被人踢出去了,但是观众人丝毫没有觉得杨琳轩有什么造作,这个女人已经美丽到一举一动都合乎自然,无可挑剔,颦笑之间,倾国倾城。 就在此时,一名身穿黑衣,手那一束鲜花的模特儿走后台走了出来。 在场的人士十有八九都是有背景的人物,出惯了各种名流场合,当台上的模特儿走在灯光下时,倒有一半以上的人啊的一声叫了起来,满脸都是难以相信的神色。 “目标出现了。” 台下的凌临峰脸带笑容,压低声音说了一句什么。 木青山的眼光倏地射出仇恨的火花,身体颤抖中慢慢握紧了拳头。 “冷静,一定要冷静,现在还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 木青山深深地吸气,呼出胸口火辣辣的气流,冰冷的眼光瞧上去,舞台上只留下慢慢步行的身影,完全没有感觉到杨琳轩的存在。 此人正是毕东流,这家伙穿着设计得非常完美的黑色套装,这套衣服果然是大是手笔,纯属手工制作,布料到纽扣,无一不是上上之选,整体流畅笔挺,有点像燕尾服,既有风衣的张扬,又没有冬服的臃肿。 如果在场的人士知道这套衣服的布料都是选自凤瓴鸟的脖翎,就不知道任何感想,罗林大师的服装,根本就不是穷人可以承受的。 就在这时,台下的观众突然出现了小小的轰动,议论之声四起。 “干什么?这小子还拿着花?不会又搞出什么花招吧?” “如果不搞什么鬼才怪啊!奶奶的,如果我们的偶像真的被她泡了,还真是遭他妈的天下大糕了,这家伙无非就是倚仗着自己有两个钱吗?” “如果他敢污辱我们的偶像,我们就冲上去,这里这么多人,打他,打了也白打。” 台下议论纷纷,群情耸动,却见毕东流脸带笑容,潇洒之极地朝杨琳轩的方向走去,女主持似乎也聋哑了,并没有出声谴责,事实上,这次的晚会本来就是毕家一手操办,这位美女主持要是敢诉责毕东流的话,首先考虑一下自己的饭碗。 杨琳轩似乎毫不所觉,手拿麦克风的她如新月初晕,奇花初胎,确实是美艳绝伦。 女人美到这样的地步,只能用红颜祸水来形容了。 毕东流的脸首先一阵痴迷,随即略带苦涩地道:“杨小姐,毕东流虽然不才,但是也不会淹没了你的身份,你为什么总是躲着我,不给我一个机会呢?“杨琳轩的眼光直视,平静地道:“我的经纪人呢?” “有我毕东流一句话,相信任何人都会卖我的面子,杨小姐请放心,你的经纪人在车上等着你,这束玫瑰是我为晚会准备的最后节目,感谢杨小姐来参加我们的表演大会。” 毕东流的如意算盘打得非常准,玫瑰代表爱情,只要杨琳轩接受了他的鲜花,就算暂时没有入了他们毕家的萧墙,也算是对媒介确定是毕家的女人了。 毕东流的俊眼射出期待的表情,台下那些跑龙套的记者等的正是今天的时刻,呼的一声围了上来。 第一百零六章 毕大公子的心声 “我操你妈的毕东流,欺世盗名的家伙,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句,如同大石丢进了平静的海面。 毕东流的双目中恨意连闪,内心怒火狂迸,转头望去,却见台下奔来十几名汉子,骂骂咧咧地冲了上来。 “这个王八蛋,天天搞这些花招,他妈的,好好的晚会都给你糟蹋了,今天不好好地教训你,我就横着出去。” 群情开始耸动,有很多对毕东流早已闷了一肚子气的男人也跳了出来,加入了怒骂的队伍,对明星有着狂热崇拜的人,本身就带着一种病态的心理,如果大家都得不到那也罢了,偏偏你毕东流就当着众人的面去搞这种他们看起来很龌龊的事情,这股无名之火一冲脑袋,当时很多人就热血沸腾了。 “打死那狗东西。” 有人又带动吼了一句。 本来杨琳轩的经纪人带着很多全副武装的保镖前来护驾,但是毕东流为了今天的表白,耍了一个小手段全部换了那伙保镖,导致了整个舞台成为不设防的空白,六七个年迈的现场维持人员刚冲进来,立刻被暴动的观众挤到爪哇国去了。 队伍在飞快地接近舞台。 “肃静,请大家肃静下来,杨小姐有话说。”女主持机灵地抛出了一句,可惜被淹没在人声鼎沸里。 杨琳轩还是一脸的冷静,似乎有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意思,倒是她旁边的毕东流道歉道:“杨小姐,请你先回后台去,我的人手会安排你的去处,这里的事情由我来处理,事后我会专诚找你道歉。” 这时候,杨琳轩终于说话了。黑白分明的眸子扫了毕东流一眼,冰冷的声音道:“不用。让我地经纪人来接我,否则我那里都不去。” 毕东流的脸色顿时沉静得吓人,好半天才对着衣角道:“毕日辉,你带特攻队进来,让杨小姐地经纪人进来接人,别为难他们,快点。” 台下的观众一部分是有些身份的高干子弟。毕东流倒也不愿去招惹这么多人,虽然无所畏惧,但是不必要的麻烦能少就少。当然,如果不是顾及身份,这些废物他倒还真不放在眼里。 “动手。”木青山冷喝了一句。 前台的凌临峰说了一句明白,立刻朝旁边的手下打了一个响指,随即单手一按桌面,身子如同海燕掠起。刷的一声,站在舞台前,旁边地四个不敢怠慢,立刻做了相同的动作。 凌临峰一身风衣,卓立如龙,旁边站着四名身形傲人的大汉。凛然的气势磅礴而出。 杨琳轩的眉头皱了一下,毕东流也在打量着迎面走了上来的凌临峰,这个人的背影很陌生,但是似乎并没有什么敌意。 张辽等人赌住了通往舞台的三条通道,铁臂挡住了人流,汹涌而上地观众大都是一些身体单薄的富家子弟,队伍涣散,被这面前一推一挡,竟然冲不上来,张辽四人怒声如雷。倒有四夫当道。万夫莫开的气势。 场面僵持了下来。 凌临峰冲毕东流友好地点了点头,微笑道:“毕东流先生。多谢你给青苍盟的面子,让我参加到今天精彩绝伦的晚会,自始至终,个人都觉得今天的表演非常精彩,毕公子地勇气让我深深佩服。” 毕东流面无表情,道:“青苍盟果然名不虚传。” “毕先生能来寒舍,不胜荣幸。”凌临峰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 毕东流微笑不已,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青苍盟是西京市最大的黑道联盟,平时都是低调行事,很少出入各种名流场所,今天突然出来自己的面前,看来他们的羽翼已经丰满了,只是不知道是福是祸。 “我倒要看他们唱的是那一出戏。“毕东流的内心冷笑不已。 “你是?” “呵呵,将来与毕先生合作的机会多着呢!你可以叫我峰少,当然,叫我少峰也可以。” 峰少?难道他是青苍盟盟主的儿子凌临峰?就这个年轻英俊的少伙子?毕东流虽然知道青苍盟很多地秘密档案,但是凌临峰刻意隐藏自己地身份,除了张辽等人清楚外,就算青苍盟棋下的弟子,都没有多少人知道。 “凌临峰,你就是凌临峰?”毕东流脱口而出。 凌临峰并没有作答,转头扫过如同烟宠芍药地杨琳轩,他微笑对目瞪口呆的女主持人道:“这位漂亮大姐,请借你的话筒一用。” 女主持见他风采照人,不禁愣了一下,随即很听话地把话筒递了过来。 凌临峰淡淡地道:“请毕大哥放心,这件事情由我来处理,不必跟这些宵小之辈计较,你只要保护杨小姐就行了。” 毕东流点了点头,对凌临峰的好感又增加了一份,特别是那句保护好杨小姐,真是怎么听怎么爽啊!当然,如果他知道凌临峰就是今天的始作俑者的话,就不知道如何感想了。 “各位,请安静一下,今天是杨琳轩小姐的表演大会,请大家给几份薄面,她不想看到大家为她闹事。” 凌临峰吐音清晰,如坚石铿锵的声音远远传出,自有一种威慑之力,这小子以杨琳轩为挡箭牌,倒有几份夹天下以令诸侯之嫌,但是效果却是出奇的好,喧哗喝骂的声音很快就安静了下来。最主要的原因是这场骚乱根本是青苍盟的人在其中推波助澜。 凌临峰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少则慕父母。知好色而慕少艾,杨琳轩姐姐是一代天后,而毕大哥也是人中龙凤,这两人本来就是绝配,只不过中间出了一点误会而已。谁敢说你们那一位不喜欢杨小姐?不想让这位美女姐姐陪伴在自己地身边?但是你们敢说出来吗?没有,你们没有勇气,没有胆量。但是毕大哥他做到了,无论杨琳轩出现在世界那一个角落。毕大哥都不弃不离,虽然方式有点冒进,但是勇气让我们非常佩服,说得直接一点,毕大哥在一定程度上都代表了我们每一个人的影子,说出来我们内心想对杨小姐想说的话,做了我们想对杨小姐所做的事。我们连一句话都不敢当面对她说出来,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们的代表,这位勇气可嘉的执着之人。” “更何况这里不少人都是毕家请来的嘉宾,毕家给我们面子,我们却在他地地盘闹事,这又是那门子的道理?”这最后一句则是指明了毕家地势力,谁敢不长眼的,出门惹怒毕家? 人群之中先是骂不断。到了后来,却已经零零落落了,无可否认,凌临峰的发言已经在他们的内心激起了千层巨浪,细细想来,似乎毕东流确实做出了他们想做的事。当然,人性一般都自私的,自己做不来,自然就排斥别人去做了,这同样是人性之中的悲哀。 凌临峰知道浪头一过,后面地风平浪静了,回头对满脸感激地毕东流道:“毕大哥,你还不快带着杨小姐离开这里?” 就在此时,毕日晴已经带着一大群黑衣大汉冲舞台后面冲了过来,刚刚冲到毕东流的面前。还来不及说话。却见毕东流恭敬地对杨琳轩道:“杨小姐,今天的事情我向你道歉。你的经纪人已经过来了,请杨小姐慢走,东流不送了。” 毕东流总算也有几分本事,自然不肯厚颜留在杨琳轩身边,反倒是觉得这个凌家的小子太了解自己了,当众说出了自己的心声,令天下人明白自己的一番苦心,大大的解气了一把,现在看来,仿佛杨琳轩望向自己地眼神,都变得温柔了许多。 杨琳轩的眼光似乎在黑压压的观众台上定格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婷婷袅袅地去了。 “大哥,这件事情如何处理?”毕日晴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内心也暗暗忌惮。 毕东流朝凌临峰点了点头,一咬牙道:“我们的人全部撤退,这件事情以后再说。” “百花笑,春光展,青春见,与君共,觅芳华……爱在心头暖!” 舞台上的余音袅袅,毕东流听得心烦意乱,回首道:“毕日晴,你带人离开吧!我想静一下,别跟着我。” “大哥,杨林轩已经带人离开了,罗林大师已经似乎很不满,正在宾馆里怒骂那些招待人员。” 毕东流当然清楚这个老头子自所以生气,完全是因为自己从来插科打诨,砸了人家地生意,这件事情上确实有所亏欠。 “你先过去处理一下吧!” 毕东流转身朝停车间走去,后面的毕日晴不由苦笑了一下。这位大哥什么都好,做事心狠手辣,干净利落,就是在感情上仿佛好像糨糊一样。 下了台阶,下面就是西京市最大的停车间。 “那个凌家的小子说我的方式不对,难道是真的?女人哪个不喜欢金钱,名誉和鲜花吗?我自问这些方面都已经给足了杨琳轩,她为什么对我不屑一顾?女人都是奇怪的动物。” “我一定要追到你,杨琳轩,让你知道我毕东流的手段。” 毕东流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打燃了车子,正自心烦意乱之间,车子嘟的一声就开了出去,正在这时,一个女人的尖叫声自车子前面响了起来,人影一晃,横刺里穿过一个高壮地男人,这个男人双手在女人身上一推,将她推出了危险地带,就在此时,轮胎摩擦地面地刺耳声音徒然响起。 “该死的。”毕东流用力一拍方向盘,只见地上躺着一个男人。这家伙已经倒在血泊之中,不知死活。 看来刚才已经撞到这个男人了,估计是一对情侣,他妈的什么地方不好约会,竟然跑到自己的车子前面来,这不是找死吗? 毕东流心念电转,正在考虑如何逃之夭夭。这时,那个倒在地上的女人爬了起来。哭叫着扑在倒在地上的男人身道,哭道:“死胖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你怎么这么傻啊!干吗要跑出来?我不再拒绝你了,你快醒来啊!” 通道不算宽阔,前面又堵了两个人,毕东流一时也想不什么办法离开现场,只好尴尬地看着事情的发展。 “小……蝶。你答应我了?他妈的,这是真的?老子我苦苦追了你三年,你终于愿意理我了?” 就在此时,一个奇迹般地场面出现了。 本来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男人突然一曝骨碌爬了起来,一把抱住了女人,嚎得惊天动地。 “靠,搞什么鬼?”毕东流地方向刚好非常清楚地看到这名男人的肥脸,非常奇怪的感觉。毕东流竟然捕捉到了这名男人的脸流露出一种得意的笑容,这种笑容他非常清楚,是一种对阴谋得逞的快感。 毕东流的眼光转移到了那女人地身上,这位女郎身材高挑苗条,穿着一套高级的黑色套装,虽然看不清楚面容。但是很显然,这女人的气质很不错,脸蛋应该也不会差到那里去。 毕东流耸了耸肩膀,点燃了一根烟。 “小堞,你等一下,我跟找那个该死的司机算账,他妈的混帐,这家伙差点撞到你了。” “我先陪你去看一下医生吧!好不好?你还在流血啊!你是不是受伤了。” “不行,这家伙得道歉,他差点开车撞到你了。如果你死了。那我怎么办?”说到这里,这个肥胖的男人丢下女郎。气愤地朝毕东流走了过来,狠狠一脚踢在车门上,吼道:“出来,他妈的,你差点碰到我女人了。” 毕东流随手扭开了车门,一脸平静地道:“上车,胖子,你真有一手啊!这个女人以后对你死心塌地了。” 这名男人闻言愣了一下,随即飞快地看了站在不远处招收的女郎,思索了一会,高声道:“小堞,你先跟那死老头回去,那家伙根本就不爱你,跟他离婚后,我马上就过去找你,听话啊!有什么事打我地电话。亲一个。” 胖子随即做了一个听电话的手势,接着就是一个凌空飞吻的动作,当真是旁若无人。 毕东流不动声息地冷笑着,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对这个卑鄙无耻的胖子竟然有点兴趣了。 女郎依依不舍地望着他,微笑道:“好的,你小心点啊!我走了。” 这位女郎从挎包里掏出钥匙,转过了另外一条车道,估计是取车去了。 这人正是陈肥肥,他刚刚跨进了车子,屁股还没有坐下,毕东流那调侃的声音响起:“胖子,你受伤是假地吧!” 陈肥肥一屁股坐了下来,随手关上车门,掏出一把雪亮的刀子,瓮声瓮气地道:“少废话,你今天撞了我,老子还流了这么多血,杀人偿命,破财消灾吧你!嘿嘿!” 毕东流似乎没有看到面前的刀具,微笑道:“我好像帮了你啊!” “放屁,那女人是本色酒吧里的当红歌手,老子已经追了她三年,早已进入关键阶段,这一天早晚会来,妈巴羔子,难道你想赖帐?你信不信我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啊?” 毕东流暗暗好笑,表面却不动声息道:“我这里没有现金,这样吧!我刚才很欣赏你的手段,咱们交一个朋友,我请客,去我家喝上几杯,如何?” 陈肥肥啧了啧嘴巴,眼珠子一转,道:“这敢情好,但是老子那知道你有没有去叫人来教训我?你们这些有钱人没有什么信用,外表人模人样,肚子里却男盗女娼。” 毕东流的城府极深,当然不会为陈肥肥几句话波动,如果是以前,高傲的毕东流绝对冷笑不已,但是今天的现场暴动让他深受震撼,再加上这名卑鄙的胖子出现,不由得让他心中一动。 心想:这名胖子看似在泡妞方面很有一手,今天倒想见识一下这胖子还有什么手段,如果他说得没有道理,转眼就干掉他,省得心烦。至于安全问题,谁也没有真正见过毕东流出手,事实上身为毕家继承人,如果没有几把刷子,相信早被干掉无数次了。 第一百零七章 肥仔情圣 传道授业 “我敬你是一个多情种,所以才对你客气,难道你还有第二个选择吗?” 毕东流的右手闪电般探出,曲指在刀锋上轻轻一弹,嗡鸣声中,寒光流动的刀子直接掉了下来,这一手玩得极为漂亮,显示出极强的指力,陈肥肥内心倒有三分佩服,就凭这一手,真干老子可干不过他!表面却装出惊怒的模样,拳头猛地无头无脑地砸了过去,吼道:“他祖母个球,你找死啊!还敢还手?” 不知死活的东西。 毕东流冷笑了一下,挥动胳膊,来了一个以硬撞硬,他已经用出三分气力,打算让这个胖子知难而退。 陈肥肥的内心闪过木青山被毒打的模样,内心怒气狂发,杀机立现,想着利用对方的大意,加大力气砸过去,好好地给这小子一家伙。 “肥肥,别冲动。”一个声音冷不防在耳边响起。 是木青山的传音。 陈肥肥钢牙一咬,立刻恢复了原样,饶是如此,毕东流已经咦了一声,似乎略有所觉。 骨头撞击的声音响起。 一声惨叫,陈肥肥缩回手臂,满脸惶恐地看着毕东流,这胖子演得十足,转变在刹那之间完成,单以演技而论,确实有点问鼎奥斯卡的潜力,不过人品嘛…… “难道有什么人 ?[-3uww]” 毕东流的光目在偌大地停车场内游离了不已,车厢内除了陈肥肥粗重的呼吸外。还有食指轻轻弹动方向盘的声音,一下,两下……这是一种习惯的动作,毕东流竟然以此来保持冷静。 “难道是我太敏感了?” 毕东流自言自语了一会,收回眼光,瞧瞧老实得如同小猫的陈肥肥,心想:这家伙外表看起来那么强悍。原来也是一个草包,当真可笑。 “胖子。别想着逃跑啊!好好地回答我的问话,否则你的下场一定很惨。”毕东流地声音从牙缝中挤了出来,恐吓别人可是他的拿手好戏,事实上他也很少会有这种时候,心情好得只想玩耍玩耍,并不想动则要人命。 陈肥肥抚摸着手腕,眼光游离不定。一副狡猾混混地模样。 “钱我也不要了,你开门让我下去,我认识很多朋友,你敢动我可别后悔。” “你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命的,接下来我会问你一些问题,你一句都不能虚假,如实回答。这对你有好处。”毕东流背后竖起了恶魔的小尾巴,娓娓道来。 “他妈的,你拳头硬了不起啊!我告诉你……” 陈肥肥这句话还没有说完,毕东流倏地抓住了他的右手,用力一捏,轻松地道:“那个女人是有夫之妇?你追了她三年?” “你……” “回答我的话。”毕东流加大了力道。看来不用酷刑,这胖子是不会说实话了,不过这样难免有些破坏今天地好心情。 陈肥肥其实也不是很疼,但是被这个家伙抓住了手腕,当真闷了一肚子的气,他瓮声瓮气地道:“关你什么事?老子这种事可不是说给人听的,宁死也不说。” 毕东流倒也有点佩服面前的胖子的勇气,他所用的力道是常人所能承受的两倍,这家伙早已脸色铁青,还不肯说真话。看来这小子有可能是吃软不吃硬主。 “与这小子好好地玩玩吧!反正我也是闷得慌。”毕东流的内心闪过另外一个想法。 “喂。你放不放手?否则我就吐口水了,奶奶地。你捏得我好疼。你当爷爷的手是面粉做的吗?”陈肥肥做了一个张嘴的动作。 “这个傻胖子,倒是一个真小人。” 毕东流皱了皱眉头,哈哈大笑道:“果然不错,你这个朋友我交了,好小子,刚才是试探你的骨气的,咱们先去好好地吃一顿吧!跟我说说,这里那一家酒店最有名。” “宏远名都。”陈肥肥脱口而出,随即恍然道:“我呸,老子打不过来你,但是也用不得去听你地话,你打开车门让我下去,以后咱们各不相干。” 毕东流嘴巴带着微笑,随即打开了悍马的引擎,嘟的一声,车子飞快滑出,车厢内犹自传来陈肥肥骂骂咧咧的声音。 “峰少,宏远名都,鱼儿已经上钩了,你那边的事情搞定没有?” 木青山从一个阴暗的角落转了出来,就在此时,突然一个清冷,带着魔鬼伦音般的声音响起:“你果然没事了?”<> 是谁?竟然近在咫尺自己都不发觉? 木青山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骇然回首,却见美如天仙的杨琳轩自台阶上款步而下,紫色晚礼服紧紧地寡在魔鬼般的娇躯上,木青山有一种非在人间的感觉。 “她怎么出现在这里?”饶是木青山融合了白求仁地记忆,也猜不透杨琳轩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里,跟在她后面那些人呢? 一丝惊心动魄地笑容自雕塑般的玉容上扩散,杨琳轩慢慢地走到了木青山地身边,似乎很享受地闭上了眼皮,轻柔地道:“你变得强大了,看来所有的人都看走眼了,看来这个地方还有很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存在,你真是一个异数。” 地方?木青山的心念电转,一时之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猜不透杨琳轩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今天为什么要来见自己呢?难道她真的能够在人群中准确地找到自己地位置?这未免太不可……杨琳轩闭上殷红的眼皮,似乎在感受着什么。如梦如幻地道:“你身上藏着一股气息,越来越浓厚了,这种气息我可不喜欢。“由于距离太近,木青山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的眼光,他看着杨琳轩那淡淡的眉头这么一轩,红红的嘴巴那么一撇,一颗心竟然不受控制地砰砰跳动着。仿佛随时都可能脱腔而去。 木青山根本就不知道,杨琳轩正在以她的方式解读着他的一切。 “木青山。你以后还有没有兴趣来当我地保镖呢!”这句话极具致命的诱惑性,想想以杨琳轩地身份,就算以毕东流的骄傲,能接近她一时半刻也得等上多少个日夜,浪费多少心思?她竟然今天亲口要求木青山来当她的保镖?如果天下男人听这句话,恐怕都会放声大叫:我愿意……内心一个魔鬼般的声音在木青山的内心响起:快答应她,快点。这可是一个接近她的好机会。 体内那股清凉异力似乎已经感受到了什么,很不满地在体内激荡了一下,木青山心念一动,立刻鼓荡着清凉之力汹涌了上来,在身体内急剧环绕了一圈,脑际那个诱惑性的声音似乎慢慢地平息了下去。 好险!难道杨琳轩会什么奇功异能?她说地话怎么能影响到我的意志呢! 木青山的心潮起伏,耳朵边传来杨琳轩毫不感情的声音道:“你很好。” 说完,杨琳轩睁开了眼睛。款款地拾阶而上,很快就消失在停车场的小后门内。 杨琳轩的出现到消失,只不过是短短的两分钟而已,说话更是莫名其妙,木青山犹如做了一场梦似的,百思不得其解。脑际闪过周乐地影子,正事要紧,只好叹了一口气,随即离开了。 面前是一桌满汉全席,毕东流饶有兴趣地看着陈肥肥毫不客气地扫荡着食物,毕东流很少与下层人物接触,今天为情所困,竟然与一个身份低下的胖子混在一起,如果传出去,很多人都会笑掉大牙。 “既然你当我是朋友。我这人对朋友知无不言的。但是我这人除了平时喝喝小酒,泡泡小妞外。一无所长,朋友这两个字,看来我一定亏欠了。”陈肥肥内心暗爽不已,也不知道毕东流今天少了那条筋,平时那么精明的毕家少爷,今天竟然被自己蒙混了过去,还请自己白吃白喝,估计是要取什么经,看来小木这条计谋不错,且看老子再唬他一唬。 “朋友,如果我没有猜错,今天我与女人表演那一幕,一定让你大有感触。” 这句话正点到了毕东流的痒脚,他对杨琳轩早已情根深种,并非是一味的占有心理而已,以他地身份地位,即使心里郁闷烦躁,也很难跟别人诉说什么,眼前这胖子让他很有好感。 “你是不是真心喜欢那个女人的?”毕东流的筷子点在碗上,发出丁零的脆音,余音缭绕中,似乎弥漫着杨琳轩那美妙的声音。 陈肥肥抓住一只大螃蟹,一分两半,瓮声瓮气地道:“当然,你这不是废话吗?如果不真心,我才赖得搞这么多心思,去当她老公的柴可夫司机。” “你是她老公的司机?身份地位相差那么多,她会真的喜欢你?”毕东流略感奇怪,一个司机能让一个女人对他如此动心,看来这个胖子还真是一个高手。 陈肥肥冷笑不已,认真地道:“朋友,我说一句不好听的话,你真是情场上的白痴草包,如果一个女人真心喜欢你,就算你是偷蒙拐骗地小贼也好,耕田打猎地汉子也好,打家劫舍的强人也好,女人一定死心塌地地跟着你,懂吗?虽然我读地书不多,但是已经看懂了男女之事,不信你看我,像是有钱人吗?你再说我,长得有你十分之一帅吗?”陈肥肥说完这句,心中暗骂,呸,老子可比你这小白脸有型多了。 毕东流被陈肥肥一顿抢白,有点尴尬,但是不能随便发作,也是不服气地道:“现在是什么社会?那个女人不是现实吗?难道会相信没有面包的爱情?” “错了。”陈肥肥毫不客气地顶撞了过去,气得心高气傲地毕东流差点晕了过去。 陈肥肥吃了一口蟹肉。再干掉一杯高纯度的美酒,姿势作足之后,这才慢悠悠地道:“你说得也有道理,但是不全对,就比如说我这个女人。” 毕东流不禁暗骂胖子的无耻,明明还是人家的老婆,竟然开口闭口都是自己的女人。 “我的女人有身份有地位。也有财富,所以根本就不能用财富去打动他。老子也谈谈我经验吧!也许可以帮到你。首先,我在她丈夫面前表现了俺是忠厚老实的优良品种,成为他们家地司机,然后又在他夫人面前表现得非常热心,百依百顺,任劳任怨,简直成为她生活上的附属品。后来发展到连她地内衣都是我帮忙购买的,你想想到达了什么程度? 嘿嘿!这个女人什么都好,就是善良到愚蠢的地步,老子抓住了这一点,当然不会在她的面前吝啬我的眼泪,一大桩悲惨的事情说下来,老子哭成了一团,自然就成为她的弟弟了。再后来,她老公地生意越做越大,很少过问她生活情感上的事情,他这么一退,我就冲上去,最后他老婆就帮我买内衣了。嘿嘿!” 他妈的,这话说得连自己都信了,我就不相信毕东流这情场白痴不会上当,陈肥肥停了下来,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总之,我送你一句话,胆大心细,皮厚心黑,再加脾气好!” 总之,我送你一句话。胆大心细。皮厚心黑,再加脾气好?毕东流重复了一次。似有所思的样子。 陈肥肥是一个说谎不眨眼的高手,随即胡诌道:“当然,其实最关键的是,看你追的是什么类型地女人,就好像当红巨型杨琳轩那种类型的,那就得非常人非常手段了。” 毕东流的眼睛一亮,这家伙说得头头是道,估计都是经验之谈,能帮上自己那也说不定的。 “如果由你来追杨小姐,你打算如何做呢?” “嘿嘿,这就要有计划有步骤了,一句话,适当的时机,感动她。” 陈肥肥说到这里,外面突然传来争吵的声音,中间还杂乱着服务小姐地连连道歉。 “怎么搞的?我们一贯都是订的就是这个深秋阁,你怎么可能让给别人 ?[-3uww]是不是看不起我们?他妈的,搞得我生气了,老子放一颗炸弹在这里,让你们都吃弹片去。” 这声音显示出说话人的嗓门很粗,而且匪气十足,可能是什么黑道上的小混混。 毕东流的脸上现出冷笑的痕迹。这伙人敢在毕家的面前耍大刀,那不是找死? “快开门,把里面的客人赶走,他消费了多少钱由我们来付,一分钱都不会少。” “好大地口气。”毕东流摸着下巴,这是他非常生气时地习惯动作。 敲门声响起。 “先生,麻烦你开一下门。”服务员的声音响起,语音颤抖,估计吓得不轻了,她还来不及向值班经理报告,就被这五名穷凶恶极地年轻人押了上来,真是有苦说不出了,她只能暗暗祝愿房间里的客人好说话了。 毕东流内心愤怒,外面却看不出丝毫的动静,陈肥肥正在打量着他的举动,暗想这人城府极深,性子也不暴躁,是一个干大事的料子,就是那方面也太白痴了吧! 咨询的眼光看向了毕东流。 “你去看一下门,一切有我。” 陈肥肥点了点头,挪动着肥大的屁股,骂骂咧咧地走了过去,看起来很不爽的样子。 门开,凌临峰那张冷俊的脸立刻出现在门口,毕东流想不到外面闹得惊天动地的竟然是青苍盟的峰少,一时之间也愣在那里。 凌临峰似乎也有点意外,一时之间,气氛立刻冷凝了。 第一百零八章 与敌为盟 远交近攻 “啊哈,原来是毕大哥啊!不好意思啊!平时习惯了在这个房间吃饭,所以……” 毕东流知道凌临峰的身份非同小可,人家又帮了自己一次大忙,这股气倒不好乱发,随即站了起来,满脸堆笑道:“各位请进吧!不知者不罪,峰少帮了我一个大忙,我还没有机会答谢呢!今天刚好借花献佛,哈哈……” 凌临峰推辞了一番,随即带着吕人杰四人鱼贯而入,站在门口的服务小姐见这伙人是认识的,立刻松了一口大气,粉脸上浮现出笑容,刚想说一句什么话,突然一抬头,只见一个胖子正在挤眉弄眼地瞧着自己,她吓得话也不敢多说,慌慌张张地去了。 众人落座后,陈肥肥假装掏出手机扫了几眼,随即走到毕东流的面前,道歉道:“这位朋友,多谢你今天的款待,那个女人发信息过来找我了?这事非常重要,我得去处理一下,下次再见,各位,不好意思啊!” 毕东流突然想起杨琳轩的事情,连忙道:“且慢,你的电话号码多少?既然咱们是朋友,总得留一个联系方式吧!” 陈肥肥潇洒一笑,自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名片递了过去,只见上面果然写着一串号码,下面什么都没有了。 毕东流看着走了出去的陈肥肥,消除了心头的疑惑,随即收起了纸片。 毕东流打了一个电话。吩咐重新换上新地酒席,这才微笑对凌临峰道:“听说你们青苍盟行事一直很低调,不知道为何今天的活动突然多了起来,凌少贵人事忙,却也有空参加我们的时装晚会,实在让东流有点意外。” “听说毕先生是此次晚会的发起人,凌临峰对你们毕家心仪已久。只是平时太过匆忙,无从拜访。今天晚上自然好好地见识一下,想不到毕先生原来也是个痴情种,呵呵,我这人快言直语,请别介意,喝酒喝酒。” “那里,难道凌先生也有这方面的感触?”毕东流有点不爽。他暗恋杨琳轩,天下人都清楚这件事情,当然不好在方面发作。 凌临峰看着毕东流的眼睛,似乎带着一抹苦笑道:“杨琳轩确实是艳丽无双,但是兄弟的心可是在异国,心有所属,哈哈!” 凌临峰地笑声充满着少年奔放的味道,似乎也有点无奈地感慨。毕东流不禁大起好感,毕东流这人虽然阴险毒辣,但是这人的内涵比他呈现给外人的感觉丰富得多,他常常自负三大家族一大黑帮之中,他是最顶尖的年轻一代,但是遇到凌临峰之后。此人办事谈吐,似乎并不在自己之下。 隐隐中,他把凌临峰已经当成了一个很厉害的劲敌。 毕东流的酒杯轻轻地点在凌临峰的酒杯下端,一口而尽。两人谈笑宴宴,俱是当世风流人物,言谈之间自是幽默风趣,显得亲和力十足,但是旁边地张辽等人一味埋头喝酒吃菜,竟然一句话都没有插进来,冰冷的脸上连一丝笑容都没有。在这一点上。毕东流对青苍盟的评价又高了不少。 “家父曾经说过,毕楚白三大家族中。以楚家的医疗企业为首,不知道毕先生有什么看法?” 毕东流闻言暗暗自凛,楚家控制着全国医疗机构一半以上的企业,这些企业与个人的生老病死有着息息相关的关系,自然是最赚钱的企业,这也是他所深深忌惮地。 三大家族互相排挤,这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你说得虽然有道理,但是事物是死的,人才是活的,这就看楚家如何运作了,最近政府正在开发西京市的郊外地区,眼前正在热标之中,如果谁能拿下这块风水宝地,估计势力又要重新发布了。” 毕东流似乎颇有感慨,最近也在为这件事情发愁,他并没有把握拿下这块风水宝地,所以才无所顾忌地当为酒后余话,否则这将是一种商业秘密了,当然,他的内心也在盘算着一件事情,他拿不定凌临峰为什么要见他,如果这是巧合,就算打死他也不信。 凌临峰眼中射出奇光,端坐如山,语音低沉有力地道:“如果我们凌家与你毕强强联合,你说拿下这块地地概率有多大?” 毕东流眼睛一亮,随即又摇了摇头道:“不可能,这不是钱可以解决了的问题,香港房地产商黄震东已经放出口风,三个月之内将接手西京市外的房建问题。这人是西京市市委书记的拜弟,房建问题不过是一句话而已,他妈的,如果公开竞价,他黄震东这奸商算老几?” 毕东流似乎对黄震东非常敌视,口气徒然高了起来,连眼光都变了。 凌临峰不动声息地道:“黄震东?如果这个人消失在世界上,你们毕家有几成的把握?” 毕东流身形一震,不可置信地望了过来。 “我们是混黑道的,自然会干一些你们世家之人不敢放手去做的事情,黑道有一个规律,得不到的东西就会去抢,抢不到的东西就会去偷,偷不到地东西,就会毁了它,这有什么奇怪?更何况我凌临峰当你是朋友,只要你点头,这个忙我一定会帮。” 凌临峰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没有人相信他是随便说笑地。 毕东流的心念电转,他看得出来,似乎凌临峰正在极力讨好自己,但是黄震东可是很有名地富豪,手下的奇能异士自然不少,而且远在香港,青苍盟如何做到不动声息干掉这个富人还是问题,如果合作过程中。他凌临峰中途搞了一个上墙拆梯,那么毕家不是要背这口黑锅? 黑道上的人士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凌临峰是何许人也,一见对方沉吟不语,立刻补上一句很有分量地话。 “毕先生请放心,如果要杀这个黄震东,我们不会用你毕家一兵一卒,也不用什么口头文字承诺。如果黄震东一个月内不死,或者走漏了什么消息。你们毕家可以杜绝与我们任何的合作,凌临峰是混黑道的,自然明白凡事要讲诚意,黄震东这人也是一个奸商,何况又挡了我哥哥的财路,该死,我就当作一份薄礼送给毕大哥了。哈哈!” 这笔生意值得做。虽然还搞不清楚对方的来意,但是无外是日后一些利益的问题,这记借刀杀人不但可以看出青苍盟的实力,也可以赢得一次巨大地商机,毕东流如一只灵敏的猎犬,他已经嗅到了中间散发出来地诱惑气息。 “如果毕先生没有兴趣,我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里了,楚家这几天一直在跟家父打招呼。我想找点时间好好地回访一下,否则那显得青苍盟太没有礼貌了。” 好家伙,这次威逼利诱都用上来了。 凌临峰伸了一个懒腰,刚想站起来,却见对方的毕东流早已笑容满脸地举起了酒杯,道:“我当然愿意交凌少这样的朋友。至于生意上的事嘛,缓一缓再说不迟。”毕东流的态度已经默许了凌临峰的要求,只是他当然不会亲口说出来,毕竟才认识此人而已,若如此轻易的上钩,那就不是他毕东流了。 “小木,今天晚上我有个约会,对,就是那个风骚地小蝶,他妈的。男追女隔堵墙。女追男隔张纸,这句话说得妙极。什么好花须折什么的,今天晚上我就不回来了,我得与那个骚波妹温习一下功课,不然毕家查上就麻烦了。上帝,给老子一个美妙的夜晚吧!哈哈!” 陈肥肥说完了这句话,心花怒放拍着屁股起身走人了。 房间内,木青山与凌临峰相对苦笑,陈肥肥这闷人把什么都说得惊天动地的,那位什么小蝶分明就是酒吧里的烂菜花,算什么好花?去踩烂地瓜也差不多,既然胖子喜欢此道,又出色完成了任务,也就由他去了。 “小木,这张卡里的金额是一百万,你明天得到香港去了,看看有什么东西需要准备的?我让下面地人替你办。”凌临峰很不形象地甩掉了身上的风衣,递过来一张金光闪耀的卡片。 木青山毫不客气地接过了银行卡,楞道:“我无牵无挂,又有什么需要准备?” 凌临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奇怪地看了木青山一眼,暗暗自忖:这小子果然够狠。 “小木,你有没有觉得杨琳轩有点与众不同?” “此话怎说?”木青山的心头一跳,杨琳轩那绝世的颜容仿佛不受控制地浮现了出来。 凌临峰沉思了片刻,慢悠悠地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像她那样的女人,与其说她是一个冷脸地美女,倒不如说她是一个画上的美人,非常怪的感觉,毕东流对她如此痴迷了,估计毕少爷玩女人玩得多了,对这种动漫人物比较感兴趣,哈哈!” 木青山曾经跟随过杨琳轩一段时间,对于杨琳轩的冷却是亲身体会的,暮地,杨琳轩的语言在内心闪过。 “你变得强大了,看来所有的人都看走眼了,看来这个地方还有很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存在,你真是一个异数。” 她为什么会这么问呢?难道她……她是什么人 ?[-3uww] 这个大胆的推断让木青山差点跳了起来,这种想法来自白求仁的深层意识,难怪让木青山如此失色了。 “这不可能,杨琳轩只不过是一个比较异类地女孩,怎么可能是怪物?这难免太荒唐了吧?” 木青山地内心如天人交战,但是他的功力日高,喜怒不着皮相,凌临峰并没有看出他内心地想法,突然开口道:“木青山。你跟我下来,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办。” 木青山刚好询问,凌临峰不由分说地拉住了他地手腕,噔噔地冲下楼梯。 轰的一声轻响,雪亮的轿车融入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车厢内,木青山哭笑不得地道:“凌临峰,我还得赶明天的飞机呢!你拉我到那里去?这时候不合时宜去通宵吧!算了。如果你喜欢,我就陪你。” 凌临峰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整个人如同一块岩石,似乎没有听到木青山的抱怨。 街上地行人已经很少,车子如同灵活的豹子上了高速大道,二十分钟后,出现在西京市地另外一处街区,转二环路,到了一处幽静的小区。 这片小区的环境非常幽静。楼房绝对不超过六层,没有那种给人钢铁怪兽的压迫感,其间一些花花草草,倒也相映成趣。 木青山见凌临峰把车子在一栋高楼在停了下来,不禁奇怪地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凌临峰一抱双臂,转过脸来,满脸神秘地道:“你上去六楼瞧瞧,那里有一个人在等着你。” “什么人 ?[-3uww]”木青山脱口而出。凌临峰这家伙一贯做事神神秘秘,如果他不想说,如何严刑逼供都是无济于事。 难道是凌家什么重要人物要见我?自己已经在青苍盟做事,对方要求见自己也是情理之中“你在这里等我。”木青山打开了车门,一脸平静地走了出去,后面传来了凌临峰的声音。 “小子。记得按门玲啊!是603号房间,还有,不到二个小时不准下来。” “凌家的规则还挺多的。”木青山懒得去搭理这个小子,快步走了上去,转了一个小楼角,信步找一扇铁门前。 木青山一脸平静地按下了603地门铃,嘟的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 过了好半天,竟然没有丝毫的动静。 木青山微觉奇怪,下意识地按下了第二次。 “谁啊?是罗志信吗?我已经睡着啦!”这个声音脆生生中又带着一丝柔弱。没有提不起一丝力气。 周乐。竟然是周乐的声音,她住在这里?她的声音为什么那么低沉? 一时之间。木青山百感交集,内心天人交战,原来凌临峰装神弄鬼了大半天,就是为了让自己见周乐一面? 这家伙! 见下面没有动静,电话那头,周乐那柔弱的声音又传了下来:“谁啊?为什么不说话,那我不理啦!难道又是谁在恶作剧吗?哎!” 最后那句话是以自言自语的口气说出来地,那句叹息更是柔肠百结,木青山一下子听得心潮震荡。 “周乐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她为什么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虽然不想与她见面,但是必须帮她这个忙吧!也罢,我等她睡着了,再偷偷进去看她一下。” 木青山的手掌摸上门锁的位置,火舞圣光气自体内直冲手臂,只见金光一闪,一道暗劲如同清风般潜了进去,咔的一声,门开了。 想到与周乐马上见面,木青山地心情激荡澎湃,这六楼的楼道走了上来,如同踩在棉花之上,平时的冷静与沉着都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难道我真的忘不了她么?”这句话也不知道在木青山心中重复了多少遍。 考虑到周乐还没有入睡,木青山走在通道里暗暗观察着环境,这里清风徒来,栏杆与走道的尽头都摆放着很多盆景,确实居住的宝地,看来周乐在这里已经住上一段时间了吧!以前自己怎么不知道呢?难道她有意不让自己过来? 这会儿心乱如麻,木青山东想一下,西想一下,到最后满脑袋都是那个在西楚大学里翩翩起舞的影子,时间越久,那股迫切更是清晰,这让心志坚定的他很无奈。 大约等了一个时辰,木青山已经估计周乐睡着,如法炮制,伙舞圣光气再次充当了惯偷的角色,木青山的身形如同幽灵一下子闪了进去。他的内心竟然莫名其妙地起了偷情地刺激。 这已经属于白求仁的意识体验,与清纯地木青山无关。 面前的房间是躺开着的,一张宽大的豪华床上,周乐抱着一个大布娃娃,睡得如同一个婴儿,隔着薄薄地垂帘,木青山可以看到面前这张清丽的面容。三份熟悉,三份消瘦。几份淡淡地哀怨,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抖着,显示主人睡得并不怎么好。 木青山站在黑暗之中,以他的眼力而伦,这种黑暗形同虚设,旁边的妆台上搁着几张草稿纸,正在微风沙沙作响。 木青山害怕纸张的怪音打扰到周乐的睡眠。随即走了过去,刚想把纸张用笔压住纸张,那知道他心烦意乱,竟然不知道墨水笔是打开的,右手这么一颤,几滴墨水就溅上了白纸张,木青山一惊,却见上面纸张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几个字:死木青山。衰木青山。 三张纸竟然都是这几个字,木青山反复把玩,颠倒不已,一时之间竟然痴了。 小木,你想我不想? 第三张纸的最下面赫然写着这几个字。 “难道周乐还在想着我?” 就在此时,床上的周乐似乎略有所觉。迷蒙着眼睛叫道:“木青山,是你吗?” 木青山陷在黑暗之中,一时之间如遭雷击,他听得出来,周乐似乎还没有睡醒,并没有真实感觉到自己的到来,这小妮子的眼睛还是闭着的。 “我下次再来看你吧!周乐,你好好照顾好自己。” 木青山的一咬牙,身形在黑暗中一闪,随即离开了周乐的房间。他很害怕。如果再待上一分钟,一定毫不犹豫去摸那张熟悉地秀脸。他明天就要到香港去执行任务了,是生是死只要老天清楚,没有必要再在周乐的伤口上撒一把盐。 这是木青山的理解。 木青山闪身到了车上后,凌临峰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一看到木青山上来,立刻笑道:“怎样?见到她没有?我还以为你不下来了呢!” 木青山看着这个损友,不好气地道:“以后再说吧!我只想好好地睡上他妈的一觉,明天醒来,一切与我无关。” “你放心,我保证你你醒来的时候绝对不会躺在臭水沟里。” 车子徒然穿破了夜幕,一切如同没有发生过,黯然而消芒。 “先生,请问我能为你提供什么服务吗?或者,你需要我介绍什么吗?” “没用了,你需要休息一下,谢谢!” 木青山乘坐的是上午港龙航空地航班飞往香港的。港龙的飞机不是很大,靠着睡觉也不舒服,木青山冷冷地拒绝了热情的空姐的询问后,随即进入了冥思的状态。 空姐见木青山一缕白发,气质超人,早已双眼放光地盯着他猛瞧,那知道这小子竟然是一块木头,于是嘟着红唇走了。 五个小时后,木青山出现在香港会展的中心地区,也就是著名的湾子。 无疑,香港的街道很干净,一尘不染,很少能看见一两个烟头什么的。天桥上也没有贴小广告,还有上去地电梯。 在白求仁地记忆里,香港是透着透着商业之光和市井之光的,摩登和自由之态地城市,因而产生出一种特殊的魅力。 现实似乎与记忆似乎有点出入,让木青山很不爽的是,这里的红绿灯特别多,感觉走几步就有个红绿灯,绿灯的时候还一直有响声,很急促,像催着人快点走,后来才知道,是给盲人用的。 木青山轻装上路,还没有穿越到对面的马路,竟然在等了好几次绿灯,这让他非常不习惯。 这里的楼房都是又高又瘦的,白天看去,一个一个的窗口好像鸽子笼。但是晚上看上去却大大的不一样了。因为基本所有的楼上都有霓虹灯,不同颜色不同图案,晚上看特别漂亮,真的是灯红酒绿不夜城。 第一百零九章 灭魂曲之前奏 木青山手上关于黄震东的资料并不多,这个人是震东集团的董事长,中年,秃顶,面容阴郁,喜好女色。 至于此人的居住场所,办公地点,所有一些细节问题,必须由木青山亲自去调查,这次任务之艰难,对木青山而言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木青山横跨过了维多利亚广场,一群信鸽自身旁飞起,直上头顶的蓝天。 “师傅,去震东集团。”木青山打开了出租车车门,跨了进去。 司机是一个中年人,似乎有点奇怪木青山的称呼,点了点头,车子很快就开了出去。 “小伙子,第一次来香港吧?“司机打开了轻柔的音乐,漫不经心地问道。 “恩。“木青山应了一声不再言语,在某种程度上,木青山不大喜欢向陌生人倾诉什么。何况他现在是杀手的身份,自然是越低调越好。 司机也是一条万金油,那里不知道见风使舵的道理?一听木青山不咸不淡的口气,立刻很知趣地闭口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出租车在一栋金碧辉煌的大厦前停了下来,木青山跨出了车子,抬头瞧去,这栋大厦沐浴在阳光之中,地理位置非常不错,正是震东集团所在的总部,如果不出什么差错,黄震东就在这里办公。 木青山犹豫了一会,昂步走了进去。 门口站着两名身穿制服的保安,身材普遍都在一米八以上。但是面容沉静,倒有点像两蹲石狮,显得威风凛凛。 “先生,请问你找谁?”其中一名保安操着生硬地普通话问。 “呵呵,我是来应聘的。”木青山平静地道。 这名保安见木青山穿着合体的西装,整个人显得冷静沉着,性格之中带有三分沉稳。顿时对木青山就有了无形的好感,这就是气势了。 “请进。先生可以先找二楼的杨小姐,她是负责人事部负责招聘的,欢迎光临。” 这两名保安微笑着放行,显得礼貌周到。 木青山点了点头,昂首而入,整个人显得不卑不亢,步伐充满了自信。 第一层的楼房并没有设置办公场所。周围地墙壁贴满了各种招商广告,最多的是一些房地产地信息,花花绿绿,说不上赏心悦目,倒也不觉得难看。 木青山直奔二楼,计划早已在他的脑中有步骤来完成,再加上木青山的气度自信,整栋威严的震东大厦对他而言。竟然如入无人之境。 果然,二楼的办公台上站着一个烫着紫黄靓发的美眉,肌肤保养得非常好,看上去滴得出水来,就是人矮了一点,穿上高跟鞋也才一米六左右。一身合体的套装加淡妆,让她整个人显得气质出众,淡雅宜人。 这位杨小姐正站了起来整理什么资料,一时没有觉察木青山地到来。 木青山有点愕然,这样漂亮的女孩子一般都会去做一些轻松的文秘工作,这个女孩却跑来坐前台,这难免有点委屈了吧!那个女孩子不懂得利用自己的美貌去谋求好一点的职位? 木青山走了上去,放慢语气,低声道:“杨小姐你好,请问你们这里招人吗?” 虽然木青山已经把声音放得很低。但是这位杨小姐似乎还是吓了一大跳。精致的五官皱了皱,回头见木青山一个干净利落的大个子站在面前。略显奇怪地问道:“难道先生没有接到通知就直接过来面试的吗?奇怪,我没有接到什么招聘信息啊!” 木青山淡然笑道:“我在报纸上看到震东集团地一些信息,对这个公司的很多做法非常欣赏,所以就辞掉了原来的工作,直接杀过来了。” 听木青山说得有趣,杨小姐噗嗤一声笑出来,随即觉得不妥,轻声问道:“先生原来是什么职业的?” 木青山一本正经地道:“保镖。” 这句话倒也不假,木青山以前确实是在潜龙基地当保镖的。 杨小姐忍不住又想笑,一双妙眼在木青山身上转来转去,只觉这人长身玉立,犹如一把标枪站在那里,确实有保镖的本色,但是一个保镖能有这么大地决心,仅仅看到震东集团的产品信息就辞掉自己的工作,这难免太搞笑了。 或者说,这个人的主义非常严重。 “保镖只不过是我一个起点而已,经过一年的学习,我已经精通六个国家的语言,计算机等方面的操作也可以得心应手,我这人很自信,如果贵公司相信我,我一定可以为你们做得更精彩。” 木青山也不是吹出来的,白求仁确实是精通六个国家的语言,他自然能够分享了,所以说现在的木青山,浑身上下都是一笔巨大地财富。 杨小姐听木青山地说话很职业,倒也不敢小窥他,但是听他说精通六个国家的语言,就说什么也不敢相信了,眼前地年轻人不过与自己年龄相仿,看穿着似乎是穷人出身,怎么可能有机会接受高等教育,掌握六个国家的语言? 木青山用德语说道:“我没有骗你,请你相信我。” 这是标准的纯正德语,杨小姐听得目瞪口呆,她并不是惊讶,而是听不懂,就在此时,旁边响起一个浑厚的男人嗓音:“这位先生,你的德语说得相当不错。” 木青山波澜不惊地回过头来,只见面前站着一名中年人,身材高大,脸色略现浮肿,还留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显然是经常熬夜所致。 旁边地杨小姐小声道:“他是我们的部门经理,麦劲挺先生。” “麦先生你好。”木青山不卑不亢地道。 “小兄弟,你刚才是说来应聘的?” “是的。” “请跟我来吧!” 麦劲挺转身向通道走去,却听背后的杨小姐又小声道:“表现好一点,你有机会了。” “谢谢。” 直到木青山那挺拔的背影消失后,杨小姐才收回了眼光,喃喃地道:“这人长得好质朴啊!难道他真的懂六个国家地语言?嘻。我还以为他是说地方话呢!” 就在此时,外面的保安突然恭声道:“董事长。欢迎光临。” 杨小姐地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这种变化旋即消去,微笑慢慢地扩散在这张精致的脸蛋上。 “茹恋,这是32K的白金项链,昨天晚上精心帮你挑选的,喜不喜欢?” 一个年过半百的中年人站在面前,秃顶。略显老态,微闭着的眼睛不时闪出威慑的光芒,皮肤有点蜡黄,有酒色过度之感。 此人正是黄震东,鼎鼎有名地香港富豪。 “喜欢。”杨茹恋满脸堆起了笑容。 “真乖啊!我先上去开会了,晚上有机会就一起吃饭啊。” “好的。” 黄震东捏了捏滑腻的脸蛋,转身去了,就在此时。杨茹恋的笑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一丝厌恶爬上了她的颜容。 麦劲挺是一个很懂生活兴趣的人,他的办公室里还放着两个超级大的金鱼罐,房间地角落零散着放置着一些花草,无疑,这些都是一些名贵的品种。 木青山的身上带着植物的精华力。平常人感觉不出来,但是这些花草却是非常的敏感,木青山一踏进这个房间后,这些剑齿形的叶子竟然沙沙作响,颇有迎客地味道。 跟在后面的木青山忍不住出手摸了摸叶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刚好这时候麦挺转过了身来。 “原来木先生也喜欢花草啊!” 木青山的身份证已经改名为木青,再加上他的外表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就算毕东流站在他的面前,如果木青山不说话。恐怕他都认不出来。当初连凌临峰也吓了一大跳。 “草木欣欣向荣,与世无争。象征着朝气与新鲜,谁能不喜欢?” 麦挺点了点头,示意木青山坐了下来,这才清声道:“木先生,现在已经到了冬天,正是震东集团最忙的时刻,各个部门都在忙着结算对帐一些琐碎的问题,就算木先生有真才实学,但是这时候来未免不合时宜吧!” 麦挺的眼光灼灼地瞪着木青山,犹如狐狸盯着小羊,直到现在,这位部门经理才恢复了猎人地本色,以他地苛刻,如果不是木青山引起他一丝好奇,否则就直接轰出大门了。 “麦先生,人与事不能混为一谈吧!正所谓人浮于事,如果震东集团困在这些杂碎的小事上,又如何在市场上有立足之地?办法总比问题多地,希望麦先生能超越这些平凡小事,给我一个机会。” 麦挺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机会是自己争取的,不是我给你的。” “请问你是什么学历。” 木青山皱了皱眉头,自己的学历是西楚大学这间民办学校,如果说出去,恐怕整个香港都没有几个人知道。 只要能在这里找一个工作,什么岗位倒也无所谓,眼前是木青山的决定。 看到木青山沉吟不语,麦挺不由冷笑了一声。 “我的学历只是大专,但是这只不过是一个字面证明而已,个人的能力只有放在社会里才能体现出来,我出社会已经一年多,本人很喜欢看书,所以各个方面都有所涉及,相信能做好做好很多方面的工作。” “你的话说得虽然不错,但是公司任用的必须是能任信用的人才,我们不必要去冒风险去培养什么新人,震东集团是一个大公司。博览群书的人材不会少见,请问先生又有什么出众地地方呢?否则我也不知道具体安排什么工作给你。” 木青山沉吟了片刻,微笑不语,静静地看着这个部门经理。 “这样吧!你可以先录用我一段时间,包吃住就行,我不需要任何的薪水,等麦先生发现了我的才能。到时候再具体安排工作,否则随时都可以解雇我。” 麦劲挺闻言心头一跳。不可置信地看着木青山,按照这个年轻人所说,他似乎并不在乎什么待遇,说实话,能把德语说得这么好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庸才,他正在考虑的正是如何砍低这个年轻人的工资。眼下木青山一口堵塞了这个漏洞,这不是便宜我了吗? 他心头窃喜,表面上却若无其事地道:“这样吧!你先留下来帮杨茹恋小姐的忙,兼职干一些文职工作,三个月后才正式入职,如何?” 男孩子去做文职工作,在某方面,这个麦劲挺已经很看不起木青山了。 木青山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麦劲挺知道前台地工作非常匆忙。连杨茹恋都忙不过来,这些活儿在香港可不是什么抢手货,他还担心木青山不同意,一见对方点头,立刻站了起来。 “木青山,眼前你的工资是一千港币。入职之后就会相应提高,没问题吧!” “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眼前我不想与贵公司签订任何地合同,如果我想离开震东集团,我随时都可以离开。” 麦劲挺愣了一下,随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美劲挺立刻拿起电话通知一个保安过来,二十分钟后,木青山在这名保安的安排下,终于把身上唯一的行李包放进了仓库旁的小房间。按照麦劲挺的吩咐。木青山搞定一切,又熟悉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后。立刻直奔前台而来。 杨茹恋见木青山已经面试成功,而且是在自己的手下地打杂的,倒是吃了一惊,她本身并没有什么文化,是从内地过来找工作的,眼前这份工作她已经很满意,但是木青山一个大男人也干起了前台的打杂工作,她不由暗暗为他抱不平。 “木青,你帮我一个忙,把这份文件送到七楼去,房号是708,这是一份很重要的合同,张主任已经催了两次了,我一直忙不过来。” 木青山爽快地接过了一个沉重的包裹,应声道:“好啊!” 五分钟后,木青山提着一个超大的垃圾袋出现在走道上,嘭的一声,垃圾袋滚进了垃圾桶中。 杨茹恋生气地道:“张主任要求你为他倒垃圾吗?太过分了,木青我跟你说,我们只是负责转达信息,以及送一些重要地文件的,可不是什么搬运工。” 木青山瞧着杨茹脸那涨红的脸蛋,不禁暗暗好笑,随即无所谓地道:“不是,是我看到那么大的办公室竟然放了这个不雅的事物,所以就顺手牵羊了,谁知道惹了你不高兴。” 杨茹脸定定地看着木青山几眼,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这个死鬼。” 木青山的到来,杨茹恋地工作就显得轻松多了,只要一句话,木青山立刻在最短的时间被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一刻都不会耽误,还有一点令杨茹恋吃惊的是,这位新同事的记忆力好得惊人,平时自己最烦恼是文件的放置,这位木青只不过是动了动手,观察了一下所有文件的摆放,竟然把这些文件的位置全部记下来了。 很多文件都是一些漂亮的女秘书负责下来接手的,这些女郎看到前台多了木青山这位帅哥,都不禁吃吃而笑,多看了他几眼,还有些女人竟然闹了一个大红脸,这让木青山奇怪不已。 由于震东公司的文件流动比较频繁,结果一个下午下来,差不多整个公司地女同志多知道公司里来了一个新同事了,而且是一位非常有型地帅哥,眼光纯净,那个身材更是让人心跳。 最重要的是这位帅哥办事非常利落,往往话刚说完,自己所需要地文件已经放在台面上了,这让很多想与木青山相处久一点的女郎不禁恨得咬牙切齿,这年轻人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难道这人一点情趣都没有?木青山话也不多说,除了平时的交流对答外,他的眼光一直盯着那些来来往往的人群,有时候偶尔与杨茹恋交谈两句,丰富的阅历让木青山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莫名的魅力,对答之间,仅管是只字片语,却让人细细咀嚼,回味无穷。 不知不觉,整个下午就沐浴在一种轻松的气氛中过去了。 第一百一十章 这个杀手不太冷 杨茹恋伸了伸懒腰,飘了木青山一眼,轻松地道:“木青,下班时间到啦,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木青山点了点头,按照杨茹恋的要求锁好密码柜,随即与漂亮的杨茹恋走了出去,这么一来,门口站立的两名保安眼睛都直了。 这也太猛了吧!怎么这小子在短短的一个下午就约姑娘去吃饭了?看来刚才还是看走眼了,这小子还是一个小白脸啊! 震东集团的员工餐厅就在对方的大街,只要横穿马路就可以到达,一二楼是职工饭堂,而三四楼是高级员工就餐的地方,五楼则是一些简单的娱乐场所。 木青山毫不客气地享受用杨茹恋的饭卡打回来的饭菜,第一天上班,他的饭卡还没有办下来,当然受之不恭了。 “木青,你多吃点!别跟我客气!” “木青听起来好生份,要不你以后叫我小木吧!别人都是这样叫我。” “行啊!不过你不能叫我杨小姐,多生硬啊!” “那我叫你什么?”木青山有点木然地问道,这小子虽然改变了内在,但是偶尔之间还是流露出质朴的气息,甚至有点呆气。 “啊……呵呵,你叫我茹恋就行了,直呼其名,听起来比较亲切。” 木青山还没有作答,突然外面一阵喧哗,一大群穿着月白套装的职业女郎汹涌了进来。叽叽嘎嘎地说笑着,显得非常兴奋。 “喂,看到没有?就是那个白头发地,好有型啊!如果他是我男朋友就好了,嘻嘻。” “听说他是咱们公司新来的文职人员啊!服务态度还挺不错的,我今天还特意把文件分开来拿了,哈哈!” “芯姐。你别是焕发第二春了啊?孩子都那么大了,机会就让给我们这些漂亮MM啦!” “死丫头。你想到那里去了?小心我告诉你男朋友,嘿!” “帅有鬼用,不过是个新来的文职,没钱又没势,我对这种人才不感兴趣呢!” 这群女郎大都是客户部和市场部的员工,一众人嘻嘻哈哈地传过了木青山的身边,一时之间。衣袂飘香,整个沉闷的饭堂似乎都变得生动了起来。 木青山所在地一楼已经坐了许多男职员,这些人的目光都随着那些月白套装移动着,各自找到自己心仪地类型,大行注眼礼。 木青山所从事的保镖职业属于比较严肃的类型,除了特别的放松外,那里体会过这种自由浪漫的气氛?可惜他的心意不在于此,不由地皱起眉头来。 杨茹恋似乎也想不到木青山如此受欢迎。正再内心暗骂那些风骚的狐狸精,一回头,见木青山大不耐烦地样子,心里不来由地暗暗欢愉。 很快,这群女郎推推搡搡地走上二楼去了,一些不死心的还回头扫着木青山的身影。这也难怪,第一,震东集团的男职员一般都是年龄教大的糟老头,第二,改变后的木青山确实有着超越明星的摄人风采。 “你等一下,我去办张饭卡,顺便请你喝杯饮料。” 木青山起身站了起来,杨茹恋本想叫住他,但是听到他说请自己喝饮料,内心一得意。竟然就缄口不语了。 木青山穿过了两张餐桌。突然一阵低微的谈论传进了他地耳朵,如果不是他的听力竟然。很难听到如此细微的议论。 “杨茹恋这狐狸精不是跟我们的董事长有一腿吗?怎么今天又去勾引别的男人了?如果让董事知道,她那个靠卖肉换来的职位估计要泡汤了,嘿嘿!” “他妈的,那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眼光怪怪的,看来很不舒服,要不要找人教训他一下,我打听过了,他就住在仓库的附近。” “王栋,你别乱来啊!” 木青山不动声息,办好饭卡,打了两杯饮料就往回走。 木青山感觉得出来,那两道眼光一直追随着自己。 “谢谢你的饮料啊!”杨茹恋如同一个小女孩似的接了过来,小口小口的品尝着,木青山却一口就干了一个干净,大有暴殄天物的味道。 “杨……茹恋,我跟你打听一下公司的情况,震东集团的老总应该是黄震东吧!他在这栋大楼办公吗?具体在那个办公室?好像都没有见过他走动啊!” 木青山盯着杨茹恋的眼睛。 杨茹恋地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杯子轻轻地放在桌子上,叹道:“我饱啦!我还有事情,得先走了,明天不要迟到啊!” “茹恋……”木青山地内心写满了疑惑,刚想开口道歉,却见杨茹恋旋即站起身来,一阵似的穿了出去,面前那杯橙汁似乎还是满地。 “奇怪,她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呢?难道我说错什么了?” 木青山暗暗奇怪,不过也没有想到去追杨茹恋,他现在的事情还没有搞清楚,那里去理会那些复杂的心事,震东集团不过是他一个驿站而已。 木青山举步走了出去,夜幕已经笼罩了整个香港,都市的浓郁气氛犹如拉开了序幕,接踵而至,好一个不夜城。 花店内,木青山笔挺的身子立在门口,微笑道:“这位小姐,请问你店里有花种卖吗?我需要红叶小檗、腊梅、落叶松、荆条、刺槐、香椿、紫荆,桧柏、紫薇、构桔、楸树、青桐、国槐、油松、五角枫、红叶石楠、樟子松、辛荑、海棠、柠条、四照花、皂角,暂时这几种种子。谢谢!” “有的,先生,请你等等,我得准备一下。” 年轻地花店女孩目瞪口呆,随即忙碌了起来。 片刻之后,木青山微笑而走,只留下那个女孩愣在那里。 “凌临峰。我已经打入震东集团的总部了,但是具体还没有什么安排。如果有什么情况,我再通知你,暂时这样了。” “小木,等等,周乐今天打电话给陈肥肥,她说你一定去过她房间了,难道你上次没有与她见面吗?……还在吗?” 木青山叹息一声。放下了电话。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木青山发现杨茹恋的眼睛有点红肿,似乎哭过的样子,虽然暗暗奇怪,但是他也不想多问,随即忙碌了起来。 那些下来拿文件的女郎渐渐地多了起来,这些人拿到文件后并没有立刻走开,反而有一句没一句地与木青山白搭着。这让他很不耐烦,他本来想借送文件的空隙,找一个员工问一下董事长地办公地方,但是一天忙下来,他竟然没有上楼的机会,也就是说。那些女郎全部都亲自大驾光临下来拿文件了。 “难道找这个工作失算了?”木青山暗暗奇怪。 杨茹恋地心情似乎很不好,干脆把工作丢给了木青山,自己趴在电脑前玩扑克去了。 接近吃饭的时分,突然一个略显嘶哑的声音在木青山的耳朵边响起:“你是新来的员工吗?小杨呢?” 木青山倏地抬头,之见面前的人身材肥壮,秃顶,不怒自威,这正是照片里的模样。 耽误了一天,目标已经出现了。 “黄总,你找我吗?”杨茹恋从电脑旁站了起来。扫了木青山一眼。随即满脸堆笑。 “小杨啊!你先把工作交给这位新来地同事,我找你有点事。咱们先去吃个饭吧!” “黄总,现在可是我的工作时间啊!他是新手,什么都不懂,怎么能忙得过来?” 黄震东扫了木青山一眼,挥手道:“小家伙,好好地顶替一下,我们走吧!难道我的话你都不听了。” 木青山的眼光倏地冰冷,拳头慢慢握紧,看来外面说得不错,杨茹恋确实与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有一腿,听说这人为人好淫渔色,果然传言不虚。 杨茹恋在经过木青山身边的时候,小声道:“对不起,我走开一下。” 木青山放松了拳头,左手自口袋里扣出一颗紫荆花种子,清凉异力慢慢地灌注了进去,随即曲指成形,轻轻一弹,紫荆种子转了一个小弯,闪电般滑入黄震东的口袋里。 有了这颗种子导引,只要不出香港地区,黄震东插上翅膀也休想逃出木青山的掌心。 十分钟后,木青山满头大汗地走进了麦劲挺地办公室,痛苦地道:“麦经理,我必须请假,早上吃了不舒服的东西,肚子感觉很难受。” 麦劲挺知道木青山这几天干得不错,上面好评如潮,正在考虑以后升木青山的职,突然见他满头大汗地走了进来,不由得关心地道:“怎么了?要不要让人陪你去医院?” 木青山摇了摇头道:“不用了,你派人管理一下资料就行了,我必须回去休息一下。” 麦劲挺看着爱将,打手一挥道:“去吧!这里由我来处理。” 木青山很快就踏出了震东集团的大门,一种熟悉的气息正在前方招呼着,似乎正在飞速移动。” 一抬头,却见杨茹恋自前方飞奔而来,还一边抹着眼睛,似乎边跑边哭。 木青山站立的位置已经与震东大厦相距三百米,杨茹恋一见是他,竟然一头冲了过来,扑到了他地怀来,这个突如其来的事情让木青山一下子就摸不着头脑,他的手脚呆木地垂放着,一动也不敢动。 杨茹恋随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异样,很不好意思地推开了木青山,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小木,我拒绝黄总了。从明……从明天开始我可能不能来这里上班了,你一定看不起我吧!周围的人说得对,我就黄总包养的情妇,我没有文凭,没有背景,也没有才能的,我的位子是靠身体换来的。你可以不当我是朋友。” 木青山暂时放下了刺杀黄震东的念头,认真地道:“你是一个与众不同地女孩。真地,我并没有看不起你,如果是普通女人,一定依靠自己地身体爬上更高更舒服地位置,你还在前台坐着,说明你只是需要一个证明自己地机会,杨小姐。你完全是靠自己的劳动生存下来的。” 杨茹恋看着木青山那清晰的眼光,低泣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也用不着来说这些话来安慰我。” 女人果然是麻烦啊! 木青山叹了一口气道:“这样吧!我先送你回房间,我还有事情要办,等我办妥了事情,我再来找你。” “我住的房子是黄总买的,从今天开始我不想回去那个地方了。”杨茹恋摇了摇头。 木青山想了一下,随即做了一个决定。 “这张卡里有二十万。密码是六个八,你现在立刻去机场,晚上九点的班机可以回上海,不要问我为什么。” 木青山完全可以不必这样做,这样等于给自己找麻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杨茹恋地泪眼,令他想起了日渐消瘦的周乐。 “离开香港?今天晚上?”杨茹恋似乎转不过念头来,她有点不适当木青山的思维方式,不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份工作吗?为什么要辞职呢?难道是为了自己? 杨茹恋随即否定了那个荒唐的想法,她不想告诉木青山,正是他的质朴,他那清晰的眼光让她想了很多很多,否则她真没有勇气去拒绝黄总。 一丝明显的红晕在杨茹恋白皙如玉的脸上扩散。 “快去吧!今天晚上走不了,就永远也走不了了?” “好吧!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下这样地决定,但是我决定赌一把。因为我相信你。” 杨茹恋深深地看了木青山一眼。随即飞奔而去。 木青山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宿舍,换了一身比较拉风的休闲服装。把脸色染得蜡黄,头发用发胶搞得蓬乱一点,如同一个榴莲头。 长这么,木青山还是第一次如此认真的化妆,当然,这些知识都是来自白求仁的记忆,那位白家家主的人生经验也太丰富,光是从事过地职业就是二十五种之多。 木青山往头上扣上一顶太阳帽,似乎盖住了整个脸庞,把房间收拾干净后,花了五分钟去租了一辆电单车,随即上路了。 从震东大厦出来,到现在出发,木青山已经整整花了半个小时,那股灌注异力的气息似乎又淡了一点。 黄震东哼着小调,从CK店内走了出来,立刻就上了车,驾驶着电单车的木青山刚好赶了上来,可惜还是慢了一线。 黄震东根本就不知道,相距两百米开外,死神正在悄悄接近中。 车子在一家酒吧前停了下来,黄震东刚刚跨出了车门,一位领口打着蝴蝶结,绅士模样的中年人立刻迎了上来,两人勾肩搭背地走了进去。 木青山丢掉了电单车,这次又是来迟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消失在门口处。 酒吧的门口站着五个强壮的黑种人,大冷天还光着膀子,一看就知道无事找抽的类型,其中一个身材比较出众的秃顶黑汉,这家伙正在冷冷地注视着不断走近的木青山。 “小子,来这里找你爷爷啊!哈哈!”秃顶黑汉操着英语骂了一句,周围的众人立刻轰然大笑,煽风点火,唯恐世界不乱。 这个地下会所有一个不成文就规律,除非熟客或者熟客介绍,否则一律不准入门,木青山两个条件都不符合,自然拒之门外了。 木青山凌厉地眼光扫了过来,那名秃顶黑汉为他地眼光所慑,竟然愣了一下。 “滚开。”有人又冷喝了一句。 木青山冷哼了一声,左右两臂顺势推出,堵住门口的两名超过一百公斤地大汉,只觉一股大力汹涌了过来,竟然身不由己地向左右跌出,众恶男不明所以,见木青山已经快步跨了进去,都是齐声高呼怒喝。 “他妈的,跟进去干死他。”秃顶黑汉回过神来,立刻招呼众人去围堵木青山。 酒吧内熙熙攘攘的坐满了买醉的人,很多人正搂着艳丽的黑妹正在劳动着五指大军,怪笑连连,一派菲菲之气。 木青山凌厉的眼神扫了一遍客厅,竟然没有发现那家伙的踪迹,这里的酒气太过浓郁,那股紫荆花种子的清凉气息竟然淡到了接近断绝的地步了。 木青山眉头轻皱,心中已有主意,毫不理会后面赶了上来的人群,转身走向艳丽的酒吧女郎,打了一个响指,内心升腾起那种久违的刺激气息,那是一种来自生命的全新体验。 “小姐,多谢你,给我来一杯温酒,什么品种都可以,我一会喝。” 酒吧女郎见木青山似乎没有意识到背后的危险,暗暗奇怪,不由笑道:“先生,酒没有问题,但是你没有命喝了。” “是吗?” 木青山顺手摘下了太阳帽子,远远地丢了出去,大吼一声:“来吧!省得老子一个一个的来。” “这人疯了。”酒吧女郎下意识地闪过这句话,当然,这种斗殴的场面绝对是酒吧里的调味料,她不但不怕,而且非常欣赏。 最近一人冲到了木青山的面前,操着英语叫了起来:“妈的,原来是一条黄狗啊!” 木青山作为彻底的行动派,那里会跟他客气,这名黑汉的余音刚落,木青山的拳头就到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株杀 标准的抛拳,前面这名秃顶的黑汉接近一百公斤的虎躯竟然直抛了出去,越过了后面众恶少的头顶,呼的一声,砸在正在打闹的嫖客身上,一名艳丽的黑女郎立刻扯着嗓子叫了起来,哪知道惊叫未落,这名艳丽的黑女郎立刻飞了起来。 原来这名黑汉皮厚肉粗,被木青山一拳打飞后,立刻满脸是血地爬将起来,一把操起黑女郎当武器挥了出去。 木青山这一手威慑全场,后面的黑汉足足呆了几秒钟,这才发一声吼叫,汹涌冲上。 跑在前面是两名高大的混血儿,这两人只觉眼前人影一晃,当他们看清楚状况的时候,骇然发现木青山已经在他们的攻击范围内了。 木青山脸带冷笑,左右铁拳如同炮弹砸出,这两名黑混血儿挥舞着已经砸出去的拳头哇哇大叫地抛飞,一路压倒七八名自家兄弟,场面好不壮观。 后面的人马冲不上来,只急得跳着脚乱叫,一时之间,俄罗斯大汉的国骂夹杂着非洲黑佬纠缠不休的诅咒响彻了整个酒吧。 酒吧女郎张大了嘴唇,满脸都是难以置信。 为了进一步扩大声势,木青山已经顾不上惊世骇俗,双膝微曲,气如山河,右拳的骨骼劈里啪啦地作响,在酒吧众人的注视下,拳头直直劈了出去。 3uww)!)一道金色的光芒破开了拳面,摧枯拉朽般地扩散了出去。一阵惨叫之后,地面上所能站立地,只剩下那些目瞪口呆的客人。 !)子不语乱力怪神,这个酒吧里的人大都是来自各个世界的小混混,又那里见过中华武功的神奇,气氛有点沉闷,很多人都伸着手指指着木青山。偏偏口中又发不出什么话来。 (书!)“谢谢!我的酒,你调好了吗?” (TXT小说: 3UWW!)酒吧女郎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连忙向木青山大抛媚眼,玉手一推,一杯温热地清酒沿着红木桌滑了过来,木青山一口干尽,却听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 “小兄弟胆识过人,果然是人中龙凤,老黑今天总算大开眼镜了。” 刚才与黄震东勾肩搭背地绅士迎面走了过来。脸带着豪爽的笑容,语意很平淡,显然对木青山的所为毫不在意。 木青山不由对此人生出了些好感。 木青山的力道散而不凝,躺在地下的黑人倒没有受什么重伤,众人呻吟着站了起来,却没有一个再敢当面挑衅了。 黑金满脸笑容地走了过来。 “我找刚才进来的黄老板,请你带路。”木青山操着纯正的英语发问。 “这个没问题,你跟我来吧!” 黑金非常爽快地转身就走。仿佛木青山地要求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看来这里是用拳头来说话的。”木青山暗暗自忖,立刻跟了上去。 “中国人,果然神奇。小妞,他刚才那杯酒算在我的帐上,我请他喝酒。”一名俄罗斯大汉站了起来,冲着木青山的背影吼了一嗓子。 “黄先生就在房间里。我不管你们是什么私人恩怨,请容许我三个小时后报警,中国人,你保重了。” 很显然,这名大汉仿佛看穿了木青山的心思,言谈之间,潇洒之极,木青山从来没有接触过如此爽朗的人物,一时之间只是微笑着看着对方,倒也显得高深莫测。 面前是一间日本式的厢房。木格地房子穿透着点点灯光。充满着异国的风情,黄震东。这个家伙果然懂得享受。 木青山悄然扣出一颗罗藤种子,异力猛地灌注了进去,木青山这样的做法,无疑是在种子的内部安装了一颗定时炸弹,旁人看来确实难以置信,但是木青山已经深谱植物的精华,如此行为,实在是小菜一碟。 “黄震东,你玩弄这么多女性,今天也算死得不冤了。” 木青山脸带冷笑,冷静地推开了木格门,叽呀一声,里面的光景立刻出现在眼前。 两道脉脉地眼光射了过来。 两名护士装束的日本小妞正在翻看着杂志,这两个女郎皮肤白皙,五官精致,黄震东果然很有眼光。 看到木青山进来,这两名女郎只是愣了一下,随即双眼放光地瞪着木青山,像木青山这种类型的帅哥,这种地方可是非常少见的。 木青山操着日语道:“请问我老板在里面吗?” 这两名女郎又惊又喜地对望了一眼,原来这位帅哥还懂得日语。 一名日本护士惊奇地看着木青山,也用日本语答道:“你的老板在泡澡,他让我们在这里等着他。” 很显然,这两人对木青山没有任何的怀疑,俊男对美女一样具有巨大的魔力,这两名生性淫荡的日本女郎连思维能力都差点停顿了,科学证明,当一名女性对你痴迷时,身体会发生一种分泌物,间接降低了女性的智商,这也是爱情就是盲目的来源之一。 木青山仿佛没有见过对方地媚眼连抛,自口袋里掏出一颗曼陀罗花地种子托在手心中,微笑道:“想看魔术吗?” “咦,你懂魔术?” 这两名女郎大奇,立刻围了上来,显然对木青山此举很是奇怪,当然,更多的成分是想去吃这位白发帅哥地豆腐。 木青山意念微动,体内的清凉异力慢慢地进入了这颗种子,瞬刻之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颗曼佗罗种子猛地张开,两片贝叶子悄然探出了脑袋。似乎慢慢地观察了这个世界一下,随即在一秒的时间内飞快地成长,一颗小小地花朵如同喇叭状悄立在木青山的掌心,比平时的植种花蕾少了一圈,但是显得更为可爱。 “啊……这……这是真的。” 这两个日本女郎张大的嘴巴,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当然。故事绝对不会就此结束。 木青山的异力徒然增强,精气力形成了一丝无形地纽带。飞快解读着这颗花朵,片刻之间,一股酸性的气味慢慢地弥漫开来,却又带着淡淡地清香。 这两名日本女郎还来不及惊叫一声,眼前突然地动山摇,立刻晕了过去。 木青山的做法非常简单,他早已知道曼陀罗花中含有“东莨菪碱”的成分。这是一种能够有效抑制中枢神经系统和解除支气管痉挛的抗胆碱药,早在三国时代,神医华佗就利用这个原理来发明了“麻沸散”,标准的原生态麻醉药,可惜到了现代已经失传了,木青山的做法与华佗如出一辙,也是原生态的麻醉药品,如果医界知道木青山拥有制造“麻沸散”地能力。恐怕会不择手段地得到他了。 一间接近五十平方米的温泉内,黄震东正头枕毛巾,赤裸裸地躺在温水之中,正舒服得差点呻吟起来,他没有与美女沐浴的习惯,这个全身放松的时刻能让他保持头脑的清醒。一个人可以堕落,但是他必须保持理智。 就在此时,背后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黄先生,我等你很久了。” 黄震东心头大震,刚刚转过身来,突然迎面飞来一个事物,猛地掉进他张开的嘴巴里,咕嘟一声,这个突如其来的东西立刻被他吞下了肚子。 “什么东西?” 前面并没有任何人,哪怕一个影子都没有。黄震东地内心冒出了前所未有的空虚。正想开口大喝,暮地。肚子似乎什么东西突然动了一下,接着无边的剧痛立刻包围了上来,转变的接踵让他丝毫思考的余地都没有。 很简单,种子已经撒下,自然会长成参天大树,罗藤的种子不会长成大树,但是会盘根错节,慢慢地纠缠上黄震东地内脏,吸收着他的血肉成长。 这是世界上最恐怖的死法,震惊世界的种子杀手终于自黄震东一死,彻底撼动了整个世界。 木青山自丢下种子早已知道此人必死,所以他早已如同幽灵一样飘了出去。 三个时辰不算多,他可不想在未登上飞机之前被人拦截下来。 “各位乘客请注意,十分钟后,飞机即将起飞,请还没有上机的旅客尽快登机……” 空姐优美的嗓音在夜空中慢慢扩散,透住恒久不变的温柔,悄然击碎着任何一颗坚强的心。 香港的湾子机场,杨茹恋手中捏着两张飞机票,正在翘首遥望,不时地抬手抹着冷汗。 人来人往,人声鼎沸,她突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在这座钢铁都市里,她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如此依恋这个男人。 不是他。 又不是…… “时间已经留下五分钟,请各位旅客尽快登机。” “难道你是骗人地吗?为什么要这样?难道男人都这样地吗?求求你,快点出现吧!” 杨茹恋已经差点哭了起来,她的脚下放着一只巨大地滑行旅行箱,旁边几位服务员已经打量了她很久。 “杨小姐,让你久等了,我还来得及吧!” 暮地,木青山那平静的嗓音从后面响起,晃如在千里之外,又似近在眼前。 “是他。” 杨茹恋用力地转过身来,巨大的幸福感无边无际地包围了上来,这一刻,她终于泪流满脸。 曾经有人说:什么叫做幸福? 幸福就是在苦苦等待中,然后来自突然。 旁边的几位服务员相对而笑,终于轻松地叹了一口气。在这个离别的地方工作了这么久,他们好像从来没有像现在那样期待看到这一幕。 “走吧!还看?” “嘿嘿,我离开大陆地时候,我老婆大人也是这样抱着我的。” 这几名服务员开着玩笑,慢慢地转过身来,非礼忽视。 木青山微笑着提起杨茹恋那只巨大的旅游箱,为了缓解气氛。微笑道:“杨小姐,你把整个香港都装进了这个箱子里了吧。” 杨茹恋看着木青山那只背在后面小得可怜的背包。噗嗤一笑道:“你这死鬼。” 木青山不禁苦笑,怎么这个女人这么奇怪,与她相处了一天,不是哭泣就是骂自己死鬼,看来自己的香港之旅真是痛苦并着快乐啊! “走吧!飞机都快走了,让我等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弄得人家都哭了。等下罚你请我吃大餐,死木青。” “杨小姐,这完全没问题,只要你不骂我死鬼,套用星爷一句话,请不要在我的名字前面加一个死字。” “哈哈,还是死鬼。” 木青山突然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看来身边跟着一个女人。也并不就是一件苦差事啊!不知道香港地警方是否惊动了。 班机穿云破雾,直射高空,一个小时后,地下酒吧里出现了奇怪的一幕。 六名香港警察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下地死者,然后把询问的眼光转向了一样皱着眉头的漂亮女警官。 “金先生,你说这人绝对是谋杀?你竟然是用植物杀死了他?你为什么不直接说他吃下了一棵树呢?如果你不能确定自己的言辞。我打算让神经院的人来处理一下。” 黑金苦着脸,平时的自信荡然无存,思索了一会,苦笑道:“外面那两名日本女郎明显是被人打晕的,我敢保证,那名中国人一定来过这里,你可别把事情推在我地身上。” “金先生,外面的两人似乎体力透支晕过去,并没有任何人工的痕迹,甚至连麻醉药的痕迹都没有。难道你怀疑法医的权威吗?看来我必须考虑打电话了。” 黑金不禁连连苦笑。那个脸色蜡黄的中国人闪过他的内海,他暗暗自忖:这真是一个神奇的小子。看来酒吧绝对不容许中国人进来了,这次只能破财消灾了。 就在此时,木青山与杨茹恋地身影已经出现在西京市的机场上。 微微的风没有方向地吹着,浓郁的故土气息到处横溢,杨茹恋如同一个小女孩一样奔跑了一阵,随即站在宽大的广场中,闭着眼睛,感受着蓝天,感受着略带湿气的气息。 可怜木青山拖着一只巨大地旅游箱,一脸苦恼地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凯旋而归的杀手,反倒有点像民工。 杨茹恋走到了木青山的面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勉强地笑道:“小木,看来咱们要分开啦!我的家乡在广东,以后你有时间,也有机会的话,你会去看我吗?” 木青山静静地看着她红红的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给你叫一辆车吧!还有,这张卡里还有一点钱,钱对我来说只不过是身外之物,你拿去做点生意吧!当然,我可要占一半的股份,嘿嘿!” 木青山递过了金卡,他知道杨茹恋个人并没有什么私蓄,这个女人面子又薄,否则也不会一直在震东集团充当劳力的角色,如果不这样说明,估计她是不会接受的。 杨茹恋思索了一会,接过了木青山递了过来的金卡,深深地注视着木青山道:“我回去看望一下我地父母后,我会上来西京市做生意,你住在那里?我能否经常见到你?” 木青山顿时头大如斗,他本意是想帮助杨茹恋,但是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他地身份已经由明转暗,在国内很少在白天出动,那里是杨茹恋想得那么单纯,如果想见就见,那还叫杀手? 杨茹恋见木青山犹豫了起来,似乎也意识到什么,立刻笑道:“这件事以后再说吧!死鬼,还不快给我叫车去?” 一条修长的玉腿撩了过来,木青山立刻跳了开去,远远地拦车过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降杀 送走了杨茹恋后,木青山立刻给麦劲挺打了一个电话,表达自己辞职的意思,且深感抱歉,震东集团自董事一死,正在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各种利益承接问题闹得风风雨雨,麦劲挺也就心不在焉地答应了。 能否继任还是问题,连很多高层管理者都快走光了,谁有精力去管这个小小的文职员? 木青山打通了凌临峰的电话,有点意外的是,凌临峰的语气竟然有点沉重。 “小木,这件事你干得不错,算了,你回来再说吧!” 木青山一愣,他很少听到凌临峰的语气如此失落,如果没有猜错,一定是出什么大事了,难道毕东流搞出了什么大动静? 木青山刚想再问什么,凌临峰已经关上了电话。 一路上,木青山胡思乱想的猜测着,不断催促着司机,那知道天公不作美,一阵响雷过后,西京市的上空竟然飘起了毛毛细雨,由于路面打滑,出租车开得更慢了。 “早知道让陈肥肥过来接了,搞得这么麻烦。” 木青山的心情不来由地烦躁着,一股无形的东西堵得他很难受,到达可园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无可奈何之下,他重新拨动了凌临峰的电话。 “凌临峰,不知道为什么,我发现自己的心脏跳得非常快,自从我的功力恢复以来,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你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周乐那边地?” 电话那头,凌临峰迟疑了一下,叹了一口气,沉声道:“小木,周乐好得很,是陈肥肥出事了。而且情况非常严重,你回来我详细跟你说。” 木青山的声音徒然转厉。吼道:“肥肥出了什么事?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是不是有人暗算他?”饶是木青山心志坚定,也不由得心神巨震,他知道陈肥肥这人外粗内细,如果没有人专门暗算他,休想在胖子身上讨到便宜。 “是你去香港后当天晚上,我怕你担心,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而且我想自己可以应付,但是直到今天,我才查清楚了事情的眉目。” 木青山的声音几乎震翻了车厢,内心汹涌起一股爆炸性的怒意,几乎以咆哮的方式吼了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事情败露,被毕东流派人杀死了。” “小木,你先冷静下来,陈肥肥没有死。他现在就躺在床上,但是与死人也差不多了,他并没有受伤,而是莫名其妙地被毕东流地手下暗算了,被人丢在大街上,直到被张辽等人发现。之后一直昏迷不醒,什么治疗都无济于事,好像中了邪似的。我派人去毕家调查一下,才知道他确实是中了毕东流一名手下地暗算,这个人的身份非常奇特,他是毕东流的堂弟,名叫毕卯度,眼前正住在天宁寺,听说拜里面的主持为师,学得一身奇功异能。很难让人以常理推测。张辽四人已经带着手下赶过去,眼前还没有回来。” 木青山慢慢地冷静了下来。沉声道:“我先回去看看陈肥肥吧!” 车子突然停了下来,司机试探着道:“先生,请你下车吧!我打算不做这桩生意了,我还有急事赶着回家呢!求求你别跟我为难。” 木青山一脸平静地从旅游包里掏出了所有的钱,点了点,看了年老的司机道:“这位大叔,我也不想与你为难,这里一共是五万,像你这种的车最多也就值三万多而已,我有点急事,麻烦你把车转给我,当然,你没有任何地选择。” 木青山说得不错,五万块钱换这样的破烂货,他至少亏了三万块了。 司机大叔见木青山说得斩钉截铁,见此人脸色铁青,双眼之间冷光闪耀,内心害怕之余,又担心木青山的钞票真伪,一时沉吟了起来。 木青山不耐烦起来,旅游包往司机怀中一塞,随即打开了车门,猿臂一伸,抓住司机的后领就拎了下去,啪的一声,丢下一把雨伞。 “该死的,我的车啊!我遇到强盗了。”司机仅仅哀嚎了一声,车子已经风已经卷了出去,溅得他一身泥水,看来这三万元赚得也不容易啊。 一张宽大的弹簧床上,陈肥肥浑身浮肿地躺着,偶尔有气无力地嘿嘿着,语不成调,他地身上印满了金钱豹之类的痕迹,斑点的痕迹比铜钱孔还小,很像香头烫出来的伤痕,看起来惊心动魄。 看着这个全身浮肿的病人,木青山很难想像到这人就是以前那个朝气蓬勃的胖子,他地内心涌动着一股股无穷无尽的怒意与悲伤,眼睛很快就红了起来。 这个大意的胖子,竟然搞成了这个模样。由卝3uww卝整卝理 凌临峰沉声道:“陈肥肥与小蝶在酒吧里约会时,刚好碰到了前来找他的毕东流,毕东流这人城府极深,他并没有立刻与陈肥肥打招呼,而是静静地坐在角落听陈肥肥说话,结果事情就败露了,胖子太大意了,我们都低估了毕东流的能力。” “这件事情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让他去担任这个角色。”木青山沉痛地摸上了陈肥肥滚烫的额头,问道:“你相信世界上有降头的存在吗?降头是一种民间说法,道家的说法是”种魔”,迷信说法就是“诅咒”。 所有这些都是来自白求仁的记忆,木青山内心开始沉重了起来,他知道中国有一个些古老地门派,这些门派有正有邪,而且相互制约,一般都深藏在大山之中,或者一般地小寺小庙。他有点怀疑陈肥肥就是中了这方面地暗算。 凌临峰对这方面闻所未闻,不禁色变道:“你说陈肥肥是中了人家地降头?还有什么种魔诅咒?这不可能吧!” “是的,施法者善与控制别人的精气神,通过一种特殊的功法来达到刑逼的效果,当然,这是一种最低程度的诅咒,如果我没有猜错。毕东流一定想听陈肥肥地真话,陈肥肥性格固执。他自然一个字都没有问到,结果陈肥肥就中了人家的暗算了,他妈的,老子一定杀了那个毕卯度。” 就在此时,凌临峰的电话倏地响了起来,是张辽打过来的,声音在风雨中透着畏惧的颤抖。仿佛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峰少,我们已经秘密包围了天宁寺所在的西山区,正在准备上冲的时候,山顶突然传来了一阵琴弦之声,接着又是一阵忽高忽低地怪啸,他奶奶的,如同厉鬼一样的声音,兄弟们都倒下昏迷不醒了。我们四个家伙意志坚强,一时还没有倒下,但是头脑疼得真他妈的厉害,好像裂了开来似的,他妈的,哎呀。疼死我了……” 电话就此断开,凌临峰不禁皱起了眉头,他知道张辽这四人对自己非常尊重,绝对不会以这样的口气与自己说话,而且也绝对不会在自己的面前说出痛苦,看来事情比意料之中还要严重了。 这时候,躺在床上地陈肥肥突然大叫了一声,仿佛在梦中被人砍了一刀,随即全身颤抖了起来,拳头混乱地挥舞着。这是一种神智全面陷入崩溃的预兆。 “小木。陈肥肥可能不行了。” “二哥,你别担心。我这就背你上西山。” 木青山的眼光冰冷得惊人,仿佛没有听到凌临峰的话,他一把抓住陈肥肥胡乱挥舞的双手,蹭的一声,把陈肥肥接近一百公斤地躯体负到了身上,仿佛如背小儿。 凌临峰与木青山合作已久,那里不知道他的意思?眉头一轩,一股不逊色木青山的杀气凛然而出。 “好,我们三兄弟就杀到西山去,大不了就把命交代在那里。”凌临峰想到了西楚大学里那一夜,与木青山四人结交的那一夜,还有木青山那句无意识的梦话。 什么凌家使命,什么深谋远虑都去他妈的鬼吧!凌临峰只知道,如果今天不陪着木青山闯上西山,以后一定会后悔一生。 “峰少,你来开车,我照顾陈肥肥,我体内的气息,对他似乎非常有用,但是这不过是权益之计,必须最快速度赶到那里。” “明白,就算我临死之前都会抓住方向盘,你醒来的时候绝对不会躺在臭水沟里。” 木青山两人相对而笑,随即一齐冲下楼去,天外雨正紧,风也渐渐地大了。 “老大,我不行了,他奶奶的,我的脑袋仿佛快要裂了,老子真想立刻睡了过去,一了百了,省得去听那个鬼哭地声音。”牛铁魁地左手敲打着脑袋,右手却还是紧紧地握着枪械。 众人都明白,对方自所以不敢冲下山来,一定是对枪械有所顾忌,否则十条命都交代了。 西京山高达554米,除了冰冷的岩石外,周围种满了山楂林,风雨之中透着阴森森地味道,张辽四人带着二十多名兽盟的弟子正沿着石阶到了半山腰的时候,琴弦的鼓动之声与鬼哭之音就传了出来,结果众人横七竖八地躺在石阶上晕了过去,好在这里的路势不算陡削,否则兽盟的二十多名子弟就直接滚下石山,全部摔得粉身碎骨了。 吕人杰四人大惊之下,立刻撕开衣塞住了耳朵,同时藏在岩石之后,严阵以待,那知道对方没有冲杀下来,那琴声与忽高忽低的鬼哭更加凄厉了。 想想也奇怪,自加入兽盟以来,大大小小的架干过几百场,倒没有遇到这么离奇的事情。 “铁牛,如果你坚持不了就给我跳下西山,不要给兽盟丢了面子,他家死了人,自然哭给别人听,哈哈,我们应该开心才是。”吕人杰的汗水混着雨水潸潸而下,上下地牙齿撞击之声清晰可闻。 “老大。我每次都听你的话,这次自然也不会例外,如果我老牛跳山,一定先抱住那个该死的东西,他妈的,这家伙是六指琴魔吗?” 铁牛魁再次咬破了舌头,鲜血如泉冒出。 众人脑袋昏昏沉沉的。只能靠本能死死守住了灵台的清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一声嘹亮,仿佛来自天际的暴喝震入了耳膜。 “给我滚出来。” 半山腰中,木青山左手抚腰,鼓动丹田,昂首大吼,如同在半天响起了一道霹雳。 咚地一声。是琴弦断裂的声音,接着一个扭曲地声音传了出来:“什么……什么人,你为什么破我的功力?我跟你无……怨无……仇,哈哈……” 一个身形极高的年轻人出现在木青山的面前,嘻嘻哈哈地大笑了一阵,随即一头冲进了密林之中,扭曲的哈哈笑声忽高忽低地传了出来。 原来这人被木青山一声大吼之后,由于功力悬殊。反被震乱了脑神经,直接变成了一个疯子了。 所谓万物有利必有弊,这种类似魔音的鬼哭虽然霸道,世所罕见,但是只怕的就是拥有至刚至阳地功力绝高者,木青山的火舞圣光气内道家的精粹结晶。正是此功的致命克星。 “峰少,你背着陈肥肥跟在后面,上面还有人等着我。” 木青山话音刚落,却见吕人杰等人自一块岩后走了出来,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似的,脸色苍白得惊人。 吕人杰刚想打一声招呼,却见面前人影晃动,木青山凭空消失了。 前面是一座小小的寺庙,飞瓦流丹,显然建成并没有多久。木青山并没有发现香火鼎盛的踪迹。 “我是木青。按照道上的规律拜山,希望朋友出来相见。”木青山憋了一肚子地火。但是考虑到陈肥肥的生命还掌握在对方的手中,只好低声下气。 这一声大吼灌注着火舞圣光气,还夹杂着那股怪异力量的气息,声波与空气震动,摩擦着一种怪异的共振气流,就算对方是聋子,一定会有所觉察了。 “请进来叙话。”里面传出了一个慢悠悠的声音,如针般刺进了木青山地耳朵。 木青山的声音恢弘嘹亮,兼容并包,对方的嗓音尖锐如丝,似乎不是传进了耳朵,而是借着空气爬入了耳膜之中。 木青山不敢大意,功凝如山,右手微微地竖起一个微小的角度,身形闪过了走道,双手猛地推开了面前的红木小门。 “原来朋友还如此年轻啊!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我以为人世间已经没有至阳刚功的存在,看来我这次出山还是失算了。” 只见蒲团之中坐着一个身材中等的中年人,此人脸色通红,似乎滴出血来,细长的眼睛开合之间,似乎有神光闪耀。 这个红脸中年的人面前还放着一张琴,可惜琴弦已经全部断裂。 “少废话,你的徒弟暗算了我地朋友,这笔帐怎么算?”木青山紧握地拳头金光微微地闪耀。 “果然没错,果然没错,这确实是最正宗的火舞圣光气,真是奇怪了,当代火舞耀阳都没有这等正宗地气劲,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少年的身上呢?”这名红脸老僧似乎没有听到木青山的话,还在自言自语。 木青山渐渐地不耐烦了起来。 “小朋友,你放心,你的功力刚好是我的克星,我可以救你的朋友,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如果你想动粗,谅你也没有把握把我留下来……” 这名来历莫名其妙的红脸老僧眼中突然射出炽热的光芒。 木青山盘算了一下,他知道对方一身奇功异能,如果要耍什么花招,估计自己也没有办法,眼前只好先拖一下了。 “说出你的要求。” “很简单,你是怎样得到火舞圣光气的练法的?你放心,这种功法我比你还清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只需告诉我如何来就行了,我实在好奇得要命。”这名红脸僧人说到最后,竟然颇有焦急的味道。 木青山想也不想,爽快地道:“可以,你过你必须先救我的朋友。” 红脸老僧似乎也是一个爽快的人,随即站了起来,微笑道:“外面的朋友请进来吧!何必站在风雨之中。” 这人的听闻功夫实在比木青山高了不筹。 木青山有点怪异地道:“难道我逼疯了你的徒弟,你一点都不在意?” “朋友,毕家请得起我,所以我就答应帮他培养一个人才,我只要完成任务就可以了,这人是死是活与我何关?” 木青山冷笑道:“那么地上的断琴又如何解释呢?” 老僧双眼一翻,瞪着木青山道:“如果人家拿着枪械杀到了门口,难道你能不反抗吗?” 木青山顿时语塞,这家伙说话是标准的老江湖,行事又是奇奇怪怪,真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自此看来,毕家的收拢的人才果然什么名堂都有,看来自己的第二步计划必须马上施行了。 凌临峰背着陈肥肥走了进来,见到眼前的境况后,也是一愣。张辽等人正在想办法弄醒那些兽盟弟子,并没有跟上来,事实上,就算有心也没有力气爬上来了。 红脸僧人的细长的眼睛开启,打量了凌临峰一眼,点了点头,微笑道:“你们两位都是人中龙凤,毕家有你们这样的对手,麻烦了。” 凌临峰眼中的杀机立现。 这名老僧似乎没有觉擦到凌临峰的异样,直接走到面前,微笑道:“把他放在地上,这个年轻人体内邪火太盛,三焦大损,有点麻烦,有点麻烦了。” 凌临峰飞快地看了木青山一眼,见后者点了点头,立刻照办了。 “两位朋友,不好意思,本人施法的时候,必须全神贯注,你们两人站一旁,反为不妙。” 这名老僧的言下之意,是让木青山与凌临峰站在风雨之中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浊流 木青山静静地与老僧对视了片刻,随即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凌临峰知道木青山已经有所主张,也不方便说什么,默然而出。 两人静静地悄立在走廊之中,外面风声夹杂着雨势,越来越紧,敲打在心头,木青山的心头不来由的一阵烦躁,也不知道从那里钻出来的旁门左道,让陈肥肥受了这么大的苦头,可见要撼动毕家的根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自己似乎有点操之过急了。 “牢骚太盛防肠断,风景长宜放眼量。”木青山心头闪过小妖与朴存虎的颜容,内心有点刺疼的感觉,仇恨让自己太过急功近利了,如果再害了陈肥肥,恐怕连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了,这也是木青山不想去找周乐的原因。 “陈肥肥,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也不知道那个老僧在搞什么鬼,一连窜的古怪语言叽里哇啦之外,随即就是沉闷的响声,中间还夹杂着陈肥肥那若有若无的闷哼。 凌临峰的胸口也窝了一团火,一直以来,运筹帷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这几天莫名其妙出现的事情竟然大出意外,如果不是为了陈肥肥与木青山,他很有一种想要放手大干的冲动。 两人虽然同在咫尺,但是心潮起伏,心中所思竟然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僧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外面地两位小友请进来吧!见谅。怠慢客人了。” 木青山与凌临峰刚刚踏进房间,却见陈肥肥已经从地上坐了起来,脸色茫然,眼睛睁得大大的,瞳孔中布满了淡淡的血丝,那名老僧却是笑吟吟地站在一旁,似乎颇为满意。 “老子!……老子怎么会在这里?小木。你怎么又在这?”陈肥肥抓着头发站了起来,胖子体内的邪火找到了发泄之口。自然来得快,去得也快,片刻功夫,竟然已经是鲜活跳脱的了。 “奶奶的,出丑了,被毕东流那小子暗算了一道,老子这就去砍了他全家。”陈肥肥一经醒转。往事历历在目,立刻凶悍大发。 木青山一把抓住陈肥肥的肩膀,微笑道:“还好,这件事我们并没有吃亏,这样吧!你先跟峰少回去,我还有事情处理,这里不方便谈话。” 陈肥肥环视了一下周围地环境,一时之间也是目瞪口呆。古人有言,黄粱一梦,醒来还是天地依旧,怪了,自己怎么睡到庙堂里来了? 凌临峰自然知道木青山与老僧还有口头之约,这人既然救了陈肥肥。料想对木青山也没有什么歹意,何况木青山也未必就输给了他。 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凌临峰竟然对木青山有了惊人的信心。 凌临峰踏上一步,哈哈笑道:“这位大叔,今天你救了我们地朋友,算我凌临峰欠你一个人情,毕东流能给你的东西,我凌家一样满足你,如果大叔你有什么要求随时都可以提出来,希望我们下次见面不再是敌人。我还想好好地听你弹奏上一曲呢!” 凌临峰不谈旧怨。先还人情,确实显得洒脱无比。木青山暗暗点了点头。 这位老僧也是一位市侩的人,闻弦歌知雅意,收起笑容,严肃地道:“这位小哥请放心,你们凌家既然有这样的人材,我们自然就是朋友了,老僧以前财迷心窍,不知天地之宽,实在太惭愧了。” 说到这里,老僧扫了木青山一眼,这话说得倒很得体,但是难免太文过饰非,似乎正是对木青山忌惮,然后转化成对凌家的尊重了。 凌临峰冰雪聪明,那里听不出这个意思?他与木青山是何等交情?自然不会为这句无伤风雅的话挂怀,风轻云淡地微笑了一下,他举步若定地走向了陈肥肥。 老僧仔细地打量着凌临峰,不由得暗暗点头,心想:此子莫测高深,不是大奸大恶之徒就是内心素养极高之人,这人却又比那位骄横飞扬的毕公子又高上半个档次了。 转念又想,旁边这位头发花白地少年人实在是一个怪胎,深沉得可怕,但是他能为了朋友如此冒险,又似乎不难对付。 老僧所学的邪术本来就非常接近当代的心理学,理论方面的造诣之高,实在不比任何一位心理学教授逊色,木青山等人的言谈举止,他一直在洞察秋毫,可惜他就算再厉害一百倍,也猜不透木青山的气质是正邪的结合物,又有白先生的记忆继承,完全无法以常人度之,猜来猜去,倒也不会错得太离谱。 “半个小时后,如果你没有回来,我会再次带人过来。”凌临峰交代了这句话后,拉着满心疑惑地陈肥肥昂步而出。 “小朋友,请跟我来。” 老僧莫测高深地转过了身,反过双手,快步而行。 “难道他打算另寻蹊径来试探我?这老和尚敢起歹意,我也不会对他客气。” 木青山杀机立现,快步赶了上来,他的脑海闪过了凌临峰离开前的小动作,右手掌在陈肥肥的肋下竖起,微微下切。 穿越了佛堂后,老僧放慢了脚步,但是并没有说一句话,木青山看似轻飘飘地跟进,实则全身肌肉绷紧,如同一头伺机而动的豹子,只要老僧悄微出现异样,立刻猎杀。 异样的气氛如同暗流汹涌,两人地脚步都是又快而慢,如同幽灵一样轻飘飘地到了庭院之中。 现下已经是初冬的时节,万物凋零。庭院里种了几种盆景腊梅,颗颗小小地白花迎风飘扬,含苞未放,旁边有一株木青山说不出名字的花树,高不及两米,细叶小花,花蕾如同滚动的小球。倒也开得堂堂皇皇。 老僧转到了花树之旁,文雅地念道:“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常恨春去无觅处,不知转到此中来。” 这首诗用在此处,倒也有几分道理,西京山地处偏僻,气温变化也较慢,春天的到来自然也推迟了不少。 老僧口中吟念。手上却做出了一个很不文雅的动作,伸手摘下一株带着三两颗球花的花茎,顺手推开面前的木扉。 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转到后面地客房来了。 木青山注意到这里确实没有第二个人居住地迹象,这样庞大地寺院,就算没有鼎盛香火,也不能就住着一个僧人吧!难道这家伙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别墅? “小朋友,请进来吧!这里是毕家捐赠送给贫僧地寒舍。由于贫僧很少居住在此,所以没有任何的照明工具,房中有些昏暗,我先去点一枝蜡烛过来。” “点蜡烛?”木青山心头怪异,他总感觉对方的行事太过荒谬,但是具体那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到此为止吧,有关火舞圣光气的事情你想知道什么,赶快询问吧!我可没有功夫陪你聊天,大家心知肚明,是敌非友,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木青山心知这老僧每句话,每个动作都如此玩味,势必有所图谋,被人牵着鼻子走,可不是自己的风格。索性直来直去倒还好些。 老僧摇摇头。没有回话,吃定木青山不会就此离去。在光线昏暗地房间里摸索了一会,真的找到了一支蜡头,火头一跳,老僧举着蜡烛走到了门口,微笑道:“既然到了,就请进来吧!外面风大雨大,施主也不怕耽误这片刻的功夫吧!” 木青山冷哼了一声,体内的火舞圣光气快速流转,举步踏进。 那知道刚刚踏进一步,一股若有若无的味道飘进了鼻端,木青山脚步跄踉,当场差点摔倒,与此同时,体内的清凉气息仿佛疯了似的汹涌了起来,片刻之间,木青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立时又是神采奕奕。 这些变化在电光火石之间,木青山的脸色立变地时候,老僧那慢悠悠的声音立刻缥缈起来:“倒下吧!” “我且看他玩什么花招?”木青山已经暗暗猜测到了,老僧首先透过一种奇异的气味迷倒自己,然后施展什么邪术让自己放开精神封锁。 扑通一声,木青山应身而倒,手掌中悄然扣出一颗罗藤的种子,异力灌注而入。 “小朋友,异种的曼佗罗再配以特制蜡烛味道可不好受,可别怪我了,如果我不这样做,相信你也吐不出半点真实的信息,呵呵!莫怪,莫怪!” 脚步声停止,老僧慢慢蹲了下来,左手掌搭上木青山地额头,眼观鼻,鼻观心,正想使出邪法。 突然,一股邪恶无比的力量毫不预兆地自手臂蔓延了上来,顿时,绝望,暴虐,凶残各种负面情绪汹涌了上来心神巨震之下,老僧全身颤抖,只觉全身一下子失去了知觉,幻境重叠而来,一会站在烈阳之中,受尽暴晒之苦,一会又到了南极的苦寒之地,一会又是站在山洞里苦练祖传异术,却练来练去,总是不成……老僧突然想到了一句话:练习邪术之人,最怕遇到两种人,一种就是拥有至刚至阳纯劲之人,另外一种是比自己拥有更邪恶力量的人。 眼前看不透的少年竟然两者兼而有之? 老僧亡魂皆冒,他已经感觉到全身气血正在倒流之中,按照这样下去,一定会精血干枯,全身萎缩而死。 “真是报应啊!,阳洞世家行事低调,为他人解除疾苦,珐百病,与世无争,偏偏我心高气傲,以为大功已成,找到了毕家这个靠山,一定可以扬名立外,自造孽不可活,我……”一时间,这妖僧万念俱灰。回忆起前尘旧事,只觉得恍如一场不真实的迷梦,始自今日才得以苏醒。 “看在你刚才救我朋友地份上,这次饶了你,不过你已经没可能再使这种邪法害人了,如果再让我见到你,必取你的命!”木青山收起邪异之力。一跃而起,如同标枪般挺立在房间中央。 老僧汗透重衣。如同从水里捞了出来似的,他苦苦修炼而来的邪力已经被木青山体内更怪异地力量吸纳得干干净净,已与平时老人无异,就算想害人也是心有余也力不足了。 木青山只觉眉心之间地邪气之盛,如同吞了十几只恶心的苍蝇,脑中嗡嗡之声大作,大有控制不了地迹象。全身热腾腾的,脑袋似乎快要爆炸开来,那里有空隙细想这其中地道理? 老僧双手合十,低声道:“善哉,施主今日点化于我,改恶从善,从今以后,世间再也没有我这一号人物了。” 功名利禄一旦放下。天地便是赫然开朗,老僧摇晃着站起,一抬头,刚好遇到木青山那赤红的眼睛,不禁大惊道:“心神失控的迹象,怎么回事?” 木青山摇了摇头。想把那恶心的感觉抛弃,那知道脑袋沉甸甸的,似乎重了几十斤,一股邪气上涌,一昂头,大吼声中,冲出门去。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 老僧那虚无缥缈的声音经过空山扩散之后。仿佛晨钟暮鼓地震荡开来。大有反过来点化木青山之意。 木青山一路狂奔而下,体内清凉异力徒然盛放。慢慢地平衡着那股邪恶的感觉,一路顺着山径冲杀下来,体内气息悠长,毫无枯竭地迹象,到了最后,只留下一道淡然的影子,一闪而过。 从西京市回来以后,除了凌临峰安然无恙之外,众人都是精疲力竭,仿佛大病了一场,木青山功力深厚,经过一天冥思,体内的清凉异力与邪恶的气息终于平衡了下来,很快就恢复了元气。 陈肥肥在健身房里,经过三天的苦练之后,第二个恢复了体力,这家伙窝囊了好几天,早已气得傲傲直叫。 兽盟四大金刚元气大伤,两天一小补,三天一大补,直到把牛铁魁的鼻血都补出来了,这才停止了营养加强计划,陈肥肥调笑四人,倒是吼出了一句超经典的话:“我日,又见红了?老牛小心每个月都来一次啊!” 兽盟四人组脸红耳赤,群情汹涌,恨不得把这讨厌的死胖子给撕了。 几天以来,木青山一直在房内静静地看书,或者上网查询一下房地产以及金融方面地最新动态,他一贯深居简出,偶尔与凌临峰喝点小酒,讨论一下西京郊外的地产情况。 工欲善其事,必利其器,在自己的记忆里,白求仁的知识涉猎之广,让木青山汗颜不已,有些有用的东西,记忆中也已经淡去,木青山现在所做的事情就是按照白求仁地意识来温故知新。 一周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凌临峰与毕东流见了两次面,黄震东已死,毕东流对凌家的雷霆手段非常欣赏,并且表达了合作的强烈意向,以毕东流的为人,能够言辞如此之恳切,实在少有。 双方就合作问题达成了一个口头约定,文字这样麻烦的东西自然就省了,双方都为利而来,可以共同发财自然就会同一个鼻子出气,如果大家存在异议,自然是大难到头各自飞了,白纸黑字对于彼此之间,倒还比不上一张厕纸来得实用。 接下来的事情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毕东流利用毕家的裙带关系,大搞枕头风,金钱风,拉拢腐蚀了大批的政协委员府官员,而凌家则利用高压手段,威胁某些高官子弟的在校子女,以及直属旁系女性,强强联合地效力果然比之前高明得多,一番折腾下来,毕东流终于在周末地时候给了凌家一个肯定的答复。 “峰少,明天在峰瑞大厦召开招标大会,主题是西京市南效地土地承包问题,哈哈!我知道你贵人事忙,你想去看热闹的话,我就给你安排几个风光的座位,不去也没有关系,这次的大会名为拍卖,但是差不多都内定了,我们占了三份之二的土地,柳家抬杠得很厉害,所以也占了差不多三分之一,剩下一些难以开发的穷山恶水之地,就让那些人去拍卖了,哈哈!我们的合作总算初战告捷了。” 毕东流的声音透出发自内心的喜悦,他这次代表毕家亲自出马,拿下了本来没有多少把握的地盘,又借助凌家的手段干掉了忌惮已久的对手,一路高歌猛进,实在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仅管身为金融世家的楚大家族想染指房地产行业,还不是得吃本少爷的剩饭! 凌临峰不动声色地问道:“毕少,我不但想参加明天的拍卖大会,而且想全权代理土地的承接程序,你看如何?” 凌临峰的声音很平静,却如同巨石一样在毕东流心中激起千层巨浪。 电话那头,毕东流瞬间转过了千百个念头,随即淡然道:“当然没有问题,但是不知道峰少为什么对这次的大会如此感兴趣?” 凌临峰哈哈大笑道:“毕少,我不过只奏一下热闹而已,凌家一贯低调行事,很少有机会接触高层人士,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盛会,不过你放心,我凌临峰不过是一个喜欢弄刀枪的粗人,那里清楚那些签约方面的繁文缛节?这样吧!文件方面由毕少你亲手签字,这样够意思了吧?” 毕东流呼出了一口气,他真有点担心凌临峰提出代理签字的要求,如果让对方签了字,房地产权一混乱,只要凌家一翻脸,到时候局面就不好收拾了。 难道这小子真的是想出一下风头而已?很有可能,凌家想通过这次盛会让众人认清他的实力,以后结识社会各界的高层就容易得多了。 饶是毕东流聪明不凡,除了能够推算到凌临峰有这个目的之外,再也理不出什么头绪来。 “那行,明天我去参加琳轩的演唱会,抽不出身来参加这次盛会了,到时候我会排秦律师前往,负责签字承接问题,峰少,希望你明天亮相,有一个精彩绝伦的表现,哥哥我恭候你的佳音,日后有机会,我们再深谈地产开发的问题。” 凌临峰哈哈大笑,一派爽朗豪迈的黑道风格,随即挂上了电话。 屋子里的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全都面露喜色,大伙郁闷了这么久,终于可以放手大干一场了。 木青山站了起来,沉声道:“陈肥肥,你派人假冒楚家的人先去西京郊外捣乱一下,限定时间,让那边的住户全部搬出去,口气强硬一点。” 陈肥肥腾的一声站了起来,一拍胸脯道:“小木你放心,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早已查清楚那里至少有三家是打死不迁那种,不闹个鸡飞狗跳,显不出我的手段。” 木青山淡然叫交代了一句:“适可而止,撤退及时。” 第一百一十四章 强硬 这次的拍卖大会虽然大部分的土地已经内定,但是西京南郊外这样的风水宝地实在是非同小可,政府已经放出风声,在西京效区实行零地税,大力支持房地产的发展,这样的地方咬上一口就是一口油,那个不眼热? 西京市中心,某幢甲级写字楼的会议室里,柳易冰端起手中来自景德镇的细瓷茶杯,慢慢地品了一口热茶,微微感慨道:生活还真不错啊!只要招标的事情一落定,自己马上可以再盖一间这样的宅子了。 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但是保养有方,柳家的当代家主柳易冰依然清健如昔,高鼻宽额,一双深彻世道的眼睛炯炯有神,光滑的额头除了有几条刀刻般的皱纹外,找不到丝毫岁月的痕迹。 扫了一眼,长子柳浩平正在埋头细读有关的招标文件,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斜视,这孩子学的是国际金融,锐意创新,敢说敢做,充满年轻人的朝气,但是沉稳不足,没关系,岁月与经验可以弥补这方面的缺陷,谁没有年轻的时候啊? 柳易冰暗暗点头。 次子柳浩儒有些另类,不想做生意,却喜欢动枪动刀,性格与名字相差太远,平时喜爱结交五湖四海的异人,全都是武力高强之辈,倒也替柳家解决了不少台面下的麻烦。 柳易冰的三个亲兄弟都在环桌而坐,大家都是年近中旬。正是人生的巅峰时刻,家中又有佳儿长成,看来柳家崛起之势不远了。 会议桌边站着来自各地,准备汇报工作地金融行业代表,这些人都是柳家的直系或者旁系亲属,同时也是各个地方上的大腕人物,大家都深知柳家的规律。家主不点头,谁也不敢插上一句话。现场只有哗哗的翻纸声。 在证券、银行等金融行业的投资日益增大,这些都是深水行业,虽然家底丰厚,但是压力仍然是无时无刻存在的,犹其是中国加入世贸之后,外资金融业对于柳家地威胁,与日俱增。令柳家不得不从其他方面寻求突破口。 想起过去的风光历史,柳易冰地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冷笑。 “浩平,你明天代表柳家参加招标工作,争取拿到更高的份额,三分之一的土地,根本就不够柳家塞牙缝,好个毕家,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就并吞了三份之二的份额。” 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西京市地区极广,三分之一的范围,前期投资至少在四亿开外,老板的口气果然够硬。 柳浩平站了起来,昂扬顿挫道:“父亲,听说毕家这次与黑道凌氏合作。至少在西北五省的势力非同小可,毕东流此人野心勃勃,实在是一个人材。” 柳浩儒眉毛微剔,倏地站了起来,大声道:“大哥,你怎么老是灭自己地威风,长他人的意气?毕东流这厮又有什么了不起?无非就是个妇人裙下的废物而已。” 柳浩平知道自己这位二弟一向崇尚武力,不禁连连摇头。 柳易冰微笑道:“浩儒,你先坐下来,让浩平说下去。” 柳浩儒腾的一声。坐回了椅子上。 柳浩平朝兄弟点了点头。随即朗声道:“毕东流自所以能有今天的成绩,一半的功劳是来自青苍盟的鼎助。老爸,如果我们想拿到更多的份额,就只能在凌家这方面下手了。” 屋子里地人都静了下来,要知道青苍盟现在可是北中国鼎鼎有名的黑道帮会,常言道:“黑道入易出时难,如果与凌家搞上什么关系,也许可能会带来一些利益,但是粘上腥味就不妙了,谁都知道,与黑道合作,下一站就可能是全盘皆输,更何况以四大世家今时今日的地位,以及潜藏在台面之下的力量,还未必瞧得上区区一个黑道帮会。只是因为四大世家相互制衡,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才有今日之局面。 “各位,形势比人强,相信这句话谁都懂,如果毕家成功开发了西京郊外的大部分土地,至少在西北五省内的四大家族势力得重新划分了,毕东流这人野心勃勃,他之所以选择与青苍盟合作,可不是共同发财这么简单,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小子想借机削弱其他三大家族,让毕家坐上霸主地位置。” 此言一出,众人立刻哗然,连柳易冰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这个问题虽然自己也曾考虑过,但是不过是一闪而过罢了,现在从精明强干的长子口中说出来,有着一种莫大的震撼。难道这代表了四大世家少壮派的心声? “浩平,话不能乱说,想统一四大家族的人物还没有出世呢!谅他毕东流不过是毕家子孙中一个比较出色的继承人而已,又有什么本事胆魄敢并吞四大家族?八年前缔结的家族联盟虽然形同虚设,但是这小子一旦有风吹草动,相信在同仇敌忾的心理下,这份合同就马上生效了。” “老爸,三年之前,毕东流还是我的同学时,有一次与我闹了矛盾,曾经当着我地面吼了这句话,当时我没有当回事,三年后地今天,他选择了与黑道缔盟,我不相信他没有窝藏着野心,所谓未雨绸缪,这几年以来,我们埋头金融,不知天地变迁,看来我们必须改变一下行事的方式了。” 看到众人都做出倾听地样子,柳浩平微笑道:“听说青苍盟老大的两个儿子,行事每每出人意料,道上传闻是一个高深莫测的人物,连毕东流这样的人物都对此人大有好感,我想代表柳家见他一下,今天晚上刚好时机到了。老爸,你看如何?” 柳易冰点了点头,平静地道:“如果先探口风,不谈合作,有什么不可以?青苍盟的据点一向很隐蔽,你知道怎样联系凌临峰吗?” 周围地人都没有具体表态,柳浩平见大功告成。连忙大喜道:“我知道青苍盟棋下有一个鼎鼎有名的兽盟,兽盟所在的健身会。我知道在那里,相信可以找到凌临峰。” 柳浩儒倏然站起,发言道:“大哥,你去兽盟没有问题,但是必须带上我,那个盟会在西京市与我的参合组织势力不相上下,非同小可。我也想见识一下他们的实力。” 时间比较紧迫,柳浩平征得父亲同意后,立刻离座而起,这件事他已经考虑了很久,今天终于彻底提了出来,就算没有与凌家达成协议,探探口风也是不错的,柳家这几年虽然发展得很快。但是上下的关系不算牢固,否则这次地招标工作也不会被毕家压在下面了。 半个小时后,一辆雪铁龙在兽盟所在的红鹰健身会门口停了下来,柳浩平与柳浩儒鱼贯而入,却见门口一名肌肉虬结地高大汉子迎了上来,这人气概非凡。顾盼如龙,兽盟盛名之下,果然没有虚名之士。 “先生,请出示你的贵宾卡,不好意思,本健身会之为会员开放的,如果没有其他事,请你离开。” 这名肌肉男翩翩有礼,言辞举止,实在无可挑剔。 柳浩平倒没有想过红鹰健身会只为贵宾开放的。只好直接道:“这位大哥。我是柳家的柳浩平,我们是上来找人的。有重要事情找你们红鹰会的会主凌临峰先生谈一下,喏,这是我地名片。” 柳浩平脸上带着淡然的笑容,递过来一张印着金字的名片,形状有点像银行卡,看起来价值不菲。 那知道这名大汉仿佛没有看到面前的名片,脸无表情地道:“柳先生,我想你找错人了,我们的会主是木青先生。” 这人话也赖得多说一句,这句话说完,立刻缄口不语,如同一根木头。 “木青先生?”柳浩平心头叫苦,木青这两个字他可是第一次听过,难道兽盟换了据点吗?自己来错地方了? 站在一旁的柳浩儒左看看,右瞧瞧,不耐烦地道:“大个子,我给你面子,这里是兽盟的据点是吧?我大哥要见凌临峰,你快去通风报信,做人要懂礼貌。” “面子是如果挣的,可不是别人给地,小雄,让他们进来。”楼道口出现了一名身形巨大的汉子,此人比站在柳浩平面前的大汉足足高了一个头,身形几乎大了一倍,浑身充满爆炸性的力量,大冷天还光着膀子,一看就知道神经不同与常人的类型。 此人正是巨虎,还是学生的木青山还吃过他一点苦头,眼前是红鹰会地二管家。 眼前光线明显一暗,巨虎已经站到了柳浩平的面前,满是黑毛的大手一伸,笑道:“你刚才说是柳家的人 ?[-3uww]名片给我瞧瞧。” “此人长得好高壮。” 就算柳浩平的对个人能力非常自信,但是直接站在这样的彪悍大汉面前,由于身材相差太悬殊,他不自禁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淡笑着递过名片。 柳浩儒歪着头,一副跟前无君的模样。 巨虎只扫了一眼,随即大笑道:“凌先生真乃神人也!” 柳浩平不禁大奇,难道这人真是身大无脑?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看清楚?说什么凌先生真乃神人。 巨虎伸出了手掌,大笑道:“很好,非常好,凌临峰先生交代过,柳浩平先生会在今天晚上来拜访他,想不到真等到了,请吧!已经有人在上面等着各位了。” “凌先生知道我会来?”柳浩平不禁脸色大变,按照这个大家伙所说,凌临峰竟然料准自己今天一定会来了?此人果然不简单。 柳浩儒的眼光炯炯,如临大敌,巨虎却仿佛没有见过,与柳浩平握过手后,立刻转身带路。 刚刚转上三楼,只听里面传来了一阵吆喝之声,空气仿佛都沸腾了起来,五名身材媲美巨虎的大汉正在各自操作着不同地器械,哑铃舞得如同风转,其中一名身材略胖地大汉正在拉着高强度的钢丝,脸不红,气不喘,倒有点像拉面条。 柳浩儒知道这些铁家伙玩起来地难度极大,不禁脸色微变,兽盟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 大厅里摆着一张钢化玻璃桌,四张罗藤椅子,一名身穿西装,身高大约一米八七的汉子正端着一杯血红的酒液,意态高雅,凭栏观赏众人的表演,一见柳浩平等人转上来,立刻举起酒杯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难道这人就是凌临峰?果然是人中之龙。 柳浩平心领神会,立刻转过护栏,微笑着踏步而行,刚想说上一句客气的言辞,突然,身旁的柳浩茹大吼了一声,双脚一点地面,身子凭空而起,穿过高大一米的隔离栏杆,一脚径踢垂了下来的大沙包,这一脚跨越的距离极远,按道理说,他跨越了栏杆是不可能踢到沙包的,但是柳浩平学自名师,脚功实在是他的最爱,十多年练习下来,用力之妙之猛,实在非同小可。 他的身子如同平沙落雁,姿势极其优美,说到就到,却又不失力道雄沉,眼看这一脚就踢在沙包上,按照他的用力,这个帆布沙包非破碎不可。 按照柳浩儒的意思,首先先声夺人,以后就好说话办事了,江湖上人称立威。 就在此时,一声低沉的声音徒然响起,却又戛然而止,人影一闪,一个头发略白的少年后发先止,猛地出现在沙包在另一边,手掌伸出,倏地曲指成拳,无声无息地打在沙包上。 柳浩儒瞧得非常清楚,对方这一拳出拳之快,力道之猛,实是生平仅见,但是打在沙包上,竟然一点声响都没有,一种叫做窒息的感觉让他很难受,确实来说,这一拳之威让他感觉到了灵魂的震撼。 “你……” 柳浩儒大惊失色,一脚如同踢在铁板上,疼得他差点叫了出来,好在他的腿功实在了得,一经发现不对劲,立刻收力曲腿,借力翻过半个筋斗,总算稳稳当当地站在地上。 面前的白发少年似笑非笑,年纪与自己也差不多,柳浩儒觉得这人非常陌生,不禁惊问道:“好功夫,你是谁?” 木青山微笑道:“木青见过柳家两位公子,本人不善言辞,一切由龙先生转达凌先生的意思,先告退了。” 木青山挺立的身躯这么微微一躬,竟然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也不过如此。 房间里的陈肥肥等人不禁暗暗喝彩,不过大家都是自己人,倒不好意思吼了出来,巨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木青山出手,他站在一旁也是张大了嘴巴,心中的骇异并不比柳氏两兄弟少多少。 “我呸,这家伙分明就是造作,早知道把柳公明大叔带过来了,谅这家伙也不敢这么嚣张,不过这小子如此年轻就拥有这样的身手,倒也不敢小窥,奇怪,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他?” 柳浩儒不敢再出花招,他知道自己最多只能与房间里的五人平分秋色,或者强一点点,但是与那个头发染白的怪小子相差太远,这口气先忍下来,以后有机缘,一定找回场子。 陈肥肥笑道:“小子,是不是不服气啊?你刚才那个母猪过河的姿势倒是不错,就是姿势差了一点,效果自然也好不到那里去了,嘿嘿!” 柳浩儒脸色一变,刚想发怒,却见大哥吼道:“浩儒,老爸是怎样交代你的?我们是客人。” 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哈哈,这些人是健身会里的粗客,柳先生不要跟这些人一般计较,请上来说话吧!” 第一百一十五章 招标 来人正是龙锐楼,一年前的他并不显山露水,结果后来居上,能力得到了兽盟众人的认可,成为健身会的大管家,此人杀伐决断,沉稳冷静,实有过人之才。 柳浩儒冷哼了一声,走了出去,他虽然行事冲动,但是却也不会斤斤计较,这也是柳贸然放心让他跟了过来的原因。 柳浩儒暗底下的参合盟比青苍盟差了几个等级,该组织亦明亦暗,有些类似保安公司,但是性质尴尬,旗下收录了一些奇人异士,居说参合盟中的第一高手柳公明,一身本领神秘莫测,本来已退隐多年,由于柳易冰的极力挽留,柳浩儒又是年轻气盛,如同脱缰的野马,柳公明勉强留在柳家任职三年,今年已经是最后一年。 有了柳老的坐镇,柳浩儒的果然性子沉稳了不少,否则今天绝对是一个电话过去,然后拉上一票兄弟过来火拼了。 柳浩平却是心念不停转动,按照那个怪人刚才的意思,眼前这位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并不是凌临峰,对方竟然是什么意思?既然知道自己要来,派一名手下在这里迎接自己? 他表面不动声息,内心实在有三分微怒,好歹自己代表的是柳氏家族,你青苍盟就算再嚣张,也不过是不入流的黑道而已,竟然自大到了这样的地步? 正在微微沉吟间,却见龙锐楼虎步上前,走了过来。手中擎出一封信,笑道:“柳先生,凌先生既然是毕家的合作伙伴,自然不方便出面交谈,凌先生地意思已经在这封信里说得很清楚,如果你觉得有意思,请仔细看一下!” 柳浩平心头大奇。接过了信,飞快地抽出一张散发着温香的信札。只扫了一眼,登时喜上眉梢,朗声道:“好吧!如果凌先生真有这样的打算,那柳家就恭候他的佳音了,这件事对我们的牵动很大,我得马上回去与家父商量一下,如果先生没有其他事。我先告退了,日后有机缘,一定会亲自拜访凌少。” 龙锐楼也没有留客之意,微笑着点了点头,抬头对巨虎道:“虎哥,请替我送客。” “朋友,请了。” 巨虎这样的身材做了一个鞠躬的样子,倒有点虎视眈眈地味道。怎么看不像礼貌风仪之人,让这样的家伙送客,倒还真是头一遭遇见。 柳家两兄弟地背影很快就消失在楼道口处,同时,房间里的器械爆响戛然而止。 龙锐楼哈哈大笑,清声道:“柳家这位大公子进退得法。倒也是个人物,只是这二公子就差些了。” 峰瑞大厦是西京市有名的政治据点,接近四十层的高度,耸立在市中心的黄金地带,如同一头巨兽耸立在周围的高楼大厦之中,大有鹤立鸡群之姿态。 阳光此刻还没有铺满西京市的街道,峰瑞大厦地门口已经站满了来自各地的富商,普遍都是神情兴奋,大家三五成群,讨论着招标的热点问题。一来听听别人的意见。二来多听取一些商业信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在场之人那一个不是万金油?即使是多年的合作伙伴,如此关键的时刻,大家岂敢放松?除了习惯性的恭维之外,彼此对招标信息都是咬紧牙关,生怕一个字跑了出来,开玩笑,谁愿意把自己确定争取的地盘信息泄露出来? “听说毕家已经内定了一半以上地地盘,真是财大气粗,出手不同凡响。” 说话之人是一名夹着公文包的中年汉子,脸有愤愤之色,谁都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毕家企业只手遮天,完全不给其他商家公平竞争的机会。 “毕氏是房地产的龙头,咱们只不过是一些小鱼小虾,人家兴风作浪,鱼虾浅水慢游,吃到一些硅藻就好了,能有什么办法,这年头无非就是钱势两字,毕家有钱有势,不想去喝西北风的话,就安安心心赚自己那份小钱好了,妄想招灾啊。”一位头发花白地老商人摇摇头说道。 “听说毕氏与凌家合作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说话也得看看周围啊!” “靠,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吗?毕家不讲规矩,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我们虹发地产虽然是个小企业,但是老子我敢讲真话,大不了改道,不做这一行了,有什么了不起?” 众人的眼光一齐射了过来,大有我心也戚戚的沉痛模样。 这两年来的地产行业发展虽快,但是大部分都被那些大家族牢牢地把握在手中,中小企业连残杯冷炙都分不到,这可是相当严重的事情,房价一直居高不下,并非没有想造低价房的地产商,而是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全都被像毕家这样的大家族给压制住了。众商深感前途甚忧,一时都冷静了下来,各自陷入思考当中。 “咦!凌家的人来了,那是凌家地二公子凌临峰,他来这里做什么?” 众人闻言,心头都是普遍一跳,一齐回头朝停车场地出口方向望去,果然,一位身穿黑色休闲西服的少年正举步而来,年纪轻轻,英俊不凡,正是意气风发地黄金年龄,一条白色披巾在风中飘飘飞扬,黑白搭配,简单大方,一下子吸引了在场人士的绝大部分眼球。 “我呸,装模作样。”人群中有人不屑地哼了一句,旁边有人回头一望,却见这人满脸都是妒嫉的颜色,不禁暗暗摇头,估计是这男人眼热了。 凌临峰脸带着淡然的笑容,径直而来,紧跟在后面的是吕人杰等四条大汉。这些人随便丢在大街中,都是鹤立鸡群地猛男,想不引人关注都难。 与凌临峰截然不同的是这四人脸色木然,一副所有人欠老子几十万的模样,凶神恶煞一般,这种立竿见影的恶人形象,倒也省去了凌临峰很多的麻烦。 凌临峰还没有走到峰瑞大厦的门口。却见人群中穿出一位西装革履,头发梳理得油光水亮。架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 这位中年人直接走到凌临峰地面前,伸出右手笑道:“凌先生你好,我是秦尹律师,毕东流少爷让我特地过来帮你承接合同的,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凌临峰还没有回答,却见张辽自后面走了上来,铁掌伸出。重重地握住了秦尹这只细皮白肉地手掌。 秦尹虽然在律师界号称铁嘴先生,但是手掌却真没练过什么功夫,被张辽这粗人狠命一握,他清楚地听到了骨骼轻微的爆响,疼得眼泪差点流了下来,骂道:“干什么?放开我的手。” 张辽脸色不变,一握即退,一句话也没说。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由于角度的关系,周围的众人看不出大律师已经吃了大亏,倒是见到保镖替主人握手,不禁大为好奇,看来黑道中的规律果然是离奇。 凌临峰穿身而过,一脸地骄傲。微笑道:“大律师,已经开门啦!我们进去吧!” “奇怪,我招谁惹谁了?敢情这并不是什么好差事?” 秦尹疼得龇牙咧嘴,抬头一看,却见刚才那个小子歪着头,似乎颇有意思地瞧着自己,秦尹不禁冷哼了一声,小声骂道:“没有教养的小子,这个世界是靠头脑吃饭的,拳头硬又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粗坯一个而已。我可是有素质的人,不来跟你计较!” 人流一阵杂乱。众人开始鱼贯而入,秦尹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具体又说不上来,毕东流让他代表毕家,全权代替地产的承接手续,这些人竟然丝毫不卖自己面子,难道中间出了什么问题? 秦尹心头有些沉重,正在犹豫之间,前面的凌临峰几人却已去远了。 这次拍卖会的主陪人员都是西京市政府的高层官员,不管怎么说,西京市郊外地新开发区可是本市近十年来最大的开发项目之一。 凌临峰扫了一眼最前面的官员们,随即在中间的位置落座,张辽等人自然依次而坐,靠近凌临峰的是吕人杰,张辽的右边还空出一个座位,一名夹着公文包地中年犹豫了一下,随即走了过来。 张辽头也不抬,沉声道:“先生,这里已经有人预定了,请你另选座位吧!” 这位中年人见前面已经没有座位,而自己刚才在犹豫之间,后面的几排座位已经有人落坐,他皱着眉头,不死心地道:“难道这里也可以霸位的么?真是奇怪了。” “我话只说一遍,这里已经有人坐了。” 张辽一抬头,两道货真价实的凶光射了上来,这名中年人愣了一下,环视了一下四周,却见周围的人都是幸灾乐祸的样子。 果然碰到野蛮人了,嘿!老子惹不起你,难道不能躲吗? 这名中年人摇了摇头,大叹世风之日下,随即走开。 就在此时,落后了一大截的秦尹已经踏入了门口。 “秦大律师,这里有座位,请到这里来吧!”张辽突然站了起来,大嘴一张,热情无比地打着招呼。 秦尹看了看凌临峰坐得稳如泰山的背影,心头疑惑,奇怪了,毕东流少爷不是说对方是自己人吗?怎么给自己的感觉好像形同陌路似的?他转头瞧了一眼咧嘴傻笑地张辽一眼,如同吞下了一个恶心地苍蝇。 “如果不对劲,就必须立刻打电话给毕少。” 秦尹打定主意,一咬牙走了过来。 张辽点头哈腰地站了起来,神态之恭敬,与刚才的蛮横根本就是判若两人。 秦尹内心冷哼不已,重重坐下,他并不是什么睚眦必报地人,自认这点气量还是有地。不然也混不到这么八面玲珑,只是心中有些不满这个大块头的待客之道而已。 过了片刻,柳家的代表人柳浩平带人鱼贯而入,只是大家各自心怀鬼胎,也不方便打招呼,柳浩平的眼光在凌临峰的身上溜达了很久,随即与周围的人低头议论着什么。 一位神态漠然。中等身材的男人走上台去,宣布竞拍大会开始。这位主持人看上去冷面冷心,但是他本身是西京市最有权威地规划官员之一,大家心服口服,没有人有任何非议。 首先开始招标的是西京郊外一些靠近人工运河地偏远地区,这些地区眼前处于零开发状态,没有任何的居民居住,间接上减少了来自搬迁的压力。如果用来开发作为生产的基地,倒也是不错的选择,很多与会的中型企业纷纷踊跃报价。 半个小时后,这些没人居住的地段终于拍卖完毕,自始至终,凌临峰都没有说一句话,柳家地人除了随便报了几个价位外,没有什么大动静。 大家所等待的。就是已经内定的承接问题而已。 很快,主持人宣布了居民区的开发招标开始,台下很多人都知道这项工程与己无望,再也没有刚才那种剑拔弩张的气势,开始交头接耳了起来,一时之间。喧哗之声慢慢高涨。 “凌先生,等下我会上去完成承接问题,祝我们合作愉快。” 秦尹似笑非笑地望了过来,他已经打定主意,只要市政府的人上去宣布承接问题,他立马第一个站起来,免得夜长梦多,变数再生。好在自己一贯与那些官员打交道,声名在外,根本就不是凌小子可以比拟的。隐隐之中。他已经感觉到了凌临峰的不怀好意。 凌临峰静静地看着一名秃顶地老者慢慢地走上了会议台,根本就没有搭理的意思。饶是秦尹再聪明百倍,也猜不透他的意思。 从开始到现在,凌临峰只不过与他打了一声招呼,如果不是另有图谋,难道是在跟自己玩深沉? 看台上主持开发区竞标的老者虽然貌不惊人,却是有着西京市改革铁板斧之称的男人,人送浑号铁老,矮小的身材往台上一站,凌厉自信地眼神就这么横扫下来,人未开口,气势先盛。 身材相貌,是先天已定,个人魅力却是后天努力的结果,这位老者刚刚登场,立刻赢得了台下掌声一片,满堂喝彩。 此老手掌微抬,掌声戛然而止。 “秦律师,以我看来,这老头之所以如此威风,不外要么当官,要么有钱又有势,如果这老家伙既没钱,又没势,那么与我们就一个鸟样了,你说是不是?” 张辽倏地奏过了嘴巴,压低声音道。 秦尹暗想此人还真是粗陋,跟这样的人多说半句都是煎熬,跟这样的人坐在一起,真是有辱斯文,自损身份了。 “也许是吧!”秦尹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 “如果你一朝得势,估计也是这熊样。”张辽也同样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眼望前方。 秦尹干脆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私底下却气得手指微颤。 “各位来宾,首先感谢你们对西京开发事业的支持,我代表西京市政府,衷心感谢欢迎来自各地的精英们,你们都是西京的栋梁,西京市的旧貌换新颜,就落在你们的身上了。” 又是一阵如潮掌声。 “接下来,也就是西京市居民区的开发承接问题,经过了三个多月地招标,我们已经确定了负责开发居民区公司地名额,请问柳氏集团的代表人到了现场没有?” 话音刚落,柳浩平立刻站了起来,一身合体笔挺地西服,显得干净利落,在场的众人大都早闻其名,此君既是金融界的新力军,又是柳家的继承人,国内富豪风云榜上更是声名鹊起,只是没有想到,他居然会亲临西京市地产竞拍这样的现场。比起这种全国性的财经名人,西京本土的商家立刻逊色了许多。 众人的眼光射了过去,妒嫉的,炽热的,人人神态各异。 “恭喜你,柳先生,请你上来代表柳氏财团完成西北区的承接手续。” 西北区是仅次与东南区的居民区,但面积也算极广,但是交通有点问题,相对在国道环围之中的东南区来说,还是有一定的经济差距,本来按照柳家的金融界的地位,争取到东南区的开发权并不是什么问题,那知道凌毕两家半路杀出,结果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请西峰集团的代表上台。”秃顶老者清朗的声音再次响起。西峰集团,正是毕家用来开发整个西北地区而成立的地产公司。 凌临峰长身而起,自与毕东流合作以来,频繁地接触高层,市政府的人自然认识他,正是凌家与毕家的强强联合,市政府才放心转移这项巨大的工程。 由于凌临峰的出场太过招摇,在场的众人已经大多对他印象极深,刷刷!众多的眼光立刻横扫了过来,凌临峰立刻微笑起身,右手微不可察地做了一个抖腕下切的小动作。 秦尹刚想站起,突然手腕一紧,张辽那铁匝一样的手指已经勒住了他的手掌,与此同时,腰部一阵冰凉的疼痛,一件尖锐的硬物已经无声无息地抵在他的腰间。 第一百一十六章 拆迁 低沉的声音响起:“别动,不准说话,老子是干黑道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的老命不值钱!” 秦尹见凌临峰已经快步上台,内心暗暗叫苦,无可奈何之下,压低声音苦笑道:“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是合作伙伴吗?” 张辽几人已经谋划已久,军刀藏在宽大的衣袖之中,旁人根本就看不出其中的堂奥,两人貌似谈笑风生,实则杀气重重。 “少废话,你只要当旁听观众就行,一切由我们老板来应付。” 此时,众人见毕家的代表还没有站起来,都不禁地望了过来,露出疑问的表情。 凌临峰微笑道:“各位,毕东流是我的好伙伴,今天是杨琳轩小姐的演唱会,毕少贵人事忙,所以由我全权代理今天的承接手续,秦尹大律师可以为我做这方面的证明。” 众人的眼光望了过来,果然见到鼎鼎有名的秦大律师正在眨巴着眼睛,一副完全信任的模样。 毕东流这几年也是风云榜上的知名人物,排名甚至比柳浩平还高,他暗恋杨琳轩,本是路人皆知的事情,凌临峰这么一说,在场的男人们大半都立刻暧昧地笑了起来。 铁老自然清楚凌临峰是什么身份,眉头一皱,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毕家也太儿戏了吧?这种大事情自己不出面也就算了,找个外人来办事。派了一个律师竟然安然若素地坐在下面,屁话都没有说一句?就算已经内定的事情,也做得太离谱了吧? 铁老表面不动声息,但是内心已经非常愤怒秦律师地做法,当然,他根本就不可能清楚其中的情况。 “凌少,想不到我们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了。上次我亲自拜访,可惜你贵人事忙。错失了一次面谈的机会。” 凌临峰假装动容道:“原来柳浩平大哥比电视里还要年轻得多,难得人也长得如此英挺,我对你很有好感呢。” 柳浩平有点不适应凌临峰这种当刀直入的赞扬方式,笑道:“见笑了,凌先生才算得上风采无双吧!”心中却暗骂,长得这么俊美,怎么不去参加明星选秀。跑到这里来混什么! “那里,那里。” 这种有板有目的谈话方式,台下众人大多是皮厚心黑的商人,也开始大感吃不消,突然,凌临峰又冒出了一句让众人差点晕了过去地话。 “柳先生,咱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我送你一份厚礼如何?这样吧!东南地区的开发权由你柳家来承接。你觉得如何?” 凌临峰既然提出有柳家来承接开发权,已经等于直接宣布放弃了今天地热点招标,这句话简直如同飓风一样,平地汹涌而起。 秦尹律师只叫觉腰间一紧,那一点冰冷已经直接赤裸裸地吻在他的肌肤上,刚到喉头的惊呼立刻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死了。死了,这些人果然是心怀不轨,如果事情搞砸了,我怎么面对毕少?这些人既然都是黑道的不法分子,自然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难道我就这样看着他们乱来?” 秦尹的喉头咕咕作响,着急到了极点,却又没有任何办法。 房间里传出了一片惊呼,众人都在激烈地交谈着,很明显。人人都在猜测着凌临峰那份话的真实度。 铁老地眉头一皱。沉声道:“凌先生,这种在法律上明文规定的事情。希望你不要当为口头上的玩笑,否则我真当你弃权了。” 凌临峰转过头来,又平静地抛出一句话:“我并不是开玩笑,我现在宣布毕氏集团全权放弃东南地区的开发权,至于柳家能不能吃得下,就不关我事了,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开玩笑?” 铁老的脸色也是微变,但是随即又恢复了正常,他狠狠地瞪了凌临峰一眼,实在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打的是什么主意。 别说铁老,下面西京市里的一排大小官员也是面面相觑,在场很多人都接受了毕东流的好处,而且得到了很多许诺,现在凌家急流勇退,也不知道唱地是那出戏。本身来自柳家和其他商家的压力就不轻,既然毕凌两家出了内乱,那就怪不得谁了。 当然,这种招标工作是一种自由选择,如果凌临峰想退出,谁也没有办法。 下面的大小企业家已经轰的炸了开来,场面如同闹哄哄的集市。 柳浩平虽然看过凌临峰的留言,但是对方这样直接提了出来,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 “管不了这么多,一切按照家父的意思去办,东南地区的开发权一旦到手,木已成舟,毕家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拿不回去,也许凌临峰真的想落井下石而已。此人虽然是人中吕布,但是做法难免让人心寒了,算了,反正是便宜我了。” 所谓树大招风,凌临峰向柳家靠拢,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柳浩平早已觉察到了毕家的代表已经在凌临峰的控制之中,所以心中更是坚定了这种想法。 “凌先生,你确定代表西峰集团退出招标工程?” 这次,柳浩平与铁老几乎同时发言,两个人都默契地点了点头。 “我确定。” 凌临峰重重地点了点头,他也不想多说什么,立刻转身而返,那副轻松自在的表情,仿佛刚才不是放弃了一大笔生意,而是放下了肩膀上的担子。 “出了什么事?难道这是真地?柳家承接了全部地居民区?” “这件事有点怪,我好像嗅出了一点味道。” “什么味道?” “我看不止是钱味那么简单吧。” 台上。柳浩平已经满脸春风地签下了字,铁老也不跟柳氏家族为难,只是高声道:“柳先生,工程我已经放心地交到了你们手中,柳家族是知名的大企业,你们办事,我也放心。但是有一点我得强调一下,这次地工程涉及到居民的搬迁问题。绝对不准出现乱民,扰民的事情发生,关于这一点,在合同上有提到,另外我个人要问你一句,你一定能保证吗?” “王老先生,请放心。这本来就是我们分内的事情,只要居民愿意搬迁,一定能得到最多的补助。” “那我就放心了。” 台下,秦尹愁思困顿,大冷天气,额头地冷汗淋漓而下,哒的一声,轻轻地滴在地上。 众人开始按照次序退场。西京市政府地大小官员交头接耳了一阵,但是这种情况下也不方便试探凌毕两家的情况。 现场很快就留下凌临峰等人。 张辽刚刚收回手中的断刀,秦尹立刻跳了起来:“搞什么鬼?白白让柳家占了这么大的便宜,我怎么回去交代。” 凌临峰冷冷地道:“谁说柳家占到便宜了?你放心,一个月之内,我保证柳家一定把东南地区吐出来。否则我凌临峰会赔偿你们毕家的损失。” 秦尹那里肯信,他痛心地摇了摇头,不可置否。 凌临峰耸了耸肩膀,微笑道:“秦先生,你能否用脑子想一下,我已经派人调查过,东南地区有一大批钉子户,东南区是他们的祖业,这些人只要联合在一起,柳家自然不会那么容易展开工作。嘿嘿。这安民的工作由他们安排,到时候我自然会有办法让他吐出来。” 凌临峰用手指弹了弹风衣。轻柔地道:“别忘记了,姓凌地可是混黑道的,想得到的东西自然会有办法,你以为我会轻易拱手相让吗?错了,我这是为你们的毕少省时省力而已,大律师,你回去让毕少放一百个心,等我的好消息。” 言毕,凌临峰打了一个响指,一个华丽的转身,潇洒而出。 “疯了,难道他们去抢吗?开玩笑,柳氏家族有百多年的历史,根深蒂固,人才辈出,难道是一个黑道联盟可以对付的?荒谬,荒谬。” 秦尹如同一个小姑娘一样连连顿足,却也无可奈何,眼看着凌临峰等人地背影已经消失了。 由于凌临峰中途退出,招标事情很快就风尘落定。 毕东流听了秦尹的报告后,竟然是出奇的冷静,淡淡地道:“让凌临峰慢慢玩吧!我信他。” 秦尹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闻言之下,眼珠子都差点掉了下来,下巴一阵扭曲,几乎当初脱臼。 连续几天之内,凡是与秦尹接触的人,经常莫名其妙地听到一句很神经的话:荒谬,真是太荒谬了。 接下来地两天风平浪静,通行全国的信息时报连续刊登了西京市招标热点,所有的市民面对凌临峰的作法,惊讶有之,感慨有之,更有YY人士怀疑凌临峰在跳马甲,一时之间,全国各地到处都是眼珠乱滚,口沫横飞。 柳家为了西京市的招标问题,已经在此市落脚了一定时间,早已想回归上海总部,柳浩平在家父的指示下,向兽盟投了一个大大赞助,名义是赞助,实则是对凌家的义举进行暗地里表彰,虽然明知是与虎谋皮,仍然礼尚往来,柳易冰并没有与凌家结盟的意思,言辞之间颇为客气,龙锐楼等人的回应更是虚伪得要命,结果大家又上演了一次皆大欢喜却没有任何实质内容的闹剧,之后,大家一拍两散,老死不相往来。 柳易冰地思路非常清晰,凌家这次地突然转让,分明就是不安好心,他既然可以出卖毕家,那么一样可以出卖柳家,大家及时划清界限,免得以后夹杂不清。 初冬,寒夜。高楼之中,木青山抬起头,凝神遥望远方,天空中星河稀稀落落,木青山手指连弹,四颗罗藤花种子飞弹而出,恰巧落在楼角的转弯之处。 嫩绿地花藤在数秒之内疯长了起来。片刻之间,已经由八角楼延伸而下。直垂地面,木青山的身形一纵,瞬间消失在楼顶。 片刻之后,本来绿意可人的罗藤突然枯萎,干枯,在几秒钟之内,很快地化为点点碎末。飘飞在凄冷的夜空中,果然是应了一句老话,好景不常在,好花不常开。 数分钟后,两名身穿灰色中年人自天窗窜了上来,身法一样快得惊人,这两人到了楼顶之后,随即快速地检查了各个角落。可惜他们失望了,这栋大厦距离最近的楼房都在三百米开外,难道那个影子人飞下去了? “这件事不简单,明天与保安部打一声招呼,必须在短时间内加强防御,并不是我开玩笑。老子总感觉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打量着毕家的一切,难道是我太敏感了?” “宁可麻烦也不能大意,刚才我明明感觉到了有人一直在前面逃窜,怎么瞬刻之间就不见了?按道理来说,他不可能下得了这么高的楼房。” 话语渐低,西京市地夜空很快就恢复了宁静。 “柳家宁静了这么多天,应该有所行动了吧!”木青山一个人行走在寂寥的大街上,神情有一点说不出地漠然,街道两边的小店早已关门大吉,闪耀的灯光偶尔从娱乐房里闪了出来。深夜之中的街道。透着一种宁静的诡异。 木青山的身形倏地加快,拉在地上的影子一下子被拉长。下一刻,大街上已经消失了他地身影。 喵的一声,一个野猫在黑暗中受到惊吓,冲了出去。 上海,东方银座。柳家的高层人士经过了两天两夜的讨论,如何收房买房,以及安抚人心的方案渐渐地浮出了水面,最后总结回档。 第一步:收买西京市各个地区的村委书记,由这些人出面解决收房问题,都是本地人,自然好说话。 第二步:饮食业永远都是不朽的神话,东南地区的黄金地段首先建几家豪华酒店,最好能搞成酒店连锁,有创意,有特色,为进一步开发打下基础。 第三步:整体开发,在五年内,把这块地方改造成城市后花园,十年之后,成为所有配套全部完善地西京卫星城。 命令下来后,驻扎在西京市的柳家分公司开始紧锣密鼓,分头行动,一周之后,信息很快就回馈上来了,东南地区已经收回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土地,但是剩下的一些钉子户却是顽固得惊人,一顿扁担扫把下来,妇女主任的高跟鞋甩到了半空,村委书记更惨,掉到了还没有加盖的沼气池塘里,差点不遗臭万年。 柳家地高层看完报告资料后,个个神态各异,捧腹喷饭的,埋在桌底的,矿泉水从鼻子流出来的也有。 说有多怪异就有多怪异,有关农村的问题果然是问题中的问题,好在已经解决大半的土地,接下来的是如何说服那些顽固的钉子户了。 利诱不行,就上硬逼,这些农民都是些文盲,不见棺材泪不流,柳易冰眉头微皱,心中暗叹,这么多年过去了,柳家的家底日益雄厚,已经很少用上粗鲁手段了,现在重操旧业,倒有点陌生了。 西京市是一块大肥肉,既然到了肉食动物地嘴边,谁也不愿意掉出半点肉渣。 “浩平,你调十几个打手明天去西京,顺便带上秦律师,给那些穷光蛋上一堂法律课,与柳氏对抗,就是与政府对抗,不但祖宗地地盘保不在住,以后连安身立命都是问题。”柳易冰的声音带着三份冰冷,这些刁民让他费了这么多心事,已经拖了两天,想想都来气。 山高皇帝远,如果不是这次地西京之行,挖掘了强大的经济潜力,而且还与毕家有了正面之争,这么多家了,柳家自认发展壮大,已有实力问鼎四大家族之首,这次就是摆出一种姿态,令其他两大世家看到今时今日的柳家,否则柳易冰根本就不会亲自处理这些杂事。 第二天上午,柳家派出的十几名身材媲美河马的大汉登上了西去的飞机,当天下午,当这些人再次坐到沙发上时,个个都是鼻青眼肿,个别更是嘴巴高高嘟起,足以挂着一盏灯笼,那里有什么强手的风范? 一名身材彪悍的中年人正在武厅里走来走去,暴躁地骂道:“他妈的,真丢人啊,真丢人,留学日本的柔道高手连几个乡巴佬都对付不了,你们别告诉我是自己摔伤的啊?让我怎么跟儒哥交代?都他妈的是蠢货,老子请错人了。” “汰哥。” “别!你们才是我的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汰哥,我们不敢隐瞒,是那两人太变态了,一个老头,还有一个娘们,那动作太邪门,大伙被打中后,根本就动不了,结果一大群人就冲过来了,那些人还真够变态的,竟然用塑料袋包着玻璃与牛屎,远远就丢了过来,秦律师都中了两袋,那种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可以去……” 啪的一声,房间里响起了清脆的巴掌声。 “塑料袋包着牛屎?我叫你们去办事还是叫你们去吃屎的?你们都是猪脑袋啊?不会搞偷袭吗?三更半夜带人冲过去,你们把那些娘们强奸了,都没人会知道,一个死老头在半夜又能搞出什么花样?” 这名手下想了一下,委屈地道:“汰哥,要去搞偷袭吗?又不是打仗,不用杀人放火吧。” “猪脑袋,你不狠人家会更狠,下次肯定直接请你们吃屎了。” 就在柳家打手们颇为意外的时候,西京市郊外的某一个小山村正在召开临时大会。 一位老者手拿烟斗,白发飘然地站在一块大石头上,谢东贤是村子里德高望重的老者,又是鼎鼎有名的拳师,虽然年过七旬,但是精力充沛,目光清晰,骨子里透着三分清傲,看起来倒有几分宿儒的风采。 大岩石下或坐或站着十几名身材魁梧,神态粗野的农汉,这些人都是西京本地人,祖祖辈辈一直呆在这里,对故土怀着深沉的感情,正是柳家这次搬迁的重点顽固客户。 “各位乡亲,请静一下,东坡已经平静了很久,但是最近政府发了一个新政令,结果闹得人心惶惶,但是政府也说过,一切按照人民的意愿办事,如果我们不想搬,那就是我们的自由,那些有钱人有什么了不起?不也就两只眼睛看天,一个鼻子出气,凭什么让我们放弃祖宗留下来的产业。” 谢老的声音激越,如裂金石,三尺长须随风飘扬,语气更是痛心疾首,一番话说下来,下面登时群情耸动。 “好!坚持到底。” “头可断,祖宗的产业不能毁。” 人群爆发出一阵吼叫,在薄雾的黄昏里透着震撼无比的味道。 “我操这些有钱人的姥姥。”突然,人群中有一个豪气的声音冒了出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搏奕 众人轰然大笑的同时,只见空地之上,一个六七岁的红衣小女孩双手叉腰,头上梳着一条冲天小辩,正在气鼓鼓地喝骂着,红扑扑的小脸如同喝醉了酒一般动人可爱。 小女孩伸出食指,不住的点向面前的空气,仿佛那些毁屋坏人就站在面前。 谢东贤一张老脸上笑意吟吟,这个小女孩正是他的独孙女,女儿女婿早已经去大城市打拼,眼下就留下祖孙二人相依为命,虽然生活清贫,倒也其乐融融。 大伙平时都以谢老马首是瞻,也没有想在这个方面多做文章,纷纷沉默下来听他发言。 谢老一袭青衣,辩材滔滔,从民国时代的祖宗们来此处开荒整田说起,一直说到当代变迁,人心不古,没有农民种田,难道那些城市里的小白脸都是吃空气长大的吗? 众农民全都大声应诺,挥舞着锄头助兴,这村子早年是出山贼土匪的地方,而且穷乡僻壤,习武之风盛行,村中也确实有几位高手坐镇,故而民风彪悍,并不怕事。 大约十五分钟过后,谢老终于缓过了一口气,捋着长须道:“好了,散会吧!大伙都散了吧,我们这些人辛苦了大辈子,不就图个安稳的生活,外面的人狡猾得很,我们偏不搬出去,给多少钱都不搬,这里是咱们的根基,在外面讨生活的孩子们还要回来,根基不能断。想当年日本鬼子那么厉害都打不进来,今天的事情算得了什么,也就是坚持到底四个字而已。好了,没事了,大伙该下地地下地,该生娃的回屋生娃,就这么着。散了!” 众人轰然大笑,场面好不热闹。 老人跳下岩石。牵着小女孩的手,与众人一一打了声招呼,各自散了。 片刻之后,村委书记从一块大岩石后转了出来,喃喃地道:“糊涂,全部都是糊涂蛋,都什么时代了。还死守着几份薄田不放,思想没有解放,经济怎么能进步?嘿,还好老子见机得早,这笔横财足以让我到城里包个二奶了耍耍了,可惜这些穷鬼咬顶牙根不放松,害老子没有了另外百分之十的提成,太可恨了。” “人无横财不富啊!”又是一声感慨。 说完几句发泄的话。村委书记跄踉着脚步正要离去,突然,一声冷哼自背后响了起来,声音冷得钻到人心中去了。 “是谁,给我出来。少在这装神弄鬼的。”村长心虚地喝了一句,不由加快了脚步,可惜他旧伤未好,跑起路来也是歪歪斜斜。 地上一支小小的树枝跳了起来,刚好横在他地两脚之间,扑的一声,接着就是一声惊叫,化做滚地葫芦地村长一路保持着高速滚下了山坡,压倒花花草草无数。 “托塔天王下天庭,金光闪闪齐上阵。收鬼收怪妖精。哎呀……” 一连窜的咒语随便着惨叫远远地荡了开去。 “农民卖地并不错,但是他想糊弄大伙把土地全部转卖。而且还从中赚提成,这就是他的不对了,这次只是小小的惩罚。” “就是,小木,刚才你应该下手重一点,这样太便宜他了,嘿嘿!刚才应该在他的屁股上补上两脚,让他滚得更快一点,助人为乐,实乃快乐之本啊!” 稀疏的森林里转出两个身材出众的男人,一瘦一胖,落差非常明显。 木青山微笑道:“那位老人非常有意思,我很想会会他,陈肥肥,你有信心对付其他几大户人家吗?” 陈胖胖拍了拍胸膛,笑道“不到非常时期,怎能显示出我地非人手段,你看,这是什么好东西?” 陈胖胖把手中亮晶晶的东西在木青山的面前晃了一下,随即收了起来。 木青山的眼光是何等的锐利?只一眼他早已看出端倪,微笑道:“政府慰问执事?胖子,政府中有这号岗位吗?你在那里搞出来的?” “靠,当然是合法的啦,没有看清楚上面的红印吗?明确一点,应该是政府慰问执事长,陈!志!义!先!生!如假包换,好了,小木,咱们分头行事吧!我委托地好东西应该送到山脚下了。” “什么好东西?” “老子既然是慰问团的干事,自然有好东西发放啦!糖果,饼子,矿泉水,应有尽有,这些村民被柳家一搞,都成了惊弓之鸟,我这个政府官员一站出来,该支持的就支持,该给钱的就给钱,一切按照人民的意思办事,不想搬?也行,一起坚持到底,枪不打出头鸟,不出几天,这些农民叔伯阿姨一定会对胖哥我感恩戴德,说不定,还有很多纯情小村姑倾情奉献,天啊,那可就真是美死了,上帝,让我死吧!”陈肥肥乱发了一阵疯言疯语,扭着屁股去了。 “乱七八糟。你就等着挨锄头吧!”木青山冲着胖子的背影笑骂了一句,身形顿时消失在田野之中。 一条弯曲地小河延伸向稀疏的大块农田,顺水而下,曲径通幽,岸边星竹几点,一间茅草屋,几串倒悬着的玉米堆,晒谷场上的石磨上放了一只旧烟斗,一尊从中间断裂的岩石桌子上横七竖八地划满了线条。 几只老母鸡正在茅屋前悠闲地散步,老人的脚步声刚在远处响起,这些家畜立刻咕咕地叫了起来,好一派平静安详的农田风光。 老人不禁捋须呵呵大笑。 什么旧貌换新颜,什么新桃换旧符,人生怎一个静字了得。那些大城市里的贪官污吏不是也贪图农村地宁静,还在上流的村庄边上建了几栋别墅吗?且美其名曰:农家乐。外面地那些人想搬进来,几句话,一张空空如也地白纸就想把我们拉出去,门都没有! 在某方面,老人固执得如同山中的老岩石,任它东南西北风。我自崭然不动。 红衣小女孩蹦跳了几下,在原地上打了几个转。有意把路走得更长更弯,不时捡起几块小石头,用力丢了出去,随便撒下银铃般地笑容,回荡在这样的夜空,静谧地田野之中。 “爷爷,你说那些坏蛋会赶我们走吗?那妈妈回来会不会找不到我们了?哼。等我长大了,一定把这些坏家伙全部打倒。” 谢东贤抬头望了望稀疏的竹林外,那一大片高墙碧瓦,心中叹道,小樱子不过是跟外面来地孩子打了几次交道,就连说话都走了模样,看来外面的世界果然是个大染缸! 老人的眼光落在破石之上,眼光不禁一扬。脸露微笑,老人有三大爱好,围棋,烟草和太极功。 这个村庄中的老姓有三大人家,谢黎潭三大姓,这三大家都有祖传武功。源远流长,平时大家养家持道,看不出习武之人的风范,但是每到逢年过节,必定切磋一番,以此引为美谈。 可惜时代不同了,追求也不同,年轻人习武也是为了在外面谋求一份好工作而已,这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突然,小樱一下子跳了起来。叫道:“爷爷。这里有一个人呢。” 谢东贤那双浑浊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仿佛黑暗之中地点点星光。只见雾蔼沉沉之中,一个身材挺拔的年轻人竟然从屋后转了出来,这人脚步轻柔,走起来路来,风尘不惊,自己竟然直到现在才发现了他的存在? 老人的脸色不禁微变。 “大哥哥,你是从那里来的?来我们家里作客好吗?” 小女孩一脸好奇地蹦跳了过去,想去拉着这位不速之客的手掌,如果在平时,倒也没有什么,但是现在情况这么复杂,那就不一样了。 谢东贤大惊,一个箭步上前,一下子拉住了小女孩小小的身子,提声道:“这位朋友是来找老谢吗?本人自问又没有什么朋友,也不想与人打交道,这位朋友请自便吧!不要惊动我的家人。” 来人正是木青山,岩石之上地村庄会盟,木青山已经听得一清二楚,自然知道这位老者是这些钉子户的带头人,心中略为计较,立刻转了上来,只是他动作敏捷,当真是掠风无影,倒是抢到祖孙俩的前头来了。 小樱樱挣脱了爷爷的手掌,用出招牌姿势,双手叉腰,尖声喝道:“要打架了吗?我可不怕你,我爷爷是太极高手,我是太极小手。” “小樱,别胡闹。” 老人眼中精光闪耀,那里有老人一丝一毫的老态龙钟。 木青山微笑着伸出手掌,说道:“小朋友,这个东西送给你,喜不喜欢?” “咦!好大的蚱蜢,那里来地?送给我吗?” 只见木青山的手掌心中躺着一只芦叶编织而成的蚱蜢,巨头长腿,展翅欲飞,更难得的是它的神态倨傲,看上去栩栩如生。 小樱樱登时大喜,但是手掌被爷爷拉住了,只能不满的呼叫了起来,小脚连跺地面。 “我要。” “送给你吧!” 木青山手掌一颤,这只蚱蜢在火舞圣光气一激之下,立刻翩然飞去,稳稳当当地落在小樱樱的面前,不差毫离。 谢东贤的脸色更是难看了三分,白须无风自鼓。 小樱樱一声惊呼,弯腰拣了起来,反复把玩,爱不释手。 老牛倌送给木青山的第一份礼物就是这种草蚱蜢,木青山当时也是差不多这个年纪,看到这个小女孩如此愉悦,不禁脸露微笑。 谢东贤知道来者不善,但是猜不透他的用意,一时之间犹豫了起来。 木青山眼光斜视,一眼扫过旁边地断石棋盘。白求仁地融合意识立刻汹涌而出,食指大动。 原来生活中的白先生也是一个棋痴。 一个跨步,木青山闪身到了断石之旁,石桌上放着两盒崭新地黑白棋子,这些棋子着手很轻,竟然是用檀木雕刻而成,只是精雕细刻。棱角圆润,着手极重。竟然看不出任何人工的痕迹。 木青山的心头一跳,暗忖道:“难道这副棋子是这位老者雕刻出来的?此老对平衡之力把握的造诣实在惊人。 一抬头,木青山掂起白棋笑道:“老先生,我有位朋友素来喜好棋道,我也跟着他学了两手,这会见猎手痒,想向你请教一下。常言道,棋道则不分亲疏,小子先出手了。” 木青山凝神片刻,在中间地坤位首下一子,稳居中原之势,这一招棋式固然极妙,但是下手的威力更是骇然,但见金光微微一闪。一阵石沫横飞,这只木雕棋子竟然硬生生地嵌入了顽石之中,不着痕迹。 谢东贤号称三品老人,这棋道实是第一大品,只是山村之人又有几个人有这样地闲情逸致?就算感兴趣的人,也不过是草头军师的棋力。谈不上什么同道。 他见木青山一子落定,心中大讶,围棋素来有金角银边草肚皮之称,极少有人会落子在中间,但是瞧这少年的心性与定力,棋艺绝非庸手,难道他用的是古谱? 这一下子谢老惊喜交集,一颗心怦然而动,此时倒也顾不上什么来者不善,瞧了一眼小樱的位置安全。立刻脚踏太极步。转到棋盘旁,落坐。黑棋落处,竟然轻飘飘地嵌入了白棋的右下侧,互成掎角之势,当真是寸土不让。 哧地一声,金光一闪,又是石沫横飞,木青山这次来了一个围抄。 木青山的动作天然而成,绝不拖泥带水,下棋更是快在眉睫之间,来自白先生的古怪棋艺,每每落子,剑走偏锋,却又能够从看似无可能中寻找到克敌制胜的可能。 白先生一生行事,从来都是步步相逼,不留情面,与他的棋道也是如出一辙,霸道之中带着煞气,如此心性,与木青山身负的火舞圣光气竟然配合无间。 谢老见木青山年纪轻轻,一开始还担心这小子龙头蛇尾,大大的扫兴,现在见他如此了得,不禁捋虚微笑,不敢小觑。 “好棋道!好棋力!好身手!” 谢东贤又紧跟着落了一子,同样轻飘飘的手法,轻柔地按入石头之中,同样地入石三份,并不逊色与木青山的刚猛力道,至少在短时间内,两人绝对分不出输赢。 “小樱,你到一边玩蚱蜢去,别来干扰我们。” “是,爷爷,我才没有兴趣看这么无聊的东西呢!可恼,每一个客人来,爷爷都拉人家去下棋,无聊透了,我跟小朋友到一边玩去。” 小樱樱倒提长须草蚱蜢,一蹦三跳地进屋去了。 哧哧之声此起彼落,木青山与老者越下越快,到了最后,几乎想也不想,挥手落子,不过是应手之间而已,石沫横飞,伴随着岩石的迸裂之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响。 “承认,我先吃老先生七子。” 木青山手掌轻按桌面,反震之力直透而下,只听哧的一声,七颗被围的黑子猛地跳了起来,刚好落在旁边地棋盒当中。 谢老的脸色微变,略为沉思,随即在东北角嵌入一子,右手成圆,在石桌的虚空一引一带,微风萧萧,木青山东北角的七子竟然跳了上来,然后轻柔地落在木青山的白色棋盒里。 “这位老先生虽然气力比不上我的悠长,但是对力道的控制实在惊人,他修习的究竟是什么门道?好像从来没有见识过,奇怪了。” 到了此时,黑白两棋已经各占棋盘的一半,两人相对而笑,一分钟后,木青山才填上一子,谢老也是凝神沉思,好半天,才紧跟着下了一子。 自此以后,两人竟然越下越慢,到了最后,每一落子已经在两分钟之后,棋盘之上已经形成了僵持之势,每一下落子,都是至关重要,古人有言,一子错,则满盘皆输,这句话用在此处,实在之极。 半个时辰之后,谢老虽然深谱养生之道,但是毕竟年纪大了,那里比得上木青山正值青年,功力精气均是登峰早极。 片刻功夫,谢老冷汗潸潸而下,每一落子,都必须凝神良久,再也没有原先那种气定神闲的潇洒。 “谢老伯,今天到此为止吧!明天早晨我会再来。” 话刚说完,木青山长身而起,不等对方说话,立刻飘然而去。 “喂,小伙子,这盘棋还没有下完,你到那里去?你这是胡闹,一塌糊涂,一塌糊涂啊。” 谢东贤地修养就算再好,也不禁被木青山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但是这盘棋已经接近完局,这小子竟然半途而退,天下真没有这样地道理。 木青山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 “谢老伯,兴可而止,你又何必认真,明天我一定来,哈哈……” “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像样地对手,竟然就这么离开了,这不是存心让我难受吗?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莫名其妙。” 谢东贤棋瘾一发,完全忘记了木青山出现的突然,沉思片刻,自己到屋子里泡了一杯茶,静静地思考下一步的走势。 片刻功夫,谢老一拍大腿,哈哈大笑,棋局的走势他已经了然与胸,明天一定杀那个小子一个落花流水。 东南地区的居民正在火热的搬迁之中,虽然是深夜,乃然可以听到机器的轰鸣之声,说实话,柳家并没有亏待东南区的搬迁居民,除了解决了居民的居住问题之外,还另外补贴了一笔金钱。 可惜柳家一贯财大气粗,以己度人,自然是大错特错,有很多农民,并不是用钱,用优越的生活扫能说服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 刚柔之道 第二天一大早,老人就在机器的轰鸣声中醒了过来,小樱樱还没有到上学的年龄,仍在沉睡之中,乡村又没有幼儿园,除了与老人作陪外,便是与外面的孩子耍乐子。 “这地方还真不是人住的,难道政府为了开发,连环境都不顾了,这样下去,分明就是倒退,还搞什么建设。” 突然,谢东贤眼睛一亮,猛地想起了昨天的事情,一跨步,推门出去。 怎么一见,却吓了他一大跳,只见那个白发小子坐在自家的门口,如同一尊雕像,薄雾之中,好像天地开荒之时,这个人已经坐在这里,不言也不语。 “好家伙,竟然能与自然融合为一体,他竟然有这样的造诣?我没有看错吧?他可没多大年纪呀。” 谢东贤隐居山林之前,也曾在江湖上历练过,也见过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但是从来没有什么事情比眼前这一幕更让他震撼了。 “谢老伯,早晨好啊。” 木青山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刚才的沉稳一扫而光,少年人的阳光霎时暴露无遗。 谢东贤又是一阵迷茫。 乡下人又没有说什么早晨不早晨的习惯,谢东贤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按照以前的习惯,首先来一套汉祖长拳,然后把屋子里的小樱樱叫醒,爷孙两人合耍太极功。一来,机器如同洪荒巨兽地轰鸣了一个晚上,估计小樱樱并没有睡好,二来,谢老的棋瘾早已憋了一晚上,现在眼中全是黑白棋子地走势,哪里还有心想别的。 “小伙子。你昨天不辞而别,今天不分出胜负。可别半路而逃啊!” 谢东贤快步而来,步伐如同行云流水。可惜那种焦急的神情,让人感觉简直是大清早去赶市集一样。 木青山微笑道:“昨天只不过是路过而已,有急事要办,当然不能久留。” “你……这是怎么回事?” 谢东贤刚刚走到石盘的旁边,脸色立刻变了,只见昨天的局势已经没有任何的痕迹。石面虽然平滑,但是崭新湛然,很简单,石头已经切矮了几份,自然一切都是新天地了。 饶是谢老稳定如水,老脸顿时也挂不住了,沉声道:“搞什么鬼。” 木青山不动声息,微笑道:“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时代都在变迁,当然一切都得从头开始了。” 言毕,木青山功凝固手指,火舞圣光气慢慢地在指头末端形成一道淡金色的气锥,左三路右三路。哧哧之声连续不断,竟然以指代刀,直接划起棋局来。 木青山边划边道:“哈哈,我这人有一点小心眼,如果我没有猜错地话,谢老伯一定对棋局已经了然与胸,我当然不会吃这个亏。” 谢东贤的脸色苍白得惊人,他虽然懂得以柔克刚之道,但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地气劲已经收放自如,而且威力惊人。他的柔无论任何也克制不了人家的刚了。所谓半两拨千斤,如果面前是万斤。甚至百万斤,那是肯定拨不动的,绝对的实力差距并不是技巧可以缩短的。 面前的岩石在木青山地火舞圣光气之下,脆弱得如同威化饼干一样,换而言之,自己的身体,在这年轻人面前,只怕连块饼干都不如。 谢老的心中转过千百个念头,实在想不出木青山的用意,自己无欲无求,与世无争,竟然得罪了什么人,难道他是柳家的人 ?[-3uww] 想到这里,谢老的脸色更白了,白得如同雨后的空山,因为这时候,刚好屋子里的小樱樱揉着眼睛走了出来。 “小樱,你到外面玩去,自己去吃饭,快去。” 小樱应了一声,立刻蹦跳着去了,这个小女孩地独立能力还挺强的。 木青山掂子微笑道:“谢老伯,这个小女孩已经到了上学年龄,你却还把她锁在深山里,这未免太不公平了吧!” 眼看孙女的背影已经去远,谢东贤的脸立刻沉了下来,突然大声喝道:“说,你是不是柳家的人 ?[-3uww]如果是过来谈土地的事情,那就免谈了,我没空,准备送客了。” 此老地脾气眨眼之间大得吓人,木青山倒有三份意外,暗呼厉害。 重重地摇了摇头,木青山盯着老着的眼睛,认真地道:“如果我说我不是柳家的人,而且恰好是专门与柳家作对的,你信不信?” 木青山直接就抛出了这颗重磅炸弹,倒是吓了谢东贤一大跳,难以置信地道:“作对的?你们有仇?这关我什么事?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懒得去理会你们这些有钱人的事情,把庄稼种好,把娃娃带大,这才是真实的生活,如果没有什么事,请你离开吧!”老头的胡子顿时翘了起来。 木青山鼓掌大笑道:“很好,很好,两耳不闻窗外事,老伯果然是好雅趣,今天我是来下棋的,并没有其他意图。” 谢老明知木青山心中有鬼,但是此人简直像只无缝地蛋,倒也不好意思立刻逐客,何自始至终,这个年轻也没有真与自己为难。 “你想下棋,喝喝茶,那也无妨,我随时都可以奉陪,如果你一提土地二字,我立刻翻脸,请你不要介意。” 谢东贤寸步不让,死死地盯着木青山地眼睛,倒有点倚老卖老的意思。 木青山风轻云淡地说道:“完全没有问题。” 外面地机器轰鸣不断,这一老一小再次盘石而坐。仿佛置身与另外一个世界,只不过各怀鬼胎而已,心中有了芥蒂,下手之间自然也带着烟火无限,一个小小地棋局,却也有硝烟战场的味道。 木青山已经摸清楚了此老的脾气,顽固。死要面子,咬定的东西绝对不放弃。当然,这类人倒并不是没有办法应付。 木青山旁敲侧击,开始挑引这位老人说话,谢老似乎也看穿了木青山的意图,一直缄口不语。 木青山仿佛吃了铁胆一样,开始从老人的爱好说起,而且说得不伦不类。错漏百出,结果对方果然大发雷霆,一番妙论下来,自然比木青山不知道高了多少个层次。 既然对方开口,那就有戏了。 两人最先开始聊的是田间生活,没想到这年轻人对农家地各种技能说得头头是道,这一点令谢老头对其大增好感。 继而聊到社会问题,说到高者谋权者。一旦丧失良心,作为愧对天地,损国损民,比起平民百姓,贩夫走卒实有不如,谢老头这几天有深切体会。自然也是拍腿大骂,对木青山的印象又好了那么一点点。 随着木青山机锋一转,由社会又转到了教育,巧妙地提到了小樱樱,这一点更触到了老人地痛楚,这几天小樱樱说话做事,已经出现了不良的势头,也不知道是那里学来的,如果这样发展下去,怎么对得起她的父母? “外面的社会虽然混乱。但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当然不能一概而论。就好比现在最先进的教育,在农村,在这样的地方是很难普及地,没有教育,不能进步,不进步就会落后,落后就会被那些进步的人一辈子踩在脚下,大城市又怎么样?还不是我们这些面朝黄土的人开发的?大城市有大城市的优点,农村有农村的特色,只不过我们没有接触到外面的新知识而已,如果在外面学了先进的知识,再来改造落后地农村,同样是一条出路,关键看自己怎么看待?” 谢东贤当然沉思了片刻,挥手道:“小伙子,我今天很累了,想休息一下,请你离开吧!” 木青山看着下得一塌糊涂的棋局,摇了摇头,立刻长身而起。 木青山离开以后,老人沉思了片刻,跑到村里唯一的小卖部,给远处的女儿打了一个电话,回来以后,脸色更是苍白。 有点奇怪的是,半路上他遇到了一个素未谋面的胖子,穿着工作制服,笑得如同春天里盛开地山茶花,这人正在与留了下来的左邻由舍打着招呼,什么大嫂大哥,一连窜的好言好语从这位胖子口中连珠炮般地冒了出来,搞得谢老还以为那家来了亲戚,后来才从一个小孩子的口中得知,原来这位胖子是什么政府慰问团的干事,说是帮助那些不想搬家的农户,老人心烦意乱,也不多问,蹒跚地离开了。 第二天,那个白发小伙子并没有来,谢东贤在屋子前站了两个小时,却见竹叶飘零,原来寒冬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外面的机器轰鸣更加响了。 柳家的人得到了政府的明确指示,如果农民不想卖地,地产开发商不得随便干涉,而柳家考虑到留下的钉子户也就是三四家而已,并没有影响自己地项目开发,于是,大批地工人浩浩荡荡地开进了这片地区,推倒民房,准备兴建设豪华酒店,争取在半年内完工。 一切都在如火似荼地进行之中。 此刻木青山站在一处高地,只见面前一片尘土飞扬,不禁暗暗感慨,神农架山下的居民已经大部分转入了城市,政府也在大力开发之中,也知道推倒了多少山林,灭绝了多少动物,承载人类地钢铁都市,脚步日益靠近山林,是否同时也在敲响了环境破坏的丧钟呢? “应该是时候找那位老伯再好好地谈一次了。” 木青山脸露微笑,身形一纵,如同一溜烟般蹿了下来,身后竟然出现了虚影连连,这是身法快到了极致的表现,因为从牢中出来之后,木青山一刻都不敢忘记敌人的强盛,努力练功。自己终于有了不小地突破。 村子的另外一边,陈肥肥正在充当着正义使者的角色,满脸都是正气凛然,一改平时的陋习,眼不斜视,只见一大群环肥燕瘦的大姑娘小媳妇把胖子围了一个结结实实,正在叽叽喳喳个不停。 “执事干部。这日子不用过了,我娃娃的学校今天都被被拆了。老师全转市区去了,千刀杀的村支书,怎么把学校地皮都给转卖了?那个天打雷劈地畜生……” 一位大媳妇正在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往陈肥肥身上撇,指天骂地,哭得好不壮观。 我说大嫂,俺这身衣服可是名牌啊!可不能随便糟蹋啊!这样下去,我还有形象吗?旁边的美眉看着呢! 陈肥肥苦着脸。苦水全部吞入了肚子之中,一点都不敢吐出来,原来保持好人地形象是这么艰难的事情,还好老子进了黑社会,否则今后这日子都不用过了。 一位大姑娘抢了进来,拉住了胖子的衣服,也不知道村姑力大,还是角度有问题。只听哧的一声,胖子的衣服下摆竟然咧开了道口子,仿佛一张嘲笑的嘴。 这位黑脸蛋的大姑娘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胖子地尴尬,抓住了他的衣服仿佛抓住了一个救命稻草,哭道:“死了,丑死了。俺还没有嫁人啊!” 胖子的脸色登时就变了,问道:“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吗?怎么死了?” “你看看我这皮肤,这生活根本就不是人过的,外面的机器太吵人了,晚上睡不好,瞧俺这里又起了两颗青春痘,喏,还是特大的,俺怎么办啊?” 呼,农村的都这么讲究? 陈肥肥差点没晕了过去。 几个大男人正在集中在一起议论着。神态非常激愤。并不时叹息了几句。如果想投诉,看来得依靠这位政府人员了。但是这种政府明文规定地事情,就算打官司也没有几成希望,生活还得继续,看来只能忍一时了。 突然,人群中又人叫了起来。 “谢叔,您老人家来了?大家快来听谢叔说上几句,他会给我们出点子的。” 呼啦一声,三二成群的人流立刻围了上来,一下子把胖子凉到一边吹着冷山风去了。 谢东贤的脸色很差,仿佛老了好几岁,拉在他手中的小樱樱的大眼睛耷拉着,不是打着哈欠,一副无精打采地样子,倒提在手中的竹蚱蜢也是非常的颓废模样。 谢东贤与言又止,灰白的头发一抬,他瞧了瞧不远处飞扬的灰尘,终于鼓起勇气道:“蒙承大家如何看得起我谢老,但是我对不起大家了,这一次,我决定卖房了。“此言一出,人群立刻哄的一声炸开了。 “怎么回事?我没有听错吧?谢叔想卖房了?” “说一套,做一套?怎么搞的?现在卖房那里还有人要?就算有人要也是血本无归了,是不是傻了。” “祖宗的产业怎么可能丢啊!外面的人那里狡猾,谢叔是不是糊涂了。” “会不会是鬼上身呢!那位大嫂,你去拿一双筷子与一把大米过来,先夹手指,再用大米做降头,我的天!” 谢东贤说完这句话后,仿佛老了几十岁,木青山地话在他地耳朵边响起:“就小樱来说,人不能只为了自己,小孩子应该接受常规教育,村里的孩子也一样,从利益上来说,我们与柳家地做法不同,这片土地永远是你们的,他们只不过是租借而已,你们不但得到新房子,一笔超越柳家的补助,而且每年都没有收租,这里是你们的祖业,你们想什么时候回来看看都行,自己的家乡旧貌换新颜,相信这是最值得我们骄傲的事情,我有一个建议,你们在这里建立一个祖堂,大家逢年过节就回来拜祭一下,还有,我们会相应安排一些劳动力继续就业……” “如果大家还信得过我,请你们静一下,我又话说,这是相关我们祖宗以及后一辈生活的问题。” 谢东贤已经恢复了往昔的平静,他慢慢地把木青山的话转述了一遍,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从骨子里信任了木青山,这个人想杀他易与反掌,凭他的能力,赶走村民,硬夺土地,也不太难,但是这个神秘的年轻人以礼相待,以棋交友,就凭这一点,他已经觉得木青山没有理由欺骗他这个老汉,试问,一个人有了这样的能力,谁会在几块瘦地花费这么多心思? 村民都静了下来,突然,刚才那位大姑娘想到了什么,叫了起来:“对了,那位同志还在,让他来说一下,他会帮我们的,如果他同意,我们就卖,让他为我们做主。” “对啊!” 众人的眼光刷的一声扫了回去,只见那位胖子已经笑眯眯地走了上来,制服那道破口子显得非常显眼,正在冬风中迎风飘扬。 “啊!”青春村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叫了一声,立刻晕红了脸蛋。 “同意,完全同意。” 胖子一走上来,立刻冒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看着众人疑惑的眼光,陈肥肥不禁有点心虚,以前的谎话说得有点满了,当时他说,土地绝对不能卖出去,那可是自毁前途,不思进取,饮鸩止渴的选择,现在这位政府同志一上来就唱反调,难免让人有点吊胃。 陈肥肥是何许人也!如果光凭脸皮心肠,早在西楚大学时候,早已厚如城墙,黑如煤炭,现在更是到了厚黑学第二层境界的后期厚而硬,黑而亮,现在对付这些淳朴的村民,自然是小菜一碟。 “很简单,对方既给买断价钱,又有VIP提成,这非常合算。” 陈肥肥的话的技术成分过高,听得这些村民一愣一愣的,立刻竖起了耳朵。 经过半个小时的知识灌注之后,陈肥肥带着三名小媳妇,四名大姑娘登前去西京市的汽车,女人对未来的住房都是比较挑剔的,而且那些男人的思想一时还没有转过弯来,再加上陈肥肥的个人爱好,自然是谐美同行了。 陈肥肥的如意算盘打得非常清楚,这些娘们一旦发现了外面的优越,回过家中,一番枕头风汹涌过来,事情就搞定了,省时省力,皆大喜欢。 第一百一十九章 极恶大作战 进展得非常顺利,所有的钉子客户都欢天喜地地搬进了新房,而且得到了一笔数目不菲的补助,木青山代表凌家给各户的青壮力在市区里安排了工作,自始至终,所有的工作按部就班,井井有条,市民没有丝毫的惊慌,此事成为整个东南地区搬迁工作的典范,木青山更是赢得了村民们的好感与爱戴。 陈肥肥这个假执法人员也成为人人称道的亲切胖子。 其实道理非常简单,木青山来自农村,当然知道这些淳朴的村民最需要的是什么,而柳家的代表一把钞票丢出去,立刻拍屁股走人,第二天就把大卡车开了进来,轰隆隆地大搞破坏,这难免会让人心惶惶。 应村民的要求,木青山在村头的朝东方向立了一个小牌坊,作为纪念之所,这座牌坊还发展成为刻录东南村历史发展的印记,为村人所惦记,人无论走得做远,心里总有一个根的,这也是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 无边的细雨正在慢慢飘洒,落在心中,凉在心底,杨兴业打着雨伞,看着往来的工人,不由心中一阵烦躁。 他是柳家地方开发的包工头,这次的任务极重,柳家已经下了死命令,一个月之内,大楼必须准时落基,刚好冬天的脚步日益踏近,工人们人心思归,安全第一,谁也不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在这样的天气里开玩笑。 “各位弟兄们,风大雨大。还是咱们最大,别给老子偷懒啊!动作快一点,咱们是在为柳大家族办事,人家看得起我们,我们就得下死力,用成绩说话,过了这个月。柳浩平少爷会过来跟咱们开庆功会,每人都有红包。回去过个好年……” 扬兴业吼了几句自以为振奋人心地话后,江郎才尽,自己蹲到路边抽烟去了,正在风雨中劳作的工人个个闷了一肚子气,什么生活?六点开工,晚上还得加班,谁稀罕那个破红包啊?自己吼得比霹雳还要响。谁不清楚包工头都是十一点以后才会起床的? “又是这几句?真TMD无聊。”几个工人不约而同地嘀咕了一句。 眼下的工作最主要的是侦测地质和测量相关的数据,半点都不能马虎。 就在此时,一阵轰隆的闷响自山后转了过来,仿佛雨后地闷雷。 “什么声音?” 蹲在地上的扬兴业疑惑地站了起来,却听传到耳朵地声音越来越响了,这次他听得分明,原来是大卡车行驶在山区中的轰鸣声,奇怪。怎么会有大卡车开进来?谁开进来的? 扬兴业下意识地望向新开发的地区,相距不到五百米远的地方,正是木青山的买下来的地段。 虽然是很小地方,但是这几间破民房地地理位置相对柳家的地盘来说,非常的尴尬,原本以为整个地区规划之后。那几间小茅屋势必会就范,而且柳家对于那村人,还留有后手,哪知道会突然出现这样的变故。 扬兴业立刻给柳家打了电话,希望柳家族把这块地以高价转买下来,但是三天过后了,石沉大海,一点消息都没有,今天人家却把大卡车开进来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扬兴业心中又是一阵莫名其妙的烦躁。 轰隆声更响了。 正在劳动的工人们突然集体停下了手头的工作。站了起来。东张西望,耸动着鼻子嗅着什么。顿时议论纷纷。 三名带头的副工朝扬兴业走了过来。 “扬老板,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出了恶臭,工人已经暂时停止了手头地工作,必须马上解决。” “等等,好像是前面的卡车有鬼,该死的,装什么东西。” 扬兴业也发现了异样,他皱头眉头眺望着婉转的路面,只见马路的尽头,两架犹如兽头的大卡车同时跳了出来,一路怒吼而至,空气地恶臭更加浓郁了。 车上也不知道装了什么年代的污物,仿佛无形的大便撒向了空气之中,浓郁得让人大皱眉头,个别身体比较单薄,相对敏感的工人甚至弯腰呕吐了起来。 “格老子,什么东西,在车上装大便?停车,快给我停车?” 扬兴业急怒交加,顾不上危险,立刻跳到了马路上,挥手示意对方停车,站在旁边的三名副工见老板亲身冒险,也不敢怠慢,回手招呼了一下后面的工人,也跳了出来。 正在急驶中的卡车摇下玻璃窗,车内伸出一张戴着防护罩的脸孔,怒骂道:“找死啊?快走开,别耽误了我们的生意。” “停车。” 扬兴业的声音刺穿了雨幕,带着不可动摇地味道。 呼拉一声,更多人围了上来。 两辆大卡车同时放慢了速度,在工人地怒吼声中,终于停了下来。 嗡嗡之声大作,山区里的苍蝇闻风而动,立刻包围了现场,人声杂乱,好不热闹。 咔地一声,车门被打开,陈肥肥与张辽同时跳了起来,另外一辆大卡车也跳下三条彪悍的大汉,正是吕人杰,许志郎,牛铁魁三人。 兽盟的四大凶兽,外加陈肥肥,全体出动了。 扬兴业在身边随便点了十几名工人,随即围了上去,理直气壮地吼道:“你们搞什么鬼?这里是我们的工地,闲人不准进来,快把车开走。” 这些工人都是粗人出身,本来想摆出一副恶人姿态,吼上几句,那知道一阵又一阵的恶臭排天而来。后浪推前浪,恶臭汹涌,恐怖,非常之恐怖。形势危急,人人都闭紧了嘴唇,生怕一不小心张开了嘴巴,那些恶臭立刻乘虚而入。 扬兴业吼了几句之后。被恶臭一冲,也是差点晕了过去。胃中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陈肥肥五人穿这雨衣,站在路面,戴着防护罩,一副整好以暇地样子。 吕人杰与张辽靠在车头,抬首望天,仿佛在留恋着头顶的微风细雨,而牛铁魁与许志郎却习惯性地歪着头。一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样子。 陈肥肥走了上来,也是大声吼道:“老头,你干什么?都什么年代了,过路还要留下买路财吗?小心挨揍,快走开,老子们要开车。” 扬兴业摸着下巴稀疏的胡子,心中大怒,他这人极爱面子。工人们也是投其所好,大拍特拍,这个胖子司机竟然骂自己老头,自己不过是少年老成而已,胡须数根,今年刚好三十。男人的黄金年代,老头这个称呼实在是难得之极? 手下的工人知道老板动怒,其中一个好事拍马屁的立刻高喝了起来:“你他地找死啊?敢顶嘴?你知道我老板是……哎呀。” 由于空气的污染太严重,这名手下硬是说不下去,急剧了咳嗽了一阵,跑一边喘息去了。 陈肥肥嘻笑道:“哎呀,我知道了,你是想说你老板是乌龟王八蛋,对不对?” 张辽等人个个脸色木然,根本没兴趣跟这帮泥腿工人做口舌之争。 工头扬兴业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刚想恶言相骂,胸中地浊气一冲。吓得他连忙紧闭嘴巴。扬兴业在社会上打滚了十几年,这样尴尬的处境,还真是小姑娘上轿,头一遭。 其他工人虽然“满腹经纶”,却是同样不敢出口,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在社会上混了这么久,这次是窝囊到家了。 陈肥肥得势不饶人,慢悠悠地道:“老头,现在是文明社会,我们讲道理,你开发你的酒楼,你盖我的粪池,你过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有生意大家做,凭什么来拦我的道路?政府又没有规定,不准在开发地区盖粪池,他妈的,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死老头。” 陈肥肥反正有防毒面具和扬声器带上在身,说得口沫横飞,扬兴业听得却是脸色铁青,忍无可忍,刚想争辩,谁知一阵莫名其妙的恶臭借着风势刚好横空而至,立刻淹没了他所有的感官。 古人有言,七窍流血,这个扬兴业七窍被恶臭淹没,全身的毛孔同时闭塞,当真是应了一句,不吐不快。 哇的一声,扬老板眼泪欢快地奔放而出,一下子吐得一塌糊涂,大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壮观。 这声怪叫成为一种导火索,工人们早起劳动,个个都是虚火上升,受到老板感染,顿时怪叫连连,个个扶腰奔跑,呕吐不已,这种老板带头,大家拥护的拍马屁方式,确实是学到家了。 陈肥肥,夹一通怒骂,十人呕吐,确实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我日,场面壮观啊!” 哈哈…… 陈肥肥等人本来是按照木青山的意思行事,大盖粪池,但是事情地发展深出意外,大家差点把腰骨都给笑软了。 扬兴业等人已经远远地跑了开去,周围的工人都是指手画脚地大骂着,但是没有一个勇夫敢跑了上来。 陈肥肥几人大笑了一阵,胜利回到驾驶室,轰隆之声大作,大卡车肆无忌惮地行驶在崎岖地山道上,仿佛接受检阅的贵宾。 几块石头丢了过来,被卡车远远地弹了开去。 “开工大吉。” 大约远离五百米开外,卡车的后厢高高翘起,轰隆二声,大桶里的污物倾泻而下,填满了已经挖好的沼气池。 柳家地工程就在相距不够五百米的地方,陈肥肥等人在这里大搞生化池,就算柳家把酒楼盖起来,估计没有什么客人敢光顾门庭了。这一招够狠。 陈肥肥等人也不急着走开,环绕在池塘,边走边谈,似乎在商量着如何扩建工程,声音隐隐约约传到了扬兴业等人的耳中。 “也不知道那里钻出来地兔崽子,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敢在老子的地盘闹事。嘿,就算不惊动柳家的人。我也可以搞定你们。” 扬兴业脸色苍白得惊人,在身上摸索了一会,终于成功地掏出了手机,随便拨了几个号码,电话一通,扬兴业那自信的语气立刻回来了:“大哥,工地上出了一点事。对,对方只有五个人,长得挺高大的,你多带些人过来,什么,你没有时间过来吗?这可不是小事啊,哎,那好吧!其他人来也行。” 十分钟后。一辆东风牌的大卡车出现在通往柳家工地道路上,车上站满了清一色的大汉,细雨缠绵,倒也渲染出一种肃杀地气氛。 “我呸,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该死地东西。” 扬兴业狠狠地吐了一口痰。却听旁边地手下欢呼了起来:“是八哥来了,大家快去迎接他们,嘿,我见过他地神勇厉害,大家不用担心,八哥他老人家小指头儿一动,那些家伙就得竭菜了。” 扬兴业盯了一眼这名长得五大三粗的手下,心想:这家伙的马屁倒拍得很不错,是一个人才。 “嘿,我忠字当头。一身血水。一次一定跟随八哥奋勇而上,不怕恶臭。干掉那些不知好歹的东西。” 众人轰的一声笑开了,刚才的阴云立刻一扫而光,由于事出特殊,扬兴业已经让工人们全部解散回家,留下来地,都是昔日追随在他手下的混混,由于国家政府改变,大家响应号码,翻身一变,由西京市的混混变为包工头,虽然身份不同,但是性质大同小异。 扬兴业的身边虽然只有十三个人,但是个个都是马屁高手,身手也很不错,是一股不可小窥的力量,扬兴业的大哥是西京市中产业界的黑道大哥,虽然比不上兽盟,但是最近刚刚垄断了两个地下赌场,势力大涨,也算得上是号人物了。 “兄弟们辛苦了,大哥他还好吗?咱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借这次机会,办完了事,咱们好好地聚聚。” 扬兴业的面前站着一位头发染成咖啡色,身形消瘦地年轻人,一双细小的眼睛闪动着,仿佛毒蛇吐出信舌,一看就知道长年添血刀口的人物。 此人年纪轻轻,但是伤在他刀下的人不少,眼前在扬兴图手下排名第八,人称八爷,他的手中握着一把阳江十八子的刀具,拇指正在轻弹着刀身。 “都下来吧!”八爷朝扬兴业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即回头吼道。 大约二十多名汉子从车上同时跳了下来,一律地短刀,眼神凶悍,这伙人是八爷专门在赌场点将出来的,大家刚刚输了一笔钱,都想出来闹事发泄一下,砍砍人过过瘾,结果十分钟就赶到现场了,行动力之快,与警察都有得一拼。 西京东南地区大多都是未开发的山区,这些人跳下车后,不忙着询问情况,首先观察地形,这种前奏工作非常重要,第一:打不过,可以跑,第二:要是杀了人,必须迅速处理现场。 前面群山起伏,险峻的地区无限地连绵而去,远处更是黑林森森,大都是未开发的地区,果然是杀人放火的绝佳场所。 八爷点了点头道:“这地方不错。” 此言一出,扬兴业手下的人士立刻哄的一声炸开了。 “大哥,你果然有眼光啊!这地方前青龙,后白虎,中间清水塘,确实是好地方,扩建酒楼固然不错,就算做墓穴之地,也是可以考虑的。” 这句虽然不错,但是有点不切实际,中间好像是臭粪池了,算不上什么清水塘。 “八爷年纪轻轻,眼光如烛,一针见血。” “胡说什么?全部站到一边去。” 扬兴业的脸色微红,他自己喜欢此道,也深知很多人可能恰好相反,如果马屁拍到马脚上,那就惨了。 八爷脸色不变,沉声道:“是那些人在闹事?我怎么闻不到什么臭味?” 扬兴业指了指陈肥肥等人隐约地身影,怒道:“八哥,风向刚好改变了,我们站在风头,自然闻不到什么臭味,那五个家伙实在太放肆了,分明就是断了我们扬帮地财路,“谁敢断了我们的财路,老子要他地人头。” 扬兴业的话刚好撞到了八爷的痒脚,这小子眉头一剔,气冲斗牛,一股超越年龄的凶悍之气凛然而出。 扬兴业内心暗喜,立刻趁热打铁道:“八哥,我们这就过去,如果这些人愿意让道,那就好说话,否则让他们脱层皮。” 扬兴业虽然不是黑道中人,但是毕竟是黑帮大哥的亲兄弟,八爷也不敢怠慢,立刻点头,示意他带头,后面的人马见有架可打,并且对方是区区五个,个个都是摩拳擦掌。 众人走到距离陈肥肥等人三百米远的地方,突然风向一变,一阵恶臭铺天盖地汹涌了过去,顿时怒骂之声大起,个个怨声载道,紧拧着鼻子逆风而行。 张辽四人还是一副漠然的模样,冷冷地瞧着靠近的人群,抱臂而立。 陈肥肥则是笑嘻嘻的,似乎吓傻了。 扬兴业内心得意,刚想说话,手下几名工友立刻骂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章 炮灰 “臭小子,认错,道歉。” “赔偿,误工费,走人。” 由于空气污染太严重,众人的骂语都是短而简练,倒也减少了恶臭的入侵。 陈肥肥拍掌笑道:“果然是好阵势啊!不知道这把刀是不是真的?” “胖子,你把头伸过来,让爷们砍一刀,自然就可以分别真假了。哈哈!” 陈肥肥突然欺身而进,手臂一伸,早已抓住一名年轻人手腕,一扭一转,惨叫声刚起,这把短刀立刻到了陈肥肥的手中。 众人的呼喝声刚刚响起,陈肥肥的手中的短刀已经起落,只一劈,血花在雨中一闪,这名年轻人棒着脸蛋蹲了下去。 由于变化太快,后面的人根本就反应过来,也想不到对方会在这时候突然发难,就连八爷来反应不过来。 陈肥肥习惯性地一添染了鲜血的断刀,后面的张辽等人不禁一阵恶寒,我日,这胖子也不清楚人家是否是血带菌的,当真是要势不要命了。 刀身上的血迹很快在细雨中冲刷干净,但是那份殷红在众人心中再也抹杀不去,这伙人不过是在赌场中临时抽出来的暴徒,平时吓唬平民百姓,封锁抢劫,收收保护费而已,那里见识过陈肥肥这样的凶人,说干就干,一刀见血,还有那个迷死人不赔命的姿势,简直就是噬血狂人。 很多人心中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八爷突然一声断喝道:“退后,全部退后。我有话说。” 除了扬兴业之外,其他的众人都后退了一步,那名伤了脸部地手下也站了起来,后退了一步。 八爷虽然是年轻人,但是他已经发现陈肥肥等五人的异样,那种熟悉的作风与身材让他想起了黑道中传闻的五大凶人,可惜对方的口罩遮拦了半边脸。他一时还不敢肯定,如果对方是这五大凶兽。就是再借他一个胆子,今天也不敢动手了。 “朋友,我们都是混个饭吃的,必须替人家办事,如果各位也是道上的朋友,今天地事情就一笔勾销,我们好好谈一下合作问题。如何?” 陈肥肥哈哈大笑,完全不买账道:“我们什么道也不是,也没有什么好谈,你搞你们的地产,我建设我们地沼气池,大家互不相干,用不着这么客气。” 八爷见对方一口回绝,说话又极为老练。正在沉吟,突然,旁边的扬兴业怒吼道:“跟他们说什么?我与柳家打过招呼了,出了什么事情有他们顶着。” 扬兴业早已对陈肥肥等人忍了很久,见八爷犹豫了起来,不禁火冒三丈。一把夺过旁边兄弟的短刀,折冲了过来,回头骂道:“我们有三十多人,竟然怕了他们五个?他妈的胆小鬼,还不动手。” 陈肥肥狞笑了一声,看得分明,手中的短刀由下而上,划过一道弧线,咣的一声,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扬兴业手中地长刀高高地飞起。陈肥肥踏上一步,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对方的肥肚上。 唰的一声,短刀掉了下来,插在八爷的面前不到三寸的地方,明晃晃的刀身映着他这张惨绿的脸。 “老板。” 后面的惊呼声响起,扬兴业地屁股还没有着地,立刻被人扶了起来,这个家伙凶悍之气大发,原地跳骂不已,抢了一把短刀又想冲过来,却给几名手下死死地抱住,一时之间,扭成一团。 八爷惨笑道:“朋友,我已经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了,凭你们的身份地位,小八尊你们一句大佬都不为过,但是你们打了我大哥的兄弟,于情于理,这场架就算输,也要打了,兄弟们,给我动手,谁敢贪生怕死,以后就是扬家帮的死敌。” 八爷下了死命令,首先挥着长刀冲了上来,直奔最前面的陈肥肥,后面的众人吼叫连连,在细雨中冲杀了过来。 陈肥肥哈哈一笑,铮地一声,弹掉了手中的短刀,高声道:“小子,你也算是一条汉子,今天我陈肥肥就赤手空拳来对付你,是了,我的拳脚很重,就算光凭拳头,你未必就能承受得起。” 陈肥肥已经摸清楚这个年轻人的性格,所以出言相激,那知道铮的一声,对方一样丢掉了长刀,挥舞着拳头扑了上来。 陈肥肥凝神站立,砰的一声,对方的拳头重重地捣在他的胸膛上,八爷见对方不做任何的闪避,吓了一大跳,刚想跳开,陈肥肥的朗笑声响起:“以拳换拳,这种打法很厚道。” 砰地一声,震破耳膜地声音响起,陈肥肥已经一拳重重地打在对方的肋下,八爷地身形高高抛起,肋骨立刻断了三根。 就在此时,冲杀纳叫的众人刚好冲到了陈肥肥的面前,刀光一现,两把长刀劈开雨幕,招呼向胖子左右肩膀。 雨涨刀势,光芒大盛。 陈肥肥前冲的姿势保持不变,大喝一声,徒然加速,砰砰二声,这两名年轻人只觉一股横力一冲,立刻向后跌飞,两刀长刀沙沙两声,刚好插在陈肥肥后面的沙土上。 这两名大汉的身体刚刚飞离地面,突然脚跟一紧,身体倒飞而回,这一下变数实在突然,这两名倒霉的大汉吓得不轻,立刻叫了起来。 原来这两人的后脚根已经被陈肥肥同时抓住。 陈肥肥回头吼了一嗓子:“你们四个给我压阵,让我杀个痛快。” 哇哇怪叫声中,陈肥肥双手发力。借着惯性把这两名大汉当作武器挥舞了起来,这一手看似简单,但是力道的把握要求极高,必须把人体地重量尽量保持在空中,陈肥肥的腕力极强,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小心点,别砍到自己人了。卑鄙,这胖子太卑鄙了。快退开。” 一名赤露着上身,露出一丛黑毛的年轻人吼了起来,示意众人退后。 八爷已经摇晃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吐出满口的污血,嘶声吼道:“攻他下盘,谁也不准退后。” 众人轰的一声,又是一拥而上。被挥舞在空中的汉子早已吓得半死,一阵毛手毛脚的乱抓,就在此时,那名赤露上半身地年轻人心生一计,立刻滚地而进,如同葫芦般直奔陈肥肥的脚下,举刀就砍,眼看就砍到了胖子地腿部。 “好家伙。” 陈肥肥的哈哈大笑中。脚步急退,他身高腿长,一步跨越,等于常人的一步半,这名黑毛年轻人长刀堪堪落空,突然头顶一阵剧烈的疼痛传了过来。怒吼声中,一刀向头顶劈落。 那知道头顶突然一阵奇疼袭来,身子立刻悬浮,这一刀一下子斩到空气中去了,顿时哇哇怪叫更是大作。 原来陈肥肥的念头转变极快,立刻放低了手臂,手中被抓的汉子同时抓住了黑毛年轻人的头发,这个道理好比一个溺水之人抓住了一块木头,死也不肯放松地抱住,人在急怒之中。力气比平时大得多。这名黑毛年轻人竟然也被扯得离开了地面。 这名黑毛年轻人也是神智一阵模糊,伸手乱抓。结果同时抓住了两名年轻人地肩膀,长长指甲陷入了肉内,死也不肯放松。 余下的众人那里见过这样的场面,眼看连在一起的人梯扫了过来,个个自身难保,怪叫声中,立刻跑得远远的,唯恐魔爪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场面世界失去了控制,八爷虽然吼叫连连,但是也是毫不办法。 由于落力点离得远了,陈肥肥也顶不住传了过来的巨力,哈哈大笑声中,猛地开声吐气,远远地把手中的柳鱼串甩了出去。 陈肥肥笑声未绝,突然砰地一声,枪声响起。 “胖子,快闪。” 后面有人吼了一句,似乎是吕人杰的声音。 但是五人相距甚远,反应也来不急了,子弹是何等的快速,吕人杰不过是看到山坡那边的人影刚刚冒出,接着看到了举枪的动作,他下意识地吼了出来而已。 人影急闪,一股巨力猛地撞在陈肥肥的身上,鲜血一迸,众人眼前又是一花,委顿在地上地八爷,站在一边狂骂的扬兴业只觉腰眼一紧,身体离地而起,已经被人同时操在手中。 一阵腾云驾雾,八爷与扬兴业只觉眼前一亮,景物慢慢地清晰了起来,一阵恶臭冲上面门,原来自己的头顶已经与粪池不够三尺的距离了。 八爷两人气得差点晕死了过去,视线回瞧,却见一名头发花白,神色漠然的少年正在冷冷地瞧着自己,悄立池边,双手正是扣在自身的腰间。 此人正是木青山,他看起来虽然人高腿长,身形相对单薄,但是举动如同脱兔,手中两个体重超过两百多斤的人体如同无物,众人个个骇异,一时之间,视线都在他的身上转动着,说不出话来。 木青山藏在不远的地方,由于山坡倾斜的缘故,他并没有发现对方山坡下转过来地人马,但是光凭气机,他已经知道怎么回事,终于在适当地时机撞开了胖子。 陈肥肥用力跳了几下,全身的零件还在,想起刚才地大意,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一抬头,色变道:“小木,你中枪了?” 木青山苦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叮咚几声,几滴鲜血直线掉在粪池之中,立刻化与无形。 木青山的火舞圣光气刚刚窥得金甲级的门径,还是不能扛得住子弹的威力,当然,如果不是为了撞开陈肥肥,子弹想伤到他,还得看角度问题以及射手的水平。 很显然,射击者是一个超级高手。 众人见这位白发少年伤在枪下。还是那副无动于衷地样子,那种孤拔挺立的形象实在太震撼了,场面还是落针可闻。 “各位,山水有相逢,你们欺负了我的弟弟,也不算什么英雄好汉,我今天占点天时地利。也不能算我扬兴图卑鄙了。” 正是黑道的一匹新兴黑马,扬家的当家人物到了。 此人的身材矮小。身手并不怎么高明,但是枪手如神,是一个非常厉害的角色,至少全国各地的武学高手,在没有必杀的前提下,绝对不敢去惹这位脚色,高强地武功。在子弹的威力下,有时候脆弱得如同威化饼。 爽朗的笑声中,十二名枪手转了过来,前面一人正是扬兴图,此人看清楚眼前的场面后,笑声立止,脸色立刻变了,随即。怒色化与无形。 扬兴图扫了木青山胸口一眼,内心又惊又怒,冷哼道:“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所有人把枪丢进这个粪池中。” 木青山的声音简短有力。 “如果我不同意呢!” 木青山身体前倾,冷笑道:“你的子弹射不进我的身体,如果你没有把握射中我地眼睛。你可以考虑不同意。” 气氛立刻冷凝了下来,八爷与扬兴业本来想破口大骂,但是被木青山抓住了穴道,一个断了三根肋骨,一个肚子上中了一脚,被恶臭一冲,登时晕了过去。 杨兴图抚摸着手中的沙漠之鹰,脸色阴晴不定,生硬地道:“朋友,咱们都退一步。我让你们的人走。古人有一个规矩,剑在人在。这把枪是老子的第二条生命,我怎么能丢进粪池里?” “他妈的,你吹什么牛皮?小木,把那家伙丢进去,我倒想看看这家伙怎样射中我,如果老子这次不死,一定送他们家一只大炮。” 陈肥肥此言一出,刷的一声,十一只枪口同时对转了他,饶是胖子心志坚定,但是被这么多冷冰冰的武器锁定,也不由得肌肉僵硬,他可不敢打包票,用来自巨虎的横练功夫能扛得住子弹地淫威。 木青山死死地盯着扬兴业手中的沙漠之鹰,记忆的潮水如醍醐崩溃,砰的一声,似乎有枪声在脑海中响起,顿时满脑子都是应巧儿那不甘心的询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杨兴图的注意力转移在陈肥肥地身上,并没有注意到木青山的异样,正在冷冷地问道:“不知道这位朋友是那条线的?敢说这样的大话,应该也不是什么无名人物吧!” 陈肥肥还没有开口,木青山暴虐之气大盛,体内的冰凉异力与那股深藏体内的邪力立刻失衡,突然一声大吼,声震四野。 众人下意识地回转枪口,扬兴图见木青山已经把他的兄弟高高举起,急切之下,叫了起来:“该死的,别开枪,这位朋友……” 木青山呼声大叫,双手一甩,只听呼呼两声,扑通扑通,八爷与扬兴业同时被木青山用重手法甩进了粪池之中,惊呼四起。 木青山身形一跃,已经到了高空,就在此时,枪声立刻大作。 扬兴图不知道兄弟是死是活,急怒交加之下,第一枪与众人一样,完全没有水准,子弹扫过虚空,他动念极快,眉头一剔,枪口陡然向前,刚想射击,突然脸部手腕一阵刺疼,内心暗呼不好,手指用力一扣扳机。 唧的一声,手指竟然扣不下去了,确实来说,他已经扣不动扳机,木青山的身影已经在眼前掠过,机会悄纵即逝,扬兴图呻吟了一声,耳朵边惊呼与惨叫之声四起,他低头一瞧,原来全身上下包括手掌已经纠缠了无数地罗藤。 “什么鬼东西,那里来地?” 扬兴图惊怒之下,用力狂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些罗藤仿佛把他地身体当成了壤土,立刻疯狂地生长了起来,四肌躯干立刻被包了一个严严实实,脚下一绞,立刻摔倒在地上。 手枪与手腕连在一起,还保持着射击的姿势,但是寸步之差,输了一个精光。 木青山散出的种子何止千百,地上的人全部成为一个个滚动的粽子,由于场面太过怪异,就连陈肥肥等人也是睁大了嘴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臭死了,是……谁丢我进去的,妈的,咕噜……” 粪池那边,两颗脑袋在池边浮现了出来,这两人被粪水一冲,早已清醒,立刻忍着剧痛,爬了起来,总算逃过了被淹死的恶运,按照这样的污染程度,三天三夜之内,任何人畜都不敢悄为靠近。 “小木,怎么弄出来的?你会变魔术吗?”陈肥肥见大局已定,立刻笑容满脸地走了过来。 木青山已经缓过了胸口的闷气,异能这种事很难向胖子说明,他也不想惊世骇俗,只是淡淡地道:“这种子是被打了强化药水的,我也不知道效果会这么好,怎样?你想如何处置这些人 ?[-3uww]” 陈肥肥嘿嘿地阴笑道:“山人自有妙计,我先点一下,嘿嘿,一共四十二人,兽盟四大凶兽,拜托你们给我弄死根木头过来,我有妙用。” 杨兴图本来不想说话,突然听到陈肥肥提到了兽盟两字,一头冷水自脑际淋了下来,飞快地问道:“兽盟,你们是兽盟的人 ?[-3uww]” 陈肥肥笑吟吟地道:“如假包换,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青狼许志朗,一个有为青年,这位是人中吕布吕人杰先生,蛮牛牛铁魁……” 陈肥肥一路点将下去,杨兴图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喃喃地道:“怪不得,怪不得,输在兽盟之下并不冤枉,看来老子的好运气到头了,还没有调查清楚就惹下了天大的麻烦。” 杨兴图也算是在道上混出了点名堂的人物,他当然知道,兽盟出动,意味着这是凌家与毕家同柳家的争斗,自己这种小角色卷了进来,不是当炮灰是什么? 第一百二十一章 对立 陈肥肥一路点将下去,杨兴图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视线不自觉地转移到了木青山的身上,声音嘶哑地问道:“这位朋友是?” 在杨兴图的心中,木青山的出现太神秘了,那种雷霆手段让他这个黑道老大都心有余悸。 事情已经解决,木青山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盯了陈肥肥一眼,示意他别乱说,举步朝远处走去,在旁人眼中,他的身形飘飘忽忽,每一个落点都在三米开外,片刻之间就没影了。 杨兴图啧了啧干巴的嘴唇,又是一阵目瞪口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败在这个白发怪人的身上了,说句实在的,自己跟他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人。 陈肥肥收起了嬉笑皮脸的无赖模样,沉声道:“杨老大,正所谓成王败寇,你老弟带人来咱们工地上闹事,那也就算了,你身为一帮之主,带这么多小弟,不问是非,开枪打老子们,害得我兄弟中了一枪,这件事不大不小,我这人呢,恩怨分明,首先把你给做了。你看行不?” 杨兴图脸色一变,道:“青苍盟办事,近年来是黑道上的表率,道上的朋友人人心悦诚服,如果你为了私人恩怨杀掉了杨兴图,不怕会给人落下笑柄吗?” “笑话,肥哥我可不是青苍盟的人,所作所为与青苍盟一点关系都没有。杨老头,你失算了。” 前面是一片还没有开发地小森林,突然,轰隆之声大作,树木被砍倒的噪音传了出来,杨兴图不知道这胖子想玩什么手段,只能硬着脸皮与他周转一下。今天也算是流年不利,本来是想借这个机会来视察工程的。对雨当歌,享受人生,那知道一时手痒开了一枪,结果事情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这是谁也料想不及的。 陈肥肥不再理会扮演说客角色的杨兴图,回到大卡车里拿出一个锄头,竟然在粪池边挖起土炕来。 “三支一扶。相应国家的号召,下雨种树苗。啦!啦!啦!”胖子边挖边念着小学生地歌谣,听在杨兴图等人的耳朵里,却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地感觉。 罗藤的韧劲十足,除了如同死狗一样趴在池边的八爷两人外,杨家兄弟的人马个个如同肥大的蚯蚓滚来滚去,怎么也挣不开青藤的束缚。 杨兴图叹了一口气,当即闭口不言。静观事态的发展。 片刻功夫,张辽等人从森林中大呼小叫地冲了出来,手中各自拖着五六根木桩,还没有剥落地枝叶拖曳着尘土,气势好不骇人。 “各位,好戏开场了。黑社会积极响应国家号码,学雷锋植树活动,希望各位道上的朋友好好配合。” 陈肥肥把锄头一丢,拳头装模作样地向四方晃了一下,接着示意张辽等人把木桩搬过来。 扬兴图等人已经猜想到对方的意图,个个脸色惊慌,很多人开始热烈开骂了起来,扬兴业手下十多个马屁精在大声求饶,当真是众生百态,莫衷一是。 杨兴图脸如死灰。常言道:士可杀不可辱。今天这胖子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对付自己,如果传出去。以后都不用混了,开玩笑,杨家老大被人当树苗来种了,那位兄弟还敢跟着自己往苗坑里跳? 兽盟这一招够狠,已经把他逼上了绝路。 地面上已经被陈肥肥快速地挖了几十个土炕,环绕着粪池排成了一列,张辽四人也不是什么善主,刚才被对方用手枪指着脑袋,早已窝了一肚子气,自然很配合陈肥肥的行动。 在骂声与求饶中,扬兴图在内的四十多人全部被捆在木桩上,快速下土,一阵尘土发扬,四十棵人苗环绕着粪池一字排开,生机勃勃,摇曳生姿。 扬兴图见对方当真把自己当小孩来耍,气得差点晕了过去,最可笑的是,他的沙漠之鹰还连带在手掌上,神态非常尴尬。 “各位,慢慢成长吧!多吸收一些肥料,早日成为国家地栋梁,别去混什么黑社会了,这里的空气不错,好好享受吧!” 陈肥肥丢完这句话,立刻扬长而去。 吕人杰脸色阴沉地走到了扬兴图的面前,冷冷地道:“如果你想找回场子,那也很容易,给你两天时间,后天此时,兽盟在花花公子等候各位,一次性解决,千万别迟到了,你放心,这些罗藤不出一个小时,自然就会枯萎了,嘿嘿,记得叫柳家的人赴会啊!上次他们对我们很不客气,希望这次可以醒目一点,各位,再见了。” 杨兴图转过了头,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了下来。 都混到这样的地步了,还找个屁场子啊!杨家兄弟垂头丧气地对望了一眼,随即转过了头。 八爷与杨兴业刚从粪池里爬了出来,被雨水一冲,味道更不好受,旁边的兄弟们个个狂呕不已。 天气非常阴郁,陈肥肥一行人很快就把卡车开走了。 杨兴业地手下放开喉咙开始大叫了起来,这里属于开发区的范围,村民早已搬走,工地上一个鬼影都没有,纵是叫得声嘶力竭,也是毫不办法。 “他妈的,兽盟臭鸭蛋,老子那里得罪你们了?出来混怎么可以这么卑鄙,这不是给你老子丢脸吗?快给我回来,呸。” 曾经被杨兴业暗赞有前途的黑汉干脆放开喉咙骂了起来,说也奇怪,他骂声刚落。山坡的一边竟然转过了一个人影。 微风细雨中,这个人影移动得非常慢,似乎正在搜寻着什么。 “喂,前面那人,快到这里来,给我们松绑,我给你一万元奖励。好惨啊!我们都是被抢劫后绑在这里地,那些千刀杀的强盗。” 远处的人影犹豫了一下。果然慢慢地走了过来,此人身形修长,头戴着乡村下很常见的戴笠,那一身衣服几乎拖到了地面,说不出是什么名堂。 一个农村疯子的标准装束。 “不,好汉,一万元太少了。我们给你十万,快点过来,价格还可以谈,我们都是落难地人,你必须伸出援手啊!” “我呸,这位奇男子看起来气宇轩昂,不同凡响,岂是蝇头小利可以收买地?如果他老人家有经济上地困难。我们给他一百万都不为过。” 这位奇怪地乡巴佬还没有走到众人地面前,称呼已经从英雄升级到了开国元老,价格更是提高到了千万之多,不用说,这些人都是工地上的马屁精,一阵法螺神功吹奏下来。面前走过来的乡巴佬在他们口中,已经成为神仙般的存在。 杨兴图也抬起头来,细细地打量着来人,说也奇怪,眼前这人一直把脸部藏在宽大的戴笠之中,一路默然走了过去,竟然连头都没有抬一下,更没有说话,难道这人是聋子? 突然,杨兴图的眼睛一亮。他看到了一双藏在宽大衣袖中的手掌。这双手掌保养得很好,修长白皙。五指紧扣,作为玩枪地高手,杨兴图自然知道拥有这样手掌的主人会是什么身份。 “你……你是谁?” 这句话刚落,面前的人倏地抬起头来,露出一张五官凌厉的瘦脸,两撇八字胡子迎风而动。 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八格,为什么没有开工?谁是包工头?” 突然,这个乡巴佬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中国话,音调更是歪了十万八千里。 果然是日本人,而且是来视察工程的。 “我是这里的包工头。”杨兴业突然开口道,“您应该是柳家派过来的代表吧,你转告柳家,就说我杨兴业接不下这次任务了,所收地费用一定全部退回。” 杨兴业说完这些话后,仿佛老了几十岁。 这名日本武士轻蔑地扫了杨兴业一眼,转头望向擎着沙漠之鹰的杨兴图,沉声道:“中国人,真没用,你又是谁,竟然发生了什么事?我是柳家旗下的断水流组织的代表,专程过来解决问题的,怎么会搞成了这样?” “断水流?那是剑道会的组织?” 扬兴图已经知道眼前貌似乡巴佬地人士已经是什么身份,他的眼睛一亮,既然对方对自己开诚布公,摆明就是有意思合作,刚才的场子有机会找回来了。 “断水流的好朋友,我们都是在柳家做事的,想替柳家解决场地问题,结果中了对方的暗算,这个,嘿嘿,你先给我们松绑,再谈合作问题。” 按照杨兴图的脾气,平时一旦听到对方是小日本的身份,他肯定会拂袖而出,但是被木青山打击了一番之后,又被陈肥肥一路折腾了下来,磨光了棱角,人性的扭曲阴暗面全部显现出来,与这个日本人谈起了合作问题。 铮的一声轻响,是金属出鞘地声音。这个乡巴佬日本人不知道从那里抽出了一把凝如秋水地武士刀,刀光如横练劈落,惊叫声中,杨兴图身上的罗藤立刻如同樱花般散落。 “好刀法,信手一击就能斩出这样地效果,这是我见过最好的刀法了,樱花落水流刀法,果然是名不虚传。” 杨兴图也不知道被恶臭污染了心灵,还是猪油梦了心肝,一改过去还算硬气的作风,竟然脸不改色地拍起了马屁来,其实也很简单,他的骨子里本来就隐藏着与他弟弟一般的虚荣因子,只不过环境把这种龌龊的东西藏了起来而已,如果杨家帮一路高歌猛进,杨兴图黑道大兴,十多年后。扬兴图说不定会是一名言出必行的好汉,但是现在物是人非事事休,杨兴图干脆以一种更适应社会地方式出现了。 这种转变与木青山的变化有着曲工同异之妙,所不同的是,木青山由逆来顺受变为强横霸道,而杨兴图则是由强横到八面玲珑,虽然道不同。适应社会就行。 杨兴业争大了嘴巴,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哥最讨厌的就是他这人好大喜功,好听耳边风,所以大家很久没有往来了,想不到这次粪池相见,转变竟然如此之大。 杨兴业那些手下听到连老大都拍起马屁来了,哪敢怠慢,于是。献媚之词滚滚而来,大有这位日本大英雄一刀斩出,与天地同寿,日月争辉。 其他来自赌场的兄弟包括八爷在内,确实脸色很不自然,好歹大家都是中国人,虽然平时出来混,不大注意抵制日货。但是这样直接夸奖小日本的刀法,想想都他妈的别扭! 这名日本人在中国已经呆了很久,自然听得懂华语,这些多人罗啰嗦嗦地一通乱说,不耐烦地吼道:“全部住口。” 杨兴图也回头吼了一嗓子:“全部闭嘴,人家做事心中有数。不用你们这些兔崽子来七嘴八舌。” 乡巴佬日本人听不懂杨兴图话中有话,不由点了点头,众人却差点倒了下去。 “你们,太臭,实在太臭,全部走开,换新衣服,柳少爷想见你们,我先走了。” 杨兴图尴尬地伸回了臭手,问道:“原来柳少爷也来了。这位兄弟。慢走啊,我们怎样联系?” 这名日本人也不想在这里纠缠了下去。竹子似的身形不停耸动,在斜坡上越走越远了。 杨兴图在地上拣起一把短刀,把绑在木桩上地兄弟一一解救了下来,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说一句话,众人知道他的脾气,全部坐倒在地上喘息着,没有人敢说一句话。 “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各位,先给我把这个粪池填了,有了柳家的资助,我们还怕个毛球,兽盟的日子也走到尽头了,大家把精神提起来,这就一次很好的机会,成败二字在此一举了。” 杨兴图反手把短刀插在竖立的木桩上,狠狠地吐出口中的雨水,神色狰狞得吓人。 “大哥,这件事是否从长计议?日本人心狠手辣,可不是什么善良人士,大不了我们退回山西,从头再来。” “你懂个屁!”杨兴图地断喝之声冲破了雨幕。 花花公子,西京郊外最很出名的酒吧,复古的风格与新潮观念在这间酒吧体会得淋漓尽致,由于地理位置的优越,这间酒吧的占地极广,经过几个月的扩建之后,耸立得如同一座金碧辉煌的皇宫。 花花公子的对面是一座海鲜酒楼,高十二层,形状如同扁平地海船,清一色的玻璃建筑,剔透的玻璃墙壁映照着蒙胧的冬阳,有点海市蜃楼的虚幻。 第五层的贵宾室内,凌临峰站在打开地玻璃窗前,脸上带着淡然的笑容,手中擎着一把精致的望远镜,正在做着偷窥无罪的义务工作。 他这个位置非常巧妙,刚好把对方花花公子的楼座尽收眼底,只要调整这把高精度的望远镜,完全可以看到各个楼层的活动情况。 镜片内,陈肥肥正在与酒吧里那位艳丽的女郎沟通沟通,一副口沫横飞的模样,而张辽四人坐在高背椅上,正在猜拳喝酒。 酒吧里的空间极宽,几十名少男少女正在跳着火辣辣地贴身舞,由于隔得远了,凌临峰并没有听到震撼地音乐声。 突然,旁边响起了一个磁性的男音:“峰少,我们兄弟很少有机会在一起看表演,希望今天那些兽盟地新手们不会让我失望啊!” 凌临峰头也不回地道:“这个世界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谁能保证一定会赢?大哥,拜托你的轮椅推开一点,我不习惯与你站得太近,人与人之间是有气泡产生的。” 说话的人正是凌临海,他在轮椅上坐得稳如泰山,毫无所动,淡淡地道:“这次柳家派了那个冲动的柳傻子过来了,摆明就是想黑吃黑,他柳老爷是金融大头,竟然也想出来了这样的损招,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凌临峰也是不显山不露水地道:“你说,百年之后,会不会有凌家的招牌耸立在大地之上,凡是凌家的后辈都与光环挂钩呢?” 此言一出,两人都沉默了下来,心中的起伏彼此可闻,凌家两兄弟并不像四大家族的高干子弟,自小就被父亲丢到了社会的下层深造,潜龙忽用,所有的努力也就是为了那一天,凌家能够以强者的高度,与四大家族共同呼吸在大地之上,甚至跨越得更远。 现在,也仅仅是起步而已,正如凌临峰所说,这个世界,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看清楚,他们带人来了,杨兴图九兄弟,少了一位,阎王余光泽,彪汉楚之笑,嘿,三大市区的巨头都来了,柳家真有面子啊!竟然可以请动这么多的牛鬼蛇神。” 凌临峰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一股股人流从大街各个地方冒了出来,直奔花花公子,这里的街道相对清冷,真想不到,西京郊外这样的破地方,竟然隐藏了这么多的人马。 凌临海侧着头,对着衣角说了句:“兽盟的所有兄弟,给我系上青苍盟的苍鹰,客人到了,别让他们饿着肚子回去。” 这是第一次,兽盟正式打着青苍盟的旗号办事。 片刻之间,这伙人流已经到了花花公子的门口,嚣张无比地闯将出去。 只听两声惨叫,刚想出来阻止这伙恶人进门的两名保镖被人丢了出去,如同破口袋一样摔在马路上,一名胸口趟开的大汉赶了过去,狠狠地踩了两脚,作了欲砍的姿势,说了几句什么,估计是恐吓性的语言。 过往的车辆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立刻个个绕道而行,喇叭按得满天乱响,两条受惊的流浪狗吓得跳了起来,狂吠了一声,叼过一位过往老太太手中提着的骨头,跳将起来,夹着尾巴跑开了。 这样的年代,小狗也疯狂。 第一百二十二章 酒吧混战 三分钟后,这股人流终于完全进入了花花公子酒吧,趴在地上的两名服务员这才小心地抬起头来,眼睛从乱发中望了出去,突然同时啊了一声,只见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一名头发花白的少年,正在不怀好意地望着自己。 这人年纪轻轻,染了一头白发,就算用屁股来思考,也知道这肯定是个恶人无疑,这两名保镖经历打架斗殴的事情遇到不少,自然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干脆蹲在地上,双手抱头,表示自己零危险性。 透明玻璃处,凌临峰与凌临海的嘴角都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个白发人正是木青山。 眼前,他正沉声道:“你们两个,跟我去地下室,快点。” 地下室?殴打?杀人,毁尸灭迹? 一连窜危险的词语在内心闪过,这两名农村保镖脸色都变了。 “这位兄弟……不关我们的事啊!为什么要去地下室?我给你指点方向成不?” 木青山见这两位黑脸保镖抖得实在厉害,不由好笑,思索了一下,眼睛一亮,问道:“这样吧,你们告诉我厨房在那里就行。” “厨房就在地下第二层,从楼梯口向左边拐就行了,面包厅也在那里。”这两位保镖的口齿清晰了起来,一抬头,面前已经人影全无了。 木青山顺着电梯而下,地下的空气非常浑浊。虽然安装了空调,但是还有一种很窒息地气氛,很难相信,那些美味的糕点是从这里制造出的。 木青山向左边拐了一个弯,突然听到一阵叫骂声。 “他妈的,搞什么鬼,今天的任务不是完成了吗?连休息一天都不行吗?也不知道从那里来的流氓。竟然让我这个面包师傅下来炒菜,有没有搞错。我呸,我呸呸,我请你们喝口水。” 这位中年师傅受了一肚子气,正在对着铁锅发泄,一口两把鼻涕,忙得不亦乐乎,随即又哼起小调来。果然是苦中作乐。 “乖乖不得了,这样的菜吃下去,不拉肚子才怪,这位师傅也太狠毒了,别怪我下重手了。” 木青山身形一闪,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这位师傅地后面,擎手成刀,狠狠地斩在这人的后脖上。后者还来不及哼了一声,立刻软倒。 宽大地舞厅内,音乐早已戛然而止,三大巨头面对吧台,依次而坐,还有几十名精英坐在老头的后面。个个神态彪悍,旁边站着的都是一些手握长刀的混混,当然,一些重武器还不方便掏出来,在几人衣服里藏着。 吧台之上,吕人杰四人继续高饮美酒,大声谈笑,陈肥肥还与那名酒吧女郎勾搭着,后者却已经脸无人色。 一个酒鬼模样的人趴在吧台的桌子上,此人身材魁梧。一头蓬乱的头发覆盖了下来。根本就看不清楚脸部地样子。 三大巨头对望了一眼,感觉非常怪异。怎么对方没有任何的手下?这几个人即使身手再了得,够砍吗? 想到这里,众人的眼光都游离了起来。 阎王余光泽站了起来,高声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五位应该是兽盟五大凶兽吧!余光泽在这里先拜会几位,请问你们这里谁做主?” 余光泽留着一个光溜溜的脑袋,光可照人,这是典型的招牌,但是道上的朋友都清楚,这人心狠手辣,为了抢夺地盘,曾经杀了自己的结拜兄弟,人称活阎王也不过分。 此人声音奇大,这一阵吼了出来,比拿着麦克风还要洪亮,果然是人留地名,树留的影。 就在此时,一个慢悠悠的声音响起。 “余老大,三年之前,青苍盟横扫西省的时候,你跟楚之笑到处捡死鸡,乘机抢占地盘,当年我们青苍盟的老大看得起你们,亲自点将两位成为西部二省三市的继承人,难道这样地事情你们都忘记了吗?或者,你们的翅膀都硬了,想反过来对付青苍盟了?” 趴在桌子的酒鬼站了起来,挺身而立,眼神炯炯地扫视着众人,此人正是兽盟的第一管家——龙锐楼。 彪汉楚之笑不由自己地站了起来,与余光头对视了一眼,脸色有点尴尬,确实,三年之前的阎王帮与彪汉帮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帮派,如果不是青苍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光凭凌老爷一句话,世上早也没有这两个黑帮老大了。 青苍盟的余威震撼各地,这几年虽然低调了不少,但是势力更加雄厚,向着社会各个方向延伸,自从凌家二少凌临峰出面江湖后,这段时期更是如日中天,如果不是有贵人亲自到西省相请,并承诺了很多好处,这伙人还真不敢面对青苍盟的人。 阎王帮与彪汉黑道事业刚好发展到了瓶颈,如果有这样的大助,势力延伸入其他省区,那也是指日可待而已。 做大事者,那一个不是心狠手辣的?有便宜不占,那就是王八蛋。 余光泽知道柳家地人还在后面瞧着,这时候绝对不能退缩,于是硬着头皮道:“青苍盟看得起我们,哥哥们自然感恩戴德,但是青苍盟不是我们地祖宗,大伙用不着把什么狗屁恩德放在口头上,如果真要还,见了凌晨曦,我余光泽自然会加倍回报。” 余光泽自称哥哥,口气当真强硬到了极点。 “他祖母个熊,修桥铺路,扶老奶奶过马路的事情,老子也不少干。但是我彪汉从头都是只字不提,这位小兄弟,还提过去地事情干啥?只能伤了感情,做人要向前看,其他一切都扯谈。” 彪汉突然吼了一声,后面地兄弟立刻同时喝彩,杨家麾下的混混干脆脱下衣服挥舞。只差没有彩球了。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小子。快跪下认错吧!你已经说错话,得罪人了。” “也不找面镜子瞧瞧,打扮得像乞丐一样,我日,彪哥哥一拳就送你上西天,什么青苍盟,青天盟。青鸟盟,乱七八糟的,肥的肥,瘦得瘦,全部都不像样,难道你们的人手都走光了?” 杨家兄弟的那些手下见有机可乘,立刻大拍起马屁来,甚至有人口若悬河地念起写好的誓言。 “红岩上梅花开。千里冰峰脚下踩,三九寒冬何所惧,一片丹心向阳开……下面省掉一千一百字。”这伙人也不知是从哪里找来地,古往今来,也只有天龙八部中的星宿海弟子能跟他们有得一拼。 站在前面地杨兴图面不改色,得意洋洋。冷冷地瞧着陈肥肥五人。 “臭小子,现在三大帮派联手,就算柳家的人马不出动,一样可以毙了你们。”杨兴图暗暗地转动着龌龊的念头。 龙锐楼拍掌大笑道:“好,很好,非常好,果然都是一群见利忘义,卑鄙无耻的家伙,也罢!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杀我不算忘恩。我杀你也不算忘义。兄弟们,都出来吧!” 龙锐楼大手一挥。只见各个包厢房突然同时打开,大约百多名身穿黑色警械服,身材高大的汉子如流水般冲了出来,一律手中擎着微型冲锋枪,枪口所向,正是惊慌失措的众人。 这些人行动迅速无比,比专业警察的水平还高出好几个档次,光凭这百多号人,藏在小小地包厢房内,却是一点杂音都没有,足以看出青苍盟真正实力的冰山一角。 “别慌,掏武器,他妈的,谁敢后退我毙了他。” 余光泽三人同时大吼,闪电般掏出了手枪,舞厅中黑压压的,站满了两百多名混混,被凌家的人马一冲,普通都是惶急地掏出了手枪之类的武器,甚至有人手忙脚乱,手中的短刀掉了下去,也不知道扎到了那位兄弟的脚掌,叫骂埋怨之声大作,场面一片混乱。 从地理位置上来看,青苍盟地人手已经呈扇行散开,枪口对准了在场的任何人,而三大帮派的人马推搡着拥挤到了一起,形势实在不利。 从武器上来看,人家是清一色的冲锋枪,自己是可怜的小手枪,就算青苍盟的人马在临死之前一阵乱扫,也早已收拾很多人地生命。 道上传说青苍盟的装备精良,果然是名不虚传。 余光泽三个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刚才光顾着如何与青苍盟的人打交道,竟然忘记了如何去调整人马,结果大家挤到了一起,好像专门是挡子弹的,这场架还怎么打? 余光泽倒没有考虑到,按照他的军事水平,就算怎么调整,也调不出什么模样来,大家打群架惯了,那里去排什么队伍?又不是小学生操练早操,刚才那种荒唐的想法,完全是在凌家训练有素的兵威之下,有所感触而已。 杨兴图的眼珠子乱转,正在考虑是否把自己是在柳家的淫威之下,才无奈地过来找青苍盟麻烦的“真相”和盘托出。 就在此时,突然咣当之声乱响,十几个不明只物被人丢了进来,刚好落在无人地空旷地板上,紧接真一阵强烈地光芒暴射了出来,如同利刃一般狠狠地刺入了众人的眼睛之中。 “大家小心,这是闪光弹,闭上眼睛。” 龙锐楼见识多广,立刻大叫了一声,但是为时已晚,很多青苍盟地兄弟立刻掩盖着眼睛叫了起来。 “哎呀,不好,我看不清楚东西了……” “我的眼睛好疼,是不是瞎了?砰砰……” 青苍盟中,除了龙锐楼与陈肥肥六人安然无恙外,其他兄弟都惨叫了起来。就在这时,凌家训练有素的水平体现出来了。 三大帮派地人正在推推搡搡,惊恐万份地怒骂着,偶尔还听到枪口走火的声音,当然,子弹全部招呼到了自家兄弟身上,中弹的人惊慌失措之下。以为青苍盟的人马已经展开了大屠杀行动,吓得抬手就是几枪。力图自保,结果场面更混乱了。 队伍,最容易从内部攻破。 青苍盟的人马不过是弯下了腰,队伍还是保持着原来的阵容,没有丝毫的涣散,凡是进入凌家地正编人员,必须经过常规军事的考验。这果然是一个良好地传统。 “他妈的,王八蛋,是谁丢的闪光弹,全部给我站好不许动,谁乱开枪,老子就干掉谁。” 余光泽三人见机很早,人又机灵,自然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但是看到手下互相残杀,气得眼都黄了。 “青苍盟的人听着,全部原地站不动,这只是散光弹,一会就没事了。” 龙锐楼的声音平静地响了起来。 青苍盟的兄弟们立刻围地而坐,再也没有任何人发出丝毫地杂音。 杨兴图的脸色阴晴不定。瞧着凌家整齐的阵容,内心实在妒嫉得要命,喃喃地道:“哎,如果我有这么好的手下,统一整个西京市的黑道,也是指日可待啊!” 余光泽点着名字放倒了两名手下后,形势立刻好为好转,散乱的枪声渐渐地停了下来,就在这宁静的时刻,咣当一声。又是一个不明物体丢了过来。刚好落在空地上。 “他妈的,这是催泪弹。”陈肥肥怒骂地声音差点不爆破了屋顶。 龙锐楼等人不敢乱动。只好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停止了呼吸,另外一边,余光泽等人也是骂骂咧咧地坐在地上,开始了漫长的龟息工作。 陈肥肥移到了龙锐楼的面前,伸出手指在地板上写了起来。 “有敌人藏在头顶的装修板上,估计是日本的忍者功夫,我看不出他们的位置。” 龙锐楼侧过了身子,也伸手写道:“别轻举妄动,我们还有人手藏在包厢房里。” “你够狠,这是计中计,肥哥我服了。” 就在此时,一阵爽朗地笑声从头顶传了下来。 “哈哈,原来兽盟就这几块料啊!断水流前来拜会,全部下来吧!” 咔嚓!咔嚓!头顶的玻璃破碎声夹杂着木板碎裂之音,十几条人影如同惊龙一般跃了下来,中间一人身子急旋,如同一架风车一样急速落了下来,姿势极是养眼,这人脚尖刚着地,立刻左手支撑地面,作了一个老鹰展翅的姿势,亮出白凤爪,正是年青气盛的柳家二少爷柳浩儒到了。 “果然是姿势十足,实力一般,这位柳少爷,有必要这么造作吗?” 陈肥肥呵呵大笑了起来,那知道他刚刚笑了三声,声音立刻戛然而止,喘息道:“什么玩艺?你们在空气里散了什么东西?老子竟然全身无力了。” 柳浩儒哈哈笑道:“这是来自日本的酥合清风,道理与安眠药一样,不过你们武功高强,倒不会晕过去,哈哈,胖子,滋味如何?我说过一定会找回场子的。” “操你奶奶的,什么操你清风,快给老子解了这鬼东西,大家光明正大地干上一场,拉上日本人来干架,你还算是中国人吗?柳家的面都给你丢尽了。” 陈肥肥说完这些话后,冷汗淋漓而下,登时气喘如牛。 柳浩儒大局在握,修养却是出奇的好,正想开口讽刺胖子,突然旁人有人叫了起来。 “柳少,我是杨兴图啊!也是半个柳家的人,大家都是朋友,你们不小心把我也酥软了,日本地好朋友,快送解药过来啊!那位好汉,我认得你,八格八格,日本朋友大大地好。” 柳浩儒皱起了眉头,回头对后面一位日本人道:“苟雄,你给他们打一针,这些人是我们的帮手。” 这名日本人点了点头,在身上摸了一阵,突然掏出一只超大地针筒走向正在亲切着招呼着日本朋友的杨兴图,冷冷地道:“把衣袖卷起来。” 扬兴图斗然见到这样的大针头,吓得差点不跳了起来,怪声道:“日本大大的朋友,那个……能不能改吃什么药的,你……啊!谢谢!苟雄先生。” 这句话刚说出来,旁边登时有人笑了出来,这不是“狗熊先生”吗? “这头猪,浪费了宝贵的针水,其实半个小时后就没事了,这不过是麻醉液而已,暂时让人失去体力。” 杨兴图翻了翻白眼,但是随即又想到多一份气力,也许逃命有用,鬼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念及与此,脸上的神情又生动了起来。 这名日本忍者一路走了下去,在余光泽与楚之笑手臂上各自注射了一剂针水,这才丢下了针筒,走了回来。 十几个眼睛勉强看清景物的混混立刻扑了过去,去抢地上的针筒。 “他妈的,别抢,让老子先打。” “你找死啊!” 后面又乱成了一团。 杨兴图跳了起来,一口气冲到了陈肥肥的面前,伸出巴掌,啪啦一声,重重地扇了胖子一巴掌,骂道:“该死的胖子,上次敢把老子种在粪池边,这次我看你这次怎么嚣张?干什么?瞪我啊?这都是你自找的。” 此时的杨兴图呲眼瞪眼,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第一百二十三章 山重水复 陈肥肥呸的一声,一口痰夹杂着血水吐了过来,杨兴图力气恢复,身手比陈肥肥灵活得多,立刻跳到了一边,刚想起脚就踹,柳浩儒的声音慢悠悠地传了过来:“回来,我有话与他们说说,别弄砸了我们之间的交易。” “柳少,这胖子实在太嚣张了,什么恶毒的主意都想得出来,我这是帮你教训教训他,免得他眼中无人,你瞧,这小子眼睛又乱转了,一定在想着什么恶毒主意。” 杨兴图慢慢地将脚收回,很不甘心地走了回来,口中犹自骂个不停。 柳浩儒走到了五人的面前,继续玩弄着手中的武士刀,似乎毫不相干地道:“其实也很简单,只要各位在这个文件上签个字,把那些该死的,无聊的钉子客户的地盘让出来,这次的事情一笔勾销,我哥哥给了我三天时间,我可不想空手而归,希望各位配合一点,不要让我失望,或者发飚。” 柳浩儒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一份文件。 “你放心,你绝对不会空手而归的。” “你意思是答应了?” “我意思是说,你可以提着你的人头回去,自然就不是空手而归了。”陈肥肥突然吼了一声,中气不足,倒有点狼嚎的味道。 柳浩儒的脸色立变。 “果然是肥人多顽固啊!这样吧!你每说一句,我就给你划上一刀。刚才你一共与我说了两句话,我这人睚眦必报,先给你砍上两刀吧!” 呛的一声,柳浩儒手中地武士刀立刻拔了出来,秋水般的大刀身映照着迷离的灯光,顿时杀气森然,这正是吹毛可断的利刃。 龙锐楼的拳头吃力的握紧。舞厅里所有的青苍盟地兄弟个个委顿在地上,根本连指头都抬不起来。龙锐楼有点后悔,他深知这位柳家少爷的脾气,乃是一个记怨极深地小人,他现在也不能保证让那些资深的杀手冲出来之后就能救了胖子,如果对方真的想杀他的话。 “他妈的,怎么乱成了这样,刚才是谁点的菜。我送上来了,瞪什么?不就是黑社会嘛,有什么了不起,这里现在是老子的地盘呢,强龙怎么斗得过地头蛇?书中都是这样写地。” 突然,一个声音自楼梯口处吼了出来,包括柳浩儒在内,众人的眼光刷的声望了过去。之见楼梯口处转上来了一个穿着白衣服,戴着帽子,拉着口罩的师傅,这人手中还托着两盘菜肴,光凭这身打扮,看上去是花花公子里的炒菜师傅。但是寻常炒菜师傅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 奇怪,是谁点的菜?这个人好大胆,还是精神失常了? 很多人都转过了这个念头,众人倒是不知道,这个菜正好是杨兴图点的,酒楼地经理被混混们捆到了一边去,杨兴图立刻强逼着这位糕点师傅去炒菜,本来是想好好地招呼陈肥肥等人,以彼之道,还彼之身。当时也是一时冲动。计上心头,想不到这名不知死活的师傅还真够老实的。真的把菜送上来了。 此时,很多混混们已经渐渐恢复了视力,一见这样的糟人站在门口,都喝了起来。 “老头,你找死啊!快滚下去,送什么菜,全部拿去喂狗。” “还不快走?老子砍掉你的下巴,割掉你地舌头。” 柳浩儒的眼光一闪,杀气立现,他现在正是怒火在心头,打算一切按照计划行事,这名师傅竟然敢贸然冲上来,还打断了自己的话,如果不是碍于身份面子,立刻就让一名手下过去把这名鸟人一劈两半,丢去喂狗。 “峰少,很有意思啊!木青山竟然扮演起炒菜师傅的角色来了,这人的脑瓜好用,有前途。” “哼,当年他还扮演过西楚霸王呢!这有什么了不起。” 凌临海登时石化。 “我呸,搞什么鬼,耍我啊!我认出来了,就是那位朋友点的菜,别望周围的人了,就是你。” 木青山一口水肆无忌惮地吐在地板上,冲着杨兴图吼了起来。 被人亲自点名,扬兴图的面皮再厚也躲不过去了,他脸带微笑走了出来,同时朝边上一位手下使了一个眼色。 “滚开,我砍了你全家。” 这名视力刚刚恢复,又注射了针水的手下立刻跳了起来,一脚就朝木青山踹了过去。 “哎呀!不好,有人动手打人了。” 木青山假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左手微微倾斜,手中地菜肴立刻跌飞了出去,哗啦一声,滚烫热辣地川菜立刻倒在这名年轻人的猪脚上,这名混混视力还没完全恢复,根本就看不清楚状况,啊地一声,立刻疼得单脚跳了起来。 “什么东西,敢在我的地盘闹事?啊!小周,你怎么了?有人欺负了你吗?这些该死的孽畜,把我的侄女怎样了?她还没有成年啊!” 木青山的眼光一抬,刚好看到坐台小姐正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流泪,怒火中烧,立刻装模作样地叫了起来。 扬兴图上上下下地扫视着木青山,感觉怪怪的,但是具体又说不出来,刚才那位师傅不是老实得如同一只猫么?被自己的枪口一指,立刻滚下去炒菜了,难道换了人 ?[-3uww] “好小子,是不是你干的好事?我跟你拼了。” 木青山把留下的菜肴朝杨兴图丢了过去,箭步标了上去,斗大的拳头杂乱无章地朝对方砸了过去,一瞧就知道是一名粗人。 杨兴图刚刚跳过一边。手掌一翻,刚想把沙漠之鹰掏出,突然,两只黑糊糊的东西以惊人地速度飞了过来,扑的一声,刚好盖在他左右眼皮上,一阵巨疼袭来。惊慌之下,他还以为眼睛已经瞎了。立刻吼了起来。 众人虎视眈之下,木青山刚好移到了他的面前,砰的一声,拳头毫无花俏地砸在扬兴图的鼻梁上,登时鲜血长流,凭着枪手的感觉,扬兴图在狂怒之下刚想扣动扳机。那知道突然手掌一轻,手枪不见了。 “什么破东西,这也算是手枪吗?假的吧。” 白求仁地记忆在木青山的内心潮水般闪过,他地双手如同行云流水般地动了,三下五除,片刻之间,这把沙漠之鹰立刻肢解成为一堆碎零件,七颗子弹咚咚七声掉到了地上。如同在众人心中飞溅起巨浪的大石头。 “啊……” “啊……” 惊呼之声大作,就连柳浩儒也觉得有点神奇。 沙漠之鹰的零件切合得非常紧密,徒手拆枪,不但要有技巧,还必须有一定的力气,难道这位师傅还是一个高手? 这个戴着口罩的家伙真的是炒菜师傅?怎么对枪械如此熟悉? 另外一边。陈肥肥等人已经认出了木青山,登时喜动颜色,大家对视了一眼,默不作声。 “你们这些兔崽子,要打架就到外面去,为什么要伤害无辜人士?难道拳头硬了,就连做人的基本良心都没有了吗?也不拿面镜子照照自己,你们不是女人生地,全都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吗?如果我侄女出了什么事,我全部把你们宰了。” 木青山骂骂咧咧。标准的火爆汉子。喝着烈酒说着粗话吐着口水的炒菜师傅,只见他旁若无人。径直朝柳浩儒的方向走去。 “这位先生,原来这个女孩是你的侄女吗?不好意思,她受了一点惊吓而已,喏,这里是一千块,就当我老人家给你赔罪。” 余光泽自口袋里掏出了一千元的现金,朝木青山走了过来,此人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像极了和蔼可亲地光头大叔。 很多人的脸色都变了一下,谁不清楚阎王余的伎俩,当年害死他的结拜兄弟时,他那把涂着剧毒的匕首就是藏在钱下面,借着给钱的时机,那把毒匕也刺到对方地手掌之中,想不到今天又用上了这一招。 余光泽本来是想直接用手枪干掉木青山的,但是刚才那几手拆枪的绝活带给他的震撼实在他太大了,干脆来了一招阴的,一来给杨兴图出口气,二来杀人立威,把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变数除掉。 木青山脸带微笑,同样伸出了手掌,但是没有任何人看清楚,他的掌心已经冒出了隐隐的金光。 “真想不到,你还是一位好人啊!我先替我侄女感谢你了,希望你多寿多福。” “我这个好人是专门送你上西天的,嘿嘿!到了地狱再感谢我吧!” 余光泽眼光一闪,藏在钞票下面的两指微弹,暗劲一推,哧地一声,是刀子飞射地声音,突然,一声惨叫响彻了舞台。 木青山后退了一步,假装吃惊地叫了起来:“你个王八,原来你在钞票下藏了毒器,幸好老天有眼,报应啊报应,他妈的,你暗算我,我得讨点利息回来。” 木青山挥拳就上,直上直落地冲向哇哇怪叫地余光泽,又是花拳绣腿的打法。 “嘿,想不到小木比我狠得多了。”陈肥肥嘀咕了一句。 余光泽涂在匕首上的剧毒来自银环蛇,毒性猛烈,常人十分钟后立刻双眼失明,这时给木青山纠缠了上来,又惊有怒,一路三十六绝门擒拿手施展开了,打算立毙木青山,然后立刻赶往最近的医院注射血清。 那知道木青山好像发了疯似的,手脚滑腻的惊人,有好几次,明明手腕已经缠上了对方的五指,那知道又被他滑了出去,余光泽惊怒交集之下,似乎感觉到血液中毒素运行得更快,忍不住回头手下吼道:“你们都瞎了吗?还不过来拉开这个疯子。给我打死他。” 余光泽的话音刚落,立刻就是一阵推搡喝骂地声音,竟然没有一个人冲到场中来,余光泽说对了,注射了针水的都是那些拍马屁,脸皮特厚的扬兴业的棋下的混混,而余光泽的人马个个还是暂时的瞎子。全身有是软弱无力,自然是爱莫能助了。 有个别实力较强地手下。虽然视力恢复,但是见到余光泽这时刻壮若疯狂地乱吼,那里敢轻易靠近,如果不小心被他丢出一把毒匕刺到身上,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余光泽见没人靠近,更是乱吼了起来,双眼血红。口中发出嗬嗬地怒喉,如疯虎,似狂狼,反手探出毒匕大幅度地挥动着,朝木青山身上要害部位刺落,至此,阎王余的彪悍全部显露了出来。 以木青山的身手,击毙这个疯人不过在数招之间。但是他心中已有计较,也不急着收拾这个光头疯汉,脚步迈动开来,飘举若定,手掌之间的火舞圣光气的威力又加到了三成,房间内的温度急升。连空气都开始凝集了起来。 “别忙着动手,这个师傅有点名堂,看清楚他是什么来头。” 柳浩儒暗暗吃惊,朝手下说了几句。 “现在才过来,你们是不是当我死了?正好找机会坐上我这个位置?如果八爷在这里,那里像你们几兄弟这样窝囊?狗娘养的,少在我地面前露出狼子野心。” 舞台的边缘,杨兴业还在揉着眼睛,口中怒骂,正在检验是不是真的瞎了。几名零件完整的手下过来询问。被他骂了一个狗血临头。 再过片刻,余光泽被木青山的火舞圣光气一逼。几乎连呼吸都差点停顿,眼中渐渐地模糊了起来,他知道大难临头,内心一急,双腿一软,差点跪了下来,手中的匕首再也刺不出去了。 疯人智乱,他倒没有想到自己身上还有一把手枪。 木青山朗声道:“余光头,三年之前,你用这把匕首刺死了自己的结拜大哥,这是不忠,今天为了蝇头小利,与日本人合作,围攻对自己有恩的青苍盟,这是不义,各位,你们地眼睛并没有瞎,血管里流的是中国人的血液,像这种卑鄙下流的鸟汉,你们还跟着他混?难道真的想给人戳脊梁骨?”木青山在来此地之前,已经翻阅了所有可能来犯的敌人资料,一切可能发生地变数,尽在掌握之中。 通的一声,余光泽坐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视线模糊得更厉害了。 木青山这番话落地有声,有理有据,余光泽的手下十二大堂主望着那些日本武士,很难得地沉默了下来,至于那些看不见景物的手下没有听见老大说话,以为他已经默认了,也是缄口不语,脸上无光。 “快……快,他妈的,快送我去医院,我中毒了,快送我去医院。” 十二大堂主看着神威凛凛的木青山,犹豫了一下,并没有迈动脚步,一来,众人清楚阎王余睚眦必报的变态心理,刚才没有出手相助,谁也不敢保证那把匕首会在什么时候刺过来,二来,这位老大眼中流泪,口中流着不明液体,窝囊到了极点,众人一贯震慑他的淫威,这时候见他落魄,竟然产生出一丝痛快难言的感觉。 内心痛快地笑,痛快地笑,只差不把幸灾乐祸四字写在脸上了。 “好,死了倒好,以后东边的市区就归老子所管辖了,嘿,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余光头,你一路走好,哥哥们一定管理好你地事业,你那三位漂亮的太太,老子讲义气,一定帮你收了。” 楚之笑站在一旁,阴阴地笑着。 “还有你,别人有难,你幸灾乐祸,这是不仁,出卖青苍盟,恩将仇报,这是不义,忘却了你家老祖宗曾经承受日本人的欺负,这就是不孝,这样不仁不孝不义地东西,还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冒充英雄好汉,英雄好汉这四个字,被你瞧得也太低了吧。” 木青山斗然转身,手指所向,正是满脸阴笑的楚之笑,后者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楚之笑名为彪汉,身材却极为矮小,就连一米六都没有,但是此人的身材在高度没有优势,在横度方面却是极为吓人,整个人看起来就如同一头彪悍的凶豹。 楚之笑看了左右一眼,朝木青山踏上一步,右手反向后口袋,悄然摸出手枪,口中冷冷地道:“小子,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如果不想家中的老小有事的话,快点离开吧!你的侄女出了事,我彪汉帮负责所有的医院费用。” 砰砰两声,楚之笑手起枪响,朝着木青山的位置连开两枪,他可没有余光泽那么傻,拿把刀子也跟人家拼命,标准的傻B。 木青山早已料到对方的意图,火舞圣光气布满全身,对方的右手刚抬,他已经如同幽灵一样移动了两个方位,到了东南角,正好到了阎王帮十二大堂主的面前。 只听啊啊两声惨叫,楚之笑的两名手下中枪,立刻倒了下去,这样近距离的射击,以沙漠之鹰的威力,立刻洞穿了这两名手下的小腹。 楚之笑暗叫不妙,他的枪法已经到了随心应手的地步,想也不想,锁定了木青山的位置,砰砰两声,又是连珠弹发,声音连窜在一起,快在眉睫之间。 又是两声惨叫,木青山的身影已经如同幻影一样飘了出去,两名堂主倒在血泊之中,果然是弹不虚发。 “该死的东西,我就不信打不中你,嘿!” 楚之笑对木青山已经恨得咬牙切齿,手臂微抬,追着木青山移动的身影,……一线,砰砰又是两枪。 站在杨兴图旁边的两名结拜兄弟立刻倒了下去,杨兴图刚刚恢复了视力,眼珠子睁得差点突了出来,大声喝道:“你妈的楚疯子,你瞎了吗?你打死我的兄弟了,这笔帐怎么算?乱放什么空枪,你是不是疯了。” 另外一边,阎王帮的人也吼了起来:“有没有搞错,事到如今,大家都拼了吧!” 楚之笑见到自己在眨眼之间同时得罪了两大帮,气得青烟差点从眼珠子里冒了出来,想也不想,枪口一移,刚想追上把木青山的身形。 唰的一声,长刀划破空气的声音,一道耀眼的光亮闪出。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且暗且明 “找死,敢把枪口对准我们的主子。” 一名脸无表情的日本武士缓缓地插刀回鞘,走了回去,原来木青山掠过的位置刚好是柳浩儒所站的方向,看来一个人的枪法练得太好,也未必是好事,手脚灵活了,本能意识太超前,头脑却迟钝了下来。 鲜血如同箭一样标了出来,至少射出半米多远,楚之笑亲眼看着完好的手臂连带着心爱的手枪滑离了手腕,悄无声息地掉向了地面,这样的场面,说有多残忍就有多残忍。 彪汉死死地盯着地下的手臂,毫不理会喷射的鲜血,似乎也没有听到旁边众人的惊叫,仿佛他的四周,隔着一座无形的大山。 如此一把大好手臂竟然离开了自己的身体,这一辈子都不能用枪了,这是真的吗? 好半天,他突然身体摇晃着蹲下,拣起掉在地上的右手臂,凝视片刻,突然喃喃地道:时也命也,终究化作一场春梦罢了,夫复何求,老子这辈子值了。” 楚之笑用仅余的左手拉住了曾经的右手,回头对柳浩儒吼道:“柳少爷,果然是好大的煞气,老子真后悔与日本人合作,什么柳大家族,全都是狗屁不值的东西,让老子背上不仁不孝不义的罪名,死后也不光荣,这最后一颗子弹,送给老子了。” 左手微抬,对准了太阳穴道,众人惊叫声中。枪响了。 “不识好歹,活着也没用,死得干净最好。” 柳浩儒冷冷得抛下了一句,他嘴巴上虽然说得强硬,但是内心着实震撼,这人名为彪汉,果然也是名不虚传。看来一些小帮小派,虽然不成气候。但也有可取之处。 出人意料的是,十二名断水流刀会地日本人同时弯下了腰身,朝楚之笑的尸体鞠了一躬。 “彪汉帮的人退出这场纠纷,今天的有冒犯的地方,一定到凌家负荆请罪,把老大的尸体抬走。” 一名含着眼泪的汉子走了出来,抱起了楚之笑地尸体。活着有什么罪孽也好,人死如灯灭,一切过错如烟火消散,留下的,只有功德留待后人盖棺论定,这也是人性地特点之一。 一名日本武士迈开长步,到了木青山的面前,用话语道:“这位朋友。我想向你请教两招。” 柳浩儒已经知道问题出在木青山身上,他打死也不相信他会是为那个小女孩而来,人心已经涣散,局面已经有失控的危险,他想揭开木青山的身份,震慑群雄。 “请教倒谈不上。我倒想教训一下日本人,看看你们有多少斤两,也敢佩着大刀走在中国大地上,你叫狗雄先生是吗?” 木青山的口气狂妄无比,这名日本武士脸色立刻就变了。 呛的一声,武士刀被抽了出来,刀身直指木青山,就在这时,木青山动了,五指一弹。举轻若重地在刀身上拂过。动作如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呆滞。 这名日本武士还不清楚怎么回事。突然,刀身上传来了一股电流,直奔全身经脉,身体不禁微微颤抖,日本人对刀剑视似自己地第二条生命,自然死死也不肯放手,只见这名狗熊先生脸色一阵变幻,立刻电得上半身全部麻痹。 原来木青山已经深谱武极三式的精华,举手投足之间,已经把三式的大威力融入了招式之中,刚才那一拂,正是电闪的牛刀小试,日本武士的刀法虽然强悍,但是刀法还没有展开,又自持身份,结果吃了一个大亏,倒也不是木青山的身手比对方强得太多。 木青山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愣头青,他清楚这股内功转化的电流,来得快,去得也快,眼见对方大意,有便宜可赚,那里肯放过,暮地大喝一声,转过身子,一脚狠狠地踢在这名全身暂时麻痹的日本武士屁股上,呼地一声,对方哇哇大叫,一刀猛地砍向头顶的横梁。 这根横梁是用袖木制造的,质地非常坚硬,体现着复古的味道,这名日本武士身在半空,气力已复,一刀便狠狠地砍入木头中,入木三份,这位狗熊先生不舍得放开长刀,于是八格八格地操着国语乱骂,身体拼命摇晃着,想将长刀拔将出来。 半空之中没有什么借力,这刀砍得深了,那是一时拔得出来的?舞厅中的众人见这位日本当真扮演起了狗熊地脚色,突然哄的一声笑开了。 突然,外面传来喇叭的嗓音。 “全部不许动,里面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投降,否则格杀忽论。” 外面的警车呼啸之音大作,整齐划一的皮鞋落地的敲打之声,原来一贯喜欢迟到的警察大叔终于来了。 片刻之间,几十名防暴警察已经出现在楼梯口,这些警察接到了报警,但是也想不到厅中竟然集中了这么多人,还有很多伤者靠在角落里呻吟着,意识到事态的恶劣,立刻拨出哨子吹了起来。 “全部不许动,靠边站好。” “哈哈,你们砸了我们酒吧的生意,终于有人做主了,柳家又有什么了不起,这是法制社会,谅你们也不敢乱来吧!” 木青山哈哈大笑,转过身来,走向楼道口,留下一个潇洒无比的背影。 柳浩儒看着楼道口处地警察越来越多,内心实在不服气,什么玩艺?好好地局面竟然被这名炒菜师傅给搅了,眼下一团糨糊,估计也冲不出去了,总不会在众人虎视眈眈使用忍术逃走吧? 浆糊?这个敏感的字眼闪过柳浩儒地面前,手中一沉。武士刀已经到了手掌之中,悄无声息,木青山已在五步开外,人影一片混乱。 嘶的声,武士刀带着隐隐的淡芒直奔木青山的后背,就再此时,木青山突然转过身来。双手向前推出,顿时一阵狂风大坐。一股沉雄的力道汹涌而至,这正是武极三式之一的起首式——风起! 啊的一声惨叫,一个人影掉在舞厅之中,立刻血肉模糊,这人正是那位倒霉地狗熊先生,此人努力半天,刚好把武士刀拔了下来。可惜流年不利,刚好掉在掌力与刀气之中,立刻血肉模糊,死于非命。 “你……” 柳浩儒的脸色苍白得惊人,抬头一瞧,面前地白衣师傅不知道钻到那里去了,而警察听到了响动,立刻带人喝骂着冲了过来。 “这帮死警察。” 柳浩儒破口大骂。手下一名武士走了过来,报告道:“柳君,整栋楼已经被包围了,逃出去的希望很小。” 柳浩儒冷冷地道:“我有说过要逃走吗?这些饭桶又能奈我何?” 呛的一声,柳浩儒回刀归鞘,对走了过来的警察道:“我是柳家的柳浩儒。这位是我的手下,刚才被人用掌力打死了,你们来迟了一步,被他在混乱中走了。” “什么掌力能打伤人 ?[-3uww]靠,这么多日本人 ?[-3uww]全部带走,一个都不能留,还有这位先生,请你配合一点,中国的法律,一视同仁。没有什么柳家杨家地区别。回到警察局再说吧。” 一名警察把手僚伸了过去,想去扣柳浩儒。却被对方眼中那股寒光盯在原地,不由犹豫了起来。 “我说过我是柳家柳二少,这些日本贵宾都是我的朋友,我可以跟你们回去警察局,我倒也想见识一下你们是否留得住我,嘿。” 柳浩儒朝前走去,身后留下的十一名武士根本就不瞧地下的尸体一眼,立刻跟随而上。 这些警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怪异的事情,个个愣在那里,好半天再回过神来。 “乘哥,怎么办?” “先把这些人全部押回去,看头儿怎么说就怎么着,你不听清楚吗?人家是柳氏家族的人啊!” 这名被问的警察不好气地吼了起来,脸色很不好看,那名刚刚入职不多久的警察撞了一鼻子地灰,立刻转到一一边去了。 陈肥肥等人的气力还没有恢复,只能充满乖孩子,一声不吭地被人扣上,十分钟后,除了淡淡的血腥味外,再也没有任何的人迹。 突然,一名身穿西装的黑脸汉子冲上楼来,瞧了瞧四周破坏无余地的建筑物,立刻干嚎了起来。 “都是这些该死地瘟神啊!我招人惹谁了,太岁犯边吗?大家都跑到我的地盘来打架,这生意还怎么做啊?黑道的信誉为什么这么差啊?我也没有少交保护费啊!什么社会啊!这酒吧可是我的心血啊!” 这名黑脸汉子如丧考妣,嚎得好不痛快,这人叫得虽然响亮,但是脸上干巴巴的,也不见一滴眼泪掉了下来。 “经理先生,这样吧!这间就吧由我们凌家买下来,你开个价吧,如何?我叫凌临峰。” 楼道口站着一名身材修长,身穿披风的俊美少年,这人脸上带着淡然的笑容,也不知道出现多久了。 这名黑脸经理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问道:“你……你怎么上来的?房门不是被警察都封了吗?你真的是凌家的人 ?[-3uww]” “小木,下来吧!咱们好好谈谈。” 凌临峰不再理会这名黑脸汉,抬头对屋顶叫道。 呼地一声,人影一闪,木青山那笔挺地身形已经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原来木青山在混乱之中,已经用挂画之功挂到了天花板上,柳浩儒在众眼瞪瞪之下,自恃身份,只能乖乖地跟着警察走了。 木青山眼前是杀手地角色,他并不想过多暴露自己的身份,经过这一闹,这名炒菜师傅声名高涨已经是铁定的事实,如果引起毕东流的关注,那就麻烦了。 黑脸经理突然见到一位炒菜师傅装束的人物出现在面前,立刻傻了眼,急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他也算是一位在商海上沉浮过一段日子的人,虽然语气惊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倒也没有畏惧之心,还能保持智慧的清明。 木青山拉掉了帽子,露出了苍苍的白发,咧嘴笑了一下,轻声问道:“请问这位经理先生如何称呼?” 这位黑脸经理惊讶更甚,口中应道:“朱奎就是我,农民出身,农业大学毕业,你可以叫我黑子就行,千万不要称呼什么经理,我这人很反感,反感得要命。” 这人倒也风趣,也没有什么架子,怪不得把生意做得如此之大了,看来成功并不是来自偶然。 木青山侃侃而谈:“黑子先生,你这间花花公子酒吧设计得非常好,但是你没有什么背影,没有社会底子,这里的地理位置又太过特殊,刚好坐落在几大市区的交叉点上,标准的现代新龙门客栈,你想保住这间酒吧是吧?连自己的命赔进去都有可能,你信不信?” “新龙们客栈?这个名字倒是挺有意思的,看得出来,你们并不是什么恶人,良言一句三冬暖,这样吧!如果你们真有诚意买我的酒吧,我给你一个打个折价。” 说到了生意,黑子经理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我们当然不是什么恶人,而且是标准的好人。” 木青山与凌临峰相对而笑,这个黑经理太有意思了。 双方都是快言快余语的人,办事奇快,五分钟后,凌临峰立刻与黑经理先生达成了口头上的合约,只差没有正式文字的证明了。 这样大的交易生意,在五分钟之内解决,也只有凌临峰这样的人才与这位农业大学的狂人经理办得做了,一个愿买,一个愿卖,自然皆大喜欢。 木青山摸出了残留的美酒,满上三杯,三大汉子谈笑宴宴,圆满干杯。 朱奎能设计得出花花公子这样的大酒吧,自然不会是什么草包,此人外貌粗鲁,内心却是非常细腻,一肚子都是墨水,三教九流,无不涉猎,识人明事也能高人一等,一个人的眼界宽了,心胸与常人大就不一样,既自信又有气度,既能影响人也能影响事,办起事来说一无二,看得极准,他当然感觉出木青山这两人不简单。 “两位,这间酒吧就暂时押在你们身上了,虽然还没有正式的文件,但是也算是你们凌家半个酒吧了吧?如果警察查下来,峰少就出面帮我解决一下头头面面的问题,如何?呵呵,我这人懒得要命,又没有什么能力和背景,只会发牢骚,有机会发发小财而已,这次卖掉酒吧之后,我黑子打算过几天无花无酒锄做田的日子,学学陶公也是人生快事。” 木青山与凌临峰两个人再次对视了一眼,不禁暗暗啧舌,越是深谈,越感觉眼前这位农村经理很不简单,无论说话,做事都在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说得冠冕堂皇的,如果此人去写什么YY网络文学,绝对是大神级的人物。 农民经理似乎害怕凌临峰说什么模棱两可的承诺,重重地把酒杯一放,一拍脑袋,大声道:“该死,我真该死,我把老婆孩子都丢在车子里了,各位,非常抱歉,我有事得走了,以后电话联系,这份草草签下的协议我先带走了,以后再面议啊!” 噔噔之声响起,这位农民快速地下楼去了,那杯没有饮完的美酒还在微微地荡漾着。 木青山与凌临峰哈哈大笑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 报复行动 酒吧被封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交给没有背景的人去办,不在市政府与管理局里脱层皮,休想把封条撕掉,如果让有背景的人去办,那不过是一个电话的问题而已。 这里经过了一番流血流泪的热闹,这时候却出奇得要命,就好比古代尸横的战场,往往弥漫着一种神圣的气息,这间酒吧出现了历史以来最难得的安静。 破碎的玻璃折射着微冷的光芒,纷繁而诱惑多,还没有处理的弹壳与断刀到处都是,那些警察把最重要的人证都带走了,倒也用不着拍摄什么现场,黑社会的斗殴,处理起来,自然是越低调越好,那些混混的生命是不值钱的,少一个利国利民,既然去混黑社会,自然是把自己的头颅提着。 木青山与凌临峰也不多话之人,大家静静地站着,一杯一杯地倒着冷酒,也是一种难得的情调。 “我喜欢双节棍,嘿嘿呵呵……” 突然,凌临峰放在酒吧台上的手机振动了一下,响了起来,这个凌家二少为人清淡,竟然下载了如此快节奏的歌曲。 “毕东流那边有消息了。” 凌临峰微笑着打开了手机,果然,毕东流那略带阴郁的声音传了过来,听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峰少,告诉你两个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坏个,好地就是龙锐楼几个已经被我保释下来了,至于那些手下,由于涉及大量私藏武器,眼前还在警察局里待着,必须出示持枪证明,这应该没问题吧!我会帮他们弄一大堆出来。” 凌临峰笑道:“持枪证就必要了。这些人本来就是退伍军人,证据都留在青苍盟而已。对了,柳家二少爷怎样了?应该吃了一点苦头了吧!” “哈哈,峰少果然是料事如神,这家伙在警察局里很不安分,本来是被拘留的,结果柳浩平先生的飞机到了西京,眼前正在干涉之中。十分钟后,他应该可以出来了。对了,我问你一个事情,这是无关紧要的,不会影响我们的交情。” 说到这里,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 凌临峰略为思索,平静地道:“是那位胖子的事情吧?很简单,他的口才不错。可以在某方面帮到我地大忙,所以让他进了兽盟,这个胖子倒也很有本事,喝酒泡妞很有一套,很多兄弟都服他,眼前跟着张辽等人做事。” “原来哥们也是为了女人啊!哈哈!可以理解。峰少,柳浩平已经出来了,铁老已经派人过来,让我到市政府一趟,估计我这位同学也在邀请之列,如果你有空就过来吧!咱们是合伙人,是时候给对方一点压力了。” 凌临峰提到了女人,生性多疑的毕东流立刻想起凌临峰那位海外红颜,对陈肥肥地事立刻释然了,何况那也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环节。只怪说那胖子的命太好了。丢在大街上都不死,还有了青苍盟这样的大靠山。 果然是人至贱则无敌。 “毕少。有这样大的热闹,我怎么会放过呢!这可是我们三人第一次见面啊!如果没有塞车,或者出现道路倒塌的事件,十分钟后,我会出现在市政府的门口。” 言毕,凌临峰立刻盖上了电话,回头对神色沉郁地木青山道:“小木,你打算如何?” 木青山沉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地话,陈肥肥五人吃了大亏,依照他们的性格,绝对不会放过柳浩儒等人,我怕他们误了大事,看来得亲自跑一趟了。” “嘿嘿,小木,你这是能者多劳啊!你的身手突然变得这么恐怖,这样的事情自然由你来做了,别怪我偷懒啊!做哥哥的会过意不去的。怎样?不打算敬我喝完最后一杯吗?” 铛的一声,两只高根酒杯撞在寂静的舞台空间。 咣当一声,凌临风把空酒杯往地上一摔,踏着碎片快步而去,头也不回地抛下了一句莫名其妙地话。 “小木,你有空就去看看周乐吧!” “周乐……” 咣当一声,木青山手中的酒杯直线摔下,化为一地的碎片,碎片点点,映照着木青山这张漠然却略带红晕的脸。 坚强的外表下,那片最柔软的地带在轻轻颤动着,似乎想表达着什么,却又苍白无语,终于,这片脆弱之地再次被坚硬包围了起来,木青山一声叹息,快步下楼。 “死胖子,千万别把事情闹得太大啊!出口气就行。” 木青山出现在马路上地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刻,花了三分钟,他在一家小型车工厂的柜台上丢了一笔钱,随即拉出一辆最新款的双杠鹰越野摩托,单手一举,在众眼瞪瞪之下,把这辆超过一百多公斤的越野摩托举过头顶,五步跨下台阶,蓬的一声,放在大街之中。 “先生,你还没有找钱呢!要不要开发票,你有报销吗?开十万元还是百万?我们公司不收取任何的超额发票费用,恭贺你购车愉快。” 身材苗条,姿色可圈可点的服务小姐一脸惊喜地呼叫了起来,一路小跑追出。 当然,这辆越野摩托是有提成的,至少可以拿二千,对她这种消费群体来说,这可是一小笔横财啊! 木青山自车上拿下太阳头盔,伸手戴上,头也不回地道:“不用,留下的钱,全部给我加汽油,加满就行,我赶时间。” “天啊!好有形啊!他是明星吗?看起来好眼熟。” 服务小姐打量着木青山那修长挺拔的身形,戴上头盔之后。更是多了一种说不清楚地迷人气质,不禁双眼放光,到处都是小星星,登时把木青山地话忘记得一干二净。 “小姐,我说过,我赶时间。” 蓬的一声,木青山把后车座地油箱打开。乃然头也不回。 “小……小龙,快拿97号汽油出来。对,最好的,为这位帅……不,先生加油,不,给他的摩托车加油,快啊!” 服务小姐一惊。终于叫了出来。 “来咧。” 一名年轻的壮小子提着两瓶汽油冲了出来,手脚非常地利索,在经过服务小姐的身边时,仿佛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地叫了起来:“霞姐,你皮肤过敏了吗?怎么红成了这样?” “有……有吗?不会吧,你一定看错了,怎么可能。” 这位服务小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又是一路小跑。奔回了服务台找镜子去了。 木青山根本就不理会这些小事,静静地等待着这名小伙子加油。 “先生,鸿运公司祝你旅游愉快,这辆车地性能非常好,希望你先适应再加速,加油完毕。谢谢!” 小伙子突然怪叫了一声,跳到了一边,脸色倏地变了,为什么变了呢?因为木青山突然跳到了车上,轰的一声,摩托车已经如飞而去。 “不会吧!难道是从监狱里出来的逃犯?天,那我不就成了帮凶了?这会不会有包庇罪啊!” 西京市最大的警察局,这里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热闹得如同杂乱无章的废墟。 警察局的门口站了十几名手持铁盾的保卫人员。突然。人流中冒出几十名记者,举起中手地长枪短筒。猛地一阵乱拍。 “警察先生,你们谁是带头人,我是南方报社的记者,请你说明一下情况,我们的市民都很关注这次重大血案,希望你解释一下,必须稳定民心。” 这位记者倒也聪明,组织的名义,人民大众的意见就是好办事啊! “听说一名炒菜师傅压制了事态的扩大,是不是真的?他在警察局里吗?长得怎么样?什么年龄?男的还是女地?未婚还是已婚?有蛀牙吗……” 各种八卦的提高如同潮水泛滥,面前镁光乱闪,这些警察们本能般地后退了一步,那知道前面不知是谁叫了一句:冲啊! 人流好像中了风似的卷了过去,这十几名警察挥舞着手中的军棍,只差没叫破了和喉咙,西京市刚刚大规模开发,什么三流九派的人物,各路的牛鬼蛇神,很多居民地素质差到了极点,制安也有点混乱,在一些有心记者的带头下,警察局的门口已经接近爆破的局限。 “出来了,出来了,有犯人出来了。” “什么犯人,是保释出来的年轻人。” 警察局的门口,陈肥肥,龙锐楼一共六人昂部走了出来,一见面前的情势,众人都皱起了眉头。 一名警察跟在后面道:“先生,为了你们的安全,能否先在警察局待一下,这里实在太混乱了。” 陈肥肥等人被日本人一颗散光弹以及什么酥软清风搞得一肚子气,气力刚刚恢复,而柳浩儒这小子还在里面喝骂着,暂时不能放出来。 陈肥肥盯了这名警察一眼,吼道:“你把里面那位疯狗当垃圾扫出去,我们就考虑进去坐坐,没事在这里装什么好人 ?[-3uww]那些日本人都是王八蛋,你们的警察还给他们端茶?现在装什么B啊?” 这位警察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陈肥肥说得并没有错,他的头头正在给柳家少爷赔着笑脸,可那是有理由地,柳氏家族对国家有特殊贡献,他地家族人员自然就特殊一点,但是这名胖子是名副其实的黑道,竟然也如此嚣张,不禁暗暗来气,不悦地道:“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别怪我做警察地没有提醒你,这里地记者多得如同牛毛。我看你怎么闯出去。” 陈肥肥冷笑道:“你们警察办不了什么大事,并没有说明我们没有办法,拜托,借手机给我用一下,这个理由合理吧!” 这名警察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地把手机递了过来。 陈肥肥随手按下几个号码,沉声道:“小文。我们出来了,你带的人在那里?好。冲进来吧!我是用警察的手机打电话的,出了什么事,他会顶着,快点,别让我等太久,人家等着看戏呢!” 当陈肥肥把手机递回去的时候,这名警察的脸色刷地白了。 “哎呀!赶干什么?后面不要拉啊!还拉?我操你妈的。” 突然。前面地人群仿佛潮水一样在急剧向两边分开,叫骂声,惨叫声,惊呼声,声声入耳,人群又是一片混乱,但是这是有顺序的混乱,中间很快就现出一跳道来。直达警察门口。 一身橄榄绿军装地周海文出现在空了出来的通道中,龙行虎步,十几步就到了警察局的门口,恭敬地对陈肥肥道:“肥哥,兄弟们来迟了,车子在外面。” 就在此时。站在陈肥肥身后的警察突然大声叫了起来:“周警官,怎么会是你?你不是已经……” 下面那个死字被他硬生生地吞了下去,早在一个月前,报纸的头条新闻已经登出了周海文已经死在乱枪之下的消息,但是他现在又活生生地站在面前,这名警察过去曾经是周海文的手下,自然吓了一大跳,但是随即恢复了过来,周哥曾经对他有大恩,周海文已死地消息传来。他也伤心了一阵子。 周海文脸色微变。但是随即恢复过来,箭步上前。一把板过这警察肩膀,用力地拍了一下,压低声音道:“张陆学,以前的周海文已经死了,已经死了,现在我叫周强文,记住了吗?从我带你进入警察局开始,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谎话,希望这次你也做得到。” 张陆学用力地点了点头,随即泪流满脸。 陈肥肥等人已经走了出去。 “小心点,这警察干得不爽就去做生意,我走了。” 周海文不是婆妈之人,立刻快不追上了陈肥肥等人。 “大哥……你为什么从来不去看看大嫂,她……” 周海文那高大的背影立刻顿了一下,脚步停止在通道中。 “她已经知道,我已经死了,更何况,她现在是你的妻子,张陆学先生。” 张陆学身形如同触电一样颤抖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惭愧还是震撼,内心一片混乱。 “好好地照顾她,她以为我死了才嫁给你了,她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他。” 周海文踏步而去,头微抬,向天空形成了十五度角,为了那滴眼泪没有掉下来。 周围十几名警察没有听清楚前面的话,以为张陆学的身体不适,立刻问候了起来,但是没有人知道的是,他的眼泪是为一名黑社会地混混流的,曾经的周大哥。 两分钟后,他毅然站了起来,仿佛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喃喃地道:“他妈的,这名警察老子不做了,大哥说得对,像个窝囊废似的,非常不爽,大哥还不知道,大嫂是市里地名花,为了避免那些王八蛋官员的干扰,这才与我定了名分,像我这样的人,又怎么配得起大嫂那样的仙女,也只有大哥那样的人物才可以,我这就回去跟大嫂说去,不对,头晕了,先去辞职吧!” 通道里站满了几十号维持纪律的混混,这些人都是周海文从陈肥肥的堂口调过来的,也许近珠者赤,近墨者黑,这些人的废话不多,但是敢说敢做,谁不老实,就敲你龟孙子,三名记者被打掉了数码相机后,其他的人知道碰到了恶人,吓得退到了第二线。 “这些记者地工作也不容易,别让他们来干扰就行,不要伤了他们。” 周海文多交代了一句,肩膀突然一沉,陈肥肥地手掌已经落了下来:“小文,女人这事情我也不大懂,特别是感情这东西,老子还没有碰过,都是一些露水姻缘而已,肥哥我看不透女人,所以也帮不了你。” 陈肥肥抽了抽鼻子,脑海里闪过那段炽热的初恋,那一个伤心地出租屋。 确实,陈肥肥泡妞无数,却看不透女人。 第一百二十六章 意料之外 周海文摇了摇头,耸着肩膀道:“肥哥,我们谈工作,其他一切免谈。” 陈肥肥认真看了他一眼,不禁哈哈大笑,过了一刻,眼泪都笑了出来。 “好吧,你先带兄弟们回堂口吧!最近情况很混乱,所有的黑道势力都好像炸药包一样,一燃就爆,改朝换代的时间快到了,我们的手脚得快一点,留下两辆车就行,我们还有事做。” 周海文的粗眉一轩,也不多问,何况他的内心有点乱,如果自己跳不出这种困扰,别想抢地盘,被人砍死在大街上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来自己的意志也有软弱的时候啊! 龙锐楼走了过来,也拍了拍周海文的肩膀,笑道:“你很不错,陈肥肥的手下终于有一个像样的人才了。” 像龙锐楼这种人,表扬某个人还是头一遭,周海文习惯了铁血纪律,倒闹了一个大红脸,习惯性地应了一声,敬了一个军礼,立刻带人走了。 “走,那位柳家少爷快出来了,我们找他的麻烦去了。” “先去停车场吧!” “这件事不用向上面申请,纯属私人恩怨,不知道这种汽车炸弹的威力如何,柳浩儒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吧!” 陈肥肥,龙锐楼、张辽同坐一辆奥迪,另外一辆加大号的林肯却是由吕人杰三人来开,众人有说有笑地整理着周海文留下来的玩艺。首尾相接地朝停车场地方向开去。 “三名管理人员,一名登记人员,少了一个人手,吕兄,你们三人能搞定吗?” “放心吧!你们先进去,我保证他们醒来的时候,一定躺在最臭的垃圾桶里。” “记得把垃圾桶反过来扣着。这样比较安全。” “你放心,最下面的一定是压着一名死胖子。” 警察局的地下停车场。一名黑衣汉子正在不耐烦地走来走去,并不时地看看手表。 “出了什么事?怎么柳二少还没有出来?柳大哥都走了啊。” 就在这时,一阵喇叭乱响,一辆银色的奥迪从外面的车道了开了进来,车子还没有进入,倒是把喇叭按得朝天响,那位开车地也不知道是不是疯了。这里的车道设计得这么好,还有行人通道,用得上这样做吗? 这名汉子又是一阵急躁,柳大哥说了,一定要把柳二少接回上海,绝对不能让他留在西京市,如果出了什么事,可不是他们这些司机所能承当责任地。 传说柳家最有名的参合组织已经派人来西京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有一句话是肯定的,留在西京市,随时都可能失去生命,这里太混乱了,为了一块地皮。已经死了这么多人。 不知不觉中,这辆奥迪已经滑到了面前,这名司机不由叫了起来:“这位朋友,那边不是还有很多车位吗?为什么还开到这里来?我的车子快要开走了,到时候退出来很不方便,行个方便吧!” “咦,你的车子也是奥迪,还真是巧啊!” 这名司机突然惊奇地发现,这辆银色的奥笛与他的轿车还是同一种品牌地,就连款式也是一模一样。 三个身材高大得惊人的大汉从车子里鱼贯而出。根本就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倒是其中一位长得挺好看的胖子朝他笑了一下,露出一口白牙。一派仁慈人士的模样。 “大叔,你是来接柳浩儒的吧?我也是刚从警察局里出来的,他叫我向你转达一下,他不会过来取车了。” 这位司机吃了一惊,急道:“怎么可能,柳老爷已经发怒了,他怎么会不过来,你是谁?” 陈肥肥一开口就点出了柳浩儒的名字,而且也提到了警察局地事情,这位中年司机竟然没有丝毫怀疑。 “你不相信吗?我给你看一下他给你留的信息。” 陈肥肥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纸张,举步走了上来,张辽与龙锐楼却留在原地,似乎在打量着什么。 司机疑惑地走了上来,脑袋揍了过来,陈肥肥慢慢地把纸张打开,右手紧握成拳,悄然伸到了这名司机的后脑,猛力一敲,后者立刻软倒。 “搞定,分工合作。” 陈肥肥把这位倒霉的司机拦腰抱起,转了几个车位,再走了五十米,把这位大叔塞到了车底下,仔细地检查了一下车行轨迹,确定这位大叔不会陷在车轮下,这才哼着小曲,走了回来。 这一边,龙锐楼打开了一只电脑箱子,接通了里面的感应电流,这才走向了柳浩儒地车子,后面的张辽提着一只大铁锤,三步跨到了车门前,轰的一声,狠狠地砸在奥笛的前窗玻璃上。 强大的弹力立刻把张辽手中的大铁锤反弹了起来,震得他虎口发麻,前窗那剔透的玻璃,已经留下了一个巴掌大小向四周扩散的裂痕,看起来犹如蜘蛛网络。 “好家伙。” 张辽低喝了一声,又是连续五锤砸下,间不容发,当砸到第六下的时候,只听哗啦一声,终于大功告成了。 “真麻烦。” 张辽从破口爬了进去,在座位上坐好,把口袋里掏出一件好东西,立刻引动了奥笛的引擎,车子在陈肥肥地指示下,转了几个弯,停靠到最角落地一个车位去了。 奥迪的车窗玻璃一旦破碎,并没有狰狞地菱角,全部如同珍珠般散落回车子中去了,所以地上没有任何的痕迹。 “各位。都走吧!可惜了一辆好车,也罢,柳家二少地生命是值一辆奥迪的,说错了,最多值一只轮胎中一颗螺丝钉。” 加长的林肯内的空间非常大,吕人杰六人趴在车子内,静静地等待着柳浩儒的到来。 五分钟后。一阵叫骂声果然从警察局的后门隐约传了过来,众人精神一振。只见柳浩儒在十几名日本武士的保卫下,正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一路口抹横飞,正在诅咒着那些给他带来了麻烦地警察。 片刻之间,柳浩儒一行人已经进入了停车场。 “咦,浩叔到那里去了?大哥不是说让他在这里等我吗?不会先走了吗?让我自己来开车吗?搞什么。” 柳浩儒皱皱眉头,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这行人与车子已经在百米之内。 “该死地,快进去啊!看我不炸断你的子孙根。” 陈肥肥知道这次的陷阱布置得太粗糙,只要柳浩儒保持平时的警惕,绝对不会中招,还好这小子在盛怒之中,警惕已经大大降低。 “柳君,有点不对劲,这里的气氛不对。”突然。一名日本人喝了一声,一双冷鹰般的眼睛扫视着四周。 柳浩儒不耐烦地道:“那是我的车子,不会错,快走吧!我还得赶飞机。” 这名日本人做了一只狗地动作,鼻子大力地吸了几下,沉声道:“这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他妈的。那些管理人员都去睡警察的老婆了,当然不会在这里,快点走吧!等下你来给我开车。” 众人已经在八十米之内。 车子内,龙锐楼突然开口道:“陈肥肥,柳浩儒眼前还不该死,快引爆爆炸吧!吓吓他就行,我有妙用。” “干什么?” 陈肥肥心念电转,说实话,他自己心底也一直冒虚,柳浩儒毕竟是柳氏家族的二少爷。炸死了他。还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乱子,如果真的给兽盟带来了麻烦。那就对不起凌临峰了。 想到这里,陈肥肥不再犹豫,手指几乎是随着语音下落,用力一按。 轰隆一声巨响,停车场中的奥迪立刻在爆炸声中,到处冒火飞了起来,无数的残件向四周横飞,轮胎爆炸之声顿时此起彼伏。 火海随着车子卷到了通道地虚空,意外地避免了连续性的大型爆炸,当然,所有这些都是众人设计好的。 柳浩儒众人在大惊之中立刻显露出过人的素质,十几个武士在面前形成了一道刀网,罡风一起,立刻把横飞的残件挡了出去,命虽然保住了,可惜不能挡住无孔不入的青烟烈火,热浪一冲而过,个个都变成了焦黑地烫山薯,狼狈不堪地站成了一团。 蛙噻! 车子内,众人立刻击打着手掌,笑成了一团,胸口那股鸟气离开烟消云散,只觉生平行事,就算这次最是爽快了。 陈肥肥等人虽然不是什么睚眦必报之人,但是绝对不是善良之人,如果他柳浩儒用正规手段取胜也罢,这伙恶人心服口服,绝对不会闹事生非,如果以后没有新的矛盾纠缠,绝对不会去找柳二少爷的麻烦。 花花公子事件,柳浩汝依仗着日本忍者,卑鄙地使用了散光弹,让众多的凌家兄弟受了伤,这口气自然要连本带利讨回来,如果不是龙锐楼够冷静,柳二公子早已成为一具焦臭的尸体,死得极惨。 “哥们,把车子开过去,我得去柳浩儒送一份薄礼,快点,那些警察快过来了。” 林肯轿车慢悠悠地接近停车场的门口,就在此时,脚步声已经从警察局那边如闷雷响了过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马赶过来了。 停车场内,柳浩儒吼了一声:“有敌人,大家小心,这些该死的畜生,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难怪柳浩儒如此生气,柳家二少在停车场内被人轰炸,估计又是明天的头条新闻了,如果这副模样被人拍起来,那真是丢到家了。 众人呈扇行散开,又惊又怒,这间停车场如此宽大,对方又下了这样的大手笔,情势自然很不妙了。 突然,刷的一声,硬物破空地声音传来。 一名武士头也不回,一刀反手劈出,哧地一声,如裂金帛的声音响起,地上多了一只被劈成了两半地黑色箱子,令人奇怪的是,这两片箱子各自订着一片小纸张。 “毕东流拜上柳二少爷,纯属给朋友出口气,匆怪!” “小小炸弹,不成敬意,如果再敢在本土出现,请你吃大餐。” 无疑,这又是陈肥肥的大手笔,字迹写得如蚯蚓爬行,不堪入眼,但是丑也有丑的好处,看在这些日本人的眼里,立刻多了一种诡异的味道,开玩笑,那有几个人能把字写得好像八卦图一样? “原来是毕东流干的好事,这臭东西不是到了市中心吗?这笔帐不算回来,我柳浩儒再不回上海。” 唰的一声,武士刀被柳浩儒插入了坚硬的地板中,心中的怒火如同熔岩般喷发了出来,眼睛立刻血红。 这些日本武士都暗叫不妙,早在三年之前,柳公明还没有出现在断水流组织的时候,柳二爷几乎天天打架斗殴,三天倒有二天在警察局里待着,这也是他今天特别仇恨警察的原因,好在柳家财力雄厚,这才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按照今天这种势头,如果这位混世魔鬼不大闹一番,绝不会善摆甘休了,日本的骨子里也流着疯狂的鲜血,虽然担忧,但是绝对不会有人出来劝说一句。 停车场的门口,加长林肯刚刚离开,一大群防暴警察立刻汹涌了进来,立刻把柳浩儒等人围了一个严实。 停车场里的烈火已经差不多停息,除了靠近的几辆轿车爆了轮胎外,并没有什么重大损失,事情并没有想像中那么恶劣。 “柳先生,请你解释一下,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是否与你有关系,麻烦你跟我回警察局录口供。” 这些警察见自家门口的停车场都被炸了,口气徒然也硬了起来。 柳浩儒早已对这些警察非常不感冒,立刻破口大骂:“又会警察局?你们这些饭桶,都是吃屎的吗?眼睛都瞎了,我都被炸成了这个样子还会是恐怖分子?我怎么这么倒霉,每次都遇到这次垃圾警察。” 警察们都静静地看着这名二世祖,场面立刻静了下来,胸口那股怒火在酝酿着。 “柳二少,你来了?我怎么会在这里?” 突然,一个莫名其妙的声音冒了出来,众人刷地回过头来,却见一名中年人正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似乎大梦初醒的样子。 “这是柳家的司机,他怎么藏在这里?形迹可疑,先扣起来,打个电话给消防队,让他们来处理一下。” “保持现场原状,这间停车场是投了高额保险的,随便打个电话给保险公司。” 带头的张警官皱着眉头,发布了一系列的令名后,刚刚转过身来,面前寒光一闪,一把日本武士刀已经到了他的喉咙。 “张警官,一切按照我的话去做,否则,我的刀洞穿你的喉咙。” 柳浩儒眼睛血红,手中的短刀顶住了张警官的喉头,手臂微颤,一丝血迹立刻掺出。 张警官刚想说话,那知道受惊之下,喉头颤抖,鲜血立刻滴了下来。 周围的警察一阵哗然,手中的武器对准了这些虎视眈眈的日本人,大声喝道:“快放下武器,有事好商量,谁伤了警官,一个都走不掉。” “你们这些杂碎,我恨的就是别人冤枉我了,一刻也不行。” 柳浩儒的声音充满了末日野兽的味道,这些警察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生怕这人疯了起来,真的一刀就刺破了警官的喉咙。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参合 “柳浩儒,你打算袭警吗,就算你是柳家的人,也要受到法律的制裁,把刀放下,我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张警官已经年近中旬,办事沉稳,威名昭著,流氓凶徒见过不少,但是像柳浩儒这样敢于铤而走险的世家子弟却极少见到,瞧着面前这双眼睛,仿佛一匹暴虐的豺狼,柳浩儒的狠劲是天生的。 没来由地,张警官感到一阵发虚,一种面对未知野兽的发虚。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相信你是无辜的,但是你不能冲动。” 张警官的口气软了下来,喉头的一疼,又被利刃刺进了半分。 “你们这些破烂警察,个个都是混蛋,那一个不是靠老子纳税养活的?我的要求不过分,我要一部警用摩托车,你们已经误了我的时间,我必须赶去机场,没有时间与你们磨蹭,我这些手下可以留下来说明情况,我不会再跟你们回警察局。” 张警官也不多想,立刻松了一口气,原来这位二世祖如此冒险,不过是赶飞机,不想回到警察局而已,这人也真奇怪,竟然冒着袭警的危险,隐隐中,他凭着多年的观念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说不上来,一种很模糊的感觉。 温声道:“柳先生,我可以派人送你去飞机场,这样行了吧!先把刀拿开。” “臭警察,你妈的要搞清楚状况。快点。” 五分钟后,一辆警用摩托出现在停车场地门口,柳浩儒倒也没有与张警官为难,长刀一收,立刻跨上了摩托车,轰的一声引擎全开,竟然是全速前行。 留在原地的日本人立刻在最短的时间被拘留了下来。就连那名司机也没有例外,柳浩儒留下来的麻烦。只能由手下的人来擦屁股了。 张警官脸色铁青,他那些手下也憋了一肚子气,立刻把余怒转移在这些日本鬼子的身上,这伙人被直接丢到审讯室里去了。 “张哥,柳浩儒地行车的方向并不是白云机场,现在已经上了西环公路,那边地地形太复杂。很难追踪,我们已经通知有关的单位密切注意他的行动。” “继续跟踪,随时汇报他的位置。” 张警官丢下几句话,立刻赶往医疗室治伤去了。 西环公路如同长龙婉转,横跨在市政府与开发区之间,两分钟后,一辆警用摩托车疯了似的冲了过来,尾巴后面扬起了漫天的灰尘。 “毕东流。老子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大亏,这次不让你吃点苦头,老子发誓绝不回上海。” 柳浩儒钢牙紧咬,记忆回至十多年前,有一次,同桌地女孩子怀疑他偷了一块微不足道的像皮筋。并且打了小报告,结果在狂怒之下,他当着众多同学面前扑了上去,一口咬掉了这位女同桌的左耳朵,吓得连老师都惊声尖叫了起来。 这件事情,曾经轰动了整所学校,后来才由柳家出钱摆平了事情之后,柳浩儒也被迫再次转学。 柳浩儒非常清楚,这次闯了大祸,回去之后肯定被老头子关起来。没有一年半载休想再出来混了。这口闷气,他如何能忍得了半年之久? 堂堂柳二被人炸成了黑炭头。想想都让他恨得牙痒痒的了。 片刻之时,身后方机车声音隐隐的传了过来。 “估计柳浩儒那傻小子去找毕东流的麻烦了,让他折腾去,那小子也够疯的,连袭警这种事也做得出来,哈哈!咱们找一个地方喝酒去,听说鸿远酒楼的狮子头烧得很有一手,走吧!” 林肯轿车内,陈肥肥看着来来往往地警察,笑得嘴巴都快裂到了耳朵根,死命地揉着肚子,其他人虽然脸带笑意,但是心头好像压抑着什么。 “陈肥肥,这次我们是私自行动,玩得有点大了,眼前柳浩儒像条疯狗一样,到处咬人,你打个电话回去吧!” 吕人杰轻轻摩擦着中指的粗大戒指,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也不知道小木怎么了?” 陈肥肥的脑海里闪过了木青山的影子,再也按捺不住,从车上跳了下来,直奔路口的电话亭,早期混黑道地人,一般都没有固定的手机,所以口袋里经常装着一两张电话卡,这个习惯一直被陈肥肥保持着。 电话才接通,木青山的声音出奇的大,差点把陈肥肥骂得晕头转向。 “胖子,你怎么搞的,怎么现在才联系?我们是一个整体,不是一盘散沙,你那边没有事?” 木青山正在马路上飞驰,头发被风吹如同杂草,好在他的声音够大,没有被风声吹散,但是陈肥肥在电话厅里却被声波震得差点滚出去,抬头望望天空,并没有打雷啊! “陈肥肥,出了什么事?怎么不回答我?” 木青山又是一声大吼,话筒里又炸起了一个霹雳。 “靠,好小子,你把喇叭放低点不行吗?我还以为打雷了,没有什么大事,找柳浩儒玩了玩,那小子够狠,把怒气发泄在那群可怜的警察身上,如果我没有猜错,他现在去找毕东流的麻烦了。” 木青山气得差点从高速摩托上跳了下来,吼道:“我就知道你们会做这种无聊的事,这次的情况他妈的有点复杂,凌临峰现在跟毕东流在一起,我必须和他联系上,柳浩儒是他妈的一个疯子。” 陈肥肥也有点色变道:“峰少跟毕乌龟在一起?你没有骗我吧?毕乌龟不是已经回杨琳轩身边了吗?啊……那位是。” “我必须打一个电话凌临峰,你们马上回可园。别到处惹是生非了。” 木青山挂掉了电话。 陈肥肥一回头,只见林肯轿车的前面竟然站了三个人,非常奇怪地三个人,一个光头的美女,一个黄衣光头和尚,还有一个更离谱,如果忽略了那一身休闲服装。光凭那头毫无修饰的乱发,跟街头要饭的乞丐并无分别。当然,如果把这位年轻的乞丐丢在古代的话,说不定也是一位眉分八彩,星目若朗的丐帮侠士。 一尼一道一和尚?不会上从古代重生过来地吧? 陈肥肥立刻眼睛发直了,这三种不同行业人士往这里一站,说有多怪异就有多怪异,偏偏又是一言不发。正在死盯着张辽等人所在的轿车,陈肥肥下意识地扫了周围一眼,奇怪,这里并没有做法事地痕迹啊。 靠,不过那位光头尼姑还真够养眼的,那白里透红的肌肤,双眼之间,风情万种。嘿,双腿之间,深不可测,她在看我?没有搞错吧,难道她也发现我比车中所有的人都高大威猛? 是杀气! 陈肥肥一下子跳了起来,耳朵边传来已经传来女人珠落玉盘的声音:“看什么?死胖子。我挖了你的眼睛出来,狠狠地踩,然后拿去喂狗。” 身形一晃,这个光头美貌尼姑已经站在陈肥肥的面前,香风扑面,陈肥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内心一惊,原来这女人还是一个高手,一个美女高手。 陈肥肥敢打包,就在刚才。他竟然有一种触电地感觉。这个女人长得真他妈的漂亮啊!修长苗条的身体寡在白色的清水服里,修眉细细。弯如新月,就连翘起的柔唇也是那么,特别的惊心动魄。 “胖子,小心点。”一声大喝从林肯轿车里吼了出来,是张辽的大嗓门,车门猛地拉开,车内的五人立刻窜了出来,与此同时,价值百万以上地车头轰的一声,多了一个四十三号鞋的大脚印。 那位年轻的乞丐道士收回了右脚,吼道:“慧慧,已经调查清楚了,就是这几个家伙嫁祸给柳二,是敌非友,你小心!” “我的事,不用你来管。” 这位美女尼姑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可惜她虽然够狠,但是还没有什么社会经验,眼见这位胖子狠狠地瞪着他,于是也很不服气地瞪了回去,以陈肥肥那样的色迷迷地小眼睛,两人正好应了一句,张飞穿针,大眼瞪小眼。 陈肥肥还真没有见识过这种类型的美女,一听人家说话,顿时乐了,虽然胖子一副色迷迷的模样,心中却是冷眼旁观兼雪亮,早已发现那位乞丐道士对这个光头美女似乎有些情意,而这位小美人似乎对他并不感冒。 这长发道人年年纪轻轻,轻描淡写的一脚就踏塌了林肯车头,这一脚之威,实在骇人之极,吕人杰等人对望了一眼,脸色均有点凛然,言下之意,柳家好快的动作,竟然这么快就追上来了,看来这当世四大世家,确实名不虚传。 这六人当中,以龙锐楼江湖阅历最深,突然自脑海中闪过一个极厉害的来头,这个念头刚刚闪过,立刻后背惊了一身冷汗,低头再看,就连手掌也湿漉漉的。 传说之中,柳家有一个古老相传的组织,名为参合,参合组织是什么时候开始成立,已经不能考究,黑白两道只知道,几百年前,有三个非常厉害的俗家高手,这三人虽然还俗,但是还难得地坚持着帮派的规则修行,这三人结拜闯荡江湖,几乎打遍天下无敌手,亦正也邪,行事往往出人意表。 但是这三人之中有一个致命地死结,就是少林与武当子弟都是有名地英俊男人,而那位落发的少女则是有名地美人,大家都在尘世之中,自然有七情六欲,奇怪的是,结局非常离谱,那位光头美女嫁给了柳家的祖宗,少林子弟与武当子弟虽然伤心,当时的那两位均是奇男子,并没有违背当年的誓言,继续在柳家住下来当这位女人的护花使者,后来各自成家,此后一百年,都是不离不弃,名为参合。 值得一提的是,据说这三家一百多年来都是单传,却有如被命运捉弄般,总是两男一女或两女一男,三人纠缠不清,却到了最后都没有人走在一起,到这一代已经是第三代,正是入世磨练的时候。 唯能极于情,故能极于道。这三人的后人更是在前辈基础之上,创出新的武功。 多情掌,还情剑,乱花漂流术,早已在上一代武林中成为天下美谈,绵延至今,余香不断。 由于时代的变迁,科技发达,武功渐渐没落,这三家虽然还保留着祖传武功,但是由于不断柳家不断向科技靠拢,武功的威力已经一代不如一代,好在科技也有科技的好处,这三大家反而来了一个大杂烩,硬是将多情还情与乱花融合了,龙锐楼担心的是这三人会联手合击,传说可能夸大了一点,但这三人绝非易与之辈。 念及与此,龙锐楼神色并没有半点不自然,朗声问道:“请问三位是三合后人吗?” 此话一出,这三人对望了一眼,竟然同时瞧着龙锐楼,似乎大感意外,空气有点沉闷,龙锐楼勉强笑了一下,看来已经证实了自己的想法,望了望疑惑中的陈肥肥等人,犹豫道:“传说三合组织只有在柳家有天大麻烦的时候,才会有人出来处理一下,不知道这三位朋友为了何事破了祖宗立下的规定,龙锐楼愿闻其详。” 那个光头和尚踏前一步,平静地道:“这位小朋友果然好眼力,我是魔智,我表妹赵慧儿,还有陈忆秋。家父说过,江湖中能说出我们身份的人,我们都必须以礼相待,所以在动手之前,我以为有必要向各位交代一下身份。” 这位魔智先生看来家教极严,年纪轻轻,竟然一肚子都是鱼米豆腐,一板一眼,但是说到后面一句,黑道味道就非常浓郁了,先礼后兵竟然也能戴上一顶冠冕堂皇的帽子,前后搭配,感觉这些人行事非常怪异。 陈肥肥一听差点乐坏了,一个现代人也叫什么魔智的,不如干脆叫“莫知莫知”比较实在,他脸上神情古怪,但是听龙锐楼说得郑重其事的样子,倒也不敢直接笑了出来。 那位陈忆秋道士再次狠狠地瞪了陈肥肥一眼,冷然道:“各位,你们已经得罪了柳二,跟我们走一吧!” 赵慧儿接口哼道:“就是,我看你们也不像什么坏人,如果大家动手,会伤了感情的。” 陈肥肥一听差点晕了过去,这是什么女人啊!什么动手会伤了感情,难道你们现在跟肥哥我的感情很好吗?说话没有经过大脑啊!难道真的是胸大无脑? “各位,如果事情澄清了,柳二爷又没有与各位计较,我们自然会让你们安然无恙地回来。” “说不定我们还有机会成为朋友呢!”光头美女又加了一句。 这句话刚刚冒出,陈肥肥立刻双眼冒烟,陈忆秋眼中却是寒光乱闪。 站在旁边的牛铁魁横看竖看,突然不耐烦地吼了起来:“搞什么玩艺,老子跟你们很熟吗?不错,炸弹是我们安装的,有本事就抓人,没本事就走人,别在这里叽叽唧唧的,两个光头一个乞丐,他妈的乱七八糟。” 龙锐楼的脸色变了一下,但是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惊破敌 “好个有本事就抓人,没本事就走人。” 人影一晃,走人两字刚落,陈秋意那笔挺的身形已经到了牛铁魁的面前,啪啪啪啪四声,竟然在眨眼之间正正反反地扇了牛铁魁四巴掌,手臂一探,立刻把比他高出一个头的牛铁魁举了起来,远远地丢了出去。 “操他奶奶的,哎呀!” 牛铁魁虽然身手了得,但是对方如同鬼影般人随声到,根本就没有反应就被摔了出去,半空之中,他立刻破口大骂,屁股刚接触地面,双手一拍一撑,刚想弹起,那知一股巨力横侧而至,立刻把他推出三米多远。 “他妈的,偷袭?老子跟你没完。” 牛铁魁刚刚站了起来,立刻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到了陈忆秋的面前,芭蕉般大小的手掌夹带着劲风扇出,正想讨回场子,那知道眼前黑影一晃,两支利刃般的东西直迫两眼。 牛铁魁大惊之下,下意识地回掌挡向双眼之间,肩膀一紧,整个人立刻又是腾云而起,刚好又摔在原来的位置上。 “他妈的,什么参合鸡蛋,太欺负人了。” 暮地,张辽一声大吼,声如霹雳,一路狂奔而去,陈肥肥哭笑不得地叫了起来:“辽哥,你方向跑错啦!你小子不会是想跑回车上,然后开溜吧!” 张辽跑的方向正是林肯轿车。 蓬的一声巨响,在路人怪异地眼光下。张辽做了一个惊世骇俗的动作,硬生生地把车门拉了下来,把十几万的车门拉了下来,擎在手掌中,转身奔向冷笑不已的陈忆秋。 张辽坚盾在手,狂吼一声,恶悍暴露无遗。十米狂奔,俨然就是一辆人肉战车。陈忆秋虽然内息悠长,但是毕竟只是一名牛犊,一名怕虎的牛犊,在这要命的时刻,竟然愣在那里。 眼看张辽连人带“盾”就要撞在他的身上,下场绝对是受伤骨折,头破血流。 好狠辣地人!!! 突然。一声嘹亮的佛吼响起,接着就是金光一闪,铛地一声,惊天动地,陈肥肥等人只觉耳朵轰鸣,脸红心跳,血液为之沸腾。 名为多情,竟然是无情之掌。 一股巨力排山倒海而来。张辽根本吃不住这种非人力的力量,身体抛飞,事情也有点蹊跷,通的一声,他竟然弹回了林肯轿车之中,当真来得快。回也快,同样是百米冲刺速度。 铛的一声,车门卡在裂口之处,立刻掉了下来,中间赫然多了一只巴掌大的破洞,切口井然,如刀削斧凿,原出自然。 好恐怖的掌力,这人敢情也是与木青山同类的怪胎。 除了龙锐楼脸色苍白之外,陈肥肥等人都浮现出了这个念头。 “智哥。好一招一见钟情啊!好掌力。好威风,秋哥。比掌力你就比不上人家啦!” 魔智单掌骤然回收,如同烟水聚合,闻言立刻喜动颜色,原来这位小和尚不像陈忆秋那样把爱慕表露形迹,却也是钟情极深,这三人地纠缠,世世代代,实在难与外人道矣。 “多谢师妹的良言。” 陈秋意的脸色如同冷水蔓延,手掌一动,陈肥肥众人只觉冷风扑面,定晴一瞧,不禁吓了一大跳,这位乞丐帅哥的手中竟然多了一条皮带一样的软蛇,按照刚才的动作,估计是中内裤里抽出来的,这人竟然如此不讲卫生? 呛的一声,一阵银光光怪陆离般流动,这条软蛇在陈肥肥等人争大地眸子里,骤然伸直,约半米,通体烂银,邪气凛然,赫然是一把凶器。 “我日,你在表演魔术吧!” 陈肥肥死撑着骂了一句,内心一阵冒虚,这家伙在眨眼之间化至柔为至刚,别说剑道,就算是气功,也属于意随心动的等级了。 今年的怪事还真特别多啊!莫名其妙的,一个比一个疯。 陈肥肥暗暗警惕,一张肥脸悍然透出一种古铜的颜色,仿佛铁铸的金像,这一刻,他收起了所有地散漫,这个家伙,分明就是冲着他来的。 “美貌小尼姑,你看清楚了,我觉得那位和尚哥哥比你这位什么蚯蚓哥哥好得多了,人家作风多沉稳,人又踏实,长得又他妈的又壮又帅,女人嘛,不就是找一个可靠的老公,像你这样的花容月貌,一定要稳定出击,找对老公,否则红颜薄命,那就大大不妙了。” “什么花容月貌?哼,少在我面前拍马屁,还说粗话,这胖子却也不怕丑,嘿!” 赵慧儿生在世家,人人虽然觉得她貌美,但是她是光头打扮,谁也不敢轻易出言冒犯,而那二位少林武当都是一个稳一个浮,醉心武学的同时,觉得自己喜欢师妹,那是已经天经地义的事情,与她美不美没有什么关系,所以也没有说过什么花前月下的话儿。 陈肥肥本意是分散陈忆秋的注意力,竟然无意中成为第一个夸奖赵慧儿美貌的人,都说女人不受夸,陈肥肥一番话连贬带褒,落到赵慧儿地耳朵中,竟然只留下了那“花容月貌”四个字。 “胖子,死到临头还乱说什么。” 陈忆秋大怒之下,软剑骤落,如长河落日,一奔千里,陈肥肥刚想闪避,但见剑光错落,手臂鲜血立刻飞溅。 肥肥地半调子金钟罩功夫在软剑的淫威之下,立刻相形见绌。 “他妈的,蚯蚓先生,你刺得老子好痛快。” 陈肥肥不怒反笑,他知道今天必定无辜。干脆不进反退,拳头毫不花俏地砸了过去,破空的声音如闷雷响起。 “雕虫小技,也敢出来现丑,还搞什么黑社会,真是笑死人了,胖子。你还是跟我去吧!” 陈忆秋这人言辞倒也锐利,手上也没有闲着。身形骤退,长剑如云破月来,又在陈肥肥地左胸口留下了花影,好在胖子的功夫在胸乳上下了苦功夫,没并没有伤及骨头。 陈肥肥打了这么多架,无论那一场都是惨烈无比,堪称铁血。但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惊心动魄,敌人就一个,一把软蛇似的长剑,简单简陋,但是此人一出手,就是一道剑伤,出手之快之诡,他根本就看不清楚来龙去脉。到了最后只能吼叫连连,根本就是一只活靶子,说有多窝囊就有多窝囊。 但是胖子是何许人也!事实上除了害怕会失血过多外,他也没有那么疼,世间也没有多少疼痛比得上巨虎师傅的老拳日夜伺候,他这一叫。陈秋意微微有了惬意,下手也松散了不少,菜鸟就是菜鸟,如果换了陈肥肥有这样的武功,早已手起剑落,了帐而去。 忍是一种功夫,陈肥肥能忍,他一直嬉笑皮脸,以血为代价,等待的就是一个机会。如果鲜血没有流光的话。 胖子外表轻松。内心却沉得像铁一样,冷眼旁观。张辽等人果然按照他地小动作,慢慢地退向林肯就在这时,赵慧儿站在旁边拍掌大笑,娇叫道:“落红不是无情物,花作春泥更护花,果然都还情剑法的招式,好浪漫地剑法啊!意哥就喜欢藏私,平时都没有演示给我看。” 此女看起来天真烂漫,与初中女生差不多,很难相信刚才说出那样的狠话,而且还是什么峨嵋尼姑之类的女侠儿。 “慧儿,那还不是你不叫我练给你看的而已,慧儿,你想不想看,我来几招狠的。” 言语之间,陈忆秋竟然视陈肥肥如无物。 “死蚯蚓,有什么丢人现眼的东西就用出来吧!肥哥我接着就是,不过我劝你一句,你这几招叉烧棍真的没有什么用,比来比去都比不上那位光头帅哥,我给你一个意见,怎样?” 陈忆秋咬牙道:“什么意见。” “找一块豆腐撞死算了。”陈肥肥一声大喝,声如裂帛,刚好盖过了林肯启动地噪音,就在这时,异变产生了,林肯长车一个转弯,离开如同箭一样冲了过来,方向正好是陈忆秋的背后。 这三人个个都是高手,可惜临敌经验实在太少了,就连最简单的人情世故都不清楚,被陈肥肥成功转移了注意力,竟然没有发现张辽等人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钻进了车子之中,以这五人的身手,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而已。 “去死吧!” “小心。” 顿时人声杂乱。 陈忆秋暗叫不妙,软蛇剑一收,刚想跃起,突然一个铁头如同流星一样撞了过来,直冲他的小腹,陈肥肥狂性一发,早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于度外。 该死,原来这人一直在向我示弱,我太大意了。 这个念头闪电般掠过,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狂人,陈忆秋一咬牙做了一个决定,长剑斗转,狠狠地砸在陈肥肥地头颅上,与此同时,砰的一声,他整个人立刻横飞了出来。 陈肥肥受此重击,立刻晕了过去,但是他也赚大,陈秋意被林肯车头一顶一撞,立刻鲜血喷出,到处都是热乎乎的血水,半空中人影急掠,赵慧儿与魔智立刻跃了过去。 林肯保持高速横冲而过,趟开的车内伸出一只铁掌,立刻抓住陈肥肥的头发,一把拉了上来,一切进行得非常漂亮。 “撞死这三个王八蛋。” 由于林肯车身过长,转弯很不方便,吕人杰刚刚打了一个转弯,前面这三个家伙已经远在五百米开去。 这里的地形比较特别,标准地三岔路口,左右两条道路还没有修好,碎石到处都是。中间一条直冲天桥的高速道,前面地和尚与美貌尼姑不知道是自持身份,还是傻了,毅然选择了直冲天桥的高速道。 “想逃?娘希匹,老子不撞死两个就亏本了,胖子没事吧!大家坐好,有时间就系好安全带。省得去拿保险金,车门还是裂开的。别给我滚下去。” 吕人杰吼了几句,立刻三百六十度的打转,轮胎与地面发出急剧的摩擦声。 嗖的一声,林肯几乎全速冲了上去,如同优雅的豹子直冲天桥,冷风仿佛魔鬼一样从外面灌了进来,在耳朵边发出尖锐地响声。车内地张辽等人人人自危,立刻死死钉在座位上,开玩笑,旁边可是一个大洞,传说每年都有大牌明星从没有关紧地车内滚了下去,死于非命。 前面的三人速度虽快,但是那里比得上全速前进地轿车? 二分钟的时间,林肯立刻到了这三人的身后。嗖的一声,迎头撞去。 赵慧儿与和尚立刻拉着受伤的蚯蚓同时跳起,身形优雅得如同战斗机。 嘎嘎之声响起,林肯猛地滑地而止,嗖地一声,立刻高速而行。吕人杰的这一时刻表演出来的驾驶技术,绝对让很多专业车手暗暗汗颜。 车内众人心脏狂跳,立刻大骂疯子。 咔的一声,火星急闪,右边的车门又飞了出去,左右透风,好不惬意。 “跳下去。” 和尚叹了一口气,似乎很不甘心。 “这些人都是疯子,咱们走吧!忆秋伤了,下次一定不放过他们。特别是那个胖子。”美貌尼姑哼了一句。 天桥与地面相距已经三层楼高左右。这三人的身形在车玻璃处掠过,立刻飘然落去。 吕人杰把林肯停了下来。众人趴在天桥边,个个比只中指骂个不停,差点气得下面急掠的三人直接撒手人寰,还好陈肥肥还在车里躺着,否则赵慧儿等人马上崩溃了。 龙锐楼脸色有点阴郁,苦笑道:“麻烦有点大了,这三个家伙从这么高跳下去还一点事都没有,实力实在太恐怖,如果这些人不那么自负,再在社会上磨练一阵,是三个非常厉害的对手。” 牛铁魁这粗人天不怕地不怕,这一刻,他揉着肿疼地手掌,也是心有余悸地叹息了一声。 张辽一巴掌打在天桥边声,恶声道:“哈哈,你们原来都怕了,两个光头,一个乞丐,有什么了不起?打架是靠脑袋的,实力强又如何?咱们还有一位可以玩魔术的老大呢!七人联手,玩都玩死这些鸟人。” “对,木青山。” 众人一喜,立刻同声叫了起来。 嘎的一声,一辆涂满了油料的新款轿车在破裂的林肯旁停了下来,一个菠萝头探出,大惊小怪地叫道:“哥们,好车啊!那里改造地,实在太有型有款了,我很喜欢这种风格,自我介绍一下,本人是西京大花车的设计师。” 张辽等人刷地回过头来,只见这只菠萝满脸写满了激动,脸上还印着跑车的油彩,也不像是装出来的,众人对望了一眼,立刻有了主意。 “哥们,咱们一见就投缘,下来聊一下,这里的交通很清淡,也不怕人家罚单,我这辆林肯改造很麻烦,是西铺林东转第三十三个路口再右转第五十五个路口那位老师傅改造的,车内的设计更是别出心裁,哥们有兴趣就下来观察一下。” 这位菠萝头也没有多想,立刻跳下车来,张辽立刻快手快脚地把陈肥肥拖了下来。 “这位朋友睡死了,大家都是发烧友,相互交流一下,不介意我去参观你的车吧!” “不介意,不介意,天啊!我终于找到知己,那些没有眼光的师傅根本就是暴殄天物啊!车本性就是狂野,这样才有激情,他们懂什么啊!好兄弟,怎样称呼你?” 菠萝头激动得都快晕了,立刻把钥匙递了过来。 “很简单,我是车一,他是车二,以此类推。” 众人乱吹一通,在菠萝头放眼的眸子下,走向了新款跑车,几妙钟后,嗖地一声,这辆跑车如同疯了似地冲了出去,果然是性能好得惊人。 菠萝头刚把头从破烂林肯里探了出来,足足愣了一分钟,立刻叫了起来:“天啊!这那是改造过的,这是破车啊!喂,快回来,我杀了你们。” 西京市人民政府。 宽大地会议室内,铁老脸带微笑,睿智的眼光深深藏在镜片之后,深沉得如同太平洋的中心。 凌临峰与毕东流姿势两位帅哥散漫地站着,正在欣赏着房间内丰富得惊人的藏书,这两人都是心思深沉,但是表面都平静如昔,隐隐中流露出一种无形的高贵气息。 两步之外,柳浩平身体却挺拔得好像竹杠,面前的桌子已经堆着几十封信件,全部都是打开,一张白色的信纸正静静地躺在他的手中,如果仔细看的话,就可以看到他的手掌在微微颤抖着。 啪的一声,信纸被柳浩平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房间里的众人立刻望了过来。 “铁先生,这绝对不是我们柳家的主意,我们相信当地的居民,所以让村委的人员全权代理搬迁事项,钱,我们绝对不会少给,以民意为重,这是我们的原则,也不知道是那些人存心贪污,这才导致了居民有这么多的意见反馈,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铁先生,我回归总部立刻反映这件事情,绝对……” 柳浩平谈吐清晰,条条在理,言辞也很激动,绝对不会有人怀疑他的诚意,但是这时候一只干枯的手掌一抬,立刻阻止了他的发言。 “年轻人,先别激动着表白什么,事实上,你们柳家在搬迁的事上已经做得很好,比以前几次开发工作都好。” 说到这里,铁老停了下里,看着柳浩平那张疑惑的脸,然后一侧身,自一堆资料中间抽出了一封信,干净利落地丢了过来,平静地道:“看一下,事情就怕对比,你会发现,在搬迁的事上,有人比你们做得好得太好了。” 柳浩平脸色微变,展开信纸,这是一张最普通的信纸,一角钱一张,但是里面的字迹肥瘦适宜,挺拔圆润,隐隐之中,竟然透露出豪华落尽见真淳的风格。 好厉害的笔力。 “人民政府亲启:余乃一老朽,乡村无名翁,云淡月落,无名无利,说话诚不欺人,谢黎潭三大姓此次衷心感谢木青先生深情厚谊,让众老得以安生,幼小得以书窗,青壮得以尽其力,为国献微薄……” 全文一共三百五十字,环绕着这次搬迁的成绩展开,在加上村民的意见反映,直接间接地赞扬了木青先生以及他背后的凌家,后面有点耐人寻味的是,也及其委婉地反应了其他村民妒忌后悔的心理。 铁老的声音慢悠悠地飘了过来:“柳先生,别怪我说话不好听,我这人就是这样的性格,别介意啊,呵呵!个人觉得你们柳家是金融界的大腕,但是在房地产方面还是没有什么经验,那次拍卖的决定有点草率,这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今天,我想与你商量一件事。” 第一百二十九章 纷乱心事 柳浩平深呼了一口气,平静地道:“铁先生,如果您跟我说土地方面的事情,我也做不了主,不过我可以转达您的意思给家父。” 柳浩平脸色虽然自然,但是已经暗暗感觉情势不妙,毕家在西京市的政界势力绝对不是柳家可以比拟的,管不了那么多,先拖下来再说,这是自己的决定。 铁老沉声道:“年轻人,有关土地的事情,虽然是大锤定音,但是你柳家与毕家闹得太大,我们市政府也不能坐视不理,如果类似事情再发生,你们手中的开发区,我会考虑重新招标。” 铁老的声音不大,但是凿凿严词,雷厉风行的作风表露无余。 柳浩平不自然地望了凌临峰一眼,内心闪过一丝后悔,他感觉柳家的做法一开始就错了,低估了凌家的实力,柳家的高层以为以自己的经济实力,再调动当地的居民的积极性,计划一定可以完美实施,那知道凌家耍了一个暗招,就好比大别山中插进了刘邓大军,结果大家都乱了。 “我早就说过凌家是双面刃,既不能孤立,又不能走得太近,看来这次还是错得太离谱了,如果上次的西京之行,与凌家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怎么可能走到了这一步?嘿!那些顽固的高层,都什么时代了,还是那种泾渭分明的作风。” 柳浩平内心暗暗打定注意,只要他回归总部。一定再次把与凌家合作的议题提上日程。 “小毕啊!西京市是你地故乡,做人是不能忘本的,这件事情,你看怎么办?” 铁老脸上既然保持淡淡的笑容,话锋一转,改弦易辙,立刻就把烂担子丢给了毕东流。 毕东流文武双全。身为毕家这一代的风流人物,杀伐决断。绝不在凌临峰之下,那里会看不出这位铁政强人的花花肠子,微笑道:“铁先生,这件事情牵及太多,我也做不了住,老爷子那边一定会给政府一个满意的答复。” 铁老认真地看着这两人一眼,终于笑了起来:“哈哈!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强悍啊!一个比一个会说话。那也罢!既然你们都做不了主,我也不与你们为难,毕先生与柳先生可以离开了,那位凌家地小朋友,咱们私聊一下吧。” 铁老颇有兴趣地瞧着凌临峰,他看得出来,这个黑道出身的年轻人比那两位大家族地少爷更沉得住气,这让他惊讶不已。 从线报上来看。凌临峰初露峥嵘,那里有热闹,便往那里凑,一派敢说敢做的花花公子模样,看来很不像啊! 不管怎么说,这三类如此沉得气的年轻人已经太少见了。 毕东流与柳浩平对看了一眼。同时退出了房间。 临出门的时候,毕东流留下了一句话:“峰少,咱们晚上见,好好地谈论下一步的合作问题。” 凌临峰点了点头,柳浩平的脸色更不自然了。 毕东流漫步而行,看似漫不经心地道:“老同学,咱们有好几年没有见面了吧!多年不见,柳兄风采依旧啊!” 大学时代,毕东流与柳浩平是两个世界里的人物,一个埋头苦读经济学。一个穿梭于风月场所。虽是同班,竟然连招呼都没有打。风马牛不相及,这一次,倒是个例外。 柳浩平淡然道:“谢谢毕兄地关心,我一贯都很好,但是想不到以毕东流的高贵出身,竟然与一个黑帮弟子走得这么近,真吓了小弟一大跳啊!毕家的家法,何时得以这么宽松了。” “峰少是我的朋友,我们互相帮忙而已,没有什么门户之见。” “是嘛!传闻你与他不过是见了三次面而已,看来八卦的事情果然不能信。” “传闻倒没有错,只不过我们一见钟情而已,哈哈。” 毕东流笑得非常豪爽,一派意气风发的模样,柳浩平却是敛容严肃,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这种大相径庭的对比,让路人侧目不已。 两人各怀心机,边走边谈,穿过市政府宽大地院落,走出市政府办公区门口,横跨西亚广场,很快就出现在大道旁。 两人悄然静立,各自打了一个电话,等待车子过来。 相距百米的地方,停着一辆警用摩托,车主眼睛凶悍,犹如野兽一样狩猎着猎物,当他的眼光扫视到毕东流身上时,那双噬血的眸子立刻爆出一阵光亮,轰的一声轻响,摩托车悄然启动。 此人正是柳浩儒,市政府戒备太森严,他根本就混不进去,无奈之下来了一招守株待兔,想不到真的把兔子等出来了,情况有点意外,自家大哥竟然与毕东流站在一起。 这个世界有一种道理,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柳二少钢牙狠咬,瞬间冲杀了过来。 由于行动太匆忙,他地身上只有几把袖珍型的武士刀,必须想办法靠近毕东流。 “就算杀不死他,也他妈的狠狠地插他一刀。”某人暗暗地想着。 柳浩儒一贯横行惯了,热血冲脑,毫不考虑后果。 “你,过来一下。” 摩托车停在五米开外,柳浩儒朝毕东流招了招手,同时低头在身上找着什么。 毕东流明显地愣了一下,以他的眼光看来,五米开外一名套着马甲的警察正在与自己打着招呼,似乎是路警之类的。 “这人来得太奇怪,会不会对我不利?” 就算不用靠近,毕东流也感觉到一种怪异的气氛。确实来说,是一种很沉闷地感觉,毕东流生性自负,虽然多疑,但是独来独惯了,倒也没有把面前不远处的警察放在眼里。 头也不抬,冷淡地道:“小警察。有什么事就请说吧!我可没犯法!” 站在旁边的柳浩平突然睁大了嘴巴,一副难以置信地样子。但是,他并没有叫出来。 嗖地一声,摩托突然加速,猛地冲了过来,眨眼之间,距离已经拉近至两米,就算毕东流是一名低能儿。也知道来者不善了。 不善,自然就是有恶。 来不及多想,暮地面前银光一现,一溜淡芒穿破空气,一闪即至,直取毕东流的喉头,蓄意一刀断喉。 好惊人地速度。 毕东流冷哼了一声,接下来地表演如同变戏法一样。上半身用了一个巧妙的力道,如同迎风地杨柳摆动了一下,下半身保持不动,虚影连连中,那一溜银光已经闪过了他的身侧。 原来盛名之下的毕东流,也有着恐怖的身手。 柳浩儒也是深出意外。按照他的计划,这一突如其来的一刀,毕东流必定是血溅当场,所以忍刀一出,他早已作好飞车潜逃的准备,那知道,对方竟然躲过了自己必杀地一刀。 不由自己,他口中咦了一声。 这声音传到了面前两人的耳朵,犹如炸雷般响起。 摩托那特有的加速声徒然响起,毕东流脸色立变。他已经确定刺客的身份。传说此人深谱忍者刺杀之术,现在又有快速冲刺。自己的情势大大不妙。 毕东流虽惊却不乱,眼光开始游离了起来。 不知何时,柳浩平已经退到了十步开外,没有人知道的是,他的内心已经乱成了一团。 “胡闹,太胡闹了,这样下去,以后的场面如何收拾。” 柳浩平地脸色阵红阵白,在刹那之间竟然转过了千百个念头,矛盾的想法在内心如同浪击硝石,第一,毕东流绝对不能死,如果他死了,柳家绝对不会好日子过,第二,柳浩儒的身份不能暴露,否则他将陷入困境,这里是市政府的范围,任何一个政府,都不能容忍杀人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门口。 “该死地,怎么还不动手,等着看我怎么死吗?” 毕东流暗暗恨得咬牙切齿,他只知道毕家的特攻队就在附近,但是并不能确定位置,他这人独来独往惯了,如果不是出席重大场合,绝对不会让太多的人跟在自己的身旁,这种碍手碍脚的感觉让他很不爽。 蓬的一声,坚硬的水泥地板飞溅起四散的碎末,一颗子弹嗖地钻进了地下,距离摩托车的轮胎不过二厘米。 这是明显的警告,发射者也不敢急功冒进,毕竟柳浩儒与毕东流地距离实在太近了,也许,还有更深一层地顾忌。 隐藏在暗处的毕家特攻队终于出手了,这些人都是黑暗中地杀手,专门负责保护毕家人的起居旅行,无刻不在。 柳浩儒受惊之下,摩托车一个急剧的打横,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戛然而起,刺人耳膜,与此同时,嗖嗖两声,又是两颗子弹无声无息地钻进了地下,就在柳浩儒刚才静止的位置上,丝毫不差。 “快走,还不快走。” 柳浩平发了疯似的叫了起来,他的意思很笼统,谁也不知道他是警告毕东流还是柳浩儒。 西亚广场对面的博物馆,第五层,几名戴着眼镜的汉子眼光赫赫地盯着毕东流,其中一名惊叫道:“奶奶的,那是柳二少,他已经在敌人的攻击范围内,管不了这么多,先猎杀毕东流,引开敌人的注意力。” 一只黑糊糊的枪口从支起的玻璃窗户伸了出来,悄然锁定了猎物。 “咦,又是一辆摩托冲过来了,那是谁?” “管不了那么多,掩护柳二少爷逃走。” 哧的一声轻响,火星轻吐,子弹犹如流星赶月般直奔毕东流的胸口。 这名杀手刚想发射第二枪,突然。他猛地张大地嘴巴,难以置信地叫了起来:“不会吧!” 站在旁边的另外三名汉子也是目瞪口呆,眼光失神地看着广场。 轰隆一声,西亚广场发生了历史以来的空中的爆炸,一辆摩托车横空被子弹击中了油箱,立刻化为一片燃烧的火海。 “是谁救了我?”毕东流冷汗之流,早已湿透了西装。贴在身上非常难受,他在感觉子弹袭空而至的时候。早已知道自己今天很难幸免,就在此时,一辆摩托横空杀至,车主做了一个惊世骇俗的动作,单手提起摩托车龙头,飞身纵下地同时,车身如狂涛怒涌。冲至毕东流面前,刚好挡住了射向毕东流的那颗子弹。 已经远在百米开外地柳浩平也是目瞪口呆,全身力气仿佛立刻抽尽,失神的眸子里,那一片火海赫然,一个长发,似曾相识的少年正站在广场下,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望向他。似乎,正在死死地盯着那个方向,火海的对面,毕东流。 爆炸声早已惊动旁边的警察,人声杂乱,立刻有很多人围了过来。凌家与毕家的保护人本就没有刺杀地意思,只不过各自保护自己的主子而已,见识事态演变,立刻收枪走人了。 “小妖,老虎,别怪我,毕东流还不能死,眼前还不能死,如果他死了,牵动的事情太大。不但凌家遭殃。就连西京市所有的百姓都笼罩在阴影之中,我知道你们不会原谅我。事实上,我也原谅不了自己。” 木青山的内心已经乱成了一团,眼光所向,面前的五十米外的毕东流似乎正在笑着,得意地笑着,而小妖与老虎的身影似乎在面前扩大再扩大,压抑地感觉让他差点泪流满脸。 白发,清晰的五官,此人似乎在那里见过。 毕东流确实在笑,但是在苦笑。 突然,一个埋藏在内心处的阴影如同幽灵般闪过他,鬼使神差,他的内心冒出一个血淋淋的人,一个已经挣扎着地狱的边缘,却又奇迹般地消失了地人,一个涉及着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的人。 难道是他? 毕东流感觉到耳畔的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疾了,一阵一阵刺疼发自内心,撩拨着他敏感脆弱的神经,他这一生也算无畏无惧,这一刻,竟然有点不敢对视那双眼睛。 毕东流笑了,突然大声道:“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木青山。” “木青山?木青山是谁?” 柳浩平内心一片茫然,他只瞧得出来,毕东流这人谁也不买账,他今天的反应有点特殊,他似乎有所忌惮。 “我救你,只不过是不想你死在别人的手上而已,我会亲手杀你。” 周围很多人已经闻讯赶了过来,木青山不愿多留,身形一闪,立刻转过了对面的大街,登时在毕东流的眼下消失不见了。 “果然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个人,很讨人喜欢。” 见识到木青山那惊世骇俗地身手后,毕东流倒吸了一口凉气,太阳穴微微跳动,这是他极其兴奋地预兆,看来又是请出王牌洛老的时候了,那个奇怪地老头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成天不是对着骆驼,就是对着根棍子胡言乱语。 冬天的黄昏,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大了起来,地上很多的细碎的杂物被大自然的威力卷到了半空,一派大风起兮云飞扬的肆意模样。 街道上的行人三三两两地来回跑动着,各自寻找着避风港。 就在此时,一个脸无表情的少年自空旷的街道转了过来,毫不畏惧地面上盘旋的尘土,一路默然而行,几叶自头顶飘落的叶子给这位少年增加了几份落寞,也多了几份肃然。 “人生犹如风前絮,欢也零星,悲也零星,都化江前点点萍。” 一位头发胡子俱都花白的老人感叹着,眼光炯炯地看着街道着旁若无人的木青山。 当然这只不过是街边的一个例外,大多数投在木青山身山地眼光。不就是鄙视这人有毛病,就是不屑一顾。 大冷天街上吹风,怎么看都不像正常人。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当别人做出与众不同的事情时,骨子里,人们总会下意识地排斥。 暮地,背后传来了一个非常脆甜的声音。 “木青。是你吗?” 脚步声响起,一位靓丽非常的女郎转到了木青山的面前。满脸都是惊喜的模样,俏丽的脸蛋红扑扑地,在大冷天下,显煞是可爱,却又透着青春的致命魅力。 皮裙,黑色长靴,翻着雪白颜色地外衣。裸露在冷风中的肌肤白得耀眼。 女郎的身材不高,属于玲珑玉致的类型,这样的女生,对很多男人来说,根本就是无敌的杀手。 “杨茹恋?你怎么会在这里?” 木青山也略为惊讶,面前的杨茹脸手中还拿着一束鲜艳欲滴地玫瑰,正在笑脸如花地看着他。 一念头很自然地冒了出来,难道这妮子去约会了。 木青山略感欣慰。这个小姑娘终于走出心灵的阴影了,不管怎么说,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走向幸福,对木青山来说,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下意识,他喃喃地道:“小妖。老虎,你们要怪就怪我吧!我木青山烂命一条,实在不想再去欠别人太多,等搞定了四大家族,我自然会找毕东流光明正大地干一场。” “这个死鬼,没有听到我说话吗?给,拿着,这花送给你了。” 除了杨大小姐,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这样称呼木青山。 一束鲜艳的玫瑰递到了木青山的面前。 木青山吓得差点跳了起来,在感情上。他已经是一路受惊的小鹿。眼前这个杨姐也太离谱了吧!光天白日之下,就贸然把人家的玫瑰转赠给自己。这是什么跟什么了。 木青山认真地盯着面前这个似笑非笑地女孩,认真地道:“杨小姐,别人送的花一定要珍惜,这是很不礼貌的表现,更何况,我根本就不喜欢花。” 杨茹脸啊了一声,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木青山,那副茫然的表情如同看着一个怪物,须臾,她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银铃般的笑声远远荡了出去,路人个个侧目。 木青山虽然神功大成,但是对付这种发神经的女郎,实在没有什么经验,白先生地记忆里全都是些铁血刺激的冒险历程,似乎也没有这方面的特长,一阵汗颜之下,他话也不多说,立刻迈步就行。 “喂,死鬼木青,你等我一下,喂,别跑那么快啊!人家跟不上来啦!你到底怎么了?怎么看到我就跑啊!” 杨茹恋似乎有什么话要对木青山说,一步也不放松地在后面追着,小小的皮靴飞快地踢动着,一记记地敲击着水泥地板。 这个小姑娘,屈强得太不像话。 现代版的女追男,而且是直接表白的,街道上的行人哄的一声笑开了,有些人开始对木青山穿着评头品足,试图找出有钱子弟的迹象。 这么一来,木青山脸色更白了,像这样尴尬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在感情上,木青山根本就是一块木头,周乐也是施展魔女手段倒贴上来地,他现在地无奈,可想而知。 好在这里的地形比较复杂,木青山三转两拐,立刻远离了热闹地街道,眼前是一片政府义建的小园林,由于天气清冷,显得非常冷淡。 “跑啊!我看你跑到那里去?等本小姐抓到你,一定要你好看,哼!我又不是强奸你,你怕什么啊?我是来还钱的。” “还钱的?” 木青山哭笑不得地转过身来,只见杨茹恋半蹲在地上,双手叉腰,正在急剧地喘着气,白皙的脸蛋显露着惊心动魄的嫣红。 “我用你的钱一小部分开了一间花店,每天这个时候,我就会挑选一些容易枯萎的玫瑰转赠给街上的行人,你今天刚好是我最后一位客人,怎么样?这都吓着木大侠了吗?” 杨茹恋喘息了一阵,慢慢地走了上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木青山,突然嘻笑道:“真看不出来,你这人还挺会装的,做事那么厉害,就偏偏害怕女孩子,嘻,小木,你是不是怕我啊?” 瞧着木青山这副低眉顺眼的样子,杨茹恋内心闪过乡下的弟弟,竟然产生了一种想捉弄木青山的冲动,那知道,木青山眸子一抬,刚才的慌乱一下子消失了,清晰地眼神让杨茹恋心头一阵狂跳,她最害怕的就是木青山这样的眼神,如清潭冰水,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原来你开了一间花店,这挺不错的,地点在那里?”木青山突然笑道。 杨茹恋定了定神,认真地道:“在西环路的富民街道,地方不大,但是我很喜欢,谢谢你,终于让我拥有自己喜欢的事业了,这花你要不要?不要我就丢到垃圾桶里啦!咦!垃圾桶在那里?” 杨茹恋东张西望,木青山嘿嘿地笑了一下,伸手接到了玫瑰,微笑道:“既然是你亲手种出来的鲜花,我自然就受之无愧了。” 木青山有感慨,他想起了以前的杨茹恋,那一个穿着职业套装,涂着口红的忙碌身影,疲倦地应付着过往的员工,但是现在,面前的女孩活泼、明朗,爱说爱笑,喜欢在黄昏的下午把鲜花送到每一个失意的人手中,这是何等大的差别啊! 社会就如同无形的枷锁,红尘三千丈,竟然又有几个谁真正跳得出来,活出属于自己的真风采呢? 木青山盯着面前的鲜花,那淡淡的清香弥漫,他仿佛嗅到了一个已经净化了的灵魂。 气氛沉寂了下来,杨茹恋欲言又止,想了一下,还是叹了一口气,自口袋里探出一件东西放在木青山的手中,淡然道:“这是你给我的银行卡,我花掉的钱已经存进去了,帐户我已经保留了下来,以后我会每个月把花店里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存进去。” 木青山毫不犹豫地把卡塞了回来,沉声道:“杨小姐,这些钱对我来说,意义并不重大,眼前你还处在创业阶段,你希望你加大投资,把更多的鲜花送到需要它的人手中,呵呵,我这人对社会并没有什么贡献,这就权当是一种弥补吧!希望不要太晚。” “我会记住你每说的一个字。” 杨茹恋重重地点了点头。 此地实在不能久留,自己身份特殊,今天又引起了毕东流的注意,毕家针对自己的行动很快就会来临了,这时候绝对不能牵连到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木青山警惕地扫视着前面缓缓地滑了过来的奔驰,有点焦急地道:“杨小姐,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去你的花店作客,眼前我还有一点事情,所以必须告辞了。” 杨茹恋也看出木青山心猿意马的样子,勉强地笑了一下,随即欢声道:“这可是你答应的,今天就放过你了,你放心,我不会纠缠着你的,走了,死鬼。” 杨茹恋说完这句话,竟然又撒开脚步,飞快地往原来方向跑了回去,木青山见她的神色怪异,暗暗觉得奇怪,但是情势危急,也就让她自行跑开了,很快,咚咚的脚步声消失在街道的转弯处。 “难道她真的对我有了感情?” 一提到感情,木青山立刻心头凛然,呼出胸口的浊气,他就算一个傻子,也感觉得出杨茹恋对他似乎很依恋的样子,这正是他所担忧的事情。 木青山正在胡思乱想,不远处的奔驰突然停了下来,一个让他梦牵魂绕的声音传了过来。 第一百三十章 晓风残月两心知 “木青山,真的是你?” 周乐,是周乐的声音,应巧儿已经成为木青山生命里深沉的回忆,只有这个女人才是木青山最牵挂的女人,相对来说,杨茹恋不过是驿站里的一道风景,应巧儿是初恋情怀的悸动。 顿时,木青山有一种冲动,那就是不顾一切地回头,猛地把后面的女人抱进怀中,但是,他可以吗?他一动一回头,那是小事,感情控制不了,那是大事,周乐绝对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木青山,真的是你吗?”后面的人又叫了一句,声音在风中很缥缈,也更迷离,木青山甚至听得出那压抑着的委屈。 奔驰的喇叭声响起,一个男音飘了出来。 “周乐,这人手中拿着玫瑰花,怎么可能是他?快点走吧!我们必须处理花花公子酒吧的事情呢!不能误了事。” 是了,周乐有她的追求,有属于自己的事业,自己也许是她人生驿站中的风景而已,还是走吧!这样对谁都好。 木青山叹了一口气,他不敢保证如果周乐真的冲过来,他是否还能保证古井无波,是否无动于衷,木青山不敢确定,所以他不敢回头,木青山所不知道的是,他的外形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周乐也不敢冲过来,她害怕再一次认错了人,那种深深的失望,她很难再去承受一次。 这段路不长,木青山终于到了转弯之口。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句:“爱我的人以及我爱地人,原来都在痛苦之中。” 奔驰内,罗志信沉默了一阵,终于忍不住问道:“周乐,你还忘不了他吗?” 周乐的眼神幽幽地望着窗外,似乎没有听到他说什么,好半天。淡淡地道:“小时候,我很喜欢彩云。常常在自家的阳台上看着彩云想彩云,看她们远远漂移而来,相遇,相拥,然后再分离,我想,任何一片都不会错过与另一片彩云相遇的时刻。虽然暂时,但是已经永恒,我希望我的爱情也这样,就如彩云,有过精彩就行,不会在乎天长地久,可是我遇到小木后,我发现我原来还是错了。人生毕竟不是彩云,我常常想,真正的爱情也许不是惊天动地,而是次次即景生情的回顾以及无意识地牵挂,我想通的时候,小木却离开了我。我再也找不到他,罗志信,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试过接受你,但是我还是做不到像彩云那样潇洒,我不能对不起你,也许我这一生,注定只爱一个人了。” 周乐陷入了淡淡地忧伤之中,车子静止了下来,雾气笼罩了下来。整个西京市顿时一片迷离。 面前是一间酒吧。木青山毫不犹豫,一头钻了进去。 今夜不为什么。他必须烂醉,酒有时候能令人糊涂,但是像木青山这样的人来说,却能让他清醒,甚至振作。 酒已不是酒,而是与往事干杯,让一切灰暗、不如意尽抛与一泓碧绿液体中,随风飘逝。 怀着这样的心情,木青山平生第一次,一个人进入了这间光线晕暗的地下酒吧。 音乐太喧哗,人影太杂乱,天地仿佛都在颠倒倾斜,这是木青山的感觉。 面前摆着十八瓶天蓝雪,低度的小啤酒,是什么酒不重要,低度与高精纯也不重要,他要的只不过是一种堕落地感觉而已。 三米开外,三名长发青年正在杯盏交错,吆五喝六,好不热闹,当然,这种热闹与木青山无缘,他一直是一个人,就连最空闲的小姐在见识他桌子上的乱瓶子后,秀眉一皱,随即鄙视地走开,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忍受得了一个真正的酒徒,而且还是喝的还是劣质的啤酒。 “哥们,你们都确定要这样做了吗?这可是一件非常秘密的事情,如果我们得手,一定可以发一笔横财,嘿嘿,常言道,人无横财不富,这样的东西出现在西京山上,那不是便宜我们了吗?” 说话地人看了木青山的位置眼,声音越压越低,如果不是木青山功力精纯,还差点听不到了。 一个耳朵中长着一小蕞黑毛的汉子声音有点走调地道:“听说那几名猎户死得极惨,死了好几天,成为干尸才被人发现的,你确定那东西就是狗熊吗?” 这次木青山终于听清楚了,西京山他去了一次,那是为了陈肥肥中邪的事情,那个老僧应该已经搬走,什么时候山上出现了狗熊这样珍惜的动物?怎么连新闻都没有报道,这个疑惑刚出,下面地谈话立刻解决了他的困惑。 “这件事还没有走漏出去,可笑那些村民还说三年前的跳大神已经出现了,还找法师做了好几场法事,弄得乌烟瘴气,这些人真是愚蠢得要命,那些猎物死得那么离谱,老子看过尸体,根本就是被巨大的熊屁股压平的,连五脏都粉碎了,这个世界乾坤朗朗,那有什么跳大神的,哈哈……” 笑声刚出,这人意识到了什么,狠狠地瞪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木青山,随即把声音吞回了肚子中。 这件事情这么秘密,那能泄露出去? “小五,家伙全部带齐了没有?就算是狗熊,也不是好惹的。” 那名耳朵有着蕞毛的家伙拍了拍胸脯,露出一口黄牙笑道:“三哥放心,最新款的来福枪,子弹地威力奇强,入口如小指头,出口如大拳头,管他什么狗熊人熊,绝对是一枪毙命。” 这些人低头商议了一阵,无非都是一些部署合作地问题。再过一阵,立刻了帐走人,勾肩搭背地走出了酒吧。 木青山地内心升腾起一个疑团,第一:这是三年前地事情重演,第二,那几名猎户在短短几天变成干尸,那里是什么动物所能做得到的? 人总会对未知的事情充满好奇。木青山也不例外,西山他也算是极为熟悉。再走一趟也不伤风雅,也算是散散心,忘却一些必须忘却的事情。 木青山不动声息地结了帐,体内的火舞圣光气流转,立时神采奕奕,那里有分毫颓废不展的模样。 这里距离西京不过三公里,中途竟然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前面不远处地混混骂道:“都说婊子无情。原来老天也无情,今天的计划要冒汤了。” 那知道一蕞毛立刻喜道:“好事,好事,听说那名猎户也是在雨天出事,说不定那只动物找不到东西吃,出来晃悠,这不是事半功倍吗?” 众人闻言,个个喜动颜色。天色还早,这些人好似也不急,不紧不慢地在前面走着,拣一句男人共同地话题开开玩笑,顿时笑得如同扶不起墙壁的烂泥,那里有分毫战前紧张的气息? 木青山暗暗好笑。他很喜欢这种在密林中穿行的味道,眼前的地形已经偏离了大路,到处都是矮小的森林,他干脆摘了一掉片叶子叼在嘴巴,有滋有味地品尝着植物精华的苦涩。 木青山地身体以及与周围的植物保持着一种奇异的音律,他所经过的地方,那些树木杂草都发出了沙沙的声音,在夜风中有节奏地晃动着,似乎在感触着木青山所带来的气息。 消耗的体力不断地得到补充,体内那股冰凉意识正在延着经脉在流淌。这是一种很奇妙的平衡。全身地细胞似乎都在欢畅,木青山干脆闭上了眼睛。行走在冰冷的土地上,他就如一只善与夜行的游物,或者翱翔天空的苍鹰,根本就不用睁眼,也能感觉到周围一切的障碍物。 蝉嘈林愈静,鸟鸣山更幽,说的是一种相对之下地幽静,天地一片萧然,木青山的体内慢慢地流动着一种异样的声音,这种声音能让他感觉到一切物体,就如一种雷达放出的超声波,遇树则避,遇石则绕,木青山根本就是夜间的王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木青山没有睁开眼睛,他只能确定前面的三人一直与他保持着十米的距离,这三个混混已经静止了下来,呼吸粗重,很明显,这种黑暗夜行军,无论相对谁来说,都是一种挑战。 何况,面前还有未知的野生动物。 “到了,就在这里埋伏吧!” 到了。 木青山赫然睁开了眼睛,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稀疏的冷星探出了头,一轮淡月漠视着大地,似乎在回应着什么,在刹那之间,竟然透着一种死气沉沉的气息。 这是标准地毛月,蒙蒙隆隆地,让人只看清面前的影子晃动着。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有这样地感觉?” 木青山有一种感觉,似乎,他感觉到了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曾经让他痛苦,甚至功力全失,正在深藏在脑海处的邪恶异力开始蠢蠢欲动了。 眼前的淡月,竟然莫名其妙地接近,接近得让木青山似乎全世界就留下了那冷清的月光,压得他的呼吸好不沉重。 “三哥,我怎么会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好像全身泛力,怎么回事?” “别乱说话,操家伙,我来吹角螺。” 角螺是民间一种流传很久的乐器,比任何一种古乐器都来得早,驱赶一些土精地鬼,或者追逐一些野兽动物,一般有奇效,角螺不过是来自深海里的生物,年代愈久,愈能发出低沉悲壮的声音。 木青山心头暗叫不妙,他已经确定有一种奇异的力量似乎在控制着周围的一切,但是他说不出来,就好比他脑海里的异力,同样来得莫名其妙。 体内的清凉异力似乎在低吼,在愤怒。前所未有的汹涌着,差点透体而出,像这种来自天地最精纯地精华,自然对一些邪恶的东西非常排斥。 “这那里是什么野兽,分明就是武林高手,一个非常可怕的高手。” 木青山暗暗平衡着体内的两股力量,火舞圣光气强行提升。整个人隐隐发出了淡淡的光芒,那种威慑的感觉终于减偌了不少。 就在此时。悲壮低沉的角螺声响了起来,眼前地夜幕似乎很沉重,如同血一样粘贴,角螺声竟然冲不出百米开外,这完全违背大自然的印象让木青山地心情又沉重了起来。 “那刹那芳华,终究化为永远的凝眸……” 突然,一声如歌如泣的声音自远处响彻了夜山。只是声音动听得有点过分,语音又急促,落到众人的耳朵里,已经留下了余音袅袅的动人,再也没有清晰的语句,倒如一个优伶在叹息。 木青山的大脑足足断电了几秒种,这几秒虽短,但是以木青山这样地修为来说。能让他陷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气氛中,这已经没有几个人可以做得到的事情,这几秒种,足以让他错过一些事情的发生。 就在此时,山上的三人已经吼叫着冲了下去,许久。来福枪的声音并没有传过来,那股怨天尤人的气息似乎找到了发泄口,很快就消失了,山还是冰山,月还是淡月,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寂静依旧。 木青山也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邪火,突然着淡月吼了起来:“什么东西,有本事出来打倒我,别跟我装神弄鬼。” 山脚之下错落着地几百户人家。个个都是抱着被子发抖。口中喃喃地道:“冬天又到了,那东西又出来作恶了。神啊!求求你收了这个邪恶的东西吧!” 身形一闪,木青山已经冲着刚才众人消失的方向俯冲而下,快得如同月光下的银狐。 这是什么样的场面啊!三具眼睛凸出,形状干枯的尸体正整齐地排列在月光下,有微微地血水从七窍里掺了出来,身体既然已经干枯,那么体液与血水应该全部蒸发了。 没有任何的伤口,与其说是三具尸体,倒不如说是三架骷髅。 木青山见识过不少血腥的场面,但是像这种诡异的死法,实在太过不可思议,眉头微皱,几乎快要忍不住呕吐了出来。 中间那具尸体的耳朵一蕞黑毛霍然,绝对不会认错人。 木青山终于对这座神秘的大山产生了一种畏惧的感觉。 “西京市既然有这样噬血的高手,怎么以前没有听说过?这位高手应该是一个女人,一个喜欢在冬天杀人的女人 ?[-3uww]这意味着什么?” 自从西京山回来后,木青山不言不语,一个人躲在房间中,百思不得其解,其间,他找了当地的居民询问了一下,那知道他刚吐出死尸两个字,对方立刻满脸惊惶,仿佛见了鬼似地惶急而逃。 木青山一共去了三次,村民似乎都有了默认,一见到他立刻远远地走开,甚至有点骂了出来,说什么亵渎神灵什么地,别多管闲事什么的,这让木青山有点哭笑不得,这摆明了自己地就是恶人的模样。 无可奈何之下,木青山只好把这件事情放了下来,隐隐之中,他感觉这位怪异的高手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否则以那种恐怖邪异的身手,与自己斗上一斗,倒也够资格。 木青山有一种自信,他似乎感觉到这位怪人对自己也有所顾忌,这种顾忌与他身上的清凉异力似乎有点联系。 当然,这种感觉准不准,只有老天才知道了。 凌临峰带回来的信息,柳家与毕家的高层已经插手地产谈判的事情,毕东流与柳浩平反而被晾到了一边,这是谁也想不到的意外。 四年一次的四大家族会盟还没有到来,柳毕两大家族已经放出信息,也可以说是回复了铁老,两大家族将在最短的时间内选定一个地方秘密会盟,共同商讨有关事宜,具体时间没有确定。谈判结果会反应上市政府。 正如铁老说说,我只在意结果,不会在意过程,只要不要闹出乱子就行。 此次大会是两大家族第一次最大的会盟,不管政界还是金融界,甚至其他地几大家族,大家都在拭目以待谈判结果的揭晓。这种结果将决定着西京市乃至西北各省的势力重新调配,与其说是妥协。倒不如在共同利益的基础上,再一次分配利益的问题,像这种重大的问题,那些头角峥嵘的年轻人,自然会排斥在外了。 这几天以来,凌临峰以为木青山在考虑什么事情,所以也不方便干扰。陈肥肥等人见识到和尚尼姑地威力后,保命要紧,个个咬紧牙关拼命修炼,一刻都不敢放松,兽盟的健身房经常传出鬼哭狼嚎地声音。 直到第三天,凌临峰突然敲响了木青山的房门。 门开,面前站立的凌临峰竟然一副惊讶不已的模样,他的手中还拿着一份报纸。 木青山心头一跳。能让凌临峰如此动容,难道有天大的消息? “你先看一下报纸,最新的晨报,消息丝毫不假。”凌临峰走进了木青山地临时办公室,慢慢地泡好两杯龙井,他已经作好了长谈的准备。但是一时之间,思维烦乱,竟然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木青山飞速地把报纸扫了一遍,脸色立刻变了,片刻之间,额头一根粗大的青筋就凸了出来,大冷天之下,竟然有点汗流浃背的错觉。 是西京山,西京山再次出现了,这还不算什么。问题是出事的人的身份。如果三天之前,木青山死也不会相信手中的资料。但是现在,他不能不信,因为他曾经亲身经历过那种在生与死之间徘徊的感觉。 那一座死山,那一轮淡月,优伶般地声音,似乎很落寞,又透着嗜血的凄凉。 角螺的号叫,似乎又在木青山的内心响起。 谁也想不到,这次的事情竟然与西京山挂钩了,现实与世人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两大家族地会盟所选定的地方,竟然就是恰好就是西京山,时间正好是雨天夜晚。 “你相信吗?毕家八大长老,柳家七位柳姓高层,其中还包括那位冲动的柳二少爷,竟然全部死了,是死在西京市的一夜之间,他们的会议地点我们也去过,就是那个新建筑的庙堂。” 凌临峰越说越激动,手中的本来想用来清心的热茶竟似有了千斤重,他叹了一口气,又重新放了回去。 这次的事情很离谱,而且还难以置信,尸体他也见过,全部都是失去了水分的干尸,惨不忍睹。 由于毕柳两家高层人物地地神秘死亡,大家都认定了是对方下的手脚,根本不相信有任何第三方插手了这件事情,这个理由也很充分,第一,地点地隐蔽,第二,能同时让这么多高手包括那些保安人员全部死亡的高手,似乎并没有存在这个世界。 按照凌临峰的推算,至此,两大家分裂已经是铁定的事实,柳浩儒是柳易冰的亲生儿子,这口气,无论谁都吞不下来。 “我相信。” 木青山重重地点了点头,恐怕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人比木青山更确定是什么人杀死了这么多高层人物了。 凌临峰苦笑不已,耸动着肩膀道:“非常奇怪的死亡,确实说,是不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难道这两大家族还有什么药物能让这么多人离奇地死去?小木,这件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木青山认真地看着紧锁眉头的好友,竟然说了一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来。 “峰少,如果毕柳两家开战,似乎就是凌家得利了,像这样的好处,去那里都捞不到,你怎么看起来仿佛很不爽的样子。” 凌临峰神情落寞地道:“我只不过感觉生命有点脆弱而已,这是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与家族事业无关,好小子,别用那样的眼光看着我,我像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物吗?何况死的又不是你大仇人。” 木青山立刻捕捉到了凌临峰那一种不安的由来,这小子并非没有并吞四大家族的野心,只不过凌临峰是一个非常冷静的人物,这种冷静甚至可以说有点可怕,他意识到如果任何一股势力能拥有让两大家族这么多人无声无息地死亡的办法,那么,就算凌家,也有些束手无策。 木青山踏前一步,拍了拍凌临峰肩膀,波澜不惊地道:“峰少,你有没有兴趣听我说一个故事,也许你听了这个故事后,就知道这中间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大阵仗 凌临峰难以置信地朝木青山望了过来,说实话,他不是不相信木青山,但是这家伙把自己在房间里闷了三天,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 出自信任,他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这个看似无意的举动让木青山心头微暖。 思索良久,木青山终于把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详细了说了一遍,木青山并没有说出他调查的过程,毕竟这事情有点太过迷信化了。 凌临峰脸色非常怪异地看着木青山,良久才道:“如果别人告诉我,我绝对不会相信,难道世上真有一种武功能让人瞬间变成僵尸吗?” 木青山沉吟了起来,眉头紧锁,他很小心地扫视着白求仁能留给他的记忆,这种无聊的工作他已经细致地走了好几遍,每次有一点点的眉头,但是这种残留的记忆有如微风吹过的风铃,根本就留不下什么轨迹。 凌临峰的手指轻轻地摩擦着瓷杯的边缘,也是一筹莫展。 房间里静得让人感到压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木青山突然道:“也许我有办法。” 这句对凌临峰来说犹如天籁之音。 上海,柳家总部所在的东方明珠大楼。 柳易冰,柳家家主,房间里弥漫着雪茄那浓郁的味道,他已经静静在这个寂静的房间里待了好一个时辰,眼神有时悲伤。有时愤怒,更多的是流露出惊人地杀意。 柳浩平与很多亲族高层静静地站在房间外面,谁也不敢轻易敲响这个房间的门,或者,发出任何杂乱的噪音。 经此一役,柳家的亲缘高层人才严重发生了短缺,各种工作必须重新安排接班人手。这将是一项浩大甚至麻烦的工程,牵一发而动全身。也不过如此。 但是这一切不重要,最关键的是,柳易冰想狠狠地教训一下毕大家族,会议场地是对方安排的,毕家人同样有所损伤,那是小事,问题是他地亲生儿子已经失去了生命。也并不是金钱所能换取的。虽然毕家也死了人,但是在目前这种找不到出气筒地情况之下,迁怒于毕家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事情发生的第二天,柳家已经发出了全面指令,全面停止所有与毕家合作的项目,无论代价有多大。 发了怒的老人,脾气大得出奇,心知不妙兼同样心痛的柳浩平多次相劝。结果都被一意孤行的父亲骂了回来,柳浩平戴不起无情无义地帽子,只能叹息人生的寂寥了。 就在此时,走廊里响起了脚步上,围在房子旁边的众多立刻抬起头来,却见一名神情惶急的女郎从电梯里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封信。 众人都对望了一眼?这样的信息时代,一个电话就可以搞定天大的事情,怎么还有人送信过来?还真是奇怪了。 这名女郎见房门外围了这么多人,似乎也很不好意思,俏脸飞起一抹淡淡的红晕,莲步轻移,到了柳浩平的身边,清脆地嗓音响起:“柳经理,这是一名年纪与你差不多的人送回来的,指明一定要交给你。” 这个女郎正是柳浩平的秘书。 柳浩平眉头一皱。刚想挥手示意女秘书退开。这样的风尖浪头,谁也有精力去应付什么亲笔拜访。 无意中扫了一眼淡蓝色的封面。柳浩平心脏仿佛受了什么刺激猛地跳了一下,眼睛一亮,立刻抓住了这名姿色不俗地女郎玉手。 “是谁送过来的?这人还在不在?” 女秘书俏脸犹如涂了胭脂,象征性地抽了一下,竟然抽不回手掌,只好由他紧紧地握着。 难道柳经理,他? “我问你他现在在那里?我必须马上见他。”柳浩平突然咆哮了起来,声音大得离谱,余音震动得众人耳膜生疼。 女秘书监见惯了柳浩平彬彬有礼作风,那里见过他凶神恶煞的样子?一张精致的职业脸孔刷地白了,呆木地道:“他不愿意说,我不清楚,也许信中有吧!” 真是该死,我竟然失控了。 柳浩平缓缓地放开了女郎的手掌,右手把没有密封的信纸抽了出来,只扫了一眼,立刻喜动颜色,脚步若定地走了上前,犹豫片刻,伸手敲响了大门。 “爸,我们都在等待着你的命令,你先开一下门吧!我有要事要跟你说明,是有关二弟的。” 这句话果然奏效,不到一秒钟,房门立刻打开,一股刺激的气味立刻汹涌了出来,柳浩平皱着眉头走了进去。 “老爸,你身体不好,就不要抽这么多烟了,还喝了这么多酒,热酒伤肝冷酒伤肺……” 柳易冰终于抬起了布满血丝的眼睛,声音低沉地道:“你继承了你妈妈地优点,做事能设身处地,可惜柳浩平根本就是我年轻时地翻版,冲动好斗,否则也没有有今天这样的结果,总之这是我地错,我不应该让他去参加会盟,我……” 柳浩平知道父亲自责很深,除非他能自己跳出这个阴影,否则就算是亲生儿子的劝说都没用,他思索了一下,还是把信递了过去。 “这是凌家的邀请信,他答应会替我们找出杀人凶手,前提条件就是与毕家合作。” 柳易冰忍不住咆哮了起来:“合作?什么合作?连我们都找不出杀人凶手,难道凌家这样小小的黑社会,就能帮我们解决问题?哼!凌家是毕家的合作伙伴,这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吗?操他妈的。” 柳易冰当着儿子的面。重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先看凌临峰怎么说吧!到时候我们再决定如何做。” 柳浩平在这时刻还保持着惊人的冷静,他从信封的里再抽出了一面光碟,随手开了床头的笔记本,把碟片推了进去。 很快,凌临峰那张冷俊的臭脸出现在电脑的屏幕上,画面足足静止了五十秒,凌临峰那慢悠悠地嗓音才响了起来。 “各位。相信你们在看这张碟的时候,一定非常气愤。或者很怀着鄙视在下地心理,那么,先请你们收起所有的负面情绪,下面,我将说出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也可以说是一个真实的新闻。” 父子两人对望了一眼,同时读到了彼此眸子里那一份惊讶。碟片又静止了下来,这一次是焦急的等待。 “各位,你们相信神怪吗?如果我现在说,这个世界上还存在一些高手能拥有接近神怪的恐怖能力,那你们信不信?现在我描述一件事情,请你们提起一点精神,合作一点,12月6号深夜。西京山脚下三名猎户有事深夜上了西京山,结果第二天,有人发现了他们的尸体;12月9号深夜,三名西京市地混混不知道什么原因在深夜上了西京山,第二天,同样有人发现了他们的尸体。各位,问题就在这里,这六个人的死法与你们两大家族高层的死法非常相似,一律都是干尸,没有丝毫的伤口。” 说到这里,凌临峰添了添干裂的嘴唇,停顿了下来,片刻续道:“各位,当你们听完上面那番话的时候,有没有一个想法。就是这些人都是死在同一个人的手下。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而是有根有椐地事情。早在三年前的冬天,警察局的档案里就留下了这样的至今未破的案例,西京山一共死了三十三人,都是如同僵尸的尸体,我有一个大胆地猜测,杀死你们两大家族的未知人类有可能就是三年前行凶的主子,绝对不是任何一个世家做动的手脚,当然,你们可以去查三年前的报纸,以及相关的新闻,我相信你们绝对不会失望,因为我已经整整查了一夜了。” 风,无声的风已经在房间里汹涌了起来,一种难以的形容的气氛随着凌临峰的描述,正在油然自生。 柳易冰父子已经震撼莫名,常言道:盛怒之下则失理智,柳易冰终于冷静了下来,他开始细细地回忆当时地情景,没有任何打斗地迹象,没有鲜血,也没有过度惊吓或者愤怒的面容,难道……会是真地? 那么,他为什么要杀死这么多人 ?[-3uww]子不语乱力怪神,柳氏是金融大家,他宁愿相信明天的股市会突然崩溃,也绝对不会去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什么超自然的东西。 柳浩平把凌临峰的画面点了暂停,立刻扑到了屏幕前,飞快地在百度里搜查着三年前有关干尸的新闻。 房间里只留下了鼠标点击的声音。 十分钟后。 柳浩平冷汗潸潸而下,模糊了他的眼睛,也蹲在一旁的柳贸然也是呼吸粗重,坚毅的眼神开始迷茫了起来。 “真的,凌临峰说的竟然都是真的,这……这可能吗?谁能告诉我?我的弟弟竟然死在三年前的凶手手上。” 柳浩平喃喃自语,暮地,他想起了什么,一把抓过丢在地上的信纸,坚定地道:“老爸,这件事情非常重大,我必须接受凌临峰的邀请,请给我一支精锐的队伍,我一定要亲手杀死那个怪物。” 差不多同一个时间,西京市的一处大会议厅里,毕东流脸上带着不屑的冷淡笑容,扫视着周围的毕家高层还有一干毕姓年轻一辈,什么倚老卖老,全部都是狗屁,竟然把少爷孤立了起来,这些老家伙又能做得出什么事来?现在出了这样的大事情,还不是靠着峰少一封信外加一张光碟这次把大家团结了起来。 想当初,自己与青苍盟结盟的时候,这些人还拼命反对呢!真是孤陋寡闻,顽固不化啊! 毕东流暗暗地笑着,血管里静静地流淌着叛逆的血液。 “这是真的,没有丝毫的虚假。” 一名长像威严的中年自电脑前抬起头来,如释重负地抛出了一句足以引起风暴的话来。 “毕存孝,你确定凌临峰说的是真的?他竟然没有骗人 ?[-3uww]别乱开玩笑,三年之前,既然连警察都破不了案,这就可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头站了起来,提出了反对的意见。 毕存孝是毕家有名的电脑高手,在社会上拥有很高的权威,他冷静地道:“我只知道事实胜于雄辩,这些信息都是真的,至于我们的亲人是不是柳家杀死的,这已经不是我所能确定的事情。” 头发花白的老头转过头来,老眼注视着一直不言不语地毕东流,问道:“东流,这个年轻人既然你是的朋友,在这里你就最有发言权,你说说看,这件事情如此处理,我们必须给族长一个交代。” 仿佛在演绎着慢镜头,毕东流的眼光缓缓地扫过旁边的众人,然后悠悠地抛出了一句震撼的语言。 “请出洛老参加,有什么恩怨就在江湖上解决吧!做人要潇洒一点,我们是毕大家族,就要拿出家族的风范出来,顾此失彼只能永远处于挨打的地步……” 毕东流这几句话说得潇洒之极,自信满满,他所不知道的是,在之后的某一个日子里,他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不已。 三天后。 西京山峰,深夜。 一条人影犹如幽灵一样出现在明月之下,此人微微一跃,随即上了有一颗百年青松,手掌连环交替,犹如灵敏的猿猴上了树冠,运极眼力,这个位置居高临下,登时把很多隐蔽的位置尽收眼底。 此人正是木青山。 森林,这是木青山的天下,由于体内的清凉异力,他能感觉到与任何的植物保持非常微妙的关系,这种关系就如同知心的朋友,可以彼此交流着信息。 “还不是时候,今夜没有下雨,不知道会不会出现。” 木青山虽然无所畏惧,但是面对未知的敌人,出于人类的心理,不禁有一点小小的紧张,他很小心地摩擦着粗大树干,把体内的清凉异力灌注了下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 风骤紧 邪云乱 无数幻影如同电影的片断闪过,百年的沧桑,日积月累,在木青山的脑海里,不过是刹那之间的变化而已,红颜弹指老,几百年的寒暑,以今天的角度来看,不过是谈笑之间的事情而已,相对木青山这种解读岁月片断方式来说,那还是小巫见大巫。 首先,出现在木青山脑海里是一片忙碌的景象,白鹭优雅的身影在树梢上徘徊而过,最后闪过一乱窜猎户狩猎的场面,静谧、肃然,一股古老森严的气氛油然而生。 人的记忆分为三种,第一种是深层记忆,第二种是潜记忆,第三种是决定一个人性格的深层潜记忆,解读一个人记忆,很多片断早已模糊不清,而树木则不同,这一棵参天古木就如同天地之间的摄影机,老老实实地把所有的记忆刻入了树木的年轮之中,只要条件许可,就可以把以前的片断放映出来,这就好比一个人死后多年,而在阴天的时候,天地这个摄影机还会把他当时的场面放映出来,这就造成了无法解释的鬼神之说,木青山的异能就是最好的解读器。 终于。 一个黑色的影子徒然出现在冷月之下,快,实在太快,虚虚淡淡的影子一闪而过,如飞鸿消逝,根本就留不下印泥爪迹。 又是这样的场面。 这是木青山至少试验十五棵参天古树后的结果,结果如同一撤。还是一无所获,他无法捕捉那黑影痕迹,就好比一个电影画面突然模糊了一下,闪过无数地雪花。 意识有点空虚,木青山摇了摇头,撤回了手掌,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这棵古树已经有了变化,在严冬下裂开嘴巴的老树皮片片坠落。露出细嫩的新皮,浓密的枝叶婆娑弄影,相对周围颇为凋零的树木而论,这有点病树前头,一株独秀的味道。 此时,半轮毛月爬出了黑云,冰冷地岩石折射着淡淡的月光。纷烦而诱惑都,风,不知道什么时候静止,整个西京山竟然显露出一种沉闷地死气。 “应该快到后半夜了,凌临峰他们应该也不耐烦了,总不能无休止地等下去,就试一下吧!” 毛月隐入了乌云之中,木青山的身影一闪。立刻融入了茫茫的黑暗,只一闪,立刻消失不见。 西京峰顶,冷月庙堂,树摇影动,冷露无声。 凌临峰以及兽盟旗下的小部分人马正守在西北角的范围。静静地等待着,木青山已经在这片密林设置了一个巧妙的力场,古人有论草木皆兵,木青山却确实是把周围的草木全部化为可以活动地奇兵,一旦风吹草动,木青山会在瞬刻之间打破附在草木之上的平衡力,就算全副武装的战士,一时之间,也难以冲破这个阵势。 早在金三角的时候,朴存虎与小妖等人就曾经见识过木青山的阵法。如果这些人在这里的话。一定是深信不疑,陈肥肥等人却是标准的唯物主义者。考虑到木青山的表情太过严肃,这才没有把询问地话吐了出来。 东方、南方,分别又毕家以及柳家的人把守,但是这两家人相互敌视,大家只知道大概位置,却是鸡犬之声相闻,来死不相往来。 凌临峰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能邀请到这么多的贵族子弟来到这样风凉的地方吹冷风,也算是奇功一件。 东方某一个阴影角落,赵慧儿,陈忆秋以及魔智和尚围站在柳易冰的身旁,眼光炯炯得扫视着周围的一切,与周围那些实弹上阵地柳家警卫人员不同,这三人都是内修功法,皮肤心神的敏感异与常人,往往能觉察别人所不能警惕到的东西。 柳易冰,叁合组织这一代的顶尖人物,自己的儿子死在面前十米处的庙堂之中,尸骨未冷,他不顾任何的劝阻,毅然参加了这次的狩猎行动。 “嘿!总不会突然钻出一只怪物杀死了浩儒吧!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还是没有什么情况,我看凌临峰这小子怎样跟我交代?” 风渐渐地大了起来,凌临峰的声音通过特殊的通讯工具传了过来:“柳家那边做好准备没有?为了公平起见,我建议三家人都派出一个人,作为鱼饵。” “什么鱼饵?” 柳家与毕家同时传达了疑问。 “这里有三只角螺,必须需要三个人同时吹响,其他人埋伏在黑暗中接应,大家谁也不想变成僵尸,我希望你们地人选强大一点,不要作白白牺牲,如果那个传说之中地怪物出现的话。” 这确实是一个临时性地建议。 “作为一名唯物主义者,我真不知道自己是傻了还是怎么回事?竟然听信你的鬼话,跑到这样的地方来吹风,你别跟我说,这是一次迷信活动,角螺是什么东西?” 西北角,木青山隐在距离凌临峰等人不远的地方。 凌临峰知道柳易冰是金融界的泰斗人物,今天破天荒参加了这样的集会,多半是为了儿子的惨死,借一个机会重新振作而已,别说柳易冰,就连凌临峰自己也没有什么底,难道真像小木所说,这里真有什么怪物?可以通过角螺召唤出来? “柳先生,如果你想为儿子报仇的话,就照着做吧!我也没有办法。” “我再信你一次。” 思索了一会,柳易冰冷冷地吐出了这句话,眼光回转过来,却听旁边的赵慧儿脆声道:“让我来当鱼饵吧!” 和尚与道士的脸色立刻变了。 “慧儿,这可不是开玩笑地事情。我们三人必须配合,谁也不准离开,对方需要的一名鱼饵,否则我们三人一起去就行。” 赵慧儿那黑白分明的眼睛在黑暗中一转,笑道:“对了,对方不是说需要三名鱼饵吗?要不让我们柳家来应付算了,省得麻烦。” 道士与和尚神情一动。暗忖这可是一个好主义,他们理解这位师妹的性子。一副天真无邪清纯样子,性格比牛还犟,说当鱼饵就绝对不会去当虾饵了,如果三人上阵,至少有一个照应,叁合阵法展开,就算火候还没有够。就连大长老柳公明也没有把握在百招内取胜。 就在这时,柳易冰的发言突然打断了众人的希望。 “就让慧儿上去吧!她是女人,又可以自保,应该没有问题。” 和尚与道士当场石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赵慧儿满不在乎地样子笑嘻嘻地跨出森林,走向庙堂之前。 赵慧儿苗条清丽,就这么俏生生地往庙堂前的空地一站,淡淡地月光下。竟然有点悄然出尘的味道。 片刻功夫,西北角转过了一名身材臃肿地人影,直直地朝赵慧儿走了过去,与此同时,南方也转过了一名身材剽悍的黑衣人。 “是那名胖子,他怎么出来了?”道士陈忆秋咬牙切齿地道。 陈肥肥的手中拿着三个角螺。正递向旁边的两人,那闪动的眼光分明就是定定地盯着赵彗儿猛瞧,和尚与道士满胸都是怒火,却又无可奈何。 低沉、悲壮的声音缓缓地在西京峰弥漫了开来,如平静的海面突然狂风怒吼,又像饿狼对着明月发出阵阵嚎叫。 众人都是精神一振,双眼放光地扫视着四周地一切,就连木青山也没来由地一阵紧张,隐隐之中,随着这阵号叫之后。整个西京峰仿佛多了一种诡异的气氛。 场中的三人互成犄角。虎视眈眈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五分钟很快地过去了,没有人悄为动弹。也没有人出声询问。 “肥肥,再吹一次。” 木青山已经到了树梢之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莽莽荒山,有无数的怪石如兽蹲伏,以木青山眼力听力,竟然还没有发现丝毫的异样。 难道白跑一趟了? 悲壮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众人都点微微失望,眼光飘离了起来。 冷月犹如游鱼在乌云间钻来钻去,片刻地功夫,天空竟然响起了一排炸雷,在这要命的时刻,竟然要下雨了。 当第一滴雨点落在木青山身上时,他不禁心中大动,又是雨天?这么巧? 突如其来的豪雨大得出奇,众人无奈地从林子里奔了出去,朝庙堂冲了过去,管不了这么多,在寒冷的天气下淋雨,那可是后果很严重的事情。 包括凌临峰等人,也开始摸出了森林,一股股人流从暗处汹涌了出去,会集在这个曾经发生了凶杀案的庙堂,陈肥肥三人近水楼台先得月,身上一点水珠都没有落到。 木青山转到了树冠之下,清凉异力如怒马如狂风地喷薄而出,急速地将自己地气息融入了森林之中,按照他这样藏身方式,木青山敢打包,就算高他几个档次的高手,也休想找出他的位置。 “来了,终于出现了,虽然我不能确定你的位置,但是我知道你绝对就在周围。” 木青山暗暗地道,脑海处的邪恶力量蠢蠢欲动。 所有的人手都是经过了严格的训练,临危不乱,由于空间实在太小,柳家的人与毕家的人分成了两批,开始向后面的客房走了过去,转过了供奉佛像地小房间,后面就是一间小小地院落。 “什么东西?” 黑暗之中,有人冷喝了一句。 一盏灯,不,确实来说是一点光明在院落里定定地亮着,在漫天的大雨下,说什么也不会熄灭,淡淡地光芒旁边,是一张披头散发的脸孔,乌黑发亮的乌丝下,根本看不清楚轮廓。 森林外,木青山的身影在树梢间飞快地移动着。 “退后,操家伙。” 又有人喝了一句,似乎是毕东流的声音,这次众人看得分明,院落之中,确实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这人点着油灯,站在雨天之下,奇怪的是,本来做抛物线下落的雨点竟然绕开了那一豆灯火,自旁边飘洒而下,所有灯光一直没有熄灭,把持这灯光的主人也没有说话。 齐刷刷,无数的冰武器锁定了院子中的灯光。 “是你杀死了我儿子柳浩儒吗?”人群之中,柳易冰那嘶哑的声音响起。 砰砰之声大作,一百多名枪手中,也不知道是谁开了枪,子弹仿佛冰雹一样倾斜而去,灯光立刻一阵飘忽。 片刻之间,灯光又定在原来的位置,居然……居然毫发无损。 众人内心一阵发虚。 “凌临峰,立刻带人回人退回原来的位置,快。” 木青山的声音通过特殊的方式,戛然响起。 来不及多想,借着手中的烛光,凌临峰立刻示意吕人杰等人急速后退,与此同时,枪手再次大作,院子里的灯光一飘一闪,突然不见了。 “快,退出这个该死的地方。” 毕东流一直注视着凌临峰的动静,见机不对,立刻吼了起来,黑暗是人类最大的敌人,谁也不知道那点灯光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再次出现,这家伙不惧枪弹之威,早已震慑得众人头皮发麻。 一阵人声杂乱。 什么敌视,什么大家利益,什么狗屁的身份地位全部丢到九霄云外,大伙全部集中到了庙堂前的空地之上,彼此谈论着刚才所见。 “太奇怪,那会是人类吗?” “咦,苏洞明呢?他好像还没有出来。” “我有两个朋友也没有出来,怎么回事?难道他们还在里面?” 雨已经小了一点,砰砰砰三声,什么东西从庙堂里摔了出来,落在距离众人三米的位置,发白的脸色,坚硬的身躯,俨然是三具僵尸。 “给我开枪。”毕东流的声音在雨幕中仿佛野兽般响起。紧接着,一阵幽幽的,说不清道不明的音律响了起来,飘荡在西京峰的每一个角落。 哧哧哧,一阵奇异的声音过后,凌临峰等人所站立的位置的罗藤杂草发生了变化,在刹那之间疯长了起来,片刻之间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堡垒,变化还没有停止,这些天地之间的精灵植物仿佛也感觉到了什么东西,挥舞着枝桠蔓藤,刺向头顶的冷月。 第一百三十三章 佳人血 冷月高悬。 木青山的声音传了过来:“峰少,敌人太强,隔岸观虎斗,不到必要的时候不要逞强。” 耳朵边的枪声大作,彻底震碎了夜空的宁静,也不知道多少只宿鸟惊飞了起来,在冷月之下划过幽灵般的诡计,撒下凄冷的哀鸣。 凌临峰心头大惊,他听得出来木青山的声音非常怪异,好像在压抑着什么,刚才那句话,仿佛忍受着痛苦说出来的。 也许小木见到毕东流,所以心神乱了吧!凌临峰也不多想,眼光炯炯地扫视着场面的一切。 “干死这个杂碎,什么鬼东西,还不给我滚出来。” 好几名汉子手中的枪械连续喷着火舌,愤怒而喝骂了起来,实际上,这种怒喝不过是发泄内心那股莫名其妙的空虚而已,恐怖的意识如同潮水一样无孔不入,弥漫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足足三分钟后,前面的森林断了无数的枝叶,散落的叶子如同下了一阵急雨,尤自飘洒而下,定晴一瞧,那里有敌人一丝一毫的足迹? 战后的场面带着惊人的冷寂。 粗重的呼吸起伏得如同三伏天的麦浪。 按照这样扇形的扫射方式,别说是人类,就算是只小鸟也休想逃脱出去,难道……难道刚才所见的灯光主人,真的不是人类? 众人根本就没有意识手中还握着滚烫如火的枪械,借着头顶越加缥缈地灯光。几双涣散的眼神瞪视着前面无尽的黑暗。 “快走,这里不对劲,恐怕所有的人都会死,这不是人类可以面对的东西。” 黑暗中,有人夹杂在人群说嘀咕了一句,如同滚油之中投下零星火种。 群情耸动。 毕东流眼看不对劲,他也来不及视察凌临峰等人为什么突然失去了影踪。朝旁边七名毕家的长老高手使了一个眼色,转身踏上一块大岩石。居高临下大声道:“所有人听着,我是毕东流,任何人都不要轻举妄动,自作主张,我劝告各位一句,谁第一个离队,谁就是第一具死尸。刚才的事情你们已经看清楚了?有三个人稍微落在后面,现在已经是尸体了。” 体内热血澎湃,脑中仿佛阵阵电流通过,毕东流突然发觉,原来自己一直追求地就是这种与死亡如此接近的感觉,平静、没有风浪地生活让他早感觉到了压抑,今天,自己就如同狼王一样。蹲伏在高山岩石之上,嗅着即将到来的鲜血味道,何况自己手中还扣着一张王牌呢。 七大高手散在岩石的四周,警惕着扫视着周围的一切,一刻都不敢放松,敝屈着的冷汗混合着雨水淋漓而下。 另外一边。柳易冰却是血红着双眼在诅咒着,向着虚空爆发出人类所有恶毒的语言。 和尚道士再加美貌尼姑,或眺望,或内视,或深冥,个个神态各异,正在各自按照自己的功法探查着隐藏在黑暗地敌人,不敢稍微松懈。 高手过招,一刻便分生死,何况面对的还是未知的生物。大家都在等待时机与变化的出现。 任谁都不敢相信。生命竟然如此的脆弱。 场面奇迹般的宁静了下来。飒飒的雨声依然,每隔几秒种。来自柳大家主的中式国骂响彻着夜空,到现在为止,除了庙堂前地三具尸体外,众人还没有任何的损伤。 没人知道的是,树梢之中的木青山正在经历着一场精神生死斗,激烈程度并不亚于任何凶险的斗战,脑袋仿佛重了几百斤,甚至几千斤,脑海中那股莫名其妙的邪恶力量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力量地牵引,如同脱缰的野马奔腾不已,这股邪异力量在自身清凉异力的逼迫之下,分成了无数股小小的溪流,在木青山的大脑皮层钻刺着,这正是让他头疼的源头。 “邪异力量来自那个小小的圆球,而这个圆球是杨琳轩留下来的,难道真的是她吗?如果龙骨木在的话就好了。” 木青山想到了龙骨木,由于注意力分散,疼痛与心口地烦闷竟然减轻了不少,下意识地,他地手掌握住了这株古树的枝桠,仿佛福至心灵,他开始把按照与龙骨木沟通地办法,把鼓动如潮的火舞圣光火夹杂着些微的清凉异力透了进去。 好舒服。 仿佛找到了一个发泄口,脑海中分散的邪恶力量一下子透了出去,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似乎意识到了危机,这些本来以溪流形式存在的力量猛地旋转起来,在片刻功夫以某种形式集中了起来,须臾,形成了一个实体,形状如木青山当年看到的小圆球一模一样。 吱呀之声大作,木青山所在的参天古木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摇曳之声,在片刻功夫,本来早略显凋零的叶子立刻枯萎,化为无边的落木潇潇而下。 砰的一声,木青山的手中所握的枝干戛然而断,木青山的身形立刻直线坠落,如果他这时候看清楚的话,就可以看到这株本大树早已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火舞圣光气绵绵不绝地运转,木青山的身形做了一个根本就不符合导弹飞行轨迹的动作,一顿一转,环绕着古木的躯干转了半个弯,这个慢慢掉了下来。 “你果然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类。” 一个动人的声音在内心炸了起来,震得木青山心神俱乱。 一抬头,前面的草地站着一个浑身白衣,身材曼妙无比的女郎,一个木青山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的人。拥有万千粉丝地时尚宠儿,演艺圈巨星杨琳轩。 上次匆匆一面,经别数月,这个举世无双的绝色女子还是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冷淡模样,如梦幻般的玉脸依然笼罩着永远让人看不透的淡漠,所不同的是,那双溟入秋水的眼睛有点古怪。如果说以前地杨琳轩是死的,是冷漠地。那么,她现在就是活的,一个多姿多彩、鲜活多情的美女。 很难想像,从眼前这双多情的眸子里,读到那深层的血腥,还有背负着的神秘身份。 三年之前传说中的怪物,当今制造死尸地无名凶手。竟然会是这样一个冷漠的冰美人,她们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苦笑,如同涟漪般在木青山嘴角扩散,然后布满了整个脸容,他倒是并不是畏惧,到了木青山这种境界的人,虽然越加珍惜生命,但是已经没有太多牵挂。现在,他只是感觉到了人生的无奈。 “你的笑容很难看,木青山,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你看做为人类多无奈啊!” 温柔的声音吐出,似乎带着深深地感触,此时。头顶的冷也已经接近一块巨大的乌云,眼看就要潜入阴影之中。 轰,的一声,一记隐约的闷雷再天空响起,轰隆隆的余音过后,很快就化为天际地之间闪耀不定的流云。 木青山沉声道:“人都是你杀的吧?为什么?” 杨琳轩嘴唇微动,似乎刚想说什么,突然,一片黑暗笼罩了下来,冷月终于彻底进入了黑暗之中。天地之间仿佛拉了一块巨大的黑幕。 “又是这样。我总找不到我的世界。” 暮地,杨琳轩抬头。似乎很烦躁地寻找着什么,随即,口中发出绝对不属于一个绝世美女的低低咆哮,如丝的秀发针状后扬,以狂野的姿态披散着天削的香肩之后,这一刻,她显示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同样也是一种近乎残忍地凄冷。 “磁场控制?” 木青山顿时惊讶莫名,他竟然感觉到了本来坚如磐石地心志出现了一丝空隙,微微叹息,单掌微抬,眼前的敌人似乎近在眼前,又似远在天边,木青山瞬间进入了一种空冥地状态。 杨琳轩突然幽幽叹道:“你能够接受我们的力量因子,也许你可以成为我们的代言人,我不想杀你,快走吧,离开这里。” 我不想杀你?敢情木青山在她杨琳轩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威胁,是生是死,全在她的一念之间。 木青山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加了一道无形的枷锁,连指尖的颤动的力量都欠奉。 杨琳轩,你到底是什么?木青山再次苦笑,当了她这么久的私人保镖,虽然谈不上私人感情,但木青山一直很欣赏这个与自己性格有点相近的当红巨星,我行我素,谁也不买帐,在纸醉金迷的娱乐圈,又有谁能做得到?而且能凭一已力量,力主沉浮呢? 木青山的内心闪过了一个荒唐的想法: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当然,这只不过是刹那之间的变化而已,以木青山的心神与暗劲修为,任何人想控制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只不过他还不太适应杨琳轩这种奇怪的方式。 木青山所不知道的是,在一定空间内,杨琳轩拥有的能量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转运一定范围内的空间规律,木青山只不过是规律之中的棋子而已,一个棋子就算再厉害,自然也跳不出控制它的棋盘。 五指微微颤动收敛,仿佛舞动着古老的旋律,这是来自白先生记忆的办法,白求仁终其一生的经验,实在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只不过木青山还没有完全发挥出来而已。 五指缓缓紧握成拳,然后急速一收一放,木青山的姿势犹如拉动着一把绝世的神弓,神弓的尽头,就是急速的弓弦之声,暮地,仿佛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幻影、重负立刻消失不见。把全身劲力集中到一点之上,就可以打破杨琳轩所下的桎枷,其实她地力量未必强大到不可战胜。只是这种运用能量的方式,完全有别于人类以知的方法,极难防御罢了。 木青山倏地抬头,却骇然发现,面前的杨琳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丛林的另一边,正不断传来急促的惨叫。此起彼落。 她竟然没有伤害我? 凌临峰他们怎么了? 冷汗刹那冒了出来,木青山体内的火舞圣光气犹如火药一样在瞬间引爆。整个人犹如幻影飞魂般闯出了这片密林。 木青山刚刚出现在庙堂地左侧,一个让他无数次在梦魇之中惊醒的身影现入了他地眼帘,心脏如同战鼓咚咚作响,呼吸之间,血液立刻沸腾了。 竟然是他? 凌临峰等人并没有什么事,零件完好地站立在自己布置的异种空间里,只不过个个睁大了嘴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毕家与柳家的人除了颓废地坐倒在地上外,几乎没有什么伤亡,就连柳易冰老爷子还在精力旺盛地喝骂着,只不过姿势有点不雅观,直接坐倒在地上。 幻影交叠。 面前有三条人影在翻翻滚滚,气劲横溢,动作快得肉眼根本就捕捉不到任何的轨迹,有一句话形容得再也恰当不过。翩若惊鸿。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木青山喃喃地道:“骆驼老人,是骆驼老人,我等了你这么久,你终于还是出现了……” 木青山眼中的厉芒犹如实质射出。 场面之中打斗的三人。其中一个头发蓬乱,犹如杂草丛生地老头,正是木青山暗中调查寻访了很久的骆驼老人,骆驼老怪,这个木青山一时心软饶了他一命的武者,凭借着自己的武力乘人之危杀了小妖,重伤了朴存虎。 木青山之所以藏形匿迹,隐世苦忍,最顾忌的人正是此老,他可以强忍不见周乐一面。可以强忍自己过着苦心僧的生活。但是怎么也强忍不了这一刻的热血沸腾,三个月了。足足三个月可以让人忘记很多事情,但是也可以让某些东西更加深刻。 木青山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但是是谁彻底改变了他? 试问这一刻,木青山怎么能保持心平气和? “老虎,小妖,我木青山发誓,今天绝对不让这个人活着离开西京山。” 木青山再也不是过去那个凭借蛮力一味强干地毛头小子,激动一过,立刻开始审时度势,他不知道杨琳轩怎么给这两个人纠缠上了,与骆驼老人联手的另外一个老者确实也非常之强,不在骆驼老怪之下,同样一把明如秋水的长剑,回转飞掠之间,宛若神龙,无迹可寻。 也只有两名这样配合得度的绝世高手,以这样拼命的招数才逼得杨琳轩用不出神奇的秘法,当然,场面仅仅是僵持而已,杨琳轩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眼睛地余光不时扫向头顶隐藏在乌云中的冷月,这个无意的动作,足以表明她还是保存着实力。 “柳公明大伯,给我杀了这该死的妖妇,给我杀了她,你们全部给我站好位置,必要的时候听我的命令开枪。” 柳易冰虽然在叫嚣着,每说上一句话,必须抚摸着胸口,情势非常不妙,除了毕东流,叁合组织三人组,还有十几个大长老外,根本就没有人站得起来,无形的力场控制充斥在整个空间,甚至有些人直接躺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这只不过是杨琳轩的磁场控制力牛刀小试而已,如果她用出刚才木青山同样的威力,恐怕所有地人必须精血自七窍喷出,直接化为无名地僵尸。 在场之中,最痛苦的是就是毕东流毕大公子了。 风雨中地雕像,这句话根本就是他现在最好的写照,什么自信,什么风度,什么世家子弟的骄傲,全部消失在痛心、绝望、难以置信的蜗旋之中。 毕东流的嘴唇已经咬出了鲜血,眼光呆滞得根本没有丝毫的转动,比夜雨还冷的眸子里,只留下了那狂舞的清影,那绝世的颜容,耳朵边仿佛还缭绕着让他颠倒不已的歌声。 那刹的凝眸,终不过是刹那的芳华,他日相忘与烟水之中…… 杨琳轩是杀人狂,是三年前传说中的怪物,自己还能追求她,还能与她在一起吗? 毕东流根本就不敢再转动这个念头,每一次转动,他都感觉到了灵魂抽离的痛苦。 为什么偏偏会是她? 冷月一颤,立刻跳出了乌云。 一注冷清的月光倾注在杨琳轩的俏容上。 一丝淡若无形的红晕在这位大明星的冰肤雪肌上掠过,这一刻,她竟然显示出一种绝非人间的美,怪异的笑容同时让骆驼老人与柳公明的不受控制的一颤。 这种邪异的感觉曾经在池塘边,让木青山深深地震撼过。 不好! 这个念头同时在两个强大的武者的内心闪过,但是已经晚了一点。 杨琳轩那白生生的手掌一探,瞬间穿透了面前的空间,轰轰二声几乎不分先后按在骆驼老怪与柳公明的胸口处。 就算是子弹的威力都比不上这只白生生的手掌一按,这一击,犹如情人的抚摸,但是有时候,情人的温柔比任何的飞刀利剑还要恐怖。 鲜血仿佛不要钱的飘洒,两具身躯犹如破袋般抛起,中间还庞杂着发自喉头不甘心的闷哼。 “去死吧!” 几乎在骆驼老怪身躯抛起的一刹那,一溜若有若无的乌光射向了杨琳轩。 “龙骨木?” 黑暗之中的木青山低呼了一声,声音有一丝难以控制的触动,仿佛见到了多年的老朋友。 “什么东西?” 杨琳轩似乎犹豫了一下,小小的玉掌一探,似乎想抓住面前急射的东西,龙骨木,不但专克天下内家之气,而且专克天地邪恶之物,岂是可以轻易抓住? 木,非金非石,只因有了天地的精华,名为龙骨。 饶是杨琳轩天生异种,也犯了一个大大的错误。 乌光一闪,刹那之间,龙骨木立刻穿透了杨琳轩那小小的玉掌,一溜残红飞溅,哧的一声,神奇之极的龙骨木没入了杨琳轩的胸口,几乎直没至把。 为了这根小小的木头,骆驼老怪白了另外一半的头发,但是他既没有火舞圣光气的导引,自然找不出龙骨木的妙用,于是,他把这根木头当成了绝妙的武器,专门对付一时大意的高手,果然收到了奇效。 第一百三十四章 冷月寂无声 啊! 毕东流脸色苍白,踏出了一步,随即想到什么,立刻又停止前进的姿势。 “小心,别接近这个怪物。” 一名身材消瘦的长老挡在他的面前,满脸都是警惕的颜色。 低低的咆哮响起,这把龙骨木似乎专门克制杨琳轩似的,看不到鲜血的飞溅,竟然直接冒出了一股来历不明的白烟,杨琳轩胸腹间的衣服消失了一大块,露出一片凝脂白玉的肌肤。 “你们竟然可以伤得了我?但是,这种伤有用吗?” 杨琳轩做了一个惊世骇俗的动作,硬生生地、缓慢至极地把胸腹间的龙骨木拔了出来,奇怪的是,这次没有鲜血飘洒的迹象。 “这是什么东西?竟然可以伤害我?” 杨琳轩的眉头一皱,似乎,她对这根短小的黝黑木头有着一种天然的厌恶,手掌随意一抛,只听哧的一声,龙骨木立刻没入了地面,连一个小孔都没有留下来,也不知道深入地下有多深了。 “震慑,给我破。” 木青山的清凉异力自按在地面的手掌汹涌而出,以大地为导引,快速无比地深入地面,顿时,一丝触动自心底冒出,是一株生长在地底的植物,接触到木青山的植物精华,竟然飞快地传过来一丝欢快,似乎颇为依恋。 “难道是什么人参地精?正好利用一下。” 木青山控制异力以一种很奇妙的韵律灌注而下,那株深埋在地底地地精植物竟然把散漫的须根快速延伸而出。蔓延向龙骨木钻入地面的位置。 如果拥有龙骨之木,就算在骆驼老人的鼎盛时期,木青山也有一拼之力。 另外一边,杨琳轩一说话,那种磁场控制力立刻消失了,地上很多人从地上爬了起来,开始寻找掉了满地的武器。 杨琳轩似乎并没有杀机。侧着一张倾倒众生的脸孔,似乎在倾听着什么。 木青山所不知道。正是他这个无意的动作,竟然分开了杨琳轩地注意力。 毕东流添了添干巴的嘴唇,静静地看着这个让他颠倒不已地女人,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语言。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我真的不理解,以你今时今日的地位,为什么要这样做?” 杨琳轩连眼光的余光都没有施舍一份,似乎没有听到毕东流的声音。 一声长叹。毕东流似乎在自言自语,在发泄着什么。 “哈哈,太搞笑了,什么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我不是毕东流,你也不是杨琳轩,我们今天本就不应该来,凌临峰你在那里?给我出来。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地。” 毕家的长老们还是如临大敌地看着侧头做沉思状的毕东流,但是脸色开始流露出了不自然,有点尴尬,也有些痛心。 毕东流一直是毕家族的骄傲,这时候竟然露出了疯狂的一面。 低头。喃喃地道:“如果我们都不来,岂不是一切都好,你是大明星,我是世家弟子……你虽然不喜欢我,但是一切都可以慢慢来……” 站在一旁的柳易冰猛地跳了起来,吼道:“毕东流,你清楚一点,别他妈的像一个傻瓜,这个婊子是我们两大世家的敌人,我们联手干掉她。她是怪物。不是人类。” 她是怪物,她不是人类? 毕东流再次抬头。眼光有点绝望地看向杨琳轩,对方正好在这时候似乎望了过来,凝如秋水地眼光还是那样让他惊心动魄,难以自主,很快,毕东流的眼光又迷离了起来。 “你胡说什么?她不是怪物?” “干掉她,快给我开枪。” 柳大家族虽然带了很多训练有素的枪手,但是不见杨琳轩还好,现在这么一个俏生生的佳人站在这里,而且都是在场大半以上人员的偶像,兼职梦中情人,这一颗子弹,如何送进情人的胸膛? 传说妖后妲己被押上断头台时,一张倾倒终生地素脸竟然让铁心肠的刽子手不忍抬起屠刀,杨琳轩的魅惑之力,并不亚于这位传说中的人物。 这一段宝贵的时间,终于让受了伤的骆驼老人与柳公明调息了过来,这两人都是人类之中的顶尖高手,功参造化,只差一步即可迈入另外一个传说中的层次,就算受了再重的伤,只要不死,片刻即可恢复精气神。 道家功法,终其一生,练精化气,练气还虚,练虚合道,强悍的体格显得无比重要。 骆驼老怪脸色怪异地看着杨琳轩,蕞唇成形,打了一个口哨,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夜空中依稀传来一声得得的蹄声。 正是骆驼朵儿地蹄声,片刻之间,一匹骆驼自密林里闯将而出,温驯地走到了骆驼老怪的面前,当着众人地面,重重地打了一个响鼻,似乎对老怪深夜作战,大为不满。 骆驼老怪之所以这样慢条斯理,他已经摸出了杨琳轩一些脾性,这个莫名其妙的怪特似乎只在月亮隐入了黑暗中才杀人,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像这种便宜,老奸巨猾的他岂能不占? “朵儿,走远一点,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回来。” 骆驼老怪取下一个黑色长形布包,伸手拍了拍老骆驼的头颅,这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头的动物似乎听得懂他的意思,杨起驼蹄,仿佛知天命的老者般步入了黑暗之中,得得之声,隐隐而去。 布包里的名剑是师门地重宝,为了这把名剑。骆驼老怪深埋身与名,借助毕家的力量远走沙漠,如今一剑在手,感慨实在良多。 要知道,如果他肯一生安分受戒,在武当山巅顶勤学苦练,说不定可以跨越今天的水平。只可惜一念之差,他朝身与名俱灭。 “柳公明。你应该知道我是谁,看在毕家与柳家的情仇上,今天我们两个老怪物要联手了,你完成你的家族使命,我还了今世唯一的人情债,两全其美。” 这番话,骆驼老怪是以特殊的方式传出。除了柳公明外,没有任何人可以听到。 “骆思因,昔日你为了与师妹的情事,抢了一把名剑,杀出师门,不但不报师恩,还造孽天下,像你这种人。我柳公明本来不屑与你联手,但是传闻你为了报答毕家一个人情,不惜亲身冒险,从沙漠回归大陆,倒也算是一个讲信用的魔人。” 柳公明虽然没有说出合作地意思,但是言下之意已经昭然若揭。他看不起伪君子,但与一个真小人合作,那也不是不可以。 骆驼老怪似乎自言自语地道:“人人都说名剑系嗔念,名剑啊名剑,世上又有什么名剑比得上红颜的轻轻一笑呢?我怪师傅看不起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子,也怪朵儿师妹远嫁,我必须证明给武当山上所有的人看……算了,往事具成云烟,不谈也罢!” 柳公明的眼光锁定杨琳轩的位置,过了片刻。没有听到骆驼老怪的回言。不禁疑问道:“怎样?你打算怎样联手?这位大明星深藏不露,恐怕不是我们两个这副老骨头所能对付得了地。反正我们的家主已经发出了星令,云巅上的朋友很快就来了,我们只要能拖到那个时候就成。” “云巅上的朋友会来?” 骆驼老怪微显踌躇,略为沉吟,很有把握地道:“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妖人在月明之时,实力非常恐怖,可惜没有什么攻击意图,在月晕之时刚好相反,可惜实力又至少减了一半,刚才又受了轻伤,对实力一定有影响,如果我们各出全力,说不定有机可乘。” 柳公明的眼睛亮了一点,作为一名灵识高明的武者,他自然也体会到了这一点。 下意识地,他重重了点了点头。 欲速则不达,木青山还在非常小心地控制着深入地下的根须,仔细地寻找着龙骨木刺的气息,这无疑是一种苦力工作,出人意料地是,他已经发觉五十米之下,竟然还没有附带在木棍上火舞圣光气的气息。 五十米?难道杨琳轩还没有发挥出她的真正力量? 木青山只觉内心一阵收缩。 就在此时,头顶的冷月微微没入了乌云的一角。 动手! 骆驼老怪与柳公明交换了一个眼色。 低低地咆哮发出,子弹犹如冰雹一样射了过去,可惜杨琳轩的身形又凭空消失了,磁场瞬间扭转,众人惊呼声中,立刻个个如同软泥一样瘫痪了下来,这次就连毕东流等人也是摇摇欲坠。 呛地一声,短促之极的金属轻响,骆驼老怪手中多了一把古拙的长剑,剑身微颤,隐隐的淡芒立刻透体而出,伸缩不断,再一颤,淡芒倏长,形成了长一米,宽三厘米的有形有色的剑芒。 青色剑芒闪耀在夜空之中,显得非常诡异。 “天啊!这是含气成形。” 毕东流身边的十二大长老失色而叫,望着面前如毒蛇吞吐的青芒,个个脸色透着红晕的苍白,有羡慕也有妒忌。 “难道他已经是半仙之体?” 陈忆秋扫了远在百米外的骆驼老怪一眼,随即又盯着自天空飘落地杨琳轩,他地使命是保护柳易冰,只要敌人不主动攻击,三合组织的人绝对不会轻举妄动,这也是柳易冰叫嚣到现在,而这三人没有采取行动地原因。 “我看不会吧!他那可是拥有一把好剑啊!” “师妹说得不错,那把剑至少让一个人的修为提高三成以上,师傅曾经说过,一个人的修为到了颈瓶口,是很难突破的,由此可证,骆老伯的功力应该与柳老伯在伯仲之间。” 和尚老气横秋地发表了一番演说。 哧的一声,一道长达半米的红光自柳公明的剑尖逼了出来,青红映照,倒也相映成趣,只不过那种让人心头压抑的杀气更浓郁了。 木青山已经陷入了一种欲拔不能的境界,还在不厌其烦做着地底探测工作。 杨琳轩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四处横溢的杀气,还在暴躁地低哼着什么,终于,那一轮冷月彻底进入黑暗。 在这一刹那,杨琳轩的眼神立刻变了,一双冰冷若水的眸子焕发着惊人的光彩,竟然开口骂道:“你们这些卑鄙的生物,凭着挡住了我们的光源?你们都该死,挡住光明的生物都应该生活在黑暗之中,或者深埋地底,我要杀光你们,毁掉这个星球,给我们的子民取得更多的光明。” 这番话说得不伦不类,也听得骆驼老怪等人莫名其妙,什么人类挡住光源?毁掉这个星球,估计这个高手的神经不正常了。 “哈哈,乖乖不得了,我正想把你送入光明的世界,那不是天堂吗?” “疯婆子,接我一招试试,看看你是否有本事毁掉这个星球,七月流火。” 骆驼老怪笑骂一句,青芒一扬,漫天的剑气分成了三道实质青火焰扫了过来,裂开了平衡的空间,炙烤着空气射了过来。 至少有十三道分支气劲分离了出来,这句来自诗经的名言,说的是天地之间气候的转变,下一句正是“九月授衣”,众人都以为七月流火描述的应当是烈焰当空似火烧的景象,实则相好相反,这招借助天地宝物的大威力横空而出,四周的空气又冷冽了几份。 猎猎的长风鼓舞,木青山似有所警惕地抬起头来,不禁脸色微变,这个与骆驼为伴的老怪,实在是一个劲敌。 面对这种未知等级的高手,柳公明也不敢怠慢,神情静穆浩然,只不过他那凝气成形的威力比不上得天独厚的老怪,自然不能就这么潇洒地劈了过来。 长剑带着淡淡红芒回转半圈,似乎在刹那之间把千丝万缕的气劲信手回收,只一击,长剑直插地面,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样的办法,竟然把气劲导入了地面,轰的一声,宛转如龙地直奔杨琳轩所站立的空间。 两人都是不世出的绝顶高手,心意相通地采取了最有效的配合,无论杨琳轩把注意力放在天上还是地面,都难免顾此失彼,只要其中一个能抵挡得住杨琳轩的一招半式,接下来的,将是陷入全面挨打的局面。 毕东流脸色微变,但是他在压力之下也是自身难保,何况以杨琳轩眼前的身份,实在让他如鲠在喉,不知如何举动才好。 第一百三十五章 群战 空气急剧摩擦的声音骤然响起,就算在杨林轩的磁场立控制之下,众人也感觉到了耳膜里那震荡不息的怪异音律。 红光一闪,如惊龙一现,立刻到了杨林轩的头顶,只不过在怪异的磁场之下,剑光完全改变了笔直的路线,如一条弯曲的线段婉转而来,既怪异莫明,又令人骇然不绝。 木青山也停止了手头上的探测动作,呼吸顿时停止,他在等待,等待杨琳轩那惊才艳艳的一击,与骆驼老怪之战在所难免,自然要临战学兵。 在木青山那睁大的眸子里,杨琳轩那是那副淡然的模样,皓臂一探,竟然就这么随意地在胸口前做了一个简单的动作,横空一抹,仿佛要抹开桌子上散落的灰尘一样自然、平静。 但是这简单的一抹,世上之人却没有几个人可以承受得了这样的致命的温柔。 瞬刻之间,仿佛星河倾倒,以杨琳轩胸前为中心,夜空下的空气仿佛煮开的了的水,荡漾着圈圈涟漪。 规律改,磁场变,乱力汹涌。 以杨琳轩之能,改变这个宇宙的运行规律是她的特长,她在这个星球留了这么久并没有白费,终于摸清楚了这个世界的一些运行规律,正是这个规律的限制,她的能力还没有发挥出百分之一。 一抹冷淡的艳丽在嘴唇变急剧扩散。 哇哇的惨叫大作,鲜血仿佛要不要钱似地飘洒。柳家三十名枪手,毕家二十多名总特队员,这些人并不是什么练高手,与宇宙之外的压力无从抵抗,顿时之觉胸口被压上了万斤巨锤,金星乱舞,眼前似乎天地颠倒。片刻功夫立刻血管爆裂,全部死于非命。 凌临峰等人的所在的植物罗藤立刻寸寸断裂。但是根基并不断,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片刻功夫又狂生起来,抽枝开叶,好像在变戏法一样。 凌临峰等人面面相觑,连思考能力都几乎停止。 幸运的是。杨琳轩这种攻击能力与距离,或目标成反比,她的目标是骆驼老怪,再加有距离的关系,毕家与柳家地长老级人物终于幸免。 哧的一声,漫天地血色红芒立刻化与无形,几缕细小的剑气突破了奇异的力场,却徒然化为杨琳轩身边闪耀消逝的火花。 地面。无声无息地在杨琳轩身边三米前离开,灌注了柳公明平生功力的青色剑气非常乖巧地向左右两边分开,沿着离开的地面蔓延向杨琳轩的身后,一化二,二化三……终于也消失无形。 来自两大高手地绝世一击,竟然以开玩笑的方式被杨琳轩抹杀了。别说木青山苦笑不已,就连两位活了一百多岁的老人也是吹胡子瞪眼。 骆驼老怪大感不妙,虽惊不乱,高声喝道:“集中力量攻击,别让她靠近其他人,否则他们必死无疑。” 格老子,这次竟然做了亏本生意,骆驼老人并不是很在乎别人的生死,但是他不喜欢别人在他的面前肆意而为的感觉。 “她这是什么功法?不会是缥缈上天的修真者吧!一招之内竟然引发了磁场改变。”柳公明同样失声叫了起来。 “提一点精神,管她什么道法。她又开始冥思了。先下手为强,如果她不死。我们就得死。” 骆驼老怪的声音大得几首震碎了空气。 柳公明狠狠一摇头,抛弃了所有地负面情绪,身形一闪,与骆驼老怪同时跃到了高空,凭借着深厚的真元力虚空而行,快速无比地出现在杨琳轩的头顶。 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露出了坚定的神情,这是一种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的情绪。 人生百年,在白发苍苍的岁月回首往昔,不过是匆匆过客而已,一个人如果站在了巅峰,再也难以体会一种埋藏在心底地情怀,这种情怀就是剑客的动力,没有了这种动力,就算是高手,也是寂寞的高手,这是千百年来所有的剑客难以启齿的尴尬话题。 现在,这两人终于再次有了这种动感之力。 杨琳轩似乎还弄不清楚自己的状况,似乎,她在排斥着什么,这一刻,她又露出了招牌式的动作,侧着颠倒终生的粉脸,秀发飞扬。 柔软修长的娇躯似乎弱不禁风,但是地上挣扎的众人再也没有多看一眼地勇气。 仿佛一个多情地剑客,修长的枯指缓缓地摩过秋水剑身,两道稀疏地淡眉似乎皱成了一个一字,骆驼老怪神情寂寞,但是身体却正在发生着惊天动地的变化,越来越薄,越来越透明,犹如一个水晶之人。 秋水古剑,原是天地异物。 骆驼老人在这把在沙漠里融合了的古剑,古剑也在解读着他的生命、经验,就好比一个人看翘首望着楼顶的佳人,认为,那是一幅风景,须不知,他在身姿在某个人的眼里,也是一幅绝世的风景。 “碎心江湖行,剑出原本非我心。” 这两个从柳公明的口中轻轻吐出,长剑登时一阵颤动,似乎有了无形的生命。 与此同时,柳公明那形同枯木的瘦长身形也在慢慢地变化着,与骆驼老怪所不同,他的身体不但没有发亮,而且越来越暗,整个人似乎被涂上了浓黑的墨汁,一如锅底,隐隐之中,却又透出一股青黄之色。 剑是人,人亦剑,剑非剑,人也非人。 突然,一个洪亮的声音自东南角落的黑暗处响了起来。 “可喜可贺,这两位尘世地朋友终于各自突破了自己的道心。正式入道了,从此以后,我们武当云巅又多了两位谈经论道的朋友了。” 天空中的骆驼老怪与柳公明仿佛没有了生命,继续在发生着性命攸关的变化。 一丝难以察觉的暴虐又出现在杨琳轩的清丽地眸子中。 “呵呵,原来云顶上的朋友已经来了,大家都出来吧!等了三年,这妖物还是出现了。自造孽,不可活。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她了,也不白费了我们辛苦跑了一场。” 随着一声响亮地佛号,东南角落转出几十个身形,与此同时,西北角落的地面也莫名其妙地冒出了几十个人影,如果有人看得清楚的话,就可以看到除了带头几个人的服装还算统一外。其他人都是或商或农各种乱七八糟的打扮,花花绿绿一片,但是有一个地方有着惊人的相似,这些人普遍眼光沉凝,仿佛等待出鞘的宝剑。 “武当地张大师,清光寺的智大师都来了吗?就是这个妖物杀了我的儿子,谁杀了她,以后柳家一定大力鼎助你们的门派。你们要多少钱,只要在柳家的能力范围内,柳家一定毫无条件地资助。” 柳易冰如同晕了头的发晕鸡,但是他所说的两位人物却都是当世最有号召力的人物,门下地弟子鱼龙混杂,源远流长。只不过时代不同了,大家用不着窝囊在深山岩洞里诵经念佛,或商或农,只要坚持不懈,一样可以修一个功德圆满。 当然,无论那一个门派都有自己指令,这个指令在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时形同虚设,但是一旦令出,所有弟子,莫敢不从。 在今天的世界。以柳易冰的身份地位。只要他全力资助那一个门派,那绝对是鱼跃龙门的机会。 纵是武当与清光派是分别是道教与佛教的旁支。一贯崇尚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地修行,闻言之下,也是大为心动,这就是机会啊!能光大本教的发财机会。 “柳先生,除魔卫道本来就是我们这些人责无旁贷的选择,其他话就免谈了,先灭了这个行凶作恶的怪物,还社会一个朗朗乾坤。” “柳先生,我们云顶上的朋友就是接到你的信息立马赶过来的,虽然千里迢迢,但是总算没有错过时机,先不说柳先生报仇心切,于情与理,这个妖物也再不能存活人世了。” 这位云巅上的朋友似乎并没有看到躺在地上的尸体,也许,以他们的观点来看,死亡,也是一种解脱,于是干脆跳过去了,只标明了柳家地人就是我们云顶家地事的意思,倒也言辞殷勤。 就是因为柳易冰这句话,这两方地人马竟然起了抢功的念头。 “不好!杨琳轩似乎不耐烦了,这些人还在啰嗦什么?难道除魔卫道一定要先吼出来吗?” 对突然出现的强援,木青山并没有多少感冒,他很奇怪这些人的做法,也不知道这伙人没有体会过杨琳轩的厉害,还是成竹在胸,明明杨琳轩似乎没有什么状态,竟然还杂说着场子话,像这样的发言,木青山再清楚不过,无非就是拉关系。 奇怪的是,木青山似乎并不排斥这些人的作法,也许在他的内心,杨琳轩还是那个孤僻骄傲的明星,不是什么人间凶物,他希望她能成功逃脱。 天空一阵忽明忽暗,终于,两声似痛苦似痛快的呻吟,在众人的眼里,骆驼老怪与柳公明的身形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了两道剑形的光芒,冷咧的光芒如同明月高悬。 人剑合一,这是一个可遇不可求的境界,借助邪异样的力场,这两个人竟然做到了。 嗖的一声,两道光芒直射地面的杨琳轩,速度快在呼吸之间。 风,无声无息的风似乎都被割成了无数的颗粒,汹涌,嘶叫。 “凭什么分享我的光源?你们这些该死的人类。” 暮地,寂寞多时的杨琳轩又叫出了一句话,这次,她终于动了,只一闪。如急风过密林,瞬刻之间,虚影连连,她的目标并不是头顶地,竟然是前面陷入了困境的人类,以她的角度而论,这些都是她的猎物。 “不好。点子太刺手,快动手。接罗汉大阵。” 自杨琳轩一动,站在西北角的一位光头和尚脸色立刻变得苍白无比,他突然发现自己这伙人竟然犯了一个致命错误,大家都把希望放在天空两位道友的身上,似乎,这位妖物也在防备着天空的攻击,那知道。直到她动了,这才发现这些人错得太离谱了。 她,根本就没有受为威胁地意思,以这样变态的速度,用得着去防备别人地攻击吗? “1号,2号……” 杨琳轩简单地吐出来自人类的阿拉伯数字,只不过每一个数字就代表一个鲜活生命的终结,柳家的人恰好站在队伍的最前面。结果几十位亲属长老竟然没有还手之力,立刻变成为名副其实的干尸。 杨琳轩杀人的方式很简单,磁场控制下,白生生地小手一拍,一掌七伤,手下的猎物立刻精血干枯。砰然倒地。 “快阻止她,杀了她。” 柳易冰的声音叫得声嘶力竭,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两双神采飞扬的眸子在人群中飞快地接近着,面前,也不知道多少人无声无息了倒了下去。 柳易冰亲眼看着这些一直跟随在他身边的柳家长老一个个地倒了下去,他的心瞬刻变得比冰还要冷。 这样的代价?值得吗? “家主,快走。” 柳易冰的身体轻飘飘地飞起,快速地抛向迎了上来地人马,赵慧儿等人动念极快,在抛飞柳易冰的身体同时。步伐一挫。立刻互依而站。 无情掌,还情剑。乱花飘流。 剑光夹杂着气劲的气流汹涌而出,这三股力道依着一种很怪异的轨迹冲向了杨琳轩,虽然气势远远追不上后面袭了过来的剑气,但是胜在一个奇字。 不死不休,连绵不息,怎一个情字了得。 这三人脸上那种世俗的神情已经消失,代而是一种神圣如神坻地圣洁。 “咦?” 杨琳轩皱了皱眉头,停了下来,左手郑重其事的一划,叮当,长剑落地的声音,夹杂着一声闷哼。 三人面面相觑,立刻脸无人色。 但是这股集合的剑光气劲也不是毫不建树,硬生生地突破了怪异的涟漪,让杨琳轩罩在身上的外衣化为片片飞蝶。 “人类的感情,真实讨厌。” 杨琳轩似乎闻到了什么气息,低低骂了一句,随即闪电转身,左右两手相互交替,连划三下,三道如山气劲如刀如伐连封而出。 骆驼老怪与柳公明的飞射之中的身形一滞,如遭雷霆怒击,又如三道巨浪迎头扑了过来,前进之势立刻停止不动,接着缓缓落下,以这两人人剑合一之威,竟然突破不了杨琳轩的封印之力。 “好厉害地真元力,好个妖妇。” 骆驼老怪实在现在想不出什么名堂来形容这种巨力,只能胡乱地骂了一句,身形一点地面,如同弹珠一般在地面连弹几下,每一弹落都在五米以上,只不过他地速度实在太快,给人的感觉不过是连点几下而已,连换了几个范位,又是人剑合一冲杀了过来。 所取地位置将是难以防御的头顶,她杨琳轩总不会把怪异的力到布置到头路来了吧? 骆驼老怪阴阴地想着。 柳公明也不敢怠慢,换了一套细致的地堂剑法,只见刀光点点,水银泻地般的剑芒忽左忽右地飘飞了不定,给的人感觉似乎是他在高速地移动着,似乎在任何一个位置都可以下手,实则他的重心还是固定在某一个攻击点上。 借用这个时刻,武当云顶的朋友终于在第二层包围圈结成了一个巨大菱形阵,只见尖剑光赫赫,满地生芒,这伙人虽然比不上柳公明两人的造诣,但是武当门有一种神奇的星光剑阵,只要是有生命力的动物掉到了这个剑阵之中,保证连渣都没有留下来。 最后一圈那些普遍光头的和尚,却还是风轻云淡地念着经文,似乎视若无睹,各自散漫地站着,脸上宝光森然。 冷露无声地飘洒。 “九月授衣。” 骆驼老怪终于吐出了最后的言辞,这是他在沙漠中苦练而成的绝招,说是绝招,其实也是他一身武功的精华所在。 话音刚落,周围的空气已经骤然冷凝了起来,骆驼老怪每一剑劈出,犹如抽风机一样抽离了所有的温度,直接让温度下降到了零度入下,半年之前,对付木青山这三个小辈时,就算在生命攸关的时刻,骆驼老怪都没有使用这式救命绝招,其实道理非常明显,九月授衣一共才九式,每一式都是强行逆运气劲,事后必定大病一场,但是半年的今天,骆驼老怪悟通了相关的关节,再加上心态的转变,自然就信手贴来了。 藏在庙堂之旁的木青山却是身心俱冷,如果按照骆驼老怪这样的水准,他已经没有把握战胜这个阴险的老家伙了。 就在此时,意识深处隐隐传来了龙骨木那熟悉的气息,似乎,他触动到了火舞盛光气那淡淡的气息,木青山忍住心头的狂喜。 第一百三十六章 奈天昏地暗 清凉异力依附在地精的根须上,形成了一股极强的吸力,地底的阻力实在太大,龙骨木破土而出并不容易,木青山只能耐着性子,不厌其烦地做着牵引动作。 像这种高手对垒的场面,放眼历史并不多见,木青山心神吸引,手头上的工作又慢了不少,好在找到了源头,龙骨木总会有破土而出的时刻。 由于温度下降得太厉害,杨琳轩想封印骆驼老怪的空间也不容易,即使如此,她小手一旦轻划,骆驼老人的立刻触电般退了开去,随后柳公明恰好好处地补上。 轰隆隆之声连绵不绝,杨琳轩所创造的小范围异力空间不断地在剑芒下爆炸开来,按照这样的方式,双方似乎进入了僵持的阶段,情势对骆驼老怪两人大大不妙,要知道,这可是真力比拼啊! 杨琳轩似乎也有点不耐烦了,不时地清啸一声,声音不成音律地在西京峰荡漾开来,可止小儿夜啼。 “下……下雪了?竟然下雪了……” 毕东流喃喃自语,什么东西如雪花在眼票飞舞,回旋,眼前白茫茫的,稀稀拉拉,似乎又不是雪,至少雪不会这么快就消融与天地之间。 “这位朋友,你的剑法是太极两仪之中的阴仪转化而来的吗?你与武当有什么渊源?这雪花虽然效果奇佳,但是不能持久,这样下去。你肯定脱力而死,快退下来吧!” 毕东流闻言眉头一跳,却见骆驼老怪的剑法再也没有那种虚无地要命,至少可以看得见轨迹的运行,但是让他心神狂震的是,这个一直在毕家神出鬼没的老头竟然一剑挥出,则天地飘雪。 “难道这世间真有落雪的剑法?不知道杨琳轩能否应付……” “武当的朋友?哼!” 到了现在。骆驼老怪已经拿出了压箱的绝技,杨琳轩似乎已经全力被他压制在剑光之中。再无还手之力,耳朵边传来外面那些人地呼喝,这武当两字实在是他毕生的痛,本来如同烙印地意志不禁一阵恍惚。 突然,对方似乎又是一声怪异的清啸,一丝若有若无,如冰又似水的气息沿着在声清啸钻入了骆驼老怪的意识之海。 邪异的力量。 木青山的邪异力量来自杨琳轩吃用的小球。却能让一号这样地杀手无还手之力,何况还是杨琳轩的本人用出? “不好。” 骆驼老怪刚想死守松动的心神,那知道脑海深处的火药立刻爆发了,顿时,无数负面绝望的情绪流水蔓延,钢铁般的意志立刻宣告全面崩溃。 “朵儿,朵儿,你为什么要负了我?我好恨。我一定要杀死你的男人,哼!我骆思源来不得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 这一声大喝无疑巨石在武当弟子地耳朵中冲起了漫天大浪。 骆思源?这不是武当云顶最大的叛徒吗?难道就是他? 骆驼老怪并不知道已经暴露了身份,心神一乱,立刻收起了漫天的剑光,整个人呆若木鸡。似乎并不知道只要杨琳轩那小手轻轻一落,他立刻落一个身死人亡的下场。 骆驼老怪借助古剑之威,承接了杨琳轩八成的攻击,他既然“鸣金收兵”,柳公明的情势立刻捉襟见肘了。 “是……是纹松古剑,丢失了地纹松古剑。” 有人突然尖叫了起来。 喀的一声,杨琳轩一脚踏住了柳公明刺了过来的剑身,修长的美腿一抬,一脚直接悄无声息地踢向柳公明的头颅,一样的轻描淡写。柔若无力。不显山不露水。 柳公明知道杨琳轩出手虽然随意,但是一旦接触实体必有龙象之力。情势危急之下,再也顾不上什么高手风范,立刻做出了壮士断腕的选择,放弃了伴随所年的名剑,身体急速后退。 砰的一声,柳公明凌空翻了一个筋斗,立刻远远地跌了出去,鲜血如珠飘落,与此同时,回过神来的骆驼老怪如梦初醒地怪叫了一声,身形如利箭般纵起。 高手对抗,气势在先,回想刚才那种种怪异,他竟然失去了与杨琳轩对视地勇气,似乎,面前地杨琳轩就如同一面魔镜,能映照他的过去。 “别放走了武当地叛徒。” 有人高声吆喝了一句,就在此时,一声佛号如同晨钟暮鼓响起:“各位施主,请先放下所有的恩怨,共同消失了这个妖物。” 武当云顶的武者也不是什么是非不分之人,立刻醒悟了过来,星光剑阵快速移动,登时把杨琳轩包围了一个严严实实。 无人知道的是,一个阴暗的角落,乌光一闪,一个细小的是事物立刻追上逃跑之中的骆驼老人。 “转七斗星河,群星乱舞。” 至少七道剑光咋现,立刻从杨琳轩的身躯穿越而过。 杨琳轩根本就没有意识过来,剑阵立刻在她完美的娇躯上留下七八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鲜血一现,立刻消失,接着就是白烟乱冒,杨琳轩那修长性感的躯体立刻大半暴露在空气中,好在夜色苍茫,再加上众人无心欣赏,否则场面就很不雅观了。 剑芒如流星乱舞,这个一直继承着不败传说的剑阵终于让杨琳轩负有了伤痕,这大大鼓舞了众人的士气。 “你们竟然又伤了我?” 杨琳轩似乎难以置信,这种神情就如同被龙骨木刺刺中时一模一样,三份薄怒。三份迷茫,再加四份的幽怨。 如果在场地不是清一色的心冷手硬的摧花狂魔,包不准会偃旗息鼓。 “妖妇,你欺骗了所有的人,应该是现出真面目的时候了,说,你究竟是什么怪物?” 云顶上的朋友不断移动着剑阵。眼看胜券再握,声音也自然地高亢了起来。师尊说过,万不得已,不得施展星光剑阵,以免有伤天和,但是今天情况特殊,那就另当别论了。 星光剑阵乃是上古留传,发阵的人又是当今地佼佼之子。经过了千百世的锤炼改进,实在有神鬼莫测之能,从旁观地角度来看,但见一个巨大无比的剑团在如幻影般移动着,所经之处,摧枯拉巧般地毁灭着一切。 闷哼不断中,杨琳轩浑身上下已经伤痕累累,在不够十秒的时间内。她的身躯上也不知道多了多少个剑孔,星光阵的落剑之快,可想而知。 到了现在,杨琳轩已经显露出非人的体质,她的身形还在如幻影般移动着,只不过说什么也逃离不了这个深合天地玄理地封锁。 冷月已经悄然自天边缓缓而沉。 奔跑中的杨琳轩突然猛地一停。居然……居然毫不畏惧十几把长剑穿体而过。 白得耀眼的小手似慢实快,而且是快到了极致,空气仿佛着了魔一样波动,她终于再一次成功地使用了磁场控制,只不过用穿身之厄作为代价。 奈天昏地暗,斗转星移。 这句话从杨琳轩这个当红巨星的口中吐出,竟然深合人类的远古传承。 天地确实已经昏暗,大团大团混沌似的东西肉眼可见地诞生着,一个个蜗旋状转动着,不止地扩大着吞噬的地盘。如其说是空气蜗旋。倒不如说是一个急剧蔓延的宇宙黑洞。 奈天晕地暗。 “大家快退,这些黑洞所隐含地能量太恐怖了。别拉扯了进去。” 这句话大有道理,话音刚落,三名武当上的朋友一头迎上了黑洞,身形一晃之间,竟然消失不见了,确实连人带剑蒸发在西京山上,似乎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这么一来,在斗转星移的情况下,名垂千古的星光剑阵已经不攻自破,惊慌失措的众人立刻远远地散了开去,第二个计划立刻宣告破产。 杨琳轩似乎也到了油尽灯枯的境界,刚才那一招看似简单,实则已经消耗了她大半地精力,何况她还受了足以致命的剑伤。 十二把巍巍颤颤的长剑尤自查在她的胸口小腹,显得惊心动魄。 黑暗之中,是谁突然惊呼出口。 “这些该死的人类,竟然伤得我这么重。” 杨琳轩这句自言自语的话刚落,突然,一声响彻四野的佛号哄然而出,残余的月光之下,但见清凉室一众光头和尚已经结成了一个连结的长队,当头一名身材出奇高大的和尚正在发出佛怒之音。 肉掌轻引,风雷之声立刻大作,中间还夹杂着巨大地佛鸣之声,常言道:天地有好生之德,这一合所有僧人之力地须弥山掌一出,已然有了震慑天地的大威力。 杨琳轩已经够幸运地了,她竟然同时遇上了地球上最高深莫测的两大门派,而且一上来就是致命的攻击,就算她在体力最充沛的时刻,也再难以施展刚才那天昏地暗的一击,那惊才艳艳的一招已经足以让她晕睡不醒。 巨大的手掌印记狠狠地印上了杨琳轩那单薄的身躯,轰的一声闷响,整个西京山峰都似乎都在轻轻颤动着,这股逆天的力量足以消平了一座巨大的山峰,何况杨琳轩这个柔软的身体? 巨响刚落,插在杨琳轩身上的长剑立刻穿体而过,远远地射了出去,与此同时,杨琳轩终于发出了一声沉闷的惨叫,整个人并不是远远地抛了出去,而是猛地射向了高空。 三米之内,都是杨琳轩自创的空间,这个小幅度的空间以她的意志为规律在运行着,自然没有地球上自由落体的规律的存在,这个怪异的印象却让她的敌人惊异出声。 抛飞的同时,杨琳轩已经知道难以挽救残局,一咬牙,手掌郑重其事的一引,漂移着在几个黑洞似乎受到了神秘力量的牵引,立刻飞快地融为一体,闪电般地射向最前面的光头和尚。 “黑洞能量?” 这个和尚是一个见识多广之人,往昔师尊曾经说过,一些隐匿在深山里的高手,这些人在飞升之际,如果以自身为宇宙,抛却肉体的束缚,能够创造出黑洞能量,传说归传说,想不到在这里竟然证实了。还好师尊教导过破解之法,像这种小极数的黑洞力量,似乎并没有传说中的可怕。 “必须给它一个发泄口,否则任由它漂移下去,以后就不好收拾了。” 光头和尚脸上带着淡然的笑容,又是一掌凌空虚拍,佛鸣的菲菲之音立刻布满了整个西京山,这次的力道却是大不相同,刚才那一掌力道沉而凝,这一掌轻飘飘的,散而无向。 只听哧的一声,面前射了过来的黑洞蜗旋如同泄气的气球快速地小了下去,突然,一股沛然不可抵抗的力量向着四面八方散了开来,力道之雄,如同几十名骆驼老怪这样的高手站在八个方位,同时全力出掌轰击。 轰然爆炸中,几十名和尚再能保持气定神闲的风度,一齐跌了开去,第三道防线,立刻宣告消失了。 杨琳轩能逼得武当少林这最大的旁支子弟狼狈不堪,这份战绩不但前无古人,而且后无来者。 天,渐渐地亮了。 “杨……琳轩,你怎么了?你别……” 情急之下,毕东流竟然不顾身份地位地大叫而出,茫然地奔了过来,方向正是自空中如同残花堕落的杨琳轩。 杨琳轩既然已经长剑穿身,现在又受了这些和尚的重力一击,固然没有存活的可能,在这一刹那之间,一贯精打细算的毕东流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毫不犹豫地跑了过来,须不知,他每一个选择都会牵动着毕家以后的命运。 “峰少,妖物凶悍,千万不要过去。” 毕家的十二大长老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为了保护毕东流,与杨琳轩的磁场之力对抗了这么久,早已精疲力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毕东流冲了过去,满脸都是担忧之色。 毕东流胸中柔情忽动,一口气跑到了杨琳轩的面前,干裂的嘴唇嚅动,刚想开口说什么,突然,两道冷咧的光芒从委顿在地上的佳人眼中射了过来,这是一种发自内心底处难以形容的怨毒与愤恨。 毕东流与杨琳轩相处了这么久,早已习惯了她那副冷淡如冰,风轻云淡的样子,这时候陡然见面前的杨琳轩露出了如此强烈的情绪,实在难以相信眼前的所见所感。 “你不是她,你一定不是杨琳轩……” “峰少,这妖物太厉害,快下重手杀了她,快……如果她一旦恢复元气,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控制得了她了。” 那些受了重伤的和尚个个委顿在地上,胸口沉闷欲死,连半份动弹的力量都欠封,黑洞的力量,竟然在短时间内封印了众人的气力,这也是那个大和尚失声惊叫的缘由。 杨琳轩确实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除了还隐藏在庙堂另一边的凌临峰等人外,战争的天平竟然全然系到了毕东流的身上。 “杀了我……” 冷淡,突然,冷淡的语言从杨琳轩的嘴唇吐出,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冰冷。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大漠追踪 这一时刻,黑夜已经过去,杨琳轩似乎恢复了神智。 她确实是杨琳轩,这个千回百转的声音,毕东流就算闭上眼睛也听得出来。 自己能杀了她吗? 毕东流的眉头急剧地皱动着,突然开口说出了让在场所有人几乎晕了过去的选择。 “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以后再也不要回来了。不要让我再见到你,就算死,求求你也不要死在我的面前,杨琳轩,算是我毕东流求你了。” 场面静止了下来,静得连那淡淡的回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毕东流,你疯了?还不快杀了她。”远处的柳易冰坐在地上,声音嘶哑地叫了起来。 “自古红颜祸水,想不到毕家的继承人竟然堕落到了这样的地步,做不到除魔就是卫道,以后毕家怎么造福苍生?” 既然毕东流不肯动手,结局已经早已明显,杨琳轩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毫不理会自身的伤势,眼光冰冷地扫过在场所有的人士,突然开口道:“我记住了你们的样子,总有一天,我会重新回来。” 这句话在众人的心里荡起了无数的涟漪,这分明就是一个恶魔的诅咒。 说完这句话后,杨琳轩似乎恢复了气力,身形一阵飘忽,竟然还能保持着惊人的速度隐入了黎明前的西京山中。 毕东流看着那个黑点越来越小,渐行渐远渐无书。暮地里内心一片冰凉,他终于彻底承认,从今以后,他再也看不到杨琳轩了,那个让他颠倒,让他疯狂地绝世颜容。 嫦蛾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杨琳轩。但愿你能永远都不要出现了,回到属于你的世界去吧!” 木青山已经知道此间的事了。但是属于自己的事情,这才刚刚展开,骆驼老怪的气息已经被他依附在种子之中,他有把握能截住骆驼老怪的去路,只要种子不落。 “峰少,你带人出来清理场面吧!我有事先走一步了。” 留下了这句话后,木青山手握着久违了的龙骨木。身形一闪,立刻沿着种子所留下来地淡淡气息,一路狂追了下去。 不管天涯海角,或者海枯石烂,他一定要追到骆驼老怪的,亲手擒杀仇敌,还老虎他们一个公道。 木青山隐忍了这么久,从来没有如此地激动过。 骆驼老人虽然外表没有受什么伤。但是气机已破,以后的武学之道再难有什么惊人的进展,被武当云顶上的道友们一吓,立刻唤出骆驼朵儿,如同惊弓之鸟般仓皇而逃。 一路之上,木青山那惊人的追踪异能终于彻底体现出来。光凭种子的那淡淡的气息,他狂追了一天,那知道竟然还是摸不清楚骆驼老人地影踪,那匹浩似野马的骆驼在路程上快得远在木青山的意料之外。 木青山干脆丢掉了身上所有的重物,一路不吃不喝,彻底过着苦行僧般的追踪生活,好在他的身体非常强悍,只要前面的那匹来自沙漠苦寒之地的骆驼倒下,那木青山就有机可乘了。 第二天早晨,木青山在一个小镇上发现了种子地气息。而且是在垃圾桶里。很显然,狡猾的骆驼终于恢复了冷静。彻底地审视了自己的情势,作为一名高手,他当然可以感觉到木青山的那强大的气息,只不过他做梦也想不到追踪他的人并不是武当地道友,而是他一直以为已经成为亡魂的木青山小朋友。 失去了种子的引导,木青山的追踪任务又加大了几份,到了这个小镇,他距离西京山至少已在千里之外,眼前所处的地方是一处荒凉的小镇,大米冰,玉米棒子比比皆是,西北方的特色已经昭然若揭。 森林的密度徒然增加,这给了木青山很大的帮助,只要骆驼老怪经过的地方,那怕他留下淡淡地影子,木青山这匹灵感地猎犬都能在树木上捕捉到蛛丝马迹。 真正的猎人不是来自城市,而是来自荒山老林,或者是沙漠地苦寒之地,至此,出身神农架的猎人与沙漠里的灵狐终于真正较量起来了,这是一场纯粹智力与体力的战争。 又是一夜消逝,骆驼老人既摆脱不了后面的尾巴,木青山也难以追近半里之地,一个胜在年轻力壮,精力功劲都在鼎盛时期,另外一个却是人老成精,又借助骆驼的脚力,竟然还是在伯仲之间。 天气渐渐凄冷,冬天的脚步本来已经日益沉重,到了这样边远的地区,木青山更觉寒冷袭人,不知不觉中,一个星期的追踪就这样过去了。 这一天,他锁定了骆驼老人的气息后,随即步入了一间处在小吃店,还没有走进去,只听托托托三声,一阵巨大的声响自店里传了出来。 木青山本来不想进去,但是肚子实在太饿,依照眼前的地势,还有迎风飘扬的浩荡风沙,恐怕过了这一店后,就是芒无边际的沙漠地带了,他已经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是血肉之躯。 “这应该是远离云南的边远地区,想不到竟然跑到这样的地区来了,南方太暖,北方苦寒,都不是最佳的地方,还是神农架那样四季皆春的地方最适合我了,只要杀了骆驼老人,自己也应该回到山林终老一生了,那才是自己的归宿。” 迎着吹面奇寒的沙漠朔风,木青山竟然产生了淡淡的乡愁。 五脏庙一阵强烈地抗议,木青山摇了摇头。啧了啧早已干裂成血口子的嘴唇,走进了这家小店。 地板一律是藤草木墩,厚实可爱,别有异域风格,在这间不到百多平方米的小店里,竟然坐了七八个黄衣喇叭模样的人士,一律三大五粗。乃北方标准的强悍大汉,托托之声乱响。原来是这伙人用大海碗大口喝酒,空碗下落,自然就是杂音赫然。 墙壁上写着几个经典的大字:喝酒……发呆……睡觉! 这是一种典型的乐观主义,当然,以南方那种一寸光阴一寸金地眼光来看,这是一种典型的逃避现实地人士,自给自足夜郎造车。漠视社会的进步。 孰劣孰优,谁又能定对错? 发现木青山进来,这伙人立刻静了下来,一时回首望向门口,木青山不想节外生枝,一路走来,低眉顺眼,整个人如同一个匆忙的脚色。 “老板。我要一碗牛肉面,大碗分量,越快越好,我赶时间。” 木青山粗着嗓子,不亢不卑地吼了一句。 这伙人似乎对木青山很有兴趣,竟然评头品足了起来。 这些人虽然说的是异域口音。但是木青山来自白先生的记忆传承,精通很多民族的土语,自然也能听得七七八八。 “这哥儿不错,够壮实,也许他能帮上我们的忙呢!” “别多事,补充体力好办事,上头来了命令,据说这老骆驼真地跑到我们这里来了,咱们先喝烈酒,然后拿他开刀。说不定能立一个大功劳。” 木青山的心头一动。这伙人穿着喇叭的服饰,竟然没有丝毫分外人士的善心。倒似七个强盗。 “难道他是说骆驼老怪?武当的根基之深,门下弟子又如过江之鲤,这伙人出自云顶,也不是什么纳罕的事情。” 木青山不由自主地多了一个心眼,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托的一声,一大碗面条放到了木青山的面前,店主似乎也是沉默寡言地主,使了一个吃用的眼色,话也不多说就回归档口。 能在进入大沙漠的边缘开店,又岂是轻易之辈? “咱们已经有了雄壮的骆驼,用不着去雇佣外人了,何况这哥儿是否来自沙漠也不清楚。” “头儿说得对,那个骆驼怪已经是惊弓之鸟,咱们只要沿着他的踪迹追下去,一定可以抢在别人的前头灭了他,哼!这份功劳我们取定了,日后上了云顶之上,正式入编武当子弟,学好本事再回来从事我们地强盗职业,那就发了。” 至此,木青山已经彻底确定这伙人果然是武当云顶的旁支,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骆驼老怪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到了这伙人的唇舌之下,似乎与赃物没有什么差别。 突然,一丝莫名其妙的不妥自木青山的内心滋生而出,店主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探头望了望屋子后面的小院子。 骆驼的哀鸣声络绎不绝地传了过来,接着是一阵压抑了很久的爽朗之声,是骆驼老怪的声音。 “哈哈,七位武当地新人,三年之前你们还是沙漠上地强盗,想不到冠冕堂皇地进入了当今的大门派,看来武当已经在走下坡路了,竟然收编你们这些牛鬼蛇神,哈哈……” 骆驼老怪竟然折路杀回? “来得正好。” 木青山拿不准骆驼老怪为什么会如此有恃无恐,但是对方撞了回来,这不是便宜了自己,踏破铁鞋无处寻,得来全不费功夫,看来古人诚不欺人。 木青山所不知道地是,骆驼老怪一路狂奔,他那匹一直相依为命的老骆驼朵居然在活活累死在进入沙漠边缘的地带,这个突生的变异让性情本来就无所畏惧的老人抛开了所有的负担,竟然折路杀了回来。 这七大喇叭早年与骆驼老怪打过交道,骆驼老怪对这七人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而七大高山族的强盗直到今天才知道了这位强者的身份。 “老家伙,你竟然杀了我们地骆驼?这算是什么意思?” 一名身材高大。体积是骆驼老怪两倍以上的喇叭跳了起来,探头望向窗子后面的院子,果然,七匹准备用来横跨沙漠的骆驼早已口吐白沫地倒在地上,而那个干枯矮小的老怪正笑吟吟地站在院子,只不过双眼血红,那份笑容显得分外的怪异。 “操。快拿家伙。” 咣当之声乱响,这伙人自放在一边的包裹里抽出了长半米。作弯状地好东西,来自沙漠的标准马刀,沙漠强盗地必备之物。 木青山还是不动声息地端坐如山,他知道凭这七位喇叭的本事,都不够骆驼老怪塞牙缝,只不过他有点意外的是,那个店主还是一脸平静地擦洗着海碗。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难道这人是哑巴? 大敌当前,木青山不敢轻敌,手掌一探,轻轻地抽出一直带在身边的龙骨木刺,火舞圣光气灌注而下,一股熟悉到了极点的气息弥漫开来,隐藏在衣服里的手臂登时变得黄光骤然,木青山地精气力立刻达到了新一个高度。 龙骨木刺。传承着火舞耀阳的毕生功力,虽然经过了几千年,很多力量在无形中流失,木青山眼前所借用的,不过是十分之一而已。 这是一种久违了的感觉,别小看木青山这一个礼拜的徒步苦旅。每当精疲力竭之时,木青山必定抱着龙骨木刺运转火舞圣光火,不断解读隐藏在这段龙骨里的所有的记忆,多年以来一些难以明白的难点在木青山地内心立刻赫然开朗,到了此刻,木青山终于确定,要练成火舞圣光气,龙骨木确实是非不可或缺的事物。 此消彼长,这也是木青山能紧跟在骆驼朵儿后面的主要原因。 抛却了对武当的深深忌惮,骆驼老怪早已将生死置与度外。一时杀性大起。纹松古剑挥舞之间,立刻连杀三名黄衣喇叭。其他的众人眼看不对劲,发一声纳叫,芒命奔跑,那知道对方的剑芒一长,余下地四名大喇叭立刻被刺了一个透心凉。 鲜血流得到处倒是,但是随即又被大风飞舞下的黄沙覆盖。 “他妈的,好久没有这么痛快了。” 骆驼老怪喃喃自语,一抬头,却见一名脸色漠然的少年静静地依靠在柴扉之旁,正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此人脚长手长,长眉俊眼,浑身上下就收拾得干净利落,没有北方半点慷慨悲歌之士的风范,倒似一个标志的哥儿。 一股强烈的气息在院子里弥漫,骆驼老怪终于确定此人是谁了。 “原来就是你一直追在我的后面,你也想取我骆驼老的头颅吧!借问一句,你是不是武当张老头的亲传弟子?果然是好本事,能够让老子跑了一个礼拜。” 骆驼老怪心念电转,由于木青山地样子变化很多,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面前所站立地人,会是半年之前那几个野狐谈禅的小子之一。 他回想了一下,暗想:以武当掌教之能,也许能够调教出这样出色地弟子,但是没有道理还能如此年轻啊! 木青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半年前那一幕如潮水般流过,到了此刻,他反而平淡地道:“我不认识什么张教主,但是我必须取你的命。” 骆驼老怪的脸色微微起了变化,这个年轻人如此直接的作风让他有点有点很不习惯,他已经很久没有与人打交道。 “你应该认识这个东西吧?” 木青山反手一探,手中多了一件东西。 “龙骨木?” 骆驼老怪的气机在与杨琳轩对抗中已破,很难保持过去那种沉稳的作风,一见木青山手中的木头后,不禁骇得跳了起来。 他看得非常清楚,这段被古董商鉴定为龙骨的木头不是被杨琳轩刺入地下了吗?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个年轻人的手中? 就算与妖物对抗,骆驼老怪也没有如此惊慌过,似乎,眼前的敌人已经摸清楚了他的一切,就好比他摸清楚了七位喇叭强盗的一切。 “死老怪,半年之前,你以武学大者的身份,杀了两个无还手之力的无辜人,就为了还人家一个人情,这份狗屁的人情用别人的性命来偿还,今天老子也以儆效尤,用你的贱命来偿还我欠人家的人情吧!” 木青山对这个老怪早已怒极恨极,但是他的性格使然,即使内心愤怒,也骂不出什么恶毒的语言,只好直接指明了意图。 骆驼老怪生平不打没有太多把握的仗,心中怯意一生,立刻萌发逃跑之意,当下表面不动声息地道:“老怪杀人也算不少,确实记不得什么时候杀了两个无辜的人士了,哈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想杀我,直接过招就是,何必像个小妇人生搬硬套?你手中的龙骨木头本来就是我老家人的事物,小朋友应该明白遗物不拾的高义吧!” “好一个遗物不拾,哈哈……” 木青山怒极大笑,沉厚无比的火舞圣光气仿佛知道他的意图,自觉地按照着一种奇异的运行方式,悍然进入龙骨木刺之中,只听哧的一声怪叫,这根龙骨木刺在木青山的清凉异力与内力的鼓发之下,竟然发出了一道耀眼的光芒。 “你……你竟然会使用龙骨木刺?” 骆驼老怪见到面前的异像,终于彻底被震动了,在失声惊叫的同时,脚下一挑倒在旁边的一具尸体,然后整个人快速无比地倒退着,北方人的院子一贯随意,并没有南方的高墙碧瓦,只听他那瘦小的身形一闪,立刻消失在篱笆之外。 “想不到今天你还会逃跑?” 木青山高高跃起,越过飞射了过来的尸体,然后缓缓落地急追而上,骆驼老怪赌注就是木青山不会轻易去亵渎这些尸身,果然木青山的身形甫动的时候,他早已在十丈之外。 “这老怪的速度好快。” 但见面前的浓烟滚滚,木青山不敢怠慢,火舞圣光气充盈全身,整个人仿佛凌空虚度般赶了过去。 木青山本来计算,再三分钟之内一定可以赶上面前的敌人,那知道双方展开脚力,反而越离越远了,再过片刻,那个黑点已经接近肉眼难以分辨的边缘。 “不好,这老东西一贯在沙漠中修行,一定有适应沙漠滑行的身法,我怎么能追得上他?” 眼看功亏一篑,木青山不禁懊恼不已,再过十分钟后,面前的小黑点果然消失了。 前面到处都是滚滚的黄沙,天地之间一片肃然,放眼四野,一股苍莽茫茫的气息横溢而来,木青山提棍而立,意下颇为茫然,任谁站在这样的世界里,除了自己的影子之外,再也没有多余的事物,恐怕各位都想大哭一场。 “难道就这样空手回归南方?经此一别之后,骆驼老怪恐怕有生之年再也不会回归南方,老虎他们的恩仇恐怕只能让时间来冲淡了。” 木青山叹息良久,立刻折身而返,风,不知不觉地大了起来,他干脆微闭眼睛,认定了方向,脱掉了多余的鞋子,一路狂奔而回。 天际之间的乌云犹如火烧一样艳丽得如同一副油彩名画,江垂平野宽,月涌大江流,也只有这样的名词绝句,才能把属于天地的风景描述一二。 木青山奔了一阵,突然,前面出现了两之黑糊糊的东西,似乎是什么东西在沙子上缓缓移动着。 奔前一瞧,木青山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这两只黑糊糊的事物,竟然就是木青山脱掉的鞋子,也就是说他一直都在这个地方转着弯,根本就没有离开半步。 无可否认,他迷路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一举毙敌 在丛林之中,木青山是王者,在沙漠之旅,他却是蹒跚学步的孩童。 “明明是东方,我原路折回,应该不会出错,怎么可能会回到原地呢?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古怪?” 此时白日如炽,木青山无从捕捉星星的轨迹,在白先生的记忆里,虽然有横跨沙漠的经验,但是他借助骆驼,一路无惊无险,自然也没有什么经验可取。 沙漠之中,充满了无数的变数,木青山可不敢保证在天黑之后,能否成功地窜出这片迷茫的荒漠。 “畜生,你既然见了我,还想逃走吗?还不把纹松古剑留下来?” “阿尔佗佛,张主教,这位骆施主果然是顽固不化,大风暴似乎快来临了,咱们还是动手除了他吧!咱们在沙漠里等了他三天,想不到最后一天他还是赶过来了,佛曰:恶善有报,果然如此。” 木青山念头还没有转动过来,却见面前一个小黑点在飞快地奔跑而来,片刻功夫,骆驼老怪的身形已经显露了出来,这老家伙正在不断地扭头回望着,似乎追在他后面的,是什么洪荒巨兽。 “张主教?不会是武当云顶的掌门人都到了吧?管不了这么多,先杀了这个骆驼老怪为老虎他们报仇再说。” 面对送上门来的便宜,木青山自然是欢喜欲狂,身体自黄沙了悍然高跃而起。龙骨木刺带着炎黄的光芒扫向远远冲了过来地骆驼老怪。 木青山出招的时候,两人还在十多米开,一来惊慌失措的骆驼老怪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木青山的存在,二来木青山的速度实在太快。 一闪之间,这片淡芒已经到了骆驼老怪的面前。 龙骨木刺,专破内家之气。 “原来是你?” 骆驼老怪大惊之下,横剑当胸。他这看似无意的横挡竟然恰好到处地挡住了木青山地龙骨木刺,哧的声闷响。 龙骨木刺与纹松古剑来了一个硬撞。 木青山身形一滞。前进之势立刻减缓,而毫无防备地骆驼老怪竟然被他全力一撞,身子不由自主地直线向后滑行。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木青山占了一个大大的便宜。 “小子,别来捣乱,有话好谈。” 骆驼老怪知道情势危急。矮小的身子刚刚站立,突然后领一紧,他整个人竟然被人提了起来,骆驼老怪知道师尊与他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亡魂皆冒之下,刚想回剑反扫,那知道旁边有人伸出两个指头,在他身体某一个部位轻轻一点。全力的精力立刻松弛了下去。 在当今两大主教共同出手之下,名震疆外的骆驼老怪竟然没有还手之力。 面前站着两名身形修长中年汉子,样子长得并没有特别,但是敛容清严,还没有开口,已经有了一种震慑人心的气势。 木青山也算阅人人无数。如凌临峰地风度翩翩,唐天豪的奔放,但是相比这两人来说,实在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味道,似乎,凌临峰多了一份金玉马堂的味道,唐天豪更是一身颓废之气,而这两个人清清爽爽,乍一瞧,并没有什么特别。再定晴细瞧。登时起了见贤则思齐焉的仰慕,回想一下。似乎已经没有了对望的勇气。 果然是不一般的人物。 木青山内心吃惊不小,突然,脑海里的清凉异力与邪恶异力起了一阵强烈地排斥,似乎想对抗着无形的压力,又好像在鄙视着木青山的萎缩。 压力似乎消失了,木青山一抬口,前面似乎并没有什么大河横恒,高山抵挡,芸芸众生,一视同仁,老子来自天地,春风吹,战鼓擂,这个世界谁怕谁了? 木青山内心的傲气狂发,立刻快步走上前来。 须不知,木青山脸色变化完全被瞧在当今两大主教的眼里,见他自惭到迷茫,再到坚定,到了最后竟然在两人的真元力审视之下,完全恢复了原样,放眼世界,除了隐世不再人间地仙侠派流外,又有几个人可以与这两人对抗?何况还是这般年纪。 两位大师对视了一眼,满脸都是讶色,这次为了纹松古剑,两人联诀下了静修的山峰,想不到在这样的苦寒之地,碰到了这样年轻的后起之秀。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大风暴就要来了,你怎么会在这里?有兴趣跟我们一起跨越沙漠吗?” 以张主教两人的年龄,叫木青山一声小朋友并没有过分。 木青山的眼光落在骆驼老怪的身上,不卑不亢地道:“木青山。” 到了现在,木青山以为已经没有了隐瞒的必要。 “木青山?” “木青山?” 两声惊呼同时脱口而出,似乎比见了大风暴还要震惊莫名。 张主教两人震惊的是,木青山这个名字涉及着一个莫大的秘密,既然传闻如此,自然也不会空穴来风,古树秘密一直以来被各大门派列为最大地秘密,但是几百年悠悠地岁月过去了,谁也说不上一个之所以然来,直到这一代,似乎出了一个与古树有所牵连的小年青,这个人就是名为木青山,可惜经毕家秘密地一战之后,这个人便在人间蒸发了,刚刚动了兴趣的门派的弟子个个空手而归,但是谁也想不到,在这样无边的荒漠里,竟然出现了这个神奇无比的年轻人。 而这个年轻人就是木青山,还具备一身神圣的气息。 以两位主教之能。自然知道木青山身上蕴涵地气息正是武学仙侠之流梦寐以求的东西。 清凉异力,原是天地之源。 骆驼老怪那双浑浊的眼睛亮了起来,他难以相信地瞪着木青山,这次有了先入为主的念头,果然发现眼前的年轻人,确实就是半年前被他毁掉了一身功力的木青山。 “奇怪,是什么奇遇让这个小子恢复了功力?而且更进一层了?难道是那根棍子?不对不对。棍子不是一直在我的手上吗?” 骆驼老人就算抓破了脑袋,也弄不清楚木青山为什么有这样地大变化。 “两位师尊。你们手中的人曾经杀了我两个兄弟,木青山请求你们给我一个报仇地机会。” 木青山的声音很平淡,但是他的意思是在两位大主教的手中要人,换一个角度来说,这口气是何等的嚣张。 天际之间的火烧云似乎垂到了地平线以下,风起尘扬,似乎。大风暴就要来临了。 “请你放了他,我要求与他公平对战,不管我死在他的手中,或者,他死在我地手中,希望你们都不要插手,何况,以两位主教的身份地位。自然不会去管这些杂碎的事情。” 木青山又加了一句,等于直接将了两位大主教的一军。 张主教似笑非笑地看着木青山,悠悠地道:“当然,我们确实不应该管你们的事情,但是这个人的身份有点特殊,他是我的徒弟。” 木青山木然道:“就算他是你的徒弟。但是他犯了错误,就必须站出来,自己承当,既不连累师傅又不累及师门,这才是大丈夫所为,如果一辈子拿着师尊地名号做为挡箭牌,那恐怕被别人耻笑吧!” 这番话说得入木三份,张主教竟然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被他捉在手中的骆驼老怪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鼓起勇气道:“师尊。请你先放了我。子弟先完结恩仇,日后一定接受云顶任何的惩罚。” 张主教被木青山这个后辈不卑不亢地一顶。虽然智慧朗照,却也动了无名,怒喝道:“你这个孽畜,如果不是你逼走了自己的师兄,朵儿会一直郁郁寡欢吗?就因为你的胡闹,盗走了纹松古剑,至少有三位师尊不能度过武学到修真的转变劫难。” 骆驼老怪幼年受教与张主教,那时候这位师傅还不是云顶地大主教,每每思及,都暗恨自己当年的冲动,这才是他忌惮武当云顶朋友的原因,否则以他的本事,除了师尊之外,还真没有几个人能挡得住他的人剑合一。 “师傅,我知道我对不起她,这一次你就算可怜我吧!我不想死得太窝囊,不想累及了云顶的盛名。” 就在此时,清光主教发言道:“张兄,常言道:冤有头债有主,既然这位兄弟想报仇,我们可以成全他,只不过日后你为徒弟报仇,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木青山还是静静地盯着骆驼老怪,似乎并没有听到这话中之话。 “哼!就算我给他机会,他能打得过我的徒弟吗?我不想让他送死而已。” 张主教手掌一松,立刻放脱了手中一贯最疼爱的弟子,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年纪轻轻,竟然有了这样地老相,分明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还好他能卓然成家,也不算堕了自己地名头。 清光大师却是内心暗暗好笑,忖道:“传闻张大师以护短闻名,只认强不认栽,果然名不虚传。” 骆驼老怪手握纹松古剑,再加上师尊在一旁压阵,早已确保性命无忧,心中一宽,气势徒然而盛,站在大风中高声喝道:“臭小子,你有本事就来杀了我老人家给你的什么猪朋狗友报仇吧!没有本事就快快走开。” 木青山那里不清楚别人虎视眈眈地意思,但是他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就算同时得罪两大门派他也不在乎了,一昂首,天际燃烧的云彩映入了冰冷的眸子,两道异彩同时在木青山的眼中耀过。 这一刻,木青山隐入了茫茫的沙漠。 “别给我装神弄鬼。老子把你劈出原形。” 古剑一抖,似乎是毫不在意地一动,至少超过十五道的划破长空的剑气直扑木青山位置,一路破开了漫天的灰尘,气势骇然至极。 “江垂平野。” 这句名言轻轻吐出,一海宽天空的气象突生,一里之内的沙土似乎受到了无形的气力牵引。在滚动怒号,目标所至。正是陷入了沙漠中地木青山。 “张主教,你这个徒弟已经超越了剑意通明的境界,恐怕当今地云顶,也没有几个人做得到吧?听说他还是一个人潜修出来的,果然是一个鬼材。” “这个畜生,以他的天赋,如果一直跟着我修炼。以他的天赋,恐怕都不在我之下了,可惜了他的天分。” 两位大主教护体真元发动,周身上下闪耀着肉眼可见的光芒,如刀的朔风自然伤害不了分毫。 哧地一声,昏暗的沙漠之中,一根事物突然亮了起来,淡淡的光芒竟然顶住了来自纹松古剑的巨大威力。 张主教内心暗暗惊讶。他当然清楚纹松古剑的威力,运极眼力,捕捉着龙骨木刺的运行轨迹,结果看大半天,除了看出一根黑如锅地的木棍外,他实在不知道怎样形容那根连古剑都削不断的烧火棍。 “清光大师。你见识过广,对那根能发出乌光地东西有什么看法?这个年轻人虽然比不上我的徒弟,但是以这样的年纪就有这样的造诣,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材了。”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个小朋友所使用地真元力来自昔日的天下第一杀手组织,火舞耀阳,而他手中的木棍似乎没有任何记载,估计是什么物华天宝吧!” “不对,这个年轻人的来历如此怪异,又有这样的身手。怎么可能没有出名呢?甚至有关他的传闻半一点都没有。” 突然。清光大师的眼光一扫光秃秃的沙漠,骇然叫了起来。满脸都是惊容。 “什么东西?沙漠里竟然长满了植物?这……这可能吗?” 张主教早已注意到了这个奇怪的印象,也是瞠目结舌,脸色怪异到了极点,按照他们两人的资历,这个世界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惊奇地事情了,但是在一片毫无生机地沙漠地带突然出现了大片的绿色植物,这种耸人听闻地变化并不能用常理来解释了。 饶是这两人博学多才,也猜不到这是木青山布置的致命陷阱,眼下,骆驼老怪正在一步一步地步入这个花一样的植物海洋里。 没有龙骨木刺的时候,木青山已经能借助清凉异能让种子开花发芽,也可以让罗藤长成天然的屏障,如今他龙骨在手,那么操纵植物之能,又能达到什么样的地步呢? “不好,这些植物似乎是那个木青山布置下来对付我的徒弟的?他想耍阴谋,清光大师,别怪我出手了。” 张主教护短心切,护体神光悍然发动,竟然光凭浩如烟海的真元力就在体外结成了一道光之壁垒,身形一闪,立刻冲进了植物的范围。 暮地,一阵春天才有气息汹涌了过来,在刹那的功夫,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张主教的气息还没有进入植物的领域还好,他的气息刚刚踏入了这片绿色海洋,无数的罗腾花枝立刻疯狂地长了起来,飞快地纠缠而上。 “什么旁门左道的东西?” 张主教的眉头一皱,他已经看不清楚骆驼老怪打斗的身影,面前的视野所及,到处都是春天的气息,一片万紫千红的气象。 轰的一声,无数的蔓藤爆炸了开来,低哼声中,那些已经残花败柳的罗腾竟然又疯长起来,一妙钟之内,立刻把张主教的身形包围了一个严严实实,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大草芥。 “不好,以我的身手,尚且被这些植物搞一个措手不及,那个畜生肯定是情势不妙了。” 红光一闪,无数的蔓藤炸开,张主教的脸色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站在后面的清光大事也觉事出蹊跷,同时飞了过来,四双肉掌翻飞,十几道震古栎金的掌力终于彻底让爆炸开来的变异植物生机灭绝。 这种奇异的植物之战,终于让这两位大主教彻底体会到了来自自然界的愤怒力量,而这种自然的愤怒竟然就操纵在那个初次见面的年轻人手中,从内心底处,木青山已经被这两人列为生平最大的敌人。 一道弧形的电光直劈而下,接着轰隆隆,轰隆隆两声雷声过后,天地终于彻底暗了下来。 这次却不是什么自然界的愤怒,而是木青山的武极三式之一——雷轰怒击,目标正是第四次变成了一个大草芥的骆驼老怪。 一标鲜血狂喷,扑的一声,一颗斗大的头颅远远地滚了出去。 木青山虎眼含泪眼,手中忽明忽暗的龙骨木刺终于暗淡了下去,他终于做到了,借助龙骨木之能,他终于成功地阻止了两大宗师的干扰,杀死了骆驼老怪,这个让他多少次在梦魇之中惊醒的敌人。 一阵空虚感袭了过来,木青山运起残余的力量,哧的一声,整个人钻入了松软的沙漠之中,立刻进入了全面碟息的状态。 剑太冷,寂寞也太冷,他应该享受宁静的滋味了。 浓烟过后,两大主教眼睁睁地看着滚动的人头,满脸都是异样的神色,这个冷漠的年轻人竟然当着他们的面,杀死了骆驼老怪,并且成功逃了,如果传播出去,恐怕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相信。 事实上,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不透风的墙壁,一个星期之后,有一个小心传了出来。 “什么,你说西京山上的怪物是当红巨星杨琳轩?他妈的,你是女人也用不着去损害我偶像的形象吧?” “谁骗你?报纸电视都可以说了,难道你没有发现,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杨琳轩任何的新闻了,要是以前啊!那些小道新闻早已满天飞了,还有,就一向迷恋杨琳轩的毕公子也痴了,听说昨天才从青山精神病院里出来……” 又是一个星期后。 “你说鼎鼎有名的沙漠大盗头领骆驼老人死在沙漠之中?有武当少林两位师尊守卫,结果还是死在一个不经远传的木青山小子手里?我日,你撒谎也必须眨眨眼睛吧!” “事实上,消息就是从武当云顶传出来的,然后在清光少室山证实了,面对记者的询问,两位德高望重的师尊并没有否认,当然,仅仅限与传闻,如有偶同,纯属巧合……” 又是一个星期。 “木青山?你竟然连木青山都不知道?” “我日,不就是干了两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一举成名的木青山吗?传说他第一个发现了杨琳轩的身份,然后单身千里奔袭,杀死了骆驼强盗,为他的兄弟报了仇,到了现在,这个人的名气比杨琳轩还要高了,传说就连他以前就读的学校也成功地从民办学校转为国家重点一批,果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 第一百三十九章 黑暗中的隐雾 “最近股市又跌了,自从西京山那样离奇的事情发生后,这个世界就乱了套了,明明政府又没有出台什么政令,股市出现这样的大波动,怎么没有任何的信息呢?” “兄弟,现在最乱的事情就是股票与房地产,这两方面你都有染,要想平安过日子,那就难了,内部消息,听说毕家跟柳家这两大家族正卯上了!” “是不是啊!四大家族不是已经很多年没有动静了吗?钱多得赚不完,打什么仗啊!真是的!” 自从西京市的事情以后,就乱的就是股市,最狂飚的就是房地产。一场风暴正在酝酿之中,谁都知道,未来的金融市场与房地产市场一定会发生着惊人的变化,而做为这两大产业支柱的两大世家也发生了剧变,似乎正在调整着步伐,或者,在故步自封。 一些富有的人们已经作好了放开钱袋投机炒作的准备,而一些工薪阶层却在点着自己的钞票,希望政府能出代一些优惠的政策,好歹让自己有一个家,否则口袋里的求婚戒指是无论如何也递不出去的。 凌家一处秘密的别墅,光线不算明亮的大厅,如果说世界光线最沉暗的大型客厅,恐怕要非此大厅莫属了,这里的面积之广,抵得上一个大型的会议场所,但是偏偏就设置了三盏可怜巴巴的吊灯,光源到达不到的角落站了两个淡淡地人影。 凌临锋长身挺立。平时散漫的气息收敛无余,乖得如同一个正在收教育的孩子,就在他悄然站立在一名头发悄为斑白的中年人身边,这位年过半百的中年人正是当今声名渐隆的青苍盟之首,当今最为神秘的人物——凌晨曦。 凌临曦一生行事神龙见首不见尾,就算身为人子,除了惯例地会议之外。凌临峰两兄弟也没有见过父亲多少次,凌夫人早逝。像凌家两位年轻的继承人能在父亲地翅膀之外各自成就了不小的事业,也算是当代的绝代双骄了。 “少峰,你自小不在我的身边,凌家与别的大家族不同,苍鹰的翅膀还不能足以飞上蓝天的时候,我们必须隐忍,还好你们两兄弟都算争气。本来,你虽然坚忍,但是生性散漫,我还以为你不会有多大地作为,像不到你慧眼识人,凭借一个木青山,经西京峰的事情后,我们青参盟得到了政府与商业界的青脉。有些事情,看来得靠我亲自出面了,这一天我等了很久,还是快要来临了。” 在凌临峰的印象之中,父亲的发言都是简短有力,一句话就切入主题。今天却长编论地称赞了他,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看来,父亲也并不是自己想像中那么无情,只不过在某方面,他比自己熟悉得太多。 “少峰,你从小就讨厌为什么把这个大厅设置得这样阴暗,现在你长大了,跟我说说,你有什么看法。” 凌晨曦的面容一整,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渐露峥嵘的儿子。 凌临峰略为思索。平静地道:“我只猜到有一定地意味,但是不知道是否猜到老爸的意思。” “你说说看。” “也许老爸你想在黑暗中保持清醒。一个人只有长期处在黑暗之中,才能看清楚自己的地位,既不会为眼前的潦倒所迷惑,也不会因为头顶的光环所骄傲。” 凌晨曦摇了摇头,声音突然转为低沉,平静地道:“你只说对了一半,其实道理很简单,这个世界是黑暗的,不管是什么人,你都不能全部相信他,否则你地下场一定很惨,你应该听过九犬一獒的故事吧?” 凌临峰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镇定地道:“当年康熙王为了儿子争位的事情,大发雷霆,确又无可奈何,后来,他听从了一个太监的建议,采用了九犬一獒的作法,从此对儿子的明争暗斗不闻不问,结果最没有希望的雍正王继承了王位,这就是九犬一獒的故事。” “不错,犬虽然厉害,但是獒才是王者,你应该听得出我的意思么?” 凌晨曦地声音竟然带着一丝寒如骨髓地阴冷。 凌临峰的身体剧烈地触动了一下,心里乱成了一团。 老爸有这样地比喻,不会是暗示我不要与大哥争位吧?现在是什么样的世界?先别说我与大哥感情深厚,就算什么狗屁的反眼成仇,最多是一些钱财之争了,他的意思肯定不是指这方面,难道…… 凌临峰的心念电转,一个可怕的念头冒了出来,但是他不敢确定,更不敢说出来。 “少峰,能成就大事者,必然有常人所不具备的能力,雍正王能够在众多的王子中脱?而出,无非就是做到两点而已,第一:刚愎自用,第二:据有强大的野心,心狠手辣,从不相信任何人。” 凌临峰的嘴巴微微张了一下,没有说什么,耳朵边继续传来那冰冷的声音:“不错,木青山是一个人材,但是你也不能尽信与他,依照他今日的身份声望,如果他有野心,恐怕会做出惊天的事业来,而我们凌家,不过是他一个跳脚板而已。” 凌临峰眉头紧锁,断然道:“老爸,请容许我任性地说一句,就算天下人负了我,我也不会相信木青山会出卖我,我很了解他的为人,他是潜水的龙,别人不去惹他的时候,他非常喜欢平静的生活,但是伤害了对他有恩的朋友,这个人比任何敌人都可怕,还好,他是我的朋友,而不是我地敌人。” 凌晨曦怒道:“你怎么有这样的想法?既然这个人具有龙的可怕。那么随时都会有翻江作浪的可能,难道你连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 凌临峰叹息一下,随即平静地道:“老爸,你早点休息吧!明天我还得去毕家走一趟,木青山已经三个礼拜没有消息了,如果他回来,我会好好地与他谈谈。” 转身。凌临峰毫不由于地返身而出,宽大的客厅里只留下了一个阴暗中的影子。 再过片刻。又是一跳轻悠悠的影子出现在晕暗地大厅里。 “老板,第五队侦察队员已经从沙漠地区回来了。” “情况如何?有没有木青山的消息?” 凌晨曦在黑暗中握紧了双手。 “没有,倒是武当,少林两家地人马全部撤回来了,而在三天之前,张主教与清光大师在云顶会面了一次,具体谈话内容不详。以我们的能力,只能借助特殊的科技工具,而不敢稍为接近,请老板惩罚我们的无能。” “你们做得很好,按道理来说,木青山不可能在两位大师的天罗地网之下回归中原,也许,中间发生了一些变节。而我们都忽略了。” 两条影子都沉默了下来。 片刻。 “我明天准备去市政府走一趟,你们做好准备吧!” “好的,老板。” 随即,轻悠悠的影子慢慢地飘了出去。 第二天地清晨。 一辆黑色的奔驰缓缓地从人群中滑了出来,透着明亮的玻璃,一张冷峻的脸微微抽动了一下。随即,车子混入融入了都市的洪流之中。 “好个小木,整整三个星期了,就算你死了也应该打一个电话回来了,总不能让我这样担心啊!算了,还是做正经事情吧!再这样叹息下去,恐怕就变成深宫里的怨妇了。” 西京市一处靠山临海的别墅,相对西京市的黄金地价来说,这里地建筑都是奢侈的象征,光一个私人游泳池就是利用最科学的办法把海水净化。方圆五公里。碧海蓝天,冬波拍岸。即使是冷咧的冬天,也体会到了春天那暖暖的气息。 这栋别墅的前面是一大片天然地草地,平时停靠的都是来自政府商界的名车,二个星期以前,不知道什么缘故,这里冷清得惊人,说一句门可罗雀也不过分,今天的情况有点特殊,只见面前一字排开的,都是清一色的名车,随便点出一辆,价值都在三百万以上。 名车是一个人身份的象征,那么,屋子里的都是什么人呢? 就在此时,一辆黑得发亮的奔驰慢慢地滑了进来,无声无息,良好的性能展现无余。 车门缓缓打开,凌临峰那张冷峻地脸探了出来。 早已在门口边翘首以望地两名黑色悠闲服装的中年人立刻快步上前,其中一个很有礼貌地道:“凌先生,我们毕家地人正在开会,麻烦你等一下,只要会议结束,他们自然会下来接待你,现在,请跟我来吧!” 凌临峰半倚靠着车门,淡然道:“放心吧!哥们,我是来求同而不是来存异的,你们的亲族会议,我也想参加,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先例。” 能站在这栋别墅门口的人物,除了是毕家的人外,自然没有其他杂人。 毕家有一个明文规定,没有毕家的血缘,绝对不能踏进草坪的一步,自从西京峰的事情后,凌临峰的身份对毕家来说,非常特殊,实际上,这次的家族会议就是针对凌临锋提出的某些方案而召开的,经过了三个星期的准备,毕家终于比柳家早一步恢复了元气。 那名黑衣中年人苦笑一声道:“这件事情,我们也做不了主。” 凌临峰略一沉吟,问道:“请问毕东流先生近况如何,好像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 “对不起,毕少爷的情况眼前也算是我们毕家的秘密,希望凌先生好好地休息一下,我们先进去通报了。” 凌临峰脸上永远带着淡定的笑容,事实上。他也从来不会为这些鸡毛蒜皮地事情生气过。 在别人的眼里,优雅,安静,进退有度,这些都是凌临峰的写照。 过了草地,面前是一泓碧水池塘,一个宽大无比的太阳伞犹如帐篷一样峭立在池边。伞下一张透明水晶桌,桌子上摆着名酒、饮料。专供平时的优雅消遣。 社会传闻,毕家,是最会享受的奢侈家族,柳家,是最认真严肃的家族,楚家,是一个追求刺激。疯狂地家族,而白家,却是最为神秘的家族。 凌临峰也不是一个客气地主,端坐在白玉般的椅子上,面前的桌子上摆着的是一只全球限量版的金飞马造型,这只飞马的马蹄是标准的24K金,毕家把这样贵重地东西摆放在阳光下的露天场所,还真是不把钱当回事了。 凌临峰陷入了沉思之中。 “凌先生。让你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本来已经定好时间,想不到你早来了半个时辰。” 一个洪亮的声音自身后传了过来。 凌临峰放下酒杯,站起身来。 三个黑色西装,带着职业笑容的中年人走了过来。虽然不确定是什么身份,但光凭那种浓厚的贵族气息,凌临峰立刻确定这三人的身份定然不低。 “没事,能够来到这样的人间胜地,就算再等上一个时辰,也是一种享受。” 这三人对望了一眼,立刻露出了友好的笑容,确实,这里地别墅是毕家的骄傲。 相对而坐,相互介绍过后。凌临峰淡然道:“毕东流一直是我的好友。自从西京山的事情后,我没有他任何的消息。不知道他近况如何了?” “多谢凌先生的关心,毕少眼前并不在西京市,他受地刺激过大,情绪还不大安定,这段时间一定在休养之中,应该不久就可以恢复了。” 凌临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咱们就转入正题吧!凌先生也算是我们毕家的合作伙伴,当今的情势大家都非常清楚,房地产与金融界都乱得要命,政府已经出了命令,要求我们尽量恢复有关方面的运作,否则毕家必须退出很多正在进展的项目,而这些项目大部分都与柳家的挂钩,再这样下去,恐怕就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一名留着淡淡胡须的中年人接着续道:“柳易冰是一个非常顽固的人,他一直以为是毕少放走了杨琳轩,所以拒绝与我们合作,那老头好像疯了,经此一役之后,柳家本来就人丁稀少,还派人暗杀了一直忠心耿耿的叁合组织,说这三人不听他地命令,这分明就是自毁长城地作法。” 这件事情,凌临峰当然清楚,柳老爷子大发雷霆,派人驱赶了“碍手碍脚”的叁合组织地人士,宣言柳家不会再去养不听话的废物,结果那些手下执行了错误的命令,双方争斗起来,面对对方的荷枪实弹,身受内伤的道士与和尚为了掩护赵慧儿撤退,被格杀当场。 那天刚好是陈肥肥去了柳家探消息,结果把重伤的赵慧儿救了回来,眼前还在医院里躺着,胖子仿佛也变了一个人似的,把手头上的工作全部交给周海文,天天往医院里跑…… 谁也不清楚柳易冰是那根神经短路,但是为了这件事情,给柳家惹了不少麻烦。 这三人都是毕家眼前临时组织的高层,由于毕家的刚愎自用,真正有统领能力的非血统人员不能进入高层决策,这才造成了毕家眼前有点混乱的局面。 凌临峰听了对方一句怨天尤人的抱怨,早已对这三个人的性格摸得七七八八,标准的享乐主义者。 凌临峰早已打定了主意,他今天来这里,只为一个目的,这也是关系到能否让凌家真正进入高层社会的关键。 想到这里,凌临峰干脆单刀之入地问道:“我想了解一下,距离你们四大家族的会盟还有多少时间?也许,只有抛开成见,重新划分地盘才能解决这次事情了,政府不可能让你们无休止地对抗下去。” 这三人眼睛顿时一亮,快速地对望了一眼,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随即,空气又寂静了下来。 其中一人摇了摇头,苦笑道:“这不可能,像这样的大事情,不是我们可以做主的,除非有一个可能,才可以让会盟提前。” 凌临峰突然也发现自己有点小小的紧张,紧问道:“是什么可能?” “四大家族,有三家以上共同提议,否则一切都是免谈,这次的西京事变,除了柳家与毕损失惨重外,其他两家却是平安无事,根本就没有会盟的可能,可恨那个柳老爷,还是那副臭脾气。” 家族会盟一般都是五十年一次,中间涉及的事情非常多,根本就是地下式的慕尼黑会盟,当然不是凌临峰可以了解的。 “如果我有能力让三家以上的人达成协议呢?” 突然,凌临峰的声音夹杂了一丝冷意。 气氛静寂了一下。 终于,有一名中年冷冷地盯着凌临峰,不屑地道:“别以为黑道可以解决任何的事情,事实上,家族会盟是由政府控制的,如果一旦出现一些非正道的手段,惊动了中央,我们都有麻烦。“凌临峰不咸不淡地打断了对方的话,道:“错了,我的意思是说,只要你们让我代表毕家的意思,我可以让正道得不能再正道的手段解决这个问题,让家族会盟正式提前召开。” 砰的一声,是巴掌重击的声音,一名中年人赫然站了起来,高声喝道:“不错,毕东流还在的时候,我们相信你们凌家,但是现在时过境迁,凭什么我们相信你?要不是你的建议?我们与柳家的关系会乱成了这样?哼!有些人瞎了眼,一味贪功冒进,结果搞得一团糨糊。” 这些人中倒也不全是什么酒囊饭袋。 凌临峰也想不到对方会发怒,一时之间也沉吟了起来,既然对方咬定牙根不放松,那么他一夜不睡定下的计谋,就宣布无疾而终了。 突然,凌临峰竟然莫名其妙地怀念起毕东流来,这个人虽然有毛病,但是绝对是一个进步年青,一定会对自己的新计划感兴趣,可惜吊死在杨琳轩这颗树上,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事实上,这次并不是凌临峰想计算毕家,家族会盟,借助其他两家的协调力量,确实可以解决现在社会混乱的问题。 又是一名中年人赫地站了起来,毫不客气地做了一个请客的姿势:“凌先生,我们家族的事情,自己会解决,而且,我们也不想与一个没有身份地位的黑道合作,就这么简单。” 咄咄逼人的气势已经昭然若揭。 确实,凌家充其量不过是一个混得风生水起的黑道组织而已。 凌临峰已经绝了与这些夜郎造车的家伙谈下去的兴趣,长身而起,也是冰冷地道:“各位,凌临峰丑话说在先了,既然你们没有合作的兴趣,我就去找柳家,我是一个讲原则的人,如果不是毕东流的关系,我绝对不会踏进你们毕家半步,各位等着看戏吧!” 言毕,凌临峰立刻举步就走,再也没有回头,只留下三名还在楞楞站立的毕家高层。 第一百四十章 平凡人的生活 凌临峰的奔驰刚刚开出毕家的别墅,突然,放在旁边的手机立刻响了起来。 “什么?竟然是这小子?” 刚刚扫了一眼显示的号码,凌临峰感觉快被幸福淹没了。 居然……居然是木青山的来电。 忍住心头的狂喜,凌临峰压低了声音,道:“木青山,是你吧?告诉我你的位置。” “峰少,三个礼拜没有见面了,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沉得住气啊!不错。” “废话,你发现你幽默了不少,杀了骆驼老怪,心理轻松了不少吧!你知不知道,全世界的人都在找你?” 电话那头,噪音出奇的大,但是木青山的声音总能如针一样刺了过来,清晰度高得惊人,凌临峰不禁大为感慨,这个木青山早已不是过去的木青山了,至少,他的等级也不知道比自己高了多少档次。 原来,一个人竟然可以改变得如此之大。 “轻松?我在苦寒的沙漠潜伏了整整两个星期,直到那两位脾气大得吓人的老头的气息消失后,这才敢回归大陆,怎样?现在情势如何?” 木青山说得非常轻松,但是凌临峰光凭这淡淡的语气,早已推测当年的惊险如何,当今武功高深莫测的两大主教,还有不计其数的高手,木青山还能从那样的地方逃窜了回来,很难相信。那根木头是如何做得到的。 为了木青山地事情,父亲不想得罪当今最大的古武学两大派流,一直阻止凌临峰深入沙漠,为此,某人已经内疚了很久。 “木青山,你帮了凌家这样的大忙,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告诉我你的位置,我想见你。现在的情况正如你所愿,各个行业都很乱,只要咱们运作得当,一定可以实现你理想。” “我在周海文这里,地点是一家地下酒吧。” 凌临峰失声道:“你在上海?” “是的,跟你打电话是想告罪一下,从明天开始。我打算脱离凌家了。” 木青山的声音依然保持着惊人地平静。 静寂了片刻。 凌临峰沉声道:“就是以为你得罪了惹不起的人物吗?我也想告罪一下,无论你木青山什么时候想脱离凌家都行,就是这一年之内不可以。” 这番话,凌临峰说得斩钉截铁,这次终于轮到木青山沉默了下来。 小木,别总是把重担压在自己地肩膀上,三天以后,我的父亲就会正式与政府会谈。凌家成为第五大家族已经成为一铁一样的事实,凌家一半的产业都是你木青山这几年大拼回来的,我们不能给你什么,难道就不能为你承担一点风雨吗?你把我凌临峰的人品瞧得太低了。 凌临峰不是一个把一些感恩戴表达出来的人,但是在某些方面,他有着惊人地固执。这也是他顶撞父亲凌晨曦的原因。 确实,这半年以来,隐狼许城皓一战,凌家接收了隐狼帮所有的企业,毕凌两家结盟,凌家获得了巨大的资助。 西京峰之变,唯独凌家没有任何的损失,而且乘机扩大了地盘,直接推动了很多企业合法化。 最重要的是,由于破了凌琳轩这桩妖物之案。警界与很多白道已经向凌家表达了友好的志愿。 这一切。都是木青山在后面默默地运作着,古人有开国元老之称。按照木青山的功劳,也难怪凌晨曦起了功高震主地戒心。 “陈肥肥已经在前天宣布离开兽盟,就连周海文都没有他的消息了,这胖子重色轻友,听说就是为了照顾一个女人,小木,你既然在上海,就想办法联系他一下吧!青苍盟有一个规定,想脱离组织的人,必须经过高层的决定,否则他就会有生命危险,当然,你是例外。” 上海,一家小型的地下酒吧内。 神情颇为憔悴的木青山地眼皮跳了一下,看了看坐在旁边的周海文,压低声音道:“有这样的事?怎么周海文都没有跟我说起?” 凌临峰无奈地道:“陈肥肥本来就是一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在西楚大学的时候,为了一个怀孕的变心女人,连命都差点没了,这家伙的行事,是不可以用常理来推断的。” 木青山也是苦笑连连。 “峰少,你还是按照我的第二步计划来实行吧!白家的事情由我来搞定,你只要稳定毕大家族就行,这一次,我必须送一个大礼给毕东流了,如果没事,就先这样了。” 啪地一声,木青山盖上了手机,这个卡号经过了黑客地处理,除非他自动打出去,别人打进来,永远都是“你所播打的用户已过期”。 木青山也不张扬,两道堪称飞刀地眼光逼了过来,拍了拍假装望往别处的周海文,问道:“周哥,在监狱里的事情还记得吧?陈肥肥那家伙藏在那里?如实说。” 饶是周海文这个特种兵的神经非常大条,对着木青山这样的眼神也不禁吓了一跳,随即认真地道:“肥哥交代过,不准任何人去打扰他,你这样说,让我很为难。” 木青山沉声道:“他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我只想帮他而已。” 周海文素知木青山之能,也清楚他说一不二的性格,警惕地道:“怎么回事?是以前的仇家吗?他现在就在东方明珠塔五公里外一家中小学,听说他有一个叫王石的朋友在那里当老师,而他救回来的女人正在那里休养。” 考虑到情况严重。周海文立刻连珠炮地吐了出来,好在这间酒吧也是凌家地产业,用不着顾忌什么。 “我先走一步,以后有机会再一起喝酒。” 人影闪动,木青山立刻在周海文的视线内消失了。 “蓝海中学?嘿!想不到王石这大块头竟然跑来当老师了,他不是家人介绍回家工作了吗?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他变得怎么样了?” 木青山正站在蓝海中学的教学楼前。脑海里出现了与陈肥肥等人一起唱过的歌。 “那时的天,总是太蓝。日子过得太慢,你说毕业遥遥无期,转眼之间就各奔东西……” “日子过得真快,大家都在工作了,陈肥肥宣布退出黑社会也好,这碗饭终究不能吃久,上海这地方虽然不错。但是凌家的势力渗透太厉害,既然凌临峰都这样说,必须让陈肥肥远走高飞了,这个胖子为了女人总是太冲动。” 想起以前的岁月,陈肥肥为了一个负心地女人,而王石为了一个酒托女郎,硬是蹭了自己半个学期的饭,这些日子。木青山大起大落,人生沉浮,根本就没有时间思及这些杂碎地事情,现在站在这样的蓝天白日之下,浓厚的学术气息横溢,这让他不禁心头微暖。 拦住一名穿着蓝色校服的中学生。木青山友好地问道:“这位同学,请问你认识王石老师吗?听说他是在这里任教的,我是他的朋友。” 木青山的表情完全是人畜生无害地样子。 “你是说王石老师吗?我知道他,他的篮球打得特棒,是我哥哥那个班的体育老师,一般情况下,他都是在篮球场那边的,你可以过去看一下。” 恐怕天下最没有污染的就是学生了,木青山点了点头,道谢了一句。 中间又问了两位女同学。木青山终于找到了篮球场的位置。果然,王石那高大的身形正站立在篮球架下。由于还没到上课时间,王石穿着一套崭新的运动服,正在投着三分球。 砰地一声,刚好有一个篮球重重地砸在篮筐上,向木青山弹了过来,与此同时,王石也转过了头来。 四眼相对。 木青山武功日高,外表早已不着皮相,王石的表现就非常奇怪了。 首先,那张微白的脸露出迷茫的表情,接着双眼一亮,亮得如同天上的明星,戏剧性地揉了揉眼睛,嘭的一声跑了过来。 猛地张开了手臂,王石大声吼了起来:“小木,是你吗?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以为看错人了。” 木青山已经微笑地接过弹了过来地篮球,原地轻跳,手腕一转,篮球以一个优美的弧度进入篮筐。 标准的三分球。 王石楞一下,一把抱住了木青山,大声道:“还是跟以前一样,标准的投石机啊!怎么样?要不要再来几个,让大哥看看你的技术进步了没有?” 木青山竟然有点腼腆地道:“还不是王哥传授几招,我这是瞎投的。” 当然,以今天木青山控制力道的能力来说,别说把一个斗大的篮球投进篮筐,就算从下面穿进去都成。 相对来说,王石比木青山激动得多了,那些中学生已经开始三二集中了过来,结果看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场面,一个表情带着淡然笑容的帅哥正静静地倾听着,而他们地老师正激动地甩着膀子,不时地哈哈大笑。 等学生自觉地排好队伍后,王石已经了解到木青山地来意,回头吼道:“全部散开自由活动,老师等会回来。” 标准的误人子弟地作风。 两人并肩走出了场外,就在此时,头顶的上空响起了上课的丁零之声。 王石感慨地道:“小木,我也做梦也想不到会当了老师,不过,我真的喜欢这铃声,很浪漫的感觉,也很纯净,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大嫂也是这个学校的老师,游泳队的教练,我们准备年底结婚了,对了。你还与周乐在一起吗?” 王石头此人头脑简单,肌肉发达,为人重义气,是一个对生活对未来无时无刻不充满希望与干劲,且极度浪漫主义的家伙。 这几天,他已经与陈肥肥重温了不少日子,但是木青山做梦也想不到。胖子一点都没有向他说过周乐地事情。 木青山平淡地道:“我的事情很复杂,对了。胖子到底回事?他无声无息地失踪了。” 王石没有丝毫为陈肥肥牵挂的意思,反而拍了拍木青山的肩膀,大大咧咧地道:“小木你放心,凭你的条件,只要你愿望,蓝海中学的未婚女老师都任你挑选,咱们好久没有集过了。可惜凌临峰不在,否则今天就大团圆了。” 眉头一皱,王石语出惊人地道:“胖子这一次变了,小木,可能告诉你都不敢相信,他这次彻底爱上了一个尼姑。” 饶是木青山早已有思想准备,也当场成为化石了。 “我带你去找他吧!他在一间运动室中。” “哎,才跳了十五下。我怎么这么笨蛋啊!不跳啦,我想喝水。” 赵慧儿的头发已经长了出来,一张白皙地脸蛋红扑扑的,写满了青春活力,平时那股刁钻古怪地气息早已消失。 “先休息一下,等下咱们一起去看电影。” 站在旁边一脸关切的陈肥肥立刻走了上来。递过了一瓶矿泉水。 “那个美貌的尼姑长得很像陈肥肥的初恋情人,也不知道她受了什么样的伤,智力降低到了十岁以下,从我看到陈肥肥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他离不开这个女人了,也许,这也是缘分吧!” 王石说得非常感慨,站在窗户外面的木青山的眼睛却慢慢湿润了。 突然,木青山发现,其实他不应该再来找陈肥肥了。他在兽盟打滚了这么久。也应该享受一些太平地日子,而今天这样的生活似乎更适合他。 王石头刚想出声呼唤的时候。木青山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两人默不作声地走下楼去。 校门口处,王石疑惑地道:“小木,你真有什么急事?咱们兄弟难得见面一次,总不会就这样走了吧!这未免太不意思了。” 木青山压低声音道:“告诉陈肥肥,尽快离开上海,如果有什么事情,就留言在我的邮箱里,这个邮箱就是他以前帮我注册的,以后我会定期看一下。” 王石欲言又止,结果还是郑重其事地挥了挥手,长大以后的人生,大家都很清楚,有红尘羁绊,也有诸事烦恼,友朋之间欢集少而离别多,也是很平常的事情。 “陈肥肥,一路走好了。” 木青山暗暗地在内心祈祷了一声。 他就是一个这样地人,一路走来,想的最多的都是朋友,自己的处境与人生,却想的极少,要说今生他还有一个他最对不起的人,那就是一直对他痴情地周乐了,可惜感情的事情,谁也帮不了谁。 夜太冷,木青山的心却是热乎乎的,只为了陈肥肥终于有了归宿。 接下来的二天,首先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开了一个房间,然后上网冲浪,仔细地在一些企业网站上查找着有关白家的隐性资料。 最后终于总结在脑袋里。 白家:总部在香港,一栋价值三亿的别墅,靠近星光大道,传说与香港明星周星驰比邻而居,具体谁也不清楚,也就是说,就算木青山去了香港的星光道,也很难找到白家的别墅,要知道,神秘一直是白家地主题。 不过,这难不倒木青山,因为他有着白先生地记忆,这就是世界上最精确的地图,他不过是确定一下,没有了白求仁地白家,究竟是有什么人事变迁而已。 木青山真正在上海留了两天的原因只有一个:他必须看到陈肥肥安全离开这里,在邮箱里,陈肥肥的留言把他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什么不够义气之类的,胖子也考虑到了木青山那神秘的身份,也没有要求强行见面。 第三天上午,木青山眼送着陈肥肥离开了上海,犹如小女孩一样的赵慧儿还非常开心地帮胖子推着滑轮箱子,木青山差点当场笑出了眼泪。 世上伤心事,最是友朋远辞时。 当年国学大师季羡林送别胡适登上蒋介石的飞机远走台湾时,曾经写下了这样的名句,多年之后,一个自深山老林来的小子也同样体会到了这样的情怀。 第四天,木青山坐上了前往香港的飞机,新一段的历程即将拉开。 第一百四十一章 香港之旅 根据白先生的记忆,木青山下了飞机之后,直奔维多利亚港口。 香港维多利亚港(简称维港)是香港的香港岛和九龙半岛之间的海港。 由于港阔水深,曾被喻为世界三大天然海港之一,香港亦因维多利亚港而有东方之珠和世界三大夜景之美誉。 根据2004年统计资料,维多利亚港面积为41.88平方公里。范围东至鲤鱼门,西至汲水门,北至青衣南部海域。海港内包括青洲、小青洲、昂船洲及九龙石等岛屿。 昔日在维多利亚港上频繁进出的帆船是香港的象征标志之一,现已成为香港旅游发展局的徽号。 香港有多种海上观光船,但其中以天星小轮最受欢迎。天星小轮主要往来中环、湾仔及尖沙咀等市区旅游点,亦接驳不少其他交通工具,非常方便。而且收费亦相当廉宜,深受市民和游客欢迎。 木青山出现在码头上的时候,果然看到很多形状各异的天星小轮停泊在港口之上,一眼望过去,烟波弥漫,景象好不迷人。 几乎用不上什么犹豫,木青山直接上了一艘天星小轮,这艘天星小轮设计得非常豪华,房间内安装着空调,木青山一个人租用了一艘,也算有小小的富商本色了。 尖沙咀在维多利亚的正中央,这里更是国际上以乱出名的地方,小轮穿过了繁华地带。渐行渐远,旁边地建筑物越来越显得稀落。 木青山初来乍到,自然不敢怠慢,一个人静静地凭栏而站,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名皮肤黝黑,身材非常健美的菲律宾小姐正俏立在他的身后。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正在盯着他看。 “穿过尖沙咀,十公里以外。有白家购买下的金紫荆海岛,而白家的别墅就建筑其上,按照这样地速度,应该在半个时辰之内了。” 木青山已经整整站了一个多小时,按照他的体能,这不过是小菜一碟而已,但是那位多情地冰女早已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一个年轻的富商?一个忧郁的公子? 女人的天性被撩拨了起来。一种叫做刺激的东西不住地在女服务员的身体里流窜着。 掌托一倍澄清透彻地冰饮料,冰漫莲步轻移,到了木青山的身后,柔声道:“先生,这里的海风非常干燥,你已经站了一个时辰,请先饮用一杯润喉的东西吧!” 相对内陆的女孩来说,外国的女郎永远带着异国风情的味道。何况还是靠暴露多情出名的菲律宾女郎。 但是木青山并不这样以为。 肩膀微微一耸,赫地转身,木青山那双黑白分明地眸子似乎穿越了这位年轻女郎的身体。 木青山的眼光早已远远地超越了他的年龄限制。 当然,像伤害别人自尊这样的事情木青山也不会做的,轻轻地拿过了高跟杯,还来不及多谢一句。暮地,前面地海域传来了汽艇轰鸣的声音。 木青山赫然回首,只见远处的海平面突然破碎,碧波向两边碎玉般地飞射,眨眼功夫,一艘小型汽艇的模样出现在视野之内。 “这里不是禁止私人汽艇驾驶吗?” 木青山的眉头微皱。 不经意一扫,竟然发现面前的女郎脸上带着隐隐的忧色。 “先生,天星小轮公司本来就是白大家族的财产,而我们驾驶的方向应该是金紫荆的位置,也就是闻名世界地白家总部。如果不是先生给地租金是别人的两倍。估计老板还是不会把小轮开进这片海域地。” 木青山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淡然问道:“那么这艘私人汽艇又是怎么回事?是白世家的吗?” 在木青山的记忆里,白家人一直低调行事,不可能有如此飞扬跋扈的作风,有了白求仁的传承,木青山总感觉自己也算是白家的一员。 “那自然不是白家的。” 冰漫似乎叹了一口气,“他们是海上的流氓,同时,也是白家的朋友。” “海上的流氓?”木青山飞快地在记忆之海探索着,却没有任何海上流氓的信息。 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在冰漫很快就揭开了这个谜底。 “是这样的,他们是白家请回来的私人保镖,负责巡逻金紫荆的海域,听说还领取了海关的执照,直属肖家的保镖队伍。” 这次终于轮到木青山吃惊了,失声道:“是肖家的汽艇?” 冰漫对木青山的意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吃惊,白皙的脸蛋掠过一丝红晕,附和道:“是啊!他们的家族是特种兵出身的,作风……作风非常散漫,只要附近有女性经过,一定会上来骚扰一下,讨厌死了……白家也不出来管一下,天啊!快看,他们在逼迫我们听船了。” 果然,汽艇那刺耳的噪音响个不停,那艘有半层小楼高矮的中型小艇正绕着天星小轮快速行驶,一名长得非常健壮的年轻自艇内探出一个头发极其蓬莱的头来,正在吆五喝六,意态嚣张。 很快,那位与木青山交涉过的中年艇长一脸无奈地从旋梯里摸了上来,双手一摊,苦笑道:“先生,看来我们只能把你送到这里了,非常不好意思,这些人不让我们再进一步了。” 距离金紫荆海岛还有很长的一段路程,如果这时候半路折回,自然是半途而废了。 这真是一个苦恼的选择。 木青山略为思索,眼前一亮。道:“这样吧!你先把小轮停下来,让他们上岸,我来跟他们说,当然,出了什么事情,我会承当责任。” 出人意料地是,这位艇长只是脸色古怪地扫了冰漫一眼。随即点了点头,自旋梯走了下去。 啊的一声。那名菲律宾女郎一把抓住了木青山的衣角,可怜巴巴地道:“先生,求求你,别让那些流氓上来啊!他们一定……一定不会放过我的,上次……” 眼看这位女郎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伸了过来,木青山不禁大汗,无可奈何之下后退了几步。温声道:“别担心,既然他们与白家与瓜葛,我自然有办法对付。” 菲律宾女郎见木青山的性格温顺,自以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旋即又扑了过来,大放悲声:“你不知道的,你不明白的……天啊!你一定要保护我啊!那些人有私人枪械,我……” “那位小妞。是谁欺负你了,到哥哥这里来。” 一个让人大掉鸡皮地声音传了过来,木青山的眉头刚刚皱了一下,只听嘭地一声,这位惊慌失措的菲律宾女郎已经跳到了背后,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衣角。娇小的身体拼命地往后缩着。 木青山明白,这位女郎一定收到什么“非礼”待遇了,否则不会怕成了这样。 三名身材健美,一律光着臂膀的年轻人自旋梯鱼贯而出,很有默契地一字排开。 “不愧是肖家后辈,这样的大冷天还光着膀子。” 木青山突然发现,其实这三名汉子眼光中并没有什么淫亵的气息,至于他们为什么如此口花花,又有调戏女郎地劣迹,这谁也不清楚。也许是肖家某些不成文的手段。 绕过木青山的眼光。中间一名身材相对出众的年轻人对着藏在木青山身后的冰漫做了一个飞吻的动作。 “小妞,我认得你。上次在我们的鱼艇里躺了半个时辰,滋味还好受吧?我还记得你绷着绳子扭动的动作,嘿!上次我们没有碰你,这次可没有那么幸运了,你既然是维多利亚港湾地导游,自然知道我们的规律,竟然还故意带人撞了上来,是不是怀念被虐待的滋味了?哈哈……” 这个年轻同时大笑了起来。 身后的冰漫啊了一声,一张脸登时绯红得如同涂上了胭脂。 木青山这样的大个子站在面前,对方似乎视若无睹。 “肖鹰在哪?” 木青山突然开口问道。 这句话刚出,对方立刻飞快地对望了一眼,似乎满脸都是诧异的神色。 木青山毫不理会对方那副鄂然地模样,眼光似乎望着夜色下的漫漫江水,悠悠地续道:“肖家门下,仅有一子单传,名叫肖鹰,你们应该是肖家的外姓子孙吧?或者是肖军带出来的手下?” 这次,面前这三名年轻人彻底被震撼了,肖军这名军旅强人软硬强吃,自知得罪了黑白两道无数的人马,所以他有单传的儿子很少有人知道,而眼前这三名年轻人并不是什么肖家外姓,而是肖军三个战友的儿子。 肖军早已知道此去秘树圣境,必定凶多吉少,所以把与战友合资的海上保安公司的股份全部转给了儿子。 中间那名年轻人站了出来,脸色大为和缓地道:“我,王栋,请问朋友怎样称呼?与肖军大叔是什么关系?” 木青山还来不及作答,左右两边的年轻人已经抢着站了出来,声音徒然加大了几份:“朋友,你既然知道他儿子地名字,自然就清楚肖军大叔地下落,说,他究竟在那里?” 这两名脾气火暴的年轻人还摸了摸鼓了起来地口袋。 木青山似乎并没有见到对方那虚张声势的样子,道:“你们应该知道白家别墅在那里,带我去,我不但清楚肖先生的下落,就连白先生的事情都了解。” “什么?你连白叔叔都知道?他……” “黄登,别多嘴。” 身材与木青山差不多的王栋站了出来。向木青山表示了一个友好地笑容,随即打了一个响指,笑道:“请吧!既然这位朋友对白家如此感兴趣,又有这份胆量,我王栋一定亲自带你上白家堡。” 这位名为王栋的年轻人做事说话自有一套,颇有军人那种雷厉风行的作风,木青山不由暗暗点了点头。 另外两名年轻人对望了一眼。似乎在打着什么主意。 就在这时,木青山身后的菲律宾女郎颤声劝道:“先生。你……不可以跟他们去,他们……是……” 探头探脑望了望这三个凶神恶煞的家伙,那“强盗”两字硬是不敢说出来。 王栋左右的两名汉子剔了剔眉头,作凶恶壮,吓得这位性感的女郎连头颅都不敢悄抬。 木青山淡淡地道:“我走后,你们就回去吧!这次地行程我很满意。” 木青山早已看出这些人的做法,以杀鸡儆猴地方式吓吓这些女导游兼服务员。换得白家别墅永久宁静,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片刻功夫,以王栋为首,众人自旋梯鱼贯而下,登上那艘马力强劲无比的小汽艇,分波破浪,但听长风掠耳,尤带尖啸之声。 木青山悄立艇前。双脚犹如铁钉一样钉住了船底,任由风波颠恶,我自崭然不动,一开始,王栋等还有点看不起这个身材看似瘦消的同龄人,这时见他神态自然。又显示出过人的下盘功夫,暗自骇然。 驾驶汽艇的是身形扁瘦的年轻人,名为王辉,而王栋与黄登还进入了船舱之内。 船舱内,一番对话正在继续着。 “王哥,没有经过上面的指示,就这样把人带回去白家金紫荆,这样不大好吧?是不是先把他绷起来,然后严刑拷打,先问出一些秘密。咱们也好立点功劳。” 扑地一声。王栋立刻给对方来了一记板栗。 “你疯了?你平时的精明眼光到那里去了?这位朋友跳下汽艇的时候,我仔细观察了一下。汽艇根本没有任何的动摇,这样的高手,即使你用枪械对着他,也没有把握把子弹射出去,你要不要试试?” 黄登脸色变得很不自然,压低声音道:“不会吧?有这么厉害?” “哼!你们是普通兵,我是特种兵,区别就在这里了,身为一名优秀的战士,一定要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否则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就在此时,正在行驶中的汽艇突然发出了砰的一声闷响,接着猛地在原地打了一个滚,哗啦一声,艇底赫然多了一个大洞,冰冷地江水发出猛地灌了进来。 “王哥,你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怎么没有看清楚怎么回事啊?” 黄登不理处境危急,首先哈哈大笑,然后抓住旁边一只备用的铁盘子,猛地扑了上去,咣当一声,把这个破洞盖得严严实实。 “肯定又是那两只兔子。” 王栋脸色铁青,随手抓起放在旁边的铁定刚捶,只听咣咣几声,三枚粗大的铁钉已经把铁盘子钉入了甲身,敢情这样补漏洞的事情早已练习得滚瓜烂熟。 黄登哈哈大笑,自船舷口跃了出来,一抬头,却见木青山手中提着一根发着淡芒的棍子,眼光炯炯地盯着江水地某一个位置,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哗啦一声,距离汽艇百米远的地方冒出一个水淋淋的头颅。 木青山眼光一闪,专破天下硬物气劲的龙骨木刺正要弹出,他有把握,这根神奇的棍子一定可以把那名冒失的敌人的头颅洞穿。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刚刚跃出的王栋猛地高喝了起来:“朋友,别紧张,是自己人。” “自己人 ?[-3uww]” 木青山的动作一滞,立刻随下了手臂,如果不是体内地火舞圣光气早已圆转如意,这一击,一定早已射了出去。 经过了三个礼拜地沙漠逃亡,木青山已经养成了缚兔也用擒虎力的习惯。 “肖鹰,是不是你这个小鬼头,好小子,果然是重色轻友,是白冰这丫头吩咐你这样做地吗?” 一个带着稚音却又略带磁性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道:“两位王大哥,一位黄大哥,不关冰冰的事,哈,是我试你们的本事而已,果然了不起啊!那个漏洞补上没有?” 这小家伙正是木青山在神农架遇到的半大小孩肖鹰,眼下见他背着一个小小的氧气瓶,露在夜色中的肤色黝黑得如同铁板。 “小子,你们已经毁掉我们三艘汽艇了,这可是进口货色啊!下次别开这样的玩笑,小心我把你再抓起来,侵在江水里。” 黄登气得把眼睛瞪了起来。 哗啦一声,一个可爱的脑袋从肖鹰的左边冒了出来,咕咕笑了两声,随即一拉肖鹰的手臂,两个小家伙立刻又沉了下去,水面上冒出了一连窜的气泡。 这么一来,黄登立刻跳了起来。 “果然是这丫头,怎么白家的人都不管教一下,老是拉肖鹰那傻子来拿我们玩耍,王哥,我们是执行任务啊!如果出了什么差错,总不会把责任推在一个小丫头的身上吧?” 王栋也是苦笑摇头,他对白家的事情也不大清楚,只知道白家以古武学为止,每一个白家姓的人都必须定时间闭关修炼,至于白冰,那是白求仁家主最喜欢的丫头,以大胆妄为,记忆力奇好出名,有鬼才之称,其他就不知道了。 事实上,包括白冰在内,每一个白家的人行事都有点古怪,难以用常理来推断,自从一个月前白家雇佣了肖家的保安队后,王栋就有一个奇怪的想法,似乎,他们这伙人是用来训练白冰小姐的水性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 踏入白家 耀目的白光从远处射了过来,犹如来自冥冥中的神灯。 负责驾驶的王辉欢呼了一声,声音远远地荡漾了开去,木青山突然明白,前面明亮的海岛一定是白家的金紫荆别墅了。 距离木青山登下天星小轮,整整过了半个时辰,看来船家说不清楚金紫荆的具体位置,也不是故意蒙骗木青山的。 白家人在岛屿里按照了全面的照明系统,岛屿的正前方正是一座犹如皇宫般的别墅,根本就不是肉眼可以捕捉的辉煌,一眼瞧过去,但见碧瓦流丹,飞蟾片片,曲径通幽,而这一切,只不过别墅前的小小园林而已,真正的建筑还落座在后面。 岛如眉黛,而这片小小的园林堪称眉黛上的一个巧妙的美人痣罢了。 别林,这位国际上鼎鼎有名的建筑大师有幸采访了金紫荆别墅后,曾经感慨了一句:我只能说一句,这是上帝的,不经意留下来的杰作,这是偶然出现的海市蜃楼。 金紫荆虽然名声在外,但是真正见到的人并不多。 木青山自所以能顺利通过这一关,只因为他说了一个非常关键的字眼,白家的人曾经交代过,凡是有关家主的消息,一定要带回来,悠悠一年多过去了,一鳞半爪的消息都欠奉,木青山的出现,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希望。 王栋一点都不担心木青山在岛上做出什么事情来,金紫荆的背后。代表着地狱式地封锁。 很快,面前走出三名牵着小山般大小狼狗的黑衣人,看清楚是王栋等人后,打了一声招呼,立刻绕林而去。 光在木青山等待登岸的三分钟时间,已经有五拔人马,每组三人巡逻而过。冰冷的眼神,步伐沉稳。这分明是非常标准的职业保镖队伍,而且每个人的实力并不弱。 在木青山的记忆里,这不过是外表上地巡逻而已,真正的力量乃是隐藏在地下地感应区,只要白家人愿意,随时可以控制任何一块地表陷入海洋之中。 海水的比热较陆地为大,气候也没有外表变化那么激烈。湿润的海风吹了过来,感觉非常惬意。 木青山不言不语,整个人沐浴着一种淡淡的情怀,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好像一个离家多年的人回来了家乡,近乡亲怯,木青山每跨一步,有一种暖流缓缓地流过。 这一时刻。所有的记忆已经完全由千里之外的白求仁来主裁,木青山能够考虑体内另一个意识地感受,干脆关闭了自己的源,让精神力来驱使自己行动。 王栋三人陪伴在旁边,一直在暗暗打量着木青山,见他登上岛后。整个人似乎流露出一种依恋之情,不禁暗自猜测,所有人的脚步渐渐地放慢了。 五分钟后,两蹲白玉狮子出现在木青山的眼前,掌按玉球,面目狰狞,昂首天空,面前庄严肃穆的楼牌高耸峭立,两支镀金的白玉柱子有若天擎之柱,这也不知是白家哪一代人的杰作。尽显大家风范。 大厦前是一条静悄悄的小道。小道两旁遍种修竹,看上去让人神清气朗。头顶上鹰隼盘旋,林中群猴嬉戏,各种奇妙地声响传了过来。 久违了的丛林气息扑面而来。 “这里的建筑能将古代与现代的气息结合得如此淋漓尽致,也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心思,白求仁到老反而堪不破生死,看来也是情有可谅。嘿嘿!这里确实媲美与天堂了。” “小子,别取笑我,老子把记忆全部与你分享,从间接来说,你现在就是白家的继承人了,既然你已经踏入了这片由我亲自设计的领域,以后你就承担起振兴白家地重任了暮地,内心响起了一个声音,着实吓了一木青山一大跳。 “别东张西望了,是我,白求仁,我说过,在适当的时机,我可以与你进行意识交流,嘿!老子现在正快活着呢!不会与你这些小辈为难,我的子孙快要出来了,如果你不照顾好他们,我拼着元神具灭,也要毁掉你所有的记忆,嘿嘿!包括你以前的记忆。” 由于与巨树的不断融合,白求仁的性格起了不少的变化,心中深沉日渐减退,反而是热情与幽默水平提高了不少。 这是木青山第二次遇到的奇怪印象,当初在二号监狱的时候,木青山地神功尽复地刹那,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他与千里之外地白求仁有过短暂的交流,这一次,木青山踏入了白家的别墅,这是白求仁倾注了半生心血的地方,自然,那股残留在木青山记忆中的能量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你不是死了么?怎么可能跟我说话。” 木青山低头说了一句,还好王栋等人已经拉开了一段距离,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呵呵,老子现在看得开了,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小子,从你这个凡人的角度上来理解,我确实已经死了,但是从天地之间元神的角度上看,我离遨游天地间,只差半步了,哈哈!” 木青山不由沉思了起来,当然,这种超科学超人类的印象,以他眼前的科学水平,是很难理解的。 “小子,我时间不多,跟做一笔生意,你干不干?” “是这样,你可以借助我的记忆成为白家的家主,甚至成为我那三个儿子的父亲都成,但是你必须替我保护好白家,也就是说,从今以后,你木青山就是我白家的守护神。” 木青山苦笑不已,按照白求仁的年纪。估计他地儿子都在五十岁以上了,很难想像一帮白发头发,表情严肃的中年人把自己当父亲来看待,按照他的意思,不过是借助白求仁的记忆,协助凌临峰召开世家会盟而已,什么父亲。什么守护神,那根本就是风牛马不相及的事情。亏这位白先生也想得出来。 “小子,你既然没有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最后拜托你一下,替我管教一下白冰那小丫头,我去也。” 似乎,什么东西从胸口抽离,那股闷气一泄。木青山的精神一振,立刻从冥思之中醒了过来。 一抬头,却见前面三人正在脸色怪异地看着他,似乎已经盯了他很久的样子。 “请你在这里悄等一下,我们进去通报,如果白家人不愿意见你,我会负责把你送到维多利亚港口。” 木青山望着面前紧闭地银色大门,点了点头。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的时辰。这座岛屿也不知道安装了什么样地照明工具,给木青山的感觉,似乎并没有昼夜的区分,经过几个时辰的车船劳顿,终于来到神秘的金紫荆,也算是没有白忙一场。 也许是白求仁的记忆在作怪。站在这样庞大的建筑群之前,木青山没有丝毫人生地不熟地感觉,脚步慢慢移动,他非常满意地享受着这种意纵天高的境情。 相对别墅外面的森严戒备,这里显得颇为清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扇银紫色的大门叮了一声,赫然向想边滑开,一名鼻高额宽,神态颇为威严,但是两眼之间满是激动神色的中年人快步而出。刚刚捕捉木青山的身影。立刻高叫了起来:“请问是这位先生知道家父的消息吗?快快请进,白世奇怠慢了客人。还请多多原谅。” 木青山不言不语,眼中却多了一份亲切的神采,在他地记忆里,这位白世奇正是白求仁的长子,当今教育界的泰斗人物,社会上的身份是古董鉴定大师兼双科博士。 “世奇,你永远都是这样心急,怎么?居之与晓堂不在家吗?怎么不见他们出来见我?” 木青山这句平平淡淡的家常语,仿佛千斤巨石投入了平静无波的海面,须臾,碧浪浩扬。 就连自后面赶了过来地王栋三人也是张大了嘴巴,眼光却是颇为恼怒地瞪着木青山。 第一:世人虽然知道有白家这个势力存在,但是由于白求仁的神秘作风,真正了解白家子嗣的人绝对不多。 第二:木青山的口气很怪异,仿佛长者教训小辈,与他这样的年龄,根本就搭不上边。 “难道这人是神经病?但是她又如何得知居之与晓堂的名字?奇怪,难道他真的知道家父的消息?” 白世奇以古董商人的眼光打量着木青山,以他的眼光而论:这位身材偏瘦偏高地年轻人非常奇怪,那双淡定地眸子没有一般年轻人所特有的飞扬,反而带着一种沉稳,似乎,还沐浴着一种朦胧地情怀。 一般之人,只要与之交谈几句,白世奇都能凭借自己的能力推断出别人的身份和心理活动情况,屡试不爽,但是今天,他竟然有一种措手不及的感觉。 “先生,这位白世奇先生就是白家的临时家主,希望你说话做事礼貌一点,否则你没有机会走出这片海湾了。” 王登虽然猜到木青山是麻烦的根源,但是也想不到这小子会胡言乱语,怒气一冲,立刻恶言相向。 木青山的神思似乎在飞扬,片刻,淡淡地道:“世奇,武极三式是我们白家的镇家之宝,在你十六岁的时候,白求仁分别把风起,电闪,雷轰三式传给你们三兄弟,现在过去这么久了,不知道你们进展如何,我既然回来了,总得替那老头好好地鉴定一下,如果有谁故步自封,那就按照白家的规定,入山静修一年。” 不有入虎穴,焉得虎子,由于白求仁的提示,木青山决定打定主意,好好地客串一下白家家主的角色,也只有如此。才能彻底取得这个神秘家族的信任。 这句话刚落,白世奇地身形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满眼难以自信地望了过来,眸子里的光芒徒盛,一个箭步抢了上来,不由分说地抓住了木青山的手腕,声音嘶哑道:“你……你竟然知道武极三式?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诉我。我的父亲到底如何了?” 啊…… 王栋等人面面相觑,满脸都是苦笑。 木青山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世奇。你既然是当今的古董大师,生平接触的离奇事情不少,我问你一句,你相信破碎虚空,依附重生的事情吗?” 白世奇地眼光略微呆滞了一下,声音干涩地道:“你……你意思是说……” “不错,我现在就是白求仁。而在外人的世界,我地名字你应该也知道,就叫木青山?” “木青山?” 不但白世奇,就连王栋等人以及隐藏在各个角度负责各项目工作的白家弟子都下意识地重复了一次这个神奇的名字。 木青山,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3uww]没有人真正知道他的真面目,也没有人真正能了解他,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传说之中是从古树秘景走入了红尘;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为了朋友之义,不惜千里奔袭,杀了孤行怪盗骆驼老人;只知道,也只有这个人。第一次公开性地得罪了当今两大派流的大主教。 这个迷一样的人,竟然……竟然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地面前?而且还宣言自己是白先生的灵魂依附者。 白家,绝对不会像表面上这样风平浪静,自从白求仁消失之后,由于很多大型的投资计划都是出自白求仁之手,虽然家主已经做了不少安排,结果很多计划还是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困境之中,这也是白求仁所此料不及的。 白求仁刚愎自用,事必躬亲,竟然间接导致了白家的没落。可见一个人把权利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手上。对后代的发展,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几年毕家与凌家合作。搞得全国上下风风雨雨,间接上也推动了政府对世家地宏观管理加强,任何一个政府也不会容许一个超级寡头垄断的出现,而,白家对教育方面的控制,已经达到了惊人的地步,如果全国各地的教育界股份分布列出来,那绝对是一个让当今教育部长瞠目结舌的数字。 柳家事变之后,白家正在考虑着如何改变政策,但是具体又找不准出路,为此,白家兄弟开始分道扬镳,白居之与白晓堂大吵了一场,一个去了南非去品味正宗咖啡地味道,一个却花巨资在地中海购置豪华住房,天天驾驶着豪华游艇在海上冲浪…… 无疑,这都是一种逃避的消极做法,这一切都标志着白家开始走下坡落了,白家的金紫荆依然峭立,但是内部已经悄悄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白家也曾经对木青山这个后起之秀进行了研究,但是由于资料缺乏,根本就没有任何进展,而今天,他竟然说自己就是白求仁,与情与理,都足以让任何人震撼了。 “难道他真的就是家父?否则,他怎么可能来自古树秘境,而且知道白家这么多秘密的事情?天意啊!难道老天也感觉到白家正在群龙无主吗?” 白世奇已经有点被狂喜吞没的感觉,努力地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这……这位先生,先不管你是什么身份,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你跟我来吧!金紫荆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尊贵的客人来访了,我很开心……不管是真是假……” “肖家的兄弟们,感谢你们替我把这位尊贵地先生请了过来,麻烦你们回到自己地岗位上吧!真是太多谢了。” 王栋似乎很不适应白世奇如此热情的方式,摆了摆手,立刻带着肖家地儿郎离开了。 从木青山踏进这个岛屿开始,白家已经准备度过一个不平凡的日子。 “这栋金紫荆就是家父的最爱,但是手续有点繁杂。” 叮的一声,白世奇手中擎着一张金色地卡片。自目前的凹槽刷过,汗膜检验,须臾,紫银大门悄然滑开。 呈现在木青山的面前并不是什么电梯,而是一个宽大无比的大厅,白紫相间的地板,穿过这道银门。面前立刻赫然开朗。 金紫荆大厦!一股浓郁的古老气息弥漫开来。 白家,果然够气派。够威风,试完天下之间,又有谁把这样的一座建筑作为自己地别墅? 木青山昂首望着头顶那紫金大字,耳朵边传来白世奇那突然冷淡的声音:“木青山先生,你既然自称是我父亲再生,并不能光凭几句就让人信服,说吧!你刚才那说地重生究竟是怎么回事?白家也算是一个大家庭。可不由人任意往来,请原谅我先兵后礼了。” 木青山早已料到对方会如此,事到至今,也没有什么东西值得隐瞒,于是,他悠悠道来:“你应该清楚,一年之前,白求仁先生与肖军先生。还有楚争雄楚二公子一同到神农架的那次探险。” 白世奇脸现痛苦之色,“我曾经苦苦劝过他,可惜他就是不听,事实上了,为了这次行动,他已经布置了三十多年。他一生行事都是如此,只要认定的事情,就算是亲生儿子,那也免谈。” 听得出来,白世奇为了阻止父亲亲身涉险,一定受过谴责。 “你先别插嘴,我会向你说一个秘密,为了这个秘密,我走出了神农架秘境,走入了社会。可能你会不相信。不过你确实还是这个故事的第一个听众。” 说到这里,木青山停顿了下来。白世奇立刻缄口不语,满眼都是期待急切的神色,他终于确定,自己父亲消失之谜语将要揭晓了。 木青山也不理会,梦幻般地道:“当年,那是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白老头一袭白衣,风采照人,同行有肖军大哥和楚争雄这个灭绝人性的贱种,还有应巧儿姐姐,她帮我剪过头发,呵呵!她戴地那双眼镜真好看,至今我还记得,她的动作好温柔,后来……我们遇到了变异种族的蝗虫……白老头的刀速好快,片刻之间就在我们的面前杀开了一条道路,我扶着应巧儿姐姐,竟然还赶不上他的速度,肖大哥太鲁莽了,差点中了那些假死蝗虫的暗算,还好……最后,我们隔着河水放火,这些蝗虫竟然因此遭到了灭顶的灾难,哎!从此之后,神农架又少了一种生命,竟然是谁对谁错?我们这些人本来就不应该闯入他们地地盘,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些可怜的蝗虫不过是以为我们占了他们的地盘而已,用不着…… 到了此刻,木青山似乎带到了很多年前,他还是那个淳朴,不懂人世凶恶,不知人情冷暖天天叼着一条狗尾草的少年,这番话说得原色原味,没有任何的修饰造作,只不过把一个还没有成熟的少年内心世界描述了一遍而已。 记忆地潮水在蔓延,木青山还在啰嗦着一些感慨,白世奇担心父亲,见他说话离重心太远,内心暗暗着急,却又毫不办法。 “大江漫流,我们几个一起唱着歌,应巧儿姐姐的声音正好听,就好像一只天灵鸟……后来,我们飞渡狼牙峡,中间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为了追求逼真,木青山把白求仁等人进山的事情点滴不漏地说了出来。 “最后,白老头化身,临行之前,他把所有的记忆转移到了我的身上,我今天之所以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他当初一个叮嘱:白家很多事业都是他一手策划,白家以后的走势,应该由我代他完成,当然,如果你还有疑惑,我可以接受你任何的考验。” 木青山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情郁结了这么久,白世奇确实是第一个听众。 眼前一暗,白世奇只觉双腿一软,全身所有的气力在刹那之间抽离了肉体,从这一可时刻开始,他终于确定自己地父亲确实已经离开了人世,多少个日日夜夜地期待,终于等来了白求仁的地继承之人。 白世奇有点迷茫了,他实在不知道以何种眼光去看待木青山,朋友?父亲?或者父亲的继承人 ?[-3uww] “这样吧!木先生先到房间歇息下来,等我那两位兄弟回来后,我们会通过特别的方式确定你的身份,如果到时候确信无疑,以后我们会通过家族会议来接待先生。” 白世奇心里还是有一点梗,身为当代白家的代家主,不可能听了一个故事就做出任何决定,他还不能尽信木青山所说的话。 第一百四十三章 验明正身 木青山虽然知道这个世界上确实有总统套房这个名词,但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连着推开了三道房门之后,竟然还没有到达卧室,前面三间客厅装潢精美可究,各种极尽巧妙的设计根本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就连一个小小的水龙头都是太空钛合金所制,无论是手感还是其所折射出的光线,无不符合人体力学与眼睛的舒适度。 “像这样的豪华程度,恐怕连当今的奢侈大帝文莱国王都有所不及,传闻四大家族积聚了大量财富,果然名不虚传,但是也用不着如此铺张吧,想想老虎家的公路几十年都没有建起来,这国内的贫富差距还真是大到令人扼腕不已。” 木青山感慨多多,越过犹如一个会议堂一样的客厅,到了第四道门前,略为犹豫了一下,随即扭开了面前的紫铜色的大门。 “靠,用不着这么夸张吧!” 饶是木青山的性格早已淡定如水,也不由狠狠地骂了一句。 光线是柔和的,地板有点温软,仿佛情人的怀抱,整个房间足足有两个标准的足球场大小,抛除了房间里的豪华设置不论,木青山终于在房间的正中央找到了一张豪华到奢侈的大床,如烟如雾般的轻纱帐篷连接到了天花板上,淡淡的色彩,哝哝的滋味,仿佛洒下了漫天的星辰。 “这个白老头也太会享受了吧!” 木青山在江湖上漂泊了很久,苦头吃了不少。监狱也蹲过,站在这样天堂般的总统套房里,似乎有种天上地下地感觉,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白求仁大家主会死在自己长生不老的欲望之下了。 很多人面对欲望,选择了放纵,也有很多人选择了节制。木青山自己却是无所谓,人。来自天地,不过是一具臭皮囊而已,入土所占之地不过方寸,又有谁能够真的取到这中华之地一寸之余了。 木青山修炼的火舞圣光气已有所成,追求的境界自然早已不在“享受”二字之上。 感觉有点内急,木青山的眼光游离了起来,片刻。终于在七级的楼梯上找到了一个房门,果然,就厕所也是“高人一等。” 木青山一边摇头,一边走向了“厕所”地大门,一扭一选,眼前一道碧蓝的光芒迎面逼了过来,在刹那之间,木青山地脸色立刻变了。 面前那里有什么厕所。竟然……竟然是一间比卧室更宽更广的房间,那碧蓝的光芒却是房间中游泳池折射上来的,堪比大型游泳池的浴池旁边的建筑更离谱,网球场,乒乓球台……只差没有高尔夫球台了。 “先生,要不要来一杯饮料?” 游泳池之旁的小房间里走出一名和服美女。玉掌中托着高根杯,饶首望了过来,声音淅沥如歌。 这一夜,木青山彻底被颠覆了以前地观念,有点奇怪的是,木青山把头缩回去后,那名美女还露出了颇为幽怨的神色。 两天后,两架私人飞机出现在岛屿上,两名皮肤黝黑的中年人同时走了出来,与站在旁边着急等待的白世奇抱在一起。 片刻之后。一个秘密的会议在金紫荆的一间小型会议厅里进行。 啪的一声。巴掌落在红木桌子上地声音响起。 “白世奇,你是不是疯了?竟然把一个外人带到父亲的房间?你确定父亲已经去世了吗?你这么着急地把我们召了回来。不为了父亲的后事安排,就是为了那个木青山?” 白世奇的神情凛然,坚定地道:“我从这位少年的身上能捕捉到父亲的气息,真地,你们应该相信我,没有任何假古董能逃脱了我的眼光,我在这某方面有自信。” “自信?难道你相信什么转世重生?今天晚上我会接见这位客人,如果他说得牛头不对马嘴,我一定会让他离不开维多利亚港湾。” 就在这时候,一直保持沉默的白晓堂突然插话道:“父亲生前有三大喜好,名画、古琴,外加武学,你们应该都清楚吧!金紫堂里还保留着那些安置,只要让这个小子去那里试一下,咱们再布置一些场面,自然就知道了。” 三人对望了一眼,同时重重地点了点头。 下午的时刻,白世奇再次敲响了木青山的房间,本来,他以为木青山一定会高枕而卧,或者会在池塘里泡澡,那知道刚刚敲响了房门,木青山似乎已经料到他会来,第一声敲门声响起,立刻拉开了房门,完全是整装待发的样子。 白世奇愣了一下,问道:“木先生的休息还好吧?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 站在身后的,正是分别从南非与地中海归来地白居之与白晓堂。 木青山打断了对方地介绍,含笑道:“白居之与白晓堂的假期结束了吗?听说你们最近为了白家今后地走势闹得很不欢,既然是兄弟,大家就互退一步,现在外敌环伺,可不是旅游的时候,人,要靠自己,靠天靠地靠父母,那是最没有出息的。” 在木青山的记忆里,人要靠自己,不能靠天靠地靠父母,这句话是他经常用来教训小一辈的,现在一通说下来,竟然颇为痛快。 白世奇激动地点了点头,满脸晕红地回头望向后面的两位弟弟。 白居之与白晓堂却是对望了一眼,满脸都是猜疑不定的神色。 木青山毫不理会对方的尴尬。 “我说过,我可以接受你们任何的考验。既然你们三兄弟结伴来找我,应该想出了什么点子了吧?我讨厌优柔寡断地人。” 这又是白求仁标准的语气。 白世奇似乎很不好意思地道:“木先生,你也是一个知名的人物,我们本来不应该怀疑你,但是这件事涉及我们白家的命运,所以我们必须谨慎,请原谅。” “好说。那我们一起去金紫堂吧!那个地方是我的最爱,希望你们没有把我的东西搞乱了。” 这句话凭空蹦了出来。就连白家三兄弟都差点同时叫了起来。 木青山悠悠念道:“丛林深处,巨蝗灭族,古树秘境,曲径通幽,时间过得好快。” 浩似前辈的感慨在走道里回荡着,细碎如是。 相对其他地方的豪华设置来说,金紫堂不过是一间静修室而已。白求仁生平有三大爱好,第一:名画系高山,第二:古琴吟诗句,第三:武学通古今。 门,似乎掩着黄昏,面前是一扇柴木,充满着古色古香的味道,也似乎。掩盖着一段历史。 以木青山为首,四人鱼贯而入。 房间不大,摆设更见简陋,一桌一椅一笔筒,自成一天地,四周地墙壁挂满了各种名画。是随意悬挂那种,风,不知道从何处吹来。 木青山扫了一眼,却见左边的墙壁挂的都是高山名画,落款的时间都已经很久,依次而论,第二面墙壁的画普遍都是一轮昏沉沉的毛月,毛月下是幽水池塘,意境非常灵异,第三墙壁挂的是名士舞剑图。一招一式。潇洒出尘,虽然不见威力如何。但是那种喷薄欲发地气势赫然,第四面墙壁是一座深林,深林里坐着一名白衣胜雪的名士,看不清楚年纪,似乎颇显老态,但是神风道骨、鹤发童颜,实非人间凡士,此老者正在抚着膝上古琴,一派无天无地的不羁模样。 “好久没有进入这个房间了,还好一切依旧。木青山先生,父亲在世之日,那时候我们还年幼,他竟然带着我们进来这个房间,评点名画,同时说一些做人出世之道,如今想来,好比做了一场梦。” 白世奇的语气颇为感慨,只见他举步走向桌子,自桌子上躺开一张白纸,回头对两位同样神态沉痛的白家子弟道:“过来帮忙,咱们请木先生施展一下家父的丹青功夫,不知道他对名画的感慨,是否与父亲如出一辙。” 白居之与白晓堂应了一声,脚步欢快地走了过去,那模样仿佛年轻了不少。 三人分工合作,一个张白纸,一个提笔,一个拿出准备好的墨宝磨了出来。 想像当年,白求仁踌躇满志,三子旁立,献上文房四宝,潇洒挥毫,也算是人生快事。 这就是第一关? 木青山微微闭上眼睛,心静如止,脑海里就留下了白求仁那丰富地记忆,片刻之间,心中早已有所定夺。 “名画,自然不概而论,我现在说描述的内容,就是你们父亲最喜欢的名句。” 木青山接过白居之恭敬地递了过来的狼毫,提神静气,立刻写下了第一句:大云山左右,残月水东南。 大云山左右,残月水东南。 这句话没有什么音律,但是足以把第一面墙壁与第二面墙壁所悬挂的名画意境全部点了出来,大巧若拙,盈若冲,又何必把所有的细节一一描述? “大云山左右,残月水东南,木先生,这句话与家父不谋而合了,不知道下两句能否写出来。“白世奇欢叫了一声,仿佛见到了世界上最值钱地名古董。 白居之与白晓堂却是相对击了一掌,内心有了一点点小小的紧张,似乎生怕木青山写不出下面那两句名言。 “好!” 木青山喝了一句,边写边一字一句念道:“剑——胆——含——刚——烈,琴——心——日——月——明。 “剑胆含刚烈,琴心日月明。” 白家兄弟三人几乎同时低声念出,望向木青山的眼光登时红了。是什么东西,常常能打动内心地最柔软?那就是失而复得的东西。 木青山的形象立刻高大了起来。 被这三双孺慕的眼光看着,况且这三双眼睛的主人的年纪由比自己大得多,饶是木青山的脸皮再厚,也不禁红了一红,侧过头来,笑道:“应该到第二关了吧!” 第一个房间与第二个房间只隔着一道幽帘。金紫地色彩。 木青山穿行而过,这间房间地摆设更简陋。一案一古琴,还有一个古色古香地三足小鼎。 “木先生,请先等一下。” 白世奇越过木青山地身边,自身边拿出准备好的幽香插到小鼎中,扑的一声,点燃了香烟,淡淡的雅致之烟弥漫了开来。 木青山沉吟而笑。脱掉鞋子走了过来,随即席地而坐,仪态自然。 这白家兄弟见木青山一举一行,实在像极父亲,登时眼睛都直,更惊喜的还在后头。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忽簌簌一声,仿佛剑拔弩张,木青山仿照着白求仁的语调,让诗句从口中爆发了出来,一派无拘无束地模样。 在木青山的记忆里,白求仁很喜欢在抚琴的时候吟诗。而吟的最多的正是这首诗。 一个人,独坐于寂寥的梧桐树下。时间随着色素沉淀,在秋季幻化出了色彩斑斓的图景,曾飞舞在庄周晓梦中的蝴蝶,此时却化做了如此这般飘零着地落叶,丝一般的心境空旷又安谧,风掠过树梢,也仿佛是丝竹之弦的颤动:寂静、清雅、又不乏孤寂。在纷飞的蝶影中,隐约晃动着一个人的影子。 而这个影子,正是白求仁的本人。 古树秘景之行以后。在木青山地心中。白求仁是一名阴险寡言的老者,决策千里。不吐半言只语,很难相信这样工于名利,长与心计的人会具有“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的清净。 越走近白求仁,虽然不喜欢他的行事方式,木青山还是从心底升腾起一股敬意,也难怪,就算他去世了一年多,他的三个儿子还是如此悬挂着他,这就是一种人格的魅力。 一曲终巴,四处萧然,小小的房间里,余音不绝,回头一瞧,却见白家兄弟三人都低着头,眼眶微红,似乎不想让木青山看到他们的窘样。 木青山自然懂得做事,也不打招呼,直接闯向第三个房间,就在这时候,后面的白世奇似乎啊了一声,但是很快就欲言又止。 “呵呵,原来这里是白家地绝学精华所在,怪不得刚才白世奇有所顾忌了。” 与此同时,后面地三人接着鱼贯而入。 木青山双手一探,左掌上,右掌下,互成四十五度角,火舞圣光气自左右两臂缓缓而上,全身上下,似乎荡过无数的暖气,片刻,又似有冷冽地寒风吹过,这些变化快在眉睫之间。 呼!风,一股无形的风声自木青山的手掌中呼啸而出,到了木青山的面前形成了一个大气团,似乎受到了什么阻力,这个气团不在推动,而是在距离木青山胸口大约三十厘米的地方滚动着。 刷的一声,白世奇额头的汗水立刻流了下来。 当年,考虑到武极三式太过精深,白求仁并没有把武极三式传授给指点的人,而是每个人就教了一招,这样,既然可以保证白家绝学不会失传,又能确保这三兄弟专心修炼,毕竟,想他这种一人兼修三式的天才并不多,木青山之所以在短短的时间内融合了武极三式,那是因为他有天下一等一的火舞圣光气护体,有了这个总纲,想学什么武功都是轻而易举了。 白世奇所学的正是木青山眼前施展的一招——风起,要知道,像白家这种这种唯子嗣而传的绝学由木青山使了出来,那是什么样的后果,何况世家之人一般没有向外加收徒弟的惯例。 木青山遥遥而控,让那团小气流滚动了一会,立刻注入了两道相反互成的气流,哧的一声,一道肉眼可见的闪点如同小蛇一样从小气团里窜了出来,啪拉一声,两极撞了一个正着,立刻化为阵阵的烟。 这正是武极三式的依次演习,虽然小小的演试,但是像这种小范围控制自如的功力,白家兄弟比谁都清楚,就算他们的父亲,也不可能达到这样的境界,也就是说,这个自称是父亲意志继承人的木青山,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学,早已远远地超越了白家的篱笆限制。 青出与蓝,而胜与蓝! 空气静止了下来,小小的房间里只留下了那粗重的呼吸。 “你们都看清楚了吗?这认得出来,那确实是“风起”的招式,这件事情虽然离奇,但是总算有眉目了,我不管你们是否确认这位木青山的身份,我只说一句,从今以后,木青山先生的话就代表父亲的意思,至死不渝。” 白世奇说完了这句话,有一种被幸福包围的感觉,确实,父亲已经死了,但是他由活过来了,从今以后白家不会群龙无主。 一百五十多名的直属白家子弟,八枝分散各地的金紫荆总算有了依附,看来老天对白家并不薄啊! 无可否认,白居之与白晓堂这两个骄傲的白家子弟望向木青山的眼光变了,有敬畏,也有佩服,但是更多的是信服。 第一百四十四章 白冰闹场 木青山的身份,由白家三兄弟联合确认,然后以白家最高机令的形式发了出来,半小时辰之内,分布全国各地的金紫荆全部收到了命令,从今以后,木青山这三个字,将代表着白家的至高字眼。 事情进展得非常顺利,甚至比木青山想像的都好,白家有一个非常好的传统,只要你有白家的传承,谁有力量,谁就能说话,无疑,木青山的拳头够大,又背负着白求仁的使命,自然登上了金紫宝座。 当天晚上,木青山正在华丽的总统套房里静修,白世奇亲自带着送饭的队伍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叠文件,恭敬地对木青山道:“木先生,你既然有我父亲的记忆传承,对白家的力量应该也有所了解,我手头上的文件是这一年以来的人事变迁,以及白家的一些秘密据点,如果你有时间的话,请抽空过眼一下,也好根据家父的意思,给我们白家一个指示。” 木青山点了点头,倏地站了起来,淡然道:“明天我想回归大陆,你们给我安排一下吧!” 白世奇大吃一惊,惶恐地道:“木先生,是否我们还没有给你一个正式的家族会议确定你的身份?还是我们的服务人员怠慢了你?” 木青山摇了摇头,道:“不会,什么名分地位对我来说无关紧要,我只不过答应暂时代理你们的家主职位而已,只要你们白家走上正道。就是我离开之时。” 白世求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色刷地白了。 错了,如果事情按照木先生所论,一切都错了,可恨那些白家地长老还严词赫赫地指责木青山窥探白家的财富,白世求突然有一种冲动,把那些臭屁的老家伙全部赶出白家族。全部静修去。 “木……木青山先生,我不明白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明白有些人在排斥你。但绝对不是我们三兄弟的意思,白家唯一的金紫荆我已经带过来了,这就交给你,从今以后,你每说一句话,都是我们白家权利的象征,哼!那个老古董那多说一句。我立刻让他们下课。” 提到那些老古董,白世求那惶恐的神色换上了一丝冷酷地漠然。 那些排成了一条长队的服务员把各式菜肴端到了长条形地白玉桌子上,朝木青山乖巧地弯了弯腰,接着鱼贯而出,自至至终,都没有发出一点杂音。 木青山摆了摆手,静止白世奇为他不平地发表下来,淡然道:“不是这样。白家到了今天,似乎已经进入了一个死胡同,我既然是你们的代家主,就必须为白家谋求出路了,当今的世界,不但金融界。地产界还是教育医疗,都必须经改头换面了,否则将赶不上时代的发展与人民的需求,如果你们相信我,就让我代理白家找出路吧!” 木青山说得郑重其事,可能白世求做梦也想不到这个改革的导火线,正是他们眼前的代家主挑起来地。 “从我亲自请出金紫荆的时刻开始,我们的家主就是你了,木青山先生。” 白世奇担心木青山不肯接受,干脆直接地把金紫荆放在白玉桌上。转身退走。眼光闪耀的满是得意的神色。 “木青山先生,我们白家没有家主称呼的习惯。我还是这样称呼你吧!你先用餐,明天回归大陆不是小事,我得去安排一下,给你确定一下飞机的航线。” 面前的金紫荆发出眩晕地光芒,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造出来的,浑然一体,没有人工锻造的迹象,木青山掂了一掂,竟然发现最上面那颗小紫荆还盖着一个红印,红印正是一颗五芒星,竟然……竟然是国印?只是不知是哪朝哪代的传国大印。 传说四大家族都是传世家族,都有一件见证权利的证物,难道就是面前这颗金紫荆? 木青山想了想,把这颗贵重的金紫荆与龙骨木刺收在一起,贴身而放,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同时悄悄地在金紫荆地质地里倾注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异力。 “既然有了这颗金紫荆,我也算是白家的代理人了,回归大陆后立刻去见凌临峰,让他带着这颗东西分别会见其他世家,相信其他世家见到这颗东西,一定不会有什么怀疑,到时候家族会盟就会提前,我期待了这么久,机会终于来了,不但是房地产,就算是势力最为雄厚的金融界也将是巨浪滔天。” 木青山的指头点着左额,暗暗心想:恐怕眼前最担心的是第二条战线,如果凌临峰的父亲凌晨曦与政府的面谈不成功,凌家不能成为第五大世家,在未来的家族会盟上就没有身份参加,到时候木青山的努力就白费了。 这是一个让人头痛地问题,一个黑道组织转为一个世家,就算实力足够,也必须需要时间来说明。 而木青山最等不及地,正是时间。 思索良久,感觉毫不头绪,木青山干脆放开胸怀开始享受这顿足以让三十个人撑死的大餐。 白家地第三间房间的墙壁里刻着不少失传的武学秘籍,木青山在里面逗留了不少时间,受益不少,除了武极三式能放上台面外,招式一直是木青山的弱项,这些有系统的古武学正是他所需要的东西。 木青山冥思片刻,每当想到妙处,立刻起身比划几下,常言道: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木青山在总统套房里,竟然也渐渐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再过片刻,叮咚一声。体内的地火舞圣光气竟然在经过一此经脉时发出了一声异响,这纯属是一种内心感应,似乎,那气体般的真气正在慢慢地凝固着,成为一种介于气体与液体之间的状态,不知不觉之中,木青山每一记无意的挥出。必定带着一条淡淡的金色焦痕,这道焦痕如同白云过隙。在木青山面前的空间划过,片刻又消与无形。 如果这时候仔细看的话,就可以看到木青山地两只眸子都换上了金般的色彩,沙漠之中地潜心苦练,到了此刻终于有了极大的突破,有了这个阶段的转变,木青山的火舞圣光气已经在体内成形成色。一日千里地突飞猛进。 簌簌,什么声音从体内传了出来,又似乎响在耳朵旁边。 是外面世界传来的? 木青山倏地睁开了眼睛,两道堪比小太阳的光彩在明亮的房间里亮了一下,一闪即逝。 “难道有人想进来?” 这次木青山听得分明,隔着房门,似乎有人在用什么东西开着暗锁,由于这个房间是用卡片来刷地。开门是无声无息,不可能制造出这样的响动,那就只留下一个解释了。 “难道是白家那些长老想杀我?哼!如果是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也许是白求仁的记忆在作怪,徒然,木青山的心中燃烧起熔岩般的怒火。在记忆里,白求仁对叛徒的手段,冷酷得惊人。 喀的一声,一声低微的声音响起,估计外面地房门已开,而隔着木青山的位置,还有一扇紫金大门。 心念一动,木青山的身形犹如鬼魅笨一闪,人已经到了门口,悄然而立。风尘不惊。 “看来刚才的努力并没有白费。总算有点收获了。” 木青山的心头略为和缓,心口的郁闷之气立刻松懈了下来。这个无意中地动作竟然救了一个人的一条小命。 外面的来者似乎也是一个高手,脚步轻得好像小猫,如果不是木青山的天视地听之术已经有了一定的造诣,根本就听不到任何的噪音。 喀的一声,好像是什么感应器之类的东西响了一下,房门立刻滑开。 就在这刹那的功夫,但见金光一闪,木青山的左掌虚按,右掌凝立如山地掌力立刻推了出去,这一掌含怒而发,用地又是至刚至阳的力道,如果拍实了,别说是人体,就算是坚固地合金钢板,也会碎成细末甚至消化成液态,或者是一座小山峰,都会拦腰削平。 啊的一声,短锐的女声犹如细丝刺中木青山的耳膜。 对手似乎已经惊慌失措,没有一个高手应该有的警惕之心。 “会是她……?” 木青山大叫不妥,好在经过刚才的冥思之后,他对力道运用的理解的造诣已经进步不少,只来得及缓过半口气,由于炽热的气劲回收,木青山半边的身体立刻酥麻不堪,手掌一探,改拍为抓,啊的一声,躲在门口的小小躯体被木青山一把操起,回头狠狠地砸向意大利真皮沙发。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被木青山砸在沙发上的女孩,正是白求仁最喜爱的孙女,与木青山有过一面之缘的白冰。 神农架中,木青山曾经对这个小姑娘多少有点恩惠,但是想不到,今天她会探了进来。 白冰被木青山摔得七荤八素,其实木青山用力很巧妙,也不会那么痛,窝在沙发里愣了一下,那双明亮的眼睛转了几转,立刻握着双拳冲木青山叫了起来:“原来木青山就是你?你竟然敢冒充我的爷爷?” 与一年之前相比,白冰长高了不少,长身玉立的气质日渐显露,由于长期混迹海域,本来白皙的肌肤略带红晕,令人记忆深刻的是,那双似乎会说话的大眼睛,朗若星辰,黑白分明,很难相信,这样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竟然长了这么一双动人的眼睛。 在白先生的记忆里,白冰是白世奇的女儿,母亲早死,自小就叼在爷爷的后面,充当小尾巴的角色,白冰冰雪聪明,记忆里超越常人。自然深得白老的喜爱。 “小白鸽,你为什么摸到我地房间来?” 这声小白鸽让白冰愣了一下,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木青山,片刻从沙发上跃了起来,直扑木青山。 “别以为你对我有恩,我就会感谢你,哼!我的爷爷有那么容易充当的吗?快说。我爷爷是不是死了?上次让你溜了,这里是我白家的大本营。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你了。” 在眨眼功夫,木青山已然让过对方的双拳三腿,右掌悠闲的抚摸着麻疼地肩膀,口中悠悠地道:“当年我传授你轻罗掌法与轻罗身法的时候,你还五岁而已,十年过去了,你总算有了小成。就是那一招“轻罗小扇”扑流萤说什么也练不好,今天我再示范一次,你看清楚了。” 此言一出,白冰立刻停了下来,身体微微颤抖,那双大眼睛陡然亮了起来,犹如两盏明灯。 木青山地脚步犹如流云流水,左掌向前连拍三掌。风声飒爽,右掌悄然提起,头也不回地向后拂出,似乎杂乱无章,但是意态雍容,漫不经心之中。暗含着一种必杀的至理。 白冰一拍手掌,欢喜叫道:“这是爷爷的掌发,瞻前忽后,意在诱敌,一击必杀。” 木青山笑道:“你活泼有余,却是沉稳不足,小白鸽,你想你爷爷吗?” 这句话,木青山是当白求仁问的。 话音刚落,白冰竟然做了一个很小孩子气的动作。侧过头来。嘴巴咬住了左手食指,低头不语。 这是她小时候不开心时。特别是看到别人家的妈妈时,经常做的动作。 木青山年纪轻轻,竟然也大有感触地叹了一口气,沉声道:“我虽然继承了你爷爷地记忆,但是我也算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连一个爷爷都是认的,白冰你虽然没有了爷爷,但是还有家人,应该开心才对?” “谁说我不开心了?你这人年纪轻轻,怎么说起话来,总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啊?” 白冰倏地放下手指,冲木青山吼了一句,犹如一个百变魔女,快步走了上来,拉住了木青山的衣角,可怜巴巴地道:“大哥,你行行好?你还知道我爷爷什么事情,都跟我说了吧!他是不是真的遭遇不测了?上次在神农架遇到你的时候,你好像不是这个样子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要跑来我们白家的总部?” 木青山心头凛然,这个小姑娘果然厉害,一眼就看出了他地变化,像这种魔女手段,木青山在自己的屋子里已经领教了一次,当时完全免疫,这次根本就没有感觉了。 “白冰,你爷爷让我转告你,以后不用再出去寻找他了,学好轻罗掌法,完成学业……” 木青山正在按照白求仁的意思照本画葫芦,突然,眼前一花,白冰那轻巧的身子一下子消失了。 一溜蓝盈盈的光芒直刺木青山的大腿,快在眉睫之间。 木青山不禁咦了一声,原来这个小姑娘地轻功之快之轻,竟然大在他的意料以外,至少他也没有把握可以媲美这样的速度,这位白冰小姑娘,实在是一个天才。 “别胡闹了。” 木青山左脚为轴,快速无比的一旋,整个人如同一个纺柁般转了出去,房间里立刻画过淡淡的痕迹,肉眼看见,这也是木青山体内的真元力渐渐液化的迹象。 哎哟! 一声惊呼传了过来,这股旋转的劲风带动着白冰那巧小的身体,呼的一声飞向了墙壁,眼看就要砸在装饰着金花地墙壁上。 按照木青山地意思,在这样局促的空间内,本来不可能来得及救下白冰了,那知道那个念头刚刚冒出来,身形倏地一闪,人已经到了白冰地面前,有如鬼魅。 此时,白冰的身体已经到了墙壁的边缘。 手掌探出,刚想抓住白冰的小腿,突然异变产生了。 在木青山的目瞪口呆中,白冰那萎缩的身躯突然凌空一个转折,似乎是按了按墙壁。徒然加速,整个人如同飞蛾扑火般冲进木青山的怀里。 清脆地声音响起。 木青山只觉胸口疼,立刻,一股麻、酸、酥百般具陈的感觉袭上心头,脚下一软,立刻颓然坐倒。 他一时大意,竟然中了这位白冰小姑娘的诡计。有一点不可否认,白冰的速度。应变之巧,并不在木青山之下了。 别说这点小毒,就算是半刻致命的鹤顶红也别想毒倒眼前的木青山,有了清凉异力这股万物之源,木青山早已身如菩提,万毒不侵。 木青山有点苦恼的是,这样地麻醉药不算是什么毒。所以清凉异力也不能在刹那之间完成使命。 “木哥哥,上次神农架之行,我知道你不畏惧麻醉针,所以呢!这次我特别吩咐医生加大了分量,你放心,我没有恶意的,你只要说出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地事情,然后告诉我爷爷的下落。最后离开白家,咱们就人情两清。” 看到击倒木青山,白冰似乎颇为得意地笑了一下,随即一拍手掌,冲门外叫道:“小鹰,这次算你沉得住气。还不给我进来。” 白冰话音刚落,外面的房门向两边滑开,旋即走进一个又黑又壮,身形犹如一头出笼野豹的小伙子,这个少年正是肖鹰。 他见到木青山委顿在地下后,满脸的担忧之色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一路跑了过来,那知道脸色慢慢地变了。 ('www.txt80.com:八零电子书)“小冰……这不是救了我们的大哥吗?他会在这里?我来放了他。” ('肖鹰说干就干,刚想把木青山扶起来,突然头顶一疼。站在一旁的白冰已经给了他一个大大地板栗。 ('书)“傻小子。他就是冒充我爷爷的,快点。皮袋带过来没有?把他装起来拱出去,别人我爸爸他们知道了。” ('3UWW)肖鹰有点歉意地看着沉默不语的木青山,抓着头皮道:“你确定这样做吗?如果世奇叔叔他们知道了,那怎么办?” “当然是逃出去了,喂,你究竟愿意帮我不?担心自己扛不起来吗?不帮就走开,别给我碍手碍脚的,我一个人也干得来。” 肖鹰一下子跳了起来,双眼一瞪道:“我当然可以……” 他的话音刚落,委顿在地上的木青山哈哈大笑,长身而起,只一跃,就到了他的面前。 肖鹰也算是一个内家修气的高手,一时之间竟然发起呆来,张大了嘴巴,楞楞地看着木青山。 白冰反应比肖鹰快得太多,一下子远远跳开,叫了起来:“小心……” 木青山地猿臂一探,已然抓住了肖赢的胸口,一提力,整个人犹如一阵风扑向了白冰,当真是兔起鸪落,气势骇然之极。 “喂,木大哥,我刚才是与你开玩笑的,别认真啊!瞧,我爸爸过来了。” 白冰的身形犹如穿花蝴蝶一样飘飞,轻罗掌法展了开来,左一闪,右一闪,显得空灵无比,那知道木青山对这套掌法早已滚瓜烂熟,笑声之中,身形跟着踏进,无论白冰的身法如何巧妙,如何令人眼花缭乱,也逃脱不了被木青山逼向墙壁一角的命运。 “看针。” 白冰倏地呼喝了一声,右手一扬,木青山下意识地扁了一下头颅,格格娇笑中,白冰地身形已经跃过了木青山的头顶,眼看就要逃之夭夭。 种子导引。 木青山悄无声息地弹出一颗异力种子,这颗种子落在白冰的身上,立刻生根发芽,抽枝蔓藤,刹眼之间,白冰已经成为一个大大的草芥,只余一个头在外面。 看着木青山走近,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姑娘的眼神终于变了,何况她眼前的处境已经超出人类的认知的范围。 “别过来,我的手指还能动,小心我刺你。” 木青山怒火已过,平静地道:“我既然答应你爷爷照顾你一下,自然不会与你为难,我需要休息,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 木青山一手一个,抓住两个小鬼头走向门外,越过两重宽大无比地厅堂,到了门口,然后毫不客气地把这两个小鬼丢在地上。 “如果还敢进来,我把你们吊在天花板上,吹一夜空调。” 防微杜渐,木青山留下一句恶毒地诅咒,这才关上了房门。 “都是因为你,笨死了,动作那么慢……” “我……” 第一百四十五章 山海会盟 次日,木青山登上了白世奇准备好的私人飞机,回首转望下面的庞大建筑群,但见云雾缭绕,如烟如尘,有如蓬莱之景,暮地,木青山竟然产生了一种依恋的情怀。 除了驾驶飞机的机师外,机舱里还坐着三名面目木然的大汉,这三人自从登上飞机后,彼此之间没有说过一句话,用一句成语概括最适当不过——呆若木鸡! 这三人的身份,在登机之前,白世奇曾经轻描淡写地交代了一下。 金五:(金紫荆的人全部使用代号,不用真名):身高192CM,身份是特种作战军人,全能武器的专家,国内有名的硬气功大师,曾经是“红卫”出来的兵种,资料绝密。 金三:身高178CM,职业是医生,一个与众不同的医生,像白冰手中的麻醉针,他一夜之间可以研究出百种以上的配方。 金十三:代号半根鸿毛,身材不高,白冰的业余轻身功夫师傅,光凭白冰的轻功造诣,木青山已经对此人有了敬畏之心,当今的社会,信息流通很快,自然不用什么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轻功大侠,但是此人的身份是杀手的话,那么一切都不同了。 “木青山先生,我知道你在大陆得罪了不少势力,包括当今最有声望的武当云顶以及清光少林,咱门白家也算是一个大家族,用不着向别人示弱。这三个人会保持与你联系,不会成为你的影子,别小看他们,站在他们背后地是强大的金紫荆力量。” 白世奇的声音似乎尤子缭绕在耳。 木青山也是一个习惯沉思的人物,结果飞机在西京市降落的时候,一行四人竟然没有一句交谈。 木青山似乎都不用大脑来思考,白家的人早已在机场的附近预定了一家五星级宾馆。按照木青山地意思,本来是到达西京市以后。立刻与这三个影子分道扬镳,有需要时再打招呼。 后来医生说了一句话,木青山便留下来了。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我建议先给木先生化妆,随便传授一下一些简单地易术,你给我一点时间。” 木青山确实有担心,他已经成为两大流派的猎物。随即都可能掉进对方的陷阱,既然可以改头换面,何乐而不为? 到达宾馆后,金五这名职业军人立刻自个儿转了出去,半根鸿毛本来想从十楼的楼顶跳下来的,被医生拉了一把,乖乖地乘电梯去了。 木青山不禁大汗,难道这些人身手虽高。智商却有点弱智?这位医生还算是比较正常的一位了吧? “木青山先生,要不要给你一副人皮面具,原装原货,保证连一点结合口都没有,恩,头皮也是从活人头皮上剃下来的。经过特殊地药水处理,没有丝毫的瑕玷。” 木青山头皮一阵发麻,原来最恐怖的还是这位师傅,人皮?这是在演电影吗? 木青山虽然经历了无数的风浪,但是与这些专业的人士相比,自然就差了一个等级了。 “不用,你只要告诉我简单的易容术就可以了,我只想改变肤色……” 医生金三略为沉吟,露出一副大材小用,牛刀小试难免痛心的表情。 “这是本人特制的易容膏。可以按照颜色地深浅调配。效果在十二个小时以上,恩。这副眼镜有折射的功能,看起来与平常眼睛没有什么差别,但是旁人看你的样子就不同了,五官会在散光之下扭曲,该高的地方会更高,该细的地方会更细,这都是光线的原理而已,具体地道理我就不明白了,因为我只不过上一名医生而已。” 靠,戴上这样的眼镜,估计母猪都会变西施姑娘了。 这绝对是好东西。 木青山根本就没有考虑这副眼镜的成本会如何惊人,毫不客气的接了过来,纳入私囊。 “对了,以后我怎样联系你们?通讯工具并不安全。” 医生难得微微一笑,露出满口白牙,道:“请问木青山先生,你有看过(暗之职业经理吗?” 木青山听得摸不着北,在西楚大学的时候,在那名无聊的胖子怂恿之下,武侠书确实看了不少,那本《暗之职业经理人》似乎颇有印象。 “我想起来了,那小子更新特慢的,我等了三个月才看完了,内容还不错,但是结局差强人意。” 这一刻,木青山那里有什么白家家主的风范?完全就是一个没有成熟的小说迷,还是戴着眼镜那种。 更搞笑的是这位医生也非常激动地一拍桌子,喝道:“对了,那小子好像今年又开了一本新书,更是慢到死。算了,不谈这个,我意思是说书里地经理人联系方式,我们可以参加一下,试问一下,木青山先生你有打什么网络游戏吗?” 游戏? 木青山想了想,脱口而出:“CS,这个有打过。” 医生差点当场晕厥。 “我喜欢是那种可以注册地游戏,可以聊天,与美女逛街头,吃冰激凌,结婚什么的。比如说:魔兽、三国……” 木青山登时呆木,他宁愿静静地坐在树阴下看书,欣赏蓝天白日,确实没有兴趣花上半天去打这种浪费体力时间地游戏。 医生吐出一口长气,道:“算了,玩星际,我还是教你怎样养狗吧!” 中午的时分,一名穿着灰色休闲服装,皮肤黝黑。戴着一副非常拉风的眼睛人士从宾馆里走了出来,此人神情豪迈,大有南洋老板地风范。 就在木青山拦车而去的刹那,十楼的窗口有人自言自语地道:“奇怪,这位家主怎么没有白先生的压迫感,嘿嘿!似乎跟我挺对头的,有意思啊有意思!木青山先生竟然连养狗都不会。还被狗拖着走,哈哈……人生总算不会寂寞了。” 就在木青山穿越西环路的时候。来自的士地广播中,主持人饱含深情的声音颇有意思地传了出来。 江湖中,没有人能挡住得杨琳琳轻轻一笑,杨琳琳轻轻一笑,天下男人都会为这心碎。 江湖中,更没有人能挡得住大青山轻轻一棍,大青山一棍挥出。千里之外,都可以感觉到那股凛然地杀气…… “青春动力,各位广播前的听众请注意,最近由无线推出的十五集电视连续剧即将上映,片名为妖姬……” 木青山差点不把饭都喷了出来,暗暗感慨:现在的媒体也够三八的了,不过杨琳轩虽然离开了娱乐界,但是很多人都没有忘记她。想来这部妖姬就是为了纪念她的,也难怪,除了少数人外,又有谁见证了杨琳轩另外的一面?何况社会上地部分人,披着豺狼的面具,杨琳轩比他们好得太多。 的士的司机还嘀咕了一句:“好好的巨星也不得罪了什么大家族。竟然被人说成了变态,哎!现在的社会,做人太难了,特别是做好人。 这句话说得倒有点水平。 在接近可园的时候,木青山微笑道:“老师傅,能否借你的手机用一下,我给朋友打一个电话。 老师傅很爽快地递过了一部旧款地NIKIA。 木青山随即播了凌临峰一个号码。 “峰少是我,别叫出我的名字,你现在还在可园吧?那行吧!我已经回到西京,有事找你商量。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先挂了。” 凌临峰是来得及喂了一声,木青山立刻挂掉了电话。 这个动作也算是非常迅速谨慎。可惜当木青山一拨通凌临峰的电话时,在一间略显阴暗的房间里,一名神色颓废的年轻人站了起来,一扫多日地匪气。 “老板,木青山已经出现,他现在正在与峰少联系,确定已经回到了西京山,具体位置还不能确定,正在进行电话追踪中。” “很好,派几名身手教好的追踪高手到可园,从今天开始,我必须全日侯清楚他的下落,明白?” “好的,我知道怎么做了。” 这名神色颓废的年轻人在电脑前重新坐了下来,手指在键盘上跳动着欢快的舞蹈,片刻登陆了一款新开发的游戏。 青苍47。 青苍87。 青苍67。 这名年轻人一口气点了三名正在线的闪动镜头,随即发过一连窜的字词。 “可园,木,任务,追踪。A级……” 在西京市三家不同的网吧包房里,三名年轻人同时起身结帐,一张无形地网悄然展开。 木青山重新回老了以前与陈肥肥一起办公地地方,这间临时办公室经过整修之后,显得非常的豪华,与过去地局促不可同日而语,但是木青山现在做了白家的主人,又住过那种级数的总统套房后,像这种级别的办公场所,实在是小意思。 “怎么会有怪异的感觉?难道有人追踪?” 凌临峰还在三里之外,木青山百无聊赖地站了起来,心头竟然第一出现了怪异的感觉,似乎,黑暗中有什么东西盯着他,但是不可否认,这种感觉并不明显,若有若无,一开始,木青山还以为是水土不服了。 桌子上的笔记本是可以上网的。 木青山思索了一下,立刻下载了星际的游戏,登陆上金紫荆的用户名,开始进行养狗计划。 还好,医生还留在五星级宾馆里坚持上网,这是他与木青山定好的信号,这三人不想限制木青山的自由,但是只要木青山脱离了他们地视力。医生三人必须坚持上线,等待木青山的命令,现在的黑客实在厉害,随便一个通话纪录都可以追到你家的厕所,象这种借助游戏沟通的方式,实在是一种技术的美化。 为了掩盖目的,木青山乖乖地加了医生。PK立刻开始上演。 这项游戏新学乍练,自然养不出什么强大地狗群来。一堆农民伯伯拿着锄头在医生的指挥下冲杀了过来,木青山率领地低级狗群还来不及吠上一阵,立刻全军覆灭。 标准式的蹂躏。 “其他战友,金五,外号“强人,”金十三,外号“半根鸿毛”。现在有时间的话,你加他们为亲密战友。” 一行字出现在屏幕的右下角。 木青山找了大半天,这才发现在左端的灰色格条框是可以聊天的,看来自己的游戏天赋还真是等于零了。 “我没有时间,眼前正在一个可园地地方,这里有点古怪,似乎有人跟踪我,你想办法帮我摔掉这些尾巴。如果是云顶清光的朋友,我必须考虑跑路了。” 扑的一声,医生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差点不把鼠标震了下来,那名管理女同志狠狠地给了这个头发蓬乱的人士一眼。 木青山飞快地退出了网络,就在此时。外面已经响起了脚步上。 “不可能,难道凌家会派人监视我?按照凌家的实力,就算是云顶的朋友,也不可能轻易闯进这片院子啊!” 木青山百思不得其解,门外只响了一两记敲门声,须臾,凌临峰那张冷俊的臭脸立刻探了进来。 这是两个好朋友一个月以来的第一次见面。 四眼相对,竟然有点无语凝壹地感觉。 凌临峰的风采依旧,在别人的眼里,他不在是校园里那个颓废。无做事事的浪子形象。整齐、干净、风度翩翩就是他眼前的写照。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木青山更喜欢以前的凌临峰。骨子里以为,这才是他地本色。 相对来说,木青山功力日深,体内的清凉之力又具有女性梦寐以求的养颜效果,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变化,除了眼神愈加纯净之外。 “回来就好,还以为你从此不会踏入凌家一步了呢!” 这两人都是清淡的主,当然不会像陈肥肥那样做出什么热烈拥抱的举动,朋友之间,有时间一个关切的眼神就够了,又何必嘴上说得惊天动地,背后却是恶语伤人。 木青山点了点头,手中多了一件事物,伸到了凌临峰的面前,用力晃了一下。 下一刻,凌临峰的脸色竟然起了戏剧性的变化,激动、难以置信,甚至还眨巴了一下眼睛。 白家的权利象征,竟然会出现在木青山地手上?这可能吧?按照凌临峰对木青山地理解,小木绝对不会拿一只赝品来哄他开心,也就是说,这一个多星期的香港之行,木青山再次完美地完成了一个近乎奢侈地任务。 直到此刻,凌临峰不得不深深地打量着木青山,他如何都不敢相信,这样的七尺之躯里竟然藏着什么惊人的秘密,天大的事情到了他的手里,似乎都迎仞而解,不费吹灰之力。 “这是真的吧?”似乎有了确认什么,凌临峰的声音苦涩地问了一句。 “千真万确。”木青山的脸绽笑容。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四只眼睛落在这颗传说中的金紫荆上,中间那颗金紫的花朵折射着梦幻的色彩,似乎,在诉说着过去光辉的历史。 “总有一天,凌家也会拥有属于象征身份的荣誉,到了那一天,凌家欠小木的人情太多了,如果要还,恐怕世上已经没有任何比拟的东西。” 凌临峰暗暗地想着,突然,他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视线转移,看着木青山有点不自然地道:“小木,你加入凌家已经有半年多了,我的老爸这次竟然想召见你,如果你有空,能否去与他见上一面?好歹你也是青苍盟的功臣,我老爸应该有什么话要对你说吧!” 木青山平淡地道:“如果凌晨曦大伯想见我,也不是不可,但是眼前可不是时候吧?对了,陈肥肥那件事情搞定了吗?你知道,胖子虽然做事草率,但是他绝对不会把不该说的话说出去,希望凌家不再追求他了。” 凌临峰突然叹了一口气,道:“小木,可能你不知道,我的老爸一贯低调行事,但是从小到大,我都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下一步会做什么,说真的,我从来不会如此怕过一个人,我之所以建议你去见他,就是想你好好地与他谈谈,能否对胖子网开一面。 “你意思是说,他们还不会放过陈肥肥,是吗?” 木青山的眼光闪耀着一种不知名的东西。 凌临峰沉默了下来,竟然有点不敢面对木青山的眼光。 “看着我,凌临峰。“” 第一次,木青山的声音徒然转厉,“你说,我们是不是朋友?陈肥肥是我们的兄弟?” 凌临峰勉强地笑道:“我一直派人在保护陈肥肥,他已经到了重庆,同样,我老爸的秘密地网组织也在监视着他,但是这不是长远之计,陈肥肥一直有生命危险。” 木青山松了一口气,缓缓问道:“地网?这是什么组织?” “这是我老爸在我还没有出生之前就开始策划的组织,每年,他都会在全国各地挑选最尖端的人才,包括黑客、特种兵以及最负盛名的杀手,然后资助这些人成长,给你们最好的待遇,甚至安排他们娶上大明星都行,但是这些人必须一辈子效忠青苍盟,最让人头疼的是,这些人的身份非常隐秘,除非他们出手,没有人知道他是谁,这是直属我老爸的势力,究竟是什么样的队伍,我一无所知,别说陈肥肥还在国内,就算他到了国外,一样在监视之下,很有可能他一天无意中提到了青苍盟,立刻会被同事杀死在办公室里。” 虽然是冷天,木青山依然感觉到一丝冷意,一直以来,他都不清楚青苍盟暗势力,现在听凌临峰娓娓道来,竟然有一种汗流浃背的感觉。 这个死胖子,以前找工作时马马虎虎,跟着奸商队走了一个多月,然后把对方的老板打倒逃了回来,这次还不把事情搞定就抹屁股走人,他还真以为兽盟是便利店了。 好半天,木青山终于说了一句:“好吧!我去见凌晨曦。”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世家资格 “吕人杰,你们四人在一起吗?替我办一件事情,五分钟后,木青山乘坐的的士会出现在西环路上,车号是710038,这段时间你们暗中协助木青山,不能出什么差错,解决不了的事情马上向我汇报,明白?” 电话那头,正坐在酒吧里吆五喝六的吕人杰四人愣了一下,感觉很怪异,按照凌临峰的性格,平时与他们通电话,绝对不会超过三句,今天竟然有了婆婆妈妈的感觉。 “听到没有?马上出发。” 凌临峰吼了一句,坐在门口眼睛半眯的老头似乎吓了一大跳,猛地睁开了浑浊的眸子。 “收到,马上出发。”坐在吧台的四人同时跳了起来,乖乖不得了,果然是凌少的脾气啊! 凌临峰所不知道的是,木青山已经在此时下了的士,身形已经出现在一条昏暗的大街上,一个人正在慢悠悠地走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一只正在觅食的野猫突然喵喵叫了两声,跳了起来远远跑开。 木青山的身影出现在街头,由于天气寒冷,行人已经很少,似乎有点萧瑟的味道,三二片落叶在微风中飘舞了两下,落到隔壁的围墙去了。 暮地,街道上的唯一身影消失了,三分钟后,木青山的影子又从街尾出现,犹如鬼魅。 “请问,你们是在跟踪我吗?” 街道的中间站着三名衣衫褴褛地年轻人,头发蓬乱。脸上气色好像永远都没有吃饱,但是光凭从乱发里透了出来的明亮眼神,木青山已经确定,这些人绝对都是化妆的。 仿佛没有听到木青山的话,这三人继续走路,竟然眼不斜视,别不能怪他们不够小心。这三人已经在黑暗的角落整整等了三分钟,在确信木青山已经逃离之后。这才转了出来,按照他们组织的规定,木青山出了这块地盘是由别的人负责地。 可惜还是落错一子,满盘皆输。 “咦,气氛不对,要不咱们绕路走吧!好像要打架了,别惹祸上身。” “绕回去?那要走上三倍的路。咱们走自己地路,别管其他事就成,快点。” 街道的尽头,三名农民模样的人出现,其中两个还挑着担子,犹豫着向这边走了过来。 来的真不是时候。 木青山脸带微笑,让这三名衣褴褛貌似夜不归宿的人士擦身而过。 虽然谁都没有动手,但是那股压抑的气势却让人呼吸沉重。 “你们既然知道了我的行踪。就得把命留下来,这是我地规矩。” 一个冷冷的声音弥漫在长街上,下一刻,三声尖锐的声音响起,似乎是什么东西刺破了夜空。 种子,三颗种子!传说中的秘招。木青山所特长的本事,正是来去无踪的种子,而两大主教之所以折在木青山的手下,正是那些神秘莫测的种子,可以发芽生根,甚至成为人间地凶器。 木青山所不知道,有关他的人间凶器,种子再加烧火棍,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凡有武学踪迹的地方。必有这个消息传扬。 云顶既然号称是最大的派流。传播功夫自然是天下一等一的水平。 这三人的动作也不算慢,当破空地声音响起的刹那。身形立刻如穿花般向三名老农民的身上靠拢,这不是送上门来的挡箭牌吗? “别动,否则洞穿你的喉咙。”冷如冰雪的声音响了起来,可惜不是这三名衣服褴褛的人发出的,而是一位农民发出来的。 这三名衣服褴褛的人士个个神态各异,被金五擒住地家伙双手犹如皮鞭一样板向身后,形成了不可思议地三百六十度角外加五度,被金十三勒住喉咙的家伙双眼如金鱼般突出,喉头仿佛被堵塞了什么东西,想发出什么声音却又发不出来。 医生最轻松了,他地手臂不过是轻轻地搂住对方的腰而已,不过对方的眼球多了一件东西,一支闪耀着蓝光的针,这么一来,他连后退的勇气都没有了。 就算在黑夜里,也难以掩饰那一溜幽蓝的光芒,木青山吃过白冰麻针的苦头,下意识地避开了医生那邪异的眼光。 “朋友,老实交代吧!我只要一句话,是谁让你这样干的?” 被医生楼住腰的年轻人似乎还没有睡醒,蒙胧地答了一句:“不清楚。” “哎呀,不好意思,刚才手滑了,还好,只是刺破手臂动脉而已。” 一注鲜血仿佛高压水龙头一样自年轻人的手臂标了出来,足足有十厘米多高,也不知道医生用了什么样的手段,竟然可以制造出如此绚丽的景象。 年轻人的脸色立刻发白了。 “是谁让你这样干的?” 医生又重复了一次,声音还是笑嘻嘻的,有点恶人谷里那位哈哈儿的味道,实际上,医生在外号就是哈哈儿,只不过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我……真的不……” 哧,某人的脖子左侧奇迹般地开了一个洞,又是一标鲜血射出,任谁看到自己的脖子的鲜血射出,恐怕都不能保持镇定,那种感觉实在比死还恐怖。 年轻人的眼神立刻涣散,嘴巴快速干涩了起来。 “我知道从这里向左转两个弯,有一家私人医院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现在说出来,也许还来得及。” “我说……我们是地网的人……其他一切,真地……不知道了。快,帮我止止血,我是不是快死了。” “放心,你不会那么快死,你是在那里接到命令的?” “再见上帝,是这款新开发的游戏。”年轻人已经知道气力在快速流失,口气立刻流爽了起来。 这个游戏的名字还算有意思。至少这名年轻人不会去见上帝了,医生放开了手臂。这个家伙立刻双手捂住两处伤口,一路狼嚎而去。 “凌晨曦,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3uww]” 木青山的眼光似乎超越了夜空。 在对待敌人的时候,医生地口水非常多,但是在木青山静止的时候,他却站立得如同雕像。 “放开他们,这些人不过是小鱼小虾而已。我已经知道是谁在对付我了。” 木青山淡然地发布着命令,却不知道,远在十里之外,正在发生着一件与他相关地事情,而这件事情就是以他的行踪为赌注。 “张大师,我是凌晨曦,自从云顶面谈之后,咱们已经好多年没有见面了吧?是不是应该找时间叙叙旧了?” 在电话里。凌晨曦似乎一位温柔无比的长者。 “凌晨曦,听说那位杀了我徒弟的木青山就是你们青苍盟的,你既然想与我见面,不知道你有什么赌注?如果能引起我的兴趣,我可以考虑下山一次。” 一直以来,张主教都以为木青山用奸计杀害了他的徒弟。在事实地面前,这位本来清淡无为修行的大主教竟然动了妄念,再难保持过去那种古井无波的心境,木青山,这三个字已经成为他心头的死结。 师傅曾经说过:不管谁对谁错,打不开心结的人,永远都难以超越自己的心魔,以后的修行之路,也就难以跨越一步。 正是因为这句话,世上不知道多了多少寡夫孤儿。在别人的眼里。有道高僧潇洒出尘,神风道骨。须不知,这些戴着光环地前辈们,很多年前就是抛弃妻子儿女的狠心人。 “相信大师已经听说木青山已经回到了西京市了吧?就在十分钟之前,他还与小儿在一起,眼前就不大清楚了,当然,他的行踪眼前还在我的控制之内。” “凌晨曦,我知道你的过去,所以用不着跟我打哈哈,说吧!需要我为你们凌家做什么事情?” “其实也很简单,大师德高望重,只须与我去开一次会就可以了,我也可以狐借虎威,为凌家沾一点光彩,呵呵!” 凌晨曦越是说得轻描淡写,以张主教与他三十多年的交情,自然知道涉及地将是非同小可的事情。 “再过一个时辰,清光大师会来访云顶,我没有怠慢老道友的习惯,快点说出你的目的吧!” 西京市属于凌家势力渗透最厉害的城市,因此,张主教并没有怀疑凌晨曦的诚意,但是这个老头神经兮兮的,让他感觉很不爽。 凌晨曦的语气庄重无比地道:“我已经向有关的部门递交了凌家地财力文件,听说已经批下来了,国家会派出专门人员下来交流,这也是最关键地地步,我这里以及有了毕家与白家的支持,白家地金紫荆红印与毕家的狮子大印立刻摆在我的面前,但是还需要一名有威望的人士,而大师就是不二人选,希望你能支持凌家正式成为第五大家族,到时候,凌家就会是云顶最好的朋友。” 张主教的声音略带颤抖地传了过来道:“你已经拥有了白家的金紫荆红印还有毕家的狮子大印?” “大师可以亲临检验。” “好,你为我们提供木青山的行踪,我就陪你开这个会议吧!实际上,你凌家既然拥有了两家的支持,就算不用我老人家亲来,用不了多久,第五大世家的名号一定会落在凌家的头上。” 凌晨曦暗暗地道:你又怎么知道,为了这个时刻,我已经等得太久了。 二天以后,云顶张主教与清光室的清光大师亲自来到了西京,没有任何的同行,这两个人都当今盛名最隆的高人名士之一。为了不引起不必要地麻烦,所以没有携带任何的手下。 木青山在这两位大师的眼里,也正也邪,但是邪恶居多,并且已经成为他们道心内蒙着的最后一片尘埃,就算凌晨曦不邀请,对付木青山。也是他们跨越境界之前的应该做的事情。 一贯低调的凌晨曦终于跨出了黑暗地厅堂,亲自带着长子凌临海。次子凌临峰前往接机,当然,这一行人都是秘密行事,除了内部的人知道外,外界之外,草木不惊。 木青山一直留在西京市,他必须亲眼看到凌家地加冕。这也是他目前的最大的心愿,凌临峰早已联系不上他,就算以凌晨曦之能,死了好几批手下后,再也不敢接近木青山,但是只要木青山留在西京市,就算借助白家的力量,木青山也休想逃离地网的视线。这个组织之大,远远众人的意料之外。 溪云初现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一股沉闷的气氛在冬天里弥漫着,无论是政府要员,或者是百姓贫民,甚至贩夫走卒。大家都期待着新地希望到来,毕竟,这个社会乱得太恐怖了。 当初四大家族通过秘密的家族会盟之后,已经在暗中掌握了全国三分之一的经济命脉,虽然当今的商品经济不容许寡头垄断出现,但是政府又不方便干扰,宏观调控是只要手段,微观调控为铺而已,过去吃过苦头,现在任何人都不敢在这方面轻举妄动。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凌家。最大的黑马。 一年,也就是短短的一年时间。或明或暗,凌家借助与毕家的合作第一次浮出了水面,有些人,即使有无数的机会,他都不能抓住,只能怨人尤人,而有些人,一旦有一丝地转机,却能在黑暗中睁开了光芒闪耀的眸子,傲啸成龙。 凌家提交的资料不多,但是非常奇怪,这些资料不但涉及金融、房地产、教育,就连社会上的五金、酒吧这些冷行业都有所涉及,而且,每一个行业的资金都是高得惊人,如果凌家能成为一个大家族,这将是历史上涉及行业最杂的家族。 为期一个月地会议终于确定了下来,从此以后,凌晨曦那矫健的身形开始频繁地出现在媒体的面前,无论是叼钻的记者,或者是八卦的新闻台,凌临峰与他的大哥凌临海都能应付自如,对答如流,兼之风度翩翩,除了凌临海双腿残废,形象有点缺憾之外,凌临峰这个冷峻男人立刻被评为国内长得最好的男人之一,成为无数少女梦中情人。 一周后。 鼎鼎大名的云顶大师与清光大师同时出现在凌家组织的会议上,大师就是大师,才一出现,无论是大小官员,或者是商界名人,个个双眼放光,满脸都是宝光。 “老衲见证了凌家的成长,这一路走来,不容易啊!佛曰: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也如电,当作如是观,各位,过去,也许凌家有点劣迹,那已经都是如梦幻泡影般地过去,既然改邪归正,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世人是应该放下成见,重新接纳,这都是业报啊!” 雷鸣般地掌声响了起来。 最后一个星期,历史将记载这一个时刻,冬天的气息虽然已经很浓,浓得到行人不得不拉紧身上地衣服,但是出人意料的是,今天的天气出奇的好,头顶出现了久违的太阳。 冬天里的太阳。 凌家的文件已经下来,只要凌家通过其他四大家族的公认,这件申请立刻就成为铁锤定音般的存在,这一次扩大会议,正是在可园的小池旁召开。 凌家也不算是一帆风顺,至少楚家一直保持着低调的状态,从头到尾,都没有对这件事情有所表态。 可园经过紧急的装修后,面积足足扩大了一倍不止,光人工小池旁的草地就花了千万以上,一路走来,火树银花,盈盈小草,一片生机嫣然。 负责看门的明叔由于形象太差,一早就被人清理了出去,跑到厨房看堂去了,站在门口自然是凌家父子。 凌临峰一身白色的悠闲西装,长身玉立,脸白如玉,还是那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凌临峰不大喜欢这样的场面,但是今天,他不想拂逆了父亲的意思,所以只能保持形象站在那里,脸上带着如同柜台小姐那种职业笑容。 优美的喇叭声响起,一辆被誉为海上豪华宫殿的劳斯莱斯出现在可园的门口。 旁边负责招待客人的待应生立刻跑了过去,弯腰拉开了车门,同时做了一个优雅的动作。 门口,车里走出了一个凌临峰峰非常眼熟的人,毕家的大公子毕东流。 略带漠然的表情,平时自信的微笑换上了近乎凌临峰的表情,头发梳理得非常整理,没有丝毫凌乱的感觉,白牙色的领带,一别数月,毕东流还是毕东流,岁月并没有改变什么,但是他的心呢? 谁也不知道。 突然,凌临峰竟然生出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第一百四十七章 人生当道 脚步一动,立刻迎了上去,握住毕东流递了过来的右手,两人并没有说话,只是同时重重地点了头。 “恭喜你,峰少,凌家终于走到了今天,你算是功成名就了吧!我还给你带来了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凌临峰足足愣了两秒钟,这才道谢不已,但是他的内心已经打了一个突:奇怪,毕东流一贯深沉,怎么今天说话有点牛头不对马嘴? 眼光闪动,他竟然捕捉到了毕东流眼角处那淡淡的皱纹。 心下一颤,他下意识地避开了眼光,就在此时,车上竟然走下了一个让凌临峰顿时目瞪口呆的人。 确实来说,这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淡雅的气质,姣好修长的身材,十指尖尖,精致的五官点染在凝脂般的脸上,有点遗憾的是,那双凤眼略现凌厉,虽然她已经隐藏得很好,但是还是多了一种飒爽的感觉。 “唐雪婉?” 饶是凌临峰性格沉静,也不由叫了一声,自出国深造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这个木青山昔日的暗恋对象,传闻唐雪婉星途坦荡,盛名渐隆,今日相见,光凭感觉,凌临峰就知道这个女人的星路确实是前途无量了。 “木青山有这样的大声名,唐大明星应该知道毕东流是木青山的死对头,她今天竟然接受了毕东流的邀请,就算来恭喜我,我也用不着稀罕什么。哼!怪不得她的星运如此昌隆,估计是八九不离十了。” 不知道为什么,凌临峰胸口突然闷了一口气。 唐雪婉莲步轻移,向凌临峰走了过来,在某些冷气质方面,她与凌临峰有着惊人地相似,这才造成了在大学里两人似乎没有说过话。 “恭喜你。老同学,我可不是毕东流请过来的。只不过搭了毕公子的顺风车而已,谁让我并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可园在那里啊!怎样?不欢迎我吗?” 凌临峰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伸出了左手笑道:“当然欢迎,好久没有见面了,里面请吧!”≮我们备用网址:www.txt80.com≯ 在擦肩而过的刹那,唐雪婉几乎是贴在凌临峰的耳朵边道:“等你有空的时候,我有话与你说。拜托。” 暗香浮动,凌临峰竟然感觉自己地心神颤动了一下,摇了摇头,却见父亲凌晨曦射过来一道似笑非笑的眼光。 “峰少,这个女孩不错,她是你地同学?怎么以前没有听说过?” “因为我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话,今天是第一次。” 凌临峰冷淡地丢下了一句话。 就在此时,一声洪亮的大喝传了过来。 “楚家与柳家的人同时到了。” 这句话却是一名接应生叫出来的。提醒凌家人出来迎接贵宾,柳家的名车上是一蹲玉雕神龙,是柳家的身份象征,只要仔细看,并不难发现,毕家是狮子。而久未露面的楚家却是麒麟。 楚家地来宾身份非同小可,竟然是楚家的家主楚放天,楚放天是一名长像很威严的中年人,此人是国内公认的企业强人,业务上的往来只与国际势力交流,很少与其他四大家族来往,其神秘程度,仅仅次与白家,白家,根本就是谁也不买账的奇怪世家。 在凌临峰的引导之下。柳家的柳浩平。楚家地楚放天很快就进入淡雅怡然的可园,很快就融入了节日的气氛之中。 凌临峰刚想回到父亲身边。那知道横刺里穿出一个人,此人一身淡紫色的晚礼服,正是唐雪婉。 “凌临峰,听说木青山一直在凌家做事,我想问一下有关他的情况。” 自从木青山三人失踪之后,唐雪婉与童铃暗中调查了很久,没有木青山仿佛在人间蒸发了似的,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地信息,后来,木青山干出了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后,以唐雪婉的智商以及对木青山性格的了解,她一直以为是有人在冒名顶替,直到今天,终于确定了下来。 木青山确实已经出现。 凌临峰皱了皱眉头道:“你想知道什么?” 下意识里,他很抵抗唐雪婉这样的咄咄逼人的问话方式。 “听说他已经回到了西京市,有人却与他过不去,而这个人好像就是你最亲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如此。” 唐雪婉那双凤眼亮了起来,死死盯着凌临峰这张近乎完美的俊脸。 凌临峰的脸色立刻变了,唐雪婉所问的问题,正是他最不想听到地消息。 “对不起,不可奉告,小木是我地朋友,他不会出什么事,我只能这样告诉你,我太忙,先走一步了。” 言毕,凌临峰根本就不理会快要暴走的唐雪婉,立刻快步走向门口。 “凌临峰,我还有……” 唐雪婉一抄长裙,就要不顾形象地赶了过来,后面传来了一个磁性地声音。 “这不是唐小姐吗?我能与你跳个舞吗?” “臭凌临峰,下次本姑娘肯定不放过你,哼!跟我耍威风。你一定会后悔。” 唐雪婉暗暗诅咒,随即满脸堆笑地转过身来,站在面前的却是一位用不着拒绝的人,正是楚家楚放天。 凌临峰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已经老远地看到他的老爸正在不耐烦地眺望着。 凌晨曦是一个潜龙忽用的人,大事有度,小事有节,绝对不会顾此失彼,这是凌临峰第一次看到父亲如此不耐烦的样子,莫名其妙地。凌临峰地内心竟然冒出一种温馨的感觉。 也许这个时候,凌晨曦更像一位和蔼的父亲吧! “老爸,已经半个小时了,很多官员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你先进去招呼客人,让我在这里等吧!如何?” 缓缓地,凌晨曦摇了摇头道:“不行。按照惯例,如果有任何一个世家提出异议。那么我们的家族卫冕就会无限期地拖长,刚好白家是最神秘的家族,任何一方都不买账,木青山虽然找到了金紫荆大印,那可能是运气居多再家利益的挑拨而已,我必须让白家看我的诚意。” 凌临峰不禁苦笑,这句话既然说了出来。无论是谁都不能改变结果,这就是凌晨曦。 又是十分钟很快就过去。 凌临峰已经来回走了三次。 “里面地情况如何了?”凌晨曦身形挺得更加笔直,头也不回地问道。 凌临峰叹了一口气,道:“还好,无论是什么地方,有张大主教与清光大师再加上一个绝世美女存在,气氛都不会太差的。” 凌晨曦点了点头,道:“眼前地形势太乱。四大家族的人会面,自然会乘机探一下对方的口风,商战如战场,我们凌家刚好起了一个桥梁的作用,哼!社会确实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中介了。” “再过两个时辰,就是开会的时间了。白家既然已经接到了请帖,应该会来的,不知道来地是白世奇,还是白居之。” 凌晨曦微笑道:“我见过白世奇一面,那是三年前一个博览会上,他是白求仁的长子,此人年纪不算大,但是惊才绝艳,一肚子都是学问,难得又并不古板。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物。” 凌临峰点了点头。眼中射出神往的神色。 父子两人很无聊地你一句我一句地问答着,估计这是凌临峰一生之中与父亲谈得很多的交流。 有约不来过半夜。闲敲棋子落灯花。 时间在渐渐地推移着。 终于一声长叹响起。 “峰少,咱们进去吧!该来的总会来,不该来的可能就不会来了。” 丢下这句话,凌晨曦转过笔直的身板,立刻走了进去,连头都不会再回。 凌临峰眉头紧锁,低头一看,却见时间显示,会议地时间已经到了。 这次扩大会议的性质很奇怪,可以说重要也可以算是非常轻松,只要四大家族的人一到,当着政府官员的面给一个口头承诺,甚至不用任何的正式文件,凌家就可以登上大雅之堂。 可惜,白家的人还是不能及时赶过来。 主客依次而坐,唐雪不算是贵宾地身份,只能与娱乐界的明星们到场子另一边待着,当然,这些明星对这种严肃的会议也没有什么感冒,大家各得其乐,皆大喜欢。 凌晨曦站了起来,声音略带歉意地道:“白家那边可能有点不方便,所以一直迟迟不到,非常遗憾,四大家族竟然不能济济一堂,把酒言欢。” 此言一落,大家都面面相觑,要知道,凌家成为大家族已经是时间的问题而已,况且凌家是黑道出身,背景非常特殊,就算是世家,也不可能不给情面,白家的事在忙,也不忙在一天吧!” 嗡嗡的议论声顿时响了起来。 “各位,请静下来,听晨曦一言。” 低沉恢弘的嗓音登时把众人的杂吵之声压了下去,很多人甚至感觉心口微微烦闷。 坐在上首的张大主教与清光大师对望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心想暗忖:凌晨曦既然是青苍盟之首,应该百事繁忙,想不到他竟然没有把自己的修为放了下来,此人如此坚忍,果然是一个人材。 “晨曦非常清楚规则,既然白家地人没有来,这场会议似乎已经不必要,或者说,只能改期了……” 改期两字,凌晨曦说得非常沉重,谁都清楚,这种事情适宜速战速解,恐怕以后地变数就太多了。 没有今天的会议,政府绝对不会把金制苍鹰送到凌晨曦地手上。这是一个痛苦无比的选择。 “老爸,希望你能拿得起放得下……” 凌临峰看得分明,凌晨曦的身形已经晃了一下,但是他也无能为力。 “也许,如果小木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可惜他被逼走了。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每到疑难的时刻,木青山总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给凌临峰最准确的答案。然后把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到了这个要命地时刻,凌临峰的脑海竟然莫名其妙地,又好像是条件反射地出现了木青山那冷俊如水地脸孔。 小木,你究竟在那里? “谁说白家的人不来了?白家的家主在这里。” 似乎感应到了凌临峰的苦恼,凌晨曦那句无奈的语音刚落,暮地。可园的门口响起了一声直插云霄的高喝。 凌晨曦那笔直地身躯如呆木般一凛,飞快地望向千米之外的门口,眼中精光连连,整个人焕发出一种惊人的光彩,恰似一把出鞘的宝剑。 这一刻,他已经等得太久。 岁月太漫长,人生太短暂,谁又能以有限的生命超越无限的巅峰? 内心似乎响起一个声音:凌晨曦。你终于等到了。 所有的人,刷的一声,全部凝望向一个地方,那个小小地门口,似乎成为胜福之地。 直到此时,接应生那洪亮的声音如仙乐般响。 “金紫荆。白家贵客到了,欢迎欢迎。” 白世奇,走在最前面的正是身材高大,恢恢弘弘,气质远超常人的白世奇,传说中的双料博士,国际上最享盛名的古董专家。 此人一身灰色中山服,似乎毫不起眼,但是凡是见过他地人,只看了一眼。就不会忘记他那种儒雅的气质。那种淡之若素的风范。 有些人,你只看一看。他就能钻入你的内心深处,而白世奇就是这样的人。 凌晨曦哈哈大笑,声音爽朗无比。 “世奇兄弟,你我三年前有缘一见,匆匆离别,想不到今天相见,白先生还是风采依旧啊……” 不远处的白世奇做了一个动作,侧身让了一下,顿时,凌晨曦的声音戛然而止,须臾,无数的惊呼响了起来。 霍的一声,张主教与清光大师同时站起,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那是讶色一闪而过,片刻恢复冷静。 小木,竟然是小木,他把白家地家主带过来了?我就知道…… 风似乎已经静止,凌临峰地身体竟然出现了微微颤抖的迹象,一向坚强著称地他眼睛有点湿润了,内心只留下了一个声音在狂喝:木青山,你是不是疯了,值得吗?你最大的敌人就坐在这里,为什么要来,你本来不应该来…… 凌临峰已经看不清楚木青山的表情,他也不是什么柔情百结的男人,激动一过,立刻盘算着如何为木青山脱身,眼光斜视,只见张大主教那两到温顺的眼神渐渐地起了变化,刷的一声,凌临峰的冷汗立刻流了下来。 杀气,这是一种无形的杀气。 凌临峰的心念电转,这个时刻,他自然不能随便退场,突然,他在草地的尽头捕捉到了一抹淡紫的颜色,是唐雪婉,这个女孩竟然也站在场边,眼光似乎也在看着这边,而七八位换上了轻装的女明星正在草地上嘻嘻哈哈地打着排球,好不热闹。 一咬牙,凌临峰刚想悄然引退。 这时候,一个冷如冰霜的声音响起:“峰少,你想到那里去?客人已经到了。” 这句话是张主教说的。 “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凌临峰恨得咬牙切齿,却只能皱着眉头。 “峰少,快去迎接客人,是你的好友到了,木青山虽然已经不在凌家做事了,但是他是你的老同学,也是一位知名人物,不管是谁,今天都是咱们的贵宾。” 凌晨曦那略现异样的声音在回荡着,但是还是难以掩饰发自内心的惊喜,按照眼前的情况,白家的人似乎是木青山带过来的,大丈夫做事,不能顾及人情世故,何况对付木青山的不是他凌晨曦,而是张大师他们,也不算是无情无义。 白世奇为首,木青山其次,后面还跟着三名神情很淡漠的人士,步伐沉稳,眼不斜视,可能是保镖之流。 用不了一分钟,一行五人已经在掌声与问候声中,走到了太阳伞下的会议场所,天很蓝,淡薄的阳光恰好好处。 白家号称最神秘的家族,与特种兵出身的肖家联手,武力比任何一个世家都要强大,黑白两道都不买帐,况且教育界又是最稳定的行业,白求仁的眼光之毒,手段之奇,可算是天下少有。 一枝金紫荆,余香遍天下。 凌晨曦哪敢怠慢,立刻越众而出,喜出望外地道:“世奇先生,凌晨曦已经不知道如何感激了,快请入座吧!” 凌晨曦对木青山竟然视若无睹,片言只语都没有涉及。 凌临峰的脸色又白了一点,心想:凌家以前没有进入社会高层的社会,我行我素,谁也没有买账,今天有了身份,也有了地位,说话做事却有了这么多的顾忌,这场追逐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是梦是幻。 就在这时候,一个惊世骇俗的场面出现了。 白世奇冲凌晨曦点了点头,没有答话,然后一转身,让木青山自他的面前跨了出来,恭声道:“凌晨曦先生,我们白家已经有了新的家主,就是这位木青山先生,从今以后,他的一言一行,将代表着我们白家的志向。” 凌晨曦暮地踏前一步,失声道:“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这……这怎么可能?” 木青山是白家的家主,那…… 凌晨曦终于有点乱了,他从来不怕过一个人,面前这个一脸漠然的年轻竟然让他生出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心下快速盘算:难道这小子是来捣乱的?我一直对他不客气,他现在竟然做了白家的家主,这个小子竟然是什么人啊! 张主教与清光大师对望了一眼,脸上却闪过不屑的颜色,自然,这两人心中已经另有打算。 凌临峰也乱了,确实来说,他的眼光仿佛凝固了似的。 啊! 众人立刻惊醒了过来,足足有三十多名高干子弟、政府官员同时向木青山举起了酒杯,祝贺之词源源而来,永不断绝。 “传闻白家行事神鬼莫测,这次莫名其妙地立了这位以神鬼之术著名的木青山为家主,虽然离奇,但是也不是不可能。” 木青山能控制植物的异能,已经越传越玄,到了今天,已经有了神鬼之术的美誉。 “是啊!木青山既然是白家的家主,以后就是我们的好朋友了,外界的流言都是小儿之谈,那是愚夫之见,咱们相信白家的眼光,乘着这个机会,交了木青山这个朋友。” “哈哈,谢兄真是巨眼如烛,说出了我的心里话啊!听说木朋友与凌老爷关系不是很好,不知道他这次是来找麻烦的还是来看热闹……” 就在凌晨曦的眼光瞬刻万变的时候,木青山说话了,平淡的声音,谁也听不出他现在的思想。 “凌先生,我这次来这里,是为了完成二个任务,第一,见一见小峰,第二,用我白家的金紫荆当着其他家族的面,给凌家盖上大印,不管其他人的看法如何,在我木青山的眼里,凌家就是第五大家族,希望能早日得到国家的加冕。” 又是惊呼四起。 木青山这句话一经说出,凌家的地位立刻一锤定音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明修栈道 凌晨曦望向木青山的眼光变得复杂无比,有迷惑,有茫然,也有感激…… 四周立刻静止下来,木青山的手中已经多了一颗金紫荆大印,在场的众人除了凌临峰与白家的人外,根本就没有人见过这颗象征权利地位的紫金大印,顿时个个屏气静声。 托的一声,面前的文件上多了一颗耀目的金紫荆。 木青山的眼光似乎颇有深意地越过在场的众人,在经过张主教面前的时候,略做停顿,火花四冒,木青山的嘴角似乎微微现出一抹嘲讽的弧度。 收回眼光,木青山淡然道:“凌先生,希望凌家成为大家族后,能给社会带来一点新血液,白家也在拭目以待凌家的新政策,一定会积极响应,此间事了,我先告辞了。” 木青山的眼光在凌临峰的身上转了几下,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片刻,默默转身,在众人的一片挽留声中,悄然离开。 以前白求仁参加各种会议的时候,往往也会一言不和,拂袖而去,所以各大家族有什么重大会议,只要不涉及到白家的事情,便不再邀请白求仁,木青山此番作为虽然怪异,但是众人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 “各位,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想先上一下洗手间,抱歉,我很快就会回来。” 木青山一行五人的背影在可园的门口消失后,凌临峰立刻长身而起。 “峰少。草地那边就有一个洗手间,不要让大家等那么久,快去快去。” 张大主教那悠长地声音响起,他似乎早已看穿凌临峰的心思。 凌临峰锁着眉头,道:“是的,大师,我马上就回来。” 张大师突然敏感地捕捉到了凌临峰那一闪而逝的笑意。内心很不自然地咯噔了一下:难道还是中了这个毛头小子的计? 张大师一身修为早已入神坐照,由虚生明。与传说的境界只有一步之差而已,凌临峰的一举一动,一笑一颦,都难以逃脱他地法眼。 细长的丹凤眼微闭,张主教摇了摇头,快速地抛弃了负面情绪,他已经通过特殊地通讯工具把监视木青山的消息传了出去。白家虽然是大家族,但是相对云顶这样的武林圣地来说,在张主教的眼里,并没有太多的顾忌,何况对木青山的身份,他与清光大师还另有看法。 中间必有蹊跷! 凌临峰不会露出太多的着急,他知道木青山最顾忌地人就是眼前这两位大师,只要能拖一刻。木青山就安全一份。 一大群女明星正穿着凌家临时准备的运动服装,玩得不亦乐乎,红扑扑的艳丽脸蛋,仿佛一群天使。 唐雪婉老远就看到了凌临峰向这边走了过来,自然已经摆到了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的架势。 有些事情。不问明白,她唐雪婉永远都不会泄气,这是她的性格,否则她也不会放弃了学业,毅然进去了灯红酒绿娱乐世界。 没有背景的女孩子,特别是漂亮的女孩子,进入了娱乐界之后,在某些老狼的面前,根本就是赤裸裸地存在,而唐雪婉能保持着与杨琳轩匹敌的清高。确实不容易。 这也是凌临峰愿意与她说话的原因。 “唐雪婉。我想跟你来一个交易,如何?” 凌临峰直截了当地说出了重点中的重点。 “先别说你的交易。我不想听,刚才那位是木青山吧!他怎么到这里来了?” 凌临峰略现焦急地道:“他是冒着生命危险来帮助我凌家的,能不能先别问这些八卦地问题?日后有机会,我会一一向你说明。” “凌临峰,你以为我的问题很八卦吗?” 唐雪婉咬了咬嫣红的嘴唇,很认真得问道,但是很快又补道,“你说木青山有危险?你不会找我来帮忙吧?我可没有这个能力,想帮也帮不了地。” 唐雪婉绝对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以她的冰雪聪明,当然看出凌临峰的焦虑,作为一个成功的女人,绝对不应该在男人着急的时候,前来节外生枝,甚至插科打诨。 “跟你说话,果然省了不少力气,确实,我需要你的帮忙,我想借用一下你的魅力。” 凌临峰无头无脑地冒出这句话,唐雪婉地脸色立刻凌厉了起来。 “云顶地张主教以及清光室的清大师都是木青山地死敌,等会会议结束后,他们可能马上起身去找木青山了,你能否替我想办法过去与他们打声招呼,能拖得越久越好。” “成交,说出你的条件。” 凌临峰大喜道:“只要能让小木逃脱,你就是要了我的命都成。” 唐雪婉人畜无害般地歪着头,笑道:“等我做到再说吧!你过还有一个前提条件,以后木青山来找你,你必须安排一个机会让我见见他,我有话问他,哼!我才不相信杨姐姐是什么怪物。” 唐雪婉之所以有今天,与杨琳轩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由于木青山代表白家出现,扩大会议在三分钟后很快就结束了,接下来的就是自由舞会,实际上也是一种名人交流会,在这里,只要你手段老到,可以随意地吃吃豆腐,也可以与一些政府官员培养感情,这是当今富人很流行的交流方式。 自由舞厅就在草地旁边的地下室,室内有一泓温泉,人们可以在温泉之畔翩翩起舞,而美妙的音乐声就从温泉之中传了出来。设计得非常美妙,到了夏天,还有很多人到池中泡澡,一边听音乐,一边看美女们起舞,这是何等美妙地事情。 站在池塘只畔,舞台的边缘。凌晨曦刚刚发表了一番即兴演说之后,众人散了开去。自由活动,池中多的是贵妇明星,衣影飘香,人们都在轻柔着说着话,没有任何的喧哗。 凌晨曦连带笑容,非常自信地看着来来往往的宾客,就在这时。张主教与清光大师同时走了过来。 凌临峰早已拿准了这些上流人物的心理,注重身份地位,绝对不会轻易不辞而别。 清光大师合十道:“凌施主,打扰了,凌家的事情也算有了一个段落,咱们都是出家之人,也不想再在红尘中打滚,打算先告辞了。还请凌施主替我两人向各位转告道歉。” “大师能屈驾光临,已经给了凌晨曦天大地面子,既然有急事,就请先走一步吧!没有关系,我自有主张。” 凌晨曦合理地应对着。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横刺里冲出了一大群女孩子。载歌载舞地向这边涌了过来,其中一名身材尤为出众,穿着合体的衣裙,鹤立鸡群地唱着歌曲,登时把两位茫然地大师围了一个严严实实,再也没有任何的空隙。 “是唐明星的声音,果然与杨琳轩有六份相似,好美妙的歌声。” 由于唐雪婉这边的表现太过抢眼,池中起舞的众人立刻停了下来,刷的一声。眼光全部望了过来。张主教两人地立身之所,立刻成为眼光的焦点。 “阿尔驼……佛。这……成何体统啊!佛祖啊……别怪……” 张主教与清光大师瞠目结舌,一时之间站得比竹杠还要直,一个念起了清心咒,一个朗诵太极玄道,眼不斜视,生怕悄为一动,就接触到那些女孩子的娇贵的身体,以免毁了多年的清修之功,日后佛祖道爷怪罪下来,永堕啊鼻地狱。 这两位大师身份虽高,但是自小出家,一个云顶缥缈,一个冷月宴宴,那里见识过什么风情,就算偶尔下山,世人尊重大师清明,都是以礼相待,根本就没有见过如此豪放的女郎。 “哎呀,大师,咱们唐雪婉姐姐深慕两位大师的大名,所以不吝献歌一曲,你们就表现自然一点麻!这里本来就是跳舞的地方,又没有什么难为情地,你们这样紧张,反而让人说是虚伪了,咯咯!” “嘻,肌肉还挺结实的。” 也不知道唐雪婉从那里挑出来的人选,个个跳舞的同时,都是口不择言,两位大师横眉紧锁,满脸都是苦相,汗水倏地流了下来。 这样的气氛,总不会使用武功强闯而去吧!也许这些热情的女孩子跳完舞后就自行走开了。 这是两人共同地心思。 唐雪婉的皓臂高举过头,婉转如蝶,动作优美自然,跳得正是改装版的天鹅舞蹈,五指尖尖,好几次差点拂到了老和尚的身上,对方登时起了无数的鸡皮疙瘩。 美丽的女人就算再过分,一般都是无罪的。 包括凌晨曦在内,众人哄然大笑,随即觉得不妥,立刻变为低笑,最后慢慢散开,不知道是谁不失时机地关上音乐,顿时,整个舞台就留下了唐大明星那美妙婉转的声音,飒爽之中又不失柔美,众人听得痴迷,不知不觉地跟着翩翩起舞。 池塘之畔,凌临峰脸带微笑,内心也不由大赞唐雪婉的手段。 十五分钟,张主教与清光大师出现在自家的豪华轿车里时,形象实在惨不忍睹,道衣破了数角,领口处也不知道是谁涂了几处胭脂印。 名人高僧地形象荡然无存,乍一瞧,似乎是偷情的野汉刚好碰到人家的老公,结果匆忙逃跑。 “先回宾馆吧!真是罪过,一切如梦幻泡影,当作如是观吧。”清光大师微微闭上眼睛,泪水差点滑了下来。 张主教铁青着脸,无可奈何地打了一个手势。 回到宾馆后,换上一身干净地衣服,调息运功,时间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之久,高手对战,如果不能做到无物无我,生死就是一个回合之间而已,木青山能杀死骆驼老怪,就算借助邪异的力量,但是谁也不能怀疑他的实力。 手机传来了一个信息。 一个让两位大师差点吐血的消息传了过来,负责跟踪木青山的十八名云顶的子弟莫名其妙地失踪了,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他们已经不会有木青山任何的消息。 这十八名子弟都是云顶上的佼佼者,又懂得施展星光剑阵,可引动天地奇异的力量,依木青山的力量,那是不可能对付得了,就算是昔日的妖物杨琳轩一样知难而退,那么这些究竟都到那里去了? 房间内,张主教眉头紧锁,实在苦恼至极,而清光大师却在赫赫地敲打着木鱼,不知其烦。 突然,敲门的声音响起,与此同时,木鱼声戛然而止。 “两位大师,这是凌先生给你们的信。” 张主教精神一振,侧耳倾听一会,立刻拉开了房门,门口站着一名极其普通的少年,手中正拿着一封信。 “张教主,提防有诈,既然凌晨曦有消息,为什么选择了这样的办法通知我们,他又如何得志我们的行踪。” 门口的少年似乎听得一头雾水,毫不客气地道:“我只是负责送信而已,你们要不要?我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骗你,哼!现在的和尚都狡猾得很,金轮法王也是和尚……” “住口。” 张主教冷喝了一句,猛吸一口气,对着信封一吹,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最上层的信纸竟然眨眼间消化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了一张硬壳明信卡留在少年的手上。 “木青山,独自一个在西京郊外一处山洞修炼,还没有离开,地方是开发区附近,速往。” 哇的一声,少年仿佛见了鬼似的,猛地丢下明信卡,跳了起来,风一样地跑下楼梯。 “大师,你看如何?” “既然确定是凌晨曦的亲手笔,那就走一趟吧!” 可园,一间昏暗的房间内,凌晨曦静静地坐着,须臾,一个人影飘了进来。 如果看清楚的话,这人正是刚才负责送心的少年,一个脸色很菜的年轻人。 “两位大师出发了么?” “主人,他们确实住在鸿法宾馆,我亲眼看到他们出发后,这才回来报告了。” “你做得很好,那件事情如何了?” “已经搞定,没有任何的人手损失,对方根本就不知道我们会攻击。” “很好,你先隐退吧!我必须出去一下。” 人影慢慢退了出去,凌晨曦倏地站了起来,喃喃地道:“木青山,我虽然不明白你为什么选择留在西京郊外,但是你既然布下了陷阱,我自然会让他们掉下去,哼!年轻人果然自负,两位大师早已功参造化,并不畏惧任何的枪械,你们白家想在凌家的地盘耍威风,恐怕时间还没有够吧!” 身形一闪,凌晨曦魔鬼般地消失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暗渡陈仓 西京郊外,五里大山。 这里的山峰不算高大,也不险峻,但是连绵起来,犹如副风景长画,这块地盘已经被毕凌两家承包了下来,眼前正在紧急的开发之中。 就在此时,两条人影在远远慢慢地出现,越来越清晰。 “你能感应到他的气息吗?” “你放心,木青山在五里之内,除了他之外,没有任何人的气息。” 比起禅定功夫,张主教还是在清光大师之下,他只能隐隐地确定木青山的位置,没有不能推断他在多少里之内。 突然,清光大师的脸色微变,随即笑道:“木青山正在高速赶了过来,比起一个月前,他的功力又有了质一样的突破,果然是后生可畏,这样的人物又有了白家这样靠山,三年之内,别说凌家,就算整个武林,恐怕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张主教脸色很不自然,他知道清光大师一贯看人很准,但是还是不屑地哼了一声。 片刻之间,只见一道身形仿佛潜入了风中的急雨,急骤而来,眨眼功夫,木青山的身形已经出现在距离张主教百米之内的山峰上。 以这两位大师的修为,光凭一人之力,足以让木青山相形见绌,这个小子胆单枪匹马也闯了过来,单凭这份胆量,不得不让人佩服。 木青山杀了骆驼老怪,张主教一直耿耿在心。而清光大师见识到木青山种种邪异手段后,又感应到他那类似杨琳轩的气息,这才下了必定除去木青山之心。 “那根棍子很古怪,小心一点。” 张主教眼光炯炯地瞪着木青山,一颗清静无为地心,竟然慢慢地激烈跳动了起来,也只有强者的气息。才引起了这种变化。 木青山手中的龙骨木刺一擎,仿佛一个人背负了后面整个大地。当然,只是一种错觉而已,只因为,他的手中的龙骨已经灌注了万物之源。 “张教主,你的徒弟杀了我的兄弟,我杀了他不算为过,你既然身为人师。又是当今德高望重地人物,为什么一直咄咄逼人 ?[-3uww]你应该明白,本来我有大把机会逃出西京市,但是我一直留下来等你们,就是为了问个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我可能对不起很多对我有恩惠的人,但是从来没有杀错一个人。” 木青山以一棍之威。声音琅琅,火舞圣光气又是天下刚正不阿地内家真元,这一声大吼,似乎震碎了云天空。 张主教怒道:“好一个没有杀错一个人,木青山先生,我手下十八名云顶子弟到了那里?你是不是杀死了他们?” 木青山垂下龙骨木刺。哑然道:“你说什么?他们失踪了?他们追踪我,只不过是中了医生无声无息的毒而已,五分钟后立解,怎么可能会失踪?” “好一个五分钟后立解,原来是他们全部中了毒,哈哈!当真荒谬到了极点,你又那么好心放了他们?” 张主教的护体红光倏地一闪,整个人沐浴在真元力里,愤怒的声音开始缥缈了起来。 “阿尔陀佛,同是中华大地的众生。千年之前本是根源。想不到木青山先生竟然下此重手,看来老衲要借佛祖的无边法力。除魔卫道了。” 清光大师双手瞬间合拢,这一合之势看起来简简单单,但是木青山看得分明,以清光大师为核心的游离元气竟然自动向他掌中靠拢,一下子钻入了他地掌心之中,云气集合之后,淡淡的佛光在手掌中闪了出来。 “张教主,老衲先出手了。” 清光大师好歹也是天下高僧之一,他明白张教主盛怒之下一出手,必将木青山置于死地,上天有好生之德,如果木青山能散去一身的邪异力量,跟他回到清光室,将来青灯红鱼,皈依我佛,那就是最好的大圆满。 轻轻一按,一只斗大的金色手掌印凌空出现,一闪之间,似乎浓缩了整个天地。 佛经有言,佛祖之怒,则有九龙九象之力,传说归传说,这句话却恰到好处地渲染了佛家的武学的大威力。 含气成形,这是木青山刚刚到达的境界,如果借助龙骨之威,他又能达到什么样地境界呢? 就在清光大师掌力一动的时候,木青山手中的棍子已经连划三下,几乎在呼吸之间,三个闪耀着奇异电力的小气团快速出现在木青山的面前,似乎在行云布雨,这三个隐含着武极三式融合威力的小气团犹如张了翅膀,一连串地迎了上去。 武极三式,一共分为风起,电山,雷轰三招,每一招使出,都必须以强大地真元力为铺,威力虽大,但是使用者一旦不能毖敌,后果将不是堪设想,一年之前,木青山临战学兵,勉强用出了这三招,结果气力全失,落了一个功力被毁的下场。 记忆性的东西,多少有所遗漏,香港白家之行后,木青山终于第一次看到了完整的武极三式,经过三天的冥思苦想,他终于融合了这三大惊世骇俗的绝招,成功地将真元力凝固,阴阳自生。 今天一招看起来很简单,但是已经打破了武极三式的界限,一招既出,不但有风起电闪雷轰之力,而且速度快得太多,对体内的真元不会造成多大的消耗。 轰!轰!轰!三声急剧的爆炸之后,木青山等于以三掌抵一掌,终于成功地突破了金刚掌力,两道人影快速飞起。 顿时飞沙走石,场面好不狼藉。清光大师刚才所站立地位置已被削平。 清光大师本想悄让木青山,那知道两军对垒之下,立刻吃了大亏,实际上,任何一个低视了木青山地人,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毕东流如此。骆驼老怪如此…… “好家伙,竟然是失传了很久的武极三式。但是又不像,至少威力有所不及。” 张主教眼光透出烟尘,锁顶木青山地位置,他知道清光大师根本就没有用出一半力量,无论如何,这个狂妄的小子已经注定血洒西京郊外。 烟尘一散,木青山立刻垂棍而下。淡然道:“大师应该明白,我既然选择在这里的地方与你们见面,根本就没有荼毒生灵的意思,更不会去杀害云顶十八位朋友,只不过他们无礼在先而已,任何人都不想让别人像苍蝇一样贴着,包括大师在内。” 清光大师脸上倏地绽放笑容,有点似笑非笑。左手的食指紧口大拇指,随即轻轻一捋,这个慢镜头地动作颇有千斤之重,似乎,他的两指紧扣地不是空气,而是一重高山。或者大河江海,这一扣一弹之劲,就是让高山开裂,大河之中升起道路。 木青山的脸色立刻变了,似乎,对面这位僧人的位置立刻隐入天地之间,四野茫茫,他竟然发现自己锁定不了对方的位置。 动即是不动,不动即是动! 白求仁的记忆火花一闪而过。 咻!!! 尖锐无比,一道火线似的东西犹如流星一样闪了过来。木青山的呼吸差点停顿。还好就在这千钧一发地时刻,他已经锁定了对方的攻击位置。 双手自胸前虚按。上下翻转,如弹琵琶,如抚琴弦,木青山的脑海翻动着武极三式的所有招式,在电光火石之间连结着真元火网。 一道阴冷的气劲自左臂如蛇蔓延,另外一道截然相反的阳气自右臂急射,哧的一声,木青山的双掌之间终于形成了一个奇异地电力场,负阴抱阳,互相牵引,似乎,这里就是另外一个世界的规律。 奈天昏地暗,斗转星移。 杨琳轩夺天地造化的一招,创造了小型的变异黑洞,木青山当场也在临战观摩,以他的眼力智慧,自然也摸到了一些窍门。 嗤! 那注凝集着清光大师八成真元力的火线撞上了电网,木青山地身形剧烈地震动了一下,顿时脸白如纸,连接退了十几步,终于重新站定。 顿时,胸口一闷,全身泛力。 这一招对抗,木青山终于差了一筹不已,毕竟限于年限,他不可能拥有像清光大师那样深厚无比的真元力。 但是木青山不知道的是,张主教与清光大师已经骇然无比地看着他,仿佛在打量着一个怪物。 “对不起,老子不奉陪了!” 暮地,木青山随手一洒,几十颗异力种子以散花的方式散了开去,这些种子每一颗都依附着木青山的清凉异力,非同小可,还不等落地,立刻疯狂地抽出枝杆,这几十棵种子大都是一些罗藤类的植物,木青山连挥三下,天空立刻一片昏暗。 饶是上次已经见识过木青山的怪异手段,但是亲眼看到如此疯狂的植物漫天遍野地汹涌了过来,就算是稳定如磐石,也不禁内心骇然。 “哼!清光大师,你先退回来,别白费力气,我把那东西带过来了。” 张主教把一直拿在手中的包裹打开,四把古色古香的名剑登时现了出来,最左边一把悄为长点,正是纹松古剑。 清光大师色变道:“灭仙,诛仙,绝仙?你把这三把剑都带过来了?这可是武当地镇山之宝啊!” 张主教笑道:“魔道小子太猖狂,他既然懂得植物控制之道,根本就不是人力可以控制地,这三把剑本来是用来对付杨琳轩的,现在只能在这个小子身上牛刀小试了,松纹是母剑,三仙是子剑,缺一不可,那叛徒当年盗走了母剑,这才让妖物猖狂了这么久。” 敢情很久以前,云顶之上就与杨琳轩打过了交道。 “大师,麻烦你锁定这个小子地气息,别让他跑了,我先破了他的植物道。” 铮!铮……四声,四把古剑同时出鞘,四股斗冲牛气自西京郊外直冲蓝天。 以松纹古剑为中心,灭仙,诛仙,绝仙三把略短的古剑环绕而走。 张主教手臂一抬,一股红光直冲松纹古剑的剑身,刷的一声,这个母剑发出了粗大的红光,四散飞射,仿佛受到了感觉,三仙之剑放出了黄绿蓝三种不种的色彩,越走越快,最后,已经看不出剑身的存在,只留下布满红光的太极图案。 “去吧!” 张主教手指一动,这道布满红光的太极图立刻到了木青山所布置下的植物中心,劈里啪啦的异响犹如鞭炮般响起,片刻功夫,所有疯狂增长的植物立刻被焚烧得干干净净,再过片刻,连地皮都开始焦黑了起来,方圆二里之内,所有的植物生机断绝,包括原生的地面植被。 清光大师神色静默,好半天,默然道:“杀气太重,虽然是野生植物,但是也是有生命的存在,按照这样的破坏方式,三年之内,这里的植被不可能再生出绿色植物了,张教主,咱们是正道之人,不能学别人宁可错杀一千不放走一个的风格,到此为止吧!善哉善宰!可怜寸土具成尘灰。” 张主教神色一凛然,立刻应道:“大师说得极是。” 双手牵引,咣当一声,张主教似乎对自己的过分也有所内疚,竟然不去收空中的古剑,让其笔直地掉了下来。 剑还是古剑,没有丝毫的变化,也没有通红的颜色,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只有空气荡漾着枯萎的味道。 两位大师面面相觑,只见三丈之外,一名神色平静的少年竟然踏歌而来,只见他垂着棍子,插入地面,一路华丽而行,口中朗诵:“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天吹又生,两位大师,木青山不过为天地之间增添一点绿意而已,你们只要不去触怒这些可爱的植物,他们就是你的朋友,但是今天,你们全部焚烧了他们,这究竟是谁对谁错,又是何苦?” 木青山的言辞已经超越了他的年纪。 两位大师以后的岁月里,再也没有忘记这样一副场景,只见这位少年垂棍走过的地方,立刻春风化雨,草木复生,细嫩的小草自他的身后铺了过来,仿佛绿色海洋,无穷无尽,不死不灭。 “张教主,难道我们都错了吗?” 清光大师双手合十,望向木青山的眼光当真是百念俱陈,复杂无比。 张主教脸色变幻不定,好半天,突然喝道:“大师你错了,难道我的徒弟之死,再加上十八名子弟的生命,光凭这点东西就让我放弃?这位木青山妖言惑众,行为更是怪异,肯定是杨琳轩之流。” 张主教并没有说错,十八子弟跟踪木青山,全部失踪,不可能从人间蒸发了,而除了木青山之外,也没有人专门与云顶的朋友作对,白家竟然下了毒,就算十八弟子不死在木青山之后,也是直接与间接的分别而已。 “废话不说,木青山,一个月以前,我曾经说过不会放过你,今天我就实现这个诺言。” 第一百五十章 渔翁得利 木青山昂首望向天空,突然之间,胸臆之中一片悲凉,他并不是畏惧这两位大师,只是想不到事情已经没有运转的余地,随着木青山的功力日深,白求仁那种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思想已经很难左右自己,再加上骆驼老怪已死,解开心灵枷锁之后的木青山在大漠之中潜修苦练,时至今日,已经逐渐恢复了往昔的性格作风,这也是他选择在这种地方解决怨恩的原因了。 “好小子,你与杨琳轩那邪物究竟是何关系?有什么邪术就尽管使用出来吧!我武当云顶绝对不容旁门左道猖狂。” 张主教伸手一招,一股无形的气劲凌空激荡,嗖!的一声,四把古剑再次升腾半空,开始按照着天地至理的轨迹缓缓旋转。 纹松,三仙之剑,本来是除魔斩妖的古物,有大无边的法力,张主教用来对付木青山,意思已经昭然若揭,在他看来,木青山早已经归于妖魔之流。 面对这等远古级神物,木青山不敢怠慢,体内清凉异力有如江河磅礴,顺着四肢百骸灌注全身,随手轻抖龙骨木刺,依附在龙骨木刺上的异力种子猛地抽出了一枝罗藤,这枝罗藤形如龙木,光溜溜的躯干,无色无味,长约三米,粗如拇指,咋一瞧,犹如一条宛转的长龙。 万物之源再加上霸道绝伦的火舞圣光气,木青山巧加变化,终于在龙骨木刺中化出一株异物。名曰——刺龙鞭! 绿海之中,一名神色淡漠的青年,提鞭而立。 清光大师双手合十,眼光炯炯地瞪着木青山,一颗豆大地汗珠竟然滚了下来,掉在僧衣之上,老和尚心潮起伏不定。隐隐之中,这名少年就如一块光芒四射的浑玉。除了所使的种种手段超越凡人之外,似乎也并没有什么邪恶,倒是云顶张教主一心除掉他,似乎有些太过鲁莽。 “佛家有说,凡事皆有因缘,世人斟不破,不过是浮云遮眼而已。这位木施主竟然有诚意留在这里等我们,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张教主闭关了这么久,还是火爆性子,如果我再不阻止,事情就不好收拾了。” 清光大师略为沉吟,朗声道:“张主教,事情似乎有点不妥当。如果木先生害了云顶的朋友,不可能还敢留在这里,希望给老衲一个情面,双方都退一步,咱们慢慢谈,如何?” 张主教颇为忌惮地盯着木青山手中那浮动的植物鞭。大声道:“大师,你慈悲为怀,以己度人,自然会这样说话,就算我弟子的失踪与他没有关系,骆思源也是死在他手中,贫道曾落过誓,与情于理,都不可放过他。” 木青山听得怒气渐盛,心想:你自己身为云顶之首。教个徒弟为非作歹也就算了。现在又刚愎自用,似乎已经吃定自己。难道老子真会怕了你不成。 木青山是从市井打滚过来的人,身上也带着三份匪气,大声喝道:“张教主,别人敬你是大家,以我看来,这其中似乎有点不妥当。” 说到这里,木青山停了下来。 张主教咬牙道:“有什么不妥?” “小子以为,大家就应该是虚怀若谷,不会为一些小事牵怀,凡事应该三思而后行,如果武功强了一点就称大师大家,那么这个世界上能够欺世盗名地人就太多了,张大家以为然否?” 木青山这番话虽然有些牵强,但是他的内心已经存了放手而为地想法,蛮劲发作,也就自然顾不了那么多了。 清光大师眉头一皱,不禁暗叫一声不好。 张主教一生之中,除了骆驼老怪叛逆反出师门之外,从来没有任何人敢对他冷言风语,木青山言辞无遮,无疑是捅了老虎屁股。 果然,张主教那两道粗眉立刻竖了起来,眼中射出寒光,似乎感觉到他的怒火,凌空的古剑立刻放出道道红光,炽热的气浪逼人而来,只一闪,徒然加速,古剑立刻隐与无形,虚空中太极图案赫然而现。 “小子,我是什么身份用不着你来多嘴多舌,自有后人评说,你现在来受死吧!” 就在太极火图将动不动的刹那,天空突然传来了直升机轰鸣的声音。 “下面的老头子听着,我们是白家战略特别小组,你他妈的,敢对我们家主无礼,老子一发炮弹下去,先收了你们的废铜烂铁,然后把你们轰成灰渣,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从扩音器传下来的声音,正是木青山的三大手下之一的医生金三,也只有他的声音,才如此让人不敢恭维,而且口气难听到了怪异的地步。 清光大师与张主教快速地对望了一眼,再望向木青山,这次就连清光大师眼中也没有了犹豫的神色,佛吟之声徒然响起,立刻传遍了四野。 医生无意地行动,终于让清光大师收起最后的疑惑,动了无名之火。 木青山暗叫不妙,他已经强行下令让这三人回去金紫荆岛屿,想不到这三个家伙嘴上唯唯诺诺,背后竟然弄了一架武装直升机出来,这么一来,事情更是复杂得无以复加。 这两人都是武学大乘者,又岂会受制于人 ?[-3uww] 医生三人受命保护白家家主,单从职业操守方面而论,木青山根本就改变不了他们的选择。 “小子,我还以为你真有什么诚意与我们谈判,想不到在这里设置了埋伏,别怪贫道与大师联手攻你了,大师,我们出手吧!对方借助外力,情况不利我们。请速战速决。” 张主教清楚清光大师的性格,语音刚落,再不犹豫,太极图案放出数道红光,在电光火石之间向木青山射了过去。 燃烧地空气立刻笼罩了木青山头顶的空间,犹如一片火烧云,这片火烧云地笼罩之下。就连空气都起了层层波澜。 一股热浪扑了过来,以木青山为中心的方圆之内。草木尽枯。 在天地至宝的威力之下,木青山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只听哧的一声,站立的地面立刻内陷十多厘米。 木青山地身形立刻跟着下落。 处在无形的威压之下,木青山一身奇功异能都用不出来,他并不是不想动,眉头刚皱。太极火图已经到了他地头顶,接着就是无边无际的火海压了下来,如果不是他的清凉异力已经运用自如,恐怕一个回合,就化为烤猪了。 “张教主,手下留情,这人还不该死。” 直升机地轰鸣之声已经接近,清光大师在百忙之中喝了一句。右掌微抬,一只金色手掌印立刻向头顶地天空飞去,这已经是含气成形后期的掌力。 “木先生……” 天空中有人失声叫了一声。 “把头缩回来。”一声冷哼响起,与此同时,机身发出轰鸣异响,整个躯干剧烈地震动了一下。随即冒着一股黑烟高飞而去。 清光大师地凭空一掌,竟然远达十丈之外,差点让这架空中霸王直接报废。 大和尚朗声道:“白家地朋友,请你们速速离开,老衲下次出手绝对不会留情了,这位木青山小友身份特殊,如果他不反抗,张教主绝对不会要了他的命。” “老和尚,别坐着说站着不腰疼,云顶四剑是用来对付特异种族的。你们用来对付木兄弟。还说不会要他的命?他妈的,给我放导弹。快,轰他娘的稀巴烂。” 医生在上面气得乱跳,清光大师的老脸也不由地红了一下,确实,张教主用四仙之剑来对付木青山已经是离谱的事情,但是事到如今,谁也没有办法了。 幕然,一丝极不妥地感觉袭上心头,清光大师差点跳了起来,声音颤抖道:“导弹?” 引擎轰鸣声中,飞机已经掉头高飞,逃之夭夭! 清光大师转念一想,立刻释然,在他认为,导弹只有国家机构才能拥有的高端武器,就算白家的势力再大,也是不可能拥有导弹的。 “导弹没有,机关应该有的,只要不让他们靠近就行。” 清光大师立刻打定主意,只要坚持不让那堆钢铁靠近,几招之内,张教主一定逼得木青山主动投降。 清光大师回首转身,望向木青山站立的位置,脸色顿时变了。 原来木青山已经消失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 地面微微内陷,半里之内,地表早已完全变形,恢复生命力地植被再次被破坏无余。 “木青山,别以为你躲在地下就可以逃过这一劫,还我徒弟的命来。” 张教主的声音高亢得惊人,全身笼罩着耀眼的红光,偶尔又闪过青色的光芒,这正是阴阳两仪的气劲,能够自由地转变着色彩,转阴阳之变,当今的武学之林,已经是屈指可数。 原来木青山见情势不对,立刻施展在沙漠中的招数,火舞圣光气震松地面,整个人钻了进去,在地底之内快速行走,四仙剑失去了对木青山的锁定,立刻如同鸡肋。 “四剑归一。” 张教主运起天视地听的神功,刚想随便收起四仙剑,那知道天空响起了一声极其细微短促地声音,接着嗖地一声急响,什么东西划破长空急剧摩擦着空气俯冲而下,速度之快,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抵抗。 “快闪,是微型导弹。” 清光大师暴喝了一声,绕体的金色光芒一暗一明,就在这阴阳转变之中,他整个人仿佛凭空消失了,张主教全副心思都放在地下行走的木青山身上,根本还来不及抵抗。只见光影一闪,眼前豪光浮动。 轰! 小型仿制导弹与四仙古剑对了一个正着,标准地古武器对抗现代科学,锋芒对麦芒。 激烈的爆炸声中,夹杂着红光突闪的护体神光,气浪铺天盖地一冲,一条瘦长的身形立刻横飞而出。 好个云顶张教主神功盖世。一招之内,能逼得木青山遁地而走。却被突如其来的一记空对地导弹轰得差点体无完肤,横飞出去的同时,还带着一溜长长的青烟,看上去异常壮观。 金光一掠,快如飞鸿闪电,立刻迎向飞落地红光。 咣当一声! 四仙剑下落红尘,剑身的光芒立刻消失。变得黯淡如碳,按照这样地毁坏程度,灵气早已消耗殆尽,估计可以折价成废铁出卖了。 大凡高手,特别是到了当今最负盛名的大师这样的境界,面对高端武器,如果小心在意,早已立与不败之地。再施以有效的反击,对方绝对讨不了好。由卝3uww卝整卝理 嗤!的一声。 一条仿佛长蛇的东西破土而出,立刻纠缠向空中的光芒,与此同时,木青山那修长地身形离开冒了出来。 刺龙鞭急速挥动,在异力的灌注之下。在眨眼之间暴长了十几米,登时把清光大师两人包成了湖南粽子。 清光大师来不及理会晕迷不醒的张教主,空出来的左手连扣,食指、中指、小指、无名指一连扣了四下,四道流火般的丝线连弹而出,犹如割开空间的网格。 嗤!嗤!嗤!嗤! 四声如骤雨齐至,不分先后。 最后一道火线却是射向了头顶的天空。 一扣之力,可以撕裂任何坚固的事物,头顶地直升机不过在接近地面二十多米而已,又如何躲得过这惊人一弹? 轰隆! 几乎在飞机爆炸的刹那。三条人影自机舱口闪身而出。根本就没有机会系上降落伞,凭空跳了下来。 刺龙鞭在眨眼之间断成了十几节。再也不能形成合拢之势。 这两个老头身为当世大宗派掌门人,竟然毫没情理可讲,一味相逼了一个多月,又出动了天地至宝对付木青山,如果不是白家的三人出动了如此强大的火器,说不定木青山早已成为地下幽魂了。 木青山性格虽然憨厚,但是骨子里藏着一种来自山林的野性,到了此刻,他体内的那股蛮力又开始发作了。 常言道:少年人热血冲动,不顾一切,剑试天下,可做出一番惊人事业,也可能身毁名灭,全在一念之间。 此时地木青山,再也顾不上多想,只想着伤敌自保。 地面在飞快地接近,金五三人知道以这样的高度摔下去,就算没有砸到坚固的山岩,也一样摔得肌体横飞,这三人都是从黑暗世界走出来的硬汉,干脆闭上了眼睛,等待最后时刻来临。 哧!巨蛇一样的长鞭宛转而来,猛地把三人拦腰卷起,横空一转,化去下坠之力,在离地三米左右,刺龙鞭抽身而出,回归木青山的掌握之中。 “既然你们咄咄逼人,就别怪我木青山不客气了,哼!云顶少林又如何,大家靠实力说话吧,什么大师风范,那都是造作的把戏。” 木青山心神激荡,心中暴虐徒然而盛,随着自己的心意,脑海里窝藏的邪恶之力立刻汹涌了出来,依附在刺龙鞭上,凌空高举,鞭子的尽头,清光大师宽袍长袖,尤在冉冉而降。 “木先生,先别冲动……听!” 嗤! 回答清光大师地是一道横空而来地黑影,这道黑影一旦划破长空,竟然带着一种毁天灭地舍我其谁的邪恶气息,空中荡漾着层层黑色地涟漪,犹如煮开了的沸水,却又像一池废置的死亡沼泽,泛着恒久不变的死寂。 “你……这是杨琳轩的邪恶气息,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到了现在,清光大师终于彻底震惊了,惊讶一过。唯一空出来的左掌陡然回身,在周身左右连拍十三下,布置了十三道佛光之墙,他地右手还捞着张教主的身躯,行动之间,自然难免有点呆滞。 劈啦之声如爆竹般响起,经过角质化的植物长鞭连破七道光之墙。最后终于承受不了那巨大压迫之力,登时灰飞烟灭。 “什么正派邪恶。打得赢才是正道,再接我一招。” 木青山哈哈大笑,龙骨木刺一抖,摔掉了仅余一把的植物鞭,右脚重重一顿,金五等人竟然产生了一种地动山摇的感觉。 就在木青山的身形将动的时刻,刷地一声。一只奇大无比的金色气锥猛地射了过去,直取清光大师地胸腹之间。 “这是火舞圣光气转化的气锥,你……到底是什么人 ?[-3uww]” 清光大师内心震惊,但是动作却还是快得出奇,手指连结两个十字印记,一道卐形的金光印了出去,与金色气锥撞了一个正着,轰的一声。这两道至刚至阳的真元对撞所发出的爆炸巨响,竟然不亚于刚才导弹轰暴所发出的声音。 在漫天碎石花雨洒落地空间内,黑色的影子一闪。 又是轰的一声巨响,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 “你……” “这是你自找的。” 木青山倏进倏退,他毫不牵挂,行动快得如同鬼魅。 清光大师低头苦笑。他的掌心赫然已经多了一个血肉模糊的洞,很难想象,刚才的掌力对决,对方竟然破了自己地金刚护体神功,还在掌心留下了一个血洞。 一抬头,对面的青年提着一支滴佛血的棍子,神色正邪难辨,似笑非笑,正在望着自己,倒也没有乘机进攻。 木青山借对方行动不便。占了大大的便宜。暗藏技巧,终于以掌中棍的招式与对方对了一掌。否则以清光大师眼光之利,功力之强,佛性精纯,就算木青山再强上一倍,也休想伤这位少林大师一根毫发。 小小的龙骨木刺,黑黝黝地毫不起眼,以前的骆驼老怪,现在的清光大师,甚至来自异度空间的杨琳轩,都付出了血的代价。 清光大师苦笑道:“请问施主手中拿的是什么棍子,如果可以伤得了我?我的金刚神功虽然不是天下第一的硬气功,但是以你的功力,如果没有这根棍子取巧,恐怕想伤了老衲还不容易。” 这句话倒也没有自负,他自小得逞师恩,勤修苦练,再加上天资聪明,屡有奇遇,中年时期已经功参造化,根本就不是木青山这样的年龄可以比拟地。 清光大师这句话刚出口,立刻就后悔了,料想木青山拥有这样地奇珍异宝,不在四仙剑之下,自然是守口如瓶,他这样询问,无非招来对方的耻笑。 那知道木青山见伤了清光大师后,心中地暴虐之感顿时压了下去,颇有歉意地道:“这根木棍我得自一位老者,具体也不清楚怎样来的,实话实说,我这一身的本事来得莫名其妙,如果追根究底,也就是这根龙骨木刺,有得罪的地方,就请多多海涵了。” 这番咬文嚼字,说得木青山心头也有点发麻,看来与和尚的交流倒还真不容易,不知不觉,心中的杀心顿时减了三分。 清光大师静静地看着木青山,并没有作答,那两道灰白的眉头一翘,似乎正在思虑什么。 木青山恭敬地道:“骆驼老怪杀了我两位兄弟,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众人皆知,我杀了骆驼老怪为兄弟报仇,并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云顶朋友的失踪,他们间接与我有关联,我自然会给张教主一个交代,希望大师不再对我木青山苦苦相逼,谁想取我的命,都必须付出足够的代价。” 木青山轻轻一笑,与远远站立的金五等人打了一个招呼,身形轻晃,顿时消失在平野之中。他已经很清楚了,以清光大师的性情,自然留他不住。 医生等人见木青山退走,对望了一眼,也立刻撤退了,茫茫的群山,就留下清光大师那孤寂的影子。 “这位木施主虽然不是正道人物,但是似乎也不像是魔道人士。这件事情,必须从长记议,当年师尊曾说过,老和尚我这一生无忧无虑,倒也并不是什么好事,恐怕被人牵着鼻子走都不知道。“破掌之伤对清光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他性格淡泊,虽然此刻心思起伏。脸上神情却仍是不急不躁。 凭借云顶少室山地势力,如果想对付木青山,两大派流以联合的实力而论,别说白家,就算木青山有四大家族同时撑腰,都抵抗不住这些高来高去的高人隐士,只是清光心中还有一个心结。看来只有静等张主教醒转,再好好商量了。 “清光大师,你们抓住了木青山吗?我来迟一步了。” 背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正是送来消息的凌晨曦,只见他步履如山,独自一人自群山背后钻了出来,步伐并不算很快,几个起伏。已经到了清光大师的面前。 清光大师点了点道:“凌家的缩地成寸功夫果然名不虚传,老衲好久没有见识过了。” “大师过奖了。” 凌晨曦地眼光落在地上的张主教身上,讶然道:“怎么回事?张教主受了伤吗?要不要紧?定是木青山那小子使了什么诡计,伤了张教主。” “这倒也没有,张教主一时大意,老衲又疏于防范。被人用导弹轰了一记,暂时晕了过去,只要调理好经脉,把盏茶地时间,主动就会醒过来了。” 清光大师无意中一扫,竟然发现凌晨曦的脸容浮现出一丝怪异的神色,一闪立末,内心不由咯噔了一下:难道他责怪我们抓不住木青山? 凌晨曦自口袋里掏出一只精致的盒子,打开红布,取出一颗鸽蛋大小的黑色药丸。递了过去道:“大师。这是最纯正的还阳丸,由十多种名贵稀缺的药材配制而成。应该可以帮到张教主,请别介意,为了凌家地事情,你们在西京市待了这么多天,这些小药材不成敬意,先给张大师服下吧!” 清光大师为人清清正正,乃是一个直肚直肠的和尚,自然也不会客气,闻言大喜,立刻接过了药盒,奏近一瞧,立刻一阵奇香扑鼻而来。 转身给张教主服下,刚想开口说话,那知道知道腰际一麻,一股怪异的力量猛地闯入了奇经八脉之中,犹如水银流动,无所不至。 清光大师来不及多思,大惊之下,连忙抱元守一,一提真元之力,那知道丹田之中空荡荡的,一时之间茫然不知所措。 “难道他想害我?” 心中转过了千百个念头,清光大师不动声息,眼光微掠,却见凌晨曦已经犹如兔子一样退在十步开外。 “大师,木青山这妖物应该还没有逃远,是否让我去追寻一下,说什么都不能让他跑了。” 一生威名,难道会毁在这个小人的手里?清光啊清光,师尊让你凡事三思而后行,你自重身份,自负武力,莫非是业报吗? 片刻之间,清光和尚脸色灰败,仿佛老了十几岁,静静地站直了身子,转身望向假装远眺的凌晨曦,平静地道:“凌先生,老衲当年练功过急,一直气脉不通,刚才闻到了还阳丹药的味道,竟然有气脉松动的印象,就在我给张教主喂药地刹那,一股怪力冲撞了一下,正是那个丹田的位置,奇怪得很,难道这还阳丹对我的疾病有用吗?不知道你手中还有药否?老衲愿意出价相求。” 清光大师放下了自傲的心理,立刻恢复了智慧,当然,现在情况此一时彼一时,只要凌晨曦一个小指头,立刻可以让他倒了下来。 清光的筹码放得很转,凌晨曦是一个赌徒,刚好又是那种只想赢不想输的赌徒,否则凌家也不会潜伏了这么久,也不可能对日渐头角峥嵘地木青山如此畏惧。 凌晨曦脸上的表情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变化,平静得连清光大师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有什么旧疾了。 “还阳丹对大师有用,凌晨曦一定会拱手送上,眼下之急,我不能让木青山逃走了,我以为两位大师联手,肯定可以拿下他,那知道他如此狡猾,如果他回到金紫荆岛屿,再借助白家的势力报复,恐怕会对社会造成动荡,凌家既然已经是第五大世家,绝对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张教主刚服了药,麻烦大师您为张主教护法,我先走一步,很快就会回来。” “那就最好。” 清光大师也拿不定凌晨曦想唱什么戏,他也想不出这个野心家有什么理由会对付自己,常言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凌家即使再强大,如果云顶少室知道他如此对待双方的掌门,恐怕灭门之祸已然不久…… 惊疑不定之下,凌晨曦那瘦长的身形消失了。 一阵强烈的晕眩感袭了上来,清光大师闷哼了一声,立刻颓然坐到,而自始至终,一直入定的张主教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清光大师游目四周,只见群山平静起伏,连绵数里,根本就没有任何躲藏之处,依照他现在的力气,连移动都成问题,更别想搬走张教主了。 举目之间,愁在心头,只一瞬,各种烦恼竟然纷至沓来。 再过片刻,头顶竟然又响起了直升飞机轰鸣地声音,而且似乎并不只一架。 “事情不妙,不妙之极。” 清光大师刚想挣扎着站起来,那知道刚刚抬头,一片灰蒙蒙地东西迎头盖了过来,顿时把他与张主教包了一个严实。 “1号收网,猎物已经落网,立刻赶回黑暗天堂。”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夜探禁地 深夜,可园静静地蹲伏在夜色苍茫之中,借着淡光,可见内壁上两个堇色的大字——凌园! 大凡世家,一般都有象征地位身份的别墅,可园虽然历史悠久,但是繁华比不上毕家,神秘比不上白家,奢侈比不上柳家,相对来说,这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别墅。 当今社会,无论是媒体还是政治经济,吵得最热闹的,就是即将到来的世家会盟,作为此次会盟发起人的凌家,将会在会盟中推出自己的政策,各界人士都在拭目以待之中。 有了土壤,各种八卦新闻自然飞得漫天都是。 这是一个宁静的夜晚,暴风雨来临之前所拥有暂时的宁静。 一片叶子自树梢上飘落而下,刷的一声,两条人影似乎不分先后从高达三米的围墙掠了进去,当真是尘土不惊。 “木头,小心点,别让人捉到了。” “你确信冒充你爷爷的家伙就在这栋别墅吗?我可不想白忙一场。” “走吧!走吧!我不用你帮忙,自己去找好了,稀罕么?笨木头。” 花丛的角落,一个人影如同飞燕般掠了起来,两个着落,立刻扑向露天草地,随即矮下身子,匍匐前进。 “喂!等等我。” 后面的人似乎急了一点,脚步踩在草地上,发出叽叽的声音,就在这条黑影趴在草地上地时候。一道炽眼的白光扫了过去,刚好掠过了这两人的头顶。 是巡逻保安的探明灯。 两个娇小的身影颇有经验地趴在地上,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 一路闯了进来,已经解决了三条大狼狗,如果在这时候被人发现,那就前功尽弃了。 好半天。那道白炽似的光芒终于扫了过去,无疑。现在的都市世界,夜生活非常丰富,百无聊赖地男女们一般都在酒吧里窝着,谁也不想出来走什么夜行路。 凌家的戒备虽然森严,但是考虑自己就是黑社会地出身,除非那些小偷小贼瞎了眼,或者神经错乱。才摸上老虎屁股,自从看门的明叔由于形象太差被调去看仓库与鼠辈打交道后,凌家的看守工作落在一些睡眼惺忪的保安人员以及几条大狼狗的身上。 夜,一如既往地深沉! 两条人影待了一会,慢慢爬了起来,悄然向前摸去。 “走廊十五折,左十三,右二。两泓垂柳池塘,自东向西,过篮球、高尔夫场地,则是这里的草地,行走五百米,有一个黑色铁盖。直达地下舞池,再转三个弯,就是凌家刚刚建筑的地下凌园,嘿!把卧室建筑在地下,倒是很有意思地,不知道木青山那小子会睡在那里,这次一定不能让跑了,上次的麻醉针竟然没有效果,这次一定要他好看,竟敢冒充我爷爷。” 这个身材苗条娇小的人影正是白冰。白家唯一的小小姐。与白求仁一样,白冰是白家一个不世出的天才。冰雪聪明,流露着大人所特有的警惕与成熟,白求仁在世的时候,把白冰当作白家的重心培养对象。 这位白家小小姐性格叛逆,敢说敢做,她在神农架中与木青山打过交道,自然了解到木青山不过是一位民办大学地大学生而已,白家的人把他当成为家主,她曾经大闹了一场,结果不了了之。 木青山的表现已经完全征服了白家三兄弟的高傲,白冰的胡闹理所当然地被直接无视了。 “告诉你们,别以为我是小女孩就没有发言权,以前爷爷还在的时候,哪一次家族会议能缺少我?现在可好,三个大男人跟着一个小孩子胡闹,如果白家垮了,我看你们有什么脸去见爷爷?哼!不让那个虚伪地小子露出原形,我白冰两字倒过来写。” 白冰双手叉腰,发了一阵个人独立宣言之后,结果她的父亲白世奇感叹了一句差点让她发疯的话。 “哎!好好的书不读,从小就倚仗着小聪明,这不是牝鸡司晨吗?冰冰,伤仲永的故事我就不想说了,我怕你又骂你老爸是老古董,难道,你就不能在各位大伯面前低调一点?年纪轻轻学人家玩深沉,后果是很严重的。” 白世奇一番话说得痛心疾首,白冰差点气得晕了过去。 自从白冰夜探木青山被赶了出来后,她想来想去,越觉越不对劲,爷爷一生行事,有节有度,绝对不会让一个外人来插手他亲手创造的事业,如果让木青山那小子钻了空子,可就大事不妙了。 小鹰虽然年纪尚小,自幼修炼内力,与白冰青梅竹马,也算一名少年高手,可惜一个半大的小男生,情商太低,只懂陪着白冰胡混。 木青山的私人飞机离开了金紫荆后,这两个小子再次离家出走,很快就跟上来了。 白冰明查暗访了木青山的过去,竟然让她查到了木青山在凌家地历史,对木青山地了解越深入,白冰越是心惊,暗忖:这个人外表老实,但是性格如此坚韧,内心如此奸诈,连骆驼老怪、杨琳轩这样的人物都栽在他地手里,如果他想对付白家,似乎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凌家大宴宾客,可园开放了三天三夜,像白冰这样聪明漂亮的小女生玩起了可爱,自然魅力无限,居然给她浑水摸鱼闯了进来,加上她的记忆力奇强,这样一来一往,凌家的庭院设置已经成为她脑海里的活地图。 两个小鬼头一路闯了过来,有惊无险。 “是这里了。” 白冰停止了脚步。指了指脚边的圆铁盖,地下舞池地大门她不敢走,所以选择了这个通风孔。 可园既然拥有地下温泉,地底自然就成为最好的别墅。 肖赢舔了舔嘴巴,一捋衣袖,露出黝黑粗壮的手臂,两指扣入了透风孔。喀的一声轻响,铁盖应手而起。 “成了。” “站开点。别挡住我。” 白冰自腰间的小挎包里掏出一块黑黝黝的事物,在某个部位按了一下,嗤的一声,一根绳子无声无息地射了出去,直射入洞口之中。 “你帮我拉住绳子,先让我下去,自己找一个地方固定一下。下不去就留在上面给我放风。” 肖鹰头脑不大灵光,是个靠拳头说话地典型人物,闻言重重点了点头,像白冰这样的重量,他徒手就可以摔出十米开外,拉住她根本不成问题。 “小心点,小鹰。”白冰叮嘱了一句,眉头莫名其妙地跳了一下。 她自小地第六感觉很好。不禁略为踌躇,心想:难道这次的行动会有什么意外,啊!是了,不会木青山这个骗子不在这里吧!算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白家儿女。岂能少了几分胆气。 肖鹰的黑脸在黑暗中红了一下,内心非常温暖,这个野小子情愫初生,白冰在他的心中,根本就是小女神加小魔女的化身,迷得死去活来,让他生让他死,当真是半点眉头都不曾皱一皱。 “行了,下去吧!” 白冰的身形一纵,轻罗身法施展。左手抓住登山用的尼龙绳。整个人如同一溜轻烟自洞口飘了进去。 为了建筑这个地下世界,凌家足足花了五年地时间。就算木青山加盟兽盟的时候,这个独一无二的地下王陵式的别墅还没有正式启动,白冰只不过是确定了一下位置而已,要想探入内里的房间,谈何容易? 通风孔与温泉相距三十多米高,尼龙绳垂在水面上还有一大截,白冰身形飘飘,不费吹风之力地荡过池面,稳稳当当地站在池边的青瓷地板上。 “不知道小鹰这个小子下来的时候,会不会掉到水池里?” 白冰摇了摇绳子,示意自己已经到达地面,然后展开身法,开始在四周摸索了起来。 面前一共有三个转弯的钢门,白冰对古代地机关建筑的研究颇深,古树秘境步伐的破解,就是她为白求仁提供的,这里的地形布置,就算再奇妙也脱离不了传统的变化与特点,自然难不倒她。 “中间那扇是进入温泉地门口,左右两边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这些不过是明机关而已,按照凌家的深沉,一定会设置了什么暗路机关。” 白冰弯曲五指,边走边弹,可园的地下是天然的石龙,所谓石龙,按照民间的说法,就是有了生命的石头群,有些石龙连忙几百公里,根本没有丝毫的空隙,相传石龙的石质奇好,可媲美云南大理玉石,且石龙集中的地方往往多温泉,古代很多帝王选取墓地的时候,往往那就是寻找这样地风水宝地。 当初凌家开发这连忙几公里地石龙时,曾经流出了十几桶红色液体,传说这就是石龙的血液,凌晨曦乃当世枭雄,当然不畏迷信,另外再换了一批工人,终于在五年之后建成了这幢西京市唯一地地下别墅。 白冰转了一圈,细腻的额头立刻起了一层细汗,四周的岩石竟然都是实心的,没有丝毫中空的感觉。 她性子坚定,立刻站在原地沉思起来,片刻,眼光凝注在弥漫着丝丝热气的温泉上,眉头微皱。 这是白冰标准的沉思动作。 突然,一阵破空之声响自头顶,似乎有什么重物掉了下来。 白冰倏地抬头。 蓬!的一声巨响,水花扑簌簌地向四周飞溅,一条人影摔进了水池之中。 “这个笨蛋,真的掉进了水池之中来了,难道是有人来了?” 白冰的动念极快,小鹰从这么高地地方跃了下去。又强忍着没有出声,应该是上面出了意外,头顶一片幽暗,肖鹰在百忙之中竟然还拉过了铁盖。 白冰俏立池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同时警惕地望着四周。 过了片刻。小鹰那水淋淋的脑袋露了出来,自池底一跃而起。整个人如同一个落汤鸡。 “冰姐,有人过来了,差点发现了我,这池底有点奇怪,我似乎听到说话的声音。” 白冰眼睛一亮,急问道:“你再沉下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之类的。” 肖鹰追随白冰日久。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他一个猛地扎了下去,片刻之后又浮了起来,失气地道:“不行啊!我沉不到底。” “木头,你不能抱一块木头沉下去吗?” 白冰指了指堆叠在温泉旁边的石头,肖鹰大喜道:“果然是好注意,冰姐,敢情你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了。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是你笨而已吧!大块头。” 白冰虽然聪明,但是年纪还小,根本没有意识到什么危险,笑嘻嘻地看着肖鹰抱着一大块石头沉了下去。 须臾!哗啦一声,温泉中弥漫地暖气一阵沸腾滚滚,在白冰惊喜的眼光中。水位慢慢地下降了下去,片刻,肖鹰那湿漉漉地脑袋又露了出来,这小子狠狠提吐掉口中的水,差点欢呼了出来。 “这里有一个大洞,我们可以爬进去,是用来排水的吧!奇怪,为什么搞得这么啊!” 等待水流得只过脚掌的时候,两边的石壁又慢慢地掺出股股暖流,白冰蓬的一声跳了下去。 “咱们顺着这个洞口爬过去。看看凌家搞这么大的排水洞是用来干什么地。” 这时候水流已经渐渐干枯。肖鹰虽然强壮,但是年纪比白冰还小。身躯也不甚大,两人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立刻又是好奇又是刺激地爬了进去,但觉石壁沉寒,爬了片刻,寒意阵阵袭了上来,竟然有点吃不消的感觉。 两人自小修炼玄功,体质异与常人,白冰修炼的是轻罗真力,而肖鹰学的则是一种失传了很久的硬气功,两人把真元力运转开来,慢慢地流转身体,尤自顶不住来自石壁的沉寒,一时之间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白冰性格倔强,肖鹰勇者无畏,两人默不作声地爬了片刻,前面的石竟然豁然开朗,空间渐渐地大了起来,咚咚地流水声似乎远在天边,又好像近在眼前。 又行了一阵,却见东南北三个方向流出三股水流,在前面的圆洞里集中,形成了大量的水流,向前面汹涌而去。 两人面面相觑,心中同时恍然:我的天!原来这里是水流的大出口而已,下面不知道会是风景,敢情还离地千米就惨了。 身上早已湿漉漉的,干脆脱掉了鞋子,尽量贴着石壁行走,这里地地势极斜,如果被水冲下去就惨了。 “张教主,清光大师,凌晨曦绝对不会有意冒犯,请原谅我把你们强行带到这里,这里面临地下瀑布,乃是清心静修的绝佳之地,对两位大师的修行一定有帮助。” 一个略带磁性的声音响了起来,吓得白冰两人贴住了石壁,再也不敢乱走了,开玩笑,那位什么凌晨曦说有一道瀑布,敢情就是他们所站的位置,如果鲁莽行走,肯定被冲下去。 “原来凌家的家主把云顶与少室的两位大师软禁起来了,别出声,听他说什么。” 白冰咬着肖鹰的耳朵说了一句。 啊! 冷不防,肖鹰呼了一声,差点叫了出来。 下面的凌晨曦眼光一闪,两道精光自瀑布口的上端射了上来,他自语地道:什么声音? 按照本来地安排,凌晨曦提供了木青山行踪,凭借两位大师地实力,自然可以轻松地干掉了木青山,那知道清光大师为人迂腐,导致错失了良久,凌晨曦非常清楚,如果木青山与两位大师化干戈为玉帛,那么。凡尘之中,恐怕再也没有可以对付木青山之人。 在解决某些问题上,凌晨曦与楚争雄有着惊人的相似,在不能稳操胜劵地情况下,非常喜欢剑走偏锋,也许,这也是天下枭雄之间的共同点。 当然。凌晨曦可不敢轻易去动两位大师,他只不过是用强硬了一点点的手段请两位大师来凌家做客而已。而且住的地方又是最好的贵宾室,他可不想事情暴露之后,凌家成为云顶与少室山的死敌。 当然,按照他的打算,这当今两位大师休想再离开凌家一步,直至老死,凌晨曦做梦也不到。还有人可以从排水道里爬了进来。 只要这两位大师消失一段时间后,云顶与少室山一定把矛头转向木青山,这两大流派一旦联手,就算木青山有白家撑腰,也一定会走投无路。 只听张主教冷哼一声道:“晨曦小友,这就是你们凌家地待客之道吗?我其他的弟子到那里去了?” 凌晨曦也不着恼,恭敬地道:“云顶上地朋友在别的地方做客,他们没什么大碍。木青山已经率领白家的人展开反击,这里反而是安全的地方。” 张主教怒道:“你说我们云顶的弟子会不会看上白家的小子?” “不敢,只不过张教主自重身份地位,有所顾及,而木青山独来独往,手段圆滑。那就只能另当别论了,如果单论实力,恐怕三个木青山也比不上张教主。” 张主教的脸色好了一点,不由冷哼了一声。 “施主好本事,好计谋,这么一来,只要凌家把消息散布出去,云顶与少室山地朋友就把木青山当作死敌了,必定放下所有的顾忌,诛灭木青山。果然是好手段。” 清光大师终于开口说话。只不过他声音平淡,就是意存讽刺。在语气上也听不出来。 气氛沉默了下来。 片刻,凌晨曦悠悠地道:“你们两大派流什么都好,就是做事缺少魄力,更没有一往直前的勇气,杨琳轩也好,木青山也罢,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说不定经过这一劫之后,两大派流将有所改变,凌家对云顶与少室山是敌是友,全在大师一念之间,我先告退了。” 凌晨曦的眼光闪动,随即慢慢退向石门,缓步而出。 “大师,你看如何?难道就让凌家困死在这里?可恨不能亲自诛杀木青山那小子。” “张主教,恐怕你们都得安静下来了,木青山这人虽然怪异,但是好像也没有什么劣迹,现在有一个人,反而是最可怕的。” “你说凌晨曦?” 清光大师点了点头道:“运筹帷幄,隐忍不发,手腕毒辣,连我们这两个老家伙都敢软禁起来,导致云顶少室与白家火拼,不难预见到,那将是怎样血腥的场面,而凌家渔翁得利之后,恐怕统一四大家族的日子不远了,这人野心勃勃,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一次出手,恐怕目标不止与此。” 张主教性格暴躁,武功卓绝,行事从来都是意气为先,快意恩仇,很少去衡量利弊,清光大师地话加上今时今日的处境,对他而言,无疑是一道惊雷,彻底震碎了过去的观念。 “小心点,那边有石阶,跳过去,向右跳半米左右。” 突然,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了起来,在房间里嗡嗡作响。 清光大师与张主教同时抬头,却见两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瀑布的源头,赫然是一男一女,年纪尚小,那个小女孩正叉着腰,指挥着小男生自瀑布地源头跳向右侧的石阶。 “小心!” 两位大师同时惊呼而出。 肖鹰人小胆大,猛地开声吐气,跃身而起,石壁光溜溜的没有丝毫的空隙落地,而石阶又在视线之外,瀑布离地十多米高,对常人来说,足以摔得粉身碎骨。 惊呼声中,肖鹰已经稳稳当当地站在石阶上,奔下十几步,得意地朝站在洞口的白冰招手。 与肖鹰相比,白冰的轻身功夫不知道高了多少个档次,只见她娇小的身躯飘飞,如同彩蝶一样侧翻着身子,肖鹰还来不及眨巴眼睛,白冰已经笑眯眯地站在他的面前。 “喂,两位大和尚,你们是被人关在这里的吗?” 肖鹰不知轻重地吼了一句,实际上,张主教是做道士打扮的,他这小子以偏概全,一个称呼就搞定了。 “别多嘴。” 白冰挥了挥手,走了上来,很有礼貌地问:“请问你们是云顶以及少室山地两位掌门人吗?我们是外来地,与凌家什么关系都没有,要不要帮你们带什么消息出去?” 清光大师与张主教同时对望了一眼,喜动颜色,看得出来,这个小姑娘的身法不凡,如果能把他们被困地消息带回门派,那就再好不过了。 清光大师想的是可以挽救一场即将到来的血腥对抗,而张主教想的更多是一旦脱困,一定先找上凌家兴师问罪。 清光大师合十道:“如果两位小施主能够出去,请到少室山报告一下,让十八火罗汉下山,首先停止与木青山施主的斗争,对了,你们只要照说他们就知道了,大恩大德,老衲一定铭记在心。” “你们快点走吧!否则有人过来了,麻烦你们也去云顶通报一下,就让星光剑阵的弟子全部下山,到凌家来找我,我看凌晨曦这只老乌龟如何交代。” 张主教的话音刚落,突然一个慢悠悠地声音响起:“张教主太冲动了,你需要凌晨曦给你什么样的交代?” 石门缓缓而开,凌晨曦那瘦长的身形慢慢地步了出来,眼光炯炯地盯着白冰两人。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两小无猜 “这两位小朋友怎么到了这里?这是凌家的私人别墅。” 白冰茫然地道:“你就是凌晨曦大伯吗?我也不清楚啊!我们太贪玩,结果被关起来了,已经饿了一天一夜了,刚好遇到两个莫名其妙的老头子,他们要我报什么信,我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呢!小鹰,我们得救啦!” 凌晨曦的眼光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杀气,笑道:“好聪明的小女孩,如果我刚才没有听到你们的对话,我还以为真的是那一家的小丫头被关起来了,既然你们喜欢这里,我带你去一个更好玩的地方吧,怎样?” 凌晨曦的心念电转,早已做了绝对不让这两个小孩闯出去的选择,脑海中翻来覆去,硬是想不出来那一个世家会有这样的孩子。 白冰眼珠子一转,笑道:“晨曦大伯,我们好不容易才出来一次,这次一定让我们玩个够啊!” 这句话倒也不假。 另一边,肖鹰全神戒备地盯着凌晨曦,整个人如同一只狩猎的豹子,一触即发。 “你们是从那里来的?” 凌晨曦的眼光一闪,张主教吃了一惊,急道:“小朋友,别乱说话,站在你们面前的可不是善人。” “凌施主,如果你与两个无意闯进来的小孩子为难,那就愧为大世家的家主了。” “我们是火舞耀阳的人,火舞耀阳+冰冰。听说过没有?” 白冰语出惊人,一颗灰溜溜地东西从他的口袋里弹了出来,顺着脚掌滑到了地下,不显山,不露水。 “火舞耀阳?天下第一杀手组织?” 饶是凌晨曦镇定如山,也不由得脸上微微变色,突然。脚下一阵浮动,头脑竟然出现了晕眩的迹象。他心中大骇,猛地一提焚心真气,身形急掠而过,双掌斗然回转,猛地朝白冰的头顶拍落,吼道:“你放了什么东西?” 白冰携带的圆球麻醉效果比上次强了十倍不已,本来是想用来对付木青山。竟然神使鬼差地用在凌晨曦的身上,清光两人功力被封,早已委顿在地,而凌晨曦惊慌之中一掌拍出,已经知道自己的力道至少减少了七成以上。 白冰对自己地麻醉球的效果非常自信,根本就想不到凌晨曦来得如此之快,一时之间竟然愣在那里,这就是所谓地聪明反被聪明误。 “冰姐快走。” 肖鹰吼了一声。整个人凌空扑了上来,展开肖家的擒拿手法,手臂一长,眼看就抓住凌晨曦的手腕,那知道对方在眨眼之间化实为虚,手掌一滞。右手在眨眼之间拍了上来,目标所向,还是白冰的头顶。 肖鹰的眼睛尽赤,一下子扑在白冰的身上,右手刚刚探出,只听喀的一声急响,一阵剧烈地疼痛差点让他晕了过去。 左脚死命一撑,肖鹰惨叫的同时,立刻爆发了肖家男儿所特有的凶悍之气,凌晨曦立刻被踢得跌向石壁。一时之间。气喘如牛。 木青山的功力不在凌晨曦之下,又有万物之源。还是在麻醉针下吃了小亏,这次秘制的麻醉球药力更强,他又如何消受得起? 白冰练功虽早,奈何除了小巧的身法外,她对任何的招式武学并没有什么感冒,单凭武力,连半个肖鹰都比不上。 “小鹰,你怎么了?” 白冰被压底子,她一骨碌爬了起来,却见小鹰青筋突起,豆大的汗珠连珠价地掉了下来,正在忍受着巨大地痛苦。 “你忍耐一下,我一定会带你出去。” 白冰有点惶急地打量着四周,按照这样的情况,他们两人不可能再次爬上瀑布的源头了。 她见机极早,立刻扶起肖鹰,向石梯走去,刚走出十几步,后面立刻传来了喧哗之声。 “出了什么事?” 咚咚脚步声响起,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马自外面赶了进来,原来是凌晨曦见势不妙,立刻旋开了石壁。 他一生行事,大风大浪,一样可以运筹帷幄,那知道今天竟然差点栽在一个小女孩手中,心中的懊恼,可想而知。 石门一开,麻醉的药力弥漫开来,扑通之声大作,登时又有十几个摔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什么鬼东西,这样厉害。” 凌晨曦的焚心真气已经抵制了麻醉药力,他慢慢地走了过来,飞起一脚,把这个恐怖地小圆球踢得飞了出去,这一招果然有效,外面冲了进来的亲属弟子再也没有什么大碍。 白冰已经拉着肖鹰爬到了石梯的尽头。 凌晨曦扶住石壁,铁青着脸道:“冲上去,把那两个小杂碎抓下来。” 地上已经倒下十几个人,余下的十三个人都是凌晨曦的亲属弟子,否则绝对不容许踏进这间石头室一步,大家都没有见识过老头子如此愤怒,立刻哄的一声,齐抢而上。 清光大师两人已经进入晕睡的状态,对外界一无所知。 白冰吓得尖叫了起来。 凌晨曦冷哼了一声,他见机极早,吸入的麻醉妖雾并不多,立刻依靠石壁,运起至阴至柔的焚心真气,开始焚烧体内的毒雾,片刻之间,头顶升腾起袅袅地青烟。 按照这样地进度,凌晨曦片刻之间就可以恢复功力。 十三名地网的弟子已经金属爬上了台阶,突然,有人脚下滑了一下,这人低头一瞧石阶,立刻叫了起来:“小心脚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一经提醒,众人立刻瞧向石阶,一时之间惊呼之声大作,原来石阶上散放着很多折射着幽幽蓝光地东西,也不知道东西。 “笨蛋,是麻醉针。” 凌晨曦刚好睁开了眼睛,立刻叫了起来。 一阵天旋地转。这十三名身手不凡地地网弟子普遍都是各个方面的人材,自然不把这两个小孩子放在眼里。白冰惊呼诱敌,麻醉针出自金大师之手,擦一下皮肤都会直接麻醉,这些人大意失荆州,果然吃了大亏。 石阶上趴着横七竖八正在喘息的十三名汉子,场面看起来非常怪异,白冰一纵身。手中多了一支银光闪耀的麻醉针,她对准了一名少年人的太阳穴道,喝道:“别过来,否则我刺死他。” “小朋友,你的麻醉针是刺不死人的吧!再说你刺死了他,也不关我地事,乖乖地下来吧!” 凌晨曦只觉此女年纪幼小,做事却干脆利落。让自己颇感碍手碍脚,暗想道:如果此女不除,十年之后,说不定又是另外一个木青山! 闷了一肚子的气,随手脱下宽大地外衣,拿在手中。走了过来。 脚步声落在石阶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白冰也想不到此人如此绝情,她不想伤害无辜,双手挥动,几溜银光被兜进了外衣之中。 “你杀了我们,你们凌家一定会成为火舞耀阳重点照顾的对象,不瞒你说,我这次的行动是上面安排的,我老大说了,一个小时之内我出不去。一定会在网络中发出必杀的命令。” 凌晨曦略为沉吟。随即冷哼一声,一步一步地踏近。只见他跨过倒在地上喘息的弟子,竟然直接无视这些人地存在。 “小鹰,你怕不怕死?咱们是大有身份的人,不能落在这样卑鄙无耻的人手里。” 白冰说这番话的时候,前面非常温柔,后面却是说得咬牙切齿,肖鹰的右手已经呈粉碎性骨折,早已疼得死去活来,闻言精神徒震,大声吼道:“我不怕,冰姐,你过来,小鹰有话对你说。” 白冰愣了一下,心想:难道这根木头难道在绝望的情况向自己说什么肉麻的话?他这几天一直想对自己说什么话,不会在现在表白吧! 刷的一声,白冰地脸红得如同熟透的柿子,急道:“我不过来,你也别说什么话,咱们火舞耀阳的人不能死在外敌之手,这是组织的规定。” “难道这两个半大的孩子真的是火舞耀阳地人,这两人既然识破了我的算计,怎能让他们出去?” 凌晨曦愣了一下,又跨过了两名弟子的身体。 暮地,一直坐在地上的肖鹰站了起来,左手探出,一把抓住白冰后领的衣服,运起平生之力,臂使如弓弹,呼的一声,把白冰娇小的身躯向瀑布的源头丢了出去。 一个熟悉至极的镜头似乎在眼前闪耀。 “小鹰,快来,风好大啊!看看你能否把我丢进维多利亚海湾,给你一个机会啦!别老说我欺负你。” “那当然,我一身都是力气,两个冰冰都丢得出去。” “吹牛,瞧我以后还睬不睬你。” “嘿!我这就让你体会一飞冲天的感觉。” 眼前一暗,似乎无边无际地混沌迎面扑了过来,压得眼皮好疼,这个固执地少年终于完全了最后的使命,直挺挺地站着晕了过去。 刹那之间,白冰泪流满脸。 这根木头,每次都是那么固执。 “找死啊!” 凌晨曦吼了一声,一掌凌空向白冰击了过去,堂堂正正地焚心真火汹涌过来,似乎引燃了空气。 热浪一冲,一股大力磅礴而来,白冰正自茫然若失,被掌风一送,立刻向洞口飘进,砰的一声,脑袋狠狠地撞在石壁上,眼前无数的金星乱冒,似乎回到了维多利亚的夜空。 “不可以……我不能晕过去,我一定要爬出去,让人来救小鹰。” 身后吼声连连。一种叫做求生意志的东西充溢了全身,白冰一骨碌爬了起来,展开轻罗身法,向前面地黝黑之处插了进去,如同一只飘飞的残蝶。 肖鹰跳下温泉的时候,百忙之中还在铁盖上打了一个活扣,这个办法白冰一时想不到。竟然让他想到了。 白冰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了白家,她一直支撑着前行。终于在一条大街上倒了下去。 凌晨曦不敢铺张声势地追捕白冰,在电脑上合成了她的画像后,上传到了网上,开始封锁西京市所有的街道。 世家会盟已经迫在眉睫,一个身受重伤的小女孩又如何走远?为了确认白冰的身份,凌晨曦终于正式登陆了火舞耀阳地网络,既然白家的小丫头自称是火舞耀阳地人。那么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火舞耀阳门规森严,只是多花些钱罢了。 火舞耀阳,这个曾经天下第一的杀手联盟。 这一代火舞耀阳虽然低调了不少,但是威名已流传千载,到了今天。已经隐隐与云顶、少室两大派流形成三足鼎立之势,只不过云顶少室在明,火舞在暗,井水不犯河水而已。 “任务:刺杀一名十六岁左右的小女孩,图片参考,地方以西京市为止。身份未明,报价:五百六十万RMB……” “任务:刺杀木青山,报价:一亿RMB。” “想不到木青山这小子如此有名,光填写一个名字就可以了。” 凌晨曦坐在电脑前,盯着前面的全息屏幕,片刻,信息回返。 第一个任务通过,接手人:火舞耀阳+半根鸿毛。 第二个任务失败,木青山先生身份特殊,身手莫测。估价在三亿RMB以上。这是最低价格,如果没有人接受。还会继续加…… 凌晨曦皱了皱眉头,一拉横条,点了四亿RMB,房间里有点阴冷,他静静地在电脑前坐了半个时辰,屏幕终于亮了起来。 木青山,接手:火舞耀阳+黑魔手…… “黑魔手?” 凌晨曦是一个深沉的人,这一刻也不禁轻声惊呼,自言自语地道:“难道是三年前挑战星光剑阵成功的黑魔手?传说这个人浑身是毒,出身与云南毒谷,这么一来,就算云顶上的朋友不出手,木青山也必死无疑了。 如果不是木青山地情况特殊,凌家根本就不想与杀手界打交道,杀手组织,永远是一个神秘莫测的话题,犹如一把双刃之剑,搞不好,这把剑会突然搁在自己的脖子上。 “木青山,小鹰,爷爷……” “木青山,小鹰,爷爷……” 西京市某一个街头,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蹲在地上,把胳膊埋进了头里,口中喃喃地说着什么,街上的行人一律满脸鄙视地走得远远的。 就在此时,正在街头上行走的一个穿着职业套装,身段优美得如同天鹅的女郎停了下来,只见她侧过一张白玉脸蛋,全身一颤,做出了倾听地动作。 街道上的行人为这位女郎的风采震撼,刷的一声,无数道炽热的眼光射了过来,果然,美女无论到了那里都是一道风景啊! “木青山,小鹰,爷爷……” 细微的声音传了上来,听在周乐地耳朵中,无疑惊雷乍现。 “难道……难道这个小女孩认识木青山?” 常言道:爱屋及乌,周乐终于肯定,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去上班了,她必须帮助这个小女孩,说不定是受了什么委屈。 “小姑娘,你怎没蹲在这里?” 周乐很小心地蹲了下来,小声问道。 一张脏兮兮的脸蛋抬了上来,眉目依稀看出几份秀丽,一双眼睛如秋水澄波,只是略显呆滞,似乎带着淡淡的忧郁,周乐很喜欢漂亮的女孩子,只望一眼,立刻就喜欢上这个女孩子了。 “你叫什么名字?能跟姐姐说说吗?” 这个小女孩正是白冰,她被凌晨曦的焚心真力击中。一路栽倒在大街上,由于脑袋凝血未散,竟然患了失忆,嘴巴翻来覆去,只留下了那三个记忆比较深刻地名字。 周乐一连问了十几个问题,白冰的头摇得如同一个拨浪鼓似的,往往都是答非所问。 “看来先把她带回家再说了。她好像是生病了,这个女孩子好像是离家出走。不知道跟木青山这狠心薄命的家伙有什么关系,这个死木头被人当成为怪物,也不知道躲到世界那一个角落去了,气死我了,难道他想一个人面对整个世界吗?” 周乐的事业心非常强,一个人真正忙碌起来地时候,可以忘记很多事情。但是也不能绝对。 木青山这三个字,周乐已经藏在心底,她是一个小小地律师,不是什么大人物,而木青山已经成为当今地风云人物,两人身份地差距,已经不知道里计,出于女人地天性。周乐选择了逃避,不去面对这个问题,虽然她还在关心、收集着木青山所有的资料信息。 那个时代已经过去,木青山既然已经龙跃出海,又怎么可能甘与平凡了? 以周乐的心境,竟然也产生了一丝后悔的心理。 白冰被周乐牵着手。先去超市刷卡买了好几套衣裙,然后带她回家,连向公司请假都忘记了,能与木青山相关联的人在一起,周乐的兴奋可想而知,何况她确实喜欢这个流露着贵族气息的小女孩。 周乐做梦也想不到,以前地白冰根本就是一个无敌的魔女,能让白家三兄弟头疼不已的危险人物。 中午,大小两美女就在房间里泡了快吃面,两人头碰着头咕咕地说着话。白冰伤在脑袋。外表根本就看不出来,周乐旁敲侧击。根本就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小白,过来,姐姐在学校里可是跳舞出身的,你当小观众,如果满意的话,等下必须回答我三个问题。” 小白是周乐给白冰取的名字,只不过见这个小女孩的皮肤不错而已,竟然也有点阴差阳错。 白冰地脑部受伤,智力减退了不少,立刻鼓掌叫了起来,这完全是出于一种天性。 “那个人以前偷偷去看我跳舞,现在不知道如何了,不会在看那个女孩子跳舞吧?小白长得如此漂亮,难道她们有什么暧昧关系?否则小白不会对他的名字如何深刻,如果是这样,小木可以去死了,竟然勾搭这样年轻的妹妹。” 周乐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刚想重操旧业,突然门铃响了起来。 “小白,去帮我开一下门。” 白冰把身体一缩,道:“不,我怕,肯定是坏人。” “莫名其妙,难道这个小姑娘真的受过什么惊吓?” 周乐摇了摇头,停止了舞步,向门口走去,门开。 “周乐同志,你今天没有去上班,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所以不请自来了,请原谅我的鲁莽啊!” 罗志信还弯腰鞠了一个躬,标准的绅士风范。 突然,一个人影冲了过去,一下子推在他地身上,罗志信在毫不防范的状态下,连续后退了十几步,差点直接坐在地上。 白冰双手叉腰,大声喝道:“周姐姐,这个人说话这么恶心,肯定是什么坏蛋,别让他进来,否则他会打你的头。” 周乐忍住笑道:“罗志信,真是不好意思,我的表妹今天来做客,她不喜欢见外人呢!” 逐客之意,已经昭然若揭。 罗志信也不知道那条根不对了,自从周乐拒绝了他之后,他本人竟然自觉对周大美女一往情深,为周美女的风采外貌所密,一路走来,不知道吃了多少闭门羹,这么一来,竟然也习惯到贱格了。 “没有关系,你既然没事就好,那我先走了,如果你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我会帮你解决。” 罗志信话刚说完,两道凶光射到了他的脸上,只听那个恐怖的小姑娘又骂道:“恶心,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快走,我们要关门啦!你不会赖在门口吧!” 罗志信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倒是周乐很不好意思地笑了。 “慢走啊!” 周乐轻轻地关上房门,立刻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回头一瞧,刚才那凶巴巴的小姑娘竟然又恢复了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眨巴着眼睛乖乖地坐回沙发上,甜甜地道:“周姐,我还想看你跳舞。” 由于白冰地加入,周乐地生活登时丰富多彩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与乐同行 “木青山……你这个臭家伙,冒充我爷爷……小鹰快跑……谁打我,好疼啊!” 可以想象到凌晨曦下手有多重,好在白冰自幼修炼玄功,体质异于常人,加上求生意志坚定,不然的话,这一掌之威足以让她变成白痴,甚至倒毙在瀑布之中。 被白冰梦中的呓语弄得周乐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顾不得多想,迷迷糊糊的给白冰身上多加了一条毛毯。 看着渐渐恢复平静的白冰,周乐不禁怜意大增,不知不觉间竟然起了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这个小姑娘如此惊惶,想必是受过了什么惊吓,会不会跟木青山有什么关系? 抓住小女生冰冷的双手,睡意渐渐袭了上来,周乐满脑子胡思乱想,不一会儿便睡着了,甚至连床头灯都来不及关。 第二天一早,周乐决定了,带着白冰出去走走,好在伤口已经不那么明显了,戴上顶帽子,完全又是一个可爱无敌美少女。 周乐身着一件翻毛白皮衣,精巧雅致的细高跟,煞有其事地在胸口挂了一条黑色小领带,显得高贵又带着野性的韵味,这是周乐一直很喜欢却又久违了的打扮。 白冰这个小魔女被周乐打扮得像小公主一样,一身纯白的衣裙,头上还扣着一顶小巧的风帽,露出半张明丽又略带点野性的小脸蛋。 如果白家人看到白变成了这么一付乖巧模样,恐怕眼珠子都掉满了一地。 一大一小两位美女。走上街头,吸引了无数地回头率。西京市虽然素来不缺少美女,但是象这样的极品美人却也不多见,何况还是一大一小,淡雅相宜? “这条丝巾,恩,还有这双鞋……全部给我收起来?什么?这两样东西要九百多?算了。替我放回去吧,对了。小白,你要什么?什么?你只要冰糖葫芦?你是小姑娘了,要学会买衣服,怎么能够喜欢糖果呢?吃多了会胖的!” 周乐一路唠叨,挑三拣四,她的工资收入并不算太高,很多根本就不知道至少有五个人已经若即若离地跟了她好一段路。 白冰的手中拿着一串冰糖葫芦。周乐手中提着六个购物袋站在好又多超市的门口,打算打开个人柜台,柜台里还放着五个满满的购物袋。 两名身穿西装,胳膊下夹着公文包地中年人对望了眼,同时自口袋里掏出相片对照了一下,随即重重地点了点头,满脸惊喜。 “动手。”身后一名头发花白,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抬头望了望四周。低喝道。 三名男子同时走向周乐,擦身而过地同时,正巧刚好挡在周乐与白冰之间。 突然,白冰毫无预兆地跳了起来,将手中的糖葫芦重重的戳在其中一人的大腿之上,同时尖声哭了起来:“周姐姐。有坏东西欺负我!” 小姑娘打了人家一拳,自己反倒哭了起来,只因练武之人有着超越常人的警惕,这一拳挥出纯粹是本能反应,另外一名男子又惊又怒,上前一步,猛然间扭住白冰的手臂,朝着停在不远处的轿车走去。 “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别乱来,否则我要报警了!” 周乐见势头不对。丢掉了手中地购物袋。拨开挡住自己的那名壮汉,猛地冲了过来。 就在此时。一辆银灰色的保时捷轿车停在了超市门口。一位身型修长的青年悠然走了出来,人墙之外,听到周乐声音的这名青年突然顿了一下,心跳竟然莫名的加速。 围观人流越来越多了,把周乐和白冰围在当中。 “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现在什么世道,当街都敢抢人了!” “我哥就在这家的超市当保安,我打电话过去让他带人过来。” 终于有两个男人路见不平,挺身而出,外围的观众见有人出头,立刻哄骂了起来。 “走开。” 突然间,人墙自两边同时分开,一位脸色略显苍白地中年人走了上来,这人约莫四十多岁年纪,神色平淡地站在白冰的面前,楞楞地盯着他。 “白冰,怎么会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冰冷的语言从这名中年口中吐出,虽然语速极快,但是众人竟然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他每吐出一个字,四周的温度就下降了一分,冷入骨髓。 很多人开始不自觉的后退。 中年人跨步上前,伸手抓住了白冰的胳膊。 站在白冰边上地一个男人,一脸不屑地道:“你他妈的是谁啊?闲杂人别多事。” 中年人斗然转身,眼光平静得如同死水,没有任何波动,不知道为什么,说话的这人竟然同时感觉到全身的骨头猛然一凉,心中顿时空荡荡的,背后冷汗直冒。 “小白,你没事吧?快跟我走吧,这里太混乱了。”周乐挤开了人群,一下子抱住了呆呆站立的白冰。 中年人转过身来,细细地打量着周乐,后面那两名大汉如释重负,猛地后退几步,如梦初醒般奔跑出去,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那两人魁梧的身形一消失,靠在保时捷轿车旁的青年立刻显露了出来。 “木……木青山……” 白冰那双迷茫的眸子突然一亮,如同黑夜里闪过的光火。一闪即逝,随即,她便抱住头颅慢慢地蹲了下来,痛苦不堪。 静静地靠在轿车旁地青年身形不经意地颤动了一下,就在此时,一道炽热的目光射了过来,人海苍茫之中。四目相投,下一刻。空气中似乎闪过无数道光彩。 无名地情愫在胸中滋生,幻灭,甚至炽热。 站在一旁的中年人低头抚摸着白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抬起头注视这两人的反应,饶是自己的心性沉静如水,心头也不禁生出几分怪异。暗想:难道家主与面前地这个女人有什么关联,否则怎会露出一副色授魂与的样子?木青山没道理是这样地人啊! 相隔多少个日日夜夜,木青山与周乐终于再度对视,一时之间,竟无语凝壹,相对无言,千言万语,似在心头滚动。却又无从说起。 木青山深吸了一口气,面前的周乐还是姿态万端,即使再忙,周乐还是一个很懂得打扮自己和享受生活的女人,只是不知道,她是否有了归宿。 与木青山截然相反。如果不是白冰回光返照般地叫了出来,即使周乐与木青山当面相对,一时也认不出这个神态漠然,肤色白皙,身形修长消瘦的青年会是以前那个黝黑,粗壮的木青山。 本来,按照周乐的脾气,见到木青山,一定抓住他的耳朵,使出昔日魔女手段严刑拷打。问问这根黑木头。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看自己?就算是分手,也得说明白是不是?难道叫自己一直等下去吗? 但是现在?周乐发现自己实在问不出什么来了。都说情人地眼光最敏感,是心灵的窗户,总的捕获到自己男人最深沉的东西,是的,那根黑木头不黑了,好像是小白脸一个,他的眼光还是像以前一样的纯净,一样让她迷恋,但是他似乎不快乐。 那是一种淡淡的忧伤。 周乐突然有一种冲动,猛地扑过去,狠狠地在木青山地胸口咬上一口,然后痛哭淋漓。 都市,是迷茫的世界,时光悠悠,谁都不知道对方是否还是原来的那个她(他),往往都会把感情藏在心理,把虚伪的微笑摆在对方的面对,总说自己很好,很快乐。 木青山与周乐也不例外。 相隔百步开外,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望着,似乎想从对方的眸子里读出些什么来。 下一刻,周乐转过了头,微微昂起成三十六度,这是一个微妙地角度,为了不让思念汹涌,也为了不让那颗不争气的眼泪掉下来。 三十六度,那是思念的角度。 周乐拉了拉白冰的小手,柔声道:“小白,跟姐姐走吧!这里的陌生人好多,你怕不怕?” 白冰身边的这名中年人名为金十三,本来就是白冰的师傅,他与木青山约好在这里见面,谈的正是白冰的事情,他的外号正是半根鸿毛,暗地里是火舞耀阳舞字辈地杀手,不久前他接到了暗杀白冰地任务,大惊之下,却又查不出竟然是谁发出的命令。 半根鸿毛很清楚,在一个星期内,他完成不了任务,自然会有第二个人接手,到时候白冰就不会那么幸运了。 白求仁曾经交代过一定要照顾好这个孙女,自己贵为白家地暂代家主,如果白冰出了什么事,估计生活就不会那么风平浪静了。 木青山见与云顶少室的恩怨已经到一段落,本来想等到世家会盟结束后,回归金紫荆,过过自由自在的隐居生活,日后飘荡江湖,寻找久没有消息的小妖老虎他们,随着修为日深,木青山已经开始坚信小妖与老虎不可能这么容易死去了。 等年纪再大一点的时候,回归神农架,过过老野人的生活,体会丛林之乐,也是不错的选择,那知道,竟然在这里遇到了周乐。 耳朵边传来周乐的声音,木青山心中微微一酸,但是还是忍住不动。 周乐是白冰失去记忆后第一个亲人,对她的依恋很深,立刻拉住了周乐的手,颇有敌意地看着半根鸿毛。 这个动作看得半根鸿毛哭笑不得。 白冰每扫过木青山一眼,脑袋就是一阵剧烈的疼痛。吓得她不敢再说话,把头埋在周乐地怀抱里。 “麻烦你让让路,我们要走了。” 周乐有意无意地瞟了木青山一眼,拉着白冰向柜台走去,她的购物袋散了一地,一名服务小姐正在帮忙着收拾。 “白冰已经受了伤,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必须及时治疗,她不能跟你走。” 半根鸿毛寸步不移。声音冷得如同岩石。 白冰突然叫了起来:“我没有受伤,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也不会跟你走,周姐姐,咱们快走,这些人好讨厌,我的冰糖葫芦没了。” “姐姐会给你买的。” 周乐何等精明。她早已看出这个人一定与白冰有什么关系,自己就这样带走白冰,恐怕也不过去。 周乐压低声音道:“她不愿意跟你走,先让我带着她吧!你放心,我确实很喜欢这个小姑娘,给,这是我的地址,你可以随时去找她。她叫白冰?” 半根鸿毛接过周乐递了过来的名片,心中一片茫然,他自然知道白冰性格非常叛逆,如果她不喜欢跟着的,谁也勉强不来,昔日对自己有大恩地白求仁先生都奈何不了这小魔女。这小家伙三岁的时候就烧了白家家主地胡子,其恐怖程度,可想而知。 半根鸿毛内心很爽,外边却一点也不显露,冷冰冰地道:“很好,我会找你,提醒你一下,这位女孩的身份非常特殊,如果你跟她在一起,恐怕有生命危险。” 周乐愣了一下。见到远处的木青山还是那副无动于衷的样子。顿时起了自暴自弃的心理,气呼呼地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半根鸿毛呆了一下,暗想:这个女人的口气不小,竟然敢吼我?我招谁惹谁了,不过这样地女生,还真不错,怪不得制服了家主,乖乖!真不得了。 站在远处的木青山内心已经乱成了一团,什么火舞圣光气,清凉异力的效果全部消失,他很想叫住周乐,或者过去帮她提起购物袋,但是很快又强自熄灭了心中这股火焰。 “她既然与白冰在一起,我们自然会过去暗中保护,这样也可以经常看到她,又何必过去诉说什么,影响周乐的正常生活。女人是善变的,周乐说不定已经有男朋友了,木青山你这小子就别自作多情啦!” 话虽这样说,木青山还是舍不得就此离去,他给自己找了这个可以接近周乐的借口,竟然内心偷偷地乐了一下,嘴巴浮现出一丝笑容。 “这个死木青山,衰木头,竟然还笑得出来,好开心吗?你自己混得风生水起了,开了辆保时捷就敢看不起本姑娘了,你有种!” 周乐不知道木青山在弄什么玄虚,见他还笑得那么开心,不禁气苦,拿过服务员递了过来的十几个购物袋,冲向大街,哪知道她内心混乱,东西又多,三只购物袋一下子滚落了下来,露出一大堆女人花花绿绿的东西,周乐地脸刷地红了起来,如同熟透了的柿子。 木青山的身形微微动了一下,随即站住,却见白冰小跑了过去,把遗落在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动作非常快捷。 周乐的眼泪差点滚了下来,这次就连半根鸿毛也看不过去了,他慢慢地走到木青山的身边,道:“木先生,你认识这个女孩子吧?白冰地事情由我的调查,我负责送她们回去,如何?” 木青山略为沉吟,咬牙道:“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如果我直接走过去,她以后就寸步难行了。” “这女孩救了白冰,这本来就是一种自杀的行为,难道还有比这个更恶劣的?”半根鸿毛不解的轻声问道。 “我的仇家太多,云顶和少室山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所以我没有任何选择,朋友有难,我可以去救,但是我却不能拥有朋友,人生,有时候真的很无奈。” 木青山微微叹息,却见周乐已经拦住了一辆的士,一路绝尘而去,终于再也忍不住,轻轻转过脸去。 半根鸿毛又沉默了下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 妖踪 倚绿山庄! 这一带的居民并不多,楼房不高,没有鳞次栉比的局促,也不会发生鸡犬相闻与道的事情。 经过上次的事情后,白冰似乎对外面的世界产生了畏惧,一直窝藏在屋子里,那里都不肯去,三天的假期过去后,周乐回到了单位报告。 “吴姐,你最近的气色不错啊,唇红齿白,眉毛弯弯,是不是有什么艳遇啊?” 吴姐是一个都市良人,性格豪爽,追求杨柳岸晓风残月式的浪漫,留着齐耳的短发,乍一瞧,倒是帅气十足。 直接对周乐后面的话无视,很开心地道:“那有?漂亮了吗?还不是一样?我老了,那里比得上周大美女的魅力?”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捏了捏周乐的脸蛋,吴姐仿佛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叫了起来:“不对不对,你今天穿得这么漂亮干什么呢!早跟你说啦,以后穿这么漂亮不准经过财务部,这不是气死我吗?” 周乐大笑而去,抛下一连串格格的笑声。 周乐是舞蹈出身,身段优美,只要悄加打扮,自然是迷倒一大片盲目的少年,吴姐看着她扭动窄小的腰际离开后,眼珠子一转,不禁咦了一声,自言自语地道:“奇怪,周乐一直不苟言笑,工作非常认真,怎么今天变了一个人似的,嘎嘎,难道是她有艳遇不成。世界乱啦!” 周美女的魅力四射,人缘好得惊人,一路惊呼不断,她今天地打扮非常特别,皮裙下露出那粉光致致的美腿,脚跺上还挂着一串绳圈,一晃晃的。差点不晃花了那些男同事的眼球。 晚上八点左右,周乐骑着折叠自行车飞奔而回。这是她的坚持,积极响应国家的绿色交通号召。 “不知道那根木头还在不在?嘻嘻,躲躲藏藏的,难道本姑娘就不知道?这根木头也不知道有什么顾忌,竟然不敢见我,难道我真地有什么危险,他来当什么护花使者?” 周乐又是得意。又是开心,饶是她冰雪聪明,同样有着小女人的胡思乱想。 刚到倚绿山庄,白冰正在门口眺望着,脖子上还挂着一窜明晃晃地钥匙,整个人如同穿花蝴蝶扑了上来,格格娇笑地跳到了自行车的后座上。 “小木应该还没有回来吧!” 悄悄打开窗户,不经意地朝某个角落晃了一眼,嘴角微露一线笑容,这个窗户总得打开着,否则就捕捉不了那个影子。 周乐并不是不想去见木青山,但是在法院工作了这么久,她知道木青山肯定在办什么事情。下意识地,她选择了配合。 冬天里的明月并不多见,特别是西京市的冬天。 木青山静静地站在东北的窗口外,一动也不动,冷露无声湿桂花。 龙骨木刺几易其主,似乎缩短了不少,被木青山轻轻地握在手里,犹如一把精悍的匕首,黑黝黝的,毫不起眼。光芒隐而不露。但是当今武林,凡是与武学沾着边地人士。绝对不敢轻视这根小小的棍子。 木骨木刺出手的机会不多,也就三次而已。 第一次,破了骆驼老怪成名多年的碎玉神功。 第二次,破了杨琳轩的天昏地暗、斗转星移。 第三次,破了少室山清光大师的金刚玄功。 似乎,世人流传,无论是谁得到龙骨木刺,谁就可以无敌与天下,木青山这三个字就是与龙骨木刺有点关系,这才如此响亮,像这种狗血的传闻也不知道从那里传出来的,但是有一点不可否认,似乎,龙骨木地名头比木青山的名字叫得还要响亮。 “四天过去了,医生还没有来,白冰的病无人可治,半根鸿毛还没有追查到幕后的黑手,难道我一直在这里等下去?” 想到这里,木青山也有点无奈,谁也想不到白冰竟然在这骨节眼的时刻发生了意外,暮地,木青山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当日张主教曾经说他的手下弟子全部失踪,难道这次两位大师地失踪也与这件事有关系?难道真的是他?不可能,但是除了他还会有谁?” 凌临峰的影子浮现了出来,木青山打断了这个念头,低头瞧着手中的龙骨木刺,清凉异力控制自如地灌注而下,下一刻,木骨木刺仿佛活了过来似的,慢慢地蠕动着,光芒还是隐而不露。 在旁人的眼里,龙骨木刺静止如山地躺在木青山的手心,这种动,只不过是木青山的心动而已。 望着远处的那点光亮,木青山竟然发现自己如此的心平气和,这是他奔波了这么久以来从来没有过地情绪。 “时间差不多了,他应该上线了。” 话音刚落,小楼那边透出来地灯光熄灭了。 夜,开始一如既往地深沉。 像木青山这样的人,一天只要休息半个小时,就已经足够,他走进了租赁地屋子,打开笔记本,开始登陆星际,刚打开,留言条立刻狂闪。 木青山一共阅读了两条信息。 第一:医生可能要三天后才到达,白冰只能暂时留在这里。 第二:在白世奇的周旋下,火舞耀阳的人放弃了追杀的任务。 木青山不禁暗暗佩服,这个消息看起来平淡无奇,但是要让一个威名赫赫的杀手组织放弃了接手的任务,不仅仅是财力所能做得到的。 木青山点了半根鸿毛地和尚头像,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我这几天感觉有人跟踪周乐。但是不确定,你今夜能否赶过来?有事商量。” 很快,待在电脑前的半根鸿毛立刻回了信息:“我五分钟后到。” 五分钟?难道是飞过来?果然是一个风风火火的强悍家伙。 木青山刚想关上电脑,暮地,一股邪恶的气息竟然在夜空中弥漫了开来,他心念忽动,立刻离开了房子。 清凉异力让木青山很容易地融入天地之间。除非他暴露了行迹,否则就算身手高他百倍的人。也发现不了他的所在。 “好强大的先天气息,比少室山那些秃驴地气息强多了,难道人类之中也有先天的体质?” 一个淡淡地人影出现在楼顶之上,一头蓬乱的头发覆盖了下来,让人看不清楚五官,只见他在用力地吸了几口气,似乎颇为享受的样子。 身形一闪。如急电,似狂风,此人的速度竟然不在木青山之下。 房间内,周乐与白冰并排而卧。 那张被乱发覆盖的脸刚在窗口晃了一下,只这么一扫,这个异类立刻捕捉到了白冰身上的天然气息,要知道,白冰身受凌晨曦全力一掌不死。并且在最短的时间内复原,这已经是匪夷所思地事情,当年白求仁就看出了这个小孙女的特殊,只不过他还来不及付诸行动,就被秘境的事情打断了。 乱发怪人手掌微抬,刚想破窗而入。突然,一股排山倒海的掌力自头顶冲了下来,气势之雄,力道之沉,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他的头发立刻卷曲焦臭,整个人被硬生生地压向了地面。 “该死的,难道人类也有偷袭的习惯。” 这股力道堂堂正正,如炽热之阳,乱发怪人知道遇到了正派高手。来不及抬头察看。他徒然加速下堕,身形如弹丸般射去。无边地压力全部御在了空气之中。 蓬! 沉闷的声音如爆炸乍响。 “什么异类,敢在这里行凶?”天空中传下木青山的沉声大喝,声如春雷,房间内的周乐两人立刻醒了过来,这正是木青山的目的。 木青山地身形落在一棵靠近窗口的树冠上,占尽了地利,他不敢大意,对方竟然在他全力一掌之下毫发无损,火舞圣光气似乎撞到了一层介质,前进之势立阻,他实在想不出来,这究竟是什么功法。 “你是什么人 ?[-3uww]竟敢来管我的事?” 乱发怪人对木青山似乎并没有太多的畏惧,只见他一袭黑衣站在猎猎的夜风之中,透过乱糟糟的长发,两道凌厉的眼光宛若利刃。 木青山的心头一跳,脑海徒然升腾起一阵暴虐之感。 心神控制? “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乱发怪人的声音徒然温柔了起来,中间还透着一种蛊惑人心味道,这种心神控制没有杨琳轩磁场牵引的霸道,也没有摄音大法地震慑,但是见效极快,就好比一支细针刺了过来地钻心疼痛,远远超过拳头的威力。 乱发怪人根本就不去看木青山地表情,因为他非常清楚,如果是人类,就休想抵抗得住他的心神控制,就算那些无欲无求的少室山和尚也不行。 可惜他根本不了解木青山,清凉异力又岂能慑服于任何的邪质力量。 木青山的身形一动,随即遥遥欲堕。 乱发怪人得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道:“现在,举起你的双手,往头顶拍一掌,用尽全力。” “木先生,你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突然,一个轻飘飘的声音传了过来,眨眼之间,半根鸿毛那瘦长的身体立刻出现清晰了起来。 可惜! 木青山叹息了一声,身形徒然加速,在乱发怪人那骇然的眼光里飞起一脚,喝道:“这记世界波如何?给你一个教训,下次别再为非作歹。” 蓬的一声闷响,乱发怪人的身形如同一发炮弹发射了出去。他震惊地并不是有人从中作梗,而是木青山能够摆脱了他的控制,他带着使命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宗主曾经说过,只要是人类,绝对摆脱不了他的心神控制。 但是现在? “该死的人类,我已经锁定了你们的气息。包括那个小娘皮,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乱发怪人吼了一句。借着木青山的一脚之力,整个人如同断了线地风筝飘了出去,睡梦中的居民都被惊醒了过来,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半根鸿毛急道:“木先生,异类有一个习惯,认定地事情一定会不择手段做到,今天绝对不能让他跑掉。否则后患无穷。” 木青山的眉头一皱,毅然做了一个决定,回头对刚打开窗户的周乐道:“周乐,以后我再跟你解释,这里太危险,你先跟我的朋友去香港避一下,我解决了一些事情就去找你。”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再说,我的工作怎么办?”周乐死死地盯着下面的木青山。实际上,她今天所受地惊吓不小,就算木青山不说,以后也不敢住这个房子了。 木青山想了片刻,断然道:“半根鸿毛,麻烦你把我的朋友送去金紫荆。在香港给她找一个好工作,帮我照顾好她,周乐,实在不好意思,你不是一直想去香港玩玩吗?” 在西楚大学的时候,木青山还记得周乐说过,以后工作有了钱,一定去香港瞧瞧星光大道。 不知道为什么,周乐徒然生出一股怒气,大声道:“我为什么要去?你们都是大人物。本姑娘没钱没势。朋友都在大陆,鬼才愿意去那个陌生的地方。” 木青山一怔。脱口而出:“以后我会去找你,过了风头,你想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 周乐咬着嘴唇,歪着头,死死地盯着木青山,嘴角还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似乎想说:这可是你央求本小姐去的。 木青山转头望向半根鸿毛,后者立刻恭敬地道:“木先生,我知道怎样做了。” 半根鸿毛暗自嘀咕了一句:光凭这个眼色,估计那位女孩未来的家主夫人,他怎么敢得罪这个身份非同小可的女人,要知道,白家对女性地尊重,在某种程度上还继承了母系公社的传统。 “那我先走一步了。” 木青山也顾不上惊世骇俗,身形一动,立刻化为飞鸿宴宴。 乱发怪人的速度虽然比木青山快了一线,但是他的气息已经被木青山锁定,只要他经过的地方有绿色植物存在,木青山就算闭上眼睛,也可以捕捉到他的气息。 乱发怪人似乎也意识危机,一路狂风骤雨急奔,一个时辰后,两人已经出了西京市。 有了上次沙漠追踪地经验后,木青山这匹来自丛林的野狼不紧不慢地吊在后面,淡之若素,此消彼长,一路上,木青山一共与那个乱发怪人交手了三次,对方那种介质力量已经抵御不了火舞圣光火的威力,十招之内,立刻仓皇而逃。 北风如刀,风霜如剑。 驰名中外的少林寺,位于河南登封县西北少室山的五乳峰下,正对少室山,群山环峙,众峰耸立,溪水环流,林木茂盛,景致幽雅。佛教界称达摩为中国佛教禅宗的“初祖”,少林寺被誉为禅宗的“祖庭”。因其位处少室山林中,故称少林寺。 少林寺创建于北魏太和十九年(公元495年),是北魏孝文帝元宏为安顿印度僧人跋陀落迹传教而建造的。因寺座落于少室山阴的丛林之中,故名。正如清景日眕《说嵩》云:‘少林者,少室之林。 到了今天,世人已经很少对少林寺直呼其名,干脆称为少室山,盖因为随着旅游事业的发展,国家拔巨款对少林寺大加整修,恢复和修缮了少林寺地大部分建筑和文物,并美化了环境,增添了设施,从而使千年古又呈现出金碧辉煌地局面。 少室山大放光芒,恩惠余及后世,游者们干脆直呼少室山代替了少林寺。 凌晨时刻,一条淡淡的人影出现在少室山地红墙之外,环目四顾,咻的一声,跃过了三人高的高墙,直奔东禅房。 柴扉紧闭,静阶无苔。 “那些秃驴还没有开始早课,这里是少室山的范围,那个该死的人类也敢追上来,真是该死,不知道金使者起床了没有。” 这条人影正是被木青山追踪的乱发怪人。 “进来。”突然,一个冷如冰霜的声音传了出来。 房门无声自开,乱发怪人一脚踏了进去。 房间内坐着一个脸如白玉的中年道士,此人一张脸绷得如雕刻的石像,没有丝毫喜怒哀乐的迹象,直到乱发怪人踏进房间后,他赫然抬起头来,眼中射出愤怒的光芒。 这个转变如同浓墨倾倒在白纸之中,所有的景象立刻破坏无余。 “我说过多少次,没有我的召唤,不准踏进少室山一步,你的任务完成没有?难道你忘记了当初的誓言?” 乱发怪人的身体一抖,急道:“金使者,属下该死,我本来找到了一位有先天气息的女孩,但是被一个强大的人类一路追杀,所以……所以只能假借你的力量……” “该死。” 这位道人猛然站了起来,骂道:“六界是一个平衡的整体,我们来到人间,本来就是冒着天大的风险,你竟然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就在此时,古钟的轰鸣传遍了整个少室山。 早课的时辰已经到了。 “你应该懂得开启千佛殿堂的秘法,快走,别再回来了。” 道人站了起来,整了整面容,片刻之间恢复了神风道骨的模样,再不看乱发怪人一眼,举步走了出去。 第一百五十五章 僧秘 冬天的气息已经很浓郁,但是少室山群山环抱,奇树异林,怪石横恒,景致竟然与春天无异。 木青山习惯了神农架那浓密的丛林之景,这时候微风徒送,荡胸生云,走起路来轻飘飘的,似乎回到了那个熟悉的丛林之景。 羊肠石道拣阶而上,见过几处精雅之景,转了两个弯,已经到了一处空旷之地,头顶之上,古钟悠然,群山回应,果然是深山藏古刹的气派。 “白求仁喜欢弹琴复长啸,明月来相照的意境,这里处处都是这样的精致,在他的记忆之中,似乎并没有来过少室山,如果这老头子来了这里,不知道是否会收敛起长生不老的痴人梦想。” 虽然一路跋涉,但是火舞耀阳的事情已经解决,周乐又愿意去香港,木青山无牵无挂,千里追妖的苦旅变得轻松无比。 异类的气息已经消失在少室山上,木青山已经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里,沿途欣赏景致,一路迤逦而行,好不痛快。 少林寺的主体建筑为常住院,是寺中住持及众执事僧们进行佛事活动和起居的地方,也就是人们所通称的‘少林寺‘。 常住院依山而建,中轴建筑共为七进,即山门、天王殿、大雄宝殿、藏经阁、方丈室、达摩亭和千佛殿,两侧还有六祖殿、紧那罗殿、东西禅堂、地藏殿、白衣殿等建筑,面积三万多平方米。 天王殿中站着两名小沙迩。一见木青山奔了进来,立刻喝道:“是谁,别乱闯,这是佛门禁地,今天没有开放,香客不准擅自闯进。” “你们的主持在那里?”木青山开门见山地道,只要解决了异类地事情。就可以到香港与周乐相见,木青山根本不想浪费时间。 “啊……云摩方丈在大雄宝殿说法。弟子们都在做功课。”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木青山就凭空消失了。 “木施主,千万别……造次。” 砰的一声,大雄宝殿的门被木青山一脚踢开,里面琅琅的诵经之声戛然而止。 坐在宝殿中的众人已经有大部分有人经过大雄宝殿,正在诧异,但是谁也想不到。世上还有人竟然敢踢开大雄宝殿的大门。 最上首坐着两个人,左边一位长眉头善眼,神色慈祥,宝光森然,正是清光大师地师弟云摩长老,眼前暂代掌门人。 另外一位身穿便服,做平常人打扮,三缕长须飘扬。颇有神风道骨之感,这人正是传闻中可以看穿五行,达识天地的金晓风散人,这人见木青山走了进来,一双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这位朋友是谁,怎可以乱闯大雄宝殿?” 一名长老级地老者站了起来。眼光炯炯地瞪着木青山。 众僧都露出了愤怒的神色,木青山直闯宝殿,打断了他们的早课,大有亵渎佛祖的意思,只要木青山说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秒秒钟之内,恐怕就得接受被群殴的命运。 木青山这肆无忌惮的一脚,无疑有损少室山地颜面,如果传了出去,大家都是脸上无光。 僧人虽然少欲寡欢。但大都是很爱面子的。 木青山早已有所定夺。顶着几百道杀人的眼光,平静地道:“各位大师。我绝对没有冒犯的意思,本人已经跟踪了一只妖物三天三夜,他的气息到这里便消失了,除魔卫道也是你们的责任,请问那位是你们的主持?” “胡说,怎么会有妖物跑进了这里。” 刚才那位长老声色俱厉地喝了起来,一些冷静的僧人开始打量着木青山,见他行色匆忙地样子,似乎不像说谎,况且面临危机,居然脸无改色,在场很多人自忖自己并不能做到。 云摩与金晓风对视了一眼,突然出声道:“老衲正是这里的主持,不知道在位施主如何称呼。” 刚才那位脾气火暴的老者听到方丈出言,瞪了木青山一眼,自动站回了原地。 木青山面容一整,平静地道:“能否借一步说话,我有事想与方丈大师商量。” 木青山已经打定主意,他与清光大师的瓜葛,干脆一次性解决。 就在这时候,异变突然产生了。 金晓风声音徒然转冷,寒声道:“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你应该是妖人木青山,对吧?” 这句话抖然掀起了一阵大风。 “他是……木青山?” “金大师,他是妖物?木青山是妖物?你确定?” 云摩的脸色凝重,眉头急剧地皱了几下,仔细地打量着木青山,然后又望向金晓风,后者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一记点头,就如重锤定音,金晓风是什么身份?三年之前,杨琳轩经过少室山地时候,他一眼看穿了这个异类的身份,这才导致了杨琳轩三年以来一直藏行匿迹,隐藏在纸醉金迷的娱乐界。 人影乱闪,也不知道多少人挡住了木青山的前后退路,按照这样的阵势,恐怕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何况前方还有两位功力深不可测的宗师级人物。 木青山一颗心登时沉了下来。 手腕一抖,木青山的手掌中多了一项东西,黑黝黝的毫不起眼。 龙骨木刺。 这人既然是木青山,那么,他的手中自然就是龙骨木刺了。 “小心,这妖物手中有绝顶凶器。” 呼啦一声,木青山的四周空出一片空地。谁也不想第一个成为龙骨木刺地攻击对象。 几百道眼光注视着木青山手中那根棍子,个个神态各异。 木青山两指掂起龙骨木刺,眼望着人墙外地金晓风,似乎漫不经心地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就是那位盛名赫赫的金晓风大师,我听人家说,一个人如果被人称为大师。一些不懂地事情也会装懂,不知道金晓师大师有没有这样的习惯?” 金晓风老脸不红。冷哼道:“你身上有杨琳轩的气息,乃是未知的外星异物,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自然人人都得屠之,少在这里妖言惑众。” 如果木青山是妖物,确实算是妖言惑众了。 “好刚阳地真元力。怎么可能有邪恶的气息?” 云摩大师眉头微皱,这句话却没有说出来。 木青山眼光超越了众人,盯着金晓风,冷声道:“你所说地妖物杨琳轩就是伤在这根棍子之下,不知道这位大师能否闪得我的龙骨木刺,想必大师的本事也没有超越杨琳轩吧。” 金晓风的脸色突变,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随即觉得不妥。踏前一步道:“少室僧侣之前,恐怕没有你逞凶的地方吧?” 微风飒爽,众人又踏近了一步。 木青山身形微测,龙骨木刺正等出手,暮然,天王殿的方向传来一声断喝。 “不可妄动。” 木青山转过身来。放话的竟然是云摩方丈。 木青山地眼神冷得如同雪峰坚冰,骆驼老怪死去之后,他从来没有如此讨厌过一个人,明明自己与他素未谋面,竟然片刻指定自己为妖物。 “哼!你既然是妖物,就算现在没有害人,日后总会有的,也许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摆了,我今天杀你,也是替天行道。” 金晓风对云摩方丈一鞠身。朗声道:“请大师下命令除掉这个妖物。如果他下了少室山,以后变异成功。恐怕天下已经没有治他之人了。” 云摩自然明白金晓风的身份,手摸光头,不由犹豫了起来。 一名白须长老走了上来,向云摩行礼道:“云方丈,木青山先生的身份特殊,咱们也不能光凭一句话就取了他的性命,我建议先把他软禁了起来,先把金晓风大师的定论散发出去,让正道上的朋友来说话。” 按照他的意思,似乎木青山已经成为货物一样转来转去,没有丝毫地自由。 云摩点了点头,正色道:“木施主,你能否先在少室山停留一段时间,少室山一定以客人的身份接待你。” 木青山暗暗好笑,能把软禁的借口描画得如此冠冕堂皇,恐怕也只有少室山才能做得到了,嘿!当老子是傻瓜吗?留下来?如果我想跑,恐怕也没有人能留得住我。 那些僧人似乎也意识到木青山的意图,立刻守住了所有的退路。 木青山心念电转,早已想好了逃跑地路线,刚想纵声长笑好引开对方的注意力,突然,一个细小的声音如针刺了过来。 “木施主,我是云摩方丈,我代表少室山甚至天下苍生恳求你先留下来,咱们有事商量。” 木青山外表无异,内心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开什么玩笑,少室山的方丈竟然恳求自己留下来? 眼光掠过云摩大师,后者果然露出了恳求的神色,木青山心念一动,眼光再次掠过实力最为雄厚的四为老者,果然,这些似乎并没有什么敌意,倒是那位金晓风大师正在得意地笑着,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算了,就用少室山的名声,还有什么见鬼的天下苍生赌一次。 木青山收起了龙骨,笑道:“既然是待客之道,我就相信少室山的诚意。” 一名小沙迩带着木青山到达西禅房地接客室,立刻匆忙而去,仿佛逃命似地。 木青山站了起来,禅房里的窗户明亮得如同一面镜子,非镜非台,又如何落得尘埃? 难道少室山真地出了什么事情? 微微闭上眼睛,体内的清凉异力如同实质散发了出去,少室山中的花草甚多,木青山的心神立刻融入了绿色世界之中。 这种意境很奇妙,一沙土一世界,一叶可知秋,木青山很小心地与周围的世界保持着一定的平衡,然后寻找那点异类的气息。 呼吸声、低语声、脚步声,诸多的声音乱成一团,木青山直接刷屏过去,少室山中,至少有三十多股强大的气息,其中东边的方向那股强大的气息有点异样,木青山心头一跳。 喀的一声,房间里似乎响起了细微的声音。 木青山倏地睁开了眼睛,游眼四顾,房间里平静如昔,没有任何异样的变化。 “难道是幻觉?” 木青山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突然,咯的一声,又是一丝很细微的声音从内心响了起来。 木青山这次听得分明,倏地睁开了眸子,眼光如刀刃那一抹的寒光一闪,猛地一扫地面,只见地面块木板地面竟然隆了起来,成拱形。 龙骨木刺无声无息地到了木青山手中。 “什么东西,出来。” 木青山舌绽春雷,猛地喝了一声,突然,一线游离的声音飘进了耳朵,淡若细丝。 木青山心头一怔,随即恢复了冷静,耳朵边已经传来了房门被强行一脚踹开的声音。 “木先生,发生了什么事情?” 守在外面的十二名和尚似乎同时闯了进来,把禅房挤得不见了一半的空间。 杀气如同沸水一样翻滚了起来。 木青山的敏感程度比常人强上百倍,只觉得汗毛一阵倒竖,刷的一声,汗水立刻流了下来,看来对杀气太敏感,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随意一扫地面,还好,那块烘了起来的红木板已经凹了下去,与地面平衡,没有丝毫的异样。 这十二和尚年纪不大,却都是达摩堂的高手。 一名和尚见木青山汗流满脸,大惊问道:“木先生见到了什么事物,竟然如此吃惊?” 确实,木青山一棍在手,似乎已经无敌与天下,能让他吃惊的事情,自然是非常恐怖了。 众人都静了下来。 木青山不禁大汗,随即平静地道:“哦!是这样,刚才有一只特别大的老鼠自我的脚下闯了过去,我这人自小就怕老鼠,所以吓了一大跳,呵呵!让各位受惊,很不好意思啊!” 扑通! 这十二名和尚差点全部倒了下去,汗水如瀑布一样流了下来,如此高手竟然会怕老鼠,这……这也是太耸人听闻了吧? 如果以后一鼠在手,那不是可以稳操胜券了?嘎嘎…… 众人脸色怪异地看着木青山,似乎他真是从火星来的异类。 有人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不对,这人害怕老鼠,难道他真的是什么妖物? 木青山也觉得难以自圆其说,补了一句道:“我想这里是佛门重地,不可杀生,所以龙骨木刺没有出手。” 众人呼出一口气,都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片刻,众人神色尴尬地鱼贯而出,木青山立刻快不跟上,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仔细倾听了一下,确信众人已经站到了庭院之中后,这才走了回来,压低声音道:“不知道云摩方丈从地底来访,是什么意思?” 龙骨木刺在地板上划了一圈,如割豆腐般地切了进去,随手拿起这块红木地板,随即,一名光头和尚自地底钻了出来,然后抖了抖光头上的尘土。 此人正是当今少室山的代理方丈,云摩大师。 第一百五十六章 山门护法 木青山心头怪异得不得了。 只见这名光头和尚笑嘻嘻的,那里有大雄宝殿中那种严肃的宝像。 摸了摸光头,云摩压低声音道:“小子,别这样看着我,二十年前,这种钻地的时候是我的拿手好戏,可惜宝刀老了,今天差点出了丑,要是以前,我站在你的面前,你肯定没有任何反应。” 木青山张大了嘴巴,几乎合不拢来,半天才压低声音问道:“你真的是云摩方丈?” “小子,别跟我玩深沉,如假包换,天啊!我本来是无忧无滤的老和尚,天天与一些鸟雀打打交道,唱唱歌,跳跳舞,晚上听KTV,清光这老头也不知道跑去那里逍遥自在了,把这么重的担子丢了过来,想压死我吗?” 少室山上,论资格之老之深,除了盾入仙境,不理世事的老一辈外,就是眼前的云摩老和尚,然后才是清光,木青山做梦也想不到,这位老和尚的性格竟然如此的“年轻”。 两人把声音逼成了细丝,外面的和尚根本就清楚这里的光景。 木青山死命地眨巴了几下眼睛,这才严肃地问道:“你来找我干什么?我似乎是你们少室山的囚犯吧!” “小子,别说了,你刚才骂我是大老鼠,我还没有跟你算账呢!” 木青山怔了半天,他根本就不适应这位方丈的说话方式,确实来说。木青山有点不确定面前地人会是大雄宝殿上那位沉静如水的大师。 云摩饶着木青山走了一圈,刚想拍掌欢呼,随即觉得不妥,只见他眼中盛满喜色道:“木先生身具如此刚阳的真力,偏偏又隐藏着一种极阴的气息,除了我那小师弟清光之外,你算是阴阳兼修的第一人了。了不起,了不起……” 木青山差点木化。他敬重少室山的方丈,倒也不会发怒,只是这人说话颠三倒四,什么阴阳兼修,又是少室山有救了,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杂在一起,听得他头昏脑涨。 还好。云摩方丈说完这句话后,总算正常了一点,毫不顾忌地拉着木青山地手,并排在桌子旁坐了下来,脸色沉了下来,一本正经地道:“木施主,老衲一眼就看的出来,你根本就不是什么邪恶之人。如果单论看人地本事,那位讨厌至极、莫名其妙的金晓风妖物就未必赶得上我,可惜清光这老头不信我,老子又打不过那妖物,这才导致了今天的祸事。” 木青山暗暗感激,问道:“金晓风是讨厌至、莫名其妙的妖物?” 这句话难免太离谱了。还好这人神经有点问题,说话疯癫一点,也是正常的,木青山点了点头。 云摩点了点头,脸色忧郁了起来,沉声道:“我不跟你扯了,回归正题,你别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从中插科打诨。” 木青山听得哭笑不得,暗想:恐怕莫名其妙的是你吧!这位老和尚虽然糊涂。倒也会先堵别人地嘴巴。 “我跟你说一个事情。不过我先确定一下,如果我说金晓风是妖物。你信不信?” 云摩收起了所有的笑容,凝视着木青山。 木青山见这位和尚两只眼珠瞪得圆圆的,根本就与金鱼无异,再联想到他在宝殿中那种镇静的功夫,差点笑出声来。 云魔脸上露出怒色。 木青山略为沉吟,点了点头,沉声道:“我之所以留在这里,一半的原因也是为了他,我信你。” “有眼光,有眼光。” 云摩大师猛地打量着木青山,左瞧右瞧,看得木青山都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小子,你想听故事可以,但是你必须先跟我做兄弟,如何?我现在是少室方丈,没有降低你的身份吧?” “做兄弟?”木青山大惊道。 “是的,在这件事情上,你是唯一一个与我达成共识的人士,咱们这叫英雄所见略同,兄弟同心,不做兄弟做什么?这样吧!以后我就叫你木兄弟,你叫我云摩兄,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总不会想反悔吧?来不及啦,木兄弟。”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一条黑线自木青山地额头冒了出来,在这位莫名其妙的老和尚面前,木青山竟然有一种秀才遇上兵的感觉。 “那……我刚才见到你下意识地点头了。” “这……” 云摩是一名生性烂漫的和尚,可不是什么笨蛋,否则也不会在大雄宝殿上有那么深沉的举动,他见木青山似乎无话可说,立刻趁热打铁道:“木兄弟,这件事情就这样说定了,先抛在一边,咱们谈正事,不浪费时间。” 木青山想到如果否认下去,估计这位莫名其妙的老和尚又来插科打诨一番,只好苦笑点了点头。 云摩大乐道:“这三年以来,金晓风这畜生一共来了少室山两次,他每次都来得莫名其妙,清光一失踪,他就出现了,接着就是怪事连连,可能说出来你都不信。” 木青山有点惊讶地道:“少室山有什么怪事?” “木兄弟,咱们是兄弟,我自然不会有什么隐瞒,千佛殿你听说过没有?相传千佛殿就是魔界与我们人类地分界,但是谁也找不到,那一夜,刚好是清光师弟下山的日子,我半夜领悟到一招千佛掌,本来想去千佛殿再找一点灵感,那知道竟然发现了一桩怪事。” 说到这里,云摩吞了吞口水。脸上竟然浮现出惊异的神色,连抓住木青山地手臂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木青山听得怪怪的,随即问道:“后来呢?” “后……后来,怪事出现了,金晓风那妖物竟然从千佛殿的墙壁里走了出来,差……差点不吓死我。” 咣当一声,一只茶杯被云摩一扫。立刻掉在地上,化为一地的碎片。 这位老和尚的功力还在清光大师之上。怎么胆子如此之小? 木青山心头怪异,外面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木先生,没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有什么事情,我会跟你们打招呼。” 门外的脚步声慢慢远去。 云摩盯着木青山地眼睛,皱着眉头道:“我并不是胆小,而是这个家伙出现后。我为了方便跟踪他,便在少室山地地下打了很多地道,每到后半夜两点地时刻,这家伙都会抓住一名少林僧人到千佛殿,然后他不知道用什么手法,墙壁出现了道道涟漪,他手中地僧人就消失了,我本来想出去跟他拼命。但是忍了下来,三年前我就说过金老头是妖物,清光师弟根本就不相信我,我想等他回来,可惜他失踪了,我总不能眼巴巴看着所有的少室弟子被他送入墙壁。” 木青山本来不信。但是这人贵为方丈的身份,说得郑重其事,地洞又近在眼前,又不得不信,只觉头皮一阵发麻。 云摩续道:“我生性虽然不喜欢约束,但是绝对不容许这些无辜僧人的生命送在这个妖物的手里,我知道少室山也曾有遁入虚空,进行修真的师祖们,可惜这些人已经找不到了,想来想去。我便去藏经室找了大量地师祖笔记。终于发现了一些蹊跷的事情。” “原来千佛殿就是这世上的阴阳的交界处之一,接通另外一个谁也不清楚的世界。少林寺之所以选择建立在这个地方,当年的达摩老祖师已经有了安排,利用无边的佛法把这个封印封了起来,防止魔界的人进入人类世界,后来,这个地方出现了很多破洞,于是,人类多了很多怪异地种族,血族,或者狼族甚至吸血鬼都是从那个世界过来的,而真正的源头还是千佛殿,这个漏洞一破,那些修魔的种族立刻可以大量汹涌了进来,到时候……哎!” 木青山皱眉道:“什么修魔?这个世界真有变异的种族?” “我也不清楚,笔记是这样记载的。” “那与金晓风又有什么联系?” 云摩地神色凝重了起来,沉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白晓风正是魔界的使者,他借助别人的力量来到这个世界,然后送走少林僧人,就是想了解少林佛法,企图彻底毁掉这个封印,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忙。” “木兄弟,这些话是不是听起来很荒唐,你可以选择不相信,但是做兄弟的,有难同当,今天晚上你必须帮我一个忙,如果这件事情完成,就算是你杀了清光那个老头,那也一样是少室山的英雄,不,那应该是人类的英雄了。” 云摩似乎害怕木青山不相信,抓住他的手臂愈加用力,他金刚神功发动,只拧得木青山的骨头格格作响。 木青山见他神情如此激动,忍住疼问道:“你怎么想到找我?” “我从地底进来,就是为了避开金晓风的耳目,之所以找你,那是因为一个原因,龙骨木刺来自天地,乃是混沌初成之前地异物,你既然会使用这个天地至宝,也只有你才能止得住这个妖物行凶了。” 木青山心念电转,问道:“这件事情是你地主意,其他还有人知道吗?” 云摩见木青山似乎愿意帮忙,立刻放开了他的手掌,笑道:“木兄弟,我虽然年迈,可并不糊涂,这样地大事,怎敢乱来,事实上,这件事情,我与所有的长老已经达成了共识,只不过在等清光回寺而已,都出来吧!别躲了。” 话音刚落,一大群光头白胡子的和尚竟然自地底鱼贯而出。 十二大长老,三十六名水火罗汉。四大院十六位主持,片刻之间,少室山地群英就在这间禅房荟萃了。 这些和尚自动排成一列,似乎在接受木青山的检阅,房间里一只苍蝇都插不进来,这些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自然是没有弄出任何的声响。 木青山立刻目瞪口呆。 一名白胡子僧人走到了木青山的面前。突然跪了下来,把声音逼成了一条线。泣道:“木青山,就算方丈回寺也无济于事了,求求你救救少室山,还有天下的众生吧!我们清光方丈以前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请你别放在心上啊!老衲可以给你磕头。” 木青山大惊站了起来,一把扶起这位老僧,理了理混乱地思绪。郑重地道:“如果事情真像你们那么说,如果木青山真的能帮上忙,就算粉身碎骨,我一定会相助。” 这位老僧登时动容,声音颤抖道:“世人都说木先生行事怪异,灭绝人性,就连我们地方丈与张主教都相信了这个传闻,想不到先生如此高义。老衲铭感在心,实在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云摩走了上来,一拍木青山的肩膀,得意地道:“那当然,我说过从来没有看错人的,木青山兄弟。跟你商量一个事情,清光师弟不见影踪,我又不是当方丈的料,咱们做兄弟的,不分亲疏,我想请你来当少室山的长护法,如何?” 屋子里的众僧见了金晓风地种种怪异手段后,个个神色惊惶,甚感群龙无主,云摩有时候正经。有时候又太过儿戏。这个建议提出来,众僧之中。倒有一半点头。 木青山大惊道:“今天下午,我见云摩方丈指挥若定,能力超群,我很是佩服,怎么可能让我这外人来当少室山的护法?” “老弟,非常时期,非常选择,你就认了吧,否则这些白胡子老头会哭鼻子的。” 木青山见云摩白胡须飘飘,说起话来,实在不像样,不禁啼笑皆非,果然是世界之大,无奇没有啊! 就在此时,负责外联交际的金刚护法走了上来,对木青山恭敬地道:“木先生,我曾经调查过你,对你的为人最了解,我这人性格不好,喜欢直来直往,希望你别介意,我师门发生了这样的大变,现在群龙无主,你能否考虑在咱们还算有缘分的份上,暂时代理我们的护法。” “说实话,我见木青山先生一路处惊不变,冷静若定,就算是我们地清光方丈都有所不及,老衲早已佩服,况且先生又有过白家家主的经验,希望你能可怜我们这些已经乱成了一团的老头,暂时代理这个职位吧!你同意的话,就请上前一步,否则,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清明大师手掌高举头顶,对准了百汇死穴,竟然来了一个以死相逼。 木青山大吃一惊,来不及多想,抢前一步,那知道这一步刚刚踏出,房子里已经跪满了众僧,无数逼成细线的声音在耳朵边轰鸣,炸得木青山手脚无措。 “多谢木先生成全……” 木青山自清凉异样大成以来,一直处惊不变,即使在大雄宝殿之上,也是安之若素,这时候见一大群年纪比自己大地和尚跪下乞求,登时怔在那里,半天都说不出话。 云摩知道木青山有点受不了这种剧变,事实上,他当日被推举为方丈的时候,也是瞠目结舌,连话都说不出来。 “算了,你们先下去吧!我们还得商量如何对付那妖物,如果有什么事情,大家再另外通知,快快退下。” “木兄弟,护法也没有什么,我本来是想让你当方丈的,考虑到人员冲突以及你的心里接受能力,所以才建议你当了护法。” 木青山登时瞠目结舌。 这些老僧向木青山鞠了一躬,立刻鱼贯进入地洞,片刻走得干干净净。 云摩偷偷躲在一旁乐着,也不敢上前打断木青山的思维,谁也想不到,木青山根本就是脑海一片空白。 片刻,木青山深深地吸入了一口气,沉声道:“既然少室山暂时群龙无主,为了方便对付金晓风,我可以答应暂时代理你们的长护法的职位,但是这只能是一个虚号,我绝对不会在这里出家。” 云摩连连摆手,道:“当然,那完全没有问题,木兄弟,如果你不出手帮忙,少室山估计就灭了,还谈什么发展,这个劳什子方丈谁也不会稀罕,你光头也好,长发也好,没有什么关系的,这个护法你就随便当当好了。” 这番话说得不三不四,也只有云摩这样的人才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木青山却是松了一口气,少室山是天下最大地流派,麾下地僧侣何止百万,想想都觉得头大。 “现在已经是什么时辰了?” 木青山的神色开始凝重了起来。 “现在大约是十点左右,还有四个小时,木兄弟,你打算如何安排人手?” “金晓风两点左右会出现作恶,他既然有奇异地能力,人多反而不好,这样吧!你不必要通知其他人,让大家各就各位,这样才不会引起他的注意。” 云摩知道这事非同小可,站在一边连连摆手,道:“木兄弟,你不明白的,那个妖物遇墙过墙,碰壁过壁,根本就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也许只有梵音寺的那一脉佛法能够对付得了,可惜那些和尚虽然是少林的分支,却远在千里之外,又不理世事,你凭一己之力,似乎那个……” 木青山不清楚什么梵音寺是什么意思,生怕他又来插科打诨,干脆沉道:“我既然答应你,自然一切听从我的安排,否则这个代理的职位,不做也罢。” 云摩见木青山脸沉如水,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登时目瞪口呆,吓得说不出话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 封魔针 夜凉如水。 木青山的眼光柔和地注视着放在木桌上的龙骨木刺,心头恍惚,如同做了一场梦,他本来性子憨厚,对斗殴流血的事情实在不感什么兴趣,但是就是这根棍子,竟然每天都在改变着他的人生机遇。 到了今天,龙骨木刺所带来的一切,已经不知是祸是福,只不过,有些事情,一定要去做了。 突然,那张秀丽略带顽皮的脸孔跳上心头,木青山的心,竟然不受控制地出现了一丝颤动,随即荡漾过层层涟漪。 木青山的嘴巴浮现出一丝微笑,整个人似乎都高大了起来。 房间里似乎多了一个人,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这个人会撒娇,会踩他的脚,也会搂着他的脖子说:木青山,我不怕辣,什么都吃。 咦!小木,你在想什么啊?你可别想错了啊?我开房间是用来休息的…… 木青山……别跟他们去……求求你了…… 突然,木青山摇了摇头,各种幻影随即消失。 喀的一声,地板动了一下,云摩那颗光头又钻了出来,压低声音道:“木兄弟,时辰差不多了,咱们从地道过去千佛殿。” “没有惊动其他人吧?” “我办事,你放心,那些和尚都在房间里念经,咦,你怎么看起来没有丝毫的紧张?” 云摩所不知道,面对杨琳轩那种绝顶妖物。木青山都没有紧张过,这一刻虽然兵凶战危,又如何能惊动他的心,恐怕除了一个人之外,木青山已经没有任何地动摇。 “你上去那张床睡觉,别惊动了其他人。” 一名身材仿佛木青山的小和尚自地道钻了出来,依照木青山的安排。躺入被中,这是应付金晓风的万全之策。 也不知道云摩是什么出身。地道挖掘得非常有水平,四周的土壁光溜溜的,每隔百步就拉着一个小型灯泡,光线不太明亮,照得云摩那张老脸惨碧碧的,非常怪异。 龙骨木刺已经到了木青山地手中,似乎感应到什么气息。棍身偶尔在木青山的掌心颤动着,似欲飞腾而出。 两人自地道闯了出来,盖好地板后,立刻闪身到了一蹲佛像之后。 所谓千佛殿,就是各种稀奇古怪地佛像杂陈,这些佛像雕刻的水平非常高,个个神态各异,有面目狰狞的。也有脸露笑容,大凡民间所见的佛像,在这里都可以找到。 名为“千佛殿”,自然是包罗万象。 大殿里气势森严,一股似正非邪的气息磅礴而出,隐隐之中。似乎深含着什么天地至理。 木青山无意中一撞云魔大师的手臂,只觉得对方手脚竟然微微颤抖,似乎正在紧张着什么。 木青山悄悄闭上了眼睛,天地之大,无佛无我,似乎,眼前浮现着一点耀目的白光,白光地炽热中心,一张秀丽的脸孔隐隐约约。 木青山的心,不禁微微一颤。抓住龙骨木的手。稳得如同磐石。 这一击,必将是天崩地裂。 “你在那里?” 云摩把声音逼成了一条线。在小幅度范围里轻轻问了一句,其实木青山与他近在咫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感觉木青山消失了。 呼…… 千佛殿中的灯火一阵晃动。 大殿之中暮地出现了一条人影,这条人影的手中,还躺着一个光头和尚。 云摩登时手脚具冷。 这个人影正是金晓风,所不同的是,那双眼睛没有了以前的淡定明智,而是闪耀着诡异地光芒,似乎一条正在吞噬着什么的野狼。 呼的一声轻响,居中一蹲三米高的佛像自动向前移动,露出了后面一堵墙壁。 白晓风喃喃自语了走了上去,似乎在诵读着什么咒文。 手臂一抬,在墙壁上划了一个诺大的圆圈,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本来实体地墙壁竟然出现了一个黑洞,这个黑洞一旦出现,千佛殿之中登时阴风阵阵,温度急剧下降,似乎那里是一个山谷之口。 木青山微睁眼睛,白晓风手中的僧人的脸容刚好对着他,这么一瞧,他不由心中一动,这个老僧赫然是房中向他下跪的戒律院长老。 前面的墙壁一阵强烈的蠕动,白晓急躁地等待着什么,不时地回头环顾四周。 木青山与云摩两人都是当世的武学高手,一个深谱龟息之法,一个通过自然之道藏形隐迹,立在佛像之后,与庭外的松树、这佛堂的门槛般,没有什么差异。 金晓风似乎陷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状态,对四周地环境不闻不问,或者,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地畏惧。 终于,墙壁响起了一阵奇异低沉的咋咋之声,须臾,一道蓝幽幽地斗冲豪光射了出来,照在金晓风的身上,似乎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脸色越来越青,就连躺在他臂弯中的老僧也是满脸惨碧。 “动手,他要把人送进去了。” 云摩那细线般的声音逼了过去。 迷离的蓝芒之下,突然,金晓风侧过了头颅,露出了类似金三角中变异人猿的獠牙,神色充满了愤怒。 很显然,云摩刚才的凝音成线已经被他捕捉到了什么危险气息。 木青山的内心登时一片空明,内心莫名其妙地微微一疼。 咻! 龙骨木刺一闪即没。 这一击,又何止有流星的震撼? “你……你们这些凡人又怎么伤了我?哈哈!给我滚出来。” 篷地一声。戒律院的长老掉了下来,也不知道金晓风用了什么样的手段,这位功力深厚的戒律院长老竟然还没有醒转过来。 金晓风斗然转身,手掌凌空一按,一股黑色的气流冒出,似乎想使用惊天动地的魔力,那知道这双手掌甫抬。突然,他那凶狠的眼神快速地暗淡下去。手掌回转,猛地抓住之余半尺地龙骨木刺,声音嘶哑绝望地道:“我早该想到……原来是昆仑木,我…… 魔界妖物,本身就具备不死不灭的能力,白骨生肉,这也是少室山僧侣对他震惊地原因。但是这根龙骨木却是三界之中穿行无阻的异物,特别对异类有天生的吸附之力,一棍出手,又岂有虚发。 “我……好恨,再过今夜,这道门就可以彻底洞开,我的族人就可以杀出来,干掉你们这些软弱无能的人类。可惜一时大意,竟然铸成大恨,你们这些秃驴有什么本事?如果不是借助外人又如何伤了我?明明知道我是异类,却不敢轻举妄动,当真可笑兼可怜啊!” 木青山与云摩同时闪身而出。 云摩知道这个魔头已经油尽灯枯,踏前一步喝道:“我中华大地。奇人异士辈出,岂是你们这些妖魔小丑所能比拟?好好地待在黑暗之中吧!” “可惜你们那些仙人们全是狗屁,都是自寻自乐的自私家伙,根本不能同心同力,否则又怎么会出现杨琳轩那样的异种,本圣自所以来到这个世界,那也是因为杨琳轩地强大已经威胁到我们的种族存亡,你们人类的修仙者没本事扛下来,你们这些垃圾更不配站在阳光下,应该由我们来完成保护这个世界的使命。 金晓风的那修长挺拔的身形在眨眼之间萎缩了下去。长发根根脱落。在千佛殿堂中如飞絮般做杂乱飘飞,龙骨木刺发出若有若无的乌光。正在净化着他的邪恶气息。 木青山虽然见识过金三角中地狼族,但是也没有见过如此怪异的印象,好在他也是巨树丛林中走出来的异人,也并不是承受不了,他听到了杨琳轩的事情,不禁脱口问道:“杨琳轩是什么异类,怎么能威胁到你们的存在?” “哈!哈!杨琳轩……她是……她……” 金晓风的眼珠内陷,喉头发出咕咕地古怪声音,他很想把龙骨木拔出来,却又不敢,脚步一阵踉跄,到了那堵怪异的墙壁之前,猛地一头扎了进去。 云摩猛地意识到什么,跳了起来叫道:“别让他跑了。” 木青山的眉头微皱,还来不及反应,咕的一声,云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吸一呼之间,狂风骤起,手掌遥遥拍出,一股沉凝如山的掌力形成了一金色大手印,狠狠地击在金晓风的背后。 金晓风的身形被这股掌力一退,立刻扎进了墙壁之中,登时无影无踪,连惨叫的声音都欠奉。 轰的一声,整个千佛殿堂都发出了沉闷地震荡余音,金粉夹杂着尘土扑簌簌地掉了下来,场面一片混乱。 轰隆隆的余音扩散出去。 木青山一抓地上地老和尚,与云摩同时纵了出去,与此同时,古钟地轰鸣自少室山的山巅响了起来。 整齐划一地脚步声自四面八方响了起来,这些少室僧侣已经接到了秘密的命令,早已严阵以待,一听寺中异变,立刻从各个禅房向千佛殿赶了过来,这些和尚平时训练有素,彼此之间配合节奏,木青山才刚刚听到古钟的三声轰鸣,脚步声已经由稀落到如坐雨后的闷雷,大殿似乎都颤抖了起来。 “少室山为天下流派之首,享誉数百年,果然名不虚传。” 木青山受命与危难之际,生死存亡之时,倒不是少室山没有惊世之才对付白晓风这个魔物,只不过修真派与武学之道泾渭分明,梵音寺已经分裂了出去,那些选择了静修的僧人只能另起炉灶,偏偏白晓风早已算准这个时机。少室山登时就乱了。 以少室山的真正根基,木青山这个山门护法地位置,却也来得莫名其妙。 “木兄弟,我刚才那一掌虽然威力不小,但是肯定对那个妖物不起任何作用,咱们进去看看。” 那名老僧只不过是被金晓风点了晕睡穴,穴道一解。立刻醒了过来,戒律院、达摩院等四大长老示意手下的僧侣不可喧哗。留待原地听从命令,脸有忧色地跟着木青山鱼贯而入。 尘土已经渐渐散去,云摩那一掌极有分寸,并没有震动那些佛像,倒也没有亵渎神灵的出格行为。 木青山扫了一眼那面墙壁,内心登时咯噔了一下,只见那面墙壁已经恢复原样。墙是墙,土归土,而他那根龙骨木刺却插在墙壁上,看起来非常怪异。 众人面面相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掌们兄弟,我们成功了……成功了,这个封口已经被你封起来了,你这根龙骨木刚好是至刚至阳之物。这里的阴气不会再泄露,只不过……” 说到这里,云摩停了下来,但是这几句话早已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四大长老登时喜动颜色,愁眉大展,他们都见识过金晓风那种来无影去无踪的能力。人人自身难保,特别是戒律院的长老体会最深,白晓风穿越了他地禅房,突然出现在他的身边,点中了他地穴道,身为戒律院之首的他没有还手之力。 众人看向木青山的眼光都有点不自然,有敬畏,但是更多的是由衷的感激,这个传闻中拥有龙骨木的少年,果然名不虚传。一棍即出。真的取了这个妖物地性命,终究免了一场危难。 这位率性而为的疯颠方丈。果然押对了这一注,要知道这一战看上去好像平平淡淡,无风无浪,谁都明白,失败的背后将是什么样的后果。早知如此,少室山与梵音寺失去联络,这无疑是自毁长城的做法! 如果那些静修的前辈留在寺中,又怎会发生这种捉襟见肘的事情?木青山并不知道,日后少室山与梵音寺的重新融合,自己将会是居功巨伟地人物。 木青山只不过在考虑着一个问题,也可以说一直疑惑的事情,为什么金晓风一见到自己就如此畏惧,咬定他是妖物,原来他忌惮的只不过是这根小小的木棍而已。 看来这根来自看门老头的龙骨,还不止眼前的简单。 龙骨木刺,没入墙壁之中,仅仅留下一个黑把,这个小小地黑点,却牵动着所有人的心。 云摩搔着光头,走到了木青山的面前,犹豫道:“木兄弟,这根龙骨木刺恐怕……恐怕不能轻易取下来,否则又不知道又发生什么事情。” 木青山一怔,心想:龙骨木刺是自己的随身之物,难道就留在这面墙壁之上?如果异类种族的人闯出来,恐怕这根小小的龙骨木起不了什么作用吧! 他走了上来,伸手一拨龙骨木刺,那知道龙骨木一松,墙壁竟然又出现了那个奇怪的黑洞,木青山甚至可以感觉到实体墙壁一阵液态的蠕动,龙骨木的尽头,仿佛连接着污泥沼泽。 “怎么会这样?” 木青山骇然松手,尘归尘,土归土,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说不出话来,云摩虽然知道其中的奥妙,但是这其中地道理太过离奇,他估计说出来也是对牛弹琴,干脆来了一个缄口不语。 “木施主,希望你念在天下苍生地份上,就让这根龙骨木刺插在墙壁上吧!阴气一旦泄露,恐怕又会有另一个金晓风出来了……” 说话的是达摩院地长老,他深知木青山对这根棍子爱愈性命,这句话说得吞吞吐吐,尴尬不已。 那知道木青山平淡一笑道:“这根棍子留在这里也无所谓,少室山是天下最大的流派,有众多的大师坐镇,龙骨木刺就不会流落到邪恶之人手上,我也放心,不过我有一个请求,不在各位大师是否同意。” 木青山是少室山的恩人,亲口请求实在是非同小可,众人立刻忙不迭地连连点头,个个神色凝重。 “昨夜你们在危难之际授命我为少室山的长护法,我拥有龙骨木刺能够帮到少室山,这也无可厚非,但是今天少室山既然度过了劫难,又有了龙骨木刺的镇压,我想请各位大师收回成命,所实话,我这人喜欢无事一身轻,独来独往,恐怕辜负各位的厚望了。” 众僧一开始以为木青山唱的是反调,正在思量着如何安排一个隆重的场面向外宣扬木青山的身份,现在见他神色诚恳,实非什么造作之人,大惊之下,正想设法劝说。 木青山抢先道:“这件事情就这样决定下来了,我打算明天下山,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掌门……我看这件事需要从长见议,是不是……,这个……那个。” 达摩院的长老一抬头,登时语塞,原来木青山已经脚底抹油,溜走了。 “嘿,这个方丈也不是什么劳什子好职位,不干也罢,天天对着你们这些白胡子老头,烦也烦死了,我去送兄弟一份厚礼,我去也。” 这句话是为老不尊的云摩吼出来的,众人登时石化。 穿过常常的走廊,木青山从外面旁若无人地向自己的禅房,那些守护在外面的十二名小和尚个个目瞪口呆。 有一名和尚曾经推开了禅房的门,亲眼见到“木青山”在里面作息,现在见他突然出现在走道上,刷的一声,十几道疑惑的眼光扫了过来,这十二名和尚个个面红耳赤。 木青山一身便服,潇洒无比地越众而过,由于太丢脸,这些一贯自负的小和尚也没有出言询问,个个神色尴尬,颇有破帽遮颜过闹市之感。 咚咚! 一连串的脚步声远远响了过来,片刻,云摩方丈那张宝光森严的脸出现在走道上,后面还跟着四大长老,清明金刚护法,十二名护法长老,几十名训练有素的少室棍僧。 正是少室山的资深长老全部到了。 云摩渐渐地不耐烦了起来,他向来没有受什么约束的习惯,身形一闪,众人眼前一花,一云摩已经推开了禅门。 突然,云摩失色叫了起来:“木……兄弟不在房中,他……从地道走了?” 云摩这句话并没有错,此时木青山已经穿越了千佛殿,惬意地行走在山脚中,夜风徒徒而来,恍然如梦。 第一百五十八章 异能者 木青山是一个很怕麻烦的人,可惜麻烦好像与他结下了不解之缘。 黑暗之中,木青山也顾不着什么惊世骇俗,施展轻身功夫,一路疾掠而下,快如飘絮。 身上的银行卡还在,白世奇给木青山的是一张钻石卡,具体数目木青山也没有查询过,估计是一个天文数字。 下了山后,木青山走进了一间五星级宾馆,他一直没有洗暖水澡的习惯,年轻的时候,靠的是少年人一种锐气,年纪大了一点,有时候在冬天里,一个冷水澡却可以保持一个人的头脑清醒。 人,是感情的动物,又有谁能永远保持清醒? 木青山的身体绝对不像外表那样修长消瘦,脱下衣服后,一身精炼的肌肉闪耀着健康的光泽,犹如蚯蚓攀爬而去,每一块纤维都凝集着昔日的汗水与艰辛,木青山不算是一个有天分的人,但是绝对是一个很勤奋的人。 木青山现在正在考虑,他在考虑什么呢? 第一:白冰的情况如何?医生是否治好她的病。 第二:清光大师与张主教究竟去了那里? 木青山已经考虑了很久,以清光大师的功力,就算他受了穿掌之伤,也完全有能力保护张教主,那么,究竟是谁在背后动了手? 火舞耀阳?或者凌晨曦? 火舞耀阳是天下最大的杀手组织,有自己地原则规律。按道理来说,不可能接受刺杀两位大教主的任务,而凌家刚步入上流社会,似乎也没有理由冒这样的风险。 这真是一个烦恼的决定。 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木青山终于决定放下了所有的事情,准备明天去香港与周乐相见。 自己的爱情,总得有一点段落了。 木青山披着浴巾回到客厅。不自然地,眉头一跳。冷喝道:“窗外地朋友,请出来吧!” 一个怪异的声音自窗外传了进来:“木青山果然是木青山,我自信藏形匿迹地能力不错,你是怎样发现我的?” 明亮的玻璃外,一颗头垂了下来,为什么说是垂下来呢?因为木青山只看到一张脸蛋,看不见其他任何的部位。怪异得如同倒悬的蜘蛛,只不过这不只面目狰狞的蜘蛛,而是一张比美女还美女的粉脸,精致地五官如精雕细刻,让人想到了冰山上的凌霄,冷艳、绝对的冷艳。 偏偏这张冷艳的脸上却带着可以融化冰雪的笑容,看起来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组合体,偏偏又形成了一种夺人心魄的魅惑。 估计男人见了这张脸。都想联想到这张脸之后,是怎样的婀娜多姿的娇躯,如何的让人血脉贲张甚至大流鼻血。 就算是木青山,也不例外。 除了杨琳轩外,他很少见到五官如此精致的女人,如其说她冷艳。倒不如说她妖异,至少他心中最炽热的那个女人,也不会美艳到这样的地步。 “很简单,我的鼠标是垂直地摆放的,它倾斜了一个小小的角度,还有,房间里那盘兰花叶子被微风带过,改变了一下位置。” 木青山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他的脸上多了一种笑容,远远超越他的年龄。 “楚钟义果然没有说错。木青山果然是木青山。怎样?不欢迎我进来吗?” 木青山的房间是第十二层,外面的粉脸笑了笑。眼光所过鼠标与兰花,她的声音很清脆,如碎玉般妩媚,但是木青山还是捕捉到了那一丝颤动。 不过,木青山也有点怪异,这个人有什么能力?竟然可以悬垂在光溜溜地墙壁上,纹丝不动,恐怕武学高手,到了自己这样地水平,都不能做到。 木青山的眼瞳收缩了一点,问道:“楚钟义是谁?” “一个对你很感兴趣地人,正在与你过不去呢!怎样?我给你通风报信,你不请我进来吗?” 木青山冷然道:“你是有脚的,如果你想进来,恐怕谁也不能阻止。” 木青山嘴角习惯性地露出一丝笑容,只是这抹笑容看上去有点冷。 “你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哦!看来今天我没有白来了。” 外面的女人翻了一个筋斗,在光溜溜的墙壁上翻身,那是何等震撼的事情,如果现在不是黑夜,恐怕下面的大街早已人山人海。 木青山微微诧异。 接着,木青山看到了一副更震撼的画面,外面是一俱无可挑剔的娇躯,峰峦起伏得如同高山流水,曲线缠绵得好似赞美诗,这是意料中的事情并没有什么,木青山眼中看到的是,这个身材玲珑的女人是靠双手吸住了玻璃,整个人悬空而立。 咯,一块圆形的玻璃被自动掉了出来,到了女郎的手里,木青山终于明白,这个美得惊心动魄的女人是怎样进来的了。 玻璃早已裂开,只不过被她用什么东西固定了而已。 但是光凭这一手,又有几个人能做得到? 木青山看到那玲珑的娇躯婉转而入,真是有点受不了,原来爬窗的动作都可以做得如此优雅,动人心魄,天下之大,当真是无奇没有,还好木青山清凉异力大成,总算没有流鼻血的冲动。 两人相对而立,木青山高出对方半个头,标准的居高临下,但是他并没有这样的感觉,似乎,这个女人流露着一种高高在上,甚至有点颐指气使的气质。 木青山那里跟她客气?清凉异力带着迷人地笑容深深地投入眼前蓝波般的眸子中去。 纯粹的欣赏,木青山一生喜欢与植物打交道。世上有一句成语,叫做一见钟情,木青山竟然一眼就喜欢上这个流露着天然秀丽的女人,当然,喜欢与爱是两码事。 女人格格一笑,对木青山的表现也不在意,她优雅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很自然地指了指对方,明眸一转微笑道:“坐吧!” 似乎。她已经成为这里的主人,木青山不过是一个客人而已。 女郎的眼波在木青山身上转来转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如同邻居家好奇地女孩,欲语还休。 木青山忍不住问道:“你在找什么?” “龙骨木刺,你不带在身上吗?” 这句话问得非常直接。 木青山很干脆地道:“在少室山的千佛殿上。” 女郎怔了一下,也不追究。旋即问道:“木青山,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地人 ?[-3uww]难道你不想了解我的身份?为什么会来找你?或者,与楚钟义是什么关系?” “如果你想说,自然就会说,否则,我似乎也没有办法。” 女郎拍掌格格娇笑道:“木青山,你果然是一个有趣的人,传闻你是杀人如麻的妖物。一棍在手,例不虚发,原来你的嘴上功夫也是如此厉害。” 木青山沉默不语。 喀,一个铮亮的证件轻轻地放在玻璃台上,证件上贴着一张电脑相片,正是面前这个女郎的玉照。旁边几个字让木青山地眉头跳了一下。 国家异能组的组长。 千红珠。 估计,这只是一个外号而已。 千红珠以手支颅,望着木青山的眼睛,收起笑容,脆生生地道:“安全局的楚钟义说你是一个怪物,希望我们异能组出手除掉你,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木青山抬起头来,静等下文,如果对方想出手。肯定不会坐在这里跟他说话。 “我调查了你所有的资料。与你接触过的人都在这份档案上,你看一下。是否有什么遗漏。哈哈!非常有趣的是,你在跟踪一个我们异能组同样感兴趣的异类,否则我也不会那么容易找到你,呵呵!想不到你上了少室山之后,一天不到就下山了” 木青山地眼皮一跳,常言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想不到自己还真当了一回螳螂。 千红珠仿佛变戏法似的,手中多了一张纸,递了过来。 木青山只扫了一眼,这张纸上陈列的名字从老牛倌开始直到少室山,无一遗漏,犹如包罗万象的黄页。 千红珠声音柔和地道:“你能否考虑一下,加入国家异能组,为国家出力,当然,我知道你是白家的家主,身份非同小可,但是最多算是人多势众,并没有什么真实的权力,我不知道楚钟义为什么那么讨厌你,处心积虑地与你作对,眼前,你地朋友陈肥肥与王石就在安全局里作客,如果……” 木青山虎地站了起来,眼睛闪过一溜厉芒,吼道:“楚钟义抓了我的朋友?” “他想调查你发迹的过程,还有你的身份,凌临峰身份特殊,他有所顾忌,只能找一些小人物,坐下来吧!我是来帮你的。” 千红珠的声音非常平静,平静地如同一位饱经沧桑的长者,实际上,很少有人见她生气过。 木青山低下头,手指交叉插进头发之中,一根青筋大大地突了出来。 这个动作,看得千红珠子莞尔一笑。 “你为什么要帮我?” “小伙子,我的年纪比你想像中大得多,做你的大姐差不多,所以,我绝对不会欺骗你,至于,我为什么帮你,只因为我一眼就喜欢你,同时,我也不喜欢楚钟义这个人,这个理由够充分了吧?当然,我还有一点私心,我想为国家挖掘多一些人材,能够控制植物,你在常人的眼里是妖物,但是在国家异能组里,却是比较特殊地异能人而已。事实上,我们地组里就有三个人拥有控制植物的能力。” 千红珠为了消除木青山地敌视,慢慢地解释着,但是她根本就没有意料到,木青山的清凉异力早已锁定了她的气息,如果她悄有敌意,必将承受木青山狂风式的攻击。 木青山思索了一会。断然问道:“我是一个独来独往的人,不喜欢受太多地羁绊。” 千红珠的美眼亮了起来。笑道:“听你这么说,我更喜欢你了,你放心,除非是大型地国际异能交流,或者是天大的事情需要借助你的能力,组织一般不会去让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员去办事,也就挂一名而已。而且好处多多,第一:固定年薪是两百万,第二:你可以拥有除安全局之外的权力机关配合你的工作。” 木青山沉声道:“也就是说,异能组的人不能干扰安全局地事?” 千红珠双手一探,无可奈何地道:“是的,我们泾渭分明,安全局崇尚科技力量,以为科学技术是无所不能。而我们异能组刚好相反,以人体的开发为重心,崇尚天道自然。” 木青山眉头一轩,问道:“你意思是说,只要我成为异能组的人,那么。安全局的人就无权调查我,自然也不会伤害我的朋友?” 千红珠欢欣地笑道:“跟聪明的年轻人说话真是方便,姐姐正是这个意思,呵呵,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做我地干弟吧!怎样?那可是好处多多哦。” 木青山心头大汗,他刚被少室山的方丈强迫认为兄弟,现在又被异能组的美女组长建议做什么干弟,看来今年的怪事还是特别多! 不知道为什么,千红珠很喜欢木青山身上那种淡定的气息。见他沉默下来。立刻得寸进尺地道:“好弟弟,那就这样说好了啊!你有女朋友了吗?要不要姐姐给你介绍?我可是认识很多影视明星啊!有机会给你看看她们的玉照。” 木青山登时苦笑。 说实话。木青山也不排斥这个性格飒爽又带着小女人味地千红珠,只是对方那种率性而为且高高在上的风格让他有点不习惯,当然,仅仅是不习惯而已,又有谁愿意去拂逆一位美女的好意。 千红珠似乎很喜欢木青山吃瘪的样子,白玉般的手掌一拍他的肩膀,格笑道:“我既然答应做你的姐姐,自然不会让你吃亏的,恩,明天早上我会来找你,给,这是我们异能组的商务手机,全天候各地免费通话。” 千红珠也不知道具备什么样的异能,走起路来,本来就纤细地蛮腰仿佛随时都可以折断,还好她这次走地是正门,而不是直接从窗户吊了下去。 这个听起来天花乱坠的证件与手机被木青山随手丢到了一边。 他实在没有什么心情,一直以来,他并不想利用白家为他做什么事,但是现在,他孤掌难鸣,看来得未雨绸缪地为自己做一点事情了。 电脑里地星际游戏已经下载完毕,木青山立刻登陆进入界面,果然,各种留言条如多米诺骨牌般跳了出来。 木青山扫扫浏览了一遍,立刻回了两个字:我在,有谁在线? 似乎在同时,半根鸿毛、医生、大块头军人的对话框同时跳了出来。 我日!原来这三人都在线。 医生还幽怨地说了一句:俺等了你一天一晚了,奈何望穿秋水,不见君来。 狂晕! 那位异能组的姐姐并没有告诉木青山安全局的落脚地方在那里,这件事情暂时搁浅。 木青山隐瞒了少室山的事情,随便说了一下最近的情况,然后要求三人汇报工作。 “木老大,事情非常顺利,白冰与周小姐已经到了香港。” 木青山思索了一下,打下一行字。 “老大放心,周小姐非常喜欢金紫荆,眼前与白冰住在一起。” 木青山登时心中大定,再聊了几句,立刻关上了电脑。 第二天刚蒙蒙亮,千红珠就敲开了他的房门。 木青山的样子并没有变,但是眼光闪动着的是一种比刀芒还冷的光,与昨天儒雅的相貌相比,多了一种震慑人心的狰狞。 千红珠一身绿色打扮,美得如同一个精灵,她戴着一只遮住半边脸的太阳镜,露出俏唇的一角,仿佛冰山的影子,乍见木青山的样子,着实吓了一大跳,伸头摸了摸他的额头,惊讶地道:“怎么回事?” “带我去见楚钟义,尽快。” 第一百五十九章 兄弟重逢 千红珠开的是兰博基尼,香车美女,一路绝尘而去。 木青山坐在后座,一言不发,谁也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而千红珠不时地透过反光镜打量着他。 在这位美女的心中,与昨晚相比,木青山完全判若两人,昨晚的那个木青山沉静得如一口深井,警惕程度足可媲美国际一线特工,而且最难得的是,他还如此年轻。初次接触木青山便深深吸引住了自己,而今天早上他却似变了一个人,双眼血红,神思困顿,或许,这个时候的他才更像一个正常的年轻人吧! 千红珠心中微微叹息了一下,说实话,她已经快要对现在的木青山失去兴趣了,相比较,她更喜欢昨晚那个精力充沛,深藏机锋的木青山。 异能组,需要的是有实力的年轻人。 她对木青山当然不够了解,真正的木青山并不是昨夜那个机智定夺的木青山,而是现在这个外表颓废,内心淡定,泰然自若的木青山。 木青山既然拥有白求仁一生的经验,又怎会自乱阵脚。 登封警察分局,这里是楚钟义在少室山下的临时落脚点,他下令当地警方把王石与陈肥肥抓捕审问,顺便在此等候情报科传来木青山的消息而已。 木青山这个名字,经过几件大事沸沸扬扬后,已经成为国家安全局最关注的人物之一。 楚钟义命令下达之后,当地警察把王石和陈肥肥带到了警察局。成立专案审查,可惜一无所获。 中途地风波转折,王石与陈肥肥都弄不清楚怎么一回事,只是通过蜻蜓点水式的被审问,多少推算出木青山出事了。 楚钟义无论如保也想不到,这两个普通人竟然如此难以对付,只不过是个体育老师而已。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只是冷冷地瞧着自己,谁说老百姓就没有骨气了。 另外一个满身肥膘肉的胖子更是有点莫名其妙,甚至说有点神经质,问他一句,他骂回三句,打他一拳,这胖子发蛮死命也要蹬过来一脚。绑都绑不住。 楚钟义示意所有的人退出了审问室,随手拿起一本厚厚的电话簿,皮笑肉不笑地道:“胖子,我知道你讲义气,不肯配合我的工作,可惜我可不是警察,你的招子放亮点,要弄死你们俩。只不过眨眨眼地事,这样做值得吗?外面的花花世界多美好,说!木青山在哪里?他究竟什么来历!” 陈肥肥面色古怪地笑道:“警察叔叔,你过来点,我告诉你木青山的来历。” 楚钟义早领教过陈肥肥的手段,见他笑得古怪。哪里还肯上当,怒气上升,立刻冲了过来,用电话簿垫上陈肥肥的胸口,大力一拳轰出。 被绷在椅子上的王石吼叫连连,楚钟义扯下两页电话簿就往王石嘴里去,王石嘴巴被塞着一大团纸张,“唔唔”根本就发不出清楚的声音。 “爽了吧,后面还有更爽的。” 楚钟义不敢用上全力,虽说他没什么大本事。好歹也练过几年。陈肥肥早已疼得脸色苍白,说话地声音也是断断续续。嘴里却依旧骂骂咧咧。 楚钟义连续殴打了十几拳,见陈肥肥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把电话薄一扔,拔出手枪,对准陈肥肥的额头,冷声道:“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毙了你,保证外面的警察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你们这些鸟人,打肿脸来充胖子,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呸,什么东西?你以为你是梁山好汉吗?一个酒吧里卖饮料的胖子,一个体育老师,在老子眼里你们连狗都不如。” 他哪里知道,王石是好好老师,而陈肥肥过去确实是烂命一条的古惑仔,如果当时不是顾忌惊吓到赵慧儿,就凭那几个警察,哪能那么容易抓到他。 “楚长官,外面有两个人找你,麻烦你开一下门。” 外面的敲门声响起。 “你们都聋了吗?我在办事,不管是什么人,一律给我打发走人。” 楚钟义吼了一嗓子,突然,“轰”的一声巨响,在楚钟义那惊讶愤怒地眸子里,审讯室那扇厚重的大门倒向墙壁,立刻成为一地的碎片。 “破门而入?是那个王八蛋吃了豹子胆?” 楚钟义又惊又怒,脸色一片铁青。 外面的警察们登时乱成了一团,就在这时,一个冰冷、清脆声音响起:“全部别动,这是我的证件,这里的事情你们都不用管了,大家各忙各地去吧。” 千红珠身上散发出的高位气势,再加上盖着钢印的证件,立刻镇住了所有的警察,众人瞧清楚她证件上的职务后,个个心中暗忖:前脚来了个安全局的领导,后脚又来了个国家异能组的同志,这个世界真是乱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位高官姐姐还真是漂亮啊!那身材,那声音,绝了,…… 这间警察局设在少室山脚下,大家也平常见惯了各种乱力怪神的事情,见惯不怪,有人出头出面,大家平安无事,于是,一阵椅子摆动的杂音后,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门口的光线暗淡了一下,一名青年走了进来,冷冷地看着楚钟义。 “木……木青山……” 楚钟义仿佛老猫被踏住了尾巴般跳了起来。 陈肥肥与王石两个人抬起头来,瞧了木青山一眼,随即又低了下去。 木青山乍见这两名昔日地好友,心中顿时百味杂陈。再扫了一眼房间里地情况,怒火登时火山般爆发了出来。 “你是什么东西?滥用私刑?” 冰冷的声音如刀芒那一抹地寒光。 “你妈的,老子是安全局的楚钟义,什么叫滥用私刑?我打死他们都有道理,你就是木青山吧,你他妈的算什么东西!” 楚钟义猛抬手枪,刚想再说点什么。突然,面前的木青山不见了。确实来说,他地双眼已经捕捉不到木青山的身形。 巨大地恐惧感从内心汹涌而出,楚钟义只知道木青山有一根可怕的龙骨木,想来木青山只是靠着龙骨木刺的厉害,只要让他没有机会使用龙骨木刺便可以手到擒来,但是想不到这人竟然拥有这样的速度。 楚钟义紧紧地握住手枪,冷汗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枪口快速无比地移动着好几个位置,他只是感觉木青山的身形是以“之”字形冲过来的,实在太快,这一颗子弹,硬是射不出去。 时机悄纵即逝。 黑影一闪,手腕一疼,楚钟义清楚地听到了骨头折断的声音,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恐怕手臂报废了。 木青山肩膀一顶,楚钟义一百五十多斤地身躯如纸屑般飞起,狠狠地撞在墙壁上,倒下来压烂了旁边的一张桌子。 “对不起,连累你们了。” 木青山实在想不出道歉的语言,左手凌空一挥。凝固如刀的火舞圣光气劲划了过去,陈肥肥与王石身上的绳索立刻寸寸断裂。 王石与陈肥肥均没有见过如此玄乎其神的事情,立刻愣在那里,张大了嘴巴,直到木青山走了上去,轻轻地,同时拥住了他们。 莫名的情怀在轻轻流动着,有些东西,不需要明言,但是彼此都知道。也有些东西。岁月不能磨灭,只不过时光悠悠。大家都渐渐忘记了它的存在。 木青山轻声道:“肥肥,大乳,实在对不起,想不到会给你们带来这么大地麻烦。” 王石与陈肥肥被审了一天一夜,嘴唇早已干裂,身体透支得惊人,木青山这句话,却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灌注了过来,两人的眼睛都亮了一下,精神徒一震。 就在此时,千红珠自外面走了进来,扫了一眼倒在地上晕了过去的楚钟义,略为沉吟道:“木青山,你既然已经救了你的兄弟,就快点走吧,记住你答应过我的事情。” 陈肥肥地眼光由上而下的扫了一扫,眼中闪烁着异彩,一拳敲在木青山的胸口,骂道:“小子,去那里找了这样级数的美女?乖乖,简直比明星还像明星,你答应她什么事情?不会是肉债肉偿吧。嘿嘿!” 王石也道:“不错,正点。” 这两人被审问了这么久,居然还能对美女谈笑风生,虽然说起话来龇牙咧嘴,疼痛难当,形象很难让人恭维,但是这两人却是真性情之人,逗得千红珠也格格地笑了起来。 木青山那里解释得清楚与千红珠的关系,只是嘿嘿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很喜欢这两个损友在旁边插科打诨的感觉。 “你们就笑吧!忘记告诉你们,倒在地上的这个脓包可是安全局头子的儿子,那位大伯很喜欢护短,木青山,你为了这两个家伙加入了我们的部门,按照道理来说,我应该帮你,但是你的手段太粗鲁,恐怕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哦!” 千红珠地脸上挂着若有若无地笑容,只差没有在脸上写上几个字:求我吧!姐姐可是有手段的,就是不想帮你。 陈肥肥压低声音:“小木,你加入了什么鬼组织?这个女人看起来这么风骚,估计不是什么正经货色,别被她地美色迷惑了,哥哥罩着你,我先去探探口风。” 木青山懒得理会陈肥肥那一脸诡异的笑容,回头平静地道:“你放心,这家伙醒来后,不但忘记了所有的事情,而且绝对不敢轻易出门了。” “哦?” 千红珠非笑似笑地看着木青山,却见那位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打转的胖子摇摇晃晃地走过来,笑道:“美女,就算没有你帮忙,咱哥们一样是英姿飒爽,别以为做了一次好人,就可以威胁我的兄弟啊!对了,那个是什么组织,老子也想进去瞧瞧热闹。” 千红珠对鼻青目肿的胖子直接无视,只是冷冷地瞧着木青山走到了楚钟义的面前,手掌一探,在楚钟义的头顶拍了一掌,然后在其脸上轻抚了一下。 千红珠冷哼了一声,也看不出木青山这番造作在弄什么玄虚,须不知,木青山将自己精神力刺了进去,足以让楚钟义对今天的记忆一片空白,而那下抚摸就是将清凉异力残留在对方的脸部,不出三天,楚钟义的脸上就会长出绿色,就算再高明的医生,也是束手无策。 陈肥肥又向前走了两步,一阵接一阵的泛力感袭了上来,整个人仿佛踩在棉花上,耳边传来木青山的叹息:“肥肥,别死撑着了,这里的事情,我自已会解决。” 王石怔了怔,眼前也是金星乱冒,他又不是铁打,乍见木青山,纯属一股精神支持着而已,现在见木青山貌似胸有成竹,那里还支持得住。 “小子,这样都给你看出来了,真有你的。” 陈肥肥那虚弱的声音传了过来。 木青山的身形飘了过去,一把扶住晕了过去的陈肥肥。 饶是千红珠对陈肥肥的表现没有一丝好感,也不由暗自点头,原来这个胖子是死撑着的,像这种硬骨头就算在异能组中也找不出几个了。 “木青山,别小看了这个纨绔子弟的父亲,不过人都得罪了,那也没有办法,你也算异能组的一员了,以后组织有什么麻烦,希望你尽到自己的义务,一个可以躲过子弹的人,我想不会太差劲的。” 这才是千红珠的目的。 木青山点了点头,沉声道:“我既然同意加入,自然会履行自己的义务,我必须送我的朋友去医院,有什么事情,电话联系吧!” 木青山强壮的手臂伸出,同时扶住大哥二哥,穿门而出,再也不理会这个艳若桃李的女人,大家都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也用不着说什么再见吧! 背后传来千红珠那幽幽的声音:“木青山,希望你不要辜负姐姐的期望,好好地为国家尽忠。” 木青山一怔,姐姐,好陌生而熟悉的称呼,说实话,千红珠的样貌百里挑一,对自己有恩无过,为什么自己对她没有任何的感觉呢? 木青山心中一疼,终于明白了,原来周乐的影子占据了他的身心,无论他呼吸视听,都难以忘怀,所以,他实在提不起精神去理会太多的人与事,而像国家异能组织这样的组合,个人能力重要,忠诚度更是关键,难怪千红珠对自己很不爽了。 第一百六十章 义气情深 十几份报纸,一只新买的笔记本,整整一天,木青山就坐在医院那长长而寂寥的木椅上,他开始分析所有的信息,虽然手头上的资料并不多。 思索了大半天,木青山终于打定了主意。 将近黄昏的时候,一位女护士走了过来,很有礼貌地道:“先生,按照你的吩咐,我们让两位病人睡了八个小时,现在已经醒过来了,先生你得注意身体啊!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应该在这七个多小时了,饭都没有吃。” 木青山迅速站了起来,微笑道:“谢谢你,我去探望我的朋友。” 木青山话也没有多说,随手把报纸塞入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提起笔记本,快步走了过去。 “奇怪,那两位病人又不像他的兄弟啊!” 女护士望着木青山的背影消失在长长的通道里。 木青山推开房门的时候,王石与陈肥肥各自躺在病床上,身上缠着绷带,正在拿起床头的电话开拔号码,见到他进来,都怔了一下。这两人倒也没有受什么重伤,只不过体力和精神透支得太厉害而已,经过“深层入眠”,八个小时后,果然又是两条好汉。 木青山微笑道:“要不要我先出去。” 陈肥肥摆了摆手,道:“我打个电话给你嫂子就成,小木,你站在旁边听着点,以后可以学学怎么给老婆打报告。” 倒是王石脸色忸怩地看着木青山。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在大学的时候,某人声称把青春交给篮球,现在却谈起恋爱来,形象与那时地样子已差得太远。 木青山毫不客气地找了一张凳子坐了下来,如老僧入定,摆明了在旁边取经的意思。 “哦。慧儿是我……我没事,你玩得很开心是不是?什么?一分钟跳了一百多下了。有进步,不错不错,好的,我明天赶回重庆,那先这样。” 陈肥肥的口气如同在哄一位小女孩,那里有半分胖情圣的味道,木青山不禁略为感慨。理想往往与现实差距太远,人生又怎个“缘分”二字了得。 他暗暗为陈肥肥高兴。 但是接下来王石的对话让木青山差点摔下椅子。 “……乖,不要撒娇,这里好多人看着,什么?亲你三下?下次行不行?我是在朋友的家啊!怪我不辞而别?呵呵,我有点急事嘛!对了,不要吃快吃面,脸上会长豆豆。晚上不要喝太多水,否则睡不好,桂花泡澡再加一个鸡蛋洗五分钟,必须坚持做啊!效果很不错地……好,就这样了啊!我数一二三,亲一下……” 王石似乎已经进入了“状态”。越说越离谱,陈肥肥与木青山两人面面相觑,登时瞠目结舌。 果然是猛人啊!篮球狂变成了大情圣,家常话都能如此浪漫到令人恶心,这小子还真神,这几年没白混。 陈肥肥戏剧化地张大了嘴巴,等王石把电话放下来后,顾不上身上的伤疼,猛地扑了过来,在王石身上一阵乱摸。淫笑连连道:“王大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春风浩荡了?在那里毕业地?还不靠胖哥我潜移默化,哈哈!今天晚上的夜宵是你的了。” “死胖子。快滚开,我可是有内伤的,内伤啊!” 木青山笑吟吟地看着这两个体积惊人的壮男在床上扭成一团,真是如此熟悉的画面啊。 王石拼命一阵扭动,终于成功地翻了上来,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手脚以快出名地胖子脱去,露出两块能令绝大部分女人汗颜的胸肌,喘息道:“胖子,别动手动脚,这里是医院,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王大乳,好久没有见过你的波涛汹涌了啊!啧啧,交代一下,去那里动的手术。” 王石的脸色登时又红又黑。 “胖子,你……真无耻,又用出那一招,妈的。” “我采你的葡萄又怎么样?你小子看起来那么正经,还不是用了猴子偷桃,呼,累死我了。” 木青山在江湖中颠沛流离,那里见过这种久违了的热身运动,王石与陈肥肥并没有什么改变,但是自己却是沧海桑田,再也不是过去那根只知嘿嘿傻笑的傻木头,眼前地王石与陈肥肥加起来的人生经验,都没有木青山一半的精彩纷呈,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心思却起伏如潮。 王石木陈肥肥抹了几把热汗,一阵咕咕的怪叫大作,原来这两个家伙被人审了一夜,又睡了一天,刚才又用极难看的姿势搏斗了半天,早已饿得摸不着北了。 陈肥肥跳了下来,一把扯掉头上地白布,吼道:“走,咱们喝小酒去,河南的烧烤非常不错,新鲜火辣,医院的门口就有卖了。” 王石从厕所探出一个头来,骂道:“胖子,你连医院门口的烧烤都敢吃?” 这句话倒也有些道理,医院的门口卖烧烤,恐怕除了医生敢买敢吃之外,其他人差不多都敬而远之。 “大乳,鱼头补脑,鸭屁股隆胸,你想不想试试?” “靠!请你下次说话的时候,别在前面加上那两个字好吗?” “行啊,老子再加一个死字。” 三人嬉笑怒骂一番,结帐的时候却出了一点小麻烦,王石与陈肥肥身无分文,木青山身上只有两张卡,一张是白家的金卡,具体数目他从来没有查过,另外一片就千红珠给他的工资卡,木青山还没有正式入职。数目估计为零。 木青山跟着女护士去缴费室刷卡,没想到医疗费高得简直可以让死尸还魂,两个家伙在医院睡了不到二十四个小时,顺手一刷就刷掉了一万两千块。 缴费室的员工见木青山拿了一张很少见地钻石卡出来,着实吓了一大跳,快速地给他开了一张清单,从鞋子被单到厕所里地肥皂拖把。地板维修什么的,应有尽有。最后面还加了一个城市维护费用,我日! 木青山只扫了一眼,心中一动问道:“护士小姐,毕氏集团应该是你们医院地控股家族吧?” 与他并肩下楼的女护士不敢对视他的眼睛,却惊奇地道:“是啊!毕氏集团好像在很多大医院都有股份的呢,您是毕氏地人吗?” 木青山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问道:“医院近期没有提出任何改革的策略吗?如果医院收费一直不降低下来。恐怕没有多少个普通家庭可以承受得住了。” 木青山问得非常直接,这个女护士鼓起勇气说道:“是啊!我也觉得有乱收费地迹象,可惜我们这些人做不了主,上面的人赚钱赚疯了,怎么可能体会我们这些老百姓的苦楚,再说了,现在物价上涨这么厉害,房价更是高得吓人。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越来越没有活路了,也不单是医院一家的事。” 木青山笑道:“也不必太悲观,政府始终会干预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女护士的一双秀目亮了起来,望着木青山沉静如水地双眼。道:“您能确定吗?” 木青山不禁重重地点了点头,随手拿出钻卡,笑道:“能告诉我那里有ATM吗?我想取款。” 自己早已身无分文,王石和陈肥肥两人还等在外面,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自然靠自己的资助了。 “有啊!就在三楼,这里的ATM一次可以取款五千块,还要收千分之五的手续费,真是太过分了,跨行查询还要两毛钱呢!查询系统不过是电脑的系统显示功能而已。又不算什么费用。这明显是乱收费啦!” 木青山皱了皱眉,心中暗自想道:“全国有这么多人在使用银行卡。每天是至少有几千万张卡使用查询功能,就凭这点手续费,银行也赚够了。” 五千块钱说多不多,装在口袋里实在难受,木青山干脆捏在手里,直接走出医院的大门,搞得旁边那位双眼放光的警卫还提醒了一句:先生,挂号在二楼。 木青山自己留下一千块,另外两千块分给王石与陈肥肥,一人两千,在上大学地时候,这两个家伙已经习惯揩油,现在大家心照不宣,就好像陈肥肥所说:小木,我已经习惯用你的钱了,怎么办? 木青山已经打定注意,解决了此间的事情,没有了后顾之忧,立刻赶往西京市。 三人从医院出来,打了一辆车,陈肥肥肩上缠着绷带,意气风发地向司机大叔丢下一句话:“嘿!哥们,去烧烤城,最大的那间。” 司机师傅老马识途,向本市的天池烧烤城开去,一路上,胖子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不时地尖叫几声。 三人刚刚下车,只见门口停了一大片的名车,形状各异,几乎每一部都价值不菲,这里地夜生活非常活跃,民以食为天,与西方国家崇尚的娱乐相比,中国人更喜欢与朋友亲属一起吃顿饭,或者聊聊天什么的,当然,到这种喧哗的地方来,大都是一些青年人。 深黑色的圆形烤盘上均布食物,设备是从韩国原装进口的,跟通常的韩式烧烤一样,主菜还没上,就先上来好几盘大大小小的免费配菜,传统的泡菜,辣黄瓜、糖蒜是少不了的。还外加了迷你寿司、卤蛋和新鲜地蘸酱菜,虽说是免费,不过味道可一点儿没打折扣。 陈肥肥在外省做了一年地堂主,像这种地方,简直就是家常便饭,顺手要过一个菜单,首先点了一个熏鱼,然后指着一个菜名问道:“乖乖,什么叫倾国倾城鱼?” 服务小姐穿着束腰的工作服,蓝白相间,显得身材修长,亭亭玉立,青春魅力十足,随便这么一站,再加上烧烤棚里灯红酒绿,倒也迷离动人。 “先生您好,倾国倾城鱼就是我们这里地名菜,叫“鱼下巴”,满满的一盘,配橄榄油和胡椒。鱼下巴有厚度,不过很易熟,吃起来也不会油腻,因为外形美观,所以叫倾国倾城鱼。” 王石正在低头看菜单,木青山环目四顾,仔细地打量着周围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四周还有几十个烧烤帐篷,那是来自南方人的最爱,而最爽快的地方当然是这中通风透气的地方。 “我日!什么叫空调牛舌?” 陈肥肥的大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凑到了服务小姐大腿旁,一脸大惊小怪叫喊了起来。 服务员小姐噗嗤一笑,露出两只可爱的小兔牙,轻声地介绍:“那是牛舌的两种做法,生熟各一盘,熟的香辣可口,生的肌理细腻,红润新鲜,就在这大空调底下冒着丝丝凉气,美其名曰“空调牛舌”。” 陈肥肥的目光自下而上挑上来,一脸嘻笑道:“美女,能不能介绍清楚一点,我怎么听起来没有什么食欲啊!”这家伙只差把“只有性欲”这四个字写在额头上了木青山低头饮茶,王石赶紧把头转向另一边,生怕别人把自己与这龌龊胖子拉上什么关系。 这个朝鲜族的姑娘热情大方,对陈肥肥这种客人早已司空见惯,嘴角轻轻一抿,微笑道:“肉片切得很薄,几乎是一挨着烤盘上下一翻就可以入口了。入口时汁水还相当充足呢,几位帅哥要不要试试?大小均匀的牛肉旁边配了萝卜花儿,肉是淡淡的甜香,蘸着调料正好是满满的一口。这位先生,够明白了吗?” 这番介绍说得生动无比,三人均是口舌大动。 朝鲜姑娘走后,又有一个高鼻子的小姑娘穿着啤酒制服上来推销啤酒,不过这姑娘的皮肤比较粗糟,身材矮小,长得挺壮实,陈肥肥的内心登时起了“板凳”两字。 出门在外,求财不易,陈肥肥也不想直接回绝,笑嘻嘻地道:“大乳,啊!来两捆啤酒喝喝吧!哦?小姐,我是在说我这位兄弟,不是说你。” 这位推销姑娘登时闹了一个大红脸。 王石听到这个胖子当众弘扬自己的丑态,大怒之下,伸过来一巴掌,狠狠地拍在陈肥肥防备不到的肥屁股上,啪的一声,一声很不雅的声音传了出来。 周围的众人乍闻异声,立刻同时望了过来。 新疆小姑娘脸上的红晕一过,小脸闪过一丝怒色,回头委屈地向后叫了一声:“哥!” 她说的是新疆话,除了木青山知道意思外,陈肥肥两人根本听不懂这种南腔北调。 突然,一个走调得惊人的声音自台阶下传了上来:“谁家死了人,欺负我的妹子。” 随即,楼梯阶冒出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身材与陈肥肥仿佛,满脸粗硬胡子,根根如铁,一头乱发像是被扫帚扫过,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最奇怪的是,这人身上背着十几条绳圈,绳圈上绷满了黑黝黝的木棍,大小长度一样,至少有五十个之多。 一路走了上来,木棍互击发出沉闷的碰撞之声,乍一瞧,犹如一个挂着拨浪鼓的郎中闯了上来。 木青山不禁一怔,不知道为什么,一种很熟悉的感觉猛地袭上心头。 第一百六十一章 各奔东西 这么一来,陈肥肥倒有点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抱拳笑道:“小妹妹,我跟朋友闹着玩的,你站得离我十几米远,我怎么欺负你?” 那位背着木棍的胡须壮汉走了上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陈肥肥,喝道:“操你大爷,什么叫十几米远?你好大的胆,敢调戏我妹妹?” 木青山与王石面面相觑,同时摇头苦笑。 屋子里的人似乎有人认识这对兄妹,正在笑嘻嘻地谈论着,也没有人走上来劝架什么的。 陈肥肥这人虽然极烂,却也有自己的原则,老弱病残不欺,第二:无理取闹的事情不屑,第三:女人不愿意绝不强求。 陈肥肥笑嘻嘻地道:“我的朋友叫王大乳,中间有了一点误会而已,拜托,这么多人看着,兄弟你别做什么冤枉好人的事情啊!你不信可以检查一下,那,就是这位。” 众人的眼光转移了过去,只见王石眼中射出怒火,正在扭扭捏捏地做着什么无用功的躲闪动作,果然是肌肉发达,一片波涛汹涌。 在场的人都点了点头,确实,这个胖子虽然看上去很下流,但是看他的谈吐气派,也不至于对这种姿色的女孩起了冒犯的冲动。 胡须壮汉也不知道那里缺了一根弦,吼道:“你妈的,用男人来侮辱我的妹妹吗?你不想活了吗?” 他妈的,原来这家伙是来找事地。还真是流氓闯到贼窝了。 陈肥肥不动声息,笑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哗啦一声,一连串的木棍重重地撞在桌子上。 这位胡须男口沫横飞地道:“我妹子冰清玉洁,我也不想多说影响她的名声,这五十三根龙骨木,正邪不侵,无坚不毁。市场价,一根算你两块钱。这里一共五十三根,除了零头,我收你一百,当作给我妹妹算了损失,快点付钱,老子要带妹妹走人了。” “你奶奶的,香蕉你个芭拉。原来是强买强卖的,再废话,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陈肥肥乍闻龙骨木刺四个字,下意识地看了木青山一眼,他当然知道龙骨木是木青山的成名之物,想不到居然成了街头巷尾小贩小商的零售物件,想来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踏前一步。刚想动手,蓦地手臂一紧,木青山已经站了起来,笑道:“让我来吧!” 木青山身高腿长,又带着一股彪悍凛然之气,绝非现在地陈肥肥可比。他一站起身来,四周的气氛立刻冷寂了下来,众人都觉得心头有点压抑,具体是什么感觉却又说不出来。 胡须壮男地眼角抽动了一下,硬着头皮喝道:“你待怎样?老子我货已出手,绝不会退。” 这句话已经充分暴露了他的心虚。 “是哪个在我的店里撒野?又是你?你今天不是在街头卖木头吗?怎么晚了还跑到这里来?想白吃白喝吗?快点走,别吓着我的客人,还有你,早就说过我店里有啤酒,不用你来代售。” 领班带着两位保安人员从台阶走了上来。声色俱厉地诉喝了起来。 胡须男见势不妙。正想一把抄起桌子的木棍,那知道被一只手压了下来。力道之大,几乎连吃奶的力都用出来了,却还抽不出手掌。 “你……” 突然,面前多了两张红色钞票,一个柔和的声音响起:“出门在外,求财不易,以后别拿这种东西到处骗人了。龙骨木刺是杀人地凶器,并不能保护别人,还有,那个女孩真的是你的妹妹?不给女孩子名份,她会伤心的!” 胡须男怔了半天,一脸迷茫地打量着木青山。 木青山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脸的怅然所失,把钱塞进对方的口袋,沉声道:“快走吧!” 胡须壮男对着木青山尴尬一笑,拉着卖啤酒的小妹转身离去了。 “名菜”很快就送了上来,三人一人一支啤酒对干了起来,刚刚喝了两口,陈肥肥觉得不过瘾,立刻吩咐换上白酒。 王石也算是北方大汉,天生的酒桶,老友重逢,三人干得热火朝天,木青山说话不多,但是倒进肚子里地烧酒仿佛白开水一样,脸不改色,他体内有清凉异力,况且自小与老牛倌喝惯了劣质的火刀子,这种程度的烈酒对他来说并不算劲道。 这三人的喝法,很快就引起了旁人的关注,旁边这些外省大汉虽然酒量也都还不错,但是如何比得过这三个体型彪悍的兼精力充沛地年轻人 ?[-3uww]见这三人喝得豪爽,起初还起了模仿之意,后面陈肥肥两人的疯言疯语多了起来,说得多是一些刀头添血的事情,众人这才惊觉危险,赶紧结帐走人。 旁边立刻空荡了起来。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王石给木青山与陈肥肥两人满上后,满脸红光地道:“兄弟们,没想到吧,老子教书挺认真的,现在已经存了一笔钱,等再存个十万八万的,老子我买上一套房子,第一个抱媳妇进门了,嘿嘿!到时你俩可要来啊!” 王石喝下了两斤白酒,舌头也硬了起来,如果再喝下去,一会啥都交待了。 陈肥肥重重地把酒杯顿在桌子上,骂道:“大乳,你他妈的别说什么存款了,这不是打击老子吗?小心老子抢劫你,嘿!胖哥在兽盟拼命了这么久,什么都是顺水顺风,可就是忘了存上一点钱,有多少花多少,现在与惠儿生活在一起,他妈的。那真是捉襟见肘啊!穷得只剩下裤子了,白天只能在酒吧里打点工,说真地,老子忍受不了这种平淡得出了鸟的生活,恐怕再撑一个月,老子就得拣把刀去找周海文了。” 果然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到了现在,能保持清醒的。自然只有木青山了,他静静地听着这两位昔日好友诉说着生活地无奈。也不禁心头怃然,确实,像现在这种物价居高不下地社会,王石能够在几年之内存款买房,也算是过得很不错了,而陈肥肥这种混混,要么就出人头地。要么就惨不忍睹,不名一文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正如陈肥肥所说,自己忍受不了没钱地日子,只能重找江湖路,江湖,不是重点,那是很多人眼里希望的起点,但是进去了。又有几个人能跳出来?如果不是自己暗中相助,恐怕陈肥肥早已血溅街头。 木青山不禁联想到四年之前,楚争雄那种轻狂清傲地语言。 有云的地方就是天下,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四年之前,自己并不了解这个世界,但是今天呢?似乎一样看不透。 碎梦江湖行。剑出非我心。事了空长叹,莫负少年郎。 木青山感慨颇丰,拿出现金结了帐,打了个车到了宾馆时,他的口袋里只留下五块钱,还好宾馆里的服务员替他结了帐,然后把欠款登记在账簿上,一手一人,扶着两个酒鬼奔上五楼的宾馆房间。 木青山从厕所里拿出一个桶还有一个面盆,各自放在两人的床前。做完这些杂碎地事情后。自己一头冲进去洗冷水澡,全身湿漉漉的。感觉很不舒服。 三分钟后,房间里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呕吐声。 穿上干净轻柔的睡衣后,木青山没有丝毫的睡意,掏出自己刚买的笔记本接上了网线,果然不出所料,他昨天直接关机后,医生三人留下了无数的询问条款。 少室山三大护法不知道什么原因,放弃追寻清光大师的事情,已经返程少室山。 世家会盟明天召开,希望木青山能代表白家出场,否则,请指示白家地立场? 木青山有点百无聊赖的感觉,草草回了一个信息,指定让白世奇代替自己出席明天的世家会盟,然后配合凌家的行动,其他的事情,则很不责任地留下了三个字:看着办! 木青山没有心情聊天,交代完事情后,直接拔掉了网线,然后关上了笔记本。 皱着眉头,静想了片刻,放在口袋里的商务手机竟然破天荒地响了起来。 木青山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按响了屏幕,来电显示是:异能蜘蛛+千红珠。 木青山地心动了一下:原来这个美女姐姐的异能是类似于蜘蛛的能力,怪不得可以在光溜溜的墙壁上来去自如。 “你找我有事?”面对这个所谓的美女姐姐,木青山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寒冷。 千红珠格地笑了起来,道:“小子,你应该叫我姐姐哦!恭喜你,你的考核期已经过去了,现在已经正式入编国家异能组,编号是13434,对了,木小弟,你最特长的本领是什么?姐姐好给你填写一下。” 木青山沉吟片刻,还是老实地道:“植物控制。” “能不能具体一点?”千红珠的声音透出一丝喜悦。 “可以在植物身上收集到发生过的信息,可以控制植物地生长。” “可以在植物身上收集发生过地信息?”千红珠的语气出现了一丝颤抖,这可是前所未有地异能,她立刻联想到如果使用这钟异能,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珠姐,我能否拜托你一件事情?” 说到这里,木青山停了下来,电脑那头的千红珠却是格的一声笑了出来,问道:“还有什么事情能难得倒我们的木大侠吗?” 木青山直截了当地道:“帮我照顾一下昨天那两位朋友,别让安全局的人再去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只是普通人,过着普通的生活。有他们爱地人也有爱他们的人,如果他们相安无事,只要异能组的人有麻烦,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一定出手相助。” “你意思是说,如果他们出了什么事,你会直接脱离异能组?” 木青山沉默了下来。确实。如果用他的自由去换陈肥肥两人的安全,也不算是亏本的事情。这是他欠别人地。 千红珠沉默了很久,终于笑道:“传说木青山从来没有求过别人什么,想不到为了两位普通人来求我,哈哈!我喜欢再听一遍。” “就当我求你。”木青山坚定地加了一句。 “好吧!我向你保证,你这两位兄弟不会有什么事,但是,如果你不合作。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木青山有点不麻烦地道:“谢谢,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挂了。” “等等,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的做事地方式,但是你既然是异能组的一分子,我提醒你一句,安全局那个疯子已经找到他的儿子,而且派出了特工调查。小心点,喂!你还在吗……” 木青山站了起来,伸了伸腰,时间刚好是八点左右,银行应该开门,不知不觉。一夜已经过去。 快速地梳洗了一下,木青山立刻直奔宾馆旁边的建设银行,他昨天记得很清楚,那有一家建设银行的分行。 由于时间太早,几位睡眼惺忪的女孩子正在打着哈欠,伸着小蛮腰,把面前的键盘敲得劈里啪啦地响,似乎在与睡魔做最后地斗争。 柜台的旁边放着一张长桌子,沙发椅上坐着一个涂着口水,有着一双大眼睛的女孩。一见木青山进来。先扫了他一眼身上的派头,然后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立刻就亮了。亮得如同两盏小灯泡。 木青山这辈子根本就没有跟银行打过什么交道,而白求仁的记忆中,也是一片空白,他搞不清楚在那里可以办事,只好楞楞地问道:“你好,我这里有一张金钻卡,我想另外开两张银行卡,每一张转一百万进去,请问在那里办理?” 啪的一声,木青山很干脆地把金钻卡丢在桌子上。 啊! 这个大眼睛的大堂经理小姐眼睛睁得大大地,小手掩住了红嘴唇,惊叫道:“这是白氏集团全球发行的金钻卡啊!好漂亮。” 柜台内的四位小姐眼中的睡意立刻跑到了九霄云外,小脑袋一齐从窗口挤了出来。 半个小时后,当木青山办了转帐卡再取了一点钱从银行出来后,郁闷到了极点,那位大眼睛的大堂经理一个劲儿地向他抛媚眼,说什么要拉他到VIP贵宾室谈业务,更烦的是,想不到贵宾卡要搞那么多手续,至少也填写了几十份文件。 陈肥肥与王石还在往死里睡,估计在头顶放一个炸雷都不会醒过来,木青山想了一会,还是把两张卡片与装在一个信封里,然后交给前台保管,交代了几句之后,他匆忙地离开了。 有一个地方,他必须去,陈肥肥这两个人天覆下来当被盖,那里看得出木青山地心事重重,更何况,现在的木青山再也不是把心事写在黑脸上的傻小子。 头疼欲裂,陈肥肥与王石醒过来后,已经中午二点以后,这两个醉汉相互对望了一眼,同时叫了起来:“木青山那个小子私自走了。” 镜台上压着一张纸,就写了几句简单的话:我有急事先走一步,我只替你们交了一天房钱,如果想继续住下去,就自己去缴费,早点回去见嫂子们吧!事情解决后,我会找你们,我各自给你们留了一张卡,里面有一百万,在前台存放着,密码是你们俩的生日,其实我们三个不应该在这个时间重逢的,我带给你们的,只有麻烦。” 王石叹了一口气,登时无语,他早就猜到了,木青山今时今日的身份,已经与两人拉开了距离,这小子已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了。 陈肥肥却小声骂了起来:“他妈的,这个臭小子,我怎么感觉像是被他嫖了一次似地。” 第一百六十二章 恩仇相见 经过两个小时的飞行后,木青山出现西京市的机场出口,除了手中的笔记本外,没有任何多余的行李,川流不息的人流如潮水般向四周涌去,木青山孤身只影,两手空空,寂寥的背影夹杂在匆忙的人群中,显得有些刺眼,他此行的目的,只为了两件事。 遥望远近,翠竹环绕,青草自生。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这里实在是一块原色原味的风水宝地,令人心旷神怡。带着夕阳的点点余辉,木青山百感交集之下,终于独自登上周乐住所的那间小阁楼。 三层高的小阁楼静静地伫立在冬天的阳光下,幽静、静默,似乎少了一点生气,门掩黄昏,人去楼空,台阶上洒落了不少的灰与尘土,那扇破裂的玻璃并没有补上,仿佛巨兽张开了大口,冷对风与月。 似乎,这一切并没有什么发生,又好像发生了很多变化。 木青山的身形微闪,如鬼魅般自破开的大洞穿了进去,室内的摆设与几天前没有什么差别,窗台还放着十几盆鲜花,这些水生植物缺少了水分,水嫩鲜肥的叶子萎了下来,再不浇水,眼看就不能活了。 木青山心中微微难受,快步走上前去,口中喃喃地道:“小家伙,快快恢复活力吧!我还得靠你帮忙呢!别让我失望啊!” 一股清凉异力自手掌慢慢渗出,如泉涌般无声细流。倾注而入,哗啦一声,动听的声音自木青山地心中响起,可以很清楚的感觉这株植物的欢愉,一草一木一天地,一颦一笑一人生。在木青山的心中,就算是再渺小的杂草也有着自己的生命。只不过常人体会不到这种细微而已。 很快,十几盘说不出名字的盆景在木青山地清凉异力倾注下。全部活了过来,这一次,木青山控制得非常巧妙,绝对不会牺牲植物的生命周期来换取片刻地亮丽。 手掌在肥美的叶子上轻轻地摩擦了一阵,终于断然地闭上了眼睛,很快,这株植物自眼前消失了。木青山进入了茫茫的绿色天地之中,也可以说,这是一颗绿魂,这一刻开始,他既是天地间的一片叶,这片叶子也是他木青山。 小楼内外静寂无声,感官世界已消失。 大量的信息汹涌澎湃,生生不息。在这片毫不起眼的叶子里,木青山感觉到了生命的倔强与精彩,太阳是金色地,天地却一片草绿。 无数的片断闪过,心中体会到了周乐的快乐与孤单,体会到了她对自己的深切思念与牵挂。在这刹那之间,木青山的身体轻轻地颤抖着,早已泪流满脸。他只有用这种方式来感受,来寄托对于爱侣的思念,至少在这一刻,两人的心意是相通的。 蓦然,一丝难以抵抗地震撼自内心蔓延了出来,木青山缓缓睁开已泪眼模糊的双眼,目光中的坚定让他终于下定决心,去完成此行的另一桩心事。 “天气好冷。快点四处走动一下。再等半个时辰就可以换班了,老胡。一起去喝个小酒暖暖身啊!别忙着睡觉。” “好,我就承你的人情了,咱们干这事也不算辛苦了,还可以拿高工资,门口的明叔才惨,这么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被凌家调到了仓库,这几天,他地咳嗽又发作了,真是祸不单行啊!” “吃人家的饭,就必须给人家办事,咱们也就别说太多,眼睛放亮吧!别让不长眼的小贼溜了进来。” 一共是三个人。 木青山确定一下位置,左手连扣三颗种子,遥遥地弹了过去,这三颗种子是一种依附性极强的植物,在异力的催发之下,一旦接触到人体,立刻发生了角质化的疯狂变异,这三个人根本来不及反应,被酸性气息一熏,立刻晕睡过去,零点一秒之内,快速地变成了一个大草芥。 木青山始终保持着灵台的清明,他不想取这些无辜小角色的生命,但是也不想让这些人影响到自己的行动,凌家的防备森严,即使是自己,要想进入,也要费一番工夫。 一路走了过来,如法炮制,连接解决了十八名巡逻地保安人员,借着夜色与树木地阴影掩护,林间王者悄然摸向那处被丛林拥抱的深遂别墅。 将身法隐入夜风之中,时而快速,鬼魅闪电,时而伏地倾听,敏捷得如同一头猎豹,十米之内,风吹草动,花落过树梢,都逃不过自己地耳目。 转过了六株参天古木,掠过清水碧塘,木青山如同老马识途地出现在凌晨曦一贯作息的别墅前,贴墙而立,手腕一抖,一颗罗藤种子直飞上窗格,很快,一条细细的罗藤悄无声息的垂了下来。 思前想后,当日绝峰一战,只有凌晨曦有资格留住清光大师和张天师,虽然不明白这是否整个凌家的意图,但是至少被动等待未知发生不是自己的风格,与凌临峰失去联系已经好几天了,这时候探一探可园,实有必要。 以木青山的修为而论,只需有半分的借力,足可有挪移的余地,手臂轻探,整个人犹如变异猿一样荡了上去,须臾间,木青山已经落在了横出来的窗格上,贴墙站立,纹丝不动。 “凌晨曦一直隐身在幕后,此人实在老谋深算,加上此次厚积薄发,如果他真是敌人,实在是件很麻烦的事,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是凌临峰的父亲,单是这一点,已让自己束手无策。” 站在离地三十多米的窗阁上,木青山心思起伏,内心的交战无异在经历一场更为艰苦卓绝地战争。 “如果凌晨曦当真是幕手黑手。此人不除,危害太大。” 在白求仁的识海之内,人生在世,应当果断决伐,凡是威胁到自己的人,能用则用,不能用者。则亲手毁之。 就在此时,屋里面竟然传出了自己熟悉的声音。木青山扣在手指中的曼陀铃花立刻垂了下来,身体微微一颤。 “这么晚了,峰为什么还呆在这里?” “阿爸,请你收回成命,把那个人送走吧,他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你把他请到这里。会造成社会混乱的,如果国家把罪名扣到了凌家的头上,恐怕之前所有地努力都白费了。” 凌临锋的声音显得低沉焦虑,似乎他对口中地那个人很顾忌。木青山心中暗自疑惑,不明白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凌晨曦沉默了一会,沉声说道:“小峰,你多大了?” 凌临峰毕恭毕敬的答道:“我今年二十五岁了。” “你自小聪明,无论眼光和看法都高人一筹。怎么对这件事情就如此糊涂?”凌晨曦突然一声断喝,听得凌临身浑身微颤。 “那个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觉得我能够命令他吗?他既然已经破了规律,进入了红尘。怎会空手回山?我知道木青山还在少室山,而我把他留在这里,已经给木青山留下了逃跑的时间,难道你还要我怎么样?” 木青山曾看过云摩送过来的笔记,早已知道世间确实存在着一些特殊的人类,与平常的修武者有很大的区别,在常人地眼里,这些人的修为太过惊世骇俗,还好这些人的追求境界不同,与常人的世界泾渭分明。 按照这两人的谈话。似乎眼前的凌家。就有这样的超级人类存在。 “老爸,一直以来。我虽然不愿说什么,但是你是我最引以为豪的人,但是这件事情,我一直不明白,你可以否认,但是我一定要说出来,就是有关木青山地事情,我以为你做得太过偏激了。” 说到这里,凌临峰的语音出现微微的激动,凌家一直崇尚以男尊,家以父为尊,这也是凌家固若金汤的保证,凌临峰这的询问无疑已经在挑战凌晨曦的尊严。 气氛似乎沉默了下来,木青山听他们提到了自己,也是心中咯噔一声。 “小峰,你有情有义,这是好事,我不怪你,但是你要明白,我们凌家地整体利益是第一位的,我,你,临海,我们所有凌家人,都要为凌家尽心尽力,放下一切私人情感。 至于那个木青山,哼!此人坚忍多智,绝非池中之物,他膨胀得太快了,不知用什么手段控制了白家的势力,一个人的能力强了,自然而然,他的野心也会跟着膨胀,就算他还有良心,对你讲义气,但是,谁又能保证未来?” 凌晨曦每说一句,凌临峰的身子不断微晃,目光中的寒意愈来愈盛。 凌晨曦忍受不了儿子的态度,终于大怒道:“男人做事,岂能优柔寡断,这是凌家对你从小的教诲,你怎么全都忘记了?” “哼!无情未必真豪杰,你有没有想过,正是因为你这样做,将会导致木青山把矛头调转过来,彻底与凌家翻脸。”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要请出仙长,将木青山这根毒刺彻底拔除!”凌晨曦面色发青,咬牙切齿道。 咣当一声,玻璃窗在瞬间粉碎一地,木青山终于听不下去,穿窗而入。 “凌晨曦,我来了!” “木……木青山?你在这里?” 凌晨曦一见到木青山现身,竟然噔噔噔地连续后退了三步,脸色瞬刻万变,阴晴不定的望着自己地儿子凌临峰,目光中俱是阴毒。他已认定了是凌临峰让木青山埋伏在此,心中地震惊可想而知。 “小……小木,是你?” 凌临峰冲了上来,刚刚踏出两步,木青山却伸手止住了他,冷冷地道:“凌临峰,我以前是朋友。但是现在已经不是了,你不必要为我做什么事情,这是我与你父亲之间的恩怨,我今天会跟他来个了断。” 凌临峰是何许人也,心念一动,立刻明白了木青山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凌家。 难道,真像父亲所说。木青山是来报仇地。 凌晨曦的眼光闪动,右手一动。手里已经多了一件黑黝黝的,毫不起眼的东西。 他的背部悄为靠后,肩头微耸,曲指刚想一弹,突然,木青山说了一句让他一生都震撼不已的话。 “你放心,如果我想杀你。绝对不会如此光明正大地冲进来,我还是敬你一声大伯,今天我只想问你一句,是不是我死了,这一切都可结束了。” 木青山的表情非常平静,平静得好像在说一件与己无关地事情,以凌临峰对他的了解,自然知道木青山从来都是说一无二。绝对不会开什么无聊地玩笑,在这一点上,就算生性多疑的凌晨曦也有三分相信。 场面足足静止了三秒钟,彼此之间都可以听到对方的心跳呼吸,屋内并不算是明亮的灯光把三条淡淡的影子拉得很模糊,下一刻。凌临峰父子两人几乎同口喝了出来。 “木青山,你是不是傻了。”凌临峰吼道。 凌晨曦却是皱眉道:“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明人不说暗语。” 木青山惨笑,笑容在光亮下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决绝。 “凌大伯,你应该对我这个人有所了解,我今天之所以来这里,只想求你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这件事后,你们凌家再也不会欠我什么人情。” 这番话,木青山是说给凌临峰听地。像凌晨曦这样的枭雄。谁威胁到他的存在,他就随时都可以干掉谁。又如何看重什么恩情人情这些狗屁不通的东西。 凌晨曦内心稍定,沉声问道:“木青山,你的武功已入化境,有什么要求你说吧!” 木青山盯着凌晨曦的眼睛,沉声道:“高强的武功,有时候只是用来保护自己,并不是用来一味争强好胜的,这个道理恐怕你是不会明白地。” 凌晨曦的眸子收缩了一缩,倒不是不明白,而是他不愿去想。 “木青山,说出你的要求吧!” 木青山刚要开口,突然,自窗户外一个悠悠的声音传了过来:“什么事情,竟然比一条命还重要。” 这个声音确实很轻,轻得刚好介乎于三人听到与听不到的边缘,正因为这样,却又令人不得不竖起耳朵去听,生怕漏错一个字,不知不觉间心神已被牵动。 这样的控制力,在木青山地生平中实为罕见。 这句话音刚刚冒出,木青山浑身一紧,似乎身上被下了一道无形的枷锁,连指头微微的颤动都成为一件很奢侈的事情,似乎多出了一双无形的手已经扼住了自己的喉咙,欲轻欲重,任由他人。 轰的一声,体内的气息登时乱成了一团,如炸了开来的马蜂窝,什么清凉异力、火舞圣光气、邪恶气息全部失去了控制,从旁边瞧来,木青山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怪异到了极点。 “居然……居然是精神力地直接控制,这世间……真有这样地人存在吗?” 木青山的内心已经泛不起震惊或者愤怒地念头,他只是这么一动不动地站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凌临峰失声叫了起来:“薛前辈,是你吗?快进来,我们都在这里。” 外面那人并没有控制凌氏父子,凌临峰自然可以高声说话。 木青山站立得如同一座石刻的雕像,连最细微的眉毛到好像带着千斤之重,外面的压强实在太恐怖,如果不是木青山体内的力量保持着一定的平衡,他早已吐血而亡。 “小家伙,我在那里都是一样。”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虚虚实实地出现在房间内,此人生得身材高大,骨骼却是出奇的小,秃顶,颧骨向两边突出,眼睛却是深深陷了进去,他站在众人面前,乍一眼瞧去,像死物的成分还多过活人。 长像虽然让人不敢恭维,但是一袭青衣,拂尘一把,看起来,倒也有三份潇洒脱尘。 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竟然让木青山丝毫动弹的余地都没有。 凌晨曦不敢怠慢,向前鞠了一躬,恭敬地道:“薛仙长,您来了。” 此人正是传说中的地仙级人物,薛龙道长,如果单论岁数,他早已当凌晨曦的祖爷爷,这声仙长,受之泰然。 薛龙扫了木青山一眼,冷哼了一声,回过头来瞧向凌临峰的时候,却又变得和颜悦色,他对这个聪明俊逸的年轻人很有好感,对身怀异力的异种却全无好感。 “老夫一动念,百米之内,全部都被我的精神力笼罩。咦?这异种竟然可以凭借低等武力抵抗我的“念力牢狱”,嘿!老夫偏偏要他跪下来,我倒要看看,凡夫俗子的膝下到底能承受多少斤。” “疾,青龙力。” 第一百六十三章 地仙级数 这薛龙老道凌空一指,瞬刻之间,木青山的身体剧烈地摇摆了起来,汗水如断线的珍珠,一颗接一颗地滴了下来,砸在地面上,化为瓣瓣梅花。 膝盖越来越软,越来越弯,木青山的嘴唇早已咬破,背上似乎负着一座无形的大山,好累好累,好想坐下来,但是天生的倔强让他的眼睛慢慢地血红了起来。 木青山啊木青山!只跪天与地,怎么可能跪这个牛鼻子老道? 体内那股刚正不阿的清凉异力与至刚至阳的火舞圣光气相互对冲,一股强大的气息直冲斗牛,木青山的身体打着摆子,硬是慢慢站了起来,只听全身的骨头一阵劈里啪啦的乱响,直如放鞭炮,木青山这番站立的艰辛,可想而知。 薛龙那双深陷的电眼一扫,只知就里,笑道:“小伙子,果然够硬气,凭着肉体受损,也不向我下跪,比我以前的那几个徒弟强得多了,但老夫今天既然来了,由不得你放肆?且看老夫的手段。” 薛龙将两支干枯的手指伸了出来,正等施展道法,蓦然身后凉风刮起,心念一动,暗自笑了一笑,果然,身子一紧,一双铁臂牢牢地勒在他的身体上,凌临峰的声音如同受伤的野兽般吼了起来:“木青山,别死在老子的面前,还不快走?” 凌晨曦的嘴巴蠕动,终于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有说。 没有了这个超级道士的控制。木青山身上地巨力登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口鲜血立刻凌空喷了出来,猛提一口火舞圣光气内息,握紧双拳,正待上前拼命。 “快走,就算我求你了,木青山。记住我的话,永远不要回来了。这些人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可以对付得了。” 凌临峰似乎已经把全身的鲜血逼到了脸上,正在燃烧着自己的生命。 木青山惨然一笑,整个人化做一团青烟,自窗口飘了出去,半空中低吼道:“峰少,放开他吧,你根本困不住他!出来吧!臭道士。出来跟小爷决一死战。” 木青山的身形站在参天大树的树冠之顶,身形随风飘扬,似乎随时都可能摔下来,一轮淡淡地月光洒了下来,披在他的肩上,身上,全身都上一片朦胧地金色。 “木青山,你真是……傻……” 那个瓜字凌临峰再也说不出来了。薛龙的身上爆发出一团青黄的光芒,凌临峰登时晕死过去。 木青山把里面的一切瞧得清清楚楚,正等大喝,突然一个苍老洪亮的声音传了上来。 “小伙子,你有什么力量对抗地仙级的前辈?还不快走?现在像样的年轻人不多,好好地留着命。别轻言生死,否则阿叔打你巴掌。” “你……你是看门地明叔?” 一个淡淡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木青山的身边,干枯的手掌探出,木青山刚想闪开,那知道对方的手臂一长,早已抓住他的手臂,身体莫名其妙地一轻,被一股巨力的运送下,整个人如同一发炮弹直射围墙之外,犹如流星划破了夜空。 木青山身不由己。足足飞了数十米远。可见这一投之力有多大,身形刚刚停留在不断接近的树冠之上。突然,三条灰蒙蒙地人影扑了上来,但听佛音入耳,琅琅如歌。 “木护法,阿弥陀佛,你赶快走吧!这个人不是我们可以对付得了的,只能拖延一阵。” 四大金刚,结佛光大阵,能够挡住地仙级人物片刻,这已是了不得的战绩。 下方的四位老和尚分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四象方位站定,各出一掌,四道巨力越过树梢,托着木青山已经下沉的身体再次高飞而起,木青山一身功夫,身在半空根本没有半份的借力,这四股巨力融合之下,形成一个强大地传送力量,浩然宏正,下一刻,木青山的身形再次化做飞絮,无所凭依飞射而出。 半空中的木青山早已热泪长流,原来自己并不是孤身一人,这个世界还有这么多人记着自己,身体移动的速度极快,眨眼之间已飞出了百多米,可园地处比较偏僻,木青山飞射的方向刚好是一座植物院落,到处都是枝桠纵横,上升之势改为倾斜,在将要撞上一株大树的时候,木青山的手掌一按,立刻站在树梢之上。 “我这一走,或许可以逃脱那个牛鼻道士的魔爪,但是少室山的四位大师与明叔舍命救我,恼怒了那个道士,几人必死无疑。” 木青山的主意一定,胸口徒然生出勇气,身形一转,又从原路扑了回来。 刚刚到了可院地外面,却见来自四位少室山地高僧正环坐在地上,当前一人一掌接一掌地轰击向天空之中,呼啸的掌力如炮弹一样直冲高空,而就在头顶五十多米高地地方,那位牛鼻子老道脚下踏着一把长剑,整个人散发出只有童话世界里才出现的青色光芒,头顶黑气升腾。 木青山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强,实在是太强,这个老道只不过在身边结了一个太极图案而已,合四位老僧性命精修的金刚掌力不过是把太极图压得微微内陷了一点而已,而那个道士也似乎有所顾忌,并没有出力反攻。 “少林的小和尚们,我与你们梵音寺的无妄大师也算有点交情,不想跟你们这些小辈翻脸,还不快走,否则别怪我老道无情了。” 这四位老僧似乎什么都听不到,击出来的掌更猛更强,往往一掌拍出,天空就响起隐隐的闷雷。饶是如此,四位老僧却半点上风不占,不断被反弹力震得身体连连颤抖,豆大地汗珠大颗大颗地掉落了下来。 薛龙道人被这连续的十几道佛宗掌拍得动了无明业火,不禁怒道:“刚才已经废掉了那个老头的一身功力,也不在乎再得罪区区一个少室山。” 手掌微抬,正想把太极图推出。突然,一声暴喝传了过来。“牛鼻子,你想要我木青山的命吗?有胆子就跟过来。” 这句话刚刚说完,木青山转过头来,没命地向前窜去,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这四位老僧拍出了十八掌后,个个委顿在地,再也没有资格阻薛龙片刻了。单是此刻的损耗,足足令四人的修为倒退了十年不止,木青山的出现,刚好恰到好处。 “好小子,果然有骨气,把命留下吧。” 薛龙脚踏着性命双修所得地青光剑,口中低喝了一声,以超过木青山两倍的速度射了出去。声势骇人,与木青山地狼狈逃窜相比,姿态优美到了极点。 木青山不敢稍作停留,只有不停的移动,才不会被刚刚的定身法定住身形,只是在移动的同时。有意无意将老道引入植物的范围之内,体内的清凉异力奔如泉涌,顺着足底灌入地下。 薜龙老道仗剑连续飞越了两株参天古木后,突然之间,三根儿臂粗细的枝桠瞬息穿出树冠,刚好横在飞剑之前。早已用灵识锁定了前方逃窜中地木青山,薜龙老道耳听八方,眼观三路,偏偏就想不到这颗树冠突然长出异物来,如果不是他对飞剑控制自如。几乎一个照面就被这三根如剑般的木刺穿了个透心凉。光荣地成为驭剑飞行中被树枝刺死的地仙级人物。 “果然是妖物,旁门左道。”薛龙低怒了一声。脚尖一沉,青光剑微微斜过一个角度,速度不变地飞射而出。 蓬!蓬!蓬! 剑身猛然一头钻进木青山沿路布下的平衡力场内。 大片的落叶被炸了起来,四散飞扬,这些细碎的叶子虽然锋利,但仍伤不了真元护身的薛龙老道,胜在一阵遮天蔽日地覆盖下来,眼前视线立刻一片模糊,灵识竟也受到了阻碍。 薛龙老道皱了皱眉,单手捏了个雷印,平推了出去,轰然一声,前面的飞叶尽数轰开。 就这么一顿,灵识传过来地反应,木青山已经在一里之外。 信息一阵模糊,薛龙不禁大惊,他不知道,木青山的体内的火舞圣光气的威力虽然拍马都比不上看书的灵力,两者根本不在同一个等级,但是木青山身上有两宝,第一宝是龙骨木刺,可惜留在了少室山,第二宝是清凉异力,能让木青山非常容易地把自身的气息融入了茫茫地天地之中,就算贵为地仙,在藏形匿迹方面,仍也有所不及。 “好小子,如果让你跑了,老道我把名字倒过来写。” 薛龙自身上掏出了一个追踪的好宝贝,中等灵器,名曰极光镜,一共分为两面,上照天下照地,只要在五行之内的人,被锁定了气息,休想掏出这面古镜的追踪。 心念一动,镜面立刻发出了微微的淡芒,淡芒越来越亮,终于渐渐地清晰了起来,只见夜色的草地上,木青山正在没命的奔跑着,他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木棍,每过一段距离,必定垂棍在地上一划,也不知道弄什么玄虚。 嗖! 青光剑立刻化为淡淡的赤芒。 三十秒钟后,薛龙老道飞至木青山刚才走过的草地上空,下意识放慢了速度,开始用强大地灵识覆盖了这片土地,慢慢地探测着身下地土地。 “有没有搞错,这个小子的真元力还没有转化为灵力,中间还隔着两个等级,他怎么可以直接使用灵力在操纵这些植物啊!这分明是地级以上地灵识操纵力量啊!还真是奇怪了,果然是妖人。” 嗖!的一声,青光剑再次化为隐隐的淡芒。 薛龙老道倒也不愿追得太紧,并不是怕了木青山的这些陷井。只是想看一看这花样百出地小子究竟还有哪些手段,飞剑的速度越快,木青山用来做出反应的时间也就越短,这老道一路借助飞剑飞行,根本就不用耗费什么体力,与木青山那种纯体力的奔跑相比,实在占了大大的便宜。 此消彼长。木青山与薛龙道长的距离渐渐扯平。 少室山上,大雄宝殿。 云摩站在众僧之前。平时的玩世不恭消失得无影无踪,代之是一种凝重与顾虑,往下,站在他地面前的是四大长老。 大殿里气氛沉寂莫名。 “老纳已经把见空、见智、见仁、见性地电话内容转达了一遍,这件事先放下来不谈,诸位应该都清楚了,木施主是咱们少室山的山门护法。他既然有事,咱们不可不助一臂之力。 这句话刚刚说完,所有熟悉云摩两极作风的僧人,倒有大半浮现出莞尔笑容,只不过很快便回复了严肃。 云摩似乎也收到了一些尴尬的信息,轻咳了一声,道:“木施主把龙骨木留在了少室山,少了防身利器。只是听说此次追杀他的敌方,是一名地仙,我们……” 虽然四大金刚已经草草交代了木青山被人追杀的情况,但是在场的人也没有太多地担心,现在听说居然是地仙级人物,都不禁面面相觑。脸有异色。 “阿弥陀佛,既然已经有仙人入世,方丈应该派人上梵音寺,让那些法力通天的前辈前来镇压邪魔外道。” 旁边另一名戒律院的长老大步跨出,说道:“大师兄错了,一个凡人的力量又如何与地仙级的人物对抗?木青山现在已是危在旦夕,当务之急,我们应该火速救人,哪里能等有人千里迢迢上了梵音寺,恐怕已经来不及了。更何况寺中的前辈也未必真肯下山。” 之前说话的那位老僧顿时满脸通红。一时性急,想到了天下。倒没有想到木青山的生死存亡。 “明空长老说得不错,老纳自所以急召大会,目地正在于此,清光师兄的事情只能先放在一边了,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三十六位水火罗汉,四大习字辈长老,请你们立刻随老衲下山救援,另外请诸位师兄弟号召天下僧众,沿途接应木施主。”众僧轰然应诺,佛号声四起一片。 可园内,凌临峰跳了起来,立刻拿起了电话,随即按了一组千辛万苦才拿到手的电话号码,发了疯似地吼道:“这里是国家异能组的总部吧!你们给我听清楚了,我是凌家凌临峰,我现在向你们透露一个足以威胁到人类社会的消息,有个地仙级的老家伙冒出来了,你们档案里有记载地那种东西出世了,是的,已经出世了,在西京市的西面,正在追杀木青山,赶快消灭他!” 凌临峰试图说服对方,在他的认知范围内,只有异能组这种背后有着整个国家支持的组织,才有资格对抗仙人。 “我是异能组的负责人孙飞,我知道你用的是凌家的电话,我也知道你是凌临峰,但是,我凭什么相信你?一千多年过去了,虽然人间界有一些神迹出现,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仙人敢在人类社会中炫耀武力,无论他是谁,有多强的实力,都会有人出来料理,希望你不要危言耸听,况且,这个世间已经没有值得那些人出手的人物了。” 凌临峰沉思片刻,冷冷地道:“如果你们不出手相助,木青山肯定被那家伙杀死,明天就是五大家族会盟地日子了,到时我会跟白家联手,你们……” 啪地一声,电话挂上了。 到了此时,凌临峰完全失去了过去的那种冷静与明智,站在原地转了两个圈,突然,敲门声响了两下,房门咔地一声,随即被人推开。 进来的人是他的父亲,凌晨曦。 “小峰,你是不是很恨我?” 凌晨曦慢慢地走了进来,眼睛盯着这个一向让自己居以为傲的儿子。 凌临峰把头扁了扁,坐在沙发上,眼睛慢慢地闭合了起来。 “其实,我也恨我的性格,木青山确实是一个最好的朋友,没有他,凌家至少得再等十年。” 凌临峰用力眨了眨眼睛,他很不愿在这个男人面前流泪,至少成年以后,自己就从来没有在父亲面前哭过,但是现在,他有些控制不了,因为就在这个男人刚刚站立的位置上,木青山曾级日日夜夜站在那里,冥思苦想如何壮大凌家的势力,为凌家谋取天下,但是现在呢? 不取寸土,反而被父亲请来仙人追杀,现在是生是死都不清楚,凌临峰自认是一个很冷很酷的人,但是并不能代表他无情。 也许真的是造化弄人。 “其实我……” 凌晨曦刚想解释什么,突然,凌临峰睁开了眼睛,语气出奇平静地道:“老爸,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我只是突然感觉很累,对不起,我刚才已经定了前往英国的机票,明天启程,去看望那里的老同学,以后临海会陪在您的旁边,我不确定,我什么时候会再回来,原谅我,我的心太乱了。” 凌临峰的言下之意已经昭然若揭,如果木青山死了,他恐怕永远都留在海外,凌晨曦的有生之年,再也看不到这个儿子了。 “你……” 凌晨曦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巴掌伸出,刚想重重地打出,眼睛的余光里,儿子那张酷似亡妻的俊脸紧紧地绷着,仿佛毫不生气,就如同那最后的时刻,妻子拉着他的手叮嘱时的容光,心中那根钢铁心弦一动,这一巴掌,再也打不出去。 到底是谁的错? 叽呀一声,金属摩擦的声音响起。 凌晨曦转头望去,却见大儿子凌临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推着轮椅到了门口,手正扶着冰冷的门板,声音低沉地道:“峰少,我已经尽我最大的能力帮助木青山,凡是我能调动的暗面势力已经整装待命,只要木青山在城市中流窜,那个道士也不敢轻易惊动民众,再加上木青山一身奇功异能,行事每每出人意料,他未必会有事,何况传闻他对少室山有大功德,那些和尚不会袖手旁观,白家的人这个时候也应该已经惊动,白家的势力之盛,连国家机关都在猜疑之中,木青山只要能坚持到这四股势力联手,就算是地仙级的高手,也并非对付不了,你能给我们三天时间吗?至少明天的世家会盟仍需要你。弟弟!” 凌临峰低头不语,谁也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 凌晨曦听完凌临海的分析,胸口那股闷气登时泄了出来,内心起伏不定,口中却平淡地说道:“小峰,你早点休息吧!我会给你选择的时间,如果你愿意,咱们明天一起参加世家会盟,按照木青山当初的意思,提出我们凌家的政策,关于木青山这件事,也许我真的错了,如果他能够活着回来,我不会再与他为敌。如果你不愿意,我就当你出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 转过身来,凌晨曦缓缓地推动着大儿子的轮椅,温声道:“临海,咱们去上会网,我还认识几个老骨头,如果你觉得能帮到木青山,你来替我发布命令吧!” “老……老爸!” 凌临海颤声说了一句。 坐在沙发上的凌临峰终于慢慢地抬起头来,可惜门口的两人已经看不见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换命三招 开封机场入口处,人流慢慢地向前移动着。突然机场广播里传来了客服小姐那略显得有些慌乱的声音:“各位旅客请注意,机场上空出现了标志不明的私人飞机,正在紧急迫降之中,请所有人员离开机场跑道,快速进入安全棚,所有航班暂时停飞,给各位旅客带来不便,请原谅。” 这个消息刚刚传出,入道口登时一阵骚动,不明真相的人群议论纷纷,不一会儿,头顶开始传来了杂乱的轰鸣声,果然是小型飞机的引擎声音。 由远及近,引擎的轰鸣之声渐渐地清晰起来。机场内两架直升飞机同时升空,直冲蓝天。 与此同时,一股强大到贯通天地的气息弥漫了整个开封市的上空,普通人只觉得天气突然转冷,打了个寒颤了事,而那些隐藏在城市中的高阶习武者,甚至是极少数的非人者,全都感觉到了这股强大至极的力量。 “神人,是神人啊!”一名老者昂首望天,喃喃自语,满脸老泪纵横。 戴着墨镜染着红头发的年轻混混也同样望着天空,戏剧般夸张的张大了嘴巴,扯了扯身边正在收保护费的同伴,愣愣的说道:“伙计,我日!别忙活了,快点出来看上帝,格老子!这他妈的是什么玩意?拍戏吗?” 机场之中,包括那些全副武装的保安人员,已经在无形的威压之下,全部跪倒地面。不停地有人在胡言乱语地祈祷着升官发财之类的言语。 天空中那团刺眼的光环渐渐散去,现出一位麻衣道人,脚踩青铜剑,如画中人般凌空而立,光凭这份气度,足以让世间的愚夫愚妇们顶礼膜拜。 麻衣道人右手伸出,五指微扣成水瓶印。一道粗大的光环在手腕处出现,遥指向半空中的那架小型飞机。 那架刚刚惊动机场的私人飞机打着旋儿。如同风雨中地残蝶,无论怎么努力,都摆脱不了那无形的控制。 正当地面上地诸人看着天空中的这一幕惊叹不已的时候,半空中的那架私人小飞机突然响起了高音喇叭。 “臭道士,带种的就别伤及他人,跟小爷决一雌雄。”话音才落,小飞机的舱门突然打开,一个小黑点飞射而出。直直坠向地面。 等到离地面只有几十米的高度,机场内地诸人才看清,原来自小飞机内落下来的居然是一个人。 在地面众人的一片惊呼声中,这条人影连翻了几个跟斗,手臂轻抖,居然奇迹般的在离地面还有四五米的高度停了一顿,然后才翻飞落地,稳稳的站到了机场跑道中央。 收回腕上缠绕的铁线藤。木青山心中并没有半分的得意,能够从那老道地手中一路逃到这里,已是极致了。 麻衣道人脚下一沉,飞剑俯冲,如飞鸿电闪,立刻出现在木青山的头顶。这种速度已经远远超出了人类认知的范围,简直是神怪小说中的产物,木青山被这股气流一冲,立时脚步跄踉,立足不稳。 笼罩在机场上空的强大气息瞬时转换为凛然杀气,除了木青山之外,机场里所有的人都情不自禁地俯伏在地面上,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的簌簌发抖,这是一种源自本能的反应,一种下位生物面对上位生物的本能表现。 蓬! 一股不屈的气息以木青山为中心散发开去。机场跑道的水泥地面登时陷入半寸。成龟状裂了开去,烟尘弥漫。 “哼!果然有几分骨气。” 烟尘散开。木青山的口鼻流血,双手紧握成拳,但是他的身体还是摇摆着站立着,硬是傲然伫立。 “咦?他怎么可能承受得了老夫的威压?真是奇怪。” 麻衣道人的精神力弥漫了开来,开始以他地方式去解读木青山。 立刻,木青山只觉得突然陷进了一片淤泥之中,前后左右都是各种奇怪地旋流,周围环境瞬间改变,这种手段,完全超出了武学范畴。 “这妖人体内竟然有三种原力,除了他本身的元神没有开发,其他两种元神力竟然都谱入了先天之境,三清在上,老天在开什么玩笑啊!” 薛龙老道神色平淡,但是内心却是翻起了滔天巨浪,这个木青山居然是天生地修真奇体,一旦得到道法,他日福至心灵,成就肯定在自己之上“妖孽,纵然有再多同党帮你,你真以为能逃得掉吗?” “请问前辈如何称呼?为何对小子咄咄相逼?”木青山明知再逃不过,不如放手一搏,索性换了一种恭敬的语气,慢慢地走了过来。 薛龙老道对木青山的来历颇感兴趣,若不是存了这份心机,早已将木青山击杀,更不会给他说话的机会。 “老夫道号薛龙,本来也没兴趣为难你,只是受人所托,斩妖除魔乃是份内之事。不过……” 薛龙老道的面容和缓了下来,反正自己的灵识可以覆盖方圆百里,就算木青山跑出百里之外,还一样可以手到擒来。 对于真正的修真者来说,还没有进入先天之境的武学者根本无足轻重,以木青山本身的战力而言,一个照面便可轻易轰杀。 但是近身呢? 木青山面带微笑,底下却飞起一脚,夹杂十成功力的一脚带着淡淡的厉芒,猛地踹向薛龙道人的两腿之间。 薛龙道人本能的感应到木青山身上的杀气,不避不让。凭着仙家真气受了木青山这全力一脚。 两股巨力相击,薛龙道人纹丝不动,木青山却被这股巨大的反震之力弹出了老远。 薛龙老道心念微动,青铜剑颤了一颤,倏地飞射长空,如蛟龙婉转,在半空中停顿片刻之后。嗖地一声,立刻向木青山追了过去。 飞剑的轨迹非常简单。直指木青山的眉心,但是就这简简单单的一剑,木青山感觉到全身的气脉徒然扩张,汗水刷地流遍全身,在这天地至理的剑道轨迹之下,他竟然产生了无所逃遁的错觉。 “阿弥陀佛,前辈。请停手。”半空之中传来浩然宏正地一声狮子吼佛音。 薛龙还没有找出木青山身上拥有两股先天气息的秘密,本来就不想这么快杀他,闻言心中一动,手指牵引之下,青铜剑在木青山额前停了一停,像条宠物般地,重又转回了老道身旁。 衣服破空的声音连袂而来,片刻功夫。五十多名光头和尚已经站在木青山的身边,为首那名正是云摩老僧。 “布阵!保护木施主。” 云摩低声吩咐了一句,立刻恭敬地向空中的薛龙道人问道:“前辈,这位木施主是我们少室山的护法,不知道前辈为什么要杀他,可否讲几句道理!” 冷哼一声。薛龙淡然道:“原来你们都是梵音谷的徒子徒孙,很好。” 云摩内心不屑,表面上却非常恭敬地道:“正是,不知道我寺的前辈们可安好。” 薛龙对这句话直接无视,悠然道:“小和尚,快快滚开吧!老夫替天行道,容不得旁人插手。” 云摩地身体徒然一震,红着脸庞,脱口而出:“难道前辈以地仙级数入世,就是为了追杀木施主?” 薛龙老道一脸高傲的喝道:“你既然知道我的境界。就应该我知道不会看错人。这个小子确实带着妖气,我就算跟你说。你们难道会明白?” “哼!如果不是看在梵音谷跟老道有几分交情,本道一剑劈出,灭了你们这些是非不分的小和尚。你不会以为就凭你们这些人的修为,能挡住得我三剑吗?”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言的木青山突然喝道:“老神仙?我看未必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有人给了你好处,然后你眼巴巴地赶来杀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凭你手中的那口破铜烂铁,不用劳烦诸位大师,就是我一人,接下你三招,不过儿戏罢了。” 云摩登时乐了,破铜烂铁?形容得挺形象地嘛!坏了,木兄弟不知天高地厚,激怒了这个道人,恐怕…… 薛龙道人闻言,勃然大怒道:“小子,如果你能接得了我三招,我可以考虑给你一条生路。” 此言正合木青山之意,立刻接道:“此话当真?” 薛龙道人喝道:“小子,别以为我中了你的激将法,老道多少与少室山有点因缘,不想伤害少室山的弟子而已,如果你能接得了我三招,我就放你跑出百里之外。” 虽然老道冲动说错了话,这点便宜总得讨回来的。 “各位大师,你们都听清楚了,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与旁人无关,请你们先退后。” 木青山的话音刚落,薛龙老道身上猛然迸发出一股浩荡气息,如同无形地气墙般散了开去,片刻之间,五十多名僧人已经被迫退在百米开外,面面相觑。 木青山倒吸了一口气,猛一咬牙,沉声道:“请出招吧!” “小子,你看好了!” 蓬! 青铜剑在木青山的眼中顿时放大了三倍,准确的说,是因为一道环绕着剑身燃烧的火焰徒然出现,转眼功夫,已经看不清楚原本剑身。 炽热烈阳! 聚焰为剑! “老夫先用一成力,看看这个小妖物会不会利用那股先天气息。” 木青山吃惊不小,他还是首次遇到根本就不用蓄势就能到达巅峰状态的对手,自己与对方相比,差得实在太远。 到了此刻。木青山已经被逼到了绝路,再没有半分畏惧。 默默地感受着体内不断翻滚浩荡的火舞圣光气,木青山突然间有了一种错觉,似乎,火舞圣光气已经以自己地身体以介质,熊熊地燃烧了起来,一股热血猛地冲上了脸面。全身上下,气脉贲张。吸入的空气,似乎已经在体内转化成为雄雄烈焰。 此刻的木青山全身尽赤,俨然颇似狰狞怒眼的烈焰金刚。不知不觉当中,受到强压所逼,木青山体内地火舞圣光气级数终于再次突破。 “好深厚地至阳内力,木老弟怎么可能是妖物?究竟是谁对谁错?” 虽然挤不进薛龙道人布下的力场,云摩和尚还是清楚地感受到了木青山地战意与决心。不但是他,周围五十多名僧人也是一脸狐疑地看着那位“神人”,欲言又止,随即又叹了一口气。 实力悬殊,爱莫能助。 喀嚓!以木青山为中心,地面顿时下沉了一寸,形成了一个圆洞。 “看起来还挺像样的,可惜差距就是差距。不是凭借勇武就可以弥补地,疾!” 火焰剑直线劈下,有如一块烧红的铁块投入了烘炉之中,就连无形的空气在这瞬间都被撕开斩碎了一般。 只一击,如海啸般的炽热力量直接破开了木青山所有的防御,呼的一声。只见木青山的身形毫不犹豫地立刻向后飘飞,足足飞出了三百米远之后,才化为抛物线下落。 蓬! 木青山沉重的脚步刚刚踏上地面,立刻将所受的无匹巨力通过清凉异能转移至脚下,一股凉意顺着机场跑道冲了上来,直至胸腹,胸口那股闷气一爽,喉头的逆血立刻喷洒而出。 只一招,木青山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虽然只是一成的仙家真元,却不是现在的木青山可以承受的消化地。 薛龙老道脚踏飞剑。再次于木青山的头顶出现。轻松地笑道:“这算是第一招吧,不过老夫才用了一成力而已。再加二成。” 咻! 青铜剑自动升空,薛龙连结两道手印,凌空指向空中的飞剑,异事出现了,本来还算晴朗的天空一下子暗了下来,天空中凝结着一层厚重的昏黄色。 薛龙老道正欲出剑,突然轻咦了一声,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同样凌空而立的木青山。 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木青山地身边卷起,洋洋洒洒,很快便形成了一道直冲天际的龙卷之形,龙卷风的中心,闭着眼睛的木青山,神态庄严静穆,轻轻地吐出两个字:“电闪。” 哧!哧!哧!…… 几十道电流在风源之中左冲右突,或成蛇形,或如网状,却怎么也脱离不了木青山的身边,似乎,这些电流自木青山的体内形成,然后不断绕体旋转,声势惊人。 “区区一个连先天之境都未踏入的凡人,竟然可以引动天地的力量?啊不,应该是仿造天地的力量,这小子果然有点门道,奇怪,他怎么还没有引用那两股气息?” 薛龙惊讶归惊讶,作为一名真正的修真者,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层面地人所能理解地,如果他愿意,一个手印就可以让木青山完成不了这记攻击。 嗖的一声,火焰剑被强行压成了弧形,以弯月状倒斩了过来,直奔那道平地而起地龙卷电芒,刚好就在此时,木青山的双手高举过头,厉声喝道:“雷轰。” 两道弧形的亮光分左右轰中了火焰剑芒。 蓬!蓬! 薛龙老道的力场控制让爆炸限制在一定范围之内,饶是如此,宽阔的机场还是狠狠地震动了几下。 这一次,木青山并没有后退,武极三式融合的力量竟然顶得住一名修真者的三成功力,白家创招的那位先祖也算可以含笑九泉了。 木青山的强大,大出薛龙老道的意料之外,两招已过,自己竟然还不能逼这个小子用出先天气息,看来真是有些大意了!以他的灵识,可以在瞬间把木青山的行功过程复制下来,通过修真者的灵识,他已经复制了武极三式和火舞圣光气的运行轨迹,只不过,这些小东西还没有进他的法眼而已。他需要的是能够壮大元神的先天气息。 “小子,你应该没有什么花招了吧!” 薛龙非笑似笑地瞧着木青山,灵识如潮水般汹涌了过来。 “且慢。还有一招!贼老道,你敢接我一招吗?”木青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只盒子,这只盒子非金非铁,看不清楚是什么材料所制,只是散发出古朴的气息。 在薛龙老道的虎视眈眈之下,木青山神色郑重地打开了盒子,登时,一股光芒柔和地射了出来。 金紫荆印!白家的荣誉象征。 木青山的思绪瞬间回到了白家金紫荆。 “木先生,这颗金紫荆是白家的荣誉,家主的象征,也是白家世代这么多年以来研究的心血,不要性命攸关,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使用,兵者,凶器也!”白世奇的面容在眼前一闪而过。 木青山猛一咬牙,咬破了中指,让一泣鲜血滴进了金紫荆印中,就在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雕刻在金紫荆大印上的花纹一阵扭曲,随即化为一些不可辨认却又透出神秘气息的古文。 喀! 金紫荆的六边花瓣自边缘同时收拢向中间,然后形成了一个小圆形,圆形的中间,正是那些神秘的古文。 “认知过程完毕,介子程序检查完毕,准备就绪,确认请按钮。” 花瓣倒开,木青山狠狠地按了下去。 轰的一声,飞沙走石,一股强大的气流出现在木青山的身边,有如平地刮起的怪风,将木青山包裹其中。 薛龙老道不明所以,驾着青铜剑飞上了半空,俯视而下,却见到烟尘散尽之后,地面上多了一件骇然的钢铁物件。 一具人形机械体,身高在三米左右,由许多块连接无隙的护甲组成了覆盖人体的机械战甲,闪耀着金属特有的妖异光芒,整体呈银灰色,冷冷的肃杀之色。 机甲的四肢关节可以随意转动、双手肘部各装了一支银色尖刺,刺尖不断旋转的蓝芒,代表着其拥有恐怖的切割能力,黑黝黝的自动炮管安装在小臂上,炮口冷冷的指向半空中的薛龙老道,一股源于机械金属冰冷的肃杀之气,迅速弥漫开来。 第一百六十五章 机甲神威 “目标锁定完成,发射!”木青山耳边传来冰凉的电子合成音的同时,小臂上的30毫米口径火炮喷出猛烈火舌,后腰上的减震器将这股连续不断的冲击力传导入地下,强大的后坐力令机械身躯朝后微仰,每秒近五百发的高爆特种合成弹撕开空气,狠狠的撞击在半空中的薛龙老道身上,然后引发一系列更加剧烈的爆炸。 连续十多秒的集中射击,高爆合成弹的爆炸威力不住迭加,半空中传来如同雷鸣般的巨大声响。 薛龙老道不言不语,任凭子弹轰击在自己的护身气劲之上,冷冷的望着下方不断喷出的火舌,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多了几分讶然。 “后世的这些小辈们,几时开发出了如此威力强劲的远程火器?虽然隔着修真者强大的护身气罩,却仍能感觉到每颗子弹轰击在身上的炙热感。”薛龙老道冷哼一声,内息运转,将护身气罩再增强了三分。 半空中有如放烟花一般,薛龙老道周身上下闪光不断,不到十息的功夫,身上已挨了接近五千发子弹。 “无知小辈,凭这点小伎俩难道会有用吗?还有什么手段一并使出来吧,老夫让你败得心服口服。” “能量填充完毕,聚能枪预热完成,射击!” 一道炽热的白光划破长空,下一刻薛龙老道觉得胸口有些异样,低头一看。发觉刚刚那道古怪的白光穿透了自己地护身气劲,竟然无声无息的在自己的胸口开了个碗口大的洞。 木青山随手抛下了已溶化了三分之一的枪管,四肢及背后五处引擎全力喷射,一道威武之极的钢铁身影直冲上半空。 与薛龙老道擦身而过的同时,右肘地尖刺狠狠划过对方的脖颈,惊得薛龙老道泥丸穴中灵识猛地一跳,右肘侧翻。以异乎寻常地速度拍向刺尖,在拍中刺尖的瞬间化拍为抓。紧紧扣住了这根致命的金属尖刺。 木青山只觉得一股巨力自肘部传来,硬生生的止住了五部引擎的升力。 充分结合了天地元气的仙力果然沛然莫敌,以一介肉身之力正面抗衡强大的机械力量,在唯物主义者地眼中这完全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但却震撼无比的发生在所有人的面前。 正在这要命的时刻,薛龙老道的那柄飞剑,无声无息。阴狠无比的绕至木青山的后脑,狠狠斩落。 好个木青山,好一副科技全方位超前地白家机甲,在零点零一秒的瞬间,同时感应到了来自后方的杀招。 瞬间关闭所有引擎,受到地心引力的作用,整副钢铁身躯猛然朝下沉了一沉,争取到一丝空隙的同时。机甲双臂同时展开,犹如一只银白色的大鹏鸟振翅欲飞,动作流畅得可以用美丽来形容。 左肘尖刺上挑,正面迎上电射而来地飞剑! 每秒钟超过一千五百次的振频,高科技钛合金铸造而成,号称可以斩断一切的天刺。与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仙剑狠狠的对撞到了一起。 半空中犹如上演一场无声的哑剧,薛龙老道的护身飞剑如同活物触电一般,瞬间被弹飞出百米之外,剑身之上的流光黯淡了许多,而木青山的机甲肘刺也同时折断,从百米的高空中直落尘埃,砸到机场跑道中央,发出一声落地闷响。 薛龙老道没料到无坚不摧地本命仙剑居然受创,心神失守之下,掌中地力道不由得弱了三分。木青山感应到对方的气息变化,右肘尖刺突然也转换成为高速振频模式。终于一举绞碎了这位修真者手臂上地护身气劲。 一大蓬血花自长空撒落,薛龙老道惊骇之下。移形换位,瞬息之间已在千米之外。 天空中阴云翻滚密布,远处雷声隆隆。这位地仙级修真者终于真正的发怒了,潜修数百年时光,居然被只如同蝼蚁般的小虫子伤了肉身,对他而言这是极大的耻辱。 薛龙老道深吸了一口气,默运玄功,大量的天地元气以极快的速度汇聚到体内,迅速开始修补肉体,胸前的伤口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不断的收缩,被绞碎的手腕也渐渐复元成形,而且最令人止不住战栗的是这位仙人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强,半空中的能量波动,几乎强得快看得见了,这等天地异象,若不是仙人发怒,普通人要修几世才能见着一回? 藏在机甲中的木青山重新开启了主引擎,令自己能够勉强停留在空中。倒不是木青山自认为比仙人更擅长空战,而是地面交战的话,牵连太大,木青山的潜意识里,并不想多伤无辜。 白家的这副人形机甲果然暴强无比,若是没有这副机甲,恐怕自己一个照面就会被对方秒杀,更别说能够伤害到对方。 倒也并非是木青山不懂乘胜追击,而是刚才开启高振率肘刺模式,已消耗了这具机甲身上的六成能源,这种号称可斩碎一切的近战武器,并非人类目前的科技能够完成,而是白家通过挖掘和开发史前文明得来的成果,以这个时代的能量形式,能够勉强使用这样的武器已经是无数人的心血和努力换来的了。现在的这具机甲,已没有足够的能量进行更大强度的攻击,而且刚刚的攻击也已证明,之前程度的攻击,无法消灭这名修真者。 虽然肉体修补至完好如初,但是这名修真者心中却对木青山生出了三分惧意,刚刚那一轮攻击所带来的损害,令自己平白无故折损了七八十年内力来修补肉身,而且惊中带险。倘若被那种能够刺穿自己护身气劲的尖刺伤了头颅,却也是件麻烦事。 两人在半空中进行了一番短暂地对峙之后,这一次则是由薛龙老道首先发起了攻击。 “晚来风急,轻声慢!”薛龙老道口中念念有词,左掌自虚空中画了个半圆,缓缓朝向推去。 周围千米之内,高空中的水分迅速凝结。转眼间,已化为千丝万缕的雨滴。纷纷洒洒的涌向同一个方向。 雨借风势,只是这雨并非普通的雨滴,而是带着无限杀意和锋利的全方位攻招。 被雨幕包围着的木青山,只觉得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四面八方每一个角度都受到了滴水不漏地撞击。先是轻微的触碰,然后是刺击,接着化为撞击,力道越来越大,整具机甲如同被放置在一锅沸水之中,外壳护罩能量指数一降再降,终于,超强度钛合金外壳本体因为这恐怖雨滴地击打和腐蚀。变得四处坑坑洼洼,眼看再也抵挡不住。 木青山面对这种类似于咒法的攻击,变得毫无抵抗力,只能发动引擎,在越来越浓密的诡异雨幕中左冲右突,始终闯不出咒法的笼罩范围。 奇怪的是这些雨滴在半空中蕴含着杀意与破坏性能量。落到地面上却还原成普通的雨水,对机场地面的普通人并无伤害,果然是仙人手段。 薛龙老道一副道貌岸然地表情,静静的悬浮在高空之上,信手挥舞,指挥着雨幕紧紧跟随着木青山。 如万道针刺刀砍在身,而且永不停歇,面对这无上玄法,木青山身上的机甲终于抵抗不住,冒着浓烟自半空中堕落。 “敌方攻击模式不明。无法做出有效判定。001号逃生系统启动!”身在机甲内的木青山突然发觉全身一轻,紧接着一道柔合的白光罩在自己身上。有股防护性的能量在周身隐隐流动,下一刻,木青山已被机甲自背后方抛离的同时,位于机甲肩部和胸部的所有发射口尽数打开,各种微型导弹一窝疯地飞射而出,而且是无差别发射。 半空之中,超过三百枚的微型导弹胡乱飞舞,如同蜂群一般挡在前方,却又形如蝙蝠,彼此之间绝无相互碰撞的可能,而且最妙的是那具机甲自动成为了一颗超级烟幕弹,毫无节制的放出大量浓烟,一时间遮天蔽日。 眼前异变顿生,薛龙老道暗提一丝戒备,口中轻喝:“碎星尘!风恸!”话音才落,掌中的旋风还未成形,那具满目疮痍地白色机甲竟然带着滚滚浓烟尾巴穿过雨幕,直直朝着薛龙老道撞了过来。 薛龙老道单掌前推,一道饱含天地元气的旋风送出,离掌不过数米,体积已暴增了数倍,狠狠撞上那具白色机甲。失去了绝大部分动力的机甲立刻被旋风卷上了高空,历经十多秒,才狠狠的落到了地上,将机场跑道砸出了一个偌大深坑。 薛龙老道见解决了这具古怪机甲,不由得舒了一口气,心道若是再斗下去,引来紫雷天劫可就得不偿失了。 “等等?”薛龙老道记起得失,突然发觉木青山那小儿并不在坠毁的机甲当中,而且刚刚空中的那些古怪飞虫,每一只都散发出不弱的热量,一时之间竟然能够扰乱自己的天心意识,令他再也感应不到木青山的存在。 半空中的黑雾渐渐散开,一脸古怪神色地薛龙老道仍停留在半空,突然失去目标地他,心中的怒意无处倾泻,先是怔了一怔,随手召回飞剑,抬臂挥剑,猛然朝着地面上地人群斩落。 一道有如巨斧般的剑光自半空中劈落,机场内所有人耳边只听得一声轰然巨响,剑光落及之处,地面被炸出一个半径在五六米左右的大坑,站在刚刚这一位置的人群顿时尸骨无存,那些站在剑光边缘的人最倒霉,有的被炸去了半边身子,有的断手断脚,一时还没断气,惨状莫名。 半空中的薛龙老道又是随手一道剑光斩下,耳边再次响起轰鸣声,这一剑夺去了至少三十多人的性命,机场内地人们终于意识到了仙人的恐怖。开始发疯般的四散奔逃了。 “小辈,休要躲躲藏藏,给老夫痛快点滚出来,三剑之内,如果你还要躲藏,这方圆百里内的性命,全是你害的!”薛龙老道吐气扬声。整个机场上空被震得嗡嗡作响。 这句话传入所有人的耳中,一时间。地面上的人们有地哭爹喊娘,有的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有地四处找地方躲藏,更多的人乱作一团,自相践踏。 又是一道剑光落下,这一剑将机场大厅的屋顶削去了大半,无数水泥砖块落入拥挤的候机大厅。不知道砸死砸伤了多少人。 “够了!”一声断喝平地起,虽然没有薛龙老道那般中气十足,却也令听到的人心神为之一震,不知不觉中,凡是听到这声音的,心中突然安定了许多。 尘埃落定,机场的跑场中央,不知何时起。重新站立了一位潇洒少年。 木青山记得当日老教授在送给自己地那几卷书的卷首写的那行小字,“大丈夫者,顶天立地,风骨当存。” 难道为了自己逃得一命,平白无故害了这许多无辜人的性命?如果他这样做了,他便不是木青山!正所谓慷慨就义。从容赴死,明知自己难逃一劫,这种时候,却也不得不挺身而出。 “老妖怪,我的命你拿去吧!”木青山此刻虽然伤痕累累,却依然斗志昂扬,一股凛然之气蕴藏在平静的目光当中,让人不容小觑。 仅管彼此的实力相差甚远,薛龙老道仍是感觉到了木青山目光中的寒意,对于这种已存了死志地敌人。更何况刚才此人确实伤到了自己。以薛龙老道历经百年磨练出的心志,居然泛起了一丝波澜。 “能量填充完毕。翻天斗转仪启动!各战斗小队出击!”机场角落的一处断垣旁,一只纤纤玉手轻轻挥下,耳机内的信息化为无线电波,朝四面八方迅速延伸出去。 薛龙老道正要动手剪除这名顽敌,突然周身一紧,大量的天地元气像是被一台巨大的抽气机抽走一般,迅速离体而去,周围空气中传来某种古怪地干扰,令自己无法用道心来聚集天地元气,整个人再也无法利用天地元气浮在半空之中,几乎一头栽了下来。 在薛龙老道自半空中跌下来的同时,数十种不同类型的攻击同时发动,炎劲、冰封、念力锁、精神冲击、大口径狙击弹、甚至还有几发并不完整的半调子咒杀术,东西合璧,贯穿古今,一骨脑轰向猝不及防、呆头呆脑的薛龙老道。 形势突然大逆转,薛龙老道像只破布娃娃般砰然坠地的刹那,四面混合着水泥石砖的土墙忽然突起,将薛龙老道紧紧的挤在当中,紧接着,土墙之中长出了嫩绿的枝叶,一种外形极古怪的长满尖刺地藤蔓以惊人地速度大量生长,不一会儿将受到重创的薛龙老道包裹其中,只剩下头脸露在外面。 一把脆生生地声音响起道:“糟老头,想要在人间界逞威风,你还真不够格呢!难道你以为自己是第一个越界的修真者吗?或者我们可以好好谈谈?”说话的正是中国超能组的小组长千红珠。 超能组的专长就是对付各种非人类生物,这些吃公粮的习惯群体配合作战,也不是第一次遇上实力超群的对手了。用他们的话来说,只要瞅准最佳时机,在最合适的时候出手,集合群体的力量,蚁多亦能咬死象。正是秉承这一原则,所以他们才在这个最恰当的时机出手。 “原来是你们!哼!你们怎么做到的!”薛龙老道被困在土墙之中动弹不得,沉声问道。 千红珠摇摇头,娇笑道:“你不用费力了,你们这些修真者的能量虽然强大到恐怖,但是归根就底还是通过自身结合天地元气来行法,我们这些普通人早在三百多年前,就一直在研究阻隔特殊生物运用天地元气的方法了。你不是第一个,当然也不是最后一个。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和这位仙人老家伙平等的谈一谈了。” 千红珠身后的一群人渐渐浮现,除去远处操纵翻天转斗仪的二十名普通异能组员和六名异能狙击手不算,这次共来了十五名高等异能者,薛龙老道身中的各种异术,包括地面上的土狱牢笼和吸血藤,均是他们的杰作。 千红珠走过木青山身旁时,忍不住伸手拂了拂木青山额前的乱发,一脸心疼的轻声道:“姐姐来晚了,让你受苦了,实在是这老道太厉害,我们的人太早出来,只有送死的份。” 千红珠如此说话,一半是向木青山解释已方未能及早现身的原因,另一半,则是通过木青山向之前枉死的那些机场群众有个交待。 木青山不言不语,双眼平视前方,似乎没有听到千红珠的说话,双臂虽然保持放松垂落状态,身上的战意却丝毫未减。 一枚、两枚、五枚、七枚、九枚由真气凝结而成的气刺环绕在木青山身体周围。 传说中的火舞圣光气顶关绝学,金锥气刺,这种杀伤力极大的华丽武学,竟然在此地赫然显现。 第一百六十六章 九九归一 金锥破日 木青山并不清楚自己的体内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火舞圣光气运转到极致之后,周身出现的这些气芒代表着什么。若是此地有任何一名火舞耀阳组织内的高阶成员在此,一定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 面对修真者带来的那种几乎令人绝望的威压,木青山体内的火舞圣光气,终于从量变到质变,一举跨越了两个等级,直接进入了金甲级顶关修为,因为只有拥有了金甲级顶关修为的绝世高手,才有可能运劲于体外,形成无坚不摧的金锥气刺。 千红珠发觉到木青山身上的异变,蓦然止住了脚步,此刻的木青山,浑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之强,几乎令人皮肤隐隐刺痛。 “小弟,你没事吧?我是红姐!” 千红珠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一声轰然巨响,与此同时,木青山眼瞳中黄芒厉闪,环绕在周身的九枚金锥气刺如电闪般射出,紧接着,木青山身形晃动,与千红珠擦身而过的瞬间,一把揽住对方纤腰,滴溜溜在原地转了个半圈,刚好和千红珠换了个身位。 千红珠只觉得一股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她本来就比木青山要矮上半个头,被木青山一把揽在怀里,宽厚的肩膀挡住了她的视线,同时也挡住了身后强劲无比的冲击波。 九道金锥气刺射入爆炸的中心,宛若泥牛入海。了无痕迹。 强劲的冲击劲自爆炸地中心地带向四周扩散,无论土石断垣朝着四面八方崩射,两名靠得太近的超能力战士被击中身体,立刻软软的倒了下去。另外数名超能力战士纷纷以自己的方式展开防御。一时间,机场正中央,各种元素光芒不停闪动。 爆炸的中心,烟尘渐渐散尽。一个赤着上身的精壮男子傲立当场,这人的身体看上去强健无比。古铜色地每块肌肉内都仿佛蕴藏着爆炸性的力量。 只听得一声长啸,强劲无比地音波自机场中央朝四周扩散开来,威力笼罩了大半个机场跑道,离得最近的几名超能力战士首当其冲,口鼻喷血,仰面倒了下去。 这一震一吼,已令超能组折损了五名高手。千红珠面露讶色,喃喃道:“没可能的,天地元气已经隔断了,他不可能还有这样的威力。” 机场中央的那名精壮男子似乎听到了千红珠的低语,面上露出邪异的微微一笑,扬声道:“无知小辈!老夫以武入道,在数百年前已是天下有数地高手,就算驱使不了天地灵气。以老夫超过五百年的内力修为,你们认为自己仍有活命的机会吗?” 话音才落,这恢复了昔日强悍肉身的薛龙老道单臂上扬,一道浑厚无比的旋空气劲将满地烟尘尽数吹起,立刻将身形隐没在迷雾之中。 下一刻,薛龙老道凭着如同鬼魅般的身法。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一名超能战士身后。 这名超能力战士身经百战,警惕性极高,发觉身后似有微风拂过,立刻将火劲遍布全身,可惜这种程度的火劲对其全无用处,薛龙老道只双手一合,便轻而易举地折断了这名优秀战士的脖子。 千红珠眼中只见到人影一闪,一名已方同事便软软的躺在了地上,心中大骇之下,举起了右手。向狙击手发出了攻击的信号。 百米外的六名异能狙击手同时举枪。却发现自己根本锁定不了烟尘之中那个晃动的人影。瞬刻之间,又有两名超能力战士被薛龙老道扭断了脖子。 六名异能狙击手反应神速。立刻变换了攻击模式,六支远程狙击步枪从锁定目标改由锁定范围区域,六弹并发,将晃动中地薛龙老道封锁在了一个狭窄的空间之内,这便是这六名狙击手的异能之处了,六名修炼到心意相同的狙击手,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六人几乎做到了共用一个瞄准镜,再加上枪膛内的大口径达姆弹,这个组合,绝对可以用恐怖级来形容。 在前五颗子弹的封堵之下,第六颗达姆弹终于击中了这名修真者的胸口。薛龙老道的身形终于顿了一顿,六名强悍狙击手并没有片刻的犹豫,立刻调整枪口,又是一次六弹齐发,这一次,六颗高爆达姆弹同时击中了薛龙老道地胸口要害和四肢。 众人心中俱是一松,只有站在近处地千红珠看得心惊胆寒,因为那七颗子弹,全部被挡在了薛龙老道的体外,这怪物地身体周围,似乎有一层淡淡的气芒在流动,子弹根本射不进去。 薛龙老道仍是面带微笑,左臂上扬,仿佛漫不经心般的嗖嗖弹出六缕指风,这六缕指风破空而去,无影无形,待到了五十米之外,突然发出尖厉啸声,迫人心神,百米外的六位优秀狙击手自胸口位置同一时间爆出血花,重重的摔倒在地。 此刻的千红珠已看红了眼,没想到这名修真者如此难以对付,按照资料记载,人类政权与修真者的战斗在百年内一共进行了三起,这三名修真者,都是因为翻天斗转仪的功效,阻断了他们结合天地元气的机会,然后因为身体的脆弱而被制服。没想到这一次的薛龙老道竟然是以武入道的修真者,这人也不知当年修炼的是什么奇功绝艺,竟然凭着五百年的精纯功力,仍能大杀四方。 狠狠咬了咬牙,千红珠玉腕抖动,一道雪白莹亮的蛛索朝着薛龙老道的头颈套去。千红珠的长处在于统筹组合已方战力和刺探情报,其本身能力的杀伤力并不强大,这一索出手。连她自己都没有信心。 轰!一堵土墙混杂着钢筋水泥出现在薛龙老道面前,土墙之上,一名手持长鞭的年轻人高高跃起,手中地长鞭如毒龙般舞了好几层圈圈,层层罩落。 薛龙老道此刻的年纪看上去仿佛只有三十岁,正当壮年,虎吼一声。直直一拳轰在面前的土墙之上,数百年功力如长河直泻。瞬间便已冲散了这堵由异力构成的土墙。 十米开外的一名超能力战士面色惨白,哇的吐出了一大口鲜血,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再也无力发招。 土墙之上地另一名年轻战士,将手中的长鞭舞得湍急无比,却因为土墙崩塌,脚下不稳。立刻露出了破绽,被薛龙老道一拳轰在腰眼之上,这长鞭地主人眼看不能活了,漫天的鞭影立刻烟散云消。 只是令薛龙老道稍感意外的是,那条长鞭失去了主人的控制,并未落地,而是如同有灵性一般,恶狠狠的缠在了自己身上。 原来这并非一条普通长鞭。而是一根异化过的吸血藤。记得千红珠曾对木青山说过,异能组内拥有和木青山一样可以操纵植物的人。 只可惜面对拥有五百年强横功力护身地对方,吸血藤来不及作用,便被薛龙老道发力一挣之下崩得寸断,此时千红珠的蛛索才刚刚攻到。 薛龙老道顺手一捞,蛛索立刻缠上了手腕。心念转动,一股潜劲顺着蛛索朝千红珠攻去,倘若千红珠硬接这一招,十有八九会被立刻震断心脉而亡。 木青山终于动了,冷静得如同冰雪一般,木青山此刻的状态微妙之极,意识正处在清醒与非清醒之间,似我而非我。仿佛识海之中受到某种力量的牵引,令自己能够发挥出全部的力量。这种牵引并非白求仁的残留意识,而是另一种意念。让木青山感觉到既熟悉又陌生。 撮指成刀。轻轻一挥,如利刃划过虚空。将蛛索轻易斩断。千红珠身体后仰的同时,薛龙老道的这一记潜劲自然消散于无形之间。 千红珠见自己地蛛索先是被木青山轻易一掌削断,然后看到蛛索在落地前爆裂为几截,便已心知肚明,这种层面上的战斗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 要知道,自己身上的这种特种蛛索比合金索还要强韧,几乎能抵抗一切物理攻击和化学腐蚀,竟然在这两人面前脆弱得如同面粉做的一般,而且超能组在这次派来的队员中,两名攻击力最强地战士已经败了,自己要做的,就是想方设法保命回去,将这一次与修真者的宝贵对战经验传送回本部,相信人类社会终有办法能够对付这些异类的。 想及此处,千红珠身形迅速朝后方疾退,摆明了车马要逃离此地,另几名残存的超能战士看来也是同一般心思,纷纷四散而逃。 薛龙老道看来并无意怜香惜玉,面带冷酷微笑的同时,一缕指风弹出,直追奔逃之中的千红珠。 木青山眉头皱了一皱,这个动作好像是木青山的意愿,又好像是另一个人的表情。一道金锥气刺凝结成形,如同一枚制导导弹一般,后来居上,准确无误的追上了薛龙老道放出地那缕指风,两股气劲在半空中相遇,发出沉闷之极地一声爆响。 木青山断喝一声,周身金芒闪动,直直扑向薛龙老道。 只听得一连串拳肉相交的僻叭之声,木青山地身子横飞出去,如同一枚脱膛炮弹般,撞入旁边的一架残破客机之中,紧接着从机舱的另一半飞了出来。 薛龙老道脸上的微笑再难保持,因为他居然退了半步,只半步的距离,刚才那个虫蚁般的凡人青年居然伤到了自己!见鬼了,三清在上,这是什么功夫?居然可以突破拥有五百年功力的真气护罩! 木青山又一次冲了出来,他如同一只长满了黄金尖刺的刺猥,九枚金锥气刺游走全身,凭着金甲级火舞圣光气护身,保持着只疼不伤,终于与这位地仙级人物有了一拼之力。 双掌微合,九枚金锥气刺被强行压入掌中,汇成了一根金色长枪。木青山以自己完全不能理解的方式发招。 只觉得全身气劲一泄,体内原本雄浑不绝地火舞圣光气如同拔掉了木塞的池水,找到了倾泻之地,疯狂的涌入到掌中这根由气劲凝成的金枪之中。 “九九归一,金锥破日!”惊讶自己口中怎么会喊出这样话语的同时,手掌一轻,掌中的金枪脱腕而出。下一刻已出现在薛龙老道的胸口,仿佛完全不受时空地限制一般。 壮年版的薛龙老道被金枪贯体而入。炙热地火舞圣光气在体内突然爆发,立刻将伤口扩大了一倍,并且将伤口处的血液瞬间蒸发,前胸透后背,薛龙老道先是愣了一愣,然后痛极而怒,狂吼连连。 “没可能的!这世间怎么可能还有人能伤得到我!” “五百年功力护体。我有足足五百年的神功护体,没有人能办到!” “这,这是什么?这种感觉,我好恨啊……” “火舞圣光气?金锥破日!老夫明白了,是李凝阳,居然是李凝阳的杀招!为什么?为什么要伤我!”薛龙老道喉间发出不甘的怒吼,响彻了整个机场上空。 “千年前的老鬼早就应该下地狱了,勉强躲在这世上欺负后人。又能算什么本事!”木青山心中突然闪过这么一句莫名其妙地话,随后便整个人身子一软,再也没有半分力气了。 薛龙老道胸口再次被木青山开了一个大洞,当然怒火万丈,喷薄欲出,虽然伤重若此。他却仍能支撑得住,靠着数百年的功力强行将伤势镇住,移形换位,抬腿就给了木青山一记飞踹。 木青山被这沉重的一脚踢得凌空抽起,然后又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薛龙老道怒极吼道:“你这小畜生!居然用鬼上身来伤我!李凝阳那死鬼,就算活到当世,也未必有本事伤得了我,你们这些卑贱的凡人,根本没有资格挑战仙人!” 木青山此刻半点力气全无,勉强站起身。眼前的敌人看上去也已经有些模糊了。知道自己已经快要油尽灯枯,心中却极度的不甘啊!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神仙又怎样!你的命未必就比我们这些普通凡人更值钱!”可恨自己已没有力气去抗争,去奋起抵抗,木青山仰面朝天躺在地上,身上传来隐隐剧痛,护身气劲还在,所以才并未立刻毙命。 “没有人会救你地,你没有机会了!为了这些凡夫俗子的安危挺身站了出来,你觉得自己很伟大?可惜被你救的这些人,要么自己逃命,要么眼睁睁的看着你死,无力之至啊!哈哈!所以下辈子,你可别再做这样的傻瓜了,和百年前的李凝阳一样,你们都是一样地傻瓜啊!” 听薛龙老道的口气,数百甚至千年前,他与火舞耀阳第一高手李凝阳竟然还是旧识,只是很明显双方不对板罢了。 “也罢,让老夫来超度你吧!你死之后,老夫会顺手宰掉方圆百里内的一切生灵,你们全都是些低贱的生物,就用你们来承担仙人的怒意吧!”薛龙老道得意洋洋的说道。 “哒!哒!哒!哒!”就在薛龙老道准备出手了结木青山性命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爆豆般的枪声,后背突然一痛,像是被蚊虫狠咬了几口。 一名身着机场警官制服的中年人站在薛龙老道的身后,手中地微型冲锋枪弹无虚发,每一发子弹都射中了薛龙老道地身体,虽然攻不破对方的护身气劲,但是大量子弹撞击在身上地滋味也绝不好受。 薛龙老道凭借强横之极的肉身与数百年功力战至此刻,受创多处,护身气劲已减退了不少,被这一连串冲锋枪子弹轰击在身上,竟然逼得他连连退步,不由自主的伸出双臂护住头脸和胸口伤患之处。 见枪弹开始有效,又有几名胆大的机场警察冲了上来,举起手中的武器,向薛龙老道开火。 “操你大爷的狗屁仙人!有种再欺负老实人试试看!你赵爷爷我不射得你屁滚尿流就不叫赵天极!” “五星红旗迎风扬舞,胜利歌声多么嘹亮……” “兄弟们,加把劲,射死这个老变态!” 正所谓“无知者无畏”,这名有着大无畏精神的警官还真是木青山的老熟人,大一军训时候的那位赵天极教官,之后转业调到了地方机场,当了乘警头子。 赵天极刚开始也被这场非人者的战斗吓得半死,见那老神仙半空挥剑斩人就直想跑得远远的,后来见木青山居然自投罗网,军人的热血就开始有几分燃烧,结果超能组崩灭,木青山战败,这名昔日的特种军人终于再也按捺不住,捍不畏死的率先向神仙发动了攻击。 弹雨不停的向薛龙老道倾洒而去,超过十名以上的机场警察参与了攻击,而且还有越来越多的人参与了压制老神仙的战斗中。 虽然薛龙老道每轰出一掌就有一名攻击者倒下,但是很快就有另一人补上,警官们死伤惨重,到了后来,居然冒出了几名身穿西装,手持枪械的男人加入了战团,这些人明显不是正道中人,却为了同一个目的跟警察站到了一边,因为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如果让这老妖怪喘回了气,这方圆百里的生物都要被屠灭一空,自己又能跑多远?不如拼上一拼,轰轰烈烈的战死当场,总好过被人切虫蚁一样的捏死!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三气汇聚 木龙惊现 天色愈来愈暗了,耳边传来子弹的呼啸声,似近似远,已经听不太清了,仿佛整个世界已远离自己,意识愈来愈模糊,木青山垂下头,眼帘微闭,身上的伤疼已经麻木至没有感觉了,唯一能证明自己还活着的,是胸口处那微弱至快要不可闻的心跳声,以及越来越轻的呼吸声。 “难道?就只能到这里了吗?我大概快要死了吧!”木青山心中不断闪过纷杂的念头,敌人实在太强大了,仅管自己已经拼尽全力,但是也没有办法击倒对方,到了此刻,已没有像样的筹码能够拿出手了。 心中的斗志渐渐熄灭,整个人的生命力也随之流逝,木青山眼看已无法再支撑下去了,突然间心口猛然跳了一跳,一段完全不属于自己的意识流入了脑中。 “打算就这样放弃了吗?……寻找属于自己的力量……只有真正掌握了属于自己的力量,才是真正的强者!你的力量真是你自己的吗?再想想……再想想,从自我中寻找答案吧!” 木青山此刻心念飞转,自己的力量,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清凉异力来自圣境巨树,火舞圣光气来自龙骨木刺,武极三式来自白家,古怪邪力来自杨琳轩的怪球,那么自己的力量呢?自己的力量究竟是什么?又在哪里存在着? 想及此处,木青山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枪林弹雨之中,一脸古怪神色。若有所思地他与现实显得分外格格不入。 就在这时,一枚子弹擦着木青山的耳垂飞过,热辣辣的感觉令他突然抬头,惊醒之下才发现,对面的那些普通人干得非常不错,薛龙老道被落雨般的子弹打得连连后退,甚至不得不腾出一条胳膊护住头脸。但是情况并不像看上去的那样乐观,因为这恶道身上的气息并未减弱。相反,他地每一击挥出,无论是举手投足,都会轻易的夺取一条人命,而且木青山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这恶道的气场牢牢的锁定住自己,并无半分松懈。他现在所做的,只不过是要在自己面前杀光眼前的所有人类,让自己多添些痛苦罢了。 “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怎样才能找到自己的力量,走出一条不寻常的路呢?” 木青山冥思苦想地同时,体内的数种力量,似乎也随着他的心意,不断的变换各种方式,有如在演练一般。 此刻的木青山在做的是一件对练武之人来说无比凶险的事情。任由体内的真气胡乱游走,完全无章无法,率性而为,各处经脉被真气随意钻入,强行运息,换来地是各处经脉纷纷爆裂。自内而外的流血不止,数秒钟的功夫,整个人顿时变成了一个站立着的血人,体外的损伤倒也罢了,体内的各处经脉受损,若是一般人,此刻早已死得透透地了。 整具身体如同被放了一只大锅之中又煎又炒,苦不堪言,木青山并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下意识的觉得拘无成法。若是之前的修为战胜不了强敌。那便自己闯出一条路来! 正所谓物极必反,否极泰来。木青山根本就不是学武之人,这一番误打误撞之下,却别开生面,另有洞天起来。 破而后立!体内残存的最后一星点火舞圣光气与同样所剩无几的清凉异力紧紧的纠结在了一起,共同在经脉内横冲直撞,两种完全不同属性的力量竟然可以联结融合,这在练武者和异能者的认知里是完全不可能地事,但是正因为木青山并没有对于这两者地任何认识,自己认为能,那便能够了。 当时,这也是因为木青山此刻身上的所有力量均降至了最低点,就好比战国时代地合纵连横,数个弱国比较容易联合起来抗敌一般,体内的火舞圣光气与清凉异力达成一致,共同冲击着身体的各处经脉,两气合一,一刚一柔。 道家典籍有载,人的意识分为阴神和阳识,简单而论,阳识指是的我们的正常意识,主观意愿,而阴神则代表着人的潜意识,直觉,甚至是预感。 火舞圣光气接收到了木青山阴神中的信息,要寻找自我突破的力量,于是全力开拓体内各处经脉,不仅要强行打通任督二脉,甚至是全身上下所有的经脉都一并轰击打通,这对于寻常武者来说绝对是找死的行为,然而木青山未并未走火入魔,原因很简单,那股代表生命本源的清凉异力不断的修复受损经脉,两者相辅相成,可以说,普天之下,再没有一个像木青山这样,一口气在片刻之内强行轰通体内一百零八条经脉的狂人了。 倘若此刻有人陪在木青山身边,定会惊奇的发现他刚刚吸入的这一口气,时间竟然长达二十多秒,有如长鲸吸水,连绵不绝,而他在周身冒血的同时,全身骨骼如同炸豆一般砰砰作响。 最妙的是当火舞圣光气与清凉异力一路高歌猛进,直窜入脑的同时,木青山体内潜藏的第三股力量,那股毁尽一切的邪力,竟然出人意料的配合,加入了体内大游行的队列之中。 随着这股邪力的加入,三气合一,势力竟然壮大了一倍有余,重新汇流成一股浑厚的内息,在体内沉稳不断的奔涌,仿佛流动的岩浆,缓慢的流动。 此刻由木青山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只能用变幻莫测来形容,一种从未有人能够练成的奇术,包含了内力,异能,以及精神力攻击的超绝能力,正逐渐成形。 薛龙老道感应到了身后的异变,空气中传来一阵阵诡异莫名地异动。这是数百年来从未感知到的气息,完全不似这世间的生物所应有。 风向终于变了,先是大颗大颗的雨滴落下,不一会儿,整个机场上空已是阴云密布,紧接着,空气中的气温骤降。半空中竟然破天荒的飘落起雪花来,这片片点点的雪花落入尘埃。令人身上渐觉寒意,再过了数秒,半空中地风突然刮得越来越强劲了,下一刻,那些晶莹的雪花竟然变成了大块大块地黑色,压得人心头一沉。 机场上空的气候向来正常,周围也没有大烟囱之类的工厂存在。这雪花为什么会变成黑色?没有人知晓,活着的人们只知道,无论是来自老神仙,还是这黑色的古怪雪花,对他们而言,都是恐怖的象征。 风雪愈来愈大,大块大块的黑色雪花无穷无尽地自空中凝结,然后落下。四周已是目不能视,天地仿佛在悲泣一般,面对着这苍茫大地,站在上面的生物们显得是那么的卑微。 向老神仙发动攻击的人们,包括赵无极在内,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站得住脚了。眼前四野茫茫,风雪交加,每个人都感觉自己仿佛是一个人正在与天地相争,心中的恐惧与无望感越来越强,纷纷放弃了抵抗与挣扎,丢下枪支,拼命寻找可以遮风避雨的掩体,倒也不能怪这些普通人的胆量不够,而是人类在面对大自然真正威能的时候所应有地本能反应。 能够继续傲立在机场中央位置的,只剩下两个身影。 一团黑影夹杂着风雪冲了过来。冲势快得惊人。倘若薛龙老道透过风雪看得仔细的话。就会发现,此刻对手眼中已全是一片黑芒。邪异得厉害。 一只大手按上了薛龙老道的脸庞,五指张开,有如五根钢条般生生扣住其面孔。 “来得好快!”薛龙老道还没来得及反应,突然发觉一股邪恶冰冷的强大意识透过这一抓,轰在了自己识海之中,一时间,心魔丛生,各种负面情绪,有如走马灯一般,在识海之中纷纷显现。 趁着薛龙老道克制心魔的瞬间,木青山并未停止冲势,而是保持冲劲地同时,重心向下,伸臂曲腰,掌中劲力暴吐! 动作一气呵成,薛龙老道的后脑勺与地面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坚硬无比的仙家金身将水泥地面砸出个深深的大坑,以薛龙老道的脑部为圆点,地面上道道裂纹向四面八方蔓延开来。 一记超重击将薛龙老道的脑袋砸入地面,木青山此刻势若疯虎,并未停手,而是握紧五指,收臂回拉的同时,五根金芒之中带着缕缕黑气的金锥气刺在拳头四周显现,五刺合一,一根儿臂粗细的超级金锥气刺犹如拳头的延伸,随着一声暴喝,狠狠地钻入地面,插在薛龙老道头脸之上。 此刻薛龙老道地造型古怪之极,脖子以上部分连带着大半边肩膀倒插在土中,身型却保持着之前的姿态,并未有所动摇,像极了一具人形玩偶。 木青山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古怪微笑地同时,狠狠一脚落在薛龙老道的下阴位置,这一脚狠毒无比,纯物理攻击的同时,还顺带送出了一道清凉异力,相信就算真是神仙,中了这一击也绝不可能无动于衷,只有捂着裤裆倒抽冷气的份。 足尖轻轻一点,木青山纵身跃上半空中,口中低呤的同时,双臂极力伸展,将体内三气同时迫出,最大限度的引动天空中的游离能量,共同汇集至自己的双臂之间,这一击是将武极三式合并一式,毫无保留的彻底一击。 武极三式之“雷轰”的豪华升级版“雷帝震怒”! 一道有若实质的黑色能量柱自木青山的双臂间射出,狠辣无比的轰中薛龙老道的身体,将这位地仙的大半个身子轰得稀烂,地面顿时多出了一个偌大的深坑。 这一击的威力之盛,几乎已等同于一记落雷,以血肉之躯对上霹雳雷霆,结果是当然的,就算再多出几百年功力护身也是枉然。 木青山凭着武极三式和残留在身体周围的游离能量,勉强保持浮在半空中。眼瞳中渐渐黑芒尽去,转为正常人地颜色。 雪停了,风声也越来越来弱,看来一切都结束了。低头望着地面上刚刚出现的那个深坑,木青山心中暗自嘘吁不已,这黑色暴风雪来得太过离奇诡异,不过也正是因为这场风雪。令自己终于悟通了武极三式的真谛,更成功的将体内三气汇聚。创出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强招。 自半空中缓缓落下,木青山心中有些犹豫,这次的事件闹得这么大,自己是应该立刻速离此地,以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呢?还是先下坑去探一探那老怪物地生死为好? 趁他病,要他命!斩草若不能除根,万一那老怪物有什么秘法保命。下一次想要再收拾他,可就难上加难了。 木青山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坑边,正要下坑一探的同时,一道冷冽剑光自坑内倒射而出,猝不及防之下,被这道剑光切中腰腹,立刻血洒当场。眼前一黑。双膝发软,木青山差一点就要跪倒在地。 一道人影自坑底冉冉升起,毫不费力地停在空中,薛龙老道冷冷的望着木青山,停了半晌才说道:“这五百年来,你是唯一能令老夫狼狈的人。不过很可惜,天不助你,终还是失了几分运气!” 木青山知道自己已经接近油枯灯尽,勉力撑住摇摇晃晃的身形不倒,只是冷静的望着半空之中的老道。 薛龙老道此刻既然能够停留在空中,而且身上的那些伤痕已经全然消失,完好如初,证明他已能够重新结合天地元气,恢复地仙级战力。 既然自己已经尽力了,甚至是超水平发挥。可惜事实是彼此地力量相差太大。这本来就是一场毫无胜算的战斗,既然如此。那就接受事实吧,看来当死亡真正来临的时候,其实也不过如此。 木青山此刻已彻底放松了心情,面上竟然呈现出微微一笑,并不把生死放在心上。 半空中的薛龙老道此刻也是惊魂未定,感叹良多。 刚刚木青山的最后一击,确实有能够至自己死命的威力,只是到了最后一刻,没有想到异能组在机场周围布下的翻天斗转仪竟然能量消耗殆尽,失去了效力。重新能够结合天地元气的自己当然不是此刻地木青山能够杀死的人物。 “以你的天资,或许只需百年时间,便可以与老夫一较长短了,不过老夫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薛龙老道朗声说道。事实上他所言并无虚,在机场一战之前的木青山,甚至连到达武学顶峰都还差了一大截,结果没想到在战斗中竟然一升再升,到了刚才这一击,已经能够初步融合天地元气了,这样恐怖之极的强敌,绝不能留在这世间。 木青山闭目等死,突然感觉到自脚下传来一阵极强地波动,仿佛地震一般。 薛龙老道凝身半空中,召回飞剑,持剑在手,正要一剑斩落,忽然感应到有股沛然莫敌的巨大力量铺天卷地般袭来,声势骇人之极,这一剑无论如何竟斩不下去。 轰的一声巨响,一棵参天巨木自薛龙老道下方的那个深坑之中拔地而起,仿佛凭空挪移到此,完全违背常理的出现。 无数树藤枝叶遮天蔽日般激射而出,一大片绿海涌动,瞬息将薛龙老道周身上下左右,全数淹没。 无数的植物疯长,以超越一切的速度疯狂的向上生长,直冲天际,这是何等的辽阔壮观,看得木青山目瞪口呆,两行热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耳中只听得传来隐约几声薛龙老道地怒喝,紧接着就再无声息了。而这棵古怪巨木生长到了一定程度之后,终于停止了生长。 仰面上望,一株巨型无比地植物顶天直立,颇具龙形,算上主干与繁茂的枝叶,差不多有二十多米地高度,简直有如神迹显现。 离木青山最近的一处树身渐渐发生了变化,先是长了一个硕大的树疱,然后从树疱竟然剥离出一个人形而来,面目依稀可见,而且轮廓越来越分明,这人形以跪的姿势出现在木青山面前,不是薛龙老道还能是谁? 这时,自半空中传来龙吟般的一声长啸,气冲九霄。一道人影自龙形树冠之上滑落而下,矫健无比,速度惊人。这人的气度身形,让木青山觉得好生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待到这条人影滑至了木青山面前,仍是一袭黑色正装,白发黑衣,鹰目钩鼻,目光如矩,炯炯有神,只是肤色略显青中带绿,与常人有些不同。 “木青山!” 听到这三个字,木青山只觉得浑身一震,识海之中立刻掀起了滔天巨浪。恩怨情仇,诸多滋味上心头!因为面前这人,正是当年以身化木的白氏家主白求仁。 白求仁仍是那般的倨傲,凭栏天下独我一人,一举手,一投足,均显出大家风范,特别是奇迹般的出现在此地,兼挟木龙之威而来,神秘莫测,令人心神动摇。 第一百六十八章 本源回归 大梦方醒 “白求仁为何会出现在此地?他不是在秘境之中化身为木了吗?他能够站在这里,那我脑中的那个又是什么?”木青山心中震骇不已,一脸的疑惑。 “碎了吧!”白求仁脸露不屑的神色,左掌轻轻一按,口中漫不经心的说道。 随着他一掌轻轻拍落,跪在地上的薛龙老道带着一脸的愕然与屈辱,自头顶开始碎裂,堂堂地仙级人物,威风凛凛的几乎以当世第一强者的姿态出场,却落了个如此轻描淡写的下场。 “这老怪物刚才明明已恢复了全部实力,竟然在一个照面内被白求仁轻易击碎,他是如何办到的?”木青山清楚的感觉到薛龙老道的气息消逝,生命之焰彻底熄灭,心中暗自凛然不已。 “你想知道答案?”白求仁说话的声音有些生硬,似乎很久没有用过嗓子说话了。 同样的一掌拍出,正中木青山的天灵盖,画面片断如潮水般的涌入脑中,木青山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意识已被带入记忆的画面之中。 好辽阔的一片丛林,光是鼻中嗅到的这潮湿温润的空气,都是一种极大的享受。 举目望去,熟悉的场景,朗朗碧空,蔚蓝色的天空中干净得连一丝云朵都没有,大地有如一片绿的海洋,无数绿草随风摇摆起伏,仿佛一个统一的整体。 绿色的尽头,那棵独一无二地参天巨树静静伫立。仿佛天地初始它便立在那儿一般。 脑中浮现出这棵巨树的丰姿,木青山胸口一窒,两行热泪顿时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接下来画面中出现的场景更令木青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他看到了树荫下的一幅近景,一位身段婀娜的纤纤少女赤着玉足,一脸欢快的行走在草地之中。 “应……应巧儿?” 木青山喃喃自语地同时,白求仁的声音再度传入脑中。“答案就在初始之地,回去吧!” 木青山愣了一愣。望着面前这名非敌非友地男人,终于坚定的点了点头。 白求仁木然的脸庞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也不知使了个什么手段,先是一幅完整的秘境路线图通过神念传入木青山脑中,紧接着这棵自坑中活生生长出的大树开始变化。 先是枝叶由墨绿转为枯黄,接着连树干都迅速的腐蚀苍老,外围不住的化为粉末。融入风雪之中,不一会儿,整棵大树犹如在不断缩水一般,竟然迅速自坑中缩了回去。 就在木青山地面前,白求仁本人也如同这棵大树一样,脸庞逐渐苍老枯黄,不一会儿,身体竟也化为粉尘。融入了风雪之中,如同刚刚的那棵参天巨木,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木青山低头想了想,心念一动,身影随即也消失在了这片苍茫天地之中。 腊月二十八,一场大风雪差不多席卷了整个中国北部。到处都是天寒地冻,马路上依旧车流不息,走在街边的人们,脸上大都带着和睦的微笑。 在政府的大力协调之下,随着五大家族的重新会盟圆满成功,整个社会开始出现了另一番欣欣向荣的全新气象。 首先是物价的涨幅得到了有效抑制,房地产行业成功转型,全国各地房价停止增长,并且还略有下调,几乎大部分地地产商都随着政府的步调。开始着手建设平价房和廉租房。实现居者有其屋的伟大梦想。至于医疗和教育事业,在某些不为人知的世家豪门共同干涉之下。逐步交由国家来统一管理,普通的老百姓家庭终于能够放心看病,用心读书。 这一切的背后,与五大家族地成功会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当然,政府作为回报,也开放了一些新的政策,甚至还大力惩治了一批贪官,共同平摊了这部分原本加在老百姓头上的压力。 不仅国内的形势一片良好,就连整个国际形势在这段时间都出人意料的风止雨息,全球经济指数不断上涨,然而任何人都没有意识到,一场巨大的浩劫正准备朝着人类世界汹涌袭来。 望着眼前这片繁茂密集的草丛,山风吹过,万千株野草起伏摇摆,犹如波涛浪翻的湖面,令人心旷神怡,迷醉其中。 终于又来到了草湖,此番故地重游,木青山除了心中嘘吁之外,胸口更多了几分激动,都说近乡情怯,此话半点不假,当日自开封机场一战之后,为了躲开异能组和各种找麻烦的赏金猎人,虽然看似颇费了一番工夫,其实心中却并不以为意,直到来到这故地之后,反而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息。 草湖中再也见不到那些巨型蝗虫,天狼峡中地流水也并没有记忆中地那般湍急,木青山一路无惊无险的来到了野木崖,事实是这世上能够伤害到他地生物已经不多见了。 并没有准备任何工具,木青山在崖边停留了片刻,轻轻一纵身跳了下去。 风声在耳边急速响起,四周的光线随着身形的不断下坠,越来越暗,在心中默数了八秒之后,木青山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竟然停留在空中,然后才缓缓的飘落,踏足实地。 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通道对于此刻的木青山而言,犹如闲庭信步般轻松,依着脑中白求仁传来的地图,一路前行,几乎没费什么功夫便来到了通道的尽头。 一缕耀眼的亮光自尽头处射入通道中,伴随着呼呼的风声,木青山足不沾地,飞箭般的冲入了秘境之中。 目光随着眼前这片绿海地起伏向最远的方向延展。在那绿意的尽头,那颗独一无二的参天巨树依然直冲云霄,在目光与它相触的那一瞬间,木青山浑身如同电流击中,因为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它知道自己来了。 展开身法,在这无边无垠的旷野空间中尽情穿行。将速度挥洒到极致,眼前地草绿不住的倒退。也不知一口气奔行了多久,终于,木青山发觉自己已站在了这棵伟岸巨树地面前。 “你终于来了!”脑中突然凭空出现的声音,吓了木青山一跳,但是他立刻就知道了,跟自己沟通的对象是什么。 木青山冲着巨树大声喊道:“应姐姐在哪里?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话音才落,眼前立刻出现了应巧儿活泼甜美的身影。正朝着自己款款走来。 仅管木青山心中已有了喜欢的人,仅管木青山已见过如杨琳轩一般的人间绝色,但是在见到应巧儿的这一刹那,他还是愣住了,一股暖流自胸口升腾而起,继而流向四肢百骸。 “等一等!这不是真实地,我不要!”木青山突然大声虎吼,眼前的画面应声而碎。 “眼见的未必真实。破碎的未必虚假!我的孩子,你睁开眼睛再看看!”脑中再次传来话音,木青山运足目力朝前看去,在一片锯齿剑草丛中,应巧儿半睡半醒,均匀的呼吸声传入耳中。这一次分明是真的应巧儿。 木青山不由自主的朝前走去,这时脑中再度传来声音道:“没用地,你现在无法唤醒她,肉体修补很容易,但是要让她彻底活过来,需要恢复至少六成力量才行,唉,现在的我,实在太虚弱了。” 木青山闻言顿时止住脚步,确实。应巧儿此刻的状态非常奇特。能够感觉得到她的心跳和体温,却感受不到她身上有任何活物的气息。类似现实世界中的植物人,却又比植物人地状态更为特别,就像,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你到底是什么?你真的能够让她活过来吗?”木青山脱口而出问道。 这一次,再没有声音自脑内响起,木青山发觉自己立足的地方突然起了变化,时空瞬间转换,眼前的景色变成了一片浩瀚深遂的星空。 一颗水蓝色的巨大星球映入眼前,距离渐渐拉近,木青山蓦然惊觉,原来自己所站的这个角度,正好从太空之中俯瞰着地球。 一颗淡绿色的慧星带着长长的尾巴撞入了地球地冰海之中,然后映入眼前地是从这颗慧星来到伊初,地球上才开始产生出一些微小之极的生命有机体。 经过了不知多少漫长地岁月,沧海桑田,山海交迭更替,这些微生命逐渐进化,成长,从海洋生物到两栖类动物,再到哺乳类,各种生物不断最终演变成为现代文明所熟知的生命形式。 这时犹如画外音般的声音再度自脑中响起,“我会尽量用你所熟知的方式来表达,准确的说,我并不属于这个星球,或者说,在我来到之前,这个星球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形式的生命存在,这个星球上所有的生命体,全部都衍生于我。 在创造了这一切之后,我的本体以植物的形式沉睡了下来,神识则投入对更遥远宇宙深处的探索,这个星球上的每一个生物,大至海洋中的巨鲛,小至地面上的一只蝼蚁,任何形式的生命体,都是从我的体内分化出去的生命形式,当它们死亡的时候,也会重新回归到我的体内,而它们的一生,无论短暂或者辉煌,都将与我分享,成为我神识能量的一部分,并且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地球上的生命形式不断进化,直到你们人类的出现,终于有一天发现了超脱生死的法门,有极少的一部分人拥有了真正自我独立的意识,不愿意回归本源,甚至感觉到了我的存在,于是他们将这些法门传播出去,更多的生物学会了这种法门,他们不仅学会了吸收恒星的能量,甚至还学会了吸收其他生命体的精神印记。那种独特地生物,你们人类把它们称之为魔。” 听到这里。木青山忍不住插话道:“他们这样做也不见得有什么不对,就算你是所有生命的本源,这些生命也未必一定要按照你的安排来走下去。” “没错,一直以来我并没有干涉这些不肯回归的生命体,就算它们不肯回归,它们仍是我的一部分。在你的记忆库中有一句话可以形容我的状态,如老子《道德经》所载:“有物浑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运行而不殆……他们能有如此地作为,也许正意味着新的变化。 但是我没有时间了,因为我感觉到了一股强大地邪恶力量会在不久之后袭来,它们的力量是现在的我无法抵挡的,我必需回收力量。只有恢复创造的力量,我才能够抵抗它们的侵略。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话音回荡在脑中地同时,木青山眼前出现了一艘巨大且造型怪异的太空母舰,漆黑的舰身,如虫甲般的硬壳,体积大到令人难以置信,如果让这么一艘大东西出现在地球上空,以现时地球上人类文明的战斗力。只怕连半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这是一个极富于侵略性的种族,它们所到之处,带来的全是毁灭和灾难。而且它们最强大地地方并不在于破坏,而是通过精神层面,吞蚀宇宙生物的生命印记,令自己不断强大。最终渡过下一个宇宙崩坏日。” 仅管只是透过脑中的全息图像,木青山仍感觉到了这些外星生物的强悍与冷血,而且最令他感到不安的是,这种冰冷邪异的感觉自己似乎曾经遭遇过,只是一时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而已。 “如果你收回了力量,就能够战胜它们吗?”木青山忍不住问道。因为相比起本源巨树或者是这艘外太空战舰来说,自己地存在,简直渺小到了极点。 “我不是攻击型的生物,本身不带有攻击性,没有办法战胜它们。当我回收力量之后。令自己能够重新创造生命。然后我会从本体分离出一部分,逃至宇宙的深处。重新创造出本体,延续我的生命印记!” 木青山沉默了,面对着自己的拥有如此强大力量的地球生命本源,原来也只是个逃兵,根本无法正面抵抗来自外太空的宇宙侵略者。 “那我们人类的命运将会怎么样?”仅管已经知道了答案,木青山仍不死心的问道。 “如果我不能够成功收回足够的能量,地球上地所有生物将随我一起被彻底抹去生命地印记,成为它们的一部分。如果我拥有足够地能量,在我从本体分离的那一刻,我可以带走一些生命,比如你,还有你想要复活的那个雌性人类,或许更多的人类。” 听上去似乎是个死结,但是木青山仍不死心的问道:“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除非拥有足够强大攻击力的生物能靠近它们的核心,至少要用不弱于我的全部力量换算之后的攻击强度,给予它们致命一击,不过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这个可能性的成功机率等于零。” 木青山整理了一下纷乱的思绪,扬声问道:“它们还有多久来到地球?我们应该做些什么?” “唉,很可惜时间不够了,你们人类的诞生,某种意义来说是我刻意准备的结果,你们虽是我的孩子,却有着天生的侵略性,在你们口中的野人,是其中一种更为强悍的个体,包括你们那些学会了超脱生死的同类,全都是战斗型生物,只可惜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等待了,我必须收回个体的能量,躲避这一次的劫难,而你,就是我选中的使者,我会给予你力量,请你尽力帮我收回那些超脱生死的个体生命。” 木青山脑中的语音才落,眼前的星空立刻恢复成为秘境之中的本来模样,眼前的本源巨树瞬间放射出强烈无比的白炽光芒。 白光之中的木青山只觉得通体舒泰无比,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无比的舒畅,整个秘境空间内浓缩无比的天地元力不间断的涌向自己的体内,令他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体内的能量值呈几何级数上升,很快达到饱和。 随后这些疯狂涌入体内的天地元气自动进行压缩,让出更大的空间,体内的清凉异力首当其冲,瞬间扩大了十倍,接着至刚至阳的火舞圣光气也膨胀了数倍,唯有那股至邪的精神力并没有大量的增加,但是木青山却能很清楚的感应到,自己的精神领域扩大了百倍不止,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内都充满着最纯粹的本源力量。 “你得到的不只是自身的强化,还将拥有一支足可以横扫一切的部队,看到我身上的这些野蛮生命体了吗?他们将是你的部下,受你控制,你消灭的不死生命越多,获得的能量越大,他们的数量就会越来越多。” 木青山睁开双眼,两道有若实质的目光扫向树枝上的那些野人琥珀,果然,这些野人身上蕴藏的气息猛烈而强大,每一只体内的能量都不亚于一名先天境界的高手,越往树枝的高层望去,上层的野人身上的能量气息就越强大,倘若将这树上的数万名野人一齐放出,足可以将这颗星球上所有的生物铲除得干干净净。 “我明白了!从现在起,我将完成我的使命!”木青山冷冷的说道,语气中不带一丝的感情。 第四部 妖魔道 第一章 教廷之战 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是世界上最杰出的教堂之一,始建于1506年,经过80年才竣工。教堂内保存有欧洲文艺复兴时期许多艺术家如米开朗基罗、拉斐尔等的壁画与雕刻。平日游人络绎不绝,而今天对于整个梵蒂冈来说,绝对是个令人难忘的日子。 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的广场上,包括教皇凯古拉斯三世在内的西方教廷所有重要成员几乎全部到场,红衣主教六名,九名圣殿骑士,白衣圣堂二十三名,外围近三千名灰衣教士,甚至还特意请出了四名苦修士降临,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是西方教廷在人间界的最强力量,除了天使和上帝没来,该来的都来了。 广场上到处都是穿着灰衣的教士,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显得很兴奋,能够被挑选到这里来的,全是在世界各地表现突出的精英,每四年才有的一次朝圣,能够亲自参加,对于这些狂信徒而言,简直是莫大的荣誉。 广场的正中心,教皇凯古拉斯三世低声对自己最信任的亲信红衣大主教索菲亚说道:“亲爱的索菲亚,除了上帝之外,没有人能够预知下一刻将要发生什么,即使是我的大预言术也不行!我只是有一种模糊的感觉,今天也许会发生些什么,或许我们将受到主的召唤。” “尊贵教皇陛下,请您放心,我们在梵蒂冈的力量非常的强大,就算黑暗议会那些卑微邪恶生物倾巢而出。也没有可能靠近您半步。”索菲亚红衣大主教一脸微笑地说道。 “去把主赐予我的三件圣器拿过来,我要戴在身上,只有这样,我才能感受到主与我们同在!” 红衣大主教深深的朝教皇躬了一身,向圣彼得大教堂内走去,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道:“什么嘛,教皇陛下明明是想用圣器来吸取信徒们的信仰力。何必编什么理由,以凯古拉斯陛下面内拥有的圣力强度。除非是受到黑暗议会大议长出手偷袭,或者是那些古怪强大的东方仙人出手攻击,除此之外,想不出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力量能够伤害到教皇陛下。 黑暗议会当然不会蠢到在梵蒂冈动手,而那些东方仙人更是不会跑到西方世界来捣乱,在这里装备圣器,实在有点小题大做了。” 想归想。不一会儿,红衣大主教还是亲手将三件圣器戴在了教皇陛下的身上。 这三件圣器颇有来历,紫铜色地圣贤者护腕,传闻中的西方世界第一防具,可以将使用者体内地圣力传化为生命力,而且消耗极少,只要这只护腕戴在手上,在圣力耗尽之前。教皇陛下几乎等于不死不灭之身。 黄金冠,又称为上帝之冠,它能够抽取大量信徒们的信仰力量化为教皇体内的圣力,源源不绝。而被教皇陛下握在手中的这根黄金权杖,拥有将圣力转化为攻击性能量发射出去的威能,并且可以通过法咒来运用一系列光明魔法。 带上这三件圣器的教皇陛下。等同于上帝在人间的化身,战力绝不容小觑。 隔着纷飞地鸽子群与偌大的喷水池,在大教堂广场的另一边,一名神情落寞的东方青年出现在教廷的隔离线之外。 一名灰衣教士连忙走过去问道:“这位先生,请你离开,圣彼得大教堂今天之内不对外公开。” 这名东方青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目光透过这名传教士的身后,直直投向广场另一边的百级台阶之上。 “应该就是带皇冠地那个家伙了!”这名东方青年突然自言自语道,身旁的这名传教士听不通中国普通话,只是下意识的顺着对方的目光望向自己身后的方向。 身后并没有什么。就在这名传教士转回头的时候。惊讶地看到了一幕古怪之极的场景。 这名东方青年的背后,突然生出了一对巨大的翅膀。然而这双翅膀却完全不同于任何书籍中有载的带翅膀生物。 天使的翅膀常常被描绘成雪洁纯白的羽毛,如同鸟类的翅膀,恶魔的翅膀通常是纯黑色蝙蝠肉翼,而这名传教士看到的这对翅膀,既不像羽毛,也不是肉翼,而是一对由白绿相间地材质组成,就好像小时候看到地蒲公英的颜色。 右掌轻轻朝地面虚按了一记,一股上升气流立刻将木青山地身体托地而起,背上的那对由蒲公英异化而成的大翅膀扑扇了两记,整个人腾空飞向广场中央。 “空中飞人 ?[-3uww]”广场上的传教士们纷纷睁大了眼睛,望着半空中缓缓掠过的这名东方男子。 蒲公英翅膀终于飘到了圣彼得大教堂的台阶上方,木青山望着只剩五米多高的地面,哭笑不得,这对翅膀看上去很漂亮,很拉风,但是却没有办法令自己降落,实在是有些好笑。看来自己对体内异力的控制,还有待进一步的提高啊! 不得已的情况下,木青山只好选择了耸耸肩,令这两片大翅膀从背上脱落下来,然后整个人急坠而下,双足踏在青石板台阶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才一落地,立刻有大批的灰衣教士围了上来,纷纷七嘴八舌的高声道:“异端!” “来自东方的异端,把他捉起来!” “捉住他,烧死他!” “不对!主让我们救赎迷途的羔羊们!” 当然,其中也有些令人忍俊不禁的对话。 “怎么回事?天啊!难道这就是东方的那句谚语中所说的吗?” “爱德华神父,您说地是哪句谚语?” “天上飞的不一定是天使。也可以是鸟人!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也可以是唐僧!” “唐僧是什么?” “好像是一名来自东方的僧侣!在一本名字叫做《朝西走》的书里出现过。” “朝西走的东方僧侣?刚刚这个天上飞的家伙,难道也是一名僧侣吗?” 木青山面对这些呱噪不休地修士们只是耸了耸肩,用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喊道:“上面站着地,哪个是教皇,带把的就站出来!” 这猛然一声大吼,大半的修士们没听明白啥意思。原因很简单,这票老外听不懂中国话。见这名从天而降的异端竟然还敢大声喧哗,当时就有几名膀大腰圆的教士捋起袍子,想要上前摁住这家伙,在教皇陛下面前表现一把。 “都给我停手!全部退下!”随着一声威严的喝呼响起,整个广场上的修士们鸦雀无声,回头望向台阶之上,不知何时起。台阶上站满了教庭内地高阶成员,圣殿骑士,红衣主教,白衣圣堂,甚至连衣衫褴褛的苦修圣者都出现了四名之多,阵容之强,极为罕见。 木青山满不在乎的打了个哈欠,喃喃自语道:“收拾了这批外国和尚。我还要赶晚上的班机回香港呢,不过想想还真是头疼,带什么本地手信回去呢?” 一名白衣圣堂站在离木青山最近的台阶之上,正准备默念咒语,将圣力集中在掌心发射,谁知被木青山信手一捞。便制住了后颈大穴,全身气力消散,动弹不得。 将带着一丝邪力的目光刺入这名白衣圣堂的双眼之中,木青山轻轻拍了拍对方的面颊,平静无比地说道:“去吧,帮我买点本地特产,然后到机场门口等着,谢谢!” 这名白衣圣堂先是身子直楞楞的定了一定,然后一脸茫然的迈开大步,任凭身后的同伴如何拉扯呼唤。居然就这么转身离去。 台阶之上的教皇凯古拉斯三世眉头皱了皱。索菲亚大主教连忙低声问道:“尊敬的陛下,我地天!这个人难道也会大预言术吗?或者是一种很特别的精神控制术?” 教皇并没有回应他的忠实部下。而是阴沉着脸,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黄金权杖。 几名灰衣教士一拥而上,想要拉住那名中了邪力的白衣圣堂。谁知道其中一人的手刚刚碰上这名白衣圣堂的手臂,只听得蓬的一声轻响,从这名白衣圣堂的身上弹出了数股淡淡地烟雾,站在周围地教士们纷纷砰然栽倒,躺了一地,而烟雾当中的这名白衣圣堂却恍然无事,继续朝前走着,这股古怪烟雾凝而不散,所到之处,教士们纷纷倒地,不一会儿,已有几十名教士昏迷倒地,广场上顿时掀起一阵不小地混乱。 木青山嘴角露出微微一笑,这臭骨草的种子的确好用,经过异化之后,味道经久不散,实在是群战之中的一等利器。 终于有一名圣殿骑士看不下去了,大步跨下几级台阶,仗着自己身上的重装铠甲护身,兜头盖脸的一记剑脊拍下,这位老兄倒还算是留了手的,并非以剑锋横切过来,大概他也不想一剑斩死这人,留下活口也好套问几句。 木青山连正眼也没瞧上一眼,随手一拳轰出,正中对方剑脊,火舞圣光气喷涌而出,一沾即收。 巨剑应声而断的同时,木青山如行云流水般的身姿滑入台阶之上,整个人猛然爆发出璀璨的金色光芒,周身上下如同刺猬一般,瞬间现出百多枚金锥气刺,随着一声畅快无比的轻喝,百多枚无坚不摧的金锥气刺近距离发射,轰得教廷众人好一阵手忙脚乱。 那些身穿重铠的圣殿骑士倒也还抵挡得住,被金锥气刺射在身上,凭着铠甲内蕴藏的圣力相抗,勉强没有被刺穿,但却也像是被大锤击中,个个面无血色退到一边,而那些身穿教袍的红衣主教和白衣圣堂们甚至来不及运用圣力,就像收割稻草一样,哗啦倒下一大片。 木青山这一击可谓心狠手辣,毫不留情。只听得头顶台阶上方,一个威严的声音怒斥道:“异端!作恶地必将受到惩罚,行善者必有善报!” 只见头带黄金冠的教皇凯古拉斯三世高举黄金权杖,一股极浩大的圣力立刻笼罩了整个广场,闪耀的白光如水银泻地般席卷了整个台阶,沐浴在圣光中的传教士和圣殿骑士们,全都精神抖擞。力量倍增,刚刚那些被金锥气刺射中伤口竟然不治而愈。果然有如神迹一般。 已冲至台阶中央的木青山面露一丝冷笑,身体前冲的同时,头颈扭转,发梢甩动,一颗藏在发梢内地蔷薇种子迎风见长,变成一根伸缩自如且布满倒刺的血蔷薇鞭,呼啦一声。朝着教皇头顶卷去。 眼看鞭梢如一根毒刺般直奔教皇凯古拉斯三世地头顶,教皇陛下身旁的索菲亚大主教高举右手,一道成人手臂粗细的圣光柱自手掌中射出,正面迎上了血蔷薇鞭。 红衣大主教释放出的圣光浓度之高,远甚于一般的高阶教士,血蔷薇鞭梢在圣光的照射下瞬间化为粉尘,后半部分节节寸断。 而且最要命的是那些本来散布在木青山周围地主教们和圣殿骑士或死或伤,却被教皇的一记大复元术救活。这些人的重新复活,反而将木青山包围其中。 一时间,各种光球、光柱,光明缚身术、光明迟缓术,圣殿骑士们的巨剑、巨斧、纯钢链球、银色长枪,尽数冲着木青山。一骨脑杀至。 木青山深吸了一口气,不避不让,周身上下瞬间出现一团耀目金芒护身,火舞圣光气金甲级顶关全力发动,正面扛下了所有的攻击。 无数圣光球,圣光柱射在身上,不过只是身形晃了一晃,那些来自圣殿骑士的刀枪斧戟斩在身上只疼不伤,不过这些人的力量全是光明系的,斩在身上。那种被净化地感觉。还真是有些不爽。 站在台阶上方的其中一位苦修士踏前半步,高举手臂。搓指成刀,隔着数十步台阶,大力挥落。 一道由纯粹圣力凝结而成的神圣巨剑自半空落下,狠狠斩中木青山的肩头,一股沛然莫敌的光明之力炙烤全身,木青山的金甲级火舞圣光气终于抵挡不住,护身气劲全面崩溃,不得以从台阶上跌落了下去。 见这名古怪强敌败退,台阶之上地圣殿骑士们齐声高呼,白银色的铠甲上圣光闪耀,士气大振,超过十名红衣主教共同施法,将多名圣殿骑士的攻击力联结在一处,由其中一名最强骑士挥斧斩出,一道由八名圣殿骑士合力而成的银白色光刀势若奔雷的朝台阶下方的木青山追去。 只听得轰然一声爆响,台阶下方烟尘四起,地面多出了一个大坑。刚刚这一击的威力,绝不逊于台阶上方那位苦修士大人的圣剑斩。 驻守圣彼得大教堂的那位当地主教甚至还在台阶边上偷偷轻叹,“唉!过了今天,梵蒂冈的教徒们又得多出一笔维修场地费了。” 烟尘渐渐散去,台阶下方地大坑中央,一名帅气地年轻男子缓缓站直身,面带微笑的耸了耸肩,将身上已碎成布条地衣服一把扯了下来,然后拍了拍膝上的尘土,叹了口气道:“不好意思,游戏时间到此为止!” 迎面吹来一阵轻风,仿佛漫不经心的掠过圣彼得大教堂广场,彻底吹散了烟尘的同时,圣庭诸人看到了一幕奇异的景象。 淡金色的火舞圣光气不再分散全身,而是自动向身体要害及关节部分涌动集中,气劲的颜色也越来越深,最终化成了一具狰狞锋利的紫炎铠甲。 “天啊!是斗气铠化?”一名圣殿骑士发出惊呼,斗气铠化是光明圣骑士的最终绝技,将全身斗气控制集中到几个关键部位,虽然降低了一定的防御力,但是攻击力却能够数倍提升,杀伤力惊人。但是为什么这个东方人的铠化会是深紫色的,自己就不得而知了。 木青山所使用的当然不是光明骑士的斗气铠化,而是火舞圣光气的最终版本,紫炎级火舞圣光气。 进入了这一阶段的火舞圣光气,已经凝气化铠,返虚还实,已不只是纯武学境界,而是入了先天之境的表现。 以自身的内力作为推动,将天地元气吸纳至体内,形成高浓度的真气,经过极复杂的心法演算,将真气密度压缩至实体,最终实现铠化。 身着紫铠的木青山犹如一尊魔神般伫立在教庭诸人面前,虽然脚下一步未动,但是由这股变化带来的威压,却已深深的映入了所有低阶教士的内心深处。 仿佛漫不经心般随手在后颈摸了摸,重新抽出一根蔷薇鞭,一晃便长至四米多长,鞭上还带着一缕淡淡的紫炎,看上去刺眼之极。 教庭诸人还未有任何动作,木青山手腕一抖,这根带着紫炎的蔷薇鞭崩得笔直,如箭一般脱手而出,直直射向台阶之上的教皇凯古拉斯三世。 鞭影实在去得太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过重重人影,台阶上的圣殿骑士和红衣主教们根本来不及反应,瞬间便飚至了教皇陛下面前。 四名苦修士中的卡西欧跨步上前,闪电般的伸手拉扯住鞭梢,谁知这根长鞭竟如同活物一般,反卷上这名苦修士的手臂,继而贴上全身。 片刻之间,紫色的火焰一发不可收拾,燃遍全身,这位卡西欧苦修士也算相当硬气,鼓起全身上下的白色圣光拼命放射,亮眼得犹如一颗太阳。但是那一缕紫炎却完全不受影响,如同附骨之蛆般,静静燃烧。 另外三名苦修士也是吓了一大跳,因为四人彼此实力接近,如果卡西欧抵抗不了这一击,那么自己也是多半抵挡不住的。 三名苦修士各自运起法门,一时间,冻气、圣光疗治术不要钱似的投了过去,甚至还有一名苦修士直接以一道纯净无比的圣力发动“神之救赎”,在高强度圣光的照射之下,卡西欧身上的紫炎终于渐渐熄灭,可惜他的生命之火也同样随之熄灭。 至始直终,木青山的脚下连一步都未移动过。 第二章 汝本为魔 一名苦修士被轻易击杀,这对于教廷众人来说,心理层面的打击犹胜战斗力的损失,教皇凯古拉斯三世这一次并没有使出大光明治疗术,因为他心里很清楚,两位苦修士的治疗术未必弱过自己多少,连他们都救不了的,自己必须保存实力,面对这名强敌。 就在教皇大人默默念动咒语,聚集圣力的同时,台阶下方的木青山也并没有闲着,张开手臂,一道淡紫色的球形气团出现在双掌中间,这团气状能量看上去并不稳定,色泽变幻不定的同时,中央部分竟然有一枚刚刚发芽的奇异种子。 将真气浓缩成团并不难,用异能催化植物生长也同样有许多异能者办得到,可是将这两者结合起来,同时出现,可就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了。 种子在真气凝成的气弹之中不断生长,却又始终突不破气团的范围,而这团气状能量也随着种子的生长,不断扩大。 教廷众人无一例外的被这团东西所吸引住了,因为这代表的不仅是一团气状能量,而是代表着一种创造的力量,这简直是神的力量! 看似漫长,其实只不过用了三秒钟的时间,木青山双掌平推,将这团古怪能量向前推了出去,能量球中的那棵细小植物诡异的停在半空中,随着一团杂驳不纯的能量向教廷诸人缓缓飘了过来。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上去,这团怪东西都不像具有杀伤力的招式。也不像是类似于魔法咒术一类地产物。几名圣殿骑士相互对视了一眼,白银色的铠甲上圣光闪耀,几名红衣主教连忙共同施法,将这几名圣殿骑士的攻击力联结在一处,由领头那名骑士长一斧挥出,一道粗壮无比的圣光斧斗气斩迎着木青山的那团光球斩落了过去。 两股不同性质的能量冲击在了一起! 很明显,纯正的圣光斗气斩无论从能量强度还是质量上。都强过木青山发出地这古怪气团甚多。 众人耳中只听到啵的一声,气团爆碎。圣光斗气斩轻而易举地穿过气团,斩碎一片烟尘,直奔木青山面门而去。 木青山若无其事的站在原地,任凭这一记圣光斗气斩轰在自己身上,纹丝不动。紫炎级火舞圣光气劲凝结而成的铠化气甲,又怎么会挡不住区区这种程度的攻击。 教廷诸人正在猜测木青山的用意,谁知道变化已经在不经意间产生了。 整个台阶之上。开始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甜香味,大量的古怪浓雾凭空冒了出来,其中蕴含了木青山体内地些许能量,故凝而不散,且越集越多,不一会儿,大半个圣彼得广场被笼罩在浓雾之中。 广场中的浓雾越来越浓,不过才数十息的时间。烟雾浓度已经快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只听得一连串的风声急速响起,耳边传来惊呼声和怒斥,教廷诸人忽然感觉到身边的神圣气息的数目越来越少。 木青山如利箭一般自侧面冲上台阶,借着浓雾的掩护,突然如鬼魅般出现在一名圣殿骑士地身后。双臂猛然一合,只听得喀嚓一声,这名倒霉的圣殿骑士一声不吭的被拧断了脖子,软软的躺倒在了地上。 旁边两名圣殿骑士闻声赶来,一左一右,两柄十字剑兜头劈下,木青山耸了耸肩,并不招架,而是疾速后退,重新隐没在了浓雾之中。 这两名圣殿骑士刚刚朝前追了两步。便已失去了木青山的踪影。正犹豫要不要闯入浓雾之中,突然一条吸血蔷薇鞭贴着地面袭来。无声无息的卷中其中一人地脚踝,立刻入肉三分,将其拖入浓雾之中。另一名圣殿骑士吓傻了眼,胡乱挥舞着大剑护身,不料却伤到了身旁的另外两名红衣教士,场面乱作一团。 倒也不是这些教士骑士们太过废柴,而是刚刚亲眼目睹了有如神迹一般的生命之力,令他们心神为之振荡,加上这突如其来的浓雾,木青山连毙数人,已在这些人心灵之中种下了不可战胜的种子。 惨叫声接连不断的响起,圣殿骑士之中的第一战士凯文,也就是之前那名手持巨斧的重铠骑士终于愤怒爆发了,将全身上下的每一滴圣力尽情释放燃烧,强大的斗气源源不断地注入手中地利斧,全身每一处感官均数倍放大,耳畔立刻捕捉到浓雾之中一丝由于高速移动带起的细微风声。 将手中地巨斧高举过头顶,强烈的圣光斗气瞬间将有如实质般的斧刃扩大了几十倍,全力斩劈之下,威力范围笼罩了正前方足足五十米左右的距离,这名圣殿骑士已经完全不顾及有可能伤及到同僚了,他只求能够一击毙敌,了却心头的重压。 一道炫目之极、巨粗无比的圣光斗气斩切开浓雾,穿过了两名巨殿骑士的身躯,直射向五十米开外的位置,刚刚轻松无比的捏碎了一名已经几乎逃至浓雾外围的红衣主教的喉节,木青山才转过头,一道斧光已经凶狠无比的斩落了下来。 这一记斧斩汇聚了圣殿骑士团第一高手的全身力道,威力着实不容小觑。木青山撑开双臂,紫炎飘烁的同时,挡住了这一记势若奔雷的斧光气斩。 圣殿骑士凯文强催体内的残余圣力,借着刚刚那一斧之威,一个前倾冲刺瞬间已到了距离木青山三米外的正前方,手中的斧柄再一次挥起,斗气与圣力尽数逼至斧刃,圣殿骑士的特殊技能,“圣光瞬爆三连斩”,一经发出,能够短时间内聚集全身的潜力,迫发出高过平时水准三倍以上地力道。达到瞬间秒杀敌人的效果。 可惜木青山并没有给这名强手一个瞬间爆发的机会,足尖轻轻点地,带起一串浓雾的同时,左肩的紫铠气刺已经撞入了圣殿骑士凯文的怀中。 木青山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圣殿骑士身上所穿地重铠立刻被撞得顿时凹进去一大块,凯文只觉得胸口突然一窒一凉,手中的巨斧来不及回撤。已被木青山劈手夺下,斧柄倒撞回去。顿时穿胸透背,身体被牢牢地钉在了台阶之上。 连最强圣殿骑士凯文的气息都逐渐消失了,台阶最上方的教皇陛下终于按捺不住了,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的出手,更没想到自己会消耗如此多的圣力。 按照教廷之前的对敌习惯,放任圣殿骑士们对敌,红衣主教和白衣圣堂在旁加以辅助。就算有伤亡,也是微乎其微,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在教廷众人还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之下,就已经伤亡惨重了。 “以圣主圣父之名,告诫你们,毋杀人!凡是神地信徒,死去的可以再次复活,受伤的可以被治愈。凡信奉邪神者,必将受到神之裁决!”教皇凯古拉斯三世高举黄金权杖,头顶的黄金冠与黄金权杖同时发出无比耀眼的圣洁之光,如一圈圈涟漪般,以台阶上方为中心向周围振荡发散开来。 这道无比强大的圣洁之力,如滚水浇上了冰雪一般。立刻驱散了木青山布下的层层浓雾。凡是被圣光照射到的教廷人士,无论是被木青山亲手折断了头骨地,还是被吸血藤捅穿了心脏的,全都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虽然这些人失去了绝大部分战斗力,一脸的虚弱,但至少他们身上的伤势尽然真的痊愈了。 浓雾散尽,木青山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七道蕴含着浩瀚无比强大圣力的光柱锁住了他地四肢与头颈部位,光柱与身体的触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十字架。 红衣大主教索菲亚高声喊道:“感谢主。您的神之裁决将治裁这名来自东方的异端。您的光辉将照耀世人。” 两名实力强大的苦修士对视了一眼,两道同样属性的圣光柱锁在了木青山的身上。整整九道由纯正圣力凝结而成的光柱,这种东西锁在身上,相信就算是真地大罗金仙也无法轻易脱身。 “你是什么人 ?[-3uww]来自东方地修真者?还是妖族?为什么要袭击我们?”教皇凯古拉斯三世低沉的声音自台阶上方传入耳中,显得格外地居高临下。 事实上教皇陛下极为恼火,他一直以来将黑暗议会当作是教廷最大的敌人,没想到半路杀出这样一名古怪敌人,虽然将其制住,可是刚刚施放的大法术,已经消耗太多的信仰之力,加上这些批复活的人,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无法投入战斗,如果这个时候有黑暗议会这样的势力来袭,就会变成一件对于教廷来说极为危险的事情。 被圣光柱缚住的木青山并没有显出任何畏惧的表情,而是极为冷淡的笑了笑,用一口地道的伦敦英语说道:“你还有什么手段,一并使出来吧,别让这些手下死了又活,活了又死的。” 教皇凯古拉斯三世闻言心中微微一颤,破开荒的开口问道:“来自东方的年青人,你并不像妖族,为什么要跟教廷为敌?耶稣用十诫来教人向善,你们东方的修真者中大多数也是信奉善的力量,我很不明白你刚才的举动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挑衅吗?” 木青山盯着本代教皇的脸庞看了一眼,仿佛一脸漫不经心的随口问道:“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这哥们就是教皇吧,您老今年多大岁数了?带种的敢报个数出来吗?还有那边的三个,穿得破破烂烂的那三块废料,你们这些老家伙活得实在太久了,有违天数,所以本少爷就来找你们的事了!” 木青山这几句话说得含含糊糊,乍一听上去似乎十分牵强,却令教皇陛下面色变了又变,这几句话牵涉到教廷内的大秘密,这个东方青年是怎么知道的? 自数百年前,教皇凯古拉莫斯一世成功的研制出了利用三圣器将信仰力转化成为生命力地秘术之后。教廷的统治阶层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教皇陛下成为不老不死的存在,但是为了隐瞒世人和众多奉献了信仰力的教徒们,凯古一世每隔百年就陪养出一名红衣大主教,作为下任教皇的继承人,等到时机一至,凯古拉莫斯就会变换外表,以这名红衣大主教的身份重新成为教皇陛下。而之前地那名真正的红衣大主教,则被传授予吸收信仰力转化为圣力地方法。成为强大苦修士中的一名。 简单的说,凯古拉莫斯一世也就是现任的凯古拉斯三世,他已经当了数百年的教皇,而他身后的那支最强大的部队,苦修士们,则是这数百年来每一届地红衣大主教,或者说是曾经的教皇继承人。 自数百年之前的那一刻起。教廷已成为了凯古拉莫斯一世的私人组织,如果让全世界的教民们知晓,这数百年的时光中,所有人都在为某几个大人物无偿提供信仰力,那么整个西方宗教将会全面崩溃。 教皇陛下再也忍耐不住,猛力挥动手中的黄金权杖,口中吟唱道:“主创造一切,掌管世间。冒犯主之威仪者,必遭禁锢,背弃主之信仰者,必被惩罚!” 话音才落,一道巨粗无比的圣光自天而降,朝着木青山所在地方位直轰下来。另外几名苦修士和残余的主教们也同一时间全数发动攻击。 “用不灭的地火焚尽叹息之壁!” “让流动的冰岚解开封印之锁!” “从虚无的开始到混沌的终结!” “请遵循自古以来传承地诺言!” “斩碎一切阻挡在主与我面前的敌!” 面对教廷众人合力所发出的强招。木青山突然一声长啸,体内的真气以百倍的加速度疯狂运转,终于成功的引动了周围的天地元气,并与自身功法相结合。 四周气流改变,在教廷众人面前,一只硕大无比的透明巨猿渐渐在木青山身后显现出来,明明是虚体,却毛发毕现,且满披鳞甲,近十米高的巨大体型。骇人无比。在教廷众人的惊呼中,那只巨猿石破天惊地一爪已雷霆般轰出。正面迎上了天空中落下地那道巨大圣光。 两股能量在半空中相撞,周围空气被撕得粉碎,故而连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那透明巨猿形象凶恶狰狞,明明仅是虚体,但却能重新凝气于体外,形成力量虚体,着实厉害之至,最可怕的是这只巨猿身上带着强大到了极点地杀意,仿佛已积累了数千年一般,令面对着它的敌人完全提不起抗争之心。 惊讶只在一瞬间,因为巨猿已然再次发动攻击,明明身躯硕大,动作却疾若星火,扑到教廷众人面前,随意之极的一掌拍下去,台阶上立刻出现了一个大坑,大坑中间的两名苦修士顿时连皮带骨被拍成了一堆肉泥,再无分彼此。 连苦修士都经不住这透明巨猿的轻轻一拍,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如此强大的存在,却从未出现在人类的记载之中,完全超出了众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剩下的圣殿骑士和红衣主教们全都吓得痴在了原地,心中寒意令身体四肢再也动弹不得,现在最想做的,大概就是闭上眼睛等死了吧。 教皇凯古拉斯三世站在最高的一级台阶之上,勉强提起战意,将全部希望寄托在三圣器的伟大神力之上。 “以传大的圣主之名,净化……”教皇凯古拉斯三世话音未落,忽然发觉眼前一花,一道紫色的人影已经站到了自己面前。 “神之裁决竟然制不住你?”教皇凯古拉斯三世心中大骇,失声道。 身着紫色气化铠甲的木青山犹如魔神般浮立在台阶上方的半空中,对准教皇的脸上重重一拳落下。 “轰!” 一缕拳风带着充沛至极的天地元气重重的砸在教皇陛下的脸上,将这具高大的身躯打飞出去十多米,竟然连圣彼得教堂的那扇厚重大门都被撞碎了。 木青山得势不饶人,犹如一道紫色雷闪,瞬间已冲入圣彼得大教堂内,双臂微张,数十个由天地元气凝聚而成的雷球在周身显现,心念微动,这数十个紫色雷球一骨脑全朝着地上的教皇陛下轰去。 连继不断的轰然巨响,震得整个圣地彼得大教堂砖石松动,摇摇欲坠。教堂的大厅内多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几乎占了整个教堂大厅三分之一的面积。 当坑底的烟尘散尽之后,依稀可见木青山和教皇凯古拉斯三世陛下处于两步之内的距离,正在对峙当中。 “没用的,你们东方修真者的力量虽然强大,但是你仍杀不死我,没有人能杀死我,因为我是神的使者!”教皇凯古拉斯三世陛下已经衣衫褴褛,身上的华服碎成了破布条,只有三件圣器仍在闪闪发光。 木青山盯着面前的这名对手,刚刚的一瞬间,除了十六枚雷球的轰击之外,自己更是全力发动攻势,在极短的时间内拳脚交加,这老头身上至少中了自己八十多击,每一击都饱含天地元力,却仍能伫立不倒,确实有点鬼门道。 明明是毫无近战能力的法师类型,却防御力一流,并且拥有极强韧的肉体和恢复能力,这种老鼠拉龟型的对手,只凭单纯武力还真是不好对付。 “来自东方的武者,我承认您的实力强大,但是您无法毁灭我,不如我们讲和吧,您可以成为教廷的朋友!那么……” “那么……就让我们一起来统治世界吧!”木青山冷冰冰的接了一句,歪了歪头继续说道:“没想到你这老头还挺能搞笑的!” 单手扼住教皇陛下的脖子,令对方没有办法说出接下来的话,木青山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喃喃说道:“不死不灭吗?还真是麻烦呀!不过很可惜,中国有句古话,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三章 前尘旧事 被人钳制之下的教皇凯古拉斯三世,拼了老命将三圣器的威力发挥到极致,体内圣力澎湃激荡,周身上下现出一团无比圣洁的白色光圈。 木青山才不管那么多,一巴掌将尊贵的教皇陛下拍倒在地,然后再重重的踏上一只脚,左手指尖轻轻一弹,一颗碧绿色的种子沾到了教皇陛下的脖子上。 这颗种子一沾到皮肤,立刻渗透了进去,教皇陛下的皮肤有一大块立刻变成了惨绿色,但是很快,在洁白圣光的流淌之下,之前变成惨绿色的皮肤重又恢复了正常肤色。 “咦!看来还真是不死之身,这么厉害的毒都毒不倒你!”木青山脚下使力,口中喃喃说道。 “这只外国大虫的确有些不好对付,简直就是块滚刀肉嘛!”木青山心中有些恼火了,难怪这数百年来教廷始终屹立不倒,原来靠的就是这么样一种挨打的法门。 “主教导世人,若有人打你的左脸,请将你的右脸伸过去!我们同样如此强大,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教皇凯古拉斯三世此刻脸上露出来的献媚表情,令木青山简直像是吞了只苍蝇般的难受。 这时身后的教廷诸人尽数赶来,将木青山和教皇陛下围在了中间,仅管知道自己力量低微,但是这些残存的圣殿骑士和主教们还是义无反顾的为了心中的正义而站在了这里。 木青山松开了脚,淡淡的说了句。“想让我清场吗?让你身边地这些虫子全都出去,我需要跟他们的老大单独谈谈!” 教皇凯古拉斯三世狼狈不堪的从地板上爬起身,大力挥了挥手,高喊道:“你们全都出去,我要跟这位来自东方的朋友谈一谈合作的事宜。快点出去,全部出去!”想要装作出面前这人相熟,但却不敢将身上的圣力有一丝一毫的放松。教皇凯古拉斯三世那幅古怪模样看上去实在有些滑稽,教廷诸人不敢相违。一番面面相觑之后,相继退出了残破不堪地圣彼得大教堂。 仅管已将眼前此人恨得牙痒痒的,凯古拉斯三世却不敢再有任何试探性地攻击行为,因为他很清楚,能够挣脱神之裁决,并且能够一脚将自己踏翻的人,绝对不是自己一个人可以应付得了的。一直以掌控者的身份身居高位。又在这世上存活了这么久,早已将这位教皇陛下的胆量磨得精光,只要对方不是教廷的死敌黑暗议会,向什么人低头又有什么关系。 “请问您有什么指示?来自东方的上仙,您地降临,令我这卑微的子民受宠若惊,虽然我们信奉的是上帝,但是像您这种强大的存在。教廷上下也是极为仰慕的!”教皇凯古拉斯三世低眉顺目的微笑说道。 在他看来,只要对方不是毫无道理可讲的嗜血好杀的生物,那就可以慢慢沟通,东方地那些仙人虽然强大,但是杀心并不重,古往今来。弱小人类为了满足强者的愿望,做出一些牺牲和奉献,已经是司空见惯了。 木青山也是一脸微笑,低头思索了一番,说道:“上帝说,若有人打你的左脸,便叫你把右脸伸过去,对不?” 教皇凯古拉斯三世愣了一愣,点点头称是。 木青山又笑了一笑,道:“那么我告诉你。若有人打你的左脸。你就将右脸伸过去让他打的同时,然后用尽全力踢他的下面!你明白吗?” 教皇凯古拉斯三世又是愣了一愣。故意露出似懂非懂地表情,用以取悦面前的这个人。虽然面前的这名东方男子令自己很没面子,但是却也不怕他,反正自己是不死之身,若是能说服他加入教廷,至少是成为教廷的盟友,以他如此强悍的战斗力,只怕攻克黑暗议会也会变得易而反掌。 木青山轻吐了一口气,将身上的紫炎铠化态解除,双手后背,以不设防状态站在了圣彼得大教堂的大厅之内。 教皇凯古拉斯三世看得怦然心动,但仍是强忍住了出手的冲动,因为他很清楚,对方敢于这样做,必有后着,更何况这个怪物刚刚就是从空手状态一直打到巨猿现身的,刚才奈何不了他,现在又如何能保证呢。想到此处,教皇凯古拉斯三世心中叹了一口气,战意全消。 圣彼得大教堂内,此刻静寂无声,残缺的耶稣像倒在一旁,木青山盯着教皇凯古拉斯三世,忽然扬了扬手,一棵奇异地灰色种子自掌中飞出,落到了地板上。 地板上地这棵小植物长的飞快,不一会儿,已经由一棵拇指大小地种子长成了两人多高的古怪植株,两片肥厚碧绿的大叶子无风自动,摇摇摆摆,叶子中间的艳红花苞越长越大,竟然冲着屋顶直奔而去。这古怪植物的疯狂生长立刻吸引了教皇陛下的目光,但是在不经意的角落,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一股浅浅的绿意正沿着地板向这幢建筑的四面八方开始侵袭。 教皇凯古拉斯三世双眼微眯,射出两道冷电的同时,内体圣力疯狂暴涨的同时,一脸小心的问道:“我尊敬的盟友,您这是做什么?” 木青山低头不语,一直到脚下的绿色已经蔓延到了整个天花板,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我的故乡有一种植物,它的名字叫做猪笼草,它可以诱捕飞虫进入它的空间,然后慢慢消化掉它们,成为它的养分!” 教皇陛下听得眉头大皱,却又不明所以,只是更加紧张的望着面前的强敌。 木青山笑了笑,继续说道:“殊途同归。其实你们教廷运用力量的方法,跟我们东方地修真者有异曲同工之妙,你想知道吗?” 教皇凯古拉斯三世愣了一愣,不明白这人为什么言语中的思路转换如此之快,但是自己当然也想了解东方修真者的功法,于是大力的点了点头,如同课堂中最乖的学生一般。 木青山一脸正色的说道:“修真者的力量。来自于结合天地间地元气,将天地元力化为已用。所以举手投足间威能足以毁天灭地,而你们教廷的力量,无非是借助神力,而你们地所谓神力,实质就是信徒的精神力所化为的信仰力,你们只是找到了方法加以收集和利用罢了。人力有时穷,天地之力则无穷无尽。循环不息,所以你们西方教廷永远也不可能战胜东方,就算是八国联军之时,也未能全功。”、这番话说得教皇凯古拉斯三世情不自禁的连连点头,数百年前的那场八国联军侵华之战,自己身为当时的西方教皇,在宗教上是有支持军事的,但是派去地高等传教士全都有去无回。原因就在于当时的中国各门各派,下有武学流派,上有修真宗门,西方势力根本无法真正侵入,所以一直以来,西方各大势力。无不视东方,特别是中国为一块禁足之地。 这番话并未木青山自己的真知灼见,而是来自与古老植物的沟通所得,在这些植物的漫长生命之中,这些记忆只不过是沧海一粟,对于木青山来说,却是极其宝贵的资料。 “所以呢……”木青山特意拖长了声音道:“从现在起,我们已经在一棵巨大猪笼草的内部了,你已经无法再补充你的圣力了。” 话音未落,教皇凯古拉斯三世已经感觉到了体内地圣力停止了上涨。保持在水平线以内。换句话说,面前这名东方青年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阻隔了三圣器与外界的信仰力交换。 连忙高举黄金权杖,凯古拉斯三世将体内积蓄的圣力化为一个无比炽热的巨大光球,刚要发射,突然眼前一黑,两根手指已经直直的戳了过来。 教皇陛下吓了一跳,习惯性的将圣力倒灌回体内,黄金杖端地光芒渐渐消失,换来的是教皇陛下周身的圣光罩重新闪亮。 “我的上帝呀,你做了些什么?你不可能伤害到我的,就算阻隔了外界的圣力传递,我体内存积的圣力仍足够让我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地方!” 木青山耸了耸肩,说道:“你认为我还有可能给你这个机会吗?好吧,我承认要透过你的壳伤害你很难,但是这并非没有办法做到的,你瞧好了!” 木青山双手搭上教皇凯古拉斯三世地肩臂位置,整个人立身中正,沉肩垂肘,以腰为轴,步随身换,双手运转如轮,右手轮如钟针顺时转,左手轮如钟针逆时转,上下交替、翻飞旋转,循环往返,连绵不断。 淡淡地人影绕着教皇凯古拉斯三世的身躯越转越快,恰似云雾盘旋回绕、其势滔滔无间。只听得一连串地轻响如同铁锅爆豆子一般,脚下步法越来越疾,连绕了近千个圈之后,木青山终于停下了步履,微微一笑,说道:“实在不好意思,这一式千重云手是我在来的路上才悟通的,或许下手重了些,等你见了上帝之后,替我问个好,我可真不是故意的哦!” 教皇凯古拉斯三世喉间发出一声凄厉的怪嚎,整个人如同面粉袋般的软倒在地,全身上下每一根骨骼,每一处关节均被木青山以云手发出的缠绕巨力捏碎。 “没用的,你伤害不了我!这样的伤势,圣力很快就能治好!”凯古拉斯三世躺在地板上愤怒的嚎叫着,周身圣光闪动,看情形这样的伤势确实能够用圣力治愈。 木青山摇了摇头,作了个挥臂下切的动作,头顶那株几乎快长到教堂顶的艳红花苞疾冲而下,四瓣巨硕无比的花瓣狠狠咬下,将教皇凯古拉斯三世一口吞下,甚至还发出了极恐怖的咕咚一声。 整间圣彼得大教堂彻底的安静了下来,木青山倒也不作声,只是静静的站着。约莫过了两分钟左右,心念微动之下收回了滋养猪笼草地清凉异力,那朵娇艳的巨大食人花渐渐枯萎凋谢,不多时,只听得叮铛几声,三圣器掉落到了地上,而统治了西方教廷数百年的伟大教皇陛下。终于被消化得点滴不剩。 这老家伙其实挺难对付的,如果不是他已经彻底消磨了斗志的话。以自己的绝对强势,都需要先营造出一个无法令他吸收外界信仰力的环境,然后再打断他地全身骨骼,令他短时间无法动弹,最后才用食人猪笼草令其无法自疗,最终被消化掉。 拾起三圣器,隐隐能感觉到其中有圣力流动的痕迹。这大约就是那老家伙借以吸取信仰力地器具了吧,木青山想了想,将其中的紫铜护腕取在掌中,默运玄功将护腕内残余的圣力驱除干净,然后再用紫炎级火舞圣光气发出的高温改变这只护腕的外型,将表面的花纹全数抹去,最后利用清凉异力,强行将一棵强化后的玫瑰种子埋入金属之中。令这棵种子在金属之中强行生长,渐渐地,护腕金属表面出现了一片片玫瑰花丛,如同刀刻斧削一般,其神妙之处,有若鬼斧神工。 完成这项工作之后。木青山拾起另外两件圣器在掌中比划了一下,想了想,大大咧咧的将黄金冠丢在了地上,然后寻了一处教堂内的偏门,扬长而去。 以红衣大主教索菲亚为首的教廷诸人站在圣彼得大教堂之外,终于发觉有些不大对劲了,因为教皇陛下的神圣气息竟然彻底消失了。一行人硬着头皮冲进了教堂大厅内,这才发觉里面已经空无一人,教皇陛下已经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之内。 梵蒂冈机场,木青山接过那名白衣圣堂送上来的当地土物产。随手将包里的黄金权杖塞了过去。满不在乎的说道:“这个玩艺你拿去吧,就当是跑腿费吧。本来我打算拿回家掏马桶用地,现在懒得带上飞机了,谢谢了哦!再见!” 那名清楚过来之后的白衣圣堂手捧着三圣器之一的黄金权杖,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经过数十个小时的飞行之后,飞机终于抵达香港。 木青山肩上背着背包,嘴里一路哼着小调,轻松之极的走下了飞机。机场早有白家地专车在等候,木青山上了车之后,冲着司机笑道:“你自己打车回去吧,我想开车兜几圈。” 这名专职司机并不多言,而是一声不吭的下了车,冲着车内的木青山躬了个身,大步离开了。 木青山发动了保时捷,朝着元朗的方向一路行驶。车开得飞快,大约只用了四十分钟,就已经到了元朗地界,顺着主干道拐入一条安静的小路,前行了五百米之后,停在了一幢独立小洋楼的面前。 这幢小洋楼分上下三层,面积大约六百多平方,独门独户,一层是门庭入口与停车场,转到房屋后方,有个小小的后花园,里面种满了各种花草,显出主人的品味与心境。 木青山停好车,轻轻推开了虚掩着的大门,一条黑白相间的雪橇犬箭一般地冲了出来,尾巴翘得高高地迎着木青山连转了好几个圈,汪汪叫了几声,屋内的灯立刻亮了。 穿着一袭纯白色睡衣地周乐倚门而立,望着大步迎上来的木青山,笑颜如花开。 木青山一把搂住衣衫单薄的周乐,两人的身体顿时贴得紧密无比。 “我回来了,有没有想我?”木青山笑着说道,眼中满是甜蜜。 “你这个臭家伙,终于舍得回来了,哼!给我带的礼物呢?”周乐口中虽然说着礼物,目光却半点也没瞧向木青山的背包,而是紧紧搂住木青山宽厚的后背,享受着这相聚的时光。 木青山一把揽住周乐的纤腰,轻轻使力将她提了起来,一边向屋内走去,一边亲吻着她脖颈位置那吹弹立破的肌肤。 只听得周乐口中嘤咛一声,轻声道:“痒痒!不要!” 木青山一脸坏笑道:“真的不要?” 周乐涨红了脸,一边捶打着木青山的宽肩,一边娇嗔道:“你这个坏东西!坏死了!” 说话间,木青山已抱着周乐走到了卧室的大床前,不再言语,将爱侣轻轻摁倒在床上,一时间,被浪翻滚,香汗淋漓,春色无边。 两人一直缠绵到天色微明,仍然全无倦意。 周乐依偎在木青山怀中,轻声道:“小木,我觉得一切都像做梦一样,你的朋友安排我和冰冰到香港,过了几天你也来了,然后冰冰被家里人接走了,你也走了,我真怕你不会回来了,真的好怕!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真的不能让我知道吗?” 木青山摇摇头,苦笑道:“男人有些事,女人是不会明白的,你好好的呆着,我会时常陪着你,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好了!” 木青山虽然重新跟周乐走到了一起,但是有些话是没办法说出口的,难道说自己每回出去的任务就是斩妖除魔兼诛仙灭佛吗?或者说自己正在为了维护世界和平,保卫地球而战?这些话连自己都不相信,更不用挂在嘴上说了。 更何况自从木青山知晓了天外那股强大邪恶势力的存在之后,心态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仅管自己正在做着挽救工作,但是就连始祖本身都半点信心欠奉,人类的灭亡也许就在朝夕之间,自己又何苦害怕连累周乐,想想过去自己的想法真是单纯,两个人能在一起多一秒都是好的。 木青山并非性格软弱之人,但是当他知晓了那个惊天大秘密之后,心理上所承担的重负,实不足与外人道矣,有如今的表现,其实并不为过。 “对了,我搞了件礼物送给你,你等等!”木青山想到了那只改造过的紫铜护腕,伸手将床边的背包勾了过来,取出紫铜护腕,戴在了周乐的手上。 周乐刚一戴上这只护腕,立刻感觉精神一振,之前的疲劳顿时一扫而空,体内仿佛多了一道暖流,缓缓流动,受用之极。心知这一定是好东西,加上护腕上的花纹独特而富于魅力,周乐越看越爱,摸了又摸,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对了,小木,我订了两张明天早上的电影票《不能说的秘密》,我们吃过早饭就去看吧!”周乐伸出指头戳了戳木青山的肚子说道。 “好啊!”木青山微笑着答道。 第四章 再出茅庐 “脚踏青云梯,须臾上九宵。” 木青山此刻一袭白衣,脚下踏着并非青云,而是一根黑压压的长木棍,毫不费劲的凌空御风飞行。 跟周乐在一起只呆了三天,又重新踏上了征途。当日教廷一战,获益甚多,不死教皇回归本源,大量的圣力被分解成为本源之力,然后又重新回到木青山体内,也就是说,木青山每战胜一个强敌,体内的力量又再增强几分。 五行金为首,金灵,囊括所有的金属,无坚不摧的象征,木灵,却是衍生万物的本源,从第一个核酸分裂到形成食物链,木灵一直起着媒引的作用。 国家异能组中不泛有身蕴木灵之气的异人,只要拥有些微的气息,就可以控制植物进行防御或者攻击,而木青山可以分享到圣境巨树亿万年以来所积累的清凉异力,谁也不清楚,此刻的他究竟达到了什么样的境界。 淡淡的清凉异力在木青山的身周形成了一层青色的气罩,不同于修真者的神识,或者武学者的气息感应,木青山使用的是异力思感,似水银泻地,又如和风细雨,木青山的心神轻松之极的覆盖着百里之内的大地,仿佛鸟瞰大地的苍鹰。 这种感觉让自己感觉很刺激,又有些惊奇,世界犹如一副平铺的画卷,正在慢慢地在自己面前拉开序幕。 “小虫无知嫌弃路窄,大鹏展翅恨天低。” 一路向北而行。脚下已是一片汪洋的大海,海平面上漂浮着无数地浮冰,冰河之水蓝幽得媲美一块块水晶,木青山看得心旷神怡,心中一动,这里四野无人,倒不如看看自己的实力到了什么样的境界。 思感如潮水猛地蔓延。木青山一朝闻道,不知天高地厚。一下子用了全力,瞬间,无数画面无限度地拉近缩小,由于能量的波动,平静如镜的海平面立刻炸了起来,整个大海方圆百里内至少有一半以上的海水登时升腾上了天空,各种说不出名称的鱼虾与碎冰飞射向四面八方。 头顶。风起云涌。 难道这就叫气吞山河? 木青山目瞪口呆,一时间不敢相信,眼前这样地大场面竟然是自己振臂一挥造成的,有见过祥云万里来天地,瑞气千峰壮古今地气势吗?眼前的木青山就有这样的感觉。 “难怪那个老道士那么强悍,修真者的力量与武者相差不可以道里计。” 一时之间,各种各样的强大而不同属性的气息如潮水般涌了过来,四周千里之内的强者纷纷感应到了木青山地本源气息。惊奇地飞掠而来,在没有见识到海面的巨变之时,所有人都以为出现了什么旷世珍宝。 数道残影在天空划过,停在了海面上空。 “道友,你不在终南山待着,跑来这里凑什么热闹啊?” 一位青面大汉光着大脚。手中摇着芭蕉扇,这人的外形虽然粗犷,但是表情却颇为阴郁。 “你不在大沼泽耍子,眼巴巴跑来这里干什么?难道也打这个宝物的主意?” 一位青袍道人翻了翻白眼珠。 修道者相交,本就清淡如水,数千年冥思下来,就算有点交情也都淡了,正所谓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除非是师徒或者血缘关系。否则为了一件宝物或是灵丹妙药。修真者们一样会拼个头破血流,这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立刻各自施展秘法,向海洋的中心飞去。 半空之中人影交错,这些来自四面八方的高手们个个傻了眼,之前那股奇特而强大的木灵气息消失了,更有些不死心的修真者使用水遁进入了海底,可惜还是一无所获。 正在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地时候,始作俑者已经到了北美洲的大陆上空。 木青山还在考虑如何去寻找那些强大的存在,做梦也想不到引来了如此众多的强者,当然,木青山并没有乐观到可以对付这些多的强大存在,只好暂时做了叶公好龙的选择,先逃之夭夭。 树还是树,画还是画,一切都没有变,改变地只是自己的心而已。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代表他还不能运用到巨树的所有力量,当然,这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只要消化了巨树留下的精神烙印,明了世界的衍变,把握力量的运行规则,木青山便可以成长为参天大树,甚至是超越。 眼前的自己,还只是正待萌发中的种子高手。 正在闭目神游之时,突然间一股淡淡的杀气自地面冲了上来,木青山前进地身形立止,微一轩眉,立刻穿破暮气,向地面俯冲而下。 北美洲地某一个印度安人部落。 三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擎着漂亮地猎枪,正在指挥几十名全副武装的手下包围了几个稀稀拉拉的民房。 猎狗在狂吠着,人借狗势,狗仗人势,这些武士们正在诉喝着屋子里的人,小孩的哭声,妇人的悲鸣交杂在一起,场面极为混乱。 砰!砰! 两声枪响过去,两名挣扎得最激烈的居民倒在血泊之中。 “以西斯廷圣者的名义,你们这些未受教化的人类是罪恶的源泉,只有消灭了你们,才能净化这个世界。” 一名衣着华丽的人声音朗朗,说得冠冕堂皇,在圣教的字典里,非白种人的族人都是卑微的象征,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这个不平等的印象还是一直存在,西斯廷。正是刚刚上任的大圣者,视非白种人为异端份子,一份强行通过地议案,象征着圣者权力的巩固。 在某种意义上,屠杀异族人已经成为这些人巩固权利的阶梯。 木青山出现在上空的时候,这里的印度安人已经被屠杀了大半,三名年轻人玩着枪械。毫不在意地大声说笑,讨论男人间共同感兴趣的话题。 蓦然。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这三人地内心同时响起:“是谁让你们这样做的?” 这句话刚落,这三名年轻人心神剧震,手中地武器立刻掉了下去,不但如此,在场几十名枪手的武器也在瞬间飞了出去,刚好落在惊慌失措的人群里。 愤怒的印度安人呱呱地骂着,立刻捡起武器。转过枪口,踏着亲人的血泊,把子弹射向那些教廷的执法者。 情况急转而下,来不及反应的执法者立刻杀猪般地嚎叫着,四散奔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印度安人本来就不算是与世无争地民族,这时候杀起了性,将来自丛林中的野蛮气息激发了出来。登时嗷嗷地大叫了起来,手中没有武器的小孩妇人们转身快步跑回了屋子。 “干什么,全部给我站住,杀掉这些猪猡,该死的。” 这三名金发的年轻人是贵族的后裔,倒也不是泛泛之辈。身上泛着淡淡的低级斗气,又惊又怒地看着发了疯的印度安人,斗气再加上身上地加强服,完全可以抵抗得住子弹的扫射,他们顾忌的是那个神秘人。 呜呜…… 号角的声音传了过来。这些原始武器所带来的震慑不亚于战鼓的擂鸣声。 嗷嗷怪叫中,刚才奔进屋子地妇人少孩们猛地冲了出来,手中一律拿着弓箭标枪,擎着点燃着松油的火把,亡命地扑向敌人。 这三名年轻贵族做梦也想不到,平时老实得如同木头的异族人。竟然有如此疯狂的一面。本来就不坚强的意志立刻宣告全面崩溃,刚想扯呼逃跑。突然,全身一酸,所有的力气全部消失。 哗啦一声,如同野兽奔跑的印度安人冲了过来,人流很快就淹没地面的一切。 “西斯廷圣者?这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是不知道跟整个西方教庭比起来,会不会更有味道一些!” 木青山根本就没有计算过自己的速度有多快,直到此时才明白,刚才一瞬间地飞行,竟然来到了美国地上空。 “那才是天使啊!” 没来由地,年过中旬的西斯廷圣者心中一阵烦恼,直到现在,他终于找到烦恼地根源了。 因为罗伯斯特家族的大小姐,今天到圣地来请求“神之祝福”。 那刀刻般的唇,雕塑般的古典五官,那银色眼眸里亘古不变的秋波,甚至衣裙微微荡漾的波纹,无时无刻,都在撩拨着年迈的圣者西斯廷。 “那些印度安人的消失后,就可以大幅度地开发森林,罗伯斯特家族想取得属于他们的领土,还必须让那位古典美人出马。” 站在恢宏的圣教殿堂前,西斯廷恶狠狠地想着,终于确定,思考了这么久,他实在需要找点快乐了。 十四级的光明大法师,在西方世界中,西斯廷拥有仅次于教皇和黑暗议会议长的强大实力,台阶的两旁次列着十二级以上光明骑士,这些忠诚的卫士全都以仰慕的眼光看着大主教的身影消失在台阶的尽头。 “普通人竟然也有这么强大的自然气息?真是奇怪。” 木青山混在人群之中,静静地看着一辆缓慢滑行的红色法拉利,路上的行人议论纷纷,似乎正在讨论着这辆主人的身份。 “我见过她,那是罗伯斯特小姐的车。” 木青山静静地站立着,一身白衣,在人群中显得有些鹤立鸡群,他清楚地知道车子里的主人已经意识到了他的存在,当然,这也是自己的意愿。 果然,车子滑行到了一边停了下来,这是罗斯斯特小姐第一次出现在人行道上,顿时。沸腾的人群静止了下来。 罗伯斯特小姐从车子上走了出来,她地神情有点疑惑,也有点慌张,更多的是不可置信,但是无论什么表情动作都如同无形的弦,或重或轻的牵引着众人的心。 两道溟如秋水的眼光射了过来,木青山点了点头。 罗伯斯特小姐眼中的讶色飞掠而过。她看不出这个东方青年有什么特殊,但是这个与自己仿若年龄地东方人身上竟然带着一种令自己极为依恋的气息。一种很舒服地感觉,心头大震,眼光却始终无法从木青山身上移开。 为什么会这样? 这位西方贵族小姐很戏剧性地蠕动着红唇,眼睛睁得大大的,直到木青山带着淡淡的笑容走到了她的面前。 这个妞长得很像东方人。 这是木青山的第一印象,当然,他既然已明了本源的力量。当然不会把人的外表放在心上。花开花落,宠辱不惊,美貌与丑陋,不过是生命地一种表现形式而已。 “你好,你可以叫我莎亚。” 莎亚小姐根本感觉不到木青山丝毫的敌意,更要命的是,自己竟然有一种投怀送保的冲动,而在此之前。莎亚从来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我的天,如果传了出去,恐怕…… 莎亚小姐拼命忍住这种莫名其妙的冲动,很有礼貌地向这个神秘的男人打着招呼。 木青山想不到自己身为木灵之祖会对一个修炼自然魔法的人产生什么样地后果,他只想打听那个劳什子圣教怎样走而已。有了前车之鉴,在不能自如地控制体内磅礴无比的灵力之前,木青山再也不敢轻易使用思感去搜索了。 “莎亚小姐,我想找西斯廷圣者,你能否给我带路?”木青山毫不考虑自己的搭讪方式,来了一个开门见山。 此话一出,无数的唇枪舌剑磅礴而出,群情汹涌了。 “该死,这东方小子竟然好大胆,竟然找罗伯斯特小姐是只问路。像这种亵渎佳人的家伙。主啊!一定不会放过他的。”一位天主教徒义愤填膺道,只是他完全不知。面前地这个东方男人就连上帝的代言人教皇都已经收拾了,主的惩罚对于他来说,又算得什么。 “呼,这个衣冠禽兽,我猜他刚刚来自地狱,根本不知道礼貌为何物。” “记住他的样子,别让他跑了。” “我觉得他应该问人家的电话号码,像这种不入流的搭讪方式,我可以断定他的情商还在萌发阶段。”一位留着长发的社会小青年恨铁不成钢,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其实这些人都算是冤枉了木青山,当初修真者薛龙老道入世,视世人如无物,狂怒之下,大开杀戒,根本就视人命如草芥,如今木青山得窥大道,虽然不会像薛龙老道那般无聊,但是语气中也很自然就带了种直来直往、我行我素的震慑力。 “一语天然万古新,豪华落尽见真淳。”木青山本人根本没有觉得有任何地不妥。 “你要找西斯廷圣者?” 莎亚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以西斯廷圣者在美国地身份地位,就算总统要见,也必须按照圣教规定的日程,这个东方人竟然在大街上要求去见他? 面前浮现出西斯廷圣者地模样,不知道为什么,罗斯伯特莎亚小姐仿佛吞下了一只恶心的苍蝇,这倒不是这位大主教曾对她有什么不轨的举动,只是敏感的她受不了那两道炽热的目光。木青山的提问,刚好触到了她的疼处。 常言道,英雄救美,拔刀相助,这句话果然屡试不爽。 “这位美丽的小姐,需要我帮忙吗?” 一位身材臃肿的胖子站到了木青山的面前,巨大的手掌示威性地摇了摇,肉风扑面。 “需要我帮忙吗?” …… 哗啦一声,众人立刻围了上来。 “还真是麻烦。” 木青山眉头一皱,做了一个惊世骇俗的选择。 “你……” 莎亚的手掌一紧,眼前的景物如同幻影变幻,还来不及体会到昏眩的感觉,光线一亮,她已经赫然站在一条人迹罕见的大街上。 木青山垂手而立,风淡云轻,内心着实感慨,像这种瞬移,以前只能在奢望之中,现在垂手掂来,便如呼吸般容易。 “刚才明显感觉到了空间的摩擦,应该可以利用那种传送力量才对,但是又好像缺少什么,看来得花时间消化一下脑袋里的内容了。” 始祖虽然智慧非凡,但是却只看到人类的野蛮与侵略,人类,这个最具创造力与潜力的种族,一息尚存,则生生不息,或许其他星球的生命体,从生命分裂开始,便与文明强大挂钩,而人类截然相反,侵略与创造同时演绎着整个生存的过程。 种族的强大,并非体现在侵略与抢夺之乐,而是体现于创造力,这才是一个种族的生存之道。这是在木青山很久以后才领悟到的。 自己竟然被一个陌生男人拉着逃走?或者说,他想绑架自己?好像不太像啊! 莎亚本是一个高高在上的贵族小姐,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发生的一切,让她感觉既好笑又好气,传说东方人的作风低调,关于这一点,好像有失偏颇吧! 出于贵族的矜持,莎亚抑制心头的微微怒意,静待这名东方男子的下文。 第五章 魔法战 木青山左手悬空伸出,平静的用英语问道:“你身上的木灵之力很旺盛,修炼的是自然系魔法吧?”当日教廷之战中,木青山领略到了西方魔法体系,到了今时今日,已基本上可以区分魔法元素的类别了。 莎亚皱着眉头,摇了摇头,道:“我对魔法很有兴趣,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魔法存在,但是没有老师指导,也没有什么时间去研究,先生,你不觉得应该向我道歉吗?我的车子还在大街上。” 莎亚觉得自己已经够礼貌了,那知道木青山的回答差点让她吐血。 “放心,你的车绝对没有问题。” 木青山仿佛没有看到这位高贵女士皱起的眉头,手掌一收一放,一颗紫荆花种子在掌心膨胀开来。 砰!细微的分裂声体现着生命力和强劲无比的动力,两片超级娇嫩的贝叶向两边分开,萌芽,生长…… 一株紫色的紫荆花奇迹般地出现了。 “你……好漂亮!” 鲜花对女士有着天生的杀伤力,莎亚眼中立刻满是小星星。 “世人以为五行金为首,其实这是一个明显的错误,你是先天的木灵混沌体,想学这些自然类的魔法,简直易如反掌。” 按照木青山的意思,自己只想在这里找一个带路人而已,而这个开跑车的漂亮女人就是最好地人选。 被誉为古典美女的莎亚,同时也是人丁凋零的罗斯伯特家族的顶梁柱。莎亚并不是被当作花瓶的女人,在她的人生格言里,再美丽的女人,都有凋谢地时刻。 “中国人,我不需要花时间学这些杂东西,现在,我只想回家。明白吗?现在不是晚课的时间,我也找不到西斯廷圣者大人。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莎亚小姐地声音刚落,木青山赫地转过身来,眼光平和地注视着大街的尽头,嘴角含笑。 蓦然,一个洪亮的声音传了过来。 “莎亚小姐,这个卑微的东方人没有伤害到你吧?我的弟子说你被人劫持了。我马上赶了过来,圣主祝福,终于没有什么不幸的事发生在你身上。” 大街的尽头,西斯廷圣者那高大地身影显现了出来,眼光转到了木青山的身上,满是不屑,冷冷地道:“东方人,不管你是什么目的。先放开高贵的莎亚小姐,别弄脏了她的衣服,我的天!我怎么会让这些疯狂的异教徒开始在美国横行了。” 木青山耸耸肩,示意这位美丽的小姐离开,事实上,他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会遇上这位美国“圣者”。刚才只是觉得这位开跑车地小姐身上气息特别,气质高贵,那么像这样的人物如果出事,很容易引起这些所谓的美国英雄出现,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到,正想找这位圣者的麻烦,就刚巧遇上了。 事实上当莎亚小姐离开圣廷,一名忠实的手下在圣者的示意下,远远地吊了上来,莎亚在大街上“出事”后。圣者大人以为英雄救美地机会到了。甚至不吝惜借助神器的传送功能,在锁定了莎亚小姐的气息后。立刻赶了过来。 莎亚颇为吃惊,不动声息地道:“中国人,这位就是西斯廷圣者了,你不是想找他吗?” 西斯廷也吃了一惊,问道:“他想找我?” “果然很强大的存在,这老家伙利用自己特殊的身份作威作福了这么久,是时候让他回归本源了。” 意随心动,思感如潮水般弥漫开来,立刻封锁了整条大街,在大街之内,空气犹如灌满了铅般,隔绝了所有的外界信息。 “开,花之壁垒。” 一颗小小的种子膨胀开来,在本源之力强大灌注的催发下,开成了五瓣硕大的花蕾,登时把晕了过去的莎亚小姐包了一个严严实实,这是一个自然地壁垒。 “重力领域?” 西斯廷圣者地脸色变了,透明的斗气沛然而出,周身闪烁着光明大法师那种特有地光芒,一根黑色的拐杖奇迹般地出现在他的手中。 “东方人,你为什么要杀我?是黑暗议会的人找你来的吗?你开一个价,我可以给你双倍的价钱,不,十倍都可以。” 西斯廷圣者的内心空虚得要命,因为他完全看不透木青山的存在,也感觉不到任何属性的能量波动,巨大的压力却是有增无减,只有一个解释,对方比自己强大得太多。 木青山淡淡地道:“没有任何人找我,我只不过是挺想杀你的,就来杀了。” 一根黑乎乎的木棍悬空出现,黑黝黝的毫不起眼,但是这根棍子一经出现,本来静止不动的风,立刻环绕着棍身疾旋,形成了淡淡的涡旋。 圣者西斯廷一咬牙,恶狠狠地道:“东方人,你虽然比我强大,但是你想杀我也没那么容易,别逼我。” 嗖!回答他的是急剧的破空之声,一丝肉眼难见的黑线如电闪了过来,丝丝缕缕的牵引气息让圣者西斯廷心神一阵震撼。 一个简单的照面,竟然可以扰乱自己的元神?这是什么攻击? “本源召唤。” 木青山轻轻地吐出四个字,环绕在木棍上的气息换成了青色,吸附能力更强大了,大凡生命力都来自巨树本源,除非是外星异物,否则休想摆脱了来自灵魂深处的呼唤,就好像一个人即使再坚强,长大以后事业有成,午夜迷茫的时候,总会回想起年轻地岁月。那一分难言的触动。 这是道家所厌恶的元神攻击,按照西方的说法,黑暗中的亡灵法师,往往都是控制灵魂的高手,他们也有类似的技能。 “你……你是亡灵法师?” 西斯廷大惊失色,手中地的拐杖还来不及丢出去,一丝肉眼难见地细丝没入了他的额头。进入了他的元神。 一副幻影登时自生自成。 星球的演变,再到人类的衍生不息…… “回归本源吧!那里才是你的归宿。” 木青山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地魔力。 幻影。这一定是幻影,人死如灯灭,本圣者才不管什么宇宙危机,自己能够活下去就行了,我不甘心。 西斯廷圣者低声怒吼,如野兽,如怒雷。他的额头变得如同沼泽,这里凹下一块,那里凸出一块,他正在用光明圣火焚烧进入身体的异力,只见他慢慢地跪了下去,上半身剧烈的颤抖着,这种痛苦,甚至超越切肤之痛。 十四级的光明大法师。已拥有了超越始祖控制的能力。 砰! 似乎是玻璃器皿破碎的声音。 西斯廷猛地站了起来,幻影全部消化了,汗水不知道时候已经湿透法袍,湿湿黏黏的,让他看起来多了几份狰狞。 木青山后退了半步,他有点意外。美国圣者地强大,果然一点都不逊色。 在光明法师的眼里,一切乱力怪神都是异物。 “万能的圣主啊!你无处不在,让道路开辟,大河横恒,……” 西斯廷口中念着咒语,拐杖的末端出现了一个卷轴,这根拐杖正是他的个人空间,大法师的作战,一样是烧钱地游戏。 西方魔法虽然强大。但是发动起来实在繁杂得要命。就算西斯廷撞上东方地仙级的人物,凭借个人储存。再加上护身的法器,几乎可以立与不败之地,可惜他遇到的是木青山。 哧!哧!一阵异样的声音如锯齿拉动,眨眼之间,坚硬的水泥地面延伸出无数条枝枝丫丫。 扑通一声,西斯廷跌了一个狗啃泥,不能怪他大意,就算是仙人,也必须结出几个符印来运行灵力,自始至终,他没有看到木青山任何的动作,一下子吃了哑巴亏。 一连抛出三个火球,地面的蔓藤被烧得灰飞烟灭。 “那个恐怖的东方人竟然没有乘胜追击?” 西斯廷终于完成了最后的音符,将手杖顶端地卷轴射了出去,迷舞纷乱,一个迷乱地世界出现了。 “荆刺罗狱!” 漫天的绿色墙壁堵塞了整条大街,这些疯狂地变异植物见风就长,眨眼之间就到了木青山的面前,令西斯廷圣者疯狂的事情出现了,这些植物似乎受到了无形的威压,还没有到达木青山三米之内,立刻倒卷而回。 开玩笑,木青山是木灵气之祖,背负着整个世界的生灵之力,就算还不能融合,这种自然系的魔法在他的面前,无疑是鲁班门前弄大斧,关公门前耍大刀。 “怎么回事?” 西斯廷这辈子还没有见过这么怪异的事情,好在他凝集的斗气已经颇具形态。 咻!咻! 两道如剑似刀的乳白色斗气破空而出,直劈向木青山所在的位置。 “缠!” 黑木棍轻轻一颤,在木青山的神念驱动之下,毫不畏惧地迎了上来,与白色斗气撞了一个正着。 蓬!蓬! 急剧的爆炸在木青山刻意创造的异力空间内发生了,水波纹般的能量荡漾开去,还好,外界没有任何的力量波动。 木青山分出力量来维持两界的平衡,西斯廷却是全力而为,中间已经打了一个大大的折扣,这才让他支持了两招之久。 嗖! 木青山一声清啸,借助不知道强大了多少倍的火舞圣光气,整个人化为一发炮弹射了出去,只这一击,如山崩,如海啸。 右臂微弯,如弧形,横在面前,一记紫金色的不死刀印斩出,轰!轰!轰!…… 后续的十几记斗气在间不容发之间被木青山一口气化去,势如破竹,爆炸之声络绎不绝,木青山整个人如彗星直射地球,带着淡淡的尾芒,一连射穿了斗气布下的三重力场。 “回归本源吧!” 整个人飚到了面无人色的西斯廷圣者面前,木青山手掌微抬,落日熔金般的力量汹涌而出,无息无声,西斯廷圣者整个人被烧成了一阵青烟。 十倍的火舞圣光气,足以焚烧十四级法师的灵与肉。 一场经典的强者歼灭战,可惜历史将不会有任何的记载。 第六章 西方混乱 当莎亚小姐回到别墅的时候,如同做了一场梦,她不知道是谁把她送回来的,她只知道,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 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信息。 “如果想找我,你可以拧破这颗种子。” 条件反射,莎亚的一探口袋,果然摸到了一颗种子。 “姐,你在不在,我回来了。” 呼的一声,房们被人很粗鲁地推开,莎亚皱了皱好看的秀眉,她知道是谁要进来了。 罗伯斯特家族已是一个没落的大家族,历史上曾经有罗伯斯庇尔大公的辉煌,但是先者的光辉早已遗失在风月悠悠之中,到了这一代,嫡传的只有莎亚以及一个终日与吸血鬼混在一起的弟弟,罗伯斯特家的二公子五毒俱全,却是没有贵族的傲慢与偏见,还算是一位热血青年。 莎亚一直没有考虑嫁出去,大半原因在此,而与二公子保持良好关系的损友,倒是大半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人家这位国色天香的姐姐身上。 莎亚正胡思乱想,一位满脸激动的年轻人信步走了进来,人未到,声先闻,只听他吼道:“老姐,大新闻,圣者被人暗杀了,消息已经得到了证实。” 这个一头金色头发的年轻人快步走了进来,身材高大,五官却颇为清秀柔美,与莎亚有三份相似,如果单论外貌。这小子绝对是个少女杀手。 “圣者……死了?” 莎亚思绪如电转,猛地坐了起来,圣者?那天不是赶来大街救自己吗?难道…… 是那位东方少年杀了他? 她记得很清楚,自祈祷神之祝福开始,神乐在天空奏起,神圣的气息洒满了大殿地整个角落,圣者在人们的心中是无敌的存在。还有人能杀了他么? 她以怀疑的眼光打量着弟弟,问道:“我睡了多久?” 大卫张大嘴巴。犹豫了一下,终于很小心地道:“我怎么知道,我有两天没有……没有回家了。” “难道还会有人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二公子又嘀咕了一句,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他畏惧的人,恐怕就是这个姐姐了。 习惯性地,这名金发青年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大摇椅上,打算“洗耳倾听”老姐那番老掉牙的长论。 出人意料地是这次莎亚没有追根究底。只是叹息了一声,道:“我感觉很不好,这里要发生大事情。” 大卫喜上眉梢,接话道:“可不是,先是前任皇教陨落,现在就连圣者都被人杀了,黑暗议会的那帮人有得乐了。” “黑暗议会?你那里打听来得名字?”莎亚皱了皱细长地眉毛,她很反感弟弟与那帮西部的牛仔混在一起。在她的认识里。牛仔就是最坏的青年人了,她根本不知道这世上还有真正的黑暗存在。 大卫得意地说道:“我查清楚了,咱门家族的大对头,丹东家族的后台就是黑暗议会,咱们地事业一直不能通过政府,听说就是这个议会的人在上面压着……啊!” 二公子的发言戛然而止。莎亚已经变了脸色,一张玉脸冷如冰霜。 “我说过多少次,以后不准去得罪那些我们惹不起的人,难道你忘记了吗?你还没有成家,如果出了什么差错,那我怎么办?茜茜小姐对你挺有好感的,你什么时候去跟人家见个面?” “姐,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你……” 莎亚抬起头来的时候,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原来大卫已经跑了出去。 砰!一声异响自外面传了进来。接着一阵人声杂乱,大卫那副大嗓门顿时响了起来。 “干什么?为什么踢了我家大门?辣块你妈妈。骑士就了不起吗?你们又不是警察!丹劢小子,你他妈的别用该死地长枪对着我,我有理由控告你们私闯民宅。姐,你快出来。” 蓬!似乎是什么东西爆炸开来,接着就是大卫那声夸张的嚎叫,劈里啪啦,短兵相接的声音如同放鞭炮般响起。 “最后一个见到圣者的人是莎亚小姐,所有的嫌疑犯,一律带走,谁敢反抗。” 莎亚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圣者出事那天,她刚好在场,这些精明地宗教狂热份子无所不能,罗伯斯特这样的没落家族,如何能沾得起暗杀圣者的罪名? 莎亚赤足站在房间中,饶是她平时冰雪聪明,匆忙之间,也是茫然无措。 又是砰的一声!房们被踢开的声音在莎亚的心中如同玻璃破碎,心痛之处,到处都是碎片点点。 难道罗伯斯特家族就这样毁了么? 莎亚没有与圣教打过太多交道,但是深知圣者的权威,包括总统在内,没有任何人敢对抗来自真神的愤怒。 梵帝冈教廷曾经在国际上追认侵华的日本人为“圣人”,而罗马总统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国际上的评论也是态度模糊,指桑骂槐,美国地天主教虽然不敢这么嚣张,那仅仅是没有人触摸到老虎地屁股而已,那种姑息养奸的作法同样让人无可厚非。 “原来罗斯伯特小姐在家啊?那就好办了。” 房间踏进了五名圣教骑士,为首那名正是丹劢,曾经片面地扬言与莎亚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结果遭到了全城青年人地鄙视,谁不清楚,这两大家族本来就是水火不容。 身材高挑得近乎完美的莎亚小姐就这么赤足站在房间之中,全身如同沐浴在圣光之中。清丽难言,神圣不可侵犯,神地仆人也是凡人,何况这些精力旺盛的骑士? 带头的五名骑士眼中闪过惊艳的感觉,如遭雷击,而堵在外面的武士也是鸦雀无声,目瞪口呆。被板住了手臂的大卫却是一声接一声地狠骂着。 “你们接受了谁的命令?难道以你们地英明,也以为我这样的一个弱女子能成为谋杀圣者地帮凶?”莎亚平淡一笑。如春暖花开。 “或者说,你们是来把脏水泼到罗伯斯特家的吗?” 丹劢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尽力展示出骑士传统的优雅笑容,礼貌地说道:“我绝对相信莎亚小姐的清白,我们也就带您回去问几句话而已,我以丹东家族的名誉担保。莎亚小姐一定会安然无恙。” 莎亚已经恢复了冷静,冷声道:“既然如此,那你们还不放了我弟弟。” 丹劢一惊,回首喝道:“先放了大卫先生。” 莎亚毫不领情,向大卫招手道:“大卫,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丹劢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静静地站立一旁。大卫不屑地擦身而过。 “不管是真是假,先试一次吧!” 莎亚下定了决心,不动声息地拉住了大卫的手掌,把那颗植物种子塞了过去,用力一拧,大声道:“我跟他们走一趟。罗斯伯特家族的名誉不能玷污,如果有什么事情,拧碎这颗种子,千万别冲动。” 后面那句话是压低声音说地,那些教廷的骑士闻言却是十分欢喜,很多人还颇后悔刚才过于冲动,毁坏了莎亚小姐的家俱什么的,像这样高贵美艳的小姐,又怎可能是谋杀圣者的同谋? 这一刻,莎亚以她的美丽征服了这些骑士们高傲的心。 一泻千里、奔腾不息地密西西比河是美国第一大河。 它同南美洲的亚马逊河、非洲的尼罗河和中国的长江同称为世界四大长河。 如果乘坐飞机从美国上空向下俯瞰时。常常可以窥见河两岸一片青绿的大地上。密西西比河就像一条乳白色的飘带,由北向南嵌在美利坚合众国地大地上。银白色的河水静静地向南流着。河上一队队一列列的顶推驳船南来北往,呈现出一派繁忙的景象。 美丽富饶的密西西比河发源于美国西部偏北的落基山北段的群山峻岭之中,迤迤千里,曲折蜿蜒,由北向南纵贯美国大平原,注入墨西哥湾,全长3950公里。 眼下,木青山就是站在河底,手指不断变换,纠结成几百道复杂无比的印记,这是来自始祖的巨大的本源力量,但是如何运用,却是木青山自己地领悟了。 澎湃地本源力量散了开来,自动在木青山的周围形成了一个隔水层。 木青山微微闭上眼睛,开始感受本源之力地强大召唤,与西斯廷圣者之战,木灵之气夹杂着心神力量同时攻击,结果在无意中形成了强大的“本源召唤”,这是木青山根本就想不到的,一种水到渠成的感觉。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春雨的无声无息,却有着强大的生命力量,正如同本源力量的冰山一角般。 一副自然变幻图赫然出现在面前,一个接一个霹雳轰炸在黑糊糊的大地上,黑色是世界的主宰,偶尔蛇形延伸的闪电,不过是浓墨天空的一抹重彩而已。 霹雳,闪电,单调地重复着,大地充满着森然的死气,确实来说,这并不算是大地,暮地,又是几十个大型的霹雳炸了下来,轰的一声,什么东西夹杂着漫天的霹雳雷电中如流星般堕落而下,速度快得惊人。 似乎是一个人,又不像,或者说,一块会蠕动的东西而已。 木青山的眼皮一跳,内心一动。 这就是始祖最初的形态,他掉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早已筋疲力尽,而最糟糕的是,这里根本就不是生存的地方。 大地肃然,没有大陆海洋之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始祖的力量恢复了一些,轻微地动了一下,于是第一个细胞开始分裂了,原始海洋终于形成。 木青山心中暗喜,按照这样冥思下去,越来越接近本源地力量,只要自己消融了体内乱七八糟的巨大力量。从而创造出属于自己的新力量,最后创造出适合自己的招式。那就大功告成了。 一条光明大道,慢慢地在眼前铺展,没有方向的人是盲目的,木青山曾经经历过这个迷茫的阶段。 “竟然有人在召唤我地分身?是她?” 就在此时,意识之海一动,眼前所有的景象幻影破灭,木青山地身体一纵。哗啦一声巨响,漫天的巨浪冲开水底天,人影一闪,木青山的身影消失在密西西比河的空间。 “什么破玩意,用来唬人的吧?竟然欺骗了老姐,不行,我得去找凯德他们帮忙。” 大卫愤愤地丢掉了揉成碎末的种子,一脚把一张椅子踢得滚了出去。雇佣工人与园丁早已吓得逃得老家,罗伯斯特家族此刻凄冷得惊人。 “你找我?” 突然,一个很异样的声音响起,带着东方地口腔,发音却是地道的英语,大卫当场就怔住了。 “你是谁?……你怎么出现的?” 大卫后退了几步。脸现讶色,他混迹于西部牛仔世界,见惯了光怪陆离的事情,但是像木青山这种神出鬼没的存在,已经超越了他的见识。 木青山愕然问道:“莎亚小姐把通讯种子给了你?” 西斯廷出现在大街时,曾经称呼那位西方小姐为莎亚,木青山记忆还很深刻。 “你认识我姐姐?”大卫的元神归位,立刻仔细地打量着木青山。 够剽悍,出场又那么恐怖,估计是一个高手。但是……他能给自己什么帮忙吗? 木青山不言不语。思感如潮水扩散了出去,立刻笼罩了半个城市。 莎亚的气息很明显。正向某个方向移动着。 木青山地意识跳了一下,他捕捉到了弥漫在城市里那浓郁的杀意,而刚好此时,来自教廷与圣殿的联合狩猎行动开始了。 酒巴、地下世界、流浪汉的集中营,全部被杀气腾腾的骑士洗礼了一遍,任何可疑人士立刻被带回教廷。警察保持了出奇的沉默。 超过二十名吸血鬼集中在一栋摩天大楼地阳台上,天空不时闪过疾掠而过的黑点,更多的吸血贵族正在匆忙赶了过来。 “教廷和圣殿怀疑我们杀死了西斯廷,已经开始扫荡我们了,我们绝对不坐以待毙,一定要给他们一个血的教训。” “我真想试一下新任教皇大人的鲜血,味道一定与平常人不一样。” 这名女吸血鬼,尖着声音叫了一句,旁边立刻有同族搭腔道:“梅琳,你去嫁给教皇那老条老狗吧,一定可以每天晚上吸个痛快!哈哈。” 就在另外一条大街,十三名全身戒备的骑士闯进了一间湿暗的房子,顿时鸡飞狗跳,一番剧烈的战斗后,三名化身为人狼的异族悲伤地大叫着,慌不择路地闯了出来。 这三名人狼身形尚小,还处于发育阶段,但是行动迅捷,远远超越同等年龄地狼族。 “快走,去找你们地父亲。”一声悲呼从屋子里传了出来,随即化为凄厉的嚎叫。 哈哈!终于立了大功了,可惜跑了三个崽子。 骑士们那得意走调地声音荡漾了开来。 以西斯廷出事地点为中心的大街上,各种三流九派的人物到处游荡着,一片乌烟瘴气,随时可见一些暗势力的头头被人强行押出了娱乐场所,诉喝与叫骂声远远地荡漾着,伦敦西街以北,几十个黑社会组织宣布解散,废话,手下都被抓走了,难道做光杆老大吗? 此刻怎一个乱字了得。 教廷与圣殿的权威同时受到了挑衅,这可是非同小可的事情,人们终于惊讶地发现了,我们的总统大人似乎不敢稍加表态,底下的绝大多数官员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教皇与圣者双双陨落,竟然滋生了出这么多事情,还好,伦敦各种暗势力都出动了,省得我一个个地找。” 木青山的眸子射过炽热的光芒,抓住大卫的手臂,高速移动,立刻到了三名奔跑的狼人面前,悄然而立。 轰的一声,三名小狼人一头撞了上来,立刻狼狈不堪地跌倒在地,再也无力爬了起来。 大卫还不弄清楚眼前的处境,在一片嗷嗷叫声中,十几名骑士从矮小的房子冲了出来,看到三名小狼人倒在地上后,立刻围了上来。 “朋友,我们是教廷主圣殿的使者,负责捉拿异端,感谢您的出手相助,一会我们收拾了这三头小崽子,可以去橡木酒吧喝一杯,他妈的!伦敦的这鬼天气实在是不适合站在大街上。” 带头的光明骑士感觉到了木青山身上流露出来的强大气息,立刻上前套近乎,那种满脸堆欢的市侩模样,那里有丝毫骑士应有的圣洁。 “咦,大卫,怎么是你?” 带头的骑士瞥到了站在一旁大吐特吐的大卫,不由得大惊,罗伯斯特家族被列为嫌疑对象,这家伙竟然跑到这里来了?这不是便宜我了吗?看来运气来了连墙壁都挡不住啊! “把他拿下。大功当前,带头的骑士翻脸不认人,根本无视木青山的存在,直接扑了过去,就在此时,一根白得耀眼的东西突然横了过来,刚好点在他的右胸口。 就这么轻轻一点,一股神圣而熟悉的气息弥漫了整个大街,带头的骑士顶不住来自灵魂的战栗,连续后退了三步,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圣者的法器?” 有人顿时惊呼出声,连声音都颤抖了。 站在面前这个东方人竟然是凶手?他杀了圣者? 微白的杖身发出淡淡的光芒,正在轻轻地颤抖着,上面还留着西斯廷的力量印记,木青山还没有时间将其炼化。 木青山平淡地道:“不错,正是我杀了你们的圣者。” “是你杀了圣者?”大卫火烧屁股地跳了起来,惊讶程度不下于那些惊慌的骑士。 “杀掉他们。”一个平淡的声音在木青山心中响起,没有夹杂任何的感情,正是白求仁的声音,始祖把力量借给了木青山之后,早已进入了昏睡期间。 木青山的眸子暗淡下去,随即换成淡淡的绿色,行若实质,这正是木灵气最强盛的预兆。 嗡嗡之声大作,法杖顶端的白光慢慢地暗淡了下去,须臾间,隐隐射出了墨绿之色,安静地握在木青山的手掌中。 强大的本源力量,片刻已将这件法器强行炼化。 十三名骑士堪堪扑到了面前,木青山嘴角浮现出绝对从来没有过的冷酷,随手一划,漫天的罗藤遮天蔽日地覆盖了下来,没有任何的多余动作,这些教科书出身的传统骑士们那里见识过这种怪异的魔法,片刻之间,全部化为滚地葫芦。 木青山略为沉吟了一下,按照实力而论,这些骑士不算是什么不愿意回归的强大的存在,虽然傲慢无礼,但是罪不至死,故而没有伤人之心。 就在这时,本来滚倒在地的三名小狼人爬了起来,对着天空一阵怒吼,口中快速长出了泛着金属光泽的獠牙,猛地扑向地上的骑士。 第七章 血族风狱 “快走,如果你们还想要命的话!” 木青山对这些骑士没兴趣,更不想伤害这些小狼人,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面前闪着森寒白光的獠牙,他的思绪回到了很久之前,某场丛林中惊心动魄的恶斗。 一伙人走得干干净净。 “恶魔,他……他一定是恶魔。” 大卫喃喃自语,刚想转身就跑,木青山已经转过身来,平淡的微笑在他眼中似乎变成说不出的狰狞,道:“嗨,黑暗议会在那个方向?”这小子见到狼人毫无畏惧,说不定会知道点什么。 “在北……北方。” 大卫眼光一阵涣散,生怕木青山手掌一抬,一股火焰烧了过去,估计自己就留下一地灰尘了。 “北方?” 木青山跨步到了大卫的面前,猿臂一伸,猛地搭上他的肩膀。 啊…… 惨绝人寰的叫声响彻了整个伦敦大街。 呼呼之声大作,头顶黑影乱闪,那些平日躲在黑暗角落中的贵族全都红了眼,顾不着惊世骇俗,展开着宽大的翅膀,不约而同的向着一个古老的城堡赶去。 片片乌云集中在伦敦的天空,浓得如同化不开的墨,黄昏提前到了人间,平常人感觉不到邪恶的气息,政府当局发布了信息:今夜可能有狂风暴雨在伦敦登陆,具体地点还不确定。所以的企事业单位放假二天,否则后果自负。 像这样地天气,历史只有过一次记载,三十年前,邪恶的亡灵法师卡拉亚被烧死在教廷的广场时,整个天空一样布满了乌云。 感应到下方有些古怪的气息,意识微动。木青山立刻悬浮到了半空中,脚下掠过一长窜的黑影。木青山虽然强大,却看不出这些黑影是什么种族,略为沉吟,立刻御风跟了过去。 大卫本就是一名热血青年,很快就适应了高空飞行,在紧紧地抓住木青山的衣角后,兴奋地道:“这些是血族。我认识几个血族的朋友,但是他们还不能飞行,别让他们发现了,否则咱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原来是血族,估计是群蝙蝠精之类地吧!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 木青山皱眉道:“他们好像赶往西方。” 木青山淡淡地道:“你姐姐地事先放一放,她不会有事的,咱们跟过去瞧瞧。” “不会吧!这些变态一定会吸干我们的鲜血的,喂。你能否先放我下来?我有惧高症啊! 大卫吓得差点从高空跌了下来。 一栋耸立在萧瑟微风中的古老城堡出现在城市的尽头,破落、衰败,犹如一座弃置的废墟。 风凉森然地气息悠悠地蔓延着,偶尔升腾起几缕细微的黑气,当然,常人是无法见到这些黑气的能见到这座城堡的人早已作古。除非血族的贵族大规模集会,否则,这座古老的城堡将一直沉睡在异度空间,永不见天日。 嗖!嗖!嗖! 黑影自各个破开的窗口闪了进去,络绎不绝,这些黑暗的使者们似乎找到了天堂,尖嘶地声音远近可闻。 “你先呆在这吧。”感应到这座古堡的强大,木青山不敢带着普通人过去,将大卫放在了一幢房子的屋顶上,然后将全身的气息收敛了起来。悄然无声地到了古堡的正上方。临空俯视。 “吸血鬼应该不是善良之辈,让他们回归本源。也不算是滥杀无辜,问题是,自己如何能收拾得了这么多的吸血族。” 木青山深谱自然之法,所谓一理通,则百理融,存在神话中地八九玄功之变,不过是小儿科的遮眼法而已。 元神不变,形体随便改变,地仙极的仙人可以有三十六变,也称为三十六地罡,天仙之上的人物可以精通七十二星宿的变化,相对而论,木青山却是一个怪胎,经过始祖的本源力量改造后,他成为最原始的单细胞动物,可以千变万化。 木青山不敢大意,思感化为极其细微的分支,慢慢地延伸而下,悄无声息地摸向城堡的内部,探索着千年以上黑暗一族的秘密。 感觉到木青山地入侵,无数道阴暗邪恶地气息扑了过来,但是仅仅在刹那之间便饶了过去,很简单,木青山的气息合乎自然,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城堡共分五层,错落有致。 一大群身穿黑衣地人拥挤在各个房间内,最上层站着五名神态倨傲的老年人,身上散发出浓郁的血腥之气,形容枯槁,神态颇为沧桑威严,应该是吸血族的高层。 一名嘴巴微肿的吸血贵族极不耐烦地走动着,不时伸出舌头添添干裂的嘴巴。 “血长老,你想尝试新鲜的血液,那还不容易吗?” 站在血长老旁边一名吸血鬼笑吟吟地拍了拍手掌,不过他的笑容实在让人不敢恭维,鹳骨深深地陷了下去,声音如怨鬼夜啼。 “上来吧。” 声音刚落,阁楼走上来两名负着翅膀的吸血獠,这两名吸血獠架着一名晕了过去的中年人,径直走到了血长老的面前,恭敬了点了点头,快步下楼,毫无拖泥带水之感。 “这……我说埔长老,你真是好人啊!给我准备如此香馥馥的血液,我得如何感谢你呢。” 埔长老城府极深,微笑不语,其他长老却在肚子里骂开了。 吸血一族乃是最干净神圣的家族,怎么出了一个马屁精?妈地。这不是与卑鄙的人类如出一辙吗?真是该死啊! 血长老是这里资格最老的吸血鬼,已经有千多年的寿命,自然不用跟这些徒子徒孙客气,焦黄的獠牙一张,狠狠地咬向肥白的脖颈,口中发出满足的哼哼之音。 “茹毛饮血还自称神圣,这些生物难道也是始祖生出来地?” 小不忍则乱大谋。木青山收起了思感,这种血腥的场面实在不堪入眼。这也让他更加坚定了灭掉整个血族地决心。 突然,木青山的意识一动,感应到一个与这些血族同类,却强大得多的存在。 “人类,你身上的力量并不是来自教廷,为什么要与我们黑暗一族作对?” 刚刚才一靠近,血族之主。本代血皇已经感觉到木青山的强大,希望能够化干戈位玉帛。 “你们以人类为食,任意屠杀生灵,又是各种疾病的源头,像这样邪恶的存在,不应该存在世间。” 血皇,怒道:“这本来就是个弱肉强食地世界,我们吸食人类。人类屠猪,更何宰狗,本来就是一回事,何况,我们族人死在你们人类手中的数目更多,我们吸血一族存活了几千年。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像你这样狂妄的话,哈哈……” 木青山淡然道:“过了今天,恐怕就不一样了。” 一丝决绝的神色从血长老枯槁的颜色一掠而过,枯木般的手指临空急划,连结几百道漆黑手印。 呼的一声,头顶升起了一根黑黝黝的薄剑,发出丝丝寒气,天空之中,漂浮地乌云如万流归宗的姿态汹涌了过去,片刻之间。这柄黑剑隐入了云雾之中。 “炎风地狱!” 血皇很明白敌人的强大。一出手就动用了终极绝招。他在黑暗世界的地位如此崇高无上,因为他是唯一一个懂得开启炎风地狱的吸血鬼。五十年前与教廷的对抗,甚至百多年之前,令一名东方仙人知难而退,都是因为在千钧一发地时刻,血皇打开了那个恐怖的存在,来不及撤退的敌人将被扯进了那个风口,从此在人间蒸发。 砰的一声,血皇的左腿骨悄然而碎,化为粉末,同一时间,几百个古老邪恶的符号冒了出来,形成了一只怪形怪壮的骷髅,张牙舞爪地向木青山扑了过来。 几百股邪恶血腥的气息同时直扑木青山,经过强大的自然力炼化之后,竟然还有三二股顽强的黑气扑入了木青山额头,一股冷彻心扉地感觉让他很不好受。 始祖地力量超越世间认知的范围,但是毕竟是借用地东西,不能集中攻击。 火舞圣光火自身体内部冒了出来,直冲体表三尺之外,那股不适的感觉终于消失了。 蓬!蓬!蓬! 手中的黑木棍迎风而长,青光大盛,飞腾如龙,直逼向那只古怪骷髅,强大至极的本源之力,又岂是邪物可以抵抗的。 青色光芒每炼化一股黑气,那具骷髅就退缩了一分。 “哼!原来是魔武双修的东方修士。” 砰的一声,血皇仅余的一只脚化为一堆粉末,身躯虚空而站,又是几百道符号弯弯曲曲地飞了出来,这次并没有攻击的迹象,而是饶身一周,猛地飞向头顶的黑剑,立刻黑光大盛,堪堪抵抗住黑木棍的攻击。 下一刻,血皇终于完成了咒语,吐出一连串黑黑气缭绕的珠子,这些黑珠子很是诡异,如龙眼大小,珠身上映照出神态各异的人头,有惊讶,有惨叫,有绝望…… “镇住你的元灵。” 哧的一声急响,四颗珠子同时飞临木青山的头顶,一条黑色光柱射了下来,气冲斗牛,木青山一连放出几十颗异力种子,那知道受到邪恶气息的影响,这些种子竟然膨胀不了。 血皇自残身躯,牵引了大半的本源力量,一时之间,木青山也是无可奈何,虽然动弹不得,但是他有本源之力护体,这四颗珠子一味在头顶急旋,又如何落得下来? “魔王解体!” 又是砰的一声脆响,血长老之留下了一个可怕的悬空头颅,而木青山的思感已经摸清楚珠子的运行规律,刚想先把里面的怨灵释放出来,那知道脚下一软,地面登时倒塌,利风如刀,一片黑暗无边无际地笼罩了过来。 混沌,无边的混沌,偶尔吹了过来的风,夹杂着恐怖至极的切割之力。 木青山成为这混乱天空中的风筝,又如无所定的飘絮,就算身为地仙级的人物,也无法在这里待上一个时辰,只要灵力消尽,须臾便是灰飞烟灭。 没有一切固体形状的事物存在,就算再坚硬的异物,也必被无数的风窝搅的粉碎。 饶是木青山有本源的力量护体,眨眼之间,也被切割得遍体鳞伤,一个念头还没有转过来,一个更大的斡旋急风出现了,轰的一声,木青山被切割成为几十块,四散分开。 一阵龙卷风飘了过来,登时把木青山的灵体分得更远了。 他有本源力的护体,肉身万古存在,但是像这样无边无际的存在,组合一块肉体,恐怕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后的事情。 “奇怪,始祖的记忆中,竟然不存在这块地方,竟然是什么样的存在?难道人类出现之前就形成了?” 木青山郁闷得想死,他的思感根本就看不透着些风是如何产生的,摸不透规律,自然不能运行自己强大的本源力量,否则一个念头就可以让肉身重新组合了。 “看来只能冥思了。” 意识一动,在密西西比河的出现的地图再次出现在面前,确实来说,是出现在木青山的意识之海盘古开天辟地,分天地两界。 鸿钓老祖双手轻划,再次把天地细分,天,分为九重天,西方领域,仙界雁翎洲,神界昆仑,一共四界:地,分为人间与地狱一共二界。 木青山终于明白六界的由来,但是问题来了,按照人间的妖魔道的修炼之法,在每一个境界里,只要新生出灵力,然后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力量绝招,引动仙界的天雷之劫,就可以在各个境界飞升,由低而高。 但是木青山根本就不是什么修真之人,妖魔道的修炼办法根本就是牛头不对马嘴,试问一个学会飞的超人,有如何去学习蜗牛的行走之法? “风,竟然超出了始祖认知的范围?怎么回事?他可以解释那么深奥的道理,竟然连如此简单的自然常识都理解不了?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天上一日,人间一年,与九重天的时间推移不同,风炎地狱的时间永远都是静止的,就如同没风的世界,万物静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万年,或者百万年,终于有一天,木青山悠悠地睁开了眼睛,笑道:“原来如此。” 话音刚落,散落在各处的肉体立刻在光秒之内集合,快速地组合成为新的强大肉体,自然本源之力在木青山的额头压缩成为一个青色的圆点印记,就如萌芽之中的种子。 呼的一声,一道小小的旋风出现在木青山的额头出现,形成了一个波纹荡漾的印记,随即,与那个小小的圆点同时阴去。 风之本源,木青山终于第一次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力量。 始祖感悟了自然的本源,就创造了天地,诞生人类,木青山拥有的风之本源强大不下于自然本源,但是却绝对创造不了生物。 当然,如果用来攻击,那就另当别论了。 双手挥动之间,眼前所有的各种风态全部消失了,无边的风盾消失,风炎地狱成为一个空洞的地下世界。 空间飘荡着几十道强大的灵魂力量,依恋地向木青山撞了过来。 第八章 重回人间 木青山破开风狱空间的刹那,血皇那强横无比的生命倾刻间全然崩溃,本来以高等血族的特性,即便是只剩下头颅,也能够通过将体内能量转化为血肉而复原,但是血皇很明显已没有了这种机会,因为他的全副能量和灵魂与风狱空间联结在了一起,本来应是无比的强大,却被木青山自内部破坏,故而生机已绝,再没了翻本的机会。 木青山身形微微一顿,立刻飞上了半空中,灵识扫向大地。 城中的大部分血族已经纷纷感应到了血皇的灭亡,吓得四处逃逸,乱作一团。此刻木青山已没有兴趣继续猎杀这些血族,神念微动之下,身旁的云朵被层层推开,身形如飞箭般向着东方疾射而去。 香港九龙,上午十点,街上的车流拥堵不堪,十字路口的左侧,一幢银灰色的甲级写字楼门口,随着一男一女的出现,顿时吸引了许多路人的目光。 周乐今天的打扮很抢眼,黑色的小套裙掩不住雪白小腿泄露出来的一抹春光,飘逸黑亮的长发随意挽了挽之后挂在左边肩头,迷人的面孔,凹凸有致的身材,令所有人眼前一亮。而她身边的木青山就显得普通了许多,刻意收敛了气势之后的他,除了身材高大之外,一脸朴实的面容实在令人看不出有什么能够吸引身旁这位美女的资格。 好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不过似乎两位当事人并没有这方面的认识,周乐亲昵无比地挽着木青山的手臂。边走边说道:“据说这家律师楼是香港最好的律师楼之一呢,我要进去了哦!” 木青山笑道:“上班很辛苦的,你想清楚了,干不好活,可是要被老板骂的呢!” 周乐笑道:“才不会呢!人家这么美丽大方,可爱善良,被人宠还来不及呢!谁敢骂我!” 木青山耸耸肩笑道:“真的决定要去上班吗?我们其实不缺钱花。一点也不缺。” 周乐展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道:“笨蛋木头,这跟钱没关系地。女人要懂得独立,才会愈来愈美丽,成天呆在家里,无聊死了,我要不断的学到新地东西,才不要输给你。” 木青山点点头道:“那好吧,你自己上去吧。我在对面的咖啡店等你,说不定别人面试还看不上你呢” “呸!我才不会那么没用呢!你就等着瞧吧!”周乐冲着木青山扮了个鬼脸,轻盈之极的一溜烟冲进了写字楼大厅。 木青山甩开长腿穿过马路,走进咖啡店内,找了个临窗的座位,立刻进入了神思之中。 自己在这场回归本源的行动中,到底能有多大的作为?这样一个一个的找上门去,把那些已经超越生死。不肯回归地强者们收拾了,究竟能有多大的作用? 外太空中的那些外星生物何时行动?如果只是为了尽快获取生命能量,有没有别的更有效的方法,比如发动一场战争?人类的命运何去何从?木青山隐隐觉得,本源始祖会不会只是一种超级强大的生命体而已,但是在智慧和创造力方面。并不一定有与之匹配的能力。 “先生,请问要点什么?”一名男服务生站在了木青山面前。 木青山抬头看了一眼,这个服务生身材结结实实,粗眉大眼,颇有几分英气,端着盘子,一边伸手递过来餐单,一边神情倨傲地望着座位上的客人。 木青山倒也没有理会对方眼中的不屑,只是随便望了一眼餐牌,淡淡说道:“一杯冰咖啡。谢谢!” 这名服务生极有性格。几乎是夹手夺过木青山手中的餐牌,浓眉一挑。大声道:“冰咖啡,他的!” 这一声喊得无礼之极,餐厅内的客人纷纷转头过来瞧向这边,木青山仿佛毫无知觉,一脸地无动于衷。 这名服务生脸色微红了一红,大步离去。 过了一会,这名浓眉大眼的服务生端了一杯冰咖啡过来,放到木青山桌前,目光不留心扫向玻璃窗外,立刻面色大变,蹭的一下蹲到了木青山桌下。 从门口冲进来七八个人,个个身上穿得五颜六色,挂满了破铜烂铁,一看就是一群小混混。 这帮人冲进来之后并不坐下,也不说话,而是四处打量,似乎在找什么人一样。 咖啡厅内的厨房是开放式的,一眼看过去,一览无余,根本藏不住人。这个时间段客人本来就少,大厅内只有几个服务生孤伶伶的站在那里,一脸的茫然。 看到这幕场景,木青山心中突然涌起几分怀念,曾几何时,自己和肥肥那帮小子,就经常经历这种场面,那时候的生活单纯而快乐,着实令人向往。 看着三名小混混朝自己这个方向走了过来,木青山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轻描淡写般的将桌布扯了扯,恰好盖住了蹲在桌下地那位服务生身上。只要木青山不起身,单从角度而论,这几个小混混应该看不到那名服务生。果然,那几名小混混四处晃了几眼,悻悻地退了出去。 木青山心中暗笑,随意望了望蹲在地上的这名服务生一眼,发觉这人倒也有趣,眼中并没有一丝一毫地惧怕,眉头皱得紧紧的,估计并非没有实力,只是不情愿在这种地方被人找事罢了。 等到那帮小混混走得一干二净,这名服务生呼啦一下站了起来,朝前走了两步,忽然又回头,冲着木青山瓮声瓮气的说道:“我叫王重阳,以后要是有麻烦了。记得来这个餐厅找我!”说罢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走得飞快。 这番话听得木青山哑然失笑,重新举起手中地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 就在木青山坐在咖啡厅内回味当年的同时,周乐的面试也趋尽尾声。 “周小姐,你的法律知识基础非常不错,不过要在香港就职。除了对国内的法学知识体系了解完备之外,还需要对香港本地的法规做一些了解。不过周小姐您这么聪明可爱。这些都不是问题。或者我们可以共进午餐,一起讨论一下您需要注意的哪些方向。”说话地这人长得白白净净,三十多岁年纪,鼻梁上戴着一付金丝边眼镜,说话语气显得温文尔雅,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吸引人的魅力。 “贺先生,谢谢你地邀请。共进午餐就不必了,我男朋友在楼下等着我呢!我还有点事,我要先走了,希望能收到您的好消息!谢谢!再见!”周乐从容不迫的站起身,轻移莲步,退出了房间。 面试周乐的这位贺律师愣了一愣,脸上仍带着职业微笑,拿起桌边的电话。拔通号码后说道:“老四,一会有个穿黑裙的极品妞会下楼,你找几个人跟着她!先别动她,先看看她住在哪,身边有些什么人!” “明白!”电话那头传来尖刻的声音答道。 放下电话之后地贺大律师,复又拿起手边的简历。望着照片中的美丽容颜,脸上逐渐露出淫邪的笑意。 穿过十字路口,隔着咖啡店淡茶色的玻璃窗,周乐望着端坐在桌前正朝着自己微笑的那个挺拔身影,只觉得这一刻才是女人心中最甜美,最温馨的时刻。 木青山从容站起身,大步从咖啡店门口走了出来,冲着周乐微微一笑,关切的问道:“怎么样?” 周乐笑嘻嘻地答道:“还行吧,就是面试的那人色迷迷的。虽然掩饰得挺好。不过还是瞒不住本小姐的火眼金睛!那种道貌岸然的家伙,眼神只顾朝着人家胸口望呢。好怕!” 周乐一边说,一边脸上还故作惊骇的表情,自然,这妮子早已见惯风浪,是不会真地惊怕这种事的。 “那是你的选择,你选择要出来工作,当然会遇上这种事!你自己摆平啦!”木青山笑吟吟的说道。 “你好坏,要死了,哪有你这种男人!死东西!看打!”周乐一脸娇笑着捶打着木青山的胸膛。 “喂!死木头!要是我真的被人欺负,你会怎么办?”周乐昂着头,神色间突然变得有些认真的问道。 “啊,那个……一会咱们去吃点什么?”木青山笑了笑,对周乐的问题避而不答。 以自己今时今日的能力,如果周乐还会被人欺负,结果必定是自己将这人挫骨扬灰,轰得连渣都不剩下。只是这些话自己不可以,也不愿意跟周乐提起。 人类世界只剩下多少时日犹未可知,自己的这身力量,虽然比普通人强大万倍,但是终究到底,也只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等到末日浩劫来至,就算是始祖本源也未必能够幸免,这世间地纷争,争来争去,又有何益? 木青山地内心一直很矛盾,一方面通过本源始祖感受到了那些外星生命无与伦比的强,对于人类地未来有些悲观失望,另一方面,又极不甘心真的接受这个现实,渴望与始祖一同对抗这些来自外星的强横生物,只不过每当想到以始祖的强大,都仍选择收集本源能量来进行逃避,这实在不能不令人感到沮丧。 这道心结一直横在木青山内心深处,仅管他一直在做着收集本源回归的工作,也明白这项工作是为了自身和身边人的最后生机而努力,但是对于整个人类的未来,仍是一片黑暗。 街边店铺林立,到处是人来人往,香港实在是个嘈杂而又过于商业的城市,木青山和周乐两人一路边走边逛,倒也不亦乐乎。 “我们去吃双拼烧鹅饭吧!我知道有一家店,特别地道,据说有二十多年历史了,好像就在这附近。咱们去找找!”周乐拖着木青山的胳膊道。 木青山收回思绪,点点头笑道:“好吧!我陪你去!肚子还真有点饿了!” 两人一路沿着大道向南走了百多步,再穿过几条热闹非凡地小巷,眼前道路豁然开阔,竟然来到了一处香港很知名的贫民聚集地。 这一片地界,以本地人居多,很少有游客会来到这里。就连那些朝九晚五的上班白领也很少在这个区域活动,道路两旁。最豪华的招牌就数红灯区夜总会之类的了,再就是一排排的小店,卖着些烟酒茶之类的产品。一身肮脏地小孩子在街上成群结队的飞跑,几个穿着校服地中学生,嘴里叼着香烟,一脸戒备的看着街边的每一个人。街边小贩们的眼神中透着几分麻木,以及对陌生人的警惕。 周乐撅了撅嘴。道:“咱们是不是走错路了?怎么还找不到那家店的招牌呀!要不别找着,随便找个地方先吃点东西算了。” 木青山一扬手,指着前方说道:“你看那边,好像有双拼烧鹅饭,吃饭的人也挺多地,只不过是不是你说的那一家就不知道了。” 周乐皱了皱眉道:“不管了,我们就去那边吃东西吧!人那么多,味道一定不错的!” 两人肩并肩来到了这家顺记烧鹅店。看着店门口那块油腻腻的招牌,再看店里排着长队等外卖的食客,估计这家店的历史也应该有些年头了。 “你先去找个位置坐下,我去排队买吃的!”周乐在生活方面,倒是很懂得心疼自己的男人,从来不让木青山费劲。 “嗯!”木青山随口应了一声。找了个位置先坐下。 这时从店门口又进来几个高大男人,衣着随便,目光却滴溜溜地四处乱转。木青山不经意间与其中一人四目相接,那人立刻将目光偏向一边,脸上表情微微一触,竟然显得略有些不自然。 木青山起初并未起意,因为这些人身上的气息微弱之极,完全只是普通人而已,自己当然不会留意。 这几个高大男人发觉了目标注意到了自己,几人相互之间使了个眼色。齐齐朝着木青山所在的位置大步走了过来。 这五人正是跟那位贺律师有些关联的一群马仔。跟了木青山和周乐几条街,感觉两人不像有钱有势的人物。又见那人似乎一眼瞧破了几人的行藏,不如干脆直接上前,摸一摸底也是好地。 这五个流氓有恃无恐,却不知自己惹上的将会是何等级数的人物。 见这几人靠近,木青山本人几乎毫无查觉,试想一下,谁会对地面上的蝼蚁多加关注,这种完全威胁不了自身的存在,对于木青山来说,犹如蝼蚁爬行,浮云风动,漫不经心。 正当那位贺律师口中的老四一脸倨傲的走到木青山面前,还未开声说话,斜刺里冲出一条人影,跨步上前,瓮声瓮气道:“毛家老四,你们几条癞狗闯到这里来做什么?又在帮那些有几个臭钱的主子办事吗?” 听到有人争执,木青山抬头看了看,咦?出声这人自己居然认识,准确的说,是刚刚见过,这不就是在咖啡店臭着一张脸的那小子吗? 被喝破名号地毛老四一脸怪笑,不阴不阳地说道:“你他妈的什么玩艺,好狗不挡道!老子就是看他不顺眼,要在这找他的麻烦,你想怎样?”说罢这毛老四一指王重阳地背后,端坐在饭桌前的木青山。 木青山心中倒有几分好奇,这流氓居然指名道姓要找自己的麻烦?这究竟是为什么?自己还真不记得不记得认识这么一号人物啊! “想在这找麻烦?你先掂掂自己的斤两吧!”王重阳声若洪钟,与之前在咖啡店里的气派完全如同两个人,随着他一声喝呼,烧鹅店内先是站起了两人,然后接着又站起了三人,这些人个个身强力壮,一看就是些街头打仔。 木青山好久没有见识过这种场面了,心头一热,招了招手,示意周乐坐到自己身边来。 毛老四骂道:“王重阳,你真的想动手?这两个人跟你无亲无故。你他妈的脑袋坏掉了,没事找事,挡人财路,你以后还要不要混下去!” 看来这个毛老四与王重阳倒还是旧识,只是两人看上去不太合拍罢了,听到这里,周乐才明白。原来这伙人竟然是找自己和小木的麻烦,奇就奇在居然还出了另一伙人帮忙抵挡。这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 王重阳哈哈一笑,道:“不关人家的事,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敢来我的地头闹事,小爷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此句一出,王重阳身后的几名兄弟一齐笑了起来,看这架势。这伙小年青确实没把毛老四这几个人看在眼里。 店内的食客们看到这两帮人在争执,纷纷起身离座,避之不及。木青山和周乐却并不为所动,只是两人手牵着手,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眼中俱是调皮地笑意。 木青山的从容淡定,不仅令周乐毫无惧色。同时也影响到了毛老四一伙人,明明这一男一女看上去平平淡淡,结果却有人站出来保驾,而且两人地神色从容大方,完全不像怕事的事,莫非这其中有惹不得的因素?毛老四本就是为贺律师这样的有钱人打探消息。做些偷鸡摸狗的事的主,真要打硬仗,这几个人是不行的,只不过他们因为跟了那些有钱人地关系,认识的势力却也不小,故而并不怕王重阳这帮愣头青。 就在双方对峙不下之时,烧味店的大门又一次被推开了,人未至,声先扬,一把粗豪的声音道:“你们要打断谁的狗腿啊!王重阳!你小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自己的事都火烧眉毛了。还有心情在这打狗腿?” 进来的是一名粗壮大汉,正当壮年。一头乱发,嘴唇粗厚,鼻梁高耸,胸口纹了一只吊睛虎,虎虎生威。跟在这名大汉身后走进来的,还有七八个小弟,这些人手里提着长条状地物品,用报纸包着,来势汹汹,绝非善类。 一见这虎纹壮汉进来,木青山清楚的感觉到正前方的王重阳身形微微一颤,而四周那几个王重阳的兄弟,呼吸立刻变得粗重了起来,心跳也加速了许多。 一见这虎纹壮汉,毛老四立刻露出一脸媚笑,挤上前去,像个斗了气的小媳妇般的说道:“虎哥,我地天哟!这是哪阵风,把您的大驾给吹来了,王重阳那小子欺人太甚,兄弟们今天可要好好收拾收拾他!” 虎哥眉头一扬,气派大得吓人,根本不理会毛老四这样的小角色,而是跨步上前,恶狠狠的吼道:“王重阳!那批货呢?够胆吞下去,不够胆认吗?” 王重阳低下头,沉默了两秒钟,抬起头毅然吼道:“去你妈的,拼了!”话音未落,抄起桌上的一碗叉烧饭,劈头盖脸摔了过去。 这位霸气十足的虎哥没想到王重阳这毛头小子居然说打就打,一时被盖了个满头满脸,狼狈之极。 王重阳身后的几个小子纷纷大吼数声,有的抄起板凳,有的掀翻了桌子,还有两个直奔厨房,冲着厨房里地刀具去了。 虎哥带来地这些小弟倒也半点不含糊,抽出报纸里藏着的雪亮片刀,呼喝着就直冲了上来,吓得周乐立刻捂住了眼睛。 这边王重阳额头上根根青筋直暴,紧咬牙关,先是兜心一脚跺在虎哥地胸口,蹬得这条壮汉连连后退,然后又大力掀起一张台桌,将满桌的汤汤水水洒了个杯盏狼籍。 猛一回头,见那对男女还傻傻的坐在身后的桌上,一动不动,王重阳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粗着嗓子吼了一声:“傻鸟,还不走,等着挨刀子啊!” 正说话间,身后一柄明晃晃的片刀已落了下来,后脑感觉到风声,这王重阳也算天生敏锐,猛一侧身,刀锋顺着肩头滑了下去,拉破了两层衣服,背上多了道口子,还好伤口不算太深,血珠立刻渗了出来。 这小子疼得钢牙紧咬,狠狠的瞪了木青山一眼,目光落向周乐的时候,却多了一丝温柔,以及不愿在女孩子面前叫痛服软的男子气概。 木青山心中微微一动,终于明白这小子为什么会替自己出头了。大概在进入咖啡店之前,这小年轻就看到了自己和周乐在一起时的亲昵模样,所以才会在店里对自己刻意刁难,结果自己以德报怨,让这小子无话可说,谁知到了这边烧鹅店又遇了上这个小子,那个虎哥,估计就是之前找他的那帮人中的一员,所以两帮人新仇旧恨一并算了。这个叫王重阳的小子,倒是恩怨分明,颇有点意思。 想及此处,木青山用手指轻轻弹了弹桌面,轻声对周乐说道:“你在这呆着,我上去活动活动筋骨!”木青山很久没有打过这种烂架了,与其说是去援助王重阳,不如说是看着人家打架,有点心痒痒,找个借口上去耍耍罢了。 木青山一加入战团,场上局面的变化立刻有了质一般的飞跃。 仅管将自身战斗力压抑至普通人的水准,但是眼界和胸襟在那放着,自木青山跃入战团的那一刻起,无论面前挥舞的是长刀还是铁棍,均只一个照面,就瞧破了人家的来路及破绽,随手一拳轰出,对方必定倒地不起。 冲杀了两个来回,刚好回身与王重阳并肩而立,整间烧味店里,前方已再不见一个能够站立着的男人了,这还是木青山留了手,否则就要改成再不见一个能够站立着的活人了。 虎哥与王重阳正在你一拳我一脚的对搏之中,突然发觉四周安静了下来,两人均吓了一跳,同时停下手来,王重阳见刚才还激烈无比的战团,一下子所有人全部倒地,只有那个最令自己看着不顺眼的平庸男人还站在原地,惊得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虎哥却是又惊又惧,他们这些街头混混,充其量见过能够以一敌三的金牌打手,哪里见过一瞬间就把满屋子人都收拾干净的变态身手!再一想到,这人可能是王重阳的同伙,虎哥之前的那副嚣张气焰,立刻萎得无影无踪,一双拳不知摆在何处,是战是停,如何是好! 木青山也有些意味索然,自己分明还没过着瘾,如同一阵风掠过般,就已经云消雨息,实在没什么意思。自己居然对这些普通混混出手,现在想来,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三人各怀心事,居然一同愣在了当场。 就在这时,耳边终于听到了刺耳的警笛声,几辆警车停到了烧味店门口。都说香港电影中的警察总是迟到,最后一个登场,此话果然不假,店内没有动静了,警察们这才大摇大摆的冲了进来。 “喂!是你们三个牵头打架的吧!很好!很有种,敢在老爷地盘上闹事,以后都不用混了!”冲在最前头的那名胖警察一边喝呼着,一边跑步上前,瞧也不瞧,扬手一警棍敲在了虎哥头上。 别看虎哥胸口的纹身威猛吓人,这时候的他已被木青山的变态身手吓麻了胆,被这胖警察一棍敲到头上,血流了满脸,居然还没回过神来。 这胖乎乎的警察见三人中外型最凶恶的一人被轻松搞定,心中不由得骄气横生,环顾四周,同事们已经完全控制住了局面,废话,地板上全是躺倒的混混,连个能起身逃走的都没有,局面当然是一边倒了。 “你!你!还是你!把他们三个铐起来!”胖警官指了指包括木青山在内的三人,命令部下上前拿人。说罢目光朝后方扫去,一眼瞧见了端坐在桌边的周乐,眯着的小眼顿时一亮,怪声怪气的说道:“这个女人是哪里钻出来的,一起带回局里问话!” 周乐皱了皱眉头,刚想坦言自己的身份,木青山已经开始面露冷色了。 第九章 烟尘散尽 了却 木青山缓缓站起身,并无任何的举动,只是目光逐渐变得越来越深遂,周身上下开始散发出的气势愈来愈强,瞬息之间,已漫过了普通人类的心理承受线。 除了被木青山刻意照顾到的周乐和王重阳两人之外,屋内的众人已然跪倒一片,无论是警察还是混混,单是通过皮肤就能感受到的那种源于本能的刺痛,更别说敢抬头瞧上一眼了。这是一种来自高等生物层面的震慑,勾起了每个人基因深处最本能的反应。 木青山身上散发出来的这股强悍气息,以这间烧味店为轴心,迅速向四面八方蔓延,很快,整条街上跪满了不由自主的行人,所有人在这瞬间感应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炙烧与战栗感。 木青山此刻也同样不由自主,只是突然觉得想要发泄,痛快淋漓的发泄,将自己的全副力量展现出来,那是一种抗争,一种对未知,对心中恐惧的抗争。 终于,木青山感应到了令自己几乎控制不住的源头,一股来自头顶上方的奇异感觉! “啊……”木青山再也忍不住,一声仰天长啸,蕴含着绝世力量的音波自木青山口中发出,直冲向头顶上方,顿时将屋顶掀了个稀巴烂,每一寸土瓦砖石都被这道音波震得粉碎,化为细尘飘落到众人头顶。 这时木青山才发觉,头顶的天空。竟然已经黑了! 一艘巨大无匹地太空战舰停在了地球大气层外的虚空之中,由陨石和机械组成的超大舰身,将太阳的光芒挡却了大半,整个北半球白昼变作了黑夜,无数生灵均在同一时间,仰望天空,或惊恐。或彷徨,或祈祷。或绝望,诸多情绪,在每一个人心中滋生。 自己一直担扰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身形微微晃了一晃,木青山瞬间闪到了王重阳身旁,单手按在他的肩头,王重阳只觉得一股热流顺着对方的指间直冲入自己体内。不过数秒钟地时间,就已在四肢百骸之间流转了一个大圈,然后顺着轨迹开始自行运转,周身上下暖洋洋的,说不出地舒服。 木青山收回手掌,在王重阳耳边沉声道:“替我照顾她!” 王重阳闻言浑身一震,这人与自己才不过相识一面,就将女朋友托付给了自己。这……这……但是又觉得这人似乎要去做天大的事一般,声音之中的沉静,自己竟然无从抗拒,心一横,重重的点了点头。 木青山回头深深的望了周乐一眼,周乐似乎感觉到了些什么。勉强笑了一笑,冲着木青山点了点头。 木青山不再多言,刚才已将一道火舞圣光气打入王重阳体内,此刻自己的境界,已比千年前的那位李凝阳高出不少,看似如此轻易地传功,已将火舞圣光气送入了这个王重阳的体内,且生生不息,自行运转,假以时日。至少在这普通人的世界里。已没有多少人可以欺负得了他了。以这人的性子,把周乐交托给他。应该是个错不了的决定。 木青山心中稍微安定,身形立刻化为一道疾风,直直冲出了店门,然后转折直上,下一刻已经在半空中作高速移动了。 此刻下方的世界已经乱作了一团,木青山全速飞行在高空之中,不一会儿,已经越过了重重山脉,直逼神农架。 “唵……嘛……呢……呗……咪……吽……” 就在木青山快要临近神农架的时候,突然自下方一座山头之上,传来蕴含着强大佛力的六字真言。 这六个字并非用声音喝呼出来,而是以一种玄之又玄地方式,直接传入了木青山的灵识心海之中。 周身气脉一乱,木青山立刻无法保持住高速飞行的身姿,几乎直挺挺的摔了下来。 深吸了一口气,木青山在跌落了数米之后,重新稳住了身形,双目之中神光猛现,极快的锁定了山头上的目标,如电一般飚射而下,呼吸间就已站到了对方面前。 “什么人 ?[-3uww]”木青山心急如焚,毫不客气地喝道,双臂间紫芒乱闪,已将火舞圣光气催运到了极致,看来此刻的他,动手的兴趣比说话的兴趣大得多。 “木居士,请听小僧解释!”木青山面前站了一位眉清目秀的小和尚,双手护着头作挨打状,眉宇间却透出一股与年龄极不相符的祥和与豁达。 面对着这么个小僧,木青山当然不会随便出手,忍住胸中的燥意,扬声问道:“你劫我下来有什么事?” 木青山用了劫这个字,恰巧说明了自己并未对这名小僧放松警惕,能够仅用六字真言就将自己截留下来的人,这世间已然并不多见。连自己刚才几乎都以为下方来人是一方之主了。 “木居士,您心中的燥意太盛,连这些草木都感觉到了,您没有感觉吗?”小僧仍是一脸诚恳的说道。 “我没有心情听你讲废话!如果你没有瞎地话,应该看得到头顶上地是什么,要么让路,要么死!我不想多听一个字了!”木青山说完之后,刻意放开体内强大而狂暴的气息,猛烈地风息吹得四周碎石乱滚,声势骇人。 “等等!有位故人想见你一面!你看那边!”小僧说完这句话,扬手指了指左边的方位。 顺着小僧的手指望去,木青山见到一个身着黑衣的少年,体态纤弱,面色如玉,那眉眼,那抹笑容,除了失踪已久的小妖,还能是谁! 小妖走上前几步。木青山突遇故人,心神激荡,同样也大步迎了上去。 走到距离小妖还有两步之遥,木青山突然嗅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那是血族地独有气息! 木青山眼中透出一丝疑虑,立刻复又转为明亮。都到了这份上了,小妖是不是血族有什么关系。无论人类还是血族,最终都会在外星邪物的铁蹄之下被踏得粉碎。 “木居士。你进去见了它之后,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轰轰烈烈一战,还是跟随本源之物试一试如何逃走?”小僧出语惊人道。 木青山心中不由得一凛,自己身上这个最大的秘密,怎么可能会被一个陌生僧人知晓? 小妖终于开口说道:“小木,这位是来自西藏密宗的转世活佛巴德奔嘎,你心中所想所虑。他全部知道,这一次我们来,就是想给这个世界争取一个最后的机会!这个世界的未来,不应该由你一个人背负,这亦是我们每一个种族的责任。” 木青山摇摇头,说道:“你们不会明白它们有多么强大!以人类现时地科技,就算加上道门,教庭。佛宗这些力量,结局仍不会改变,就连始祖也没有足以取胜的力量,我不知道,我真地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我宁愿轰轰烈烈的战死,和始祖一起。给予它们最重的一击!” 巴德奔嘎双手合十,童稚的脸上露出庄严的表情,一字一句的说道:“木居士,这个世界上,能够感应到始祖存在的,不过寥寥数人而已,而只有你一人能与始祖沟通,所以我们希望由你去说服始祖,这大地上地生灵,与那外星邪物。未必真没有资格一战。但是我们需要始祖和你的力量。” 巴德奔嘎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人类所拥有的创造力无穷无尽。人类自身的潜力亦无穷尽,人类与生俱来的攻击性,同样也无比的强悍!你来看,人类的抗争已经开始了!” 巴德奔嘎说罢,信手在土坡上画了个圆,这位转世活佛果然佛法高深,圈中渐渐显出颜色,画面也愈来愈清晰。 从木青山的眼中看到,画面中闪过一些只有在科幻电影中才见过地巨炮,炮口的金属闪动着幽蓝色的光,显得狰狞无比,一排排的太空飞行器高昂机头,蓄势待发。一队队身着银色金属装甲的人类战士踏着坚实的步履匆匆而过,给人以群体力量强大地感觉。 画面中所看到的场景与军容,绝非一时之功,木青山恍然大悟,原来人类对头顶上的外星邪物并非毫无觉察,而是早有准备。 圈中的画面推进放大,落在了其中一名人类战士的身上,这名宽肩厚背的战士转过身来,露出一脸憨厚的笑容,大力挥了挥自己泛着金属光泽的手臂,咧嘴冲着木青山笑道:“木哥,俺知道总有一天咱们还会见面的,没想到吧,俺居然参军了,这条铁胳膊比以前的还好用! 俺是个大老粗,只知道人活着争口气,见识过这帮外星鬼子之后,咱对私仇也没什么兴趣了,听说这些外星鬼子终于露出尾巴了,咱爷们要第一个冲上去,给他们来个狠地!” 朴存虎指了指头顶,然后笑道:“多地话不说了,俺在上前,等着你来!” 画面下一刻转入了无数战机飞上外空的画面,人类与外星邪物地第一次官方接触,正式展开。 圈中的画面渐渐消失,山坡上的三人同时抬头仰望苍穹,头顶之上黑暗依旧厚浓如墨,在那艘外星巨舰周围,爆发出星星点点的闪亮,以木青山的修为,当然知道这每一个光点都是缘于地球战机爆炸时所引发的光亮。 这只是一轮试探性的接触,这些被派出去的太空战机并未主动发起攻击,却在外星巨般的防御圈之外被无情的击落了。这一举动,彻底证实了这艘外星巨舰对地球的敌意。 巴德奔嘎活佛双手合十,沉声说道:“人类的身体虽孱弱无比,创造出的利器却能生毙虎豹,习武之人练成武功之后,足以成为百人敌,甚至是千人敌。人类的力量。绝不只是我们所看到地那般简单,人类的斗心,是可以创造出被称为是奇迹般的存在。木居士,你也是一样,如果我们能够将所有的力量迭加起来,或许可以创造出真正的奇迹!本僧愿意舍去九世修行,得证道果!” 巴德奔嘎活佛说完。伸出小手,一扯一吸。将身旁的小妖卷了过来,轻轻一掌按在小妖的腹部,口中唱起佛号地同时,整具肉身虹化消散,只剩下精纯无匹的佛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小妖的体内。 小妖一脸的茫然,木青山更是惊讶不已。不过片刻。巴德奔嘎活佛已消融得点滴不剩,只留下一身佛力澎湃的小妖呆在原地。 嘭!嘭!嘭!一连串爆响过后,全身上下充盈着九世佛力的小妖背后,竟然生出了一对金翅,整个人也变得截然不同,不过片刻的光阴,小妖身上的妖力不住攀升,竟然从一个低等血族一路弹跳至当日血皇地境界。 木青山心中讶然不已。这巴德奔嘎活佛转了九世,一身佛力之盛,天地间大可来去自如,竟然轻易的舍去了,而且他的这种舍身,毅然将自身的精神印记消散得点滴不剩。不仅再无转世的可能,且这世间无论上穷碧落下黄泉,从此再也没了这号人物。 小妖得了一身佛力,从低等血族一举转化成为了一种全新的生命形态,这在血族的历史上是绝无仅有之事,以他此刻体内的能量之强,已踏入了不死不灭之境,换句话说,他已成为了木青山需要猎杀地目标之一。 巴德奔嘎活佛果然智慧通天,此举舍身。令木青山无从选择。以木青山的真情真性,是绝不会伤害挚友的。而且发生在小妖身上的这一变化,恰好证实了人类的强大创造力,人类活佛与血族的融合,竟然可以催生出如此强大地力量,那么若是更强的两者或多者融合,会不会终有一天,衍生出比外星异物更加强大的力量呢? 小妖沉默了片刻,说道:“活佛的意思你应该都明白了,要怎样取舍,你自己决定吧。我要去找老虎了,呵呵!我这条命是活佛救下的,这身力量也是他给的,就用来燃烧在这战场上吧!” 小妖说罢,展开一对金色的大翅,扑愣了几下,振翅飞向天际,转眼间已化为了一个黑点。 木青山胸中百感交集,说不出的滋味。自己同样有要做的事情,至于最后有没有机会与这两名好友并肩作战,那就要看自己的造化了。 一路疾行,很快就进入了密境之中,穿过辽阔地草原,木青山重新回到了巨树之下。 “我地孩子,你回来了!我感觉到它们已经靠近我了,他们很强大!太强大了!”一缕低沉的声音直直透入青山地脑海之中。 木青山沉吟了片刻之后问道:“现在的情况怎么样?”话音未落,脑中立刻浮现出了外太空的巨大场景,本源巨树利用自己的独特思感,直接联结到木青山的脑部。 地球上的巨炮五分钟前已经齐射过了一次,人类文明史上最强大的主力炮将一道道能量光柱送入太空,却没能起到应有的效果。到目前为止,人类科技的一切手段,均无法突破外星巨舰的防御力场。 太空之中的激战仍在继续,各式各样的地球飞行器前赴后继的冲向外星巨舰,有如一波又一波的浪花拍击巨硕礁石,在漆黑如墨的星空之中绽放出一朵接一朵的绚丽火花。 虽然到目前为止,这艘外星巨舰并未发动真正的进攻,但是它庞大的体积带来的震慑力是无比强大的,不仅是地球上的军事力量正在努力,就连地球上存在的一些隐藏力量也纷纷冒头,凡是有力量挥出一击的势力,无论仙佛道魔,不断的有人出手挑战。 太空中的战机群渐渐凋零之后,一道道带着各色光芒的力量不断飞入太空,轰击在外星巨舰的防护力场之上,时不时迸出肉眼无法看到的能量波纹,朝着四面八方散开。这些力量中,有的来自停留在地球上的修仙者,有的来自各种宗教地奇功异术。有的甚至直接就是修炼成型的妖族联手,以足够强悍的妖力直接轰向外太空,可惜结果仍是一样,无法突破外星巨舰的护罩。 “我想试一试!”木青山通过思感向巨树传达出自己的心意。 “我的孩子,你想怎样尝试?”巨树答道。 “我要你把主动权交给这大地上地所有生灵,联结所有的力量,拼死一战!我要把全部赌注压在人类的创造力之上!”木青山终于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 巨树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道:“或许,我们可以尝试。事实上我沉睡了太久,如果早知道外面世界的人类能够做到这个程度,结果也许会不同。我的孩子,请你敞开心扉吧,我会把你跟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生灵联结起来,接下来的事,你可以试一试!” 木青山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只觉得自己地灵识突然开始加速度,速度越来越快,犹如乘坐升降机般,不住向上攀升,直到意识与巨树逐渐融合,木青山始才“睁”开了眼睛。 木青山睁眼的这一瞬间,地球上的所有生灵,无论强弱智愚。心中均是一震,一股发自基因深处的亲切感,来自本源的依恋,泊泊流淌。 自己是谁? 从哪里来? 要往何处去?这曾困扰着人类历代哲学家数千年的问题,在这一刻,每个人的心中竟然如同明悟了一般。 木青山的思感。瞬息之间已包卷了整个天空,大地以及海洋。所有地生物在这一瞬间,均感受到了本源的召唤,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冲动。 这时自木青山内心深处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我的孩子,下一刻,我将陷入漫长的沉睡之中,我地所有力量,以及我所创造出的所有生命的力量,就交托给你了。你们的意志。将决定你们所创世界的命运。” 一股前所未有的清凉之力立刻遍布全身。同一时间,来自地球上所有生命的能量。源源不断的冲入木青山体内,以及他脚下的巨树躯体之中。 巨树以疯狂的速度向上生长着,每一秒钟,都有无数地下层枝叶在枯萎剥落,然后新地枝叶不停的朝着天空生长,犹如一座刺向天际地巴比伦塔,在这些枝叶的顶端,木青山重新闭目不动,傲然而立。 很快,这棵前所未有的巨大植物如同一枝锋利的长枪刺破苍穹,穿过大气层,直逼向地球外太空上方的那艘外星巨舰。 所有的地球生物都在这一刻翘首仰望,巨树与太空中的外星巨舰接触的那一刹那,木青山突然第二次睁开了眼睛,脸上首次露出狡黠的微笑。 木青山体内的澎湃无比的清凉之力突然转化成为另一种形式的力量。 一道邪恶冰冷的异力撞在外星巨舰的防护罩之上,奇迹出现了,这道并不算太强大的力量,却轻而易举的钻过了外星巨舰的强力防护罩,令其露出本不应该有的一丝空隙。 体内力量再度转化,重新化为清凉异力,再提升一步,将脚下源自巨树本源的终极力量,转化成为攻击力强大的火舞圣光气,瞬间大爆发! 无数道紫色的绚丽之炎燃亮了整个外层空间,木青山将已身化为锋锐的枪头,一道巨硕无比的金锥气刺狠狠的钻入了外星巨舰的舰壳内部,引发了一连串巨爆之声。 地球上的天地元气以及每个生命体的本命元气均通过本源巨树的召唤,汇集到木青山脚下的巨树躯体之上,然后源源不断的推向外太空。 外星巨舰的外壳一破,那道强横无敌的防御罩立刻消散于无形之中,除了已深入舰体的木青山之外,本源巨树之前创造的那些强横无比的野人,纷纷沿着巨树的躯体,顺势冲入了外星巨舰的内部,这些破坏力超强的战斗生命体一经投入战斗,立刻爆发出惊人的效果。凡是遇上舰内的外星邪物,随手便三两下撕碎了,这些野人很快就形成一股战斗洪流,在外星巨舰体内四处流窜。 地球上的修真者,魔人以及妖族。很快就查觉到了这个难得地机会,纷纷组队,极有默契的杀入外太空,拼尽每一分力,也誓要将这艘外星异物的战舰消灭。 木青山足踏着巨树的枝味末端,势如破竹,凭着脑中来自本源巨树的悠远智慧。根本不理会一路上遇着的外星邪物,直逼这艘外星巨船的动力系统。 轰!轰!爆响连连! “就是这里了!”木青山一鼓作气。遍布体外地金锥气刺余势未竭,将眼前的这扇模样古怪大门轰然撞开,脚下地巨树枝叶终于停止了生长,将木青山送至了这艘外星巨舰的核心之处。 木青山此刻体内的力量已攀至顶峰,有信心轰杀一切任何挡在自己面前的敌人,自己也完全做好了心理准备,接下来面对的将是关系到整个地球万物生灵的一场苦战! “你终于来了!”淡淡的语气。从容不迫,少了一份狂傲,多出了几分睿智。 以木青山今时今日地修为,以及结合了本源巨树之后智慧,突然在外星巨舰核心位置遇上这人,不由得也愣了一愣。 如果到了最后一刻,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敌手,有百分之一的机会是杨琳轩。那并不足为奇,可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最后的时刻,出现在木青山面对的对手,竟然是失踪以久的毕家大公子,毕东流。 木青山顿了一顿。目光之中的坚定之意并未有任何的改变,无论面前对手是谁,轰碎这艘外星巨舰,解除地球地最大危机才是关键。 毕东流似乎看出了木青山的意图,微微一笑,道:“木青山,你不用太紧张,这艘船对你们是没有威胁的,现在不会有,今后也不会有!你们全都错了!错得很离谱!” 木青山深吸了一口气。口中蹦出了一个字道:“说!” 毕东流毫不理会巨舰内已是烽烟四起。而是娓娓道来,“这艘船的使命。并不是占领这个星球,而且寻找他们的同族,听上去很可笑吧。 这个战斗种族很独特,以地球上的认知标准来看,你可以称他们为邪恶生物,因为他们地目标就是不停的征战与征服,开疆拓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与人类,有十分相近的嗜好,不过他们对地球这样的低等行星资源,可完全没有兴趣。值得一提的他们的一个特性,族人只可战死,却不会被同伴抛弃,这一点可比人类优秀太多了。 因为这位遗失者在战斗中受伤太重,记不得自己的身份了,所以他的同伴就一直留在这里,等待着这个文明的发展,等待着那个族人的苏醒。多亏了其中一个幼生体,她来到地球,融入了地球人地生活,甚至成为了大明星,你应该知道我说地是谁吧,对,她就是我们的老朋友杨琳轩。 我一直无法解释,为什么我会如此地深爱着她,就算明知她是邪物,也义无反顾的爱着她!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我的基因深处,有着和她相同的精神烙印,因为我就是那个遗失者。 在我觉醒的那一刻,我便接收了这艘船的绝对控制权,但是我无法相信自己深爱她的理由,其实只是源于基因之间的吸引,也就是说,换了任何一名我们的族人,我都会爱上!那么,我所坚持的爱,是真正的爱吗?我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最后,我竟然……竟然亲手毁灭了她!我的族人,我的爱! 所以我一直停留在这个星球的上空,并没有任何的举动,我在回忆,回忆爱她的点点滴滴,直到你们攻进来的这一刻!现在,一切终于都结束了。” 毕东流惨笑了一笑,轻轻挥一挥手,一股沛然莫敌的强大力量将木青山压得胸口窒了一窒,紧接着便被轻而易举的送出了巨舰之外。 浩瀚宇宙,何其之大,人类在这宇宙空间之中,究竟扮演着何样的角色? (全文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